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在上:重生侯府要翻身

第一五0章作主

牢记备用网站无广告

    “冰雁给父王请安,父王,母妃怎么样了?”

    夏侯靳看着一脸急色,眼带焦虑进来慌乱的请安的夏侯冰雁,心底一软,点了点头,“曹娘子正在里面诊治着,大早上的,你怎么也过来了。”

    夏侯冰雁眼底是藏不住的关心之色,目光往床里边看去,隔着帐幔,只能瞧见人影绰绰,有心想过去看看,又怕失了礼,踯躅间,轻咬着唇瓣,小声道:“女儿听说倚梅院灯火通明,以为出了什么事儿,便急匆匆的过来看看。母妃她——”

    “母妃没事儿——”

    隔着一道帐幔,殷夕颜有气无力的声音到像是刚刚受了一番折腾似的,若不是不想让夏侯冰雁担心,怕是连张嘴都觉得无力。

    夏侯冰雁听的心下一紧,几乎在同一时间,脸就白了,脑袋里嗡一下子,六岁的孩子,就算是再不喜欢谁,也没想过生与死的问题,更何况她与继母的关系的确不错。

    在学堂里那些嫡出的姑娘时常炫耀自己得了什么好东西,哪个是母亲给的,哪个是父亲给的,哪个又是兄弟给的。

    在这些炫耀声音,夏侯冰雁总能捕捉到一两道嫉妒却又暗含恨意的目光。

    开始的时候,她并不知道这些姑娘都是哪个臣子家的姑娘,时间长了,就算是她不问,只用耳朵听,也能听来一些,有的人家再娶的,听说先头那一位死了没过一年,就又娶了一房新人进府,后来,新人接二连三的生下儿子,女儿的,对先头那位没了母亲的嫡出自然是不待见,且不说吃穿用度,听说那些背地里的手段,都足够那姑娘有苦没处诉去。

    有些事儿,当你没看见的时候,或许还会心存抱怨,可是当你亲身经历的时候,却会发现,原来自己还是有幸运的资本的。

    对于那些炫耀的人,她并不羡慕,别说靳王府里的好东西不知道比那好上百倍,千倍,就算是没有那些好,她也不羡慕,那些身外之物,不能说她不喜欢,只能说,有些东西比起来,身外物反而显得庸俗。

    夏侯冰雁还记得马姨娘被送出府的时候,听说是感染了那种可以死人的病,那会儿,她还不知害怕为何物的时候,就被继母接进了主院来住,那还是她第一次住进倚梅院。

    她不知道别人家的姑娘或是少爷会不会被接进主院住,反正她记得,那是她第一次住进主院,有父王,有母妃的院落,不是自己一个人当主子,下面满是奴仆环绕的院子。

    那种感受是不同的。

    几天后,搬回自己的院落,她竟然还有隐隐的失落感。

    也是在无意间,她听到了下人们说王妃待大姑娘如何如何的好。

    王爷原本是下令封了院的,可王妃还主动把大姑娘接了过去,那可是冒着风险的,这样的事儿,哪里是一个虚情假意的继母能干的出来的。

    记得当时她听过这些话,也是在心里默默的思量了好久,虽然年纪小,可不代表她体味不出别人对她的真心。

    这个继母平时待她温温和和的,说是母亲,其实更觉得像姐姐,而且并不宠溺她,看到她做的不对的地方,会出声指点,可也不吝啬夸奖,但凡她做的好的,比如读书快的,背讨快的,学琴用功,学画刻苦,这些林林总总,她总会在不经意间给她一点鼓励,一点夸奖,顺便还会提出中肯的意见。

    对于殷夕颜,夏侯冰雁早就从最开始的抵触,变成了接受,甚至好感在节节的攀升着。

    所以,她是喜欢这个女子的,也是希望她能安好。能为父王生下一个小弟弟,将来继承王府,也是她的依靠。

    “姑娘,姑娘,你先别哭,王妃会没事儿的,就是小世子半夜的折腾的凶了些,这会儿贾太医正在开方子,曹娘子也正在里面帮着王妃运脉,会好的,一定会没事儿的。”

