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福星大事记

战国福星大事记第9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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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被自己打破过,这样的人怎么能够让我们诸星殿下放心结交呢”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诺言这种东西一旦失去了存在的基础,那么被打破也就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阿部善定对这种指责似乎早有准备,口中振振说得仿佛是最具广泛性的真理一般。“对于那些不识时务自取灭亡的家伙,遵守对他们的承诺就是一种对智者的侮辱早闻予州殿下才冠古今,我想冒昧的请问一句:您要行的是齐桓公尊王攘夷的仁义呢,还是宋襄公授敌之机的仁义”

    “到底是宇喜多殿下那里派过来的人,见识就是不俗”我两手轻轻的拍了两下,脸上充满了讥讽的微笑。“这次他想对我许下何种诺言,又想在什么时候打破呢”

    “是不是空头承诺要看双方商谈的结果,在何时打破要看诸星殿下是否能始终保持掌握主动的力量”阿部善定丝毫不为我所动,只是坚定的执行着自己的方针。“宇喜多家准备正式脱离毛利一方,加入右大将旗下当然,这是宇喜多家根据判断自己的选择,但请予州殿下来作引见人就是一种不同寻常的姿态了。也就是说在未来可能发生的织田家内部矛盾中,宇喜多殿下将会无条件的站在诸星予州殿下一方”

    蒲生氏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而是转过头用复杂的眼神望着我。

    “看来宇喜多殿下还真是用心良苦,居然对织田家内部的情形掌握得如此清楚”我似笑非笑的捻了捻上唇刚刚留起的微须。“只是他为什么不去找羽柴殿下呢从地域上讲他们不是离得更近吗”

    “您说得非常有道理,如果不是您的存在羽柴殿下确实是个明智的选择”阿部善定点了点头,神色间看不出丝毫的做作。“……羽柴殿下手下实力也相当了得,最起码那个黑田官兵卫就是个非同寻常的人物但必须说明的是:羽柴殿下知进而不知退,这种性格虽可抓住机会但却无法胜任更为复杂的斗争一旦将来天下大事发生什么变化,对于继承右大将衣钵恐怕他争不过予州殿下您……”

    “大胆”蒲生氏乡适时的表现出了足够的“愤怒”。“……在予州殿下面前居然敢非议右大将,还诅咒织田家我看你是活腻了……”

    “既然已经参加进了这场游戏,就必须要有输个彻底的觉悟这一点就是对右大将也无法例外……”阿部善定并没有被“拍唬”住。“再说我也没说织田家一定会如何如何,即便是右大将完全控制了天下,还是需要一些相互不太对付的大领主帮他统御各方……”

    “哈、哈、哈……”在蒲生氏乡再次发难之前我就大笑了起来,同时用手中的折扇沿着矮几的侧边一捋。见到我发出的这个暗号,藏在暗处的忍者全都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原以为生活在阴谋与背叛中的您会是一个僵尸般阴冷的人物,不想居然还如此的有幽默感”我止住了笑声一字一顿的说道:“您还真是让我意外啊宇喜多泉州直家殿下……”

    第三卷 奋斗在山阴 113、奇异的“橄榄枝”下

    “咣噹”蒲生氏乡被我的话惊了个目瞪口呆,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板上。地板是木质的他又是坐着,因而那只茶杯并没有被摔碎。

    “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我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吗”“阿部善定”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就好像一下子被对手看去了全部底牌的赌徒。他的“赌品”还算好,并没有一味的抵赖诡辩,而是大大方方承认输了一局。

    “其实说来也简单,从看见您第一眼时我就知道您不可能是阿部善定了”我好整以暇地用折扇扇了扇。虽然是夏季但这两天却下了雨,这个动作实际上是用不着的。“……在当年砥石城破之后,令尊大人曾携殿下暂居于商人阿部善定处,并取其女儿为侧室,令弟忠家和春家大人好像就出于这位夫人。因为当时殿下父子正逢困境,此事并不太为人所瞩,至后来殿下投入浦上家后也没几个人知道。在下碰巧打听得悉,算来这位阿部善定老板也该入耄耋之年了吧”

