妻在上:重生侯府要翻身

第一九六章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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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夕颜眉眼轻转,笑的有些为难,“这个,你十七王叔这会儿怕是还在兵部呢,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功夫。”

    陈氏得了恪王这样的嘱咐,自然想完成王爷的想法,“要不王婶借我个人,我再打发个人跟着,去兵部走一趟,就说王婶在我们府上坐客,眼看着这也快中午了,要是王叔有时间,就过来一块吃顿饭,可好?”

    殷夕颜有些为难,不过因为与陈氏是初次打交道,便不好推,只能勉为其难的点了下头,“既是这般,那就让我身边的四月去吧,王妃也打发个知根底的,快去快回就是。”

    四月笑着应了,接下了王妃的差使,这些话,原就在来之前已经交待好了,这快去快回,怕是还要磨蹭上些许。

    果然,这边恪王妃都陪着殷夕颜喝了两盏茶了,那个快去快回的人还没有动静。

    恪王妃没有坐在上坐,原是让着殷夕颜坐在上头的。

    只是殷夕颜虽然端了个长辈,可一是继室,二,她心里也清楚,这陈氏不是心宽之人,将来若恪王真能一登大宝,有些事儿,还是提早忌讳一些的好。

    所以,殷夕颜坐在了左手边的第一把椅子上,拉着林氏坐到了自己旁边,也就是左手边的第二把椅子上,笑让着恪王妃上座。

    陈氏到也不是个不通情面的人,这些细枝末节最是能约束自己,所以这上坐断是不能坐的,若是坐了,真要是传出去,又是给王妃招嫌话。

    陈氏如今膝下空虚,自己肚子不争气,她心里虽然不确定自己的夫君是不是在盘算着什么大事儿,可是她却绝不能给恪王当拌脚石。

    所以,陈氏坐到了右边第一把椅子上,与殷夕颜正对面。

    两盏茶过,原就是不熟悉的两个人,为了不让气氛冷下来,就挑了几句不近不远,不亲不厚的话题来聊。

    好在,陈氏是见过夏侯冰雁的,恪王这个王兄待夏侯冰雁到也亲近,偶尔还会接到恪王府玩上一玩,虽然是小孩子,可到底是女孩,与恪王玩到一处的时候到是不多,每次到是恪王妃陪着说话,看着玩耍的时候多一些。

    所以这会儿,夏侯冰雁就成了一个很好的话题。

    当然,陈氏心里也是羡慕殷夕颜的,且别的都不论,只说她能在嫁进靳王府两月余便有了身孕,生产平安不说,还一举得男,这是女人的福气,是大福气,像她们这样的门第,这才是真真正正站稳脚跟,拢住人心的福气。

    陈氏半夜本来,恪王不在身边的时候,也悄悄的盘算过,要是她这肚子真不争气,这膝下真是空虚的话,万一哪天恪王真的走上了高位,那她——

    也不是怪她居安思危,实在是这样的例子太多,天家子嗣,不只是宫里,就是宫外得了封号的王爷们,不也都是这般。

    想想那些后宫的妃嫔们,若是没有子嗣,下场何等凄凉,就算是一时荣宠再过尊贵,时间长了,新人换下了旧人,那满目枯黄,余下的,不过是相看两相厌,这个时候,若有子嗣,或许还有些指望,没有子嗣,宫门枯老,望眼欲穿,这样的景象,断然不是她想看到的。

    陈氏嫁进恪王府的时间还没有殷夕颜嫁进靳王府的时间长,不过相差也不过一、两个月,可是陈氏的心境与殷夕颜的心境绝对早不一样的。

    恪王不是专宠一房,她这个恪王妃也就在初一、十五,要么平时偶有五、七天能见到恪王的影子,其余时间,要么就是忙于公事儿,累了,就歇在外书房了,要么就是歇在了后院的妾室那里。

    只是恪王又不是专宠于哪个妾室,可以说今儿要去了这儿,明儿必是要去那儿的,一碗水端的极平,别说是她这个正室想挑毛病,就是外头那些看不明白的,亦或是宫里的娘娘,也挑不出半分毛病来。

