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舜禹东方文明古国缔造者

诸侯大会百越境 禹王怒杀汪芒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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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禹王登帝位以来,不觉已十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衰老了许多。但按照尧以来的惯例,应是第二次出巡的时候了。由于他的身体日渐衰弱,不少大臣劝他免巡,改为诸侯来京朝见。但勤于政务的他,也跟舜一样不肯服老。他不但坚持要去大越,还要南巡有苗,并到苍梧祭祀帝舜,然后再往茅山会诸侯。

    茅山是禹治理水土成功后,开记功大会的地方。他回想当年了溪开通,到处一片欢腾,帝舜为他送来玄圭,人们崇拜他像崇拜神一样。他走到那里都是一片欢呼声,真是荣耀之至。

    现在他认为该做的事都做了,唯一一件被人议论较多的事,就是郊祭时没有以尧舜配天。特别是舜死后,他没有去过苍梧,没有去看过舜的陵墓。这件事引来不少非议,说他仍记着流放父亲的旧怨。为了减少非议,他决定利用南巡之机,去九嶷祭拜帝舜,然后再赴茅山考绩,奖功罚罪。

    他留伯益等在京处理朝政,自己按期南巡。一路考察各地诸侯及官吏的政绩,行了数月才到达苍梧。舜的墓地位于一个山坡上,墓旁一片茅舍,周围是苍松翠柏,茅舍下面低洼处,开垦出一片稻田和菜地。

    前面说过,与舜一起南巡的随从,因感舜之恩德,除派二人回蒲坂报丧外,都自愿留在那里看守舜墓。他们开田种地,自食其力。当地诸侯为感舜恩,不收他们的贡赋,生活倒也丰衣足食。由于受赤松子和何侯的道家思想影响,已经尽去名利,一心修炼长生不老术。禹王见田野禾苗生长旺盛,山坡上牛羊群群,心中高兴,勉励了他们几句后,又问他们想不想回朝去?个个都说愿意生死陪伴先帝侧,再不离开最新章节。禹王看着这些情意深重的人,认为人各有志,也不勉强他们回去。于是斋戒沐浴,备足祭品,祭拜舜墓后,再往北行。。

    走到衡山附近时,远远望见一群苗兵押着几个犯人,后面还跟随着一些看热闹的百姓,大叫大嚷,声音十分嘈杂。禹王为了了解民情,便派人前去打听。回报说是有苗官府处理犯人,其中还有要杀头的。

    禹王早就听说有苗重刑罚而轻礼教,百姓知法不知礼。平时比较自由,人与人相处没有中原那么多礼节。但若犯罪,则执法甚严,民众畏惧。

    禹认为这是了解有苗的好机会,若有可取之处即可借鉴,如有错误便可纠正。于是他急忙下辇,步行而前。那些围观的民众,虽不知他是天子,但看其打扮也知道是官吏,于是纷纷让路。禹王走到死囚前,心情沉重地抚着他的肩背道:“汝叫何名,犯有何罪而受此刑?”

    那监斩官当然不同百姓,他见朝服就猜想是禹王,慌忙跪下答道:“他犯有杀人罪。”

    禹王道:“请你起来,我想听一听犯人自己的说词。”

    犯人听了禹与监斩官的对话,也猜着是天子,认为天子定会怜恤自己,生存有了希望,于是跪下再拜,痛哭流涕道:“犯民陈泽杀人是实,但只是一时气愤所为。犯民在水土治理时因建有功勋,被奖得一块土地,在家精心耕作,尚能糊口。但去年稻谷将熟时,邻家孩子放牛因贪玩,那牛跑到我稻田里,除吃掉大片稻禾外,还将余下的禾苗践踏得不成样子。我一怒之下打了孩子两个耳光,谁知那孩子不但不认错,还怀恨在心,趁我不备,从背后用木棍猛击我头部,打得我头破血流。我忍无可忍,回过头来一石铲打去,没想到这一铲就送了他的性命。

    他父亲见我打死了他的儿子,就拿石斧来与我拼命。我在危急之时为保性命,又失手打死了他的父亲。孩子的母亲见我又打死了她的丈夫,便不敢再来斗我,只一路叫喊,说我打死了她一家人。