    “想在予州殿下如炬慧眼下投机取巧,看来在下还真是打错了算盘”说罢他猛地挺直了一直弯着的腰背,一股气势勃然而发。“在下正是宇喜多直家,适才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这样多好,大家说话也爽利些”我亲切和蔼地对他微笑到,心里却早就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殿下想要效忠右大将的一番拳拳盛意我已明白,但我搞不清楚的是为什么殿下要来找我刚才我已经问过关于羽柴殿下的问题,现在我不得不再问一句:凭宇喜多家的实力和影响,殿下完全可以直接向右大将自荐嘛相信以右大将一贯的爱才之心,必会对殿下委以重任的。”我确实关心宇喜多直家的想法,他的各方面条件其实都不比荒木村重差。

    “有些事不说清楚看来是无法继续谈下去了,殿下也未必能够相信我这样一个人”宇喜多直家看似要推心置腹,但我还是时刻保持着警惕。“宇喜多家在我手中死而复生,能有今时今日的声势也足以自蔚了,细论起来起来我自问达成的业绩实际并不比毛利元就差。但是我并不认为就到此为止了……”他忽然激动得攥起了拳头。“我觊觎着整个天下,这并非绝对的不可能天下英雄在我眼里尽管有些非常高明,但也没到不可超越的程度。尽管可能最后会输得一败涂地,但我原意参加这场赌博”

    “是什么事情改变了您的这个想法呢”我有些分不清这是他真实的想法还是在演戏。

    “因为一个不可抗拒的原因,我……要死了”他显得有些无奈但并不悲哀。“早年在乙子城的一次战斗中我的肾脏受了重伤,后来虽然好了却留下了病根……”他陷入了对当年经历的回忆中。“当时我只有三十几个手下,不但随时要防备松田和犬岛海贼的攻击还必须下地干农活,即便是这样每月还要有五六天绝食以节省粮食虽然处境艰难但却上下一心,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温馨……”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好像要赶走某些东西。“我的病就是在那时耽误的,以至今日已经是深入脏腑我请过许多名医,确定的是最多可以再活五年。”

    我点点头,历史上的宇喜多直家确实差不多是那时死的。“那也不必如此紧迫吧”我继续试探到。

    “宇喜多家的环境在当今天下并没有什么优势可言,20年我或许还有争霸天下的希望,5年时间却决不可能”宇喜多直家坚决地摇了摇头。“一旦我死了,宇喜多家不要说作为天下霸者的支柱,能够不灭亡就算是好的了因此我现在就必须开始准备,以使宇喜多家能够继续生存下去。”

    “从羽柴殿下近来的举动来看,似乎是急于找到山阳的突破口……”我对于宇喜多直家还是看不清真面目,就只好从一些外围问题来寻求答案。“在这个时候如果和他去商谈,不是会得到一个更好的价钱吗”

    “从短期看确实是这样的,但我综合各方面的条件来看在将来他不会是殿下的对手”宇喜多直家又恢复了深不可测的冷静。“原因很简单:他作得那些事情我一看就能看出目的,但对予州殿下您的行为我却经常感到莫名其妙无论是新型兵种的组建还是对领地的治理,甚至是与手下的关系,您的行为都是令人匪夷所思。如果最终织田右大将殿下一统了天下,我虽不敢说您是另一位北条时政,但至少将是个不倒翁。要是在中途需要有人接过右大将殿下的大旗,您无疑也是希望最大的人”

    “你想用什么东西来取得我的信任呢”我注意到蒲生氏乡在惊骇之余作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就没有打扰他继续询问着宇喜多直家。

    “是这个孩子,他就是我的独子八郎”宇喜多直家一指身边的小孩儿说道:“我将犬子作为人质寄养在予州殿下这里,对我来说他的生命就和宇喜多家的延续是一个意思”

