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永远不存在临时抱佛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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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也要训练啊！”新的一天里，白夜捏紧了拳头，喊出了鼓励士气的口号。
“哦。”
哦。
而回答她的，终究只有毫不在意的敷衍，依旧一张从脑袋上滑下来的纸。
“麻烦你们认真对待！”白夜指着一脸冷漠地躺在课桌上的银莲，并且敲了脑袋上的史莱姆一下。
结果理所当然地被史莱姆咬了头发。
“我说啊……”银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问了一个比较核心的问题，“这次的考试真的是需要如此重视的事情么？”
“你也看见其他班级的准备工作了吧？”白夜苦着脸回答，“我们没有理由如此轻敌啊。”
“我想问的倒不是这个……”银莲轻轻地挠了挠自己黑色短发的发梢，“它们那些家伙是它们那些家伙，我们是我们，它们要重视考试那是它们的事情，我只是想知道……”
银莲将目光从黑色的天花板上收了回来，静静地盯着白夜的脸：“我们……或者说你如此重视这次考试的理由是什么？”
短暂的沉默，黑色与金色的眸子在这沉默中对视了很短的时间，最后还是白夜先移开了视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这次考试会影响到我的这份工作啊。”白夜用手指挠了挠自己的脸，有些难以启齿地回答，“你们的成绩反映了我的教育成果啊。”
“那没戏了啊。”银莲一脸戏谑地盯着白夜头上的史莱姆，而对方明显感觉到了银莲的视线而狠狠地蠕动了一下，似乎打算用根本不存在的眼睛里透出的视线狠狠地瞪回去。
“并且……”白夜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失落，声音也仿佛因为气势的降低而变小了不少，“我也只有这样，才能回报你们的帮助了……”
白夜的总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重建魔王城，而在这条路上，只靠她一个人是不够的。
她能回报给史莱姆和银莲的，只有在重建魔王城之后，让史莱姆和银莲能够共享魔王城的一切。
然而这也是为什么招揽不到其他魔物的原因。
没有哪个魔物愿意为了如此虚无缥缈的承诺而提前付出，更何况……一个已经没落的魔王城就算重塑辉煌，又能够给予帮助者什么呢？
曾经，以魔王为中心，无数的魔物簇拥为一个整体，一个名号，一种象征。
魔王城只不过是一个据点，能够以其威名提供一片活动的区域。
但魔王城不过是一部分而已，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身为核心的魔王，一支可以威震四方的魔物大军。
身处于这个大环境中的魔物，自然能够获得许多的便利。
然而，白夜的目标，只有重建魔王城而已。
已经没有什么魔王，也不会再有什么魔物大军了。
也因此，这条路反而更加的困难。
也因此，白夜只有重建魔王城，才能从真正意义上开始回报史莱姆和银莲。
银莲看了失落的白夜一眼，露出了一副不屑的表情：
“你能回报什么啊……”
但是这种不屑的表情很快就消失了，变成了一种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无奈表情，银莲只好不停地挠着自己的发梢。
银莲也知道白夜每晚都在查找那些她看不懂的资料，想要帮她解决她的血脉衰落问题。
但是每晚装睡得银莲也清楚，从白夜翻书时的表情就能看出这个问题并不容易解决。
白夜的确是银莲见过最奇怪，但也是拥有最多知识的魔物了。
无处可去、无事可做的银莲也顺其自然地留在了白夜身边。
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是她的内心的确是抱有最后一丝希望。
也许这个奇怪的白夜，真的能帮助她解决