    刘权家的瞧着傻愣愣站在那的夏侯冰雁,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落,瞧着可怜巴巴的样子,真真是让人忍不住的怜惜。

    同时,刘权家的不禁在心里感叹着,所谓以心换心,王妃待大姑娘向来以诚待之,从不会刻意的屈就自己,同样,也不会强迫大姑娘做什么自己不喜欢的事儿。

    那会儿,王妃初初进府,原本,她与王妃提过,王府里就大姑娘这么一个子嗣,怕是王爷心里多少会爱重一些,王妃若是能把大姑娘笼络过来,在王爷心里的份量,必然会重一些。

    那会儿,后院还有沈姨娘和马姨娘。

    嫁人之前,顾氏就交待过她,千万提醒着王妃,沈姨娘和马姨娘是府里的老人,不管得王爷多少爱重,两、三年内,都不要下手去除,不然,必是会被人兴起风浪,就是于夫妻之间,只怕也难有恩爱。

    这一点,刘权家的看着王妃行事儿,压根就没提过,因为真不需要她去提,王妃的心思,根本就没在这上头。

    再加上王爷自打王妃进了门,便没再去过妾室的院子,就是在府外留宿的事儿都没有发生过,至于那些烟花柳巷,刘权家的觉得,就算是去了,也不过是逢场作戏,那种地方的女子,靳王府不可能一直往进接,更何况还是在洛城之中,靳王府就是接了沈姨娘和马姨娘还是在别的地方,说不得当时又是什么情况,王爷才把人接进来的。

    刘权家的瞧着大姑娘可怜兮兮的样子,有几分不忍心,可是一想到有人借着大姑娘的手,兴风作浪,这分不忍心又收了回去,或许王妃说的对,有的时候,人的经历,的确是成长当中必须的过程,被保护的太好,或许在娘家的时候,还会任性妄为,可是到了婆家,一但嫁了人,不在娘家人的眼皮子底下了,若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纵使你是皇家公主,怕是也逃脱不了被伤害的命运。

    所以,经历与成长,在正确的引导下,会成为一个人最宝贵的财富,在某些时候,会帮助你勇敢的度过难关。

    刘权家的轻声哄着夏侯冰雁,单手拍着她的背,仿似在安抚,又像是怕她哭的声音大了,吵到王妃,让王妃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情绪,又被搅的一团乱。

    夏侯冰雁抽抽搭搭的拿帕子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打着哭嗝,她也说不好,只是因为突然之间就觉得害怕,所以就哭了。

    这会儿,好容易缓了过来,拉着刘权家的袖子,就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好嫂子,你跟我说,我母妃是不是会没事儿的?”

    刘权家的面露难色,仿佛这样的问题有多难回答一般。

    若是她痛痛快快,或是安抚的说一定会没事儿的,或许殷夕颜的心就放下去了,可是偏偏这么一踯躅,就让殷夕颜的心又提了起来。

    啪的一用力,甩开了刘权家的袖子,扭身就奔到了还在那皱着眉头写方子的贾太医跟前,也不顾男女有别了,反正她年岁小,七岁才不同度,她六岁,不怕的。

    上前扯着贾太医的衣襟,到是没去扯袖子,怕耽误了他写方子,锲而不舍的问道:“贾太医,你告诉我,我母妃和小弟弟一定会没事儿的,对吧?”