    “这就是历史上的宇喜多秀家啊”我默默的点了点头,冲着不满五岁的孩子一招手。“过来些,让我看清楚”

    八郎看了看身边的宇喜多直家,在得到许可后起身向我走来。我放下折扇将腰间的肋差连鞘抽在手中把玩着,看得出来八郎很害怕但没有停下脚步,宇喜多直家面色如常但鬓角却冒出了一粒汗珠。“见过予州殿下”八郎终于来到了我的面前。

    “好,你就坐在这里吧”我笑着摸了模他的头,指了指身边的一个位置。“您把八郎送到我这里来,就不怕被别人发觉,或者将来他继承人的地位受到威胁吗”我又转向了宇喜多直家。

    “这个我已经作出了万全的安排……”宇喜多直家自己却并不认为这是个多么严重问题。“在一般人眼中这么大的孩子长相都差不多,所以我就安排了个替身,而且亲信重臣那里也有了指示”

    “您的诚意我已经相信了,但还是请去和羽柴殿下进行接触吧”我把肋差插回去又拿起了折扇。“对您刚才的说法我也深有同感,只有秘密的盟约才是最值得遵守的盟约无论从哪方面的利弊考虑,都是由他出面好些。但是请你不必顾虑,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该我做得事情我是一定会做的”

    “就按您的吩咐”宇喜多直家并没有废话。

    “至于八郎……”我又看了看身边的孩子。“你也一道带回去吧”

    “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再好的安排也会有偏差,我自己就从来不曾这样自信”我看了看宇喜多直家又看了看蒲生氏乡,意味深长的说道:“纵然聪明如当年的赖朝公,生前为后代作了那么多准备,可结果……造化弄人啊什么事还都是自己紧抓机会的好,不要过度的依赖别人。宇喜多殿下是在下少数佩服的人之一,但请您千万不要为聪明所误啊”我把泛论又拉回到宇喜多直家这个个例身上。

    “予州大人的金玉良言,在下定然铭记五内”宇喜多直家深施大礼。

    “你的家臣明石景亲有个儿子吧”我突然的又发出一个离奇的问题。

    “哦是……刚3岁”即便是稀世谋将宇喜多直家,也有些受不了我的大跨度跳跃式思维了。

    “那么就把他送到我这里来吧”我没有征询他的意见就作出了决定。

    “是”宇喜多直家没有反对。

    “殿下刚刚杀了松冈直治,羽柴殿下可能会有些许微词还请以大局为重,不要……”说到这里我看到宇喜多直家脸上的神色不对就停了下来。

    “没想到我还是有能够瞒过予州殿下的事啊……”宇喜多直家一脸诡异的微笑到。“羽柴殿下确实用兵如神,其军师黑田大人也是机变百出他们在我那里做了几个钉子也有一些烟幕,我并不能完全分辨出来。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松冈直治就是幌子。我离开时吩咐户川秀安代我将其处死,这样就谁也想不到我已经到了您这儿为了避免刺激羽柴殿下,发现的几个真内线我反而一个没动……”

    “说这种话可能有些大逆不道,也许最终您得到天下的可能性更大些”送走了宇喜多父子在回我寝室的路上,蒲生氏乡面色凝重的对我说到。

    “这话可不该从你主公的女婿嘴里说出来啊”我对他有这样的看法并不担心,所以很多事情让他了解内情更好。“说说看,如此荒诞的结论是如何得到的”

    “主公固然天纵英才旷古罕有,敢于开创亘古未有之先河”他盯着我双目闪闪,我却并没有停下来继续向前走去。“但主公却有两点远不及殿下您,第一主公是乐于接受别人的创新,而您却是自己展现出了超人的独到见解;第二主公对细节往往失之粗疏,而您却善于从小处发现大事”

    “这也许只说明我是个不错的伙计而已,而主公却是个天生的老板”我随口答了一句反问道:“你今后打算怎么作”

    “借用您刚才答复宇喜多直家的一句话……”蒲生氏乡没有作什么考虑就回答道:“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该我做得事情我是一定会做的”