“好吧……”想到这里的银莲只好用生硬的方式强行转移话题，“所以你究竟打算怎么训练我”
然后抬手指了指趴在白夜脑袋上的史莱姆：“以及，这个家伙？”
“你愿意接受训练了？”白夜突然换了一副欣喜的表情。
“只是为了变强罢了，如果能变得更强的话会更方便吧。”不愿意承认的银莲只好将脸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那就来学习魔法吧！”白夜激动地伸出了手指。
“我拒绝。”银莲干脆地否定了。
“为什么啊？会变得更强哦？”从讲台上走下来的白夜循循善诱。
“说不愿意就不愿意。”躺在课桌上的银莲直接翻了个身，背对着白夜，用力甩了甩自己的尾巴。
毕竟，银莲讨厌的家伙全都会用魔法，家族里那些颓废的家伙也好，瞧不起自己的其他种类的龙也罢，都会使用各种在银莲看来乱七八糟的魔法。
银莲总觉得，自己现在学的话，就会有一种“自己永远没有办法超过它们”的感觉。
毕竟，白夜也说过只会基础性的魔法，而基础性的魔法对于龙类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因此，银莲总是很抗拒。
教给我吧，我会比这个家伙更强的。
史莱姆发出了如此的建议，然而并没有被白夜采纳。
“真的很有用哦？”
“我觉得你那个治愈魔法确实挺有用。”银莲想了想之后，将身体转了过来，盯着白夜的眼睛，“你教我那个我就学。”
在银莲看来，白夜的治愈魔法确实无比地实用。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理由就是没有哪条龙会使用这样的魔法，如果她能学会的话……
“这个嘛……我虽然很想教你……”白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但是这个好像是天生的，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教……”
“我就知道……”并没有抱多大期望的银莲突然从课桌上跳了下来，在白夜惊讶的注视中走到了窗边。
虽然早已清楚答案，也知道白夜不会说谎，但是对于“连其他龙类也不会的魔法”，银莲的内心还是有那么一点期待的。
想着这一点而心烦意乱的银莲留下了一句“我出去一下”，便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留下一脸呆然的白夜。
可以教我了么？
史莱姆如此问道。
“我觉得我应该教你点更实际的东西……”
白夜将史莱姆从自己的脑袋上抱了下来，捧在手里，盯着眼前这团浅绿色。
在这时，白夜总觉得史莱姆那半透明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黑色的东西在流动，于是将脸贴近了史莱姆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
然后就被史莱姆一张纸盖在了眼前。
看什么啊？被我的身姿迷住了么？
“噗……”
实在是忍不住了的白夜轻轻笑出了声。
不是么？
“你这幅样子估计也就只能迷住其他的史莱姆了吧？”白夜一边笑着一边抱着史莱姆走到了银莲消失的窗户边，向着窗外望去，教学楼与教学楼之间的道路上已经看不见银莲的身影了。
从山脉另一侧的熔岩地带飘来的灰色乌云密布在空中，遮蔽了仅有的太阳光，偶尔会有萧瑟的风从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滚过，带着细碎的小山石飘向远方。
偶尔能看见其他魔物的身影出没于教学楼和操场之间，它们中的大部分都在为了即将到来的测试做准备。
那些只知道繁殖的家伙还是算了吧。
史莱姆接过了白夜之间的话茬，写下了这句话。
看见这句话的白夜陷入了沉思，她记得史莱姆说过的来到这里就读的理由是“其他的家伙太笨了”。
来到这里的魔物，大多数是为了有一天能加入到建立这所地狱摇篮的魔王的麾下，也有的就是单纯地为了变强。
不管什么理由，像是银莲和史莱姆这样因为自己独特的理由来到这里的魔物，已经很少见了。
“你还真是奇怪呢……”想了想之后，白夜只能发出这句感慨。
哪有你奇怪。
史莱姆如此写道。
“我哪里奇怪了？”白夜试着问道。
哪里都很奇怪。