    夏侯冰雁目光咄咄的望着贾太医,那一瞬间眸中的紧张还有威吓之意,竟有几分靳王的风采,若不是年纪小,又是个女孩,怕是会把这样的风采发挥的更加淋漓尽致。

    贾太医为难的轻咳一声,目光躲闪的先看了一眼靳王,没有得到任何暗示,收回目光的时候,又落到了一直用目光锁着他的夏侯冰雁身上,囫囵的打着哈哈,“大姑娘,这个,得先看看,先吃了药,再说,大姑娘,还是先开方子,先开方子,再看看,啊,大姑娘,先别急,下官先把方子开了,啊。”

    夏侯冰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觉得一个两个都在糊弄她,她甚至觉得这样的态度,摆明了就是她母妃会有个好歹的。

    咬了咬牙,夏侯冰雁平时还是挺怕夏侯靳的,虽然父王宠她,可是父王那张脸上从来没有多余的表情,从小到大,她几乎都没看到父王笑过,也就母妃进府以后,她偶然来请安,或是在这用饭的时候,才会看到父王偶尔的笑脸,那个时候,她才会儿觉得她的父王是情感丰富的。

    只是那样的时候,大抵都是在继母跟前,对于她,宠爱之余,还是严厉的,如果她要是闯了祸,相信父王一样不会轻饶了她。

    所以,平日,她几乎都不会跟父王说什么过分的要求,甚至在她心里以为父王不会同意的事儿,也不会主动问到跟前。

    可是现在,她觉得没有人能比父王给她的答案更准确。

    因为父王一定会知道继母的情况的。

    夏侯冰雁咬了咬唇,转身的时候,还在心里暗暗给自己鼓着劲,垂着头走到夏侯靳身前的时候,努力的咽了咽唾沫,才敢抬头,不比刚才在刘权家的面前那边咄咄逼人,也不比在贾太医面前的无赖行径,有点,嗯,有点祈求之意,一双眼睛都是这样的神色,这会儿看着夏侯靳小声道:“父王,母妃和小弟弟,一定会没事儿的,对吗?”

    一双眼睛像小鹿般一眨不眨的盯着你看,生怕眼珠子因为转动而错过你脸上的表情,以致于漏掉她所需要的信息。

    夏侯靳觉得夏侯冰雁比前两年要懂事儿许多了,知道关心人,尤其对继母能这般情真意切,还真真是出乎他所料。

    一时间,他竟然开始好奇,殷夕颜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把自己的女儿收服的服服帖帖的。

    难得慈爱的摸了摸夏侯冰雁的头,点了点头,声音不改霸道本色,“放心,你父王在这呢,你母妃不会有事儿的。”

    言下之意,便是有本王坐阵,就算是阎王小鬼,也得靠边站。

    夏侯冰雁呼了口气,不知为何,她就喜欢看父王这般霸道的说话,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小小年纪,竟然没去想过,要是夏侯靳真的说出来就管用的话,为何前三任王妃死亡的时候,他竟然无力回天。

    夏侯冰雁脑子里自动补着自己希望的结局,拿着帕子收拾了脸上的泪,努力的点了点头,“那冰雁在这陪着父王,等着母妃好起来,好不好?”

    殷夕颜不可能时常说话,容易露馅,而且骗夏侯冰雁,她也有些于心不忍。

    所以抬手轻捏了一下曹娘子的手腕,目光朝着帐幔之外示意了一下。

    曹娘子了然的点了点头,起身的时候,到还让如歌在床边候着,自己只掀了一条缝隙,只能够过一个人,而看不出里面的半点风光。

    果然,看到她出来,夏侯冰雁就冲了过来,若不是被曹娘子堪堪的接着,怕是要冲到帐幔里面去了。

    “大姑娘慢点,王妃这会儿体虚,没有力气,如歌姑娘正在里面伺候着,大姑娘若是进去了,王妃怕是连休息也不安心呢。”

    夏侯冰雁果然被曹娘子唬的停住了步伐,顿在了那里,咬了咬唇,道:“那你告诉我,我母妃到底怎么样了?还有我小弟弟,有没有不听话?”

