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福星大事记

战国福星大事记第1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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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的气候还真是不好,这些日子我觉得身体是越来越不自在。我想部队先回和泉,自己在京都调养一段日子,以大人看主公会答应吗”

    “诸星殿下身有不适吗那可真应仔细调养……”他闻言一愣,还真把我的话当真了。“诸星殿下一心勤于织田家的大业,实在是我等后辈的楷模,不过就更应该仔细保重近来西边虽有小乱,可主公心中已有对策,应该对殿下的情况有所体恤……”

    “要不是确实力不从心,我也不会轻易向主公张这个嘴”我满意而又感慨地长出了一口气,心里这才真正踏实了下来。一件北魏玉虎送的值了,寥寥几句话里已经传出了足够多的信息。

    我并不认为织田信长会真的同意我在京都休养上一阵,对于这个临时出现的问题森兰丸只是在根据他自己的想法作出回答,但我已经可以感觉到缓过劲儿来的织田信长又想有大动作了不用我,柴田胜家还在越中,丹羽长秀和佐久间信盛不太管用,那么该谁去不就不言自明了吗

    “在下就不多打扰了,还请殿下不要迟到”聊了几句后森兰丸起身准备告辞。

    “大人何必着急,不如我们午后一道走吧”我挽留到。

    “主公那里可能还有吩咐,改日我再在殿下面前请教”他和我的关系还很一般,并没有到传信过往就宴请的程度。

    “如此我就不虚客套了”我起身和蒲生氏乡一起送他出去。“大人的这匹座骑真是良驹,只可惜似乎在饲养上不甚得法”看着侍从替他牵来的一匹东北种栗色战马,我故作高深地品评到。

    “殿下果然好眼力”森兰丸居然钦佩地连连点头。“当初买下这匹马时,我只是看它姿态神骏奔走如飞。可不想骑乘的时间长了这才发现,此马连续奔走20里后就会虚汗如浆,口角还会隐隐出现白沫。我向来喜爱好马,只是真正的良骑难寻啊”

    “原来森大人也喜欢马啊”我恍然大悟而后欣慰到。因为实验改良马种的关系我多少也有了些经验,刚才随口一问竟然找到了“脉门”。“我在山城桂川口的领地里倒是育有一些海外输来的好马,年下里正巧有一批要进献给主公。既然森大人喜欢,我便也给你挑一匹一道送来好了”

    “既然予州殿下一片拳拳盛意,那在下就愧领了”经历了片刻并不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森兰丸痛快的答应了下来。反正是送给织田本家的一批,又不只有他一个人的。

    “你觉得怎么样”他走后我向蒲生氏乡问到。

    “效果应该不错”他点点头表示认同。“虽然并不止望他帮什么大忙,但要是有人在主公面前说殿下的坏话,他一定会本能地反驳,而且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这正是我想的”

    “只是请殿下不要忘了……”蒲生氏乡又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补充道:“他还有两个弟弟”

    第四卷 梦幻之南海 67、织田家后院的风波下

    夕阳的光辉为安土城涂上了一层绚丽的金色,呼应着不远处的琵琶湖显得巍峨壮观,也许只有能够居住在这样一座城里的,才称得上是天下的霸者,至少应该是这样的。与之相比足利家的二条城虽说精巧,可也未免显得小器。

    中国的历代王朝在南北建都的都有,可南方的那些王朝大多失之柔弱,纵然出了个气吞山河胸含沟壑的君主,这股气势大多也传不到第二代。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我个人觉得应该是有的。整日家看得是平原大川还是小桥流水,对人的性格总会有一定影响的,环境毕竟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气质。当然,无论是十万大山还是武夷山脉,也都自有一番磅礴气象,只可惜置身于这样的氛围里,更加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高墙深锁安于桎梏的心态。

    居住在这样的地方就算是天下的霸者了吗好像也不一定,至少我觉得目前的织田信长就还有值得商酌之处。织田信长自己究竟是怎么看的呢叫我看之前或许是信心满满,在经历了上杉谦信这一次后也产生了动摇,不管怎么说,对他今日的地位并不是天下所有人都从心里认可的。

