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在上:重生侯府要翻身

第一三四章上门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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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殷黄鹂是聪明人,聪明人就不会干傻事儿,有些人,从生下来那天起,就注定了天与地的差别,嫉妒,这样的字眼儿,只会让自己难堪,何苦为难。

    “妹妹给姐姐请安。”殷黄鹂依着礼数福了一礼,虽然没叫一声王妃,可礼数却是半分不缺的。

    堂下站的女子,海棠红短袄配樱草黄百褶长裙,外面一件银狐里白底满绣朱红折枝梅花斗蓬,瞧着那衣裳的样式,到是八成新的时新样式,想来,是年前新做的,殷夕颜招手笑道:“咱们自家姐妹,哪里用得到这样的虚礼,四妹妹快坐着说话。”

    殷黄鹂一边起身,一边笑道:“虽说是自家姐妹,可毕竟现在身份有别,妹妹就算是不懂礼数,也不会给姐姐添烦恼。”

    殷夕颜眸光微亮,晶亮的瞳仁落到殷黄鹂脸上的时候,又多了几分忖度的味道。

    这话,说的怕是另有意思吧。

    若是这院子里的人都是她的心腹,自家姐妹之间,就算是不见礼也不会被传出去,真正有心没心,不在这点虚礼上。

    可若是这院子里还不都是自己的人,她一个娘家妹妹过府,怕是一举一动都会被人关注的。

    除了怕丢了她的脸,是不是还有别的意图呢?

    “妹妹能来陪姐姐说说话,姐姐心里就高兴,哪里来的烦恼所言,姐姐原是怕妹妹府里事儿多,时常过来,怕是会耽误了妹妹在府里尽孝,与妯娌们相处。”

    殷黄鹂面色有些赧然,脸颊微红,声音也放的小一些,“妹妹蠢笨,母亲那里,平素都是大嫂、二嫂和五弟妹在的时候颇多,母亲宽泛,怜我体弱,便让我在院子里多歇着,只是我的性子姐姐也是知道,最怕一个人在屋子里呆着,便时常去老太君那儿帮着做做针线。”

    粟国公府的大房夫人嫡出三子,便是长子,次子,还有五子。

    殷夕颜知道,殷黄鹂提到的这几个妯娌,都是嫡子媳妇,平时多在婆婆跟前侍候到也无可厚非。

    再说,庶子娶了媳妇,嫡母的义务就算是尽到了,谁还会真的提拔着在身前,时时照拂。

    不过殷黄鹂能想着去老夫人的院子尽孝,也算是有心了。

    “妹妹原本在家的时候,针线上的手艺就好,人上了年岁,用起东西来,怕是要苛刻一些,妹妹能尽些心,也算是替妯娌们,还有大夫人进了孝道。”

    这一句话到是真没说错,粟国公府的大夫人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算计钱财,只看眼前,看不到以后的人,尤其殷黄鹂嫁的男人还是她身边的大丫头所出,那大丫头自来对她忠心不二,生下粟宵没多久便病重了,这一病,便没再起来,所以,粟宵到也算是在她跟前长大的。

    不过到底膝下嫡子多,对粟宵也只能说是尽到嫡母的义务,到也没让他冻着,饿着,娶媳妇也没耽误,殷黄鹂进府这些日子,为人处事,上下打点,到也算说的过去,作为一个庶子媳妇,也算是正好,不出挑,又不落后,明白自己的身份,摆正自己的位置,就这一点,到也让嫡母婆婆省了不少的心。

    所以平时的玩应,物件,衣食,都不曾苛待半分。

    老夫人嫡亲的孙子孙女排成了队,这庶出的要说真待见,那是假话,不过殷黄鹂的针线到是真真出色,给老夫人做了两个抹额,到是比老夫人贴身的大丫头做出来的还要出挑,更主要的是戴上舒服。

