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在上:重生侯府要翻身

第一三三章姐妹间的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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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外的禁军已撤,殷夕颜站在院子里的时候,忽然间发觉,才几天的功夫,空气中的寒意都快消退了。

    若不是偶尔吹在脸上的风丝还会调皮的抚动发丝,估计她会以为春天提早到来了。

    仰头望天,只觉得碧海晴空,浩淼高远,灿烂的阳光在没有云彩遮挡的情况下,正肆无忌惮的把光和热投注在大地上,若不是这会儿抬手用胳膊挡住,估计这般仰头,连眼睛都会被刺的睁不开。

    既是外面的府禁解了,王府里面自然也都随意行走。

    刘权家的和余大有家的有几日没见到王妃了,这会儿正前后围着说话,如歌小心的在殷夕颜的身后虚搭着她的腰,只怕这般仰的时间长了,会晕眩,若是闪了腰,小主子有个闪失,就不好了。

    四月这两日到是累坏了,殷夕颜早起之后,见刘权家的都回了府,便放了她去睡上一觉。

    四月是个死心眼的,哪里肯依,还是余大有家的看出王妃这是心疼她,好说歹说,拉着她回了屋子,又笑着打趣两句,才算作罢。

    刘权家的把这几日外面的情形细细的回了,“奴婢每日也没敢在家坐着,跟余嫂子商量着,她在这洛城之内各处茶馆听消息,我便守在府门不远处,看着点动静,要是王妃打发谁出来办个事儿,采买个物件,到底能说上些话。”

    殷夕颜笑着点了点头,落下胳膊的时候,直接搭到了如歌的手上,“阳光太刺目了,这会儿还是先别进屋了,只怕这么一走,什么也看不清。”

    余大有家的连忙招手让小丫头拿了把椅子放在了廊下,又铺了厚垫子,顺便拿了薄衾被搭在了殷夕颜的腿上,刚要递暖炉,却被殷夕颜给推了,“今儿难得晴好,这东西,只怕是要收拾起来喽。”

    余大有家的到也不勉强主子,一边把手炉递回到小丫头的手里,一边笑道:“这才到三月,瞧着有些暖意,可是地面见寒,也就是中午的时候,能好一点,一早一晚,却还是凉意浸人的。”

    刘权家的也跟着附和道:“嫂子这话说的在理,以往在夫人跟前伺候的时候,夫人就常说,年年到了这个时候,水到是化了,人却还是受不住冻的,到底还是要仔细些。”

    殷夕颜只轻笑着,“这几日府外可是有人来过?”

    靳王府这么大的动静,试想一下,别人不来,顾氏那边,还有魏国公府那边,都是放不下心思的。

    果然,刘权家的一一禀着,“魏国公府老夫人身边的抱琴来了两趟,头一趟奴婢拦了,第二趟的时候,便在府门外转悠一圈,身边还跟了个小子,瞧着到是与那禁军里的小官颇熟,奴婢没上前,等到抱琴姑娘走的时候,嘴角是带笑的,想来是知道王妃在府里没受委屈。”

    “还有吗?”

    殷夕颜接过如歌递上来的茶,并不急着喝,这廊下到是比穿堂的风还要硬一些,这会儿拿在手里,温度到正适合暖手。

    “咱们府那边,夫人也派了人过来,大爷、三爷、六爷,七爷,还有九爷,十爷,十二爷,都来过。”

    “十二弟也来了?”

    殷夕颜有些微讶的看着刘权家的,到底是亲姐弟,这样的阵仗,哪里忍心让弟弟看了回去害怕。

    刘权家的两手一摊,颇有些无奈,“奴婢是远远的瞧见十二爷的身影就上去拦了的,听说是从学上回来,没到府,就先过来看的王妃,只是这围府的令是宫里下的,那守卫再如何也不敢放十二爷进去,就是奴婢,也不敢把十二爷放进府的。”

    余大有家的也跟着点头,“那会儿奴婢正好从茶楼回来,赶着九爷和十爷也是那会过来的,比十二爷早了一步,奴婢就央着九爷,十爷把十二爷好好的带回去了。”

    刘权家的笑道:“余嫂子不放心,还亲自跟了一段,直到看到几位爷好好的进了府,才回的。”

    殷夕颜眸里尽显满意之色,到底是身边得用的人,这个时候,到是能拿的出主意。

    “母亲那边你们没递话过去吗?”