    这一叫被我妻子听到了,妻子知道我闯下大祸,心中着急,反而骂我是个恶棍,说我心狠。我听了非常委屈,心想我辛辛苦苦种地就是为了养活他们。今日打死人,也是担心毁了禾苗全家没饭吃。正在后悔莫及,妻子不但不安慰我,反而责骂我,于是夫妻又吵了起来。妻子越骂越凶,当时我认为反正活不成了,在绝望之时又打死了妻子。”说完泪如雨下,跪下向禹王求情道:“犯民家中除有六十高龄的老母外,还有一儿一女尚未成年。若是杀了我,全家都要饿死。现在我对自己的行为有悔改,请天子发发慈悲,饶我性命。”

    禹王听了没有回话,只交代监斩官照顾好他家人,转身走了。犯人求生无望,哭得更惨了,反而对禹怒道:“民闻尧舜不怒而威,刑罚不用而天下治,所以人人称颂,而你伯禹却见死不救。”禹王没有理会他,坐上辇长叹一声,面带愁容走了。随从见禹叹息,便问道:“天子若可怜那犯民,现在尚未行刑,救他还来得及。”

    禹王道:“此犯已杀三人,罪本当死,量刑公正无误,怎能救得他。”

    随从又道:“天子认为量刑无误,却又为何叹息?”

    禹王道:“朕认为陈泽可叹,可惜,可怜,却不可救。他曾为水土治理出过力,立过功,朕作为天子见杀有功之人,怎么不觉得可惜呢?而且他死后留下老母及幼子无人抚养,又怎么不可怜呢?但朕却不能救他,因为为国立过功的人很多,若有功者犯刑可以不杀,则有功者必骄而放肆,自后犯刑者会更多。此外,犯刑者一旦犯刑,本来就可怜,谁都可以说出一套可怜的话来。若可怜人犯刑可以不杀,则天下无该杀者也,故执法不能讲人情最新章节。”众人听了无不佩服,认为禹在建立法治和执行刑罚方面比尧舜想得更周到。

    再说禹王行了十余日,来到有苗都城。苗君成驹得知禹王到来,带领臣下迎于郊外,礼仪非常隆重。而禹王因要赶去大越会诸侯,住了二天便欲起程往茅山。成驹表示歉意道:“臣下本应陪同天子前往,只因还有二个民案未了,这两天正在审理中,抽身不得,请天子恕罪。”

    禹王听到审理案子,却很感兴趣地道:“有苗以法治民,天下皆知,朕也早有所闻,今日到此正好听听君侯办案。”

    成驹道:“这两个案子正好与朝廷法规有关,故臣下一直未能决断。今得天子亲临,真是成驹之幸,有事可向天子当面请教。”

    成驹是有苗一位比较英明的酋长,办事很有能力。那时天下太平,百姓忠厚老实者多,犯罪率不高,故大案常由国君亲自审理,就是朝廷也只是从尧起才设置了皋陶这样的刑狱之官。皋陶去世后,此官尚未补上,刑罚禹王还得亲自过问,故对此也很关心。

    再说成驹已将大部分案件处理好,只剩下二个难处理的案子。今天正巧禹王到来,大家都高兴,便一起审理。

    第一案是二位农夫争土地。梦泽旁边有一处荒地原来是一农户的稻田,只因被水淹没后,多年荒废。直到水土治理成功,洪灾解除,,按照当时朝廷奖励垦荒的规定,由另一农户开垦,并种上了稻禾。不久土地的前主向后来的垦荒者索还,垦荒的农户不肯。前一农户道:“原来我的土地荒废,并非自己不种,而是洪灾造成。现在洪水平息,按我有苗的法规土地仍为原主所有。”

    后一农户道:“你为什么早不开垦?现在我按朝廷规定开发了,又怎么还是你的?”

    前一农户道:“我的土地,我想什么时候开垦,就什么时候开垦,与你何关?”

    二人争论不休,成驹也实难决断。因为谁开发为谁所有是水土治理时朝廷的暂时规定,但皋陶制九刑时未曾提及。而三苗却早有田土世代相承,可以买卖的规定,这样朝廷的规定与有苗的法规发生了矛盾,成驹只好请教禹王。

    禹王心想,三苗虽然有法在先,但朝廷在水土治理时却另有规定,虽然不能说有苗的法规无效,但也不能与朝廷的规定相抵触。于是发话道:“土地是上天的恩赐,是盘古开天地时就有了的。而天子是上天的使者,是按上天的意志行事,所以天下之土都是王土。王可以把它分封给臣下,也可以把他奖赏给有功之人。因开垦土地有利于国,朝廷才规定谁开垦归谁所有,谁有功就可奖励给谁。“禹王这样说了,还有谁敢反对。