    “诸星殿下,主公在上面一层”领路的森兰丸看我扶着栏杆发楞,就在一边提醒了一句。

    “哦……这时的阳光有些晃眼”我自嘲了一句以掩饰自己的失态,然后继续跟着他向前走。这里还是真大,一会儿走上外廊;一会儿又钻入内部;时不时的还要上一段楼梯,人在整个建筑里钻来钻去,就如一个非洲荒原上的白蚁窝。

    织田信长是约我酉时来吃饭,但我还没有“实成”到等到正点再来。照我的想法,织田信长此次应该不会对我分配什么实际工作,但应该有一番必要的抚慰。增加威信虽然武力威胁是必不可少的,但也未必就是全部内容,有时稳定和谐才是王道。

    我随着森兰丸一直上到了第五层,转入幽暗的走廊后停在了一扇并不起眼的门前,虽然在刚才拐角处站着几个守卫的近侍,但奇怪的是这扇门前却没有一个人影,里面也没有任何的声音。森兰丸停住了脚回头向我示意,他是要通禀一声。

    “是忠兵卫来了吗让他进来吧”还没等他张嘴织田信长的声音就在里面响了起来,音调相当有穿透力。

    “是主公,是诸星殿下来了……”森兰丸边回答边拉开门,躬身让我进去。

    “主公,哦……”我跨进门后刚想问候一句,却突然觉得眼睛一花,使劲儿眨巴了几下才逐渐适应了过来。

    向西面的窗户大敞着,阳光直直地射进了屋子。这个房间里没有什么过多的家具,但是陈设却着实不少。墙上斜挂着一支支长枪,由长到短无一雷同;一柄柄太刀、肋差摆在架子或柜子上,因为数量太多有些干脆直接放在了地下,这其中有相当数量的武器都没有戴上鞘子,正是这些锋刃反射着一道道光芒。

    织田信长穿一袭白绫小袖衣,兴致勃勃地站在屋子正中,手里拿着一柄长长的太刀正在仔细擦拭着。另有两名相貌俊俏的小姓,正跪在旁边摆弄着一大堆油脂、铅粉、棉布等东西。

    “主公,您这是……”看到这个情景我有些发楞。

    “喂忠兵卫,你认识这把刀吗”织田信长没有回应我的诧异,反而对我挥舞了两下那把大刀问到。

    “这……”我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那把大刀,宏大的刀身给人以一种压迫感,从刀锋的纹路与光泽也可以辨别出名家打造的气息,但我却没有什么印象。“主公,请恕我眼拙”我摇了摇头。

    “这可真是缺乏观察力,看来是长期安逸的生活已经使你失去了锐气”织田信长好像非常不满意,前进后退间将那把长太刀舞动了起来,一时间刀气森森室内充满了寒意。“这就是那把大般若长光,当年还是由你挑选送给足利义辉的礼物呢想不到你居然不记得了,只怕是连那个足利义辉也已经忘掉了吧……”

    “哦”叫他这么一说我才影影绰绰的想了起来,好像当年是有这么一件事。不过这却也不能完全怪我,这么久之前的事情谁还能记得难得织田信长今天的兴致怎么这么好,居然想起要凭吊一番历史人物。

    “……当年足利义辉的藏品几乎都在这了,那把童子切就摆在那里”织田信长停止了挥舞,但也没有把它还入鞘内,而是向另一边的墙角处指了指。“足利义辉这个人还是有些品味的,所收藏的几乎都是些精品。只是属于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即便是再留恋也是无济于事”