    这么大岁数的人,哪里缺个膝前尽孝的,关键要的是这份心,这份妥帖劲,所以,殷黄鹂在府里的日子到也不算难熬。

    只一点,她嫁进几个月,慢慢的品出味来,粟宵身上一直没个差事儿,平时,也就跟着管管府里的庶物,年前的时候,嫡母手里的庄子出了点问题,粟宵跑了两趟,过了年,在南边那边的铺子又出了点问题,嫡出的儿子自然不可能跑那么远,再说身上都担着差事儿,就算是想去,也得跟上司打了招呼。

    所以这事儿就又落到了粟宵身上,大正月里就出了门,直到二月中才回来。

    殷黄鹂到也没敢擅自做主,赶着两人房事之后,才跟粟宵提了这么一句,出嫁的时候,自己手里有点私房银子,要不就捐个差事儿吧。

    这话总不能找嫡母说吧,一来这府里的闲言闲语多,到时候一传,到成了嫡母不为庶子谋前程了,再说,就算真是这么回事儿,大户人家大多也是一床锦被掩下,哪里有大张旗鼓张罗出去的,不过是大家各自护着那层脸面罢了,到底是要在嫡母手底下讨生活的,要是把棋走死了,吃亏的总归还是自己。

    媳妇肯拿嫁妆银子给男人捐官,这样的事儿也不算少,可是粟宵心里还是颇为感动的,只是粟宵虽为庶出,却也从小礼仪规范教大的,或许,这也是嫡母用的心思,至少,粟宵也真做不出来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

    这个心思到是与殷黄鹂说了,只怕这个差事儿吧,走府里,怕是要难一些,嫡母既是没张口,她们要去张这个口就怕不好看了。

    老夫人那,殷黄鹂进府的日子到底还是短了些,刚刚在老夫人心里添了一点份量,回头就讨要什么,实在是说不过去,都说细水长流,放长线,钓大鱼,就算她们图的不是那鱼多大,可也不希望这会儿就把线收回去,到底岁数还小,老夫人能提拔的日子在后头呢。

    所以,殷黄鹂就想到了殷夕颜。

    只是这头才有了打算,那头靳王府就传了有个姨娘疑似得了传染人的病症,靳王府被封,她也成了无头苍蝇,不管是出于什么心里,让丫头一天来打听一次到是真的。

    正所谓无心插柳吧,到是没想到能收到殷夕颜的回礼。

    殷黄鹂得了殷夕颜的赞,也只是抿嘴轻笑,她知道这个三姐姐是个聪明人,刚才她那话,也确有试探之意,不过这会儿屋子里站的人,敞开的门廊下看到的丫头们到也极守规矩,可见这院子里用的人,都是能随意说话的心腹之人。

    索性,她也不兜大圈子。

    “三姐姐,妹妹这次来,除了看望三姐姐,还有一事儿,想与三姐姐相求。”

    殷夕颜像是在意料之中一般,笑的温婉,“妹妹这是什么话,咱们是自家姐妹,哪里来的求不求的,只要姐姐能力所及的,自然不会让妹妹这口闭不上。”

    殷夕颜这话也是给自己留了余地的,姐妹之情要顾,自己的前程自然也要顾,若是不让自己为难,举手之劳的事儿,帮一把,也无所谓,更何况,她心里本来就有别的打算。

    殷黄鹂做了这么多年庶女,如今能当上正妻,已经比想像中好了太多,说起来,在粟国公府的日子到是比在娘家的时候过的更舒心些,所以这会儿她也学会惜福。

    再说,与人为难,不过是与己为难,她还没拥有与人为难的资本,就算是真想为难谁,只怕也是力不从心的。

    “三姐姐既是这么说了,妹妹就舔着脸求三姐姐与靳王帮个忙。”

    殷夕颜眉心一动,大抵是猜到了什么,“可是关于四妹夫的事儿?”

