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防风侯不但早已丧妻,而且丧子,只留下二个孙女儿。大孙女十九岁,名大娇;小孙女十二岁,叫小娇。都长得美丽动人,很受防风侯喜爱。
防风部落虽然开化比较早,但在婚姻问题上仍与周围部落一样流行着群婚制。防风侯看到了群婚制的缺点,便着手废除这种旧俗。不过要改变一种旧俗却不是那么容易,特别是民间,群婚仍在流行,而且防风侯手下的两员大将,秉义、平郎还同时爱上了他的孙女大娇。
汪芒国的国都不大,朝臣也不过几十人,而且年龄偏大,很少秉义、平郎这样的英俊少年。而秉义、平郎也是来到这个汪芒小朝廷后,才见到过这样的美人。
人有个共性,就是爱美,秉义、平郎也不例外,他们都看上了大娇。前面说过,防风姑娘虽有两个,而且都美丽,但小娇才十二岁,而秉义、平郎都已二十多岁了,于是都把爱集中在大娇身上,对大娇非常热情。初涉爱河的大娇见两人都对她好,也觉得两人都可爱。
秉义、平郎曾经是仇人,却是不打不相识。他们由厮打而认识,又在厮打中被防风侯看中,选拔到汪芒国朝廷任职,成为汪芒国的两员武将,共同担当着保卫汪芒国的任务,在工作中慢慢建立了感情。为了部落的利益,他们遗弃私怨,互相学习,互相配合,互相支持,情同手足。但在爱情上却同时爱上一人,要解决这个问题实在为难,除非按照他们过去的群婚习俗,两人共一妻,但此时已成为不可能。
防风侯也看出了他们的这种感情,但他接受了王化,臣服了华夏,而且正在推行尧的五常教化,推行中原的婚姻制。在反对群婚制的问题上已没有回旋的余地,更不会在自己孙女的婚姻上打开缺口,但也不愿伤害他所喜爱的两个年轻人。此时只有说服孙女儿大娇暂时少与他们接触,即使爱他们也只能等到他们两人中的一人结了婚,然后由爷爷做主嫁给另一未婚者。大娇很听爷爷的话,尽管内心喜欢他们,却没有与他们建立婚姻关系。
时间久了,秉义、平郎都由于相思,身体慢慢地消瘦了,有时甚至变得精神抑郁。虽然他们都在尽量控制自己,但大娇的身影却始终挥之不去。而他们也知道,防风侯一直在改变汪芒国过去的习俗,已是一女不能同时嫁二夫,这使他们心事重重全文阅读。
一天晚上,平郎感到心烦意乱,久久不能入睡,便从卧榻上爬起来,欲去野外解解闷。
夜空静悄悄的,一轮明月照得大地如同白日,他对空长叹道:“上天啊!您为什么只生一个大娇?使我与秉义都为了她食不甘味,卧不安席,长此下去,我们怎能保卫汪芒国?难道要我们为了一个女人而丧失斗志吗?不!我决不能这样,我必须忍痛割爱,恢复自己的理智。”
事有巧合,此时秉义也正好坐在一棵大树背后乘凉,见平郎从旁边走过,却没有去惊动他。好在平郎也没有注意到他,但平郎的自言自语却被他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为了保持平郎的自尊,他仍躲在树下一动不动。
第二天平郎真的鼓足勇气来到大娇的住处,见周围无人,便对大娇道:“防风姑娘呀,你知道秉义为什么消瘦吗?”
大娇道:“他不是病了吗?”
平郎又道:“他是什么病呢?”
大娇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他朋友,应该比我清楚,为什么还来问我呢?”
这时平郎才直截了当地说道:“他是为了你,你不能辜负他的一片深情啊。”说完,他红着脸走了。从此再也不理睬大娇,每天从早到晚除了上朝和公务外,就是上山练武。
大娇以为他是小心眼,是醋意十足的男人。于是从此看不起平郎,不理平郎,感情上便倾向了秉义。
时间一天天过去,在那段时间里,平郎与她成了仇人。秉义见她不理平郎,却一心对自己好,知道这是平郎作出牺让步的结果。他也为了不伤害平郎,决心向他学习,也慢慢地疏远大娇。
大娇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知什么地方又得罪了秉义。但她作为一个女孩子,而且是防风侯娇惯了的女孩子,自然不会低三下四去找两个无故不理自己的男人。于是她苦恼了,不久也病倒了。此时日夜思念她的秉义知道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不得不又去看望她。
秉义见大娇头发散乱,眼泡浮肿,睡在床上两眼望着屋顶,看也不看他一眼。他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但过了一会,还是大娇打破僵局道:“你不是不理我了吗?今天怎么又来了呢?”
