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弄清风(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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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被拉了过来,已没勇气再做第二次了!

    “格格……”小蓝将我扶起,舀起一勺,吹凉,送至唇边“太医说,您这伤没大碍,虽是血流多了些,万幸是没伤着筋脉,过几日就可安好!”

    皱眉,只喝了几口,便将碗推至一边.

    “格格……您再用些……”

    摇头,重又躺下,“出去吧,我自己呆会儿……”

    “格格……奴婢陪着您……”

    “出去吧……”唇边绽起一丝苦笑,这丫头多半是怕我想不开,现如今,我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呆着,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重又闭上眼睛,许是药力发作,不一刻便昏昏沉沉睡去,只是这一觉及不安稳,一个梦接着一个梦,一个比一个令我颤栗,我似被梦魇住,任如何挣扎也不能摆脱出来。

    “怀袖……怀袖……”依稀有人攥着我的手轻唤,宛若天籁之音,指引我从幽暗的冥界一步步走向光亮。

    睫毛凝动,终是将眼睛睁开。

    屋中点起烛火,“总算是醒了!”胤禛轻柔地将被冷汗浸sh的秀发抚到一侧,温柔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小蓝说你只喝了一点药,饭也未用?”

    “心里堵得慌!”岔开话题,“累了吧?可用了饭?”

    摇头,他将我扶起,笑道“这一忙便忘了时辰,正好,你也没用,权当是陪我,多少也用些!”

    不忍再拂他好意,我点头应允。

    拍手,奴才们进进出出,只一刻,桌上杯盘叠落,小蓝捡了几样合我胃口的放到炕桌上,端至床前,又乖巧地退至屋外。

    “这是你最爱吃的鸡汤小馄饨!”舀了一勺送至唇边。

    先前的美味如今却成了糟粕,入口未及细嚼便咽下,引得胃里发闷,不由得一阵恶心,起先我还忍着,只是那阵恶心慢慢上涌,我再也难以忍受,扒在床沿,痛苦地呕吐起来。

    胃里是空的,有的只是刚咽下的小馄饨和呛在喉咙的酸水。

    “怎么会这样?不合胃口?”他轻拍我的背,“传太医……”

    “没事……我只是没有胃口,一看到吃食,便有想吐的感觉……”

    “这怎么成!不吃东西如何补充体力!”

    太医匆匆而来,重又诊脉,“回王爷,侧福晋外伤已无大碍,只是心悲,《灵枢?本神篇》有云:‘肝悲哀动中则伤魂,魂伤则狂妄不精,不精则不正’……”

    “王太医,您只说该如何医!”胤禛打断太医。

    “回王爷,侧福晋悲哀太甚,引起肺气耗损,故意志消沉,萎糜不振……”

    “可为何吃不下东西?”

    “心结所致……”

    “可有法医?”

    “老奴给侧福晋开些解郁安神的方子,再配以艾灸,以达温经通络、补中益气之功效,屋中可点些安神的薰香,侧福晋平时多闻闻,以达安神养心之功效……”

    ☆、喜事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更新了=.=

    祝亲们节日快乐^_^

    屋中燃着袅袅檀香,几日的艾灸颇是有效,先前的干呕已经止住,多少能吃下些东西,胤禛很是高兴,忙吩咐厨房多炖些药膳。我却没什么感觉,不过是苟延残喘,活着也终是害人累已罢了。

    屋外又飘起了雪花,似梨花瓣,零零落落随风而舞,只一刻,便一团团、一簇簇似扯碎了的棉花翻滚而落,撞在窗棱上发出悉悉簌簌的声响。

    兀自出神,门被推开,风裹着雪片而进,是小蓝。

    “今儿真冷啊!”她边枓落头顶、肩头落雪,边跺去脚下积雪,见我站在窗前,忙将我拉进里屋,又往怀中塞进一只手炉“我的好格格!您仔细受了寒!”

    扯出一丝微笑,道“我哪有那么金贵!倒是你,出去也不多穿些!”

    “奴婢皮粗糙肉厚,自是不怕!”虽说着,却忙不跌的将手往火盆边凑。

    “小蓝……”

    “格格!”小蓝扬起头,笑道望向我。

    “这边坐。”指指身旁的坐椅。“咱们聊聊天!”

    “好!”

    “你跟我也十多年了吧?”

    “是啊!奴婢六岁就跟着格格了!如今已经十五年了,不对,是十六年了!”

    “十六年了!”喃喃念道,“都二十二岁了!”

    “嗯!”小蓝脸一红,忙自垂下头去。

    二十二岁,花一般的好年华,只是在这个社会,却已成了老姑娘。不能因我,而蹉跎了她的大好光阴,随试探着问道,“小蓝,我曾说过,哪日,你遇到意中人,我给你ca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如今,你遇到了吗?”

    “格格!”小蓝微窘,“奴婢一辈子都跟着格格!”

    “竟说些糊涂话!”我嗔道,“小蓝,我从未当你是奴婢,你就象我亲妹子一般,我只希望将来你能有个好归宿,有个可以白首相依的人!不要向我这般,什么锦衣美食,不过都是些过眼云烟……”

    “格格……奴婢舍不得格格……”

    “傻丫头,就算日后你嫁出去了,还是可以回来看我的!”见她不象以前般的羞臊,料定她多半有了意中人,“告诉我,可是有了中意的?”