    成驹听了也高兴,因为土地只有谁开发为谁所有,荒废之地才能很快得到开发,朝廷和诸侯的财富才会增加,天下才会富足。但他对禹王说的天下土地都是王土却非常敏感,因为这样禹王不但可以对所有土地收贡赋,还可以拿来分封给他认为有功之人,这明明是为了加强王权。土地都为王所有,难道上天造这土地只是为了王一人吗?这一点是谁都想不通的。

    第二个案件是因当年有苗一地遭旱灾,数月未雨,田土龟裂,受灾民众颗粒无收,但官吏却仍在收取贡赋。其中一位官员因去收贡赋,被一青年打伤,纠纷一时无法解决,最后告到成驹那里。

    那青年道:“我们辛勤劳作一年,田中禾苗干死,颗粒无收。耕田者饿得吃草根树皮,官吏却还要收贡赋,我们拿什么来交?所以只好以命相拼。“

    那官员道:“我收取贡赋,不但有苗有明令,就是朝廷也只有收取的规定,却没有减免的旨意,我奉命办差,为何还要挨打?”

    禹王听了才想起他以前制定贡赋时,确实只有收取的办法,没有减免的规定全文阅读。在执行中,虽然特殊情况也进行过减免,但都是自己说了算,没有作出任何规定,下属无法可依,由此看来贡赋制度还很不完善,还大有改进之必要。于是他自己首先承担了责任,并请成驹根据实际情况减免,灾情特别严重的地方,还可以从朝廷的积累中拿出部分来救济,这样很得有苗人拥护。

    为了显示夏后氏之德行,不久后禹王根据尧时的荒礼着手进一步完善。即朝廷所属各地及诸侯受灾,民众损失严重,便可根据情况,上报朝廷,由朝廷进行救助。与此同时,天子、朝臣及诸侯都必须节衣缩食,暂时停止娱乐,表示与民同苦,并派人补给百姓难得之食。完善了荒礼,这是尧舜禹时代的一大进步。

    当天有苗君成驹将案件处理完后,再次宴请了禹王一行,然后陪同禹王一起来到茅山。百越君带领群臣迎接,其他已到的诸侯都来朝见。百越的百姓因得到了水土治理的好处,听说禹王到来,仍从各地赶来夹道欢迎,感恩戴德,盛况非常。

    大家都知道禹王重刑罚,纪律严明,各诸候不敢怠慢。会前清理人数,除有扈君林昭因病另派使者参加外,就只缺了汪芒国的防风侯。

    禹王感到非常扫兴,心想四方诸侯不分远近都已到来,而汪芒国又离大越不远,本应早到,他却迟迟不来,必有缘故。联想起前次郊祭,他反对自己以父亲配天,不但带头不跪,还在后面议论,影响极坏。当时还看在以往交情上,只作不知,未给他颜色看,谁知他却处处与自己为难,竟敢不来参加会议,于是记怨在心。

    次日开会,各地诸侯按所在方位,分等级排列,并由禹王分公、侯、伯、子、男验过他们的圭玉。正当要开始考绩,人报防风侯已到。按当时的规定,会议已经开始,有人再进入会场,必须经禹王宣召,方能进入。

    防风侯历来性格豪放,他不等禹王宣召便已来到会场。见了禹王也不下跪,只拱手一揖便算作朝见,然后欲去自己应去的位置。

    禹王见他如此无礼,满不高兴,认为如此下去有损君威,便责备道:“侯君与朕共事多年,怎不知朕的法度?现在所有诸侯都早已来到,就只汝一人来迟,是何道理?是不是朕派去的人没有通知到位?”

    防风侯是个硬汉子,岂肯把责任推给他人,于是从实答道:“通知到了。”

    禹王又问道:“是不是使臣路上耽搁,通知迟了?”

    防风氏又答道:“使臣也没有耽搁?”

    禹王便正色道:“既然通知到了,时间又没有耽搁,汝为何迟迟不来?今天又是考绩,考绩就要奖功罚过,按律该当众鞭挞二十!”

    防风氏听禹王这么一说,认为是要拿他开刀了,他认为自己如此大年岁,怎能当众受辱,于是毫不避让地答道:“我不但是迟到,而且本不想来。今之所以来了,还是因大王前次在涂山大会诸侯时说了,对大王有意见者,可当面谏议,臣下今特为谏议而来!”

    禹王道:“前次郊祭时卿有异议,却不向朕进言,而在背后乱说。朕考虑到郊祭时间紧,众卿可能没有时间进言,故特召开涂山大会,让众卿进言,卿托病不到。这次考绩,卿却来谏议,岂不是有意扰乱朝政?”