秉义才鼓起勇气,吞吞吐吐地答道:“防风姑娘啊,今天我一方面来看看你;一方面来告诉你,请你不要恨平郎,平郎是很喜欢你的,而且他心中只有你,只是没有对你说出来罢了。”
不提平郎则已,一提平郎大娇就火冒三丈。她还没有说话,眼泪就流出来了,一面用手擦眼泪,一面说道:“他会爱我?他恨不得我死呢。他不理我,把我看成仇人,很可能是嫉妒我对你好,生了醋意。但尽管如此,他病了我还是去看望他,谁知他还是不理我。我一辈子还没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你说他是不是醋意十足?”
秉义道:“平郎是个侠士,很讲道义。他为了我们兄弟情谊,为了支持防风侯废除群婚制,决心放弃自己的爱情,让你恨他而爱我,他的德行不亚于巢父,我又岂能过于自私?为了自己的幸福,让朋友长期受着失恋的煎熬。我必须把真情告诉你,让你了解平郎的为人。”说到这里,秉义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些。
接着他轻言细语地道:“你是一个好姑娘,是个逗人喜爱的姑娘。我知道曾经有多少人爱过你,向你求过婚,但都被你和你爷爷拒绝了。我是你爷爷一手提拔上来的武夫,你却对我一片真情,我是多么的高兴,多么的满足最新章节。我老实告诉你,自从你父亲调解了我与平郎的关系,并把我们带回朝中为官,使我幸运地见到了你,见到了你这么一个聪明美丽的姑娘,我就打心底里爱上了你。但与此同时,又有一个人同样真心爱着你。你自己也知道,就是我的朋友平郎。他还不知道我也爱着你的时候,就曾对我说过,他这一辈子非你不娶。现在为了汪芒国,为了报答你爷爷的知遇之恩,我们目标一致了,我们的感情胜过亲兄弟。我也本想退出这爱情的漩涡,让你与平郎相爱,可不知怎么的,又总觉得不是滋味,谁知爱情的魔力就有这么大。我有时也下过决心,让你与平郎好,但见到你的时候,我的神志就模糊了,不由自主了,又有意或无意地向你表示了爱。不但使你知道了我在爱你,久而久之,使平郎也知道我在爱你。这样我们既是自己诚心诚意爱你,也知道对方同样在爱你。这时我们两人都存在一个必须思考的问题,是爱情重要呢?还是友情重要?这个问题长期困扰了我们,我们都想能得到你,但谁也不想为了你而兄弟反目,所以一直就是这么过着,一过就是几年。现在我们都快三十岁了,可谁也舍不得放弃与你的爱。其实按照我们老祖宗的办法,你就做我们两人的妻子,我们共同组成一个家庭。只是你爷爷早已着手改变群婚制,我们做臣子的又怎能与他老人家对着干呢?近几年来,你爷爷与大禹王不合,时常担心朝廷对汪芒国用兵,故我们两人更要和合。现在我们都想通了,爱情重要,汪芒国的尊严更重要。我们把生命与汪芒国的命运联系在一起,决心保卫汪芒国,保卫防风侯。平郎不理你,正是出于大义,他担心大敌当前,兄弟不和,毅然决定退出早已陷入的爱情漩涡,让你一心一意爱我。其实他这样做内心是痛苦的,几年来从他的表现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
这时防风姑娘才明白了此前平郎为什么突然不理她了。她知道这两个年轻人都品德高尚,都是值得她爱的人。但她只有一个身体,既然群婚已经废除,那就不可能同时嫁给他们两人。为了不伤害秉义和平郎,她只好听爷爷的,仍坚持不答应任何一人,真没想到过了不久,她的爷爷却被大禹王杀了。
防风侯被杀的消息传到汪芒国,举国皆悲。大娇天天抱着妹妹哭,以泪洗面,欲为爷爷报仇,只因自己是个女儿身,无能为力。正在无计可施之时,却听说平郎、秉义要为防风侯报仇,以炭涂面,咬牙切齿,天天练剑,要去行刺禹王。
她对他们的侠义行为非常佩服,知道他们确实是二个伟男子,是汪芒国的精英,于是又勾起了对他们的爱。回想起他们多年对自己的爱,其实自己也一直深深地爱着他们,只因他们都是国家的栋梁,担心爱上一个就会伤害另一个。而现在不同了,他们要去为爷爷报仇,要去刺杀大禹王。而禹王是天下共主,又崇尚武力,不但侍卫群群,而且因水土治理成功,四方诸侯都拥护他,所以他们此去凶多吉少,很可能是报仇不成反被人所杀。而且即使杀了禹王,也难免被禹王的支持者所杀,看来他们此举很可能是有去无回,凶多吉少。她真不想让他们带着失恋的遗憾去赴黄泉。于是她认为他们决心为爷爷献出生命,为汪芒国献出生命,自己又何惜一个少女之身。她翻来覆去想了一夜,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晚上,她来到秉义的房前,秉义正在门前的平地上练剑,看到大娇的突然到来,心中一惊,自忖道:“大娇如此美丽,而自己为了表明为主子报仇的决心,脸上已涂了黑炭,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怎么好意思见她呢?”正欲避去,大娇已来到他的眼前,并拉住他的衣服道:“秉义将军到那里去?我有事与你商量。“
秉义只好站住,但却把脸靠在一棵大树背后。以背朝着她。大娇见他躲躲闪闪,便追问道:“秉义,我来找你,你为什么要避开我?难道我又有什么事得罪了你?”