“这样的回答可不能算作回答呢……”白夜苦笑了一下，史莱姆也从白夜的手上滑了下来，滑到了空荡荡的窗框上，递过来了一张纸。
你根本就不像个魔物啊。
如此写着。
看见这句话的瞬间，白夜稍微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做出了反击。
“你也不像个史莱姆啊。”
我怎么不像了。
史莱姆在窗框上蠕动了一下表示抗议。
“哪有会写字的史莱姆啊？”白夜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史莱姆。
那是因为我聪明啊。
史莱姆将自己的身体收缩了一下，膨胀得稍微高了一些，给白夜的感觉很像是……人类挺起胸一脸得意的样子。
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温和的魔物。
还没有等白夜说话，史莱姆便先写下了这句话。
“……”
自己被一个史莱姆说成“温和”，白夜的内心有些五味陈杂。
但是……实际上自己……
“别看我这样，我该狠下心的时候也是做得到的哦？”白夜伸手抓住了史莱姆，露出了一副得意的表情，“你要试试看么？”
试试啊。
被小看了啊。
不服气的白夜开始在手上用力，想要试着掐住史莱姆，给它施加一点压力。
然而史莱姆只是一动不动。
白夜继续用力，史莱姆的那泥一般的身体形状已经被白夜轻易地改变了，然而史莱姆依旧一动不动。
有些疑惑的白夜只得放手，因为她的本意也只是威吓，也不知道威吓的度究竟在哪里。
白夜松手之后，史莱姆直接瘫成了一团泥。
就像之前在厨房里被开水烫过之后一样。
“喂！你还好吧？喂？”看见史莱姆这副模样的白夜有些慌了，担心是不是自己用力过猛的白夜急忙准备治愈魔法
这就是你所谓的狠下心么？
史莱姆突然生龙活虎地蠕动了一下，蹦到了白夜的胳膊上。
“你别吓我啊！”
松了一口气的白夜急忙拍了史莱姆一下，她实在是不理解史莱姆的身体极限究竟在哪里。
脆弱。
所以，你真的不像个魔物。
史莱姆一边顺着白夜的胳膊往白夜的脑袋上爬，一边在纸上留下了这些话。
既不像我们一样会利用自己的弱小来伪装，也没有像其他魔物一样的凶狠强大。
白夜只能默默地看着着黏在史莱姆身上的小纸张上写下的那些文字。
所以说你奇怪，有什么不对么？
这是史莱姆爬回白夜的脑袋上之后，递下来的纸上所写下的疑问。
“……”
所以你之间说要教我什么来着？
史莱姆直接打破了白夜的沉默，白夜也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是要做什么了。
“那个……你会些什么？”
会爬。
“除此之外呢？”
还会很多东西，说不完的。
史莱姆在这句话旁边加了一个得意的表情。
虽然白夜大概能猜到史莱姆所说的“会很多东西”是多么的少。
“我记得我在书上看见过……你身体的黏性能够自己控制吧？”
是啊。
“你好像还能扔东西？”
白夜还记得史莱姆能够吐出不知道什么液体来干扰其他的魔物……
是啊。
“我觉得你应该试试把一些东西黏在身上扔出去来作为攻击手段，或者干脆将坚硬的东西黏在身上作为防御手段。”
虽然这种程度的攻击和防御根本入不了其他魔物的眼……但是如果能做到的话，从一个史莱姆的层面上来说或许真的能变强。
能有用么？扔一张纸都扔不远。
史莱姆说着便将黏在自己身上用于平时和白夜交流的纸扔了一张出去，结果纸只是在空中柔软地飘了两下便落在了地上。
“这个啊，这反而是正常现象。”
马上就明白了史莱姆意思的白夜将史莱姆从头上抱下来，放在了课桌上，拿起了一张纸。
“看清楚了。”
然后用力一扔。
纸在离手时发出清脆的“啪”声，依旧是软绵绵地飘落在了地面上。
你也这么弱么？
看见白夜用力也不能将一张纸扔得更远，史莱姆也很是得意。
“不……”白夜将纸捡了起来，根据书里见过的模样将纸折成了一个纸飞机的样子。
这是无法在天空飞行的人类对于飞行最原始的向往。
“之所以扔不远，一方面是因为纸就是这样的东西，另一方面，除了力量之外……”
白夜轻轻用力，纸飞机便顺着史莱姆的前方飞过，在悠然的轨迹中飞出了比刚才用力还要更远的距离，最终撞到了教室的墙壁停了下来。
“你可能需要，与其他魔物所不一样的技巧。”
白夜轻轻拍了拍手，对着愣住的史莱姆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