    原本以为这两人在外面,会给各个府里送信的。

    刘权家的和余大有家的对视一眼,都摇了下头,余大有家的声音放轻,小声道:“奴婢想着这样的时候,奴婢们都是在王妃身边伺候的,虽说未必跟那院子的人有接触,可再怎么说也是靳王府出来的,赶着围府的时候,虽说在外面,可真要有什么,只怕又带到别的府里去,回头,王妃怕是要怪罪的,所以,奴婢们一直没去几府露面,就是跟来往的主子,丫头们说话,也是拉开距离的。”

    余大有家的到是难得有这般心思细腻的时候,主要也是这样的病症以前到是听过,只知道若是真传染,怕是要死人的。

    像她们这样的人,哪里担待得起这样大的责任,再说,在靳王府这么些日子,跟在王妃身边虽说没出去见过什么世面,参加过什么应酬,可是到底也是开了眼的,这府里面的牛鬼蛇神也见了一些,心思想头也比以前完善多了,这个时候不是冲动行事的时候,若是真因为她们的无知给几个府里带去麻烦,就算是把头磕断了,也解不了这个结。

    殷夕颜颇为感慨的点了点头,“你们有心了。”

    看来,顾氏给她挑的人,的确都是下了心思的,平时显见露水未见就是本事儿,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见出能耐来。

    刘权家的想了想,又道:“王妃,平凉侯府,还有咱们府里二夫人身边的大丫头也远远的瞧过,因为没上前,奴婢就没现身。”

    说到这,微顿了一下,刘权家的猛的拍了一下脑门,又道:“奴婢差点忘了,大姑娘身边的玉贞,二姑娘身边的杏折,四姑娘身边的细雨,都在咱们府门附近晃过,差不多隔一天来一趟的样子。”

    殷夕颜挑了挑眉,竟是不知道,这几天的功夫,府外来来往往了这么多人。

    “到是让她们挂心了。”

    余大有家的却是笑道:“出嫁的姑奶奶们记挂着姑娘,可见姑娘在府里的时候,同姐妹之间的感情还是深的。”

    殷夕颜抿唇轻笑,侧眸看着刘权家的吩咐着,“一会儿去库记挑几样好东西,嗯,咱们府里小厨房的点心不错,再做上一些新鲜的,给大姑奶奶,二姑奶奶还有四姑奶奶送去。”

    出嫁的姑奶奶提了三个,却偏偏没有五姑奶奶,这人啊,有的时候真是在对比啊。

    若不是有这件事儿比着,殷夕颜都快忘了殷朝颜的事儿了。

    眼见着刘权家的要走,又叫道:“既是其他姐妹都送了,也就不要差五姑奶奶了,别的东西到也罢了,想来,延庆侯府也不缺,就小厨房的点心吧,让五姑奶奶也尝尝咱们府里的手艺。”

    刘权家的拧身看着殷夕颜的时候,只觉得王妃在提到五姑奶奶的时候,与其他几位姑奶奶的态度,明显不一样,而且,眸子里的光,又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哎,算了,她去管这些干什么,只管把王妃吩咐的事情办好才是。

    刘权家的到也没打发小丫头送东西,只自己把东西归整了,一家一家的跑起来,延庆侯府的东西最少,自然是落到最后,就是论起长幼来,也自然是五姑奶奶放到最后。

    大姑奶奶嫁的永定伯府颇为礼遇,从奴才,到管事儿,知道她是靳王妃身边的管事婆子,都是笑脸相迎,也没谁提被封府,还有马姨娘得病的事儿。

    殷瑾颜听说是殷夕颜身边的人过来了,竟是亲自迎了出来,细细的打听了一番,听说殷夕颜的身子安好,才算作罢,收了东西时,还忍不住笑道:“你们王妃到是个知礼的,我不过是打发人过去看看,哪里就受得了她这些好东西。”