    黑暗的走廊里,我们两个人相视而笑。

    第三卷 奋斗在山阴 114、鸟取城的客人

    我向鸟取城进发时身边只有近卫军三千人,虽说精锐但也未免少了些,但这没有什么什么值得担心的,因幡国内已经没有可以威胁到我的力量了。

    因幡国是连接山荫道东西的枢纽,但并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物产,但马生野银山那样的聚宝盆是不用想了,就是田地的产量也仅有区区九万石而已,而且还都是旱田。

    作为曾经守护天下十一国的名门山名氏早已是风光不再,眼下仅剩了因幡的一支。很多年来山名都没有出过什么像样的人物,以至领内豪族叛乱不断,最后落到被臣下挟持的地步。对我来说山名氏只是一个靶子,真正的目的还是他们身后的毛利家,不然以今日山名氏的实力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

    从很远的地方我就看见了鸟取城,同时也看到了四周如林的军阵。我的三万大军从四面八方将鸟取城围住,就好像围着它铺上了张花花绿绿的地毯。老实说我对鸟取城的第一印象不错,虽然不算广阔却因势利导没有什么明显的漏洞。

    “主公,您的身体真得完全复原了吗”见到我时竹中半兵卫还是满腹的疑虑,而且把这种情绪毫不隐讳的表现在了脸上,他身边的前田庆次和岛胜猛也是这个表情。因为要做攻城的最后准备,所以在主营迎接我的大将只有他们三个。

    “没问题”我挺起胸攥拳作了个“金刚”发怒的姿势,以此来证明我身体的强壮。“怎么样这身子骨还有什么可说的”

    “主公啊您可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缺乏幽默感的他们丝毫也没有感觉出我动作的滑稽,还是一个劲儿的抱怨着。

    “好了、好了,就这么着吧”我嘻笑着把他们三个和随我一起来的蒲生氏乡带进了大帐。“攻城准备得怎么样了”我迫不及待的进入了正题。

    “整体的包围已经完成现在正在进行细部调整……”竹中半兵卫拿出一张鸟取城的地形图,我把脑袋凑了过去。“目前前田大人、岛大人在东面,配属但马豪族,部队约六千人;我和山中大人在北面,并配属赤井直正的丹波援军及铁炮队,人数在八千人左右,完全切断了鸟取通向海边的道路;西面连接着通往伯耆毛利领地的道路,所以可儿大人统一指挥的一万人在那个方向,而且他们的扎营在离城较远险要隘口,目的是切断粮道阻截归路,不准备安排攻城的任务;南面是楠木大人的忍军为核心的五千人马,虽说是少了点,但因为那个地区是山地所以忍军完全可以以一当十……”

    “嗯……嗯、嗯……你作的部署非常妥当”我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说道:“我在路上听说吉川经家亲自率军进了鸟取城,现在城内敌军的情况怎么样了”

    “托主公洪福,这次可是把他也包进去了”前田庆次在一边来了兴致。“……原本毛利家只是用虚幻的许诺在口头上支持他们的代理人,希图把我们拖死因幡一城一地的争夺中,但实际上可是大错特错了他们不知道:实际上那些小豪族中的大部分早就暗中倒向了主公,他们所依赖的堡垒一个接一个倒了下来也亏是竹中大人想得出来,让加藤大人派遣大量忍者化妆成信使在伯耆、出云、备后等地活动。毛利家以为他们放弃附庸的行为已经开始使领内的各势力离心离德,所以不得不在力量不足的情况下贸然出兵。这不,吉川经家只带着两千人就进了鸟取城”