    “的确与相公有关。”

    殷黄鹂轻叹一声,带了几分无奈的语气,“说起来,嫡母待我们夫妻到是不薄的,只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在娘家那会儿,家里的兄弟都有前程可奔,如今嫁了人,看到相公这般大的人,整目无所事事,也确实是说不过去,只是嫡母平日管着府里的内务,本就不得闲,再加上东一件事儿,西一件儿事的加起来,妹妹也不忍心打扰,只能把这话闷在了心里。”

    这事儿,到是不难,只是不知道殷黄鹂想给粟宵谋个什么位置。

    殷夕颜眉眼轻盏,轻笑道:“男儿成家立业,果然,这话是不虚的。”

    殷黄鹂脸一红,只觉得这声调侃让她颇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这会儿人来了,话也说了一半了,总不能这么停了。

    而且她心里忖度着殷夕颜的态度,到不像是不帮忙的。

    “三姐姐,我们夫妻不懂,外面的事儿,知道的太少,只是想着相公不能这么在家闲着,至于求什么,还请三姐姐与王爷商量着办,这是五百两银子。”

    殷黄鹂一边说话,一边示意着细雨上前把银票交到了四月手里。

    四月侧眸看了一眼殷夕颜,没接,只笑着立在一旁,两手微垂。

    殷夕颜嗔怪的看了一眼殷黄鹂,揶揄道:“妹妹就不怕我吞了你这银子?”

    殷黄鹂摇头失笑,“靳王疼宠三姐姐,洛城之内人尽皆知,妹妹虽然不知道靳王府有多少银子,可是这点小数目,三姐姐若是真看的上眼,只管拿去。”

    这话,说的多少有些虚假,不过人就是这样,有的时候,就算是打肿脸充胖子,也要把笑脸送上去,谁让人就是这么虚伪呢。

    殷夕颜没调侃成殷黄鹂,反倒是被她给调侃了几句。

    挥着手让细雨拿着银票又回到了殷黄鹂的身边,笑意温和,“妹妹的意思,我大抵是知道了,这事儿,回头等王爷回来,我会跟王爷提上一句,至于王爷的安排……”

    殷黄鹂知道这银票怕是今天送不出去的,不过也不急,她现在送,无非是把意思表明,一,她不是上来打秋风,求人家办事儿不出银子的,二,也是洛城现在的风气,各个公侯府里捐官也是有一定数目要求的,但凡不是科举出仕的官员,走荫封都是按银子档次捐官位大小,当然,这些官位,未必有实权,挂个虚职的居多,只是虚职也是个名号,说出去,也好听些。

    殷黄鹂又坐了一会,说了两句殷夕颜的肚子,让她小心照顾身体,便回去了。

    刘权家的亲自送了出去,还不忘包了几样点心,还有一些小礼物让她带回去,只说王妃给府里的姑娘,少爷们把玩的。

    如歌做了新汤水,四月伺候着殷夕颜一边吃,一边笑道:“四姑奶奶到是比以前懂事多了。”

    殷夕颜用勺子轻搅着青瓷盖碗,因为热气上升,别人到也看不清她此时的神色,更不知道她内心的想法。

    “这女孩子出了嫁,就算是在娘家再如何的嚣张,到了婆家总是会变的,再说,四妹妹在娘家的时候就没嚣张起来过,不过比起以前在娘家的日子,我瞧着现在,她到是更稳妥一些。”

    刘权家的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王妃这句话落,因着跟在顾氏身边的日子多,看人看事儿的面也全了许多,这会儿却有些不赞同的笑道:“奴婢到是觉得四姑奶奶比在府里的时候,更能用心思了。”

    四月不懂,诧异道:“嫂子这话是说四姑奶奶跟王妃用心思了?”

    殷夕颜但笑不语的看着刘权家的,身边有个明白人,到底是让她省心不少。

    刘权家的到也不是卖弄,只是为了提点,毕竟王妃对身边的人好,她也不想王妃亲近的丫头们,哪天因为一时疏忽,犯下糊涂的错事儿去。

    “你知道四姑奶奶为何拿那张银票?”