秉义轻声答道:“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是我这个样子不好意思见你。”
大娇听他这么说,便拉着他的手道:“依我看来,你现在最美。走,我们到房中说话。”
秉义挣脱她的手,走开几步道:“不,不能这样最新章节。你是个姑娘家,日后还要嫁人,此时天色已晚,拉着我的手到房子里去,万一有人看见,日后会风言风语伤害你。”
大娇心里早有她的打算,便带着几分野性道:“怕什么风言风语,我就嫁给你又怎样?”说完仍拉着秉义的手不放。
秉义与大娇虽多年就互相倾慕,但却从未有过肢体接触。今天突然握到了她那又白又嫩的手,又听她说嫁给自己,心里突然一荡,不觉有些激动。他不知相思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今日才亲自听到了她的许诺。
他看着眼前这位心爱的姑娘,本想拥抱她,,但这只是一瞬间的念头。他马上就想到自己已与平郎约定,将生死置之不顾,只等防风侯的丧事结束,就去报仇,岂能与姑娘再谈儿女私情。于是他再一次挣脱了姑娘的手,跑回房中欲把门关上,那知姑娘已跟了进来,并哭着道:“我爷爷乃一代英豪,为汪芒国办了不少好事,由帝尧加封为诸侯。他协助禹王征三苗、治水土,是朝廷有功之臣,今日却因政见不合,禹王便以会议迟到为由杀了他。这正说明禹王重威不重德,早已背离了尧舜的德教。小女子也想为爷爷报仇,奈何禹王城郭高厚,侍卫群群,我一个弱女子成不了大事。没想到你与平郎如此深明大义,愿为汪芒国雪耻,为我爷爷报仇,我深受感动,所以特来会你。”说完看了秉义一眼,见他双手遮脸,低头不语。于是又道:“你难道不喜欢我吗?为什么不看我一眼。”
秉义低声道:“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只是现在国难当头,我们作为汪芒国的将军,理应国事为先。加上我现在满脸涂黑,如何好意思与你相爱?”
大娇道:“我就是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外表虽然黑,但里面装的是赤胆忠心。”
秉义道:“要是以前你这样爱我,我是求之不得,但现在不行了。”
大娇道:“现在为什么不行呢?”