    “现在鸟取城里有多少敌军”我看着图上那个不规则的多边形问到。

    “毛利和山名加起来……大约不到四千吧”竹中半兵卫回答到。

    “毛利家还有可能再派来援军吗”我还在心里默默算计着,似乎制霸西国的毛利家不该只是这个程度。

    “自毛利元就去世以后,继任家督的毛利辉元威望不足,家中大事全仗两个叔叔元春和隆景裁决……”竹中半兵卫不带感情客观的分析着当前形势。“虽然经过毛利元就生前的一番刻意安排,毛利家上下比起其它大名势力来是比较团结的,但这也不是说全部就是铁板一块小早川隆景的主张是北和南进:在大力拓展九州领地的同时在山阴、山阳采取守势,尝试缓解与织田家的关系。吉川元春的策略恰恰与之相反。这就使毛利家很多战略都是妥协后的产物,以至或多或少出现了矛盾之处。现在吉川、小早川两大军团分属两线作战,吉田郡山城掌握的毛利家直属军队已经不多了。虽然附属的豪族力量还是不少,而且毛利家也不缺乏能征惯战的名将,但组建这样一只本家比例过低的大军毕竟是一件极为冒险的行为”

    “虽然这种可能确实很小但还是要谨慎,加藤的手下有什么新消息吗”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在山阳“猴子”不会也不敢让吉川元春那么容易脱身。

    “加藤大人加强了对毛利领地内所有目标的监控,甚至要求北九州的人员每天传递一份例报”他指了指桌子上厚厚的两摞日常文书,均是这几日已经批示过的副件,留给我熟悉细节情况的。“……近一段时间加藤大人每每亲自视察部署对鸟取城的每一个监控点,现在这附近一带已经布上了一张无形的天罗地网”

    “这就好,你的攻心战略进行得怎么样了”既然他们已经考虑的这么周到,那么我就安心地琢磨怎么啃面前的这块“骨头”吧

    “现在大部分豪族都已经转向我军,逃入鸟取城的那些人与其说是要为山名家尽忠,倒不如定义为死硬的毛利派更确切”竹中半兵卫说到这里略略显出了一些惋惜。“……毛利元就击败大内、尼子不过二十余年,实际上作为一方霸主的时间并不算长。不过毛利元就这个人确实不同凡响,他采用了与大多数人一味杀伐完全不同的策略,始终是以一种维护中小豪族利益的盟主面目出现,因而很是维持住了一批人心”

    “能在强敌环伺下振兴家业并成为西国霸主,毛利元就这个人确是不愧为一代乱世枭雄”我默默的点了点头,心中微微有些怅惘。来到了这个时代却与这位名人失之交臂,我到山阴时他就已经快死了。“他的某些作法……确实很值得我们借鉴啊”

    “还借鉴啊您也不嫌累……”前田庆次皱起眉头并撇了撇嘴,对于我的这种看法嗤之以鼻。“为政之道在于恩威并重,您在很多时候都显得过于软弱了杀人也是一种救更多人的作法,过于的仁慈往往害更多的人铤而走险。这次战役之后本家的领地会更加广大,这方面您也该注意一些了”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我没有明确表态,前田庆次的意见也确实值得考虑。“城里的守备情况如何,有把握拿下来吗”

    “没有外界的因素干扰不管什么方法最终都可落城,但强攻只怕会造成极大伤亡”竹中半兵卫双眼看着我的反应,意思非常明显。

    “虽说打仗不会不死人……你还详细说说吧”我本人对于伤亡巨大的力拼也是极为反感,而且听竹中半兵卫的话茬他的主意都是慢功。

    “是,主公”竹中半兵卫飞快的点了一下头,我注意到他暗中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鸟取城地势险要城墙坚固,经山名家两百余年来的不断修建已经相当完善,最重要的一点是没经过太大的战事破坏。整体上虽然不算庞大但布局相当合理,四五千人守城正合适。不过因幡本不是产粮地山名家又已败落,里面粮食储备不是很多。吉川经家在随时可能被我军中途袭击的情形下冒险援助,自然也不可能带过多辎重,这两点都已经证实”

    “嗯……”我望着桌上一个铜制狮子形的镇纸发起了呆,目光飘渺中有些发虚。这次进攻西国的时机非常之好,偏巧毛利家的两大主力都势难分身,这种形势下一些动摇者指还没有燃起战火的出云、安芸、周防等地开始尝试脱离毛利倒向织田。要是时间一长出现变化,届时我不得不无功而返……“大炮试过了吗”我还存着一丝侥幸。