    “这也是天命使然,不然怎么成就了主公这里的辉煌呢”我恭维地说到,并向屋里四处一指。

    “你的意思是说,我足以继承室町幕府遗留下来的这一切了”他把“大般若长光”举至面前仔细端详着,如镜的刀身映照出了他的脸。

    “当今天下除了主公之外,还有谁能有这样的资格呢”我连忙回答到。

    “别站着了,坐下吧”织田信长把刀交给小姓自己走回了主位,小姓立刻把它收回鞘内郑重地放回到架子上。“这次在北陆你干得不错,不像权六和猴子净给我丢脸”织田信长垂下眼帘拿起一块手帕,仔细地抹拭了一下上唇八字型的胡须。

    “全仗主公洪福,为臣只不过尽了自己的本份而已”我恭恭敬敬地将“荣耀”归于领袖。“主公得以统御四海,是人心更是天命。不然即便强横如东国之龙虎,何以被上天轻易地收去了呢”我自然不会傻到提起上杉谦信真正的死因。

    “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同你的这个看法,任何时候不识时务的总是大有人在”织田信长像是欣慰又像是惋惜,或者二者兼而有之。“令我感到遗憾的是权六和猴子他们太让我失望了,要是有两个你忠兵卫这样的也许现在天下已经被我平定了猴子对付一些草鸡还差不多,遇到上杉谦信这种档次的对手一下子就软了。权六的忠诚是没什么问题,但政治眼光绝对不会比一只老鼠看得更远唉……”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都是一些让我操心的家伙”

    “任何人都难免犯错误,主公大可不必如此”我急忙进行劝解,独自受到“重视”的感觉并不好受。“羽柴、柴田两位殿下其实对主公都是一片忠心,各人的能力从既往功劳里也不难看出,其实就微臣个人来讲,也未必就如何坚定秉持。对于柴田殿下我就一直无任何好感,甚至可以说相当的厌恶。此次越中的作战中,微臣可以说对他的任何指示都有一种发自本能的抵触,是否做到了尽心竭力微臣自己也不能完全说清楚”

    “好恶人人会有,不耽误大事就好”织田信长不但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反而主动来安慰我。“去把猴子叫到这里来”他对小姓吩咐了一句后又对我说道:“看在你讲情和他以往的功劳份上,这次的事情就算了。可他还是得作出些成绩来”

    “谢主公体恤旧臣”我算是替“猴子”谢了一句。

    那个小姓出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带着羽柴秀吉走了回来。“藤吉郎拜见主公”他跪在地上向着织田信长行五体投地的大礼。

    “听说你已经作了深刻的反省,那么这次擅自退兵的事情我也就不再深究了”织田信长沉下了脸,但是没有发脾气。

    “谢主公天恩浩荡”羽柴秀吉以头触地。

    “但是如果再有类似畏缩不前、贻误军机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再姑息的”这间屋子里并没有矮几,因而织田信长重重地拍了一下手边的躺柜,空洞的内膛造成了一种轰隆隆的声音。“因为你的处事不当,播磨地区现在产生了波动……”他缓和了一下语气又说道:“三木城主别所长治已经谋反,现在正在攻打櫛田城,而且附庸追随他的人很多。你现在就去会合自己的部队,尽快平定这次的事件”

    “属下一定火速进兵,在最短的时间内剿平乱党”羽柴秀吉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却也……却也不必作得那样绝”这回织田信长倒是一反常态地没有作出“铁血”的表示,反而表现得有些犹豫。“叛乱一定要尽快平息,但是手段也未必就一定要过于激烈,现在虽然还有一些不和谐音,但毕竟天下归一才是大趋势。如果能示天下以王道,那么就不必……就不必……”他一时想不起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臣下明白了”作到“猴子”今天这个地步,自然不用把什么事情都说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

    “主公”织田信长一句话没说完森兰丸忽然一拉门走了进来。“刚刚传来的紧急军报”他说着将一个折子捧到了织田信长面前。

    “这样的情况也能算得上紧急”看过之后织田信长反而大笑了起来,冲着我和羽柴秀吉晃动了一下那本折子。“松永那个家伙也来凑热闹,看来他们是怕上杉谦信死后我们过于清净了”