    这话到是直直的问到了四月头上。

    四月脑子都没多想,便说道:“不是说求王妃办事儿,疏通人脉的银子吗?”

    刘权家的绷起了唇线,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都收了不少,说出来的话也重了一些“疏通人脉确实需要银子,可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价钱,没办事儿先拿钱的也不少,可是王妃和四姑奶奶是姐妹,就算是隔了房的,可是王妃是姐姐,没办事儿,就先拿妹妹的银子,想来也有些说不过去,更何况,靳王府就算是不富贵,可一府王妃还是比她一个庶子的媳妇要强上许多,就算是真给她办事儿,哪里就现在这般急火火的接银子,若是接了,岂不是说咱们靳王府的壳子是个空的。”

    四月哪里想到这些,满眼惊色,“不至于吧?”

    刘权家的低哼一声,“怎么就不至于,而且,四姑奶奶的心思只怕不只于此,朝廷历来在捐官这块都是有条文的,若是真想给四姑爷谋差事儿,那边粟国公府也有荫封子嗣的,花银子求自家人也不需要踏别人的人情,何乐而不为,只是四姑奶奶没那么做,便是说粟国公府荫封子嗣的名额,只怕都用完了,就算是没用的,也是有必要的留给了谁,所以她们在粟国公府走不通,便只能出来想法子,四姑奶奶没说寻什么样的差事儿,却摆出了五百两银子,言下之意,你懂了吗?”

    四月恍然,又不是真的笨,这会儿细琢磨下来,四姑奶奶还真是这般说的话,不拘什么,只看王爷和王妃的意思就是,“嫂子的意思是说,四姑奶奶是按着五百两银子的差事寻的,要是咱们王爷给寻的比五百两银子高还罢了,若是比五百两银子低?”

    刘权家的摇了摇头,“不只是高低的问题,这五百两银子里面还有些实虚的问题,咱们府里的几位爷一样出门办差,有人领的就是虚职,有人领的就是实职,七爷如今在吏部行走,官职不算大,可里面的门道多,上次回去的时候,夫人还说,这样的差事儿,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

    “呵呵,所以说,有些事儿,就是时机的问题,你们四姑奶奶用这样的心眼儿也算不得什么,毕竟没有明着说出来想要哪个位置。”

    殷夕颜听着刘权家的说的头头是道,甚至有些问题,想的比她还要深,不禁笑了起来,果然,顾氏没看错人。

    四月眸子微垂,觉得自己笨了,有点不高兴了,只是在王妃面前,这份不高兴又不好发出来,只能这般郁闷着。

    殷夕颜看了,也只是随口安慰了一句,“刘权家的一直跟在母亲身边,见多识广,有的见解,连我都未曾想到,你跟在我身边,大多生活在内院,这外面的事儿,哪里就能知道了去?”

    刘权家的听了也拍了拍四月的肩,笑道:“好了,与你说,是让你长个心思,不过想必这会儿我也是白白的担心,等你跟英达的亲事儿成了,到时候,只怕要被提点的,就是我们这些人了。”

    英管事儿已经请了媒婆进来提亲,三媒六聘,满府都知道王爷身边的英达要娶王妃身边的四月姑娘,一个是王爷身边的忠仆,一个是王妃身边的一等大丫头,府里那些惦记着英达的小姑娘们只能暗暗垂泪,谁让没有人家的背景厚呢。

    倚梅院里自然一派喜气,大伙给四月道贺的时候,还不忘时不时的打趣两句。

    这会儿,刘权家的话里的意思,自然是说英达跟在王爷身边,是真论的上的见多识广,而且外面的这些门道比她这个内宅的婆子要知道的多的多,以后啊,哪里还能轮得到她提点四月,只怕啊,这位置都能倒过来了。

    夏侯靳这些日子一直忙,晚饭是回不来了,等到殷夕颜就寝的时候,才听到院里有了动静。

    原本就没睡下的人,这会儿强撑着眼皮坐了起来,披着上衣靠在床头,听着院里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近,嘴角,竟不知何时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