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在上:重生侯府要翻身

第一三五章软语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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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靳进屋的时候,特意放轻了脚步,原是想看一眼殷夕颜,再去洗个澡睡觉,只是没想到这会儿,女人半靠在床头,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正屋里,暖黄的光线照在女人的脸上,竟让他想到了岁月静好这四个字。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等你啊?”

    男人的声音带了几分轻责的味道,不过殷夕颜却并未放在心上,若非关心她,又岂会带着微疼的轻责。

    等你,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从女人的嘴里吐出来,偏偏又带着浸人心脾的暖意,夏侯靳若不是这会儿身上还有着寒气,真想上去把女人抱在怀里好好疼上一疼。

    不过目光落到殷夕颜肚子上的时候,又叹了口气,他脑子里想了无数个疼女人的法子,可是看到那肚子鼓起来的样子,又都消了下去。

    一时间轻笑起来,竟然不知道,他竟有一日会嫌弃这个孩子出来的脚步太慢的,真恨不得这会儿帮个忙,把他从他母亲的肚子里拉出来。

    还好夏侯靳只把这样的想法在脑子里过一遍,要是说出来,啧啧,冷面威武的靳王爷,只怕一世英名皆丧啊。

    夏侯靳一边搓着手,让身上的暖意快些回归,一边坐到了床边,离殷夕颜的位置更近一些,却没挨着殷夕颜的一侧,脸上的线条柔和清润,柳眉微扬,凤眸轻眯,薄唇渐渐的上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盯着床上的女子时,绽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一时间,让整个人都浸上了梦幻之色。

    殷夕颜有的时候还要想一想,以前那个说句话都可以让人结成冰的靳王,跟眼前这个眉眼带笑,开口温和的男人,是不是一个人。

    只是她若知道,这样的变化,只在她一个人面前展现的话,只怕心态又会不一样了。

    夏侯靳感觉到手里的温度上来一些,才伸进被子里把殷夕颜的五指握在了手间,低语轻责,“你怀着身子,不必****等我回来,我若是能早回来,便不打发身边的人来跟你知会了,但凡是打发人跟你知会过的,只怕这回来的时辰就不会晚了,到时候耽误了你休息不说,我心里也记挂着。”

    殷夕颜抿嘴轻笑,眸子里星星闪闪的光都投到了夏侯靳的脸上,身上,瞳仁里满满都是男人的身影,像是连自己都要吸附上去一般,说出来的话,更是带了几分缠绵之意,“我喜欢等你回来。”

    夏侯靳眉心一扬,只觉得这缠绵入骨,如丝丝红线,紧紧的裹住他的身心,只愿沉溺,不愿再醒。

    “等我回来干吗?”

    身子往前倾,双目灼灼丝毫不掩笑意盈面之色。

    殷夕颜被盯的脸红,只觉得今天晚上自己说的话都像是失了大脑一般,说起来,也不怪他,偏生是男人的眼神太过蛊惑,以至于平时总埋在心里的话,这会我却脱口而出。

    下唇被牙齿咬出了痕迹,男人带着些心疼的用拇指抚过,低语道:“真是个傻丫头,弄疼了自己,我看着也疼,以后,若是想咬,只管对我下口就是了。”

    殷夕颜原本绯红的脸色这会儿更是爆红,目光闪烁的在男人身上来来回回的搜寻着,那样子,明明是逃避,可是在男人看来,却偏偏是像应了他之前的话,这会儿正在找合适下口的地方呢。

    夏侯靳的笑声是由心而发,在暗夜里却笑的爽朗,似乎从娶了殷夕颜以后,他的日子就变的丰富多彩起来,心里也学会了记挂一个人。

    知道殷夕颜脸皮薄,也不敢再逗下去,只怕她真的恼了,回头再睡不好觉,可就得不偿失了。

    适可而止,夏侯靳起身的时候,拍了拍殷夕颜头,像大人宠溺着自家孩子一般,“累了就先躺下,我去洗个澡就回来陪你。”