    “那主公准备如何应对呢”我问到。

    “你反正也要返回和泉,就稍微绕点路去处理一下吧”织田信长好像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非常随便的说道:“原则还是我刚说的那些……”

    第四卷 梦幻之南海 68、人与人上

    松永久秀这个人也是个充满矛盾的人,我对他一直不能够十分理解,甚至更有甚于织田信长。从历史上的大趋势来看,他似乎一直与阴谋与背叛联系在一起,既背叛主君又背叛同伙。

    这样的屡次靠出卖起家的人按说应该具有非常强烈把握时机的本能,至少他的前半生是这个样子的。可自从他归顺了织田信长之后,能力的发挥却是大失水准。他总是在该反的时候不反,明显不具备条件的情况下又反了,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他“阴谋家”的头衔是否有些名不副实。不过更令人费解的是他与织田信长的关系,残暴的信长居然对他宽容到了软弱可欺的地步,对比之下许多人都不得不为德川信康大抱委屈

    作为松永久秀这样的人自然不应该再提什么气节,可是最后那揣着“平蜘蛛”自爆的死法却绝对够“刚性”“英雄”面对屠刀成为叛徒的例子不在少数,可叛徒是否也能……这个问题还真不是我这颗简单的头脑能搞清楚的

    就算搞不清楚也得进兵,在作战上我是不怕他的。不过松永久秀虽然举起了反叛的大旗但是行动却并不主动,因而我也没有着急,而是先率军进入了京都。在来之前我得到了织田信长的指示:为了显示这次行动的正式性,因此要带上一两个公卿随军

    在北陆的征战我的部队已经相当疲劳,反正联络朝廷也需要一段时间,我决定借此修整几天。

    “您有必要去得这么早吗”看着我已经把装束整理停当,莺有些奇怪的问我。屋角的时钟显示刚过早上八点,一般情况下公卿们是不会起得这么早的。

    “去得早些还显得郑重,毕竟近卫阁下可是关白”我最后整了整腰带,笑着回答到。

    让哪个公卿去原本没什么差别,所不同的只是品级上的高下,这个问题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这就表明我这次行动的一个档次。我无意过度张扬,但也不能驳了织田信长的面子,所以一切还是按正常渠道来吧我没有独自晋见天皇的资格,近卫前久就代表朝廷了。

    “对了”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对莺和阿雪交代道:“见完近卫阁下后我会去正亲町阁下那里,中午你们就自己吃饭吧”

    “是”莺答应了一声后又对我奇怪地问道:“您来得那天不是已经去拜访过他了吗这次理应是他来回访才对呀”

    “何必分得那么清楚,有些事在他那里谈也比在咱们这儿方便”我笑答了一句就走出了屋子,感觉一阵神清气爽身体轻快。今天我穿得是一身华丽的武士服,对土豪可以装公卿,见了正牌的公卿我还是武士。

    在跨院的月亮门洞里,我看见了正等候在那里的后藤又兵卫,他拿着一些必备的东西准备侍侯我出门。

    “哦……”我愣了一下继续向前走去,可想了想后还是停住了脚步。“你给你的父亲送封信过去吧这次主公采取了宽大的政策,对于迷途知返的人不会过于追究。”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知道他父亲也参加别所长治的叛乱,而且也知道别所长治准备鱼死网破了。

    “感谢主公和大殿的恩典,我已经写信去了”他躹了个躬后满怀感激地说到。

    “哦”我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这么果断。

    “我对父亲说了我在主公这里的情况,而且对他说……”他没有抬起头来,因而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不过声音很平静。“我认为主公您是当世第一豪杰,有织田家在您会愈加兴旺,织田家不存在了您也会威震天下我跟随主公将来会干出一番事业来的,请他放心不要挂念,只管去做他该做得事情……”

    “你……你这么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毕竟是父子亲情,毕竟是血浓于水,我虽然能够理解但绝对作不出来。“有这个必要吗”好半天后我才问到。