    防风氏道:“王提起郊祭之事,臣只好明言。昔日王父鲧治水不成,反造成堤防倒塌,淹死民众无数,天下民怨沸腾全文阅读。为平民愤,朝廷决定流放王父于羽山,天下称庆。后来二帝又不计前嫌,仍用王袭爵崇伯侯,位居司空,并封为百官之长,继续统领治理水土,尧舜之德天下皆知。而王在郊祭时,只字不提尧舜,却以自己有罪之父配天享祭,不知是何道理?

    王为百官之长时增设赋税,明言是为水土治理,故天下拥护。今水土治理早已成功,赋税却一点未减。于是朝廷富足,珍宝满库,粮食满仓,民众却仍有饥饿。为防饥民抢劫,王修城郭,加重刑罚,然后天下诸侯效法,皆拿民脂民膏享乐,这就是王的德政吗?”

    他的这些话,句句点中了禹王的要害,禹王认为这有损君威,非给他点利害不可了,于是大怒道:“朕早就说过,朕有不是之处,众卿可直谏,但应恭敬和悦,把德行摆在首位,不要违抗朕的政令!汪芒国离此不远,却迟迟不到,按律当打。朕见汝年高,本想放过,而汝却自供本想不来。须知有意不来,是抗拒君命,罪当处死!汝又抗交贡赋,亦是死罪。再说朕今日本是考绩,汝却以谏议为名,扰乱会场,如此当数罪并罚!”说完,大喝一声:“武士何在,与朕拿下。”

    众武士见防风侯身高丈余,又武艺高强,站在那里威风凛凛,一时不敢向前。后羿见状大喝道:“王命已下,武士还不行动!”说完带头向前。左右武士虽然有些胆怯,但见后羿带了头,也不得不壮着胆子上。

    那防风侯并不惧怕,对来擒他的人拳打脚踢,来一个打一个,一时打死打伤数人。禹王手下的人虽多,却擒不得他。此时后羿为讨好禹王,上前拼命决斗,但由于防风氏身高力大,后羿一时也难取胜。此时防风侯边战边退出会场,欲回汪芒国。禹素知防风氏的武艺,今见事不济,便又大呼:“土地何在?”

    大越君当然知道禹指的土地神就是他这个东道主。但他与防风氏交情甚厚,征三苗共同作战,治洪水一起配合。今禹王与防风氏发生矛盾,本想出面调解,却没想到防风氏竟敢专点禹王痛处。现在禹王盛怒之下,已无法调解,只得以君命为重,立即命令大越军士将防风氏围住。又厮打了一阵,也死了不少人,但防风氏再勇也敌不过一国之军,最后终于被擒,并被推上前去见禹。

    禹王见他又打死了人,喝令:“推出斩首!”

    防风氏面不改色,昂首挺胸,大步走出。到达刑场时,却不肯跪下。因他个子特别高,所有执刑人员都比他矮小,因此杀不到他的头,除非乱刀戮死。但防风氏是个有影响的人,执刑人也不敢乱来。正在这时,防风氏却大声说道:“你们去告诉禹王,要我死可以,但只能站着死,不能跪着亡。”

    行刑人只好去报告禹王,禹王对他如此不给自己面子,正恨之入骨,认为他有碍自己加强王权,非杀不可。但对他视死如归,死而不低头的气节却又内心佩服。沉思了半晌后,为表示他的宽仁,才又语气沉重地道:“依法当斩,但对于他提出的是站着死,还是跪着死,九刑并无规定,那就依了他吧。”

    行刑人又道:“他如此高大,站着杀不到他的头,那就只有乱刀砍死。”

    禹王又想了想道:“用乱刀砍死怎么行,他也是一方诸侯。朕以为你们可选一低洼之地,让他站在低处,你们站在高处,就可以行刑了。”于是行刑人选了一个干涸的池塘,欲让防风氏站在塘中杀之。那防风氏又不同意,他不肯低人一等。禹王知道后,为了表示他的宽阔胸襟,又依照防风氏的要求,便在塘边砌一台,行刑人站在台上,防风氏在台下,就这样将他杀死了。相传因他个子高大,气血充足,死后血流满塘,池塘从此就被称为刑塘。

    禹王当众处死了防风氏,诸侯无不畏惧,再也没有人敢公开反对他了。从此他的政令在诸侯中畅通无阻,结束了从前那种诸侯各自为政,各执各法的部落联盟状态,过渡到了政自朝廷出,国王至高无上的国家社会最新章节。