    殷夕颜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仿似就为了等这句话一般。

    夏侯靳虽然没有笑出声来,可是转过去的身子还在颤抖着,一天的阴霾,因为家里有个可心的女人,全部的烟消云散了。

    四月和如歌已经指挥着粗使婆子弄好了热水,这会儿,连着卧室的耳房关的严实,小丫头们都回房睡觉去了,不过王爷刚才那声笑,估计睡着的也能被吓醒。

    知道的,这是王爷心里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半夜闹鬼了呢。

    如歌和四月都没进上房,在窗外的廊檐下守着,听着主子的吩咐。

    两丫头对视一眼,如歌几乎是压着嗓子说出来的,“姐姐,我怎么觉得,王爷在王妃面前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如歌其实想说,王爷简直就有两张脸,面对下人的时候,是一张,面对王妃的时候又是一张,变换自如,实在是让人摸不准。

    当然,她也没敢期盼着王爷面对她们的时候也能笑出来,只怕那笑里也是藏了刀的。

    四月笑着点了点头,眸子里的光,都是替主子高兴,“王爷心里看重王妃,这是咱们王妃的本事儿,至于下人,府里有王妃做主,王爷就算是脸色再不好,可也不会平白无故的为难谁,至少,比起那见了下人油嘴滑舌的爷们强上不知几倍去。”

    如歌扑哧一声就笑了,“姐姐这性子,到是有几分嫉恶如仇的感觉,亏得咱们打小就在敬国公府里伺候着,府里的爷们们没有这样的脾气,跟着姑娘进了王府,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污糟事儿,到是偏得了几分清静。”

    如歌这话也是话里有话的,两人不禁想起了随着五姑娘嫁进延庆侯府的千雪。

    当初在国公府的时候,因着是五姑娘身边的大丫头,也是出尽了风头的,再加上大夫人宠着五姑娘,千雪的地位更是看涨,有的时候,为了顾及姑娘的面子,连大夫人院子里的婆子,丫头也有让着些。

    那会儿的风光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只是时移事易,五姑娘这才嫁进延庆侯府多少日子啊,千雪那事儿——

    哎,真是人比人得看,不看不觉得自己跟对了主子。

    四月拍了拍如歌的肩膀,听着耳房里有水流的哗啦声,不过一会儿就静止了,想来是王爷洗好了澡,两人又在廊下等了一会儿,没有再传来声音,按着规矩,先敲了三下门板,没听到里面有人应声,这才推了门进去,招手叫了刚才送水的粗使婆子,掂着脚尖,尽量把声音压低,把脏水抬了出去,四月和如歌又把炉火调的旺一些,上面压了一壶水,怕主子晚上起来要用水。

    这个院子里没有管事儿的嬷嬷,只有刘权家的和余大有家的,王妃怜着两人有家,晚上便早早的放了回去,所以这院子里到了晚上伺候在上房的,就她们两个丫头。

    王妃有孕这些日子,王爷到也不是清心寡欲的,她们年纪轻,没经过这些事儿,算不得懂,不过刘权家的曾低语交待过,王爷是稳成持重的人,做事儿不会心里没数,就算是晚上有了动静,也让她们压着些,别传出了院子。

    王妃年轻,别的先不说,有了子嗣还得牵住男人的心,不然,你辛辛苦苦的当大肚婆,男人再去花前月下,回过头来看你,只会失了兴趣,若是王爷非要这般,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也拦不住,可是王爷既然乐意留下,就算是真做了什么,也不会伤着王妃的。

    四月和如歌都是知道轻重的,再加上这话头,私底下,刘梳家的与曹娘子也提过,曹娘子虽然没打了包票,可话里话外的意思,也不是不可以,所以她们的心思也轻了一些。

    不过到底院子里的人把嘴闭的死死的,没传出去半点风声。

    四月和如歌相视一笑,只为王妃高兴呢。

    殷夕颜这会儿却与夏侯靳低语着,把殷黄鹂过来的事儿提了一句。

    “四妹妹是想让四妹夫有个前程,只是我们姐妹都是内宅妇人,在这上头,知道的不多,四妹妹原是说要给我留五百两银子去走动关系的,也不求什么实权,只要能有个名头,说出去能有个营生也行。”

    夏侯靳听着觉得好笑,眯着眼睛看着殷夕颜的时候,不轻不重的调侃道:“前两日,是谁在我面前说市情经济样样不差,东家的公子,西家的少爷都能叫出个名号来的?”