    正因为如此,她也没办法去跟娘娘诉苦,说恪王不歇在她屋子里。

    专房独宠,哪怕是正室,也是皇家的大忌,想必,这样的心思一但起了,娘娘那里,也不会再待她亲厚了。

    论起这些,陈氏又觉得殷夕颜真是命好,两人的年纪不相上下,虽然殷夕颜是以继室进门,可是一府独大不说,男人也宠着,又有儿子,上头还没有威严厉害的婆婆,于女人而言,不缺荣华富贵,不缺夫君恩宠,不缺子嗣绕膝,仿似人生中最美满的,也不过如此了。

    可是陈氏又觉得自己不该去羡慕别人,或许在某一天,她再从睡觉中醒来的时候,她的身份就会发生天差地别的变化,到时,她不再是一个王爷的正妃,而是——

    陈氏的思绪有些放飞,越想越宽,越想越广,就像是一下子飞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高度一般。

    殷夕颜随意的轻拨盖碗,似乎在驱赶茶水的热气,又像是在分发着茶叶的香气,反正这样的动作做的优雅而态然,似乎谁要是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都会打扰她的兴致。

    林氏作为局外人,只觉得这屋子里的气息有点压抑,想偏头去瞧瞧殷夕颜的动静,却因为屋子里一下子静谧下来,而不敢有大的动作,生怕惊动了什么。

    “回王妃,王爷打发人来说,中午就在兰亭阁用饭吧,都是一家人,也不必拘礼了。”

    恪王妃跟前伺候的婆子这会儿进来回话,话音落,便垂首等着恪王妃的吩咐。

    陈氏这会儿到像是才回过神似的,偏头先去看了一眼殷夕颜,瞧着她正在浅饮着茶水,似乎,是刚才说话说的多了,有些口渴。

    心下一松,想着自己待客走神,还真是失仪。

    “可是靳王到了?”

    婆子点头应了,“靳王爷才往咱们王爷的书房去了,王爷打发了书房的小童过来传的话。”

    恪王妃想了想,“那就把酒席摆到兰亭阁吧,王爷和王叔想来得喝酒,你看着摆两桌,挨着就成,我跟王婶还有殷七奶奶坐一块说话,让王爷和王叔好好喝酒。”

    婆子应了是,转身就下去了。

    恪王妃先行起身,看着殷夕颜笑道:“这个时节正是花园景致最好的时候,王婶来了这一会儿,也没到府里的花园转一圈,不如我陪着王婶走一会儿,看看景,一路正好能到兰亭阁。”

    殷夕颜侧眸看了一眼林氏,给了她一个眼神,也笑着起了身,“早就听闻恪王府的花园打理的甚好,曲转蜿蜒,水斛流殇,景致别具一格,今儿到是能开开眼界了。”

    陈氏眉眼间隐有一丝自豪之色,虽然恪王府这后花园也不是她嫁进来才兴建的,可是自己家的东西,在这洛城里,的确又是别致一景,这般被人夸,那种与有自豪的荣耀之色,到底还没能被掩盖住。

    陈氏到底是年纪小,其实,德妃娘娘的宫里虽然没有恪王府大,可是好东西还真是不少,只不过德妃行事儿,一向低调内敛,从不张扬,哪怕是被人点出来的好东西,经德妃的口中一述,也不会显得这人有多张扬,连皇上都不只一次的夸过德妃有内秀,这两个字,在宫里,那比张扬于外,狐假虎威可是大有名目啊。

    连皇后都没被皇上这般夸赞过,可见,德妃的名望之高。

    正常来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德妃的本事儿,便是木秀于林,却并不耸入云天,明明宫妃们都知道皇上待德妃娘娘不同,可是德妃就能做到让别人的眼睛不盯在她身上,皇上身边也从不乏美人相伴,甚至受宠的,生下皇子的都履有之,这样的人,往往因为不知收敛,很快就会成为别人想要去争,去斗的对手,而德妃,却能很好的把自己隐于一种安全的位置,适时的出来说句公道话,甚至会用一种好心的方式去让别人感恩于她。

    殷夕颜对德妃了解的,大多还是从夏侯靳嘴里听来的,只是这会儿瞧着陈氏,心下又是摇了摇头,或许也是年纪小吧,也或许是德妃娘娘没空出手来交给陈氏一些收敛本性的法子,若是这会儿,被德妃娘娘看到陈氏这般表现,不知道会不会失望呢?