    “也许您从来没有把别所长治殿下看得多么重要,但我毕竟是在三木城长大的,对于他还有一定的了解”终于直接提到了自己家世代侍奉的主公,后藤又兵卫不免有些惋惜。“在主公您来讲,别所殿下或许有些本事、有些野心,这在这个乱世里算不上什么罪过,对您也产生不了多少影响。可常年的相处我却知道:别所殿下虽然有野心却并不狂妄,对于形势还是能够看得清的当年织田大殿甫一入京,他就派来了道贺的使者,这点很多人都清楚。至于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地步已经很难说清孰是孰非,但至少不能把责任全都推在他的身上。对于某些人的作法您自有明鉴,不需要我多嘴,我只是想说时至今日已经回不得头了。家父作为别所家的家臣,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舍弃自己的主公”

    “你说得不错,也许这就是义理吧”我仰天长叹了一声,心中感到一阵虚无飘渺。“当年在我还不是武士的时候,就有许多人对我提到过这种东西。可一直到了今天,我想还是没能完全弄懂它。似乎每个高尚的武士都执着地追寻着它,而它呢也可以叫人生,或者叫人死。可它究竟是什么呢仅仅是儒家所谓的仁、义、礼、智、信吗好像也不完全是这样的”

    “请恕臣卤钝,主公不明白的事情臣自然也不可能明白”这时后藤又兵卫突然抬起了头,我这时才看到他已经是满面泪痕。“其实属下窃以为:义理这种东西在每个人心里都是存在的,不管他是高尚还是j邪。它也没有必要被冠以多么高尚的借口,只要是心中不会考虑后果必须要做的事情,那就是你的义理了”

    “这么解释义理……倒真是新颖得很”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知道岛胜猛会不会认同这样的看法。“那你今后有其他的什么打算吗”我又问到。

    “回禀主公,我是一个诸星家臣”后藤又兵卫回答到。

    我看着他的脸,又更加仔细地盯着他的眼睛。他的面容是坚定的,他的眼睛是清澈的,在那里面找不到任何的疑惑与动摇,看到这样的眼神可以使人的心灵迅速安定。

    这样的表情和眼神我非常熟悉,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就是因为有无数这样的武士在支撑着我的这份基业。什么叫封建制度就是因为一级级大小封建主们的隶属附庸关系。在这条通道顺畅时,就是迅速的扩张和膨胀,就像是生物学中的细胞分裂一样。但只要稍有不慎和放纵,这些分裂出来的“细胞”也可能变成扩撒的肿瘤,速度同样迅猛。任何一个封建势力打天下时或许还能隐藏下矛盾,作到众志成城。要是安逸的江山坐久了……

    “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这次的事件不会株连过广”我转过了身继续向外院走去,后藤又兵卫默默地跟在我的后面。“就算以后还有什么后话,我也会替你应付过去的”

    “是,谢主公恩德”他感激地说到。

    “其实如果愿意的话……”我忽然又想到。“你的其他家人也可以迁过来。我听说遵照主公的指示已经下达了恩赦令,所以这一路上也不会受到什么留难”

    “我也把这个情况告诉家里了,一切看父亲的决定吧”

    “好吧”我作得也只能是这样了,织田信长最近的宽容并不等于他就不再疑心。恰恰相反,对于处理近畿事务一应方式的改变,反而说明他的注意力更加集中了。据我看上杉谦信这次的事件对他震动很大,他开始锁定对自己有威胁的“重点目标”了。

    “主公”在大门的内侧,樱井佐吉和石河贞友并列站在卫队的前面,伊木半七则把我的战马拉了过来。他们天刚亮时就已经开始等在那里,一个大名要出门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一般在京都的活动我都是坐牛拉宫车的,明确以武将身份进行公开的活动还是应该骑马,就是仪仗队伍也要显示出武家的身份。这次我是请令出征的一方统帅,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这次军事行动的严肃性和正式性,所以也就更加的不能马虎。据说在几百年前,另一位伊予守就犯过类似的错误。