秉义道:“有两个原因:一是你爷爷对我们恩重如山,如今他老人家离我们而去,大仇未报,却先占有了他的孙女,死后有什么脸面去见他老人家;二是他已失去了儿子和儿媳,只留下你们姐妹这点骨肉。而我们此去为君侯报仇,必是九死一生,很难生还。若再与你相爱,岂不误了你的终身。而且我们结为夫妻,万一留下儿女,我死后谁来抚养,这不又害了你。所以你应该找个能照顾好你的人生男育女,为防风氏留下一点骨肉,将来才有机会继承防风氏的志向,再立汪芒国。”
大娇道:“小女子十六七岁时就有人来向爷爷提亲,但爷爷都拒绝了,唯有你与平郎他特别喜欢,也知道你们两人都喜欢我。只因你们是他的左右手,又劝你们结了兄弟,故不想伤害你们中任何一个,才将此事搁下。他认为时日久了,你们中必有一人会先娶妻,然后再将我嫁给你们中一未婚者。没想到你们都未娶,而他老人家却已离开人世,所以我嫁你正是他老人家的心愿。至于你去为我爷爷报仇,确实很危险,所以我担心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才鼓足勇气含羞而来。你可知道,我也早就下了决心非你们之一不嫁。如果你真心爱我的话,那怕只做一晚夫妻,我也心满意足了,难道你真的会让我留下终生遗憾吗?”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再看了看秉义又接着道:“如果你不接受我的爱,我也迟早会了断此生,使你们去得安心。”说完便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那秉义虽然疼她,却不知如何是好,她是女儿身,又不好接近她,只好让她哭着。她一直哭得昏昏迷迷,倒在床上睡了。秉义面对此情仍在克制自己,仍然没有去惊动她,让她静静地躺着,自己坐在旁边陪伴她。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半夜了。见秉义仍老老实实地坐在她身边,她也坐了起来,两人的身子挨近了最新章节。姑娘没有说话,只用右手紧紧握住了秉义的左手。秉义不自觉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仍然是那么美丽动人。想起眼前坐着的正是自己的意中人,今天她再三向自己表明了心意,而且是那么坚定,自己为什么还要拒绝呢?他的心跳加快了,全身开始荡漾起来,本想去拥抱她,却又缩回来。他心中默默地警告自己:“不,我不能这样,我们虽然多年相爱,却从未跨越爱河半步,使她一直保持了纯洁的女儿身。今天我要为国献身了,又怎能作此不义之举。”但尽管他心里这么想,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虽然仍尽力控制自己,但不知怎么的,姑娘握着的那只手好像一股暖流,流向他的胸膛,使他那只手不停地颤动。
姑娘也感到了他的那种颤动,知道这个看来像木头一样的侠士,是在勉强控制自己。她认为自己要为他献出爱情的时候到了,于是慢慢地倒向他的怀抱。这时坚冰熔化了,秉义再没有拒绝她,让她静静地躺在坚实的胸膛前,使她感到了无限的幸福和满足。
秉义把眼睛呆呆地看着她,本来她也想多看秉义一眼,但四目相对,却使她羞得满脸通红,很快闭上了眼睛。秉义的眼睛却仍然停留在她那羞红的脸上,不久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伸出双手搂住了她,不断地亲吻,然后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尽情地享受着爱情的幸福,此时他们已经忘掉了一切。
防风姑娘这一晚就睡在秉义那里,在甜蜜的温柔乡中不觉睡到日晒东窗,秉义才醒来。他伸了伸懒腰坐了起来。防风姑娘听得有响动虽然也醒来了,但她由于爷爷去世,心事重重,一直未睡好,此时心中有些满足,故只转动了一下身体就又睡着了。
秉义趁她仍在熟睡,又认真地再看了她一眼。此时他开始后悔自己的行为,认为自己一时冲动,失去理智,非常不应该,倘若自己真的一去不归,岂不会误了她一生。他越想越觉得惭愧,越想越觉得对不住这位诚挚的姑娘。于是他穿好衣服,洗刷干净,又来到床前把她叫醒道:“姑娘啊,我昨晚失去了理智,损害了你,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吧。”
姑娘道:“不,你没有害我,是我自愿做你的妻子。你不但没有害我,还给了我幸福。我能做你这个侠士的妻子,真是最大的幸福。我知道你要去为爷爷报仇,那怕我们的夫妻就只有几晚,我也感到终生满足。”
秉义又严肃地道:“不是几晚,就是这一晚我也感到对不起你,感到不安。因为我马上就要赴险地,无法陪伴你终生。现在你还年轻,日后可以嫁人,还可以有你的幸福,你再也不要为我想什么了。”说完,他手提宝剑,头也不回地跑到山上去了,练那复仇之剑去了。