    她犹豫了半天,终是点了头。

    “是谁啊?跟我说说,我也好给好你把把关!”

    她手搅衣角,终道,“格格也是认识的,是……是……宝明!”

    “宝明!”喜道,“何时你们两人对上了眼!”

    “就是那次去香山,格格与王爷在头前走,奴婢与宝明随后跟着……”

    “一来二去你们便熟络了!”笑道,“宝明虽说是随从,日后若是外放出去,前途不可限量,最少也是个五品正差,那时,你便是五品夫人了!”

    “奴婢不图什么几品夫人,只求如格格所说,白首不相离!”

    “宝明这人虽是木纳,却也是忠厚老实之人,自不会有那些个花花心眼儿,把你托付给他,我也算是放心!你们这事儿,打算何时告诉王爷?”

    小蓝偷眼看我,道“宝明哥本想请示王爷的,只是府上接二连三出事,便没敢再提……”

    “既然宝明不敢提,由我来替你们作主!”

    “格格……”

    “放心吧!”轻拍她的手,“你的事儿,由我来作主!”

    与小蓝东扯西聊着,胤禛挑帘而入。

    “回来啦!”迎至门前,接过他的外氅,“今儿回来的还真早!”

    “嗯,这不下雪吗,朝中也没什么大事儿,便提早些回来!”

    小蓝接过我手中的外氅,乖巧地退出。

    “今儿变天,你可有些不适?”

    摇头,递过热茶。

    “厨房里新炖的药膳可用了?”满是关切。

    点头。

    “这是怎么了?”他凑过来,覆上我的额头,“若是不舒坦,就请太医过来瞧瞧!”

    “没什么,挺好的!”

    “那就好!”

    接下来,便是沉默。

    这月余,胤禛与我总是如此客气,客套得透着生分。每日下朝,他自是过来看看,若是早了,便陪我用饭;若是晚了,就小坐一会儿,只是从不留宿。我也从不过问,只觉这样挺好,多了些自在,少了分局促。

    良久,我道,“今儿下雪,就别让嬷嬷带元元过来了,天冷,仔细孩子受了寒!”自我受伤,元元便不带在身旁,一直由那拉氏看着。每日午后,由嬷嬷带到我这边玩儿会,再送回去。对于元元的教育问题,我也再不过问,爱新觉罗家的孩子,该由他们自己来管教!如今的我,早无精力去争取些什么,我妥协了,自那日知晓真相,便暗暗告诫自已,让我爱的人远离我吧,这便是保护他们最拙劣,却也最奏效的法子了!

    “好!”

    又是沉默。

    忽觉窒息,快步来至窗前,推开窗棱,雪花裹着寒风而进,打在脸上,shsh凉凉的,头脑却是清醒了,可也冷了心。

    “这是做什么!”他忙赶至跟前,一把将我拽至身后,带紧窗子,“非拿自己的身子出气才觉痛快!”

    将我拉至里间,按坐到榻上,抹去脸上的潮冷,又灌进一杯热茶,才叹息到,“又何苦如此的作贱自己!”眸中满是痛楚与怜惜。

    “方才忽得憋闷,只想透透气,到吓到了你,对不起!”

    “傻丫头!”下一刻,已被拥入温暖的怀抱。

    “放心吧!”环住他的腰身,吸着他特有的气息,劝慰道,“为了你,为了元元,也再不会糟蹋自己!你也不用每日过来陪我,朝中一大摊子事等你来处理,切不可因我而耽误了!”

    他不答话,精亮的眼睛直盯着我的,似要一眼看穿。

    唇前漾起一抹笑意,“说些高兴的事儿与你听吧!小蓝终是寻到了好夫君!”

    “是吗!”跟着笑道,“倒也是件高兴的好事儿!那男的是谁?”

    “宝明!”

    他先是一愣,又笑道“却也般配!”

    轻推他的肩头,“我从未当小蓝是奴婢,自是让她风风光光的嫁人!”

    “宝明打小就跟着我,他成亲,我这做主子的自不能让他寒酸着娶亲!”

    “这么说,你是同意他们的亲事了!”

    “自然!有你保媒,我若反对,岂不成了恶人!”

    相对而笑,喜事却有吹散阴霾的功效。

    小蓝的婚礼订在了腊月初八,黄历上说吉日,易嫁娶。

    一身吉服下的小蓝娇艳妩媚,年长的嬷嬷边梳头,边振振有词地说着吉祥话儿,“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眼中是热的,耳畔的话语是熟悉的,当年我出嫁那日,喜娘也是如此的念道,只是我却没小蓝这般好命,愿得一人心,百首不相离!又或许有得便有失!

    小蓝与宝明的亲人皆不在京城,我与胤禛因是他二人的主子,自成了长辈,戴先生主婚,就连那拉氏及其他女眷也到场观礼。

    婚礼温馨却又不失庄重,喜服下的宝明神采奕奕,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一辈子心中只有小蓝一人,他将用生命照顾她,保护她,尊敬她。没有华丽的词藻,却彰显着他的诚心实意。

    眼中又是一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