    “又兵卫……”我的脚已经踏上了马镫又拿了下来,回身叫过了后藤又兵卫。

    “是”他立时紧走几步来到我的面前。

    “这次拜见近卫大人虽然是以出征武将的身份,可也不能显得过于飞扬跋扈”我对他吩咐道:“我由樱井佐吉一个人护卫前往,你和半七、贞友就不要去了”

    “遵命”他躬身回答。

    “嗯……”见他神色如常我非常满意,这个年纪能够做到宠辱不惊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我回头会直接从近卫阁下府上去正亲町阁下那里,你就先把我昨晚准备好的东西送过去。另外再对他说我……”我非常详细地交代了一些事情,他边听边不住地点头。

    第四卷 梦幻之南海 69、人与人中

    由200名骑士组成的马队,停在了太政大臣、摄政关白近卫前久的府门前,纵然是如此宽阔的街道也显得相当热闹。因为是刚刚达到上殿等级的末阶品位,所以队列也就不可能提上太大的规模,但就“质量”上来讲,那可是绝对上档次的

    不说武器、衣甲的华丽程度,仅就是那几个哥萨克武士就是绝无仅有的存在。他们都是已经正式加入我旗本队的立功人员,虽然人数不多但毕竟是个不错的开始。这样的“西洋景”足够吸引人们的眼球,街头巷尾有不少观众在指指点点。

    “予州殿下,欢迎您大驾光临”我的战马刚一站定,就有一个服饰华美、举止优雅、态度温和的中年人笑容可掬、不失热情地迎了上来。近卫前久当然不可能亲自站在大门前,这是他的管家高野安景。

    “高野大人不必多礼,清氏冒昧打扰了”没有等他牵起马缰绳我就自己跳了下来,并且客气了回问了一句。宰相门前七品官,从这个角度上讲他的地位并不比我低多少。只可惜如今没有武力支撑的地位已经不值钱了,就连关白也堕落到了陪衬的地步。

    “殿下的功绩如今天下已是无人不知,朝廷的倚重和期望不是光靠品级来衡量的”说完高野安景就礼貌的把我向里引去,虽然有些巴结但并不令人讨厌。

    我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思考问题。对于公卿的作派我自问已经学得相当到位,至少在那些地方上的小豪族面前是非常有自信的。可今天在这里我却有些泄气,就连个管家作得都比我正统,至少那个古典式的长音我就根本拉不出来。仆人是仆人,可也得看是谁的仆人

    近卫前久见我是在二进的花厅里,处于大厅和书房的中间,这说明我的拜见是公事但还在筹备阶段。不过令我有些意外的是,不但近卫前久已经早早等在了那里,另外还有十好几个公卿。

    “近卫阁下太过多礼了,在下实在是承受不起”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我在近卫前久等人走下台阶前抢先迎了上去。

    “诸星殿下是有大功于朝廷的人,诸位阁下要表示一下对您的敬意我也不好阻止”近卫前久走过来亲密地挽住了我的手臂,表现出了老朋友的架势,其实虽然之前我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少,但却实没什么交往。“其实也不算隆重,都是一些左近相熟的人”说着他用另一只手想其他人指了指。

    “搅扰诸位阁下了,在下实在愧不敢当”我微微地欠了一下身,果然这里面大多数人都认识。

    “诸星殿下才是日理万机身负千钧重担,我们这些闲人有什么可搅扰的”因为是半公半私的场合,所以大家说话也比较随便。

    “过于此次出征平叛的事,不知近卫阁下可已作出了安排”一座下我就开门见山地问到,既然是织田信长的意思想来他们不会不给面子。

    “诸星殿下果然是一心为国啊”近卫前久又客气了一句后这才说道:“近来本已安定的近畿又有重新动乱的迹象,为此各方仁人志士多是心怀忧虑。此次织田内府派殿下当此大事,朝廷方面自然是再欣慰不过了为了给殿下平叛以正名,也为了体察事态上报天皇,经内廷商议由山科、鹫尾两位阁下作为钦使随殿下一起出征”