    “试过了效果不是很明显……”这次是前田庆次回答的,去年时为了应对毛利可能对但马的进攻,除了两门24磅重炮因搬运不易外,其它12门10磅小炮全都暂时拨到了他的手下。“鸟取地势险要城垣高耸,在城下还是够不着属下也和加藤大人在周围的高处找了几个炮位,但均不够理想,既打不着城门也落不到城头。我们的开花炮弹虽然对付步兵时威力强大,但在横向触及城墙时几乎是凌空爆炸有劲儿使不出,几炮下来连里面的土质夯层都没看见”

    “难道就没办法了”我在心里大吼了一声。站起身来回在帐内走了两圈,他们三个的目光始终粘在我身上。半晌后我才站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我们再去看看附近的地形”

    “主公……”竹中半兵卫有些担心的说道:“虽然我军已经控制了附近区域但毕竟离敌人太近,是否等加藤大人……”

    “主公”正说着加藤段藏就回来了。“又出现了新的重大情况”他不及向我问候就禀报到。

    第三卷 奋斗在山阴 115、鸟取城的主人

    “殿下……辛苦了……请坐”原本我是准备摆一番架子的,为此还特意换上了一身漂亮的新盔甲,可不知道怎么第一句话到了嘴里就变成了安慰,可能是因为面前的人实在是太可怜了。

    “感谢予州大人关照”山名氏的重要一支、因幡守护山名丰国此刻就站在我的面前,颤抖哆嗦着道谢。虽然也是衣着华美持金佩玉,但还是无法掩饰他发自灵魂深处的卑微。

    山名丰国是前任当主丰数的弟弟,在兄长死于重臣武田高信的叛乱中后继任家督。从当上这个倒霉的“主君”起,他就没按自己的意思决定过任何一件事,包括早餐吃些什么和晚上与哪个老婆睡在一起。

    从我消灭但马山名氏的那一天起,山名丰国就开始了昼夜不停的哆嗦。以他的本意来讲,既不敢与织田家敌对也不敢得罪毛利家,最好是这两边都能够放他一马。他情愿把领地收入的大部分分别上缴给这两家,只要还能让他当这个“空头守护”,可这又怎么可能

    经过反复的利弊权衡,他觉得还是投入织田家好些一来织田家看着要比毛利家强大不少;二来反抗织田遭到的残酷镇压更令人恐惧;第三织田信长控制着近畿和朝廷,至不济也会把他塞进京都当个闲散职务。可他手下那些个西国土生土长的乡下武士并不这么想,几年前他第一次提出这个意见时就被骂了个狗血喷头。“让我们堂堂西国武士去伺候织田信长,那个东边的暴发户哼”山名重臣们忿忿的说到。

    鸟取城被围后山名丰国再也忍不住了,派人悄悄出城想单独投降。这可是性命攸关的时候,自己可不能这么轻易的就死掉信使还没走出天守阁就被捉住了,山名丰国被愤怒的重臣们从宝座上揪了下来。总算是念及香火之情没有被杀掉,不过家督是没的作了

    带着仅仅十几个眷属和二十几个家臣被哄出了鸟取城,山名丰国在第一时间进到了我的大营里。与一般刚刚被推翻的上位者不同,山名丰国向我提出的第一个请求并不是助他夺回权位,而是……送他到京都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山名殿下不必过于焦虑,既然到了这里安全已可无忧……”我好言安慰着山名丰国激动不安的情绪,谈了半天我还没有从他嘴里问出任何有用的东西呢“殿下也不必心急,我会立刻上书右大将,申明殿下以前身不由己的苦衷。在此之前还请殿下暂时前往丹波龟山城休养,相信右大将很快就会有令谕传来的”

    “哦……如此就多多拜托诸星予州殿下了”山名丰国仿佛这时才想起,貌似安详的京都里还有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织田信长呢