    这话,分明是揭了底了,仿似在说,已经露了馅了,再往下装,就不像了。

    殷夕颜翻了个白眼,这男人,真是见不得三分颜色。

    嘴角一瘪,“我还不是怕给你添麻烦。”

    扑哧。

    夏侯靳又被逗乐了,“知道添麻烦,你还问。”

    殷夕颜嘴角一抽,后知后觉的发现,夏侯靳今天晚上的心情怎么这么好啊?

    “我不是受不得别人捧王爷吗,听着人家说我们王爷神威盖世,英明神武——”

    没等殷夕颜说完,夏侯靳就拦了下来,“再说下去,差不多就成了生前无人记,死后有人追了。”

    殷夕颜连忙抬手捂住了夏侯靳的嘴,原本带笑的眉眼一下子就凝了起来,“不许胡说。”

    连七八十岁的老人提起生啊,死中,都会忌讳一些,何况夏侯靳才三十来岁。

    夏侯靳不过是逗上一逗,这会儿瞧着殷夕颜的面色到像是认真了一般,连忙哄道 :“傻丫头,不过是逗你的。”

    殷夕颜微噘着嘴,眼眶有些红,:“逗也不能说这样的话啊?”

    小女孩撒娇的口吻不禁脱口而出,惹的夏侯靳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脸上的表情真是哭笑不得。

    细语温柔的哄了一会儿,难得见一次殷夕颜带着不讲理的架势还要理论的样子,夏侯靳第一次头痛起来,果然女人的脑袋跟男人长的不一样,男人若是一句话,安抚过去就算了,再不济,一个冷眼瞪过去,还有谁真敢对他如何。

    心里无奈的叹口气,这会儿还是找个话题,转移小女人的注意力才是。

    “你四妹妹嫁的哪家?”

    这事儿,真不怪夏侯靳记不住,殷家挨着前后的嫁了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五姑娘,大姑娘能记住,是因为永定伯府那边跟他有些往来,这才有了印象,其余的,除了他娶进来的,别人是真没印象。

    扑哧。

    殷夕颜被夏侯靳一句话问的破涕为笑,明明殷黄鹂成亲那会儿,夏侯靳还跟她一块回了府,可这会儿到好,把人家巴巴的给忘了,也不知道是说靳王的记性太差呢,还说是这男人只能自己上心的人或事儿心存记忆呢。

    夏侯靳并不觉得自己这话问的有多不对劲,这洛城之内,与他交好的,屈指可数,再说他一天操心着外面那些大事儿还忙不过来,怎么有那闲功夫去关心殷家几个姑娘都嫁进了哪儿?

    依他的心思,这女儿嫁了人,就跟泼出去的水,生死荣辱,全在婆家,全在自己的夫君,与娘家的关联真不大,至少,他靳王府,不会让靳王妃依靠着娘家得势。

    “粟国公府。”殷夕颜眉眼轻眨,眸中带笑的看着夏侯靳,粟国公府这么多年闻名的,只怕是粟国公当年迎娶现在的老夫人一事儿,二嫁女成了国公府的当家老夫人,洛城街知巷闻啊。

    果然,夏侯靳的眉头蹙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散开了,语气里带了几分与己无关的淡然,“你四妹妹嫁的是哪房。”