    “辛苦两位阁下了”我立刻扭头对一边的山科言继和鹫尾隆康点了一下头,有两位中纳言随行这次的面子是足够了。

    “是我们要仰仗殿下的武勇”这两个人也客气的还礼。

    说起来这两个人都不是纯粹意义上的政客,而是有些书呆子气的封建士大夫。随着步入老年长了一张“吊死鬼”脸的山科言继更加古板,而鹫尾隆康随着年纪一起增长的还有不少见闻,总体来说他们没有太多政治主见掺杂在里面,所以都应该还比较好相处。

    “诸星殿下,在下有个问题意欲请教一下,不知能否不吝赐教”鹫尾隆康现在依然不过二十出头,遇事还是有些沉不住气。不过也有可能是事先商量好让他来打头炮,因而他显得并没有丝毫紧张。

    “鹫尾阁下是京都有名的才子,有什么您不明白的事情是我能解释的”我听说近来公卿们的生活已经很不错了,有必要这么急着“打秋风”吗也许只是想过得更奢侈些,这算不上什么大事。“如果有在下能尽力的地方,在下不敢推诿”我看向他等着下面的话。

    “这个……”他沉吟了一下,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在考虑措词。“不知诸星殿下可否游历过奈良吗”最后他问出这样一句。

    “有幸到过两次,不过是走马观花而已”我点了点头。

    “那可真是有些可惜了……”鹫尾隆康好像非常的替我惋惜。“奈良乃是先代天皇的古都,名胜古迹之多丝毫也不在京都之下。那时节天下太平皇室荣耀,所建诸多御苑寺院……”接着他就滔滔不绝地给我上起了文化历史课。

    开始我只以为他是书呆子气犯了,出于礼貌静静地听着。可后来我发觉不是那么一回事,其他人不仅没有阻止甚至反感他的意思,反而略显紧张地观察着我的表情。当然,他们都是一些久历宦海的“老油条”,不可能表现得过于明显,这些都是我自己感觉到的。慢慢地我逐渐想通了这里面的关节,他们是在替盘踞在奈良的那些大寺院试探我的口风

    奈良诸大寺和朝廷关系还是不错的,不只以钱粮接济过落魄时的皇室,还曾经容留保护个别被追杀的人。不过随着世俗大名力量的逐步膨胀,三五百农兵之间的战斗场面近两年已经基本上消声匿迹,寺院当年可观的僧兵势力如今已经不值一晒,至少和我的军队比起来他们只能个屁

    “鹫尾殿下实在是有一颗悲天悯人的仁心,千年古都遭遇战火实在是一件不幸的事”趁他中途换气的时候我插了句嘴,一下子把话挑明。

    “诸星殿下的称赞实不敢当,在下再怎么想也是有心无力的”鹫尾隆康虽说年轻而且第一个发言,但并不代表他就糊涂或者鲁莽,我一称赞他立刻就表明这里没有他的直接关系。“诸星殿下是天下闻名的仁义贤者,又手握重兵掌万人生死。当此多事之秋,还望殿下本一颗慈悲之心为近畿多保留一份元气”他想拿话套我。

    “不知朝廷可有什么旨意”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这句话,而是转向了高堂正座的近卫前久。

    “这个……倒是没有”近卫前久一愣之下打了个磕巴,显然是没有想到怎么话题一下子变得如此正式。可他到底是长于外交辞令的政治家,立刻找到了最正当的表示方法。“当然没有这样的旨意,朝廷怎么会无端干涉内府殿下平乱的行动呢但是……”在明确表示朝廷没有对权力的“野心”后,他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百姓不能得到和平安宁的生活,天皇陛下也每每为此忧心忡忡。本相在侍奉御驾的时候,就经常听到圣上的叹息:不能使自己的子民安居乐业,这让他感到愧对天地与历代先皇为了圣上,我们这些臣子总要尽一份力所能及的心力才好。如今内府殿下有平叛的军令,各方均对此不会存有丝毫异议。但在诸星殿下阵前的一念之间,也许就存了千秋史书的功过是非啊”

