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在上:重生侯府要翻身

第一六三章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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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夏侯靳出门以后,殷夕颜便交待了刘权家的去了一趟魏国公府,送了点东西,当然,也谢过了老夫人的好意,只是人却不能领回来了。

    殷夕颜也没什么失落的,院子里到也有两个可用的丫头,人牙子也没叫,让刘权家的又挑着几个瞧着中意的,单独教了教规矩,先在屋外伺候几天,看看再说。

    倚梅院的丫头都知道王妃要提大丫头,一个个摩拳擦掌,却皆有默契的,没人把这样的消息往外散。

    整座院子里的丫头,都是随着殷夕颜从殷家嫁过来的,虽然也有快一年的时间了,可到底跟这靳王府土生土长的丫头,还隔着一点心呢,所以,倚梅院里的消息,向来如铜墙铁壁一般,难以穿透。

    明儿是殷瑾颜的儿子办满月的日子,殷夕颜有心想去,也不敢动弹了,这肚子太重,出门别说她害怕,就是人家招待的人,瞧见了也害怕。

    前脚打发走了刘权家的,后脚又叫了余大有家的过来,把要送的东西都一一列了个单子,之前的那出戏,朱耀臣没少出力,就算是不知情,可这忙乎的劲头也是十足的,就冲着这一点,殷夕颜这礼到也愿意厚一些。

    余大有家的拿着单子笑言道:“奴婢想着,等王妃肚子里的小世子出来了,只怕,就该是金堆玉砌着长大呢。”

    靳王府第一个继承人,可不就是金堆玉砌着长起来吗?

    殷夕颜眉眼间却是一片柔软之意,单手隔着衣料,轻抚着肚皮,声音平和又带着几分期盼,“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到是不盼着他金堆玉砌的,那样的富贵,也不是一个小孩子能压的住的,我只盼着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才是最好。”

    余大有家的连忙自打了一下嘴巴,讪笑道:“奴婢这张嘴,就是蠢笨,不比王妃想的通透。”

    贫家也有这样的话,小孩子要粗养着,生怕福份太过,而短了寿命。

    余大有家的也是有儿子的人,一时嘴快,到是把这个忌讳给忘了。

    殷夕颜到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问起了另外一件事儿。

    “我这肚子,母亲那里有事儿也帮不上忙,你今儿过去问问,七爷的婚事儿准备的如何了?这眼看着就要进七月了,听说,新娘子的婚嫁队伍昨天已经进了洛城,这会儿,正安置在庄子里?”

    余大有家的点头应是,“昨儿傍晚的时候进的城,差一点就要关城门了,要不是王妃在那城门口留了人,怕是这么一条队伍,还要好一番检查,若是到了关城门的时候,没准就进来一半,关一半在外头呢。”

    殷夕颜自打六月过半的时候,就安排了人天天去城门守着,怕的,也就是这般,当然,也是替顾氏分忧,敬国公府最近也是闹腾的厉害,这两个月下来,大房的丑闻一件接着一件的往外涌,原本大老爷的国公之位还没等坐热乎,听说,朝堂上弹劾的折子已经堆到小山高了。

    皇上瞧着那些折子,一件没批,只给祖父写了几个字,虽然她没听夏侯靳提起这几个字是什么,可只怕也未必是好事儿。

    现如今,国公府里,祖父怕是要忙着管教长房,大伯母内院的钥匙,听说都被祖父院子里的嬷嬷收了过去,七哥的婚事儿,母亲一人事无具细的张罗,父亲和哥哥又不能天天在内院任母亲调遣,她能分担的不多,这些细小的事儿,便由她来操持了。

    “昨天晚上进的城,想来今儿还要收拾一番,过了午晌,你挑着几样补品,拿点咱们府里特色的点心送过去,这一路奔波,怕是也顾不上吃好喝好,国公府那边,到底是不方便,这个时候送太多东西过去,到是咱们这边,没那么多忌讳。”

    余大有家的一边点头,一边笑呵呵的说道:“人家新妇进门,最怕的就是这翁姑相处,像王妃这样的,七少奶奶到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份呢。”

    殷夕颜不在意的笑笑,待嫁女儿心,她能懂,这个时候,彷徨,忐忑,与夫君未曾谋过面,不知道这一嫁,又是如何的局面。

    同为女儿家,她能理解,也愿意在某些程度上给她一些暗示。

    当然,她也希望林家姑娘是个懂事儿的,与她且不提有多少交道,只盼着她以后能不负母亲所望,顶起三房的门户才好,这样,母亲也才能安心一些。

    “行了,交待你的事儿,用心去办,记得,那是府里的七少奶奶,该守的本份,千万别逾越了,也别拿你们王府管事儿的架子,若是让我知道了,必是不会轻饶了你的。”

    连敲带打,余大有家的领了差事儿,她本来胆子也算不得大,再说,自己的婆婆就在顾氏身边当差,以后,说不得还要看七少奶奶的脸色过日子,这个时候,她哪里能拿的出什么架子来,不过是献殷勤罢了。