    靳王妃出手的东西,自然不会差了,当然,也不是为了显摆什么,只是殷夕颜对真心关心的人,从不吝啬罢了。

    再说,姐妹之间,原本看重的就不是这些俗物,尤其现在的永定伯府虽说不是风头正盛,可也是朝廷的中流砥柱,作为永定伯府未来爵位继承人的内妇,在府里自然也是得势的很,再加上这门亲事儿是萧老夫人作的媒,平凉侯府与永定伯府原本也有姻亲关系,里里外外盘根错结,殷瑾颜的日子到是过的红火。

    刘权家的与殷瑾颜客气的回了几句话,便以要去别的姑奶奶府里告了退。

    待最后从延庆侯府出来的时候,天已将日暮。

    这一趟走下来,到真真是有些收获呢。

    夏侯靳今天晚饭打发人来回禀,怕是不能回来吃了,让殷夕颜自己用。

    禁府这几日,夏侯靳与殷夕颜也说了一些外边的事儿,至于夏侯靳现在想干什么,殷夕颜不知道,若是小事儿,等到回府必然要与她说的,若是大事儿?

    殷夕颜摇了摇头,但愿没什么大事儿。

    不过依她对夏侯靳的了解,他绝不是个轻易吃亏而不还手的主。

    若说以前还小的时候,或许是没有实力,现在,殷夕颜绝不敢再小看这个男人了。

    四月伺候着殷夕颜用了晚饭,外面才有小丫头报刘权家的回来了。

    殷夕颜到也不急着见人,只挥着手让四月传话出去,让她先去用了晚饭,再进来回话不迟。

    刘权家的到是笑嘻嘻的舔着脸进了西间,蹲了福,笑道:“隔着一道帘子,奴婢就闻到了饭香,想来王妃也是才吃完,奴婢就大着胆子跟王妃讨上一顿饭了。”

    殷夕颜只失笑轻点了头,主仆之间有时没必要弄的一板一眼的,就像这般,正事儿的时候毫不懈怠,平时无人时,能笑容以对,仿似姐妹一般,便也是福气。

    刘权家的跑了一下午,要说饿,还真有些饿,不过二姑奶奶和四姑奶奶那儿到是赏了她些点心,所以,这肚子里也算对付过去。

    这会儿站在桌边,接过四月递上来的新碗筷,也只夹了两口菜,快速的咽下了一碗饭,也便住了嘴。

    如歌和四月这边收拾着碗筷,刘权家的就扶着殷夕颜去了花厅,一路走着,小声的说道:“奴婢这一趟到是赚了不少的好处。”

    殷夕颜侧眸睨了她一眼,“回头别忘了请她们吃酒。”

    这个她们,自然指的就是她身边的两个大丫头,还有余大有家的。

    刘权家的笑着应了,才回到正题上,“永定伯府那边到是客客气气的,大姑奶奶亲自出来见的奴婢,问了王妃安好,问了小主子的情形,又打听了这几日府里可安心,奴婢都一一回了,大姑奶奶给了奴婢五两的赏银,还说王妃送的东西太过厚重,姐妹之间,原是不必这般的。”

    殷夕颜抬脚迈进花厅的时候,浅笑不语。

    刘权家的便又依次往下说着,“二姑奶奶那边,奴婢过去的时候,到也顺顺利利的,二姑爷也在家,虽然没多问,可是二姑奶奶跟奴婢问话的时候,二姑爷也一直坐在旁边听了,等到奴婢告辞的时候,二姑奶奶也给奴婢拿了五两银子的赏钱。”

    殷夕颜心里记下了,南平郡王府,殷白鹭嫁的是庶子,作为姐夫,能耐着性子听这样的消息,这里面的意思,也有值得推敲的地方。

    刘权家的这边继续说着,“四姑奶奶也是亲自见的奴婢,问了王妃的情况,又问了王妃肚子里的小主子的情况,赏了奴婢银子的时候,问了一句,若是王妃方便,她想过府来跟王妃说说话,到底是心里惦记着的。”

    殷夕颜点了点头,“延庆侯府那边呢?”