    曹娘子想笑,在娘肚子里的孩子,哪有什么听话不听话的,就是不听话,还能闹到哪去,反正就肚皮里那么大点的地方,想翻天,也没施展的空间不是。

    “大姑娘暂且安心,刚刚我有了祖传的推拿之法,帮着王妃顺了顺胎位,这会儿小世子也安好,王妃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大姑娘如果真关心王妃,到不如晚上的时候,等王妃醒过来,缓过这股子力气了,再过来就是。”

    “冰雁,既是这般,便听曹娘子的话,你且先回去,让丫头伺候着你用了早饭,便去学堂吧,下了学,再来看你母妃。”

    夏侯靳挥着手,悄悄的出了口气,带着几分轻松的语气,赶着夏侯冰雁。

    夏侯冰雁觉得父王刚才好像把自己给骗了,其实他也是没有根底的,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呼出一口气来呢,一定是这样的,若不是曹娘子出来,其实父王也不知道母妃到底能不能缓过来的。

    夏侯冰雁有点生气,可是又觉得父王这般骗她,是不想让她担心,她可以理解父王,可是现在她也是大姑娘了,母亲受了罪,必是有缘由的,这一院子的下人,没个能做的上主的,母妃身体又不能去操持有些事儿,夏侯冰雁脸色一绷,看着曹娘子问道:“娘子可是看的出来,我母妃何以昨日还好好的,今儿半夜就开始闹上了毛病?”

    “啊?”曹娘子像是没想到夏侯冰雁会这么问似的,眼神里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诚实的回答道:“刚刚给王妃诊脉的时候,王妃的肪像显示,像是吃了或是闻了什么不该闻的东西,只不过量且尚浅,或者闻的时间太短,那东西还没对小世子造成太大的影响,不过还是需要靠药物调节一下。”

    夏侯冰雁听不大懂曹娘子说的话,不过在王府内院虽然没看到那些阴私手段,可出门作客,有的时候,也会听到一些秘辛,这会儿,她几乎是把这样的事儿,联系到了一块,仿似,殷夕颜这般的情况,必然是被有心人作为下才会出现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母妃是重了毒?”

    曹娘子连忙摇头,“大姑娘言重了,若说中毒,怕是情况比现在还要来的严重的多,只是王妃的脉象上看来,到像是吃了,或是碰了什么活血之物,以至于小世子在王妃肚子里胎动的太过频繁,甚至,有早落的迹象。”

    这些话,原本对一个姑娘家说并不合适,尤其还没成人的姑娘家,所以,曹娘子说的时候,还是留了几分。

    当然,这些话也不算是她瞎掰出来的,刚刚进了帐幔的时候,如歌就悄声的在她耳畔提点了两个字,那两个字,在她听来,只觉得头皮发麻,脚底发颤,要不是她努力压下逼到嗓子眼儿的惊呼,估计这会儿的镇定的就没了。

    她是没想到,才出府多少的日子,王妃的院子里竟然能混进这样的东西。

    夏侯冰雁皱着眉头扫向了刘权家的,眼里的厉色竟是越来越浓,带着逼问的口气喝道:“母妃身边最信任嫂子,以前四月在母妃身边的时候,母妃一直是好好的,莫不是四月如今嫁了人,嫂子们就不尽心尽力了?”

    呃?

    刘权家的一愣,随后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神情间并不急于辩解,而是温声回道:“大姑娘这话奴婢不敢领,奴婢是王妃的陪嫁家人,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是大姑娘对王妃失了礼,奴婢都会拼了命的护着我们王妃,更别提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不想让王妃过消停日子,这次的事儿,奴婢承认是奴婢疏忽了,等王妃缓过了力气,要打,要罚,奴婢自是认的。”

    刘权家的还是压下了某一句话,可是刚刚她那一眼,明明又让夏侯冰雁觉得这话,是意有所指的。

    夏侯冰雁皱了下眉头,侧眸又给夏侯靳蹲了个福,声音略带祈求之意,“父王,冰雁还小,母妃现在这般,还请父王为母妃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