    禹王杀了防风氏,扫除了对诸侯加强权力的障碍,随后便进行考绩,对有功的百越、涂山、鸟夷、昆吾及改错较快的有苗氏等诸侯进行了奖励。这时一切都由他说了算,使他感到很满意,于是对过去反对过他的其他诸侯便不再追究了。

    再说那防风侯虽然性情有些急躁,却德行尚好,不惧强暴,处理事情非常公正,把个汪芒国治理得有条有理,政绩卓著。他虽然只是一小国之君,却影响很大。他年轻时就为尧所器重,被封为防风侯,让他治理汪芒国,这事还得从头说起。

    帝尧一次巡视东南时,来到封山、嵎山之间,不觉天色已晚。好在正是初夏,不冷不热,他们便在这里住了下来。晚上月明星朗,凉风习习,虫声唧唧,景色清幽。尧乘兴出来看看这里的夜景,并坐在路旁一株大松树下,一时心血来潮,便弹起琴来。

    家住村中的防风氏,忽然听到远远传来优雅的琴声。心想我们这里人都吹箫,从未听过如此优美的琴声,而且琴声的曲调十分平和中正,似是朝廷的国乐,难道这里来了贵人?防风氏常喜欢游玩,阅历甚广,又爱音乐。便取出萧来和着琴声。琴声高昂,他的箫声也跟着高昂,琴声低沉,他的箫声也随之低沉,不管尧的琴声如何变幻,他的箫声都能跟上节拍,箫声和琴声不断在清幽的山村中回荡。他们两人都认为遇上了知音,在音乐的吸引下,各自朝对方走去。渐渐走近的时候,尧在月光下看去,感到非常惊奇。他原以为这个知音是个上了年纪的文士,却没想到竟是一个身高丈余的年轻巨人。尧认为此人非等闲之辈,便快步迎了过去。

    那年青人也打量着尧,见他身高体瘦,虽然年纪已到五六十岁,却气宇轩昂,神采飞扬,大有长者之风,便肃然起敬,赶忙向前行礼。尧拉着他的手在身边坐下,两人一见如故,便亲切地交谈起来。

    原来这青年是这里的部落酋长。这个部落属东夷的一支,因住在海边,崇拜茫茫无际的大海,所以国号叫汪芒。不久前老酋长去世,由他继承了君位。这里离朝廷远,故尚未由朝廷加封。尧见这位青年举止大方,又才华出众,精通音乐,对他非常喜欢。

    交谈中得知部落的民众都非常勇敢,能顶得住风浪,所以自命为防风族。他向尧介绍了这里的民风民俗,尧也向他介绍了中原的情况,只是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由于尧的谈吐不俗,使青年越听越神往,两人谈到很晚尚不知倦,直到尧的随从夜深不见尧回去,放心不下而到处找他,青年才知道身边这位长者就是当今天子帝尧。

    第二天青年宴请天子及其随从,宴毕又亲自吹箫,并请出三个青年。他们身上都系着珊瑚、蚌壳、珍珠之类的装饰品,还在一定部位纹有花纹和龙蛇等物,在众人面前披发而舞。舞到热情奔放时,尧又抚琴助乐,琴声、箫声悠扬,一片祥和气氛。尧非常高兴,认为这里虽然地处东夷,却是个文明之邦,眼前这位青年大有安邦之才,于是引起了尧的重视。尧为扩大朝廷在东夷的影响,便正式加封青年为防风侯,让他成为合法的汪芒君。从此这里就直属朝廷,成为朝廷的一个诸侯。防风侯励精图治,几次到中原接受先进文化,改变了这里的群婚制等不良习俗,却仍保留了这里的地方特色,创造了防风氏独特的文化,使这里成为江南文明的发祥地之一,人们对他非常尊崇。可是这防风侯不但早年丧妻,而且不久前儿子和儿媳也相继去世,如今只剩下两个孙女。他这次被杀后一家凄凄惨惨,更加引起了人们对他的思念,对他的被杀感到不平。

    人们为了纪念他,还尊他为防风神,为他建防风庙,对他进行祭祀。而且祭祀还别具风格,不用其他乐器,一直保留着他在世时创造的防风古乐,即三人穿着防风古服,披发跳跃而舞。除此以外,还有人冒死为他复仇,刺杀禹王,闹得禹王一时不得安宁,由此又引出一个故事来。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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