    余大有家的亲自拎了东西,又叫了个小丫头跟着,从王府里坐了下人专用的车马出了府门,一路往林家姑娘落脚的院子行去。

    差不多过了一柱香的功夫,马车便缓缓停了下来。

    余大有家的心知这是到了地方,先是看了看身上的装扮,扶了扶发丝,这才搭着小丫头的手,下了马车,嘱咐着小丫头前去叫门。

    余大有家的昨天下午得的消息,听说,林家姑娘这一行,嫁妆差不多十几辆车,算不得多,可以林家现在的情形,也算不得少了。

    一路跟来的下人,有两个婆子,两个丫头,还有几房家人,要是按照她婆婆的说法,怕是把大半个林家都搬了过来。

    开门的是个刚留了辫子的小厮,这会儿机灵的上前问话,“姐姐好,不知姐姐是哪家的,我们姑娘昨儿晚上才到,这会儿院子里还没收拾妥当?”

    小丫头一听,笑道:“我是靳王府的丫头,我们王妃打发了身边的人过来给林姑娘见个礼,送点东西,你且进去回话就是。”

    小厮连忙顺着小丫头的视线往外瞧,可不是瞧着马车旁正站着一个打扮得体的婆子,只瞧着那婆子手腕间的溜银的镯子,就透着十足的沉甸。

    小厮昨天进城门的时候,正好看着最后一辆马车,这一路,雇了镖局的人随行,到也相安无事儿,直到进了城,因着时间没掐算好,却是有些晚了,原以为,要被卡在这儿,却没想到,靳王府的人上前问了几句,知道是北边林家的姑娘,要嫁给敬国公府三房七爷的,便直接跟守城的打了交道,这是实在的亲戚,是靳王妃未来的嫡亲嫂子,那些守门的自然不敢拦,也不好拦,后来连车也没检查,一抬手,便放行了。

    小厮还没见过什么世面,从北边,到洛城,一路行来,是他平生走的最远的地方,他是府里的家生子,耳朵里从小就被灌进了大姑娘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名声。

    这次跟着大姑娘远嫁,他们一大家子都跟了过来,当时他娘跟他爹是商量好了的,府里老爷虽然未娶,可大爷总得娶媳妇,大姑娘嫁了人,大爷的媳妇也得定下来了,将来这内院之中,怕是就要大少奶奶说的算了。

    大姑娘在北边的名声,整个城都传遍了,怕是新进门的大少奶奶要是个有心计的,最先就要收拾家里的旧仆,且不说把自己的心腹安置到有油水的地方,只说这府里大姑奶奶积威日深,怕是他日有个风吹草动,大少奶奶还没等如何呢,大姑奶奶这边便会得了消息。

    尤其大姑奶奶嫁的又是高门,以林家的门第,娶个高门的媳妇是不用想了,若是高门的媳妇,怕是也不在乎这些小手段,偏偏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子斤斤计较的味道,到时候,他们这些人,日子怕是要难过,到不如现如今跟着大姑娘一块进了这洛城,没准还能搏出一翻天地呢。

    小厮一听是靳王府的人,尤其还是靳王妃身边的人,不敢怠慢,一边请了人进门房等着,一边往院子里面跑去回禀。

    来之前,姑娘也让人打听了,这靳王妃,便是敬国公府三房嫡出的女儿,说起来,也是自家姑娘嫁进去,嫡亲的小姑子,这是出了嫁的,要是没出嫁,指不定姑娘还要讨好讨好呢。

    就算是出了嫁的,这认亲的时候,也是要来看看的。

    小厮到底年纪小,不知事儿,没听过靳王妃七月临盆的事儿,到时候就算是她想去看,也未必能去的上呢。

    林姑娘这会儿正在床上缓觉,这一路奔波,虽说身子硬朗些,到底还是折腾了根本,好在没有染上什么病症,不然,怕是更难熬。

    今天早上吃了早饭,便不想再动弹了,院子里的事儿,还要清点嫁妆的事儿,都让随行的婆子去办了,左右都是她在府里用惯了的,办事儿能办她也信得过。

    身边两个大丫头,院子里还有四个小丫头,之前余嬷嬷去林家的时候,把府里的一些规矩,还有主子身边的下人数量也都报了一遍,林姑娘本就是当家理事儿的人,在这上头,到是分外注意,初嫁的新妇,最先要讨好的,就是自己的婆婆,听说,三房嫡出的那位姑娘,在府里的时候,身边也不过两个贴身的大丫头,院子里的小丫头数量也不超过八个。

    林姑娘心里是个有成算的,她自己带了一些,同时,还要为殷七爷院子里原来伺候的人留出个位置了。

    总不能新奶奶进门,还没来得及跟夫君打好关系,跟婆婆相处融洽呢,就把夫君院子里伺候的大小丫头一率撵出去吧?