    提到延庆侯府,刘权家的脸色到是一般,虽然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可显见着没有提到前三个府里那般亲切。

    “奴婢去的时候,五姑奶奶想必是有事情要忙,奴婢见的是芳草姨娘。”

    “芳草提姨娘了?”殷夕颜一个愣神,竟不知道芳草的变化如此之快。

    当然,不过是一个瞬间,眸中变幻着波光,隐隐透着非常寻常的意味。

    刘权家的并没有看到殷夕颜的变化,只当是主子惊讶芳草得升的速度,“可不是吗,记得年前的时候,还只是说说,到是没想到这才过了年多久啊。”

    “芳草的气色怎么样?”

    殷夕颜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在刘权家的听来,或许是以为主子恋着旧仆,到底是在自己身边伺候过的,哪能说没了感情,至于那会儿王妃怎么想着把芳草给了五姑娘,刘权家的到现在也没琢磨明白,不过想来,还是芳草做了什么错事儿,得罪了王妃。

    “奴婢瞧着,芳草的气色到是不错的,脸颊红润,双眸晶亮,就是十指也纤纤细长,想必是得世子宠爱的。”

    殷夕颜低眸间多了一丝笑意,“咱们安在那边的人,还有联系吗?”

    刘权家的连忙点头,“王妃放心,奴婢一直牵着线呢,断不了。”

    “让她递话给芳草,学会惜福。”

    殷夕颜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芳草,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噢。

    这一晚,夏侯靳也没回来,或许习惯了身边多出一个人的体温,殷夕颜翻转着身子,只觉得难民入眠,等到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都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原本以为会起的晚,却没想天蒙蒙亮的时候就醒了。

    如今这府里到是难得的清静,两个姨娘前后不过二个多月,便都赶了出去,而且,还都是一去不复返。

    殷夕颜坐下来想想,真不知道外面那些长舌妇们怎么编排她呢。

    这会儿,手抚摸着肚子,半闭着眸子假寐,有些事儿,已然在心里盘算开了。

    自从嫁了人,一个事儿接着一个事儿的,再加上她有了身子,有些事儿就不方便去做。

    算了,等到孩子生下来吧,孩子生下来了,她也能空出手来去做一些之前一直想做,还没来得及做的事儿。

    夏侯靳这一趟进府,连着两天没回来,不过期间还能记得打发小厮,或是英达回来递话,只怕她担心,到是让殷夕颜安心了不少。

    三月初五,余大有家的在二门迎了殷黄鹂进府。

    彼时,殷夕颜正穿着家常的薄夹袄在花厅里喝茶。

    靳王府很大,这是殷黄鹂进来的第一感觉,高高的影壁,青砖重檐,灰瓦罩顶,宏伟而又威严,这样的气魄,完全不是粟国公府可比的。

    都道靳王不得势,可是这会儿站在靳王府,似乎,那些所谓的得势,还未必有靳王来的真实。

    虽然树枝还没有发芽,可是一路上松柏长青到也让王府显得绿意盎然。

    没有坐软轿,而是慢步而行,殷黄鹂在这一刻再次体会到了嫡庶之别,同样是嫁人,殷夕颜再不好,能嫁进靳王府这样的门第,完全不是她的生活能想像的。

    其实殷黄鹂因为嫁的是庶出,在粟国公府也是说不上话的,所以难窥全貌,这会儿瞧见倚梅院的派头,自然心生向往。

    扶着丫头的手,迈步进了花厅,瞧着堂上坐着的女子,方粉泽微施,清眸流盼,柳眉似含烟雨,两颊薄粉细化,不过是轻轻一层胭脂却尽显丽质,真是让人嫉妒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