    “老狐狸”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但又不能没有个表示。“诸星清氏受朝廷和内府殿下如此重任,怎敢不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奈良紧邻御都,清氏自当谨慎处置。不过叛军狡诈,或许会有借机复起的事情,那时候……在下也说不得了”我事先就把话讲了出来,以前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这样我想已经足可慰籍圣上之心了”近卫前久点了点头。

    “我想……我想如果能兵不血刃息去战祸,那样才是最好的结果”这时一个声音在后排响起,一个坐在座尾的公卿小心翼翼地说到。我看了看,白净瘦弱长了一对狐狸眼,他是仅有不认识的两个人之一。

    “这位是……”我有些困惑地对近卫前久问到。

    “这位是广桥兼胜阁下,刚刚受封中纳言……”他向我介绍到。

    “哦……”我恍然大悟,这个人还真听说过。广桥兼胜以前也参与过织田家的外交斡旋事务,但因为次数很少加上阴错阳差所以我并不认识,最关键的一点是:在细川和三好当政的时代广桥兼胜和他父亲长期住在奈良,因而这一家和松永久秀有着极深的关系“广桥阁下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含笑对广桥兼胜反问道:“这样的军国重事不要说我,就是内府阁下也要慎之又慎广桥阁下这番见解自然大是高明,不知是自己的意思还是替什么人传话呢”

    “不……不是……”听我这么一问他不禁有些慌张。

    “就算是,也没什么关系”我收回目光不再盯着他,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共建和谐乃是天下人的责任,无论内外、高下、远近都是率土之滨。不管过去犯过什么样的罪过,我想……内府殿下都会有最佳的决断”

    第四卷 梦幻之南海 70、人与人下

    “正亲町阁下现在哪里”在正亲町季秀的前院里我下了马,对着正巧看见的总管金泽问到。在这里如今我已经用不着什么通报,当然,我也不会随意就到人家女眷的房里去。

    “诸星殿下,感谢您派人送来的礼物……”金泽满脸堆笑地一个劲儿的弯着腰,与近卫家的总管相比他更像个掮客。

    “好了,一家人就不必说这样的话了”我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与之相比他的主人倒是“坦诚”的经常让人受不了。“我之前派人说过要过来的,阁下他没有等我吗”

    “那怎么可能”金泽急忙摇头。“主人一直在花园的水阁里没有动过……”

    “啊那里我知道,不用你们了。”我摆摆手没有让人带路,独自一个人向里面走去。

    京都公卿们都是世袭十几代甚至几十代的古老门第,一般第一代是哪个品级后代也就是哪个品级了。因此作为排在摄关家和清华家之下羽林门迹,正亲町府的规模属于中等偏上的水平,离“宏大”一词还相距甚远。

    我穿过前院和二进院子走入花园,远远地就看见正亲町季秀的身影。水阁的门没有关,他正坐在堂上。“刚两天的时间,找我来又有什么事”还没进门我就大声抱怨到。

    “你还是这么着急,先坐下来再说”正亲町季秀今天不似往常的那般“轻浮”,放下手里的茶杯微笑着对我说道:“殿下大军出征举国瞩目,我之所以请你过府也不过是想尽一份力罢了”

    “哦”经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原来屋里还有一个人,刚才因为被门挡着没有看见。

    “诸星殿下,许久不见了”那个人从座位上直起身子,白皙滋润的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这是个衣着华美的和尚,却不是筒井顺庆是谁

    “原来是筒井殿下,真的是没想到啊”我真得是非常感到意外,对于他我是许久没有见过了。

    这几年来他在织田信长面前“尾巴”摇得相当欢,就连织田信忠那儿也有他送去的一个侍妾。织田信长对他也相当够意思,这几年各地人氏关系风云变幻,可大和的守护却一直让他当着,在织田家举</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