姑娘见他走了,又伤心地哭了起来。但她最了解秉义的侠义心肠,知道他说出去的话是算数的,在大仇未报之前,是再也不会与她在一起了。想起秉义的好处,不觉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她真舍不得秉义离去。此时突然远处来了几个人,她怕别人知道了她与秉义的事,有损秉义的名声,才趁别人还没有注意到她便离开了这里,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树倒猢狲散,自从她爷爷被杀后,家中已空荡荡的,只有十二岁的妹妹在熟睡。她又想起了爷爷,想起了决心为她爷爷报仇的秉义和平郎。而平郎也与秉义一样深深地爱着她,她认为也不能愧对他,也应向他表明自己的爱意,然后离开人世,使他们了解自己的一片爱心,又不为自己担心。
再说那平郎练了几天剑,此时已是很疲倦了,便在家躺下来休息,又惦念起他一直爱着的防风姑娘来。自己与秉义走了,留下她们两个无依无靠的姑娘怎么办?要是自己闹出事来,朝廷出兵征讨,她们被敌人掳去怎么办?若给敌人做了妻子,为仇人生儿育女,怎么对得起防风侯。要是把她们带走,又会引起许多非议。他正在胡思乱想,门突然“呀”的一声开了,大娇闯了进来。
他一见姑娘,便高兴极了,在这生离死别之际,非常希望能见姑娘一面,谈谈自己的心思,正巧姑娘来了最新章节。他心想,要是姑娘这几天不来,可能一生也见不到她了,这会是终身的遗憾。但见到了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本想爱她一次,又想起自己要去报仇,若一去不能归怎么办?于是他也同秉义一样,尽可能地控制自己,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热情,只是不冷不热地道:“大娇姑娘来了,请坐吧。”
姑娘坐下道:“我们汪芒国在爷爷与众位的治理下,百业兴旺,百姓安居乐业。不意祸从天降,爷爷一去不归。爷爷在世待我们姐妹如掌上明珠,今日禹王杀了他,此仇怎能不报?但我们姐妹乃弱质,无能为力,却喜闻你与秉义将军都具侠肝义胆,听说你们要去为爷爷报仇,而且不久就要出发了。”
平郎道:“为君侯报仇,本是臣子份内事,又何足挂齿。”
姑娘道:“你们忠厚侠义,君侯在世时就知道。他在你们二人相斗时,就认为你们既能为本部落的利益不惜牺牲生命,若把你们用作国家栋梁,必然会为汪芒国奋斗到底,现在看来他没有看错人。”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平郎,见他虽然也抹黑了脸,却显得更可爱,于是又接着道:“爷爷对你们两人都很喜欢,本想将我嫁给你们中的一个,只是你们两人都未娶,怕伤害你们,欲等你们二人中的一人娶妻后,再让我嫁给你们中的另一人,没想到他还没处理好我们的婚事就离开了人世。现在你们要为君侯去冒险,我佩服你们的侠义,决心与你们为夫妻,陪伴你们。”
这时平郎与秉义一样,想的不是自己,而是怕误了姑娘的终身,于是谢绝道:“姑娘你可知道,我与秉义只等君侯的丧事办完就要出发。这一去生死未卜,为了不耽误你的终生,请你另择如意郎君,为我们君侯留下一些骨肉。”
姑娘却斩钉截铁地道:“我喜欢的就是你这样品德高尚,而又真心爱我的人。”
平郎道:“品德高尚而又一心爱你的人是秉义,你应该去爱他。”
带有原始野性的大娇此时已豁出去了,她已不顾女性的羞涩,把昨日去秉义那里的事情一一说了,并红着脸道:“你们为了汪芒国准备献出生命,我防风女便可为爱我的英雄献出爱身。”
平郎听她说出了与秉义的事,虽然有点感到意外,但并不怪意,因为包括汪芒国在内的一些东夷部落,对群婚已习以为常。虽然防风侯已改变了汪芒国的群婚制,但在人们心中却还未远去,一个女子同时与几个男人结婚并不是什么怪事。
平郎很理解大娇对他与秉义的一片爱心,他认为大娇是纯洁的,但他想起防风侯为了汪芒国,一心要改变群婚制的良苦用心,作为臣子决不能违反主子的大政,决不能在防风侯死后再恢复群婚,于是他十分克制地对大娇道:“大娇,按照你爷爷的规定,你既然做了秉义兄弟的妻子,就不能再来找我了。”
防风姑娘道:“是的,如果国家无变故,我作为一个女儿家是不会来找你们的,尽管你们都爱我,我却会按照爷爷的安排去做。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国家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数,爷爷被杀,你们要去为爷爷报仇,我不能让你们惦念着我远行。故今天为了实现自己的宿愿,为了实现我们生离死别的爱,才闯进了你的房间,我们就做一晚夫妻,我也死而无怨。”
平郎听了,知道她是一片诚心,只是自己不想连累他,便故作生气道:“现在国难当头,我们想的是要为君侯报仇,岂能再作儿女情!”说完提着宝剑上山练武去了。
这时防风姑娘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高兴地道:“你们如此侠义,我没有爱错人!现在我可以放心去了。”说完便走出房间,跃身往山崖下跳去。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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