    林姑娘若是有可纵的资本,或许还能干点这样的糊涂事儿,关键是,她是一点可纵的资本都没有了,就算是她想干,现实也不允许她干。

    非但不能干,还要大度的容下,回头细细品品,若是有哪个是夫君开过脸的,只等着她进门就可以抬姨娘的,这样的丫头,她自己得心里有数,不能等着男人开口,亦或是婆婆提点,才想着给那丫头提份位。

    这些事儿,林姑娘在心里都想过,高门大户,总归是规矩当道,不错了规矩,她便能在敬国公府立足,能在婆婆跟前讨一个好,能在夫君跟前得一份尊重。

    林姑娘很现实,从八岁掌家开始,就忘了小女孩是可以做梦的,独木撑枝,护着弟弟,她要是不变强,等到后母进门,怕是姐弟两个,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林姑娘一直不曾后悔过自己那样的名声,其实她没想过高嫁,就在一个城里,嫁个一般点的人家,不怕穷,只要过的去就行,林家就算是再落败,外头还经营着几个铺子,出了城门,还有两处庄子,虽说是庶枝,可这些家底还是有的。

    八岁当家,管事儿的一个个垂头听训看不到眉眼神色的时候,她都没惧过,脑子里闪过的,就只有阿娘闭眼时不放心的样子,那会儿,她知道,自己要是不强,自己要是不能震慑住这些老奸巨猾的油头,以后日子只有更难的。

    好在,她撑了过来。

    如今竟是嫁的高了。

    提亲的时候,别说她没想到,就是父亲,弟弟又有哪一个想的到了。

    一听到是洛城的国公府,别说是庶枝了,就是嫡枝那边,也跟着震动了不少。

    以前她们家若说是门庭寂寂,那现在可真算是门可罗雀了。

    不过这样的繁荣她却不屑放在眼底,真正来关心你的人,是贫时相交,富时远看之人,像那些瞧着你起高楼,才想送一块砖,添一块瓦的,不过是想着以后这一块砖,一块瓦,能换来什么样的回报罢了。

    大家族里呆的时间长了,人情冷暖,看的也就多了。

    林家正经的嫡支,也就是德妃娘娘的嫡亲娘家,也不过是来了一趟,送了点东西,还是因为宫里德妃娘娘知会过的。

    这些事儿,她自然猜测不出来,林家来人是这般提点的,说她到底是林家的姑娘,嫁进国公府,若是有机会,还可能见到德妃娘娘,无论是外人看到的,还是自己人瞧见的,该有的体面,总不能丢了。

    原本,她们家也就能出得了五台像样的嫁妆,其实就算是像样,比起国公府送过去的聘礼还是差了许多。

    那会儿,她再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王孙公府,那些金银打造的首饰,玉嚣,还有南方的丝绸,刺绣,哪一样都比她平时用过的,甚至是见过的,要强出许多倍去。

    她的嫁妆,十辆车,虚虚实实也就拼个三十多台,可还得说这里面有二十多台体面的,都是敬国公府送过去的。

    剩下的那十来台,有八抬是德妃娘娘的意思,林家嫡支那边抬过去的,再有两抬,便是那些滥竽充数的人顶的量。

    林姑娘闭着眼睛浅寐,想睡个回笼觉,可脑子里跟过山车似的,这一路上,一直都在晃着出门前,弟弟不舍的脸,还有老父不忍多交待的言语,出嫁从夫,这一趟,竟是生死交由别人。

    其实,她极不喜欢这样的前程被人掌控的方式。

    或许,在八岁以前,她还无所谓,反正大家都是这样的,女子出嫁从夫,再正常不过了,若是有幸,还或许能提前看看对方,至少知道个品性,有这么一星半点的知道,这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只可惜,她对于敬国公府的殷七爷,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听说。

    她若是闺阁之中,普通的小姐,也就信了这些听说,甚至偶尔还会有几分怯喜。

    可是她偏偏不是那样的人,她对这些听说,向来又是嗤之以鼻的。

    前路漫漫,心中无力,一股悲凉之感,竟然这般从心底往外冒。

    “大姑娘,靳王妃打发人过来了。”

    大丫头秋歌是在林姑娘八岁当家的时候,亲自所选,那个时候,还只是个二等丫头,与大姑娘年岁相当,其实,当时留的心眼,便是这般,她出嫁时,秋歌是要跟着的。

    林姑娘眉心一抽,像是有些意外的睁开了眼睛,迷茫的神色还有点没回神,身子却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疑惑的问道:“你说谁?”

    秋歌最是知道大姑娘的心思,一路上担惊揣度,大姑娘不瞒她,也交待了她许多话,所以,一看到大姑娘这样子,秋歌也不忍让她多操心,连忙说道:“是靳王妃身边的婆子,带了个小丫头,说是靳王妃知道姑娘进了洛城,特意打发过来,给姑娘请安的。”

    “噢,快点,换衣裳。”

    且不说她还没嫁进敬国公府,就算是嫁进去,小姑子当了王妃,这身份上,也比她高了不知多少倍去,人家头上顶着一品诰命,听说,才不过十六岁的年纪,本朝最尊贵的女人当中,当属这位靳王妃的年岁最小了。

    秋歌笑着应了,拿了屏风上挂好的衣服服饰着林姑娘换上了,又拿着梳子抿了两下头发,原本就没怎么睡散,这会儿只把脱下来的簪环重新戴上就是。

    主仆两个打扮,再到了堂中,余大有家的已经被人引了进来,这会儿,正站在堂下,俯首垂眸,到是做足了奴婢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