    “请问山名殿下,不知此刻鸟取城内的那些逆臣们有什么动静吉川经家又有什么诡计呢”我努力耐着性子问到。

    “这个……那个……”这个、那个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山名丰国的脸色是由红到紫又由紫变白。可能是受不了我和两侧诸将们谴责的眼神,他的目光飘忽了半天最后看向了自己的身后。

    “敬禀诸星予州殿下,可否容外臣上报”一个四十多岁的魁梧武士从山名丰国身后绕了出来,替自己的主子解了围。他的名字叫小林满熙,是追随山名丰国出奔的唯一一个上些档次的家臣。小林氏也是山名家历史悠久的谱代之臣,早在明德之乱时就随主家攻入过京都。

    “大人请说”我和蔼的对他点了点头,仅凭这不离不弃的忠心就值得上一份尊重。

    “谢诸星予州殿下目下彼等叛逆已立山名丰弘为伪主,然山名家上下军国重事皆掌于森下道与、中村春次之手……”在得到我的许可后小林满熙娓娓道来,虽不精彩倒也还清晰。我转过头向旁边看看,有两个担任书吏的武士正在加紧记录。“……目前虽然战略问题是由叛臣与毛利贼党会商决定,但实际是由他们三个人,确切是由吉川经家一个人作出决定”他说完了。

    “这么说大人也无迅速攻取鸟取、讨平逆党的策略了”我并没有找到迫切希望的终南捷径。

    “予州殿下恕罪,外臣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小林满熙满脸羞愧的说到,可能他自己此刻也在为不能尽快的辅助山名丰国复位而羞愧。

    “大人不必如此……”我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但毕竟术业有专攻,以前也没听说过在名将里有这么一号。“还是请山名殿下先去休息吧我会尽快安排殿下离开此地并知会丹波龟山城,如果您还有什么要求请只管提出来,不必客气”我把他打发了下去。

    “看来这个家伙也没什么用,攻破鸟取城还要靠我们自己的力量”山名丰国一行人刚刚出门,可儿才藏就用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说到。为接待山名丰国也为了商讨战略,我把主要的将领都召了回来。

    “话也不能完全这么说……”蒲生氏乡显然有不同的看法,他和竹中半兵卫这类智将通常不局限于使用武力取得胜利。“山名家毕竟是统治这里数百年的领主,还是室町幕府四职之一,在山阴可谓影响广阔,这其中也包括许多现在是毛利家的领地。虽然现在山名家已经败落,在豪族和武士中可能不值什么钱,但对于无知的庶民百姓……在这里农兵的比例可是相当高的”

    “这个主意不错”我伸手在几案上的头盔盔缨上抚了两下,考虑着怎么利用这块“招牌”。“氏乡,你立刻用山名丰国的名义草拟一份文告,把这次毛利唆使山名家臣犯上作乱的情况一定要说清楚。安排人手大量誊写并盖上他的私章,我要三天之内把这份文告贴满整个西国对了,别忘派忍者在鸟取城内也多贴几张”

    “是”蒲生氏乡和加藤段藏一起答应。

    “大家再说说,对于攻取鸟取是个什么看法”我的目光依次在诸将的脸上扫过,继续发挥着民主。

    “我看还是要尽快展开攻城,总不能指望吉川经家自己把门打开吧”可儿才藏挥挥拳头带起了一阵哗哗的甲叶子响,对于打仗这样“热闹”的事他向来有着独特的爱好。“目前城内敌军固然有了一番准备,防御的工事也不可谓不坚固,但请诸位想想:山名家刚刚遭此巨变,毛利军又是外人,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我们如果行动迟缓让他们获得了喘息之机,那么等他们重新燃起可以固守的信心来,我们要多花多少劲儿又要多死多少名弟兄”

