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神共愤的事,让老祖宗您这么看不顺眼不但内宅不交给媳妇管着,就连媳妇要帮儿挑个侧妃,您也要横加干涉”
楚太妃看着这个长媳,无语凝噎,“你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二媳妇一进门,你就对她横挑眉毛竖挑眼,还冷嘲热讽的,哪里有半点当长嫂的风范只要有一点蝇头小利,你都要给你娘家争取,不惜打击弟弟弟妹、侄儿侄媳,你哪里将自己当成了君家的媳妇你当的是忠勇公府的出嫁女儿我若将这家业交给你管,只怕采买的都是你忠勇公府铺里的物件了,而且不论好坏都按好的来算价钱。你扪着自己的良心问一问,看我说得有没有错
楚王妃紧抿着唇,不答话。
楚太妃轻叹一声,缓了缓语气道“你娘家府里有些不便,咱们当亲戚的,能帮自然是会帮的,但是象你那样的做法,那叫拿你须得记住,咱们楚王府可没欠忠勇府的既然说到了娶侧妃,我觉得晚儿说得也有道理,你既然这么贤惠,要给儿媳妇当榜样,那就再给王爷好好物色一个侧妃吧,若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先物色两个庶妃也成。”
“母妃”楚王妃无法保持平静了,哆嗦着嘴唇,极力保持着镇定,“王爷已经一把年纪了,还娶侧妃庶妃的,不是徒惹笑柄么”
楚太妃闻言好笑地看着媳妇问道“哦王爷一把年纪不能娶侧妃了,那么请问你这个贤惠的妻,当年王爷年青的时候,你为何不给王爷物色侧妃秦氏进了门后,你也没少给她脸色看吧你就是这样贤惠的么”
楚王妃脸色一白,但也听出来了,老祖宗这是在给俞氏出气,也许并没有一定要王爷娶侧妃的意思,心暗暗松了口气,只倔强地抿紧唇,就是不说我错了这类的话。
楚太妃也不看她,只徐徐地道“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逸之是个有主意的人,他想娶侧妃的时候,晚儿也挡不住,用得着你这般给他们小夫妻添堵么你就这么看不得他们小两口感情和睦看着逸之什么都顺着晚儿,你心里头不舒服是不是也想王爷什么事儿都顺着你可是你想的那些事,王爷能顺着么他若是顺着你,这王府早被你家那些兄弟们给掏空了
“母妃”楚王妃眼眶含泪,嘴唇哆嗦个不停,这样的话对她来说,实在跟直接搧了她几巴掌没有什么区别,她的娘家人哪里就这么不堪了竟让老祖宗嫌弃成这样,那她在老祖宗的心里,又成了什么
楚太妃看着她眼眶微红,委曲不已的样,无言地叹了口气,这个媳妇,她真没看出有什么好的来,可是儿却还觉得不错。当年她看了曹清莲,虽然先帝说门第不配,可是若儿也愿意的话,她一定会为她们争取,她相信先帝总不至于这样为难有情之人,可惜儿除了第一眼见到曹家小姐之时,露出几分惊艳之外,就再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倒是这个媳妇,她几次要出手教训,儿还万般维护,真真是孽缘。
楚太妃不想看她,干脆闭上眼睛,淡淡地道“你也不必觉得委曲,看在你给王爷生了两个这么出色的儿的份上,我也不会随意为难你。只是,以后逸之他们夫妻俩的事,你少管,若是想给逸之选侧妃,就先将王爷的后院添足了再说。”随即话峰一转,“刘嬷嬷呢”
刘嬷嬷忙从主身后绕出来,跪在地上,颤声道“奴婢在。”
“你家王妃行事虽然是鲁莽了一点,不过她脑有限,没事儿一般不会琢磨这些个没用的东西,多半是身边有人在那儿撺掇,你服侍王妃最贴心,倒是说给我听听,都有些什么人在王妃身边嚼舌根”
刘嬷嬷心一凛,求助般地看向王妃。楚王妃忙道“老祖宗,这不关刘嬷嬷的事。”
楚太妃连眼都不睁,闭着眼淡淡地道“我何时说过与她有关了只问她是谁在撺掇。”
刘嬷嬷颤着声音回道“回老祖宗的话,奴婢不知。”
“不知”楚太妃这才睁开眼睛,只淡淡地瞟了刘嬷嬷一眼,这一眼,让刘嬷嬷不由自主地一缩,楚王妃也慌得垂下了眼睑。楚太妃坐直了身,沉吟了一下道“你身为王妃最贴心的奴婢,却对王妃身边的事这般不上心,这是不尽职,二少夫人在王妃房里受了伤,当时你也在身边,