    不过这些事儿,自然不会是殷夕颜所要关注的事儿,她不过是在心里有个计较罢了,转身的时候,瞧着四月过来了,便招了手问道:“寻到王爷的时候,王爷可是忙着?”

    四月笑着与恪王妃和林氏见了礼,这才点头道:“奴婢碰了个巧,正值要到午时,兵部的大人们也要去用饭了,原本今儿中午是王爷要请大人们一道用饭的,看到奴婢,听说王妃在这儿,便让曹柱领着各位大人去酒楼了,王爷跟奴婢到了这边。”

    殷夕颜点了点头,瞧着陈氏说道:“我们王爷想来啊,是拿家里的小馒头当了借口呢。”

    陈氏只要听到靳王能来就行,别的,就随声附和几句。

    一行人出了院子,直接往花园的方向走去,两个婆子在前头引路,陈氏随在殷夕颜的左手边,林氏随在殷夕颜的右手边,这样到是免了她与陈氏的尴尬。

    进来这么久,陈氏除了在下马车的时候与她打了两句招呼,进屋上茶之后,大部分到是与殷夕颜说,偶有一句半句,也不过是随口一带而过。

    林氏不傻,陈氏是不是做样子,她清清楚楚的看的分明。

    一路走来,青石小路,月洞门两侧一色的水磨砖墙,清瓦花砖。

    穿过了月洞门,里面粉墙环护,绿柳垂荫,游廊相接。

    那粉墙上刻画着各种图案,如麻姑献寿、牛郎织女、嫦娥奔月等等。幅幅图画生动传神,人物形象栩栩如生。

    陈氏引着殷夕颜一路上了曲曲弯弯的游廊,看着那绿水环绕中的荷花争艳,在微风中荡漾着缕缕清香。

    眼看要到八月十五了,殷夕颜看着那荷花有的还是花骨朵,含苞欲放,看起来饱胀得马上要破裂似的;有的才露出两三片花瓣;有的花瓣全都展开了,露出了嫩黄色的小莲蓬,可谓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呵呵,这一片荷花到是养的极好,到了八月十五,天下月圆,地上荷香,还真真是让人陶醉呢。”

    “可不是吗,娘娘前儿还打发人来交待了一句,待到八月十五的时候,让把这荷花挑几枝含苞的送到宫里呢。”

    殷夕颜笑容渐浅,颇有几分恹恹之色,听着陈氏总是这般说话,实在是有些难受。

    只可惜,殷夕颜的表情,却没让陈氏注意到,这一路到是又说了一些,还好很快就到了兰亭阁,陈氏的话才少了一些。

    殷夕颜对恪王的印象不深,不过恪王对殷夕颜的印象却是不浅,原本正跟夏侯靳坐着说话的人,几乎是在抬眸的时候,看到跟在自己王妃身边的人时,就愣了一下,然后条件反射原看向了夏侯靳,嘴唇翕动,欲说未说,那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还真是让儿坐着的人,颇为寻味呢。

    “王叔——”

    夏侯恪几欲张嘴,几度未张开,终是在陈氏引着女眷一行过来的时候,张开了嘴巴。

    只是这两个字叫的,那是真叫一个说不清,道不明,诉不尽啊。

    夏侯靳仿若未觉,纹丝未动,手里端着的茶杯刚刚放到了桌上,到像是刚看到门口一行人似的,眸中有笑意微闪,却也只是瞬间,在外面,向来他这张脸就表情极少。

    “自家人,不用行大礼,一会儿打招呼就行了。”