    “对这个问题我倒是有些不同的看法……”岛胜猛抱歉的对他点了点头,但语气却非常坚定,在这种问题上不是可以因为面子或私人关系而妥协的。“现在鸟取城内毛利方的部队已经占到了一半以上,而且就算是另一半也都不是那么容易劝服的要知道前一段时间我们并没有急于围城,而且竹中大人策划的心理攻势也被执行得非常彻底,那些意志不坚定的早就已经跑出来了还会等到现在再说他们既然这么一致的下决心废黜山名丰国,就说明他们根本不想与我们留什么妥协的余地”

    “嗯……”竹中半兵卫连连点头,显然岛胜猛的看法和他极为趋近。“那么你认为怎么才能摧跨敌军的意志呢”他追问到。

    “我的认为最好的办法还是困城,城中粮草总会吃完的”岛胜猛原本也是乐于野战的,只是我听说前一段时间他百般索战而不可得。“……通过我前一段时间的观察,留在城中的武士们大多也没有把家眷送出来。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他们认为:即便是城破战死,我军也不会进行屠城这是相当大的一份人口,必然也会消耗掉很大数量的粮食。只要我们围城一久口粮匮乏,留在城里的人即便自己不怕死也会为了家属的安全而忧心不止。那时无论是继续围困还是攻城,把握就会大上许多,而且敌军内部的意见也必然会出现分歧,毕竟毛利军没有带家眷来”

    “这倒也是个办法……”我和帐内几个人一起点头,其实尽管是由岛胜猛说出来但竹中半兵卫应该也是这个主意。偶然无意间一抬头,看到前田庆次正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还是刚才那个我过于仁慈的意见。只是刚才人少他可以直接说出来,现在帐里好几十号人这么直说就不妥了竹中半兵卫是现实主义的;可儿才藏和大多数传统理念的武士和前田庆次是一个看法;只有岛胜猛这样的理想主义者才认为我是无可指责的,但这种人我自己都认为带有很大的盲目性。

    站起来走到帐门外,偏西的太阳已经把鸟取城和周围的群山披上了金色。“趁着天还没黑,我们再到附近的山上转转”我率先走了出去,帐里的众将陆陆续续跟了出来。

    第三卷 奋斗在山阴 116、从哪下嘴

    金色的夕阳已经快要接触到地平线了,但最后的光辉还是给鸟取城的城墙和天守阁涂上了一层耀眼的色泽,配上附近的崇山峻岭和错落有致的军阵营寨,一副远景的风物油画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鸟取确实是一座坚固的城堡,从建设那天起就是为了防守而不是一个对外扩张的中心,城下狭窄的平地并不适合修建广阔的城下町,我甚至怀疑当初提议建造这里的是个守财奴。

    一众将领站在身后都没有什么声音,想来在我到来之前他们已经相互讨论过多次,对于彼此的意见是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一座离城堡不算太远的山坡,难得的是地势略高于城墙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形。如果用望远镜的话,甚至可以看清一些区域里人们的活动情况。这附近都是楠木和石川的管理区域,原本已经有一个为数120人的忍军队伍在这里驻扎了。

    “在这里发射炮弹也落不到城里吗”我放下单筒望远镜,右手在目镜的铜框上一拍,较细的一截目镜筒啪的一声缩进了前面。

    “是,主公打不到……”听到我的问话前田庆次和津田一算一起抢出了队列,在彼此尴尬地对视了一眼后还是由津田一算回答了我的问题。“附近离城较近的高地前田大人和属下都试过了,这里属下还亲自进行过试射,炮弹落点离城尚有十丈之远。这里左面更近的三个高地倒是能够射到,但又因为地势太矮而只能轻触外墙,效果实在是太微弱了”

    “哦……”我点了点头,脸色可能不是很好看。老实说这次虽然拉得架子很大,但实际我并不想这么快就和毛利家拼个你死我活,这也是我为什么挑这个时候来进攻的原因。因为地理因素山阴不可能作到太过单纯的统一,即便是整个西国也不大容易作到。因而强者的威望和声势就显得至关重要,大多数地方豪族认为谁是强大的霸主那么他就是了

    以我现在的情况取代毛利家似乎并不现实,而且织田信长也未必希望出现这种局面。我现在能作</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