    这粟国公府既是前后两位老夫人,自然,这先房和后房也是有所区分的。

    不过现在的梅氏到也是个颇有手段的,自己的嫡出竟不刻意提拔,当家掌权,世子之位,全都让先房的长房继了过去。

    虽说这种事儿吧,立嫡立长,可是内院之中,一个世子之位,不知道有多少公侯王府斗的破几就堪,给世人凭添许多笑料。

    当年,粟国公立娶二嫁妇,已然不被很多人看好,时至今日,虽然粟国公府的子嗣出息的不多,却偏偏没有一例是因为内宅污糟事儿而败了名声的。

    这也是颇让人匪夷所思的一点。

    殷夕颜大抵也想到了这些,笑道:“是长房庶出。”

    长长的哦了一声,长房,还是庶出,也难怪。

    “回头把人叫过来我看一眼。”

    殷夕颜到是不反对,到底是自家亲戚,听着别人打听,到不如以亲戚之间小聚的名义叫过来,大家认识一下,也好有个粗略的观察,总不能真把人安插过去,惹了祸事儿,栽到自己头上吧。

    利人,损己,得不偿失。

    夏侯靳既是给了话,殷夕颜就又挑了时间,两人商量着定在了三日后的午时,若是只请殷黄鹂夫妻,只怕太过刻意,最后还是要捎带着谁。

    这人选吧,殷夕颜想了想,就把殷敬亭,殷清晖,殷清尧提了上来,到底是自家兄弟。

    夏侯靳看着殷夕颜的目光有点怪,嗯,反正带了几分别有深意的味道,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啼笑皆非,“你们府上,到是嫡庶亲善啊。”

    殷夕颜嘴角轻扯,想笑,又觉得笑不出来。

    就算是嫡庶亲善,也是三房一处,加上二房也好,与大房的姐妹们,只能算是各有盘算吧。

    不过家里的兄弟到是真对她不错。

    隔日送了夏侯靳出门,殷夕颜就打发了刘权家的专门回了一趟敬国公府,打发四月又去了一趟殷粟国公府,投了帖子,见了殷黄鹂,把这话递了过去。

    去靳王府坐客,还要带上自己的夫君,这样的话头,不可能不跟嫡母回一声。

    当日下午,殷黄鹂就去了嫡母的院子,到也没说什么前因后果,只提了那日去靳王府回礼的时候,碰巧靳王妃提了一句现下她出门不便,想着哪日约了家里的姐妹,还有兄弟们一块聚聚,想来,是与家里的姐妹们达成了共识。

    粟国公府的大夫人自然不会不许,只不过象征性的问了两句,便挥手放人了。

    粟宵在嫡母面前有点胆子小,主要是觉得嫡母能在他姨娘故去之后对他多有照拂,已是心存感激,身为庶子,最忌好高骛远,虽然也想奔个前程,可却也心知嫡兄都未建功立业,若他一个庶子太过出挑,怕是要成为嫡母心里的一根刺,所以,这些年,宁可埋没自己也没奔个前程。

    不过现在娶了媳妇,以后早早晚晚都要分府单过的。

    粟宵心下有数,嫡兄嫂与他们一家子不过是面上情,出了这府门,怕是照个面都要按着规矩来了,想在那个时候求上门,怕是难了。

    所以殷黄鹂试探着跟他提了一句的时候,他到也没反对。

    不过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同为庶出,那份艰难,还有小心翼翼的求活,他是深有所触的,再加上殷黄鹂的嫁妆在庶女里也算不得出挑,有很多东西不过是样子货,中看不中用。

    他虽然不是图自己媳妇的嫁妆,可是从东西就能看出一个人在府里得势与否,是不是得嫡母看重,这些东西都是实实的摆在眼前的。

    所以,求一个隔了房的妹妹,粟宵是没抱什么希望的。

    尤其靳王爷又不是好说话的,从他在外面行走,听人每每提起靳王的时候,都是缩着脖子一脸害怕样,似乎那人只提了名字,就能让人肝颤,胆寒。

    所以,自打得了消息,粟宵这两天的日子到是有些难捱,差一点就在去与不去上,打了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