    夏侯靳这话说的那叫一个风清云淡,就像是夏侯恪这会儿的失态完全是因为殷夕颜占了个长辈的身份,他是因为太过于尊重,才表现成这般。

    屋子里只有叔侄两个,伺候的下人都谴到了外面,不过兰亭阁的三扇门都大开着,并不怕别人传出去叔侄密会的话,于他们而言,有些话,本就不必一一讲明,反正有茶水为媒,那些消弥于无形的东西,更方便,也更隐秘。

    只是夏侯恪心里这个结,却并不因为这会儿是叔侄俩就能放的开,说的通。

    心里纵是翻江倒海,可是面上那震撼之情,只能快速的被掩下,在三个女眷迈进兰亭阁的时候,已然一脸平静,至于内心——

    夏侯靳自是不会去戳破,这会儿便从坐椅上起身,抬手叫着殷夕颜过来。

    殷夕颜虽然有些窘意,可也面现浅笑,给林氏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抬步往夏侯靳走去。

    及至四五步的距离,夏侯靳伸出去的手,就那般停留着,只要殷夕颜再上前两步,便可轻易抓在手里。

    这般大庭之下,又不是在自己家里,殷夕颜的步子就踯躅了。

    夏侯靳到是不大在意,殷夕颜不动,他便上前一步,原就是他比殷夕颜的步子要大一些,这么一上前,就轻易的把她的手攥在了手里,轻捏了一下,才看着夏侯恪介绍道:“这就是我的王妃,你王婶。”

    之所以这般郑重,不是因为以前没见过,不过次数不多就是了,总花也不过一至二次,而且都是远远的,看不清模样。

    再加上殷夕颜就算是嫁了人,也没出来应酬,再加上后来有了身孕,更是不出来走动了,即便是偶尔走动,也无非是自己的娘家,或是姐妹家,像恪王府这样的,还真不打交道。

    所以,夏侯靳这般介绍,只有夏侯恪感觉到了一种霸道的宣誓,在别人看来,却只有数不清的嫉妒和羡慕。

    如同陈氏,这会儿看着殷夕颜的目光更是复杂了,差不多同样年龄的女孩,又都在一年嫁人,有些传言听在耳里还可以一笑置之,不放在心上,可是当有些事儿,摆在你面前,比如现在,她只听说了靳王疼媳妇,可从来不知道,靳王这样冷情的人,疼起人来,是这般大胆与自傲,那种任意晒在阳光下的幸福,随时随地都在刺激着她的眼球。

    至少,目前为止,恪王从来没有在外面,这般牵过她的手,就是在卧室里,除了上床,两人鱼水**的时候,偶有之,其余,皆没有可能。

    有些事儿,如果你没看到过,或许不会多想,也不会去想,只是当你看到这样的画面时,人心中那些膨胀的欲望,就像是沟壑一般的无法填满,只能越来越膨胀,看到别人有的,自己也想得到。

    这餐饭,注定了是有人索然无味,有人兴致盎然,虽然是分了两桌,可是两桌之间并无隔阂,说话都不需要刻意加大音量,就能听的一清二楚,当然,若是你想看谁,即便不刻意抬头,用眼角的余光一样能关注那人的动静。

    林氏几乎一直把自己当哑巴,这样的场景,她也只能当哑巴,虽然这顿饭有些食难下咽,可是她还是不着痕迹的收集着自己认为可以需要到的信息。

    比如,恪王隐忍着什么,比如,靳王的心情似乎很好,在看到下人准备了酒,要给她们女眷倒的时候,竟然破天荒的说了一句,靳王妃不会饮酒。

    那一会儿,林氏可没忽略到殷夕颜一下子通红的面颊。虽有羞意,却未现窘迫。

    陈氏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一幕,那一会儿,只觉得五味杂陈,吃到嘴里的食物,明明该是鲜美的,可是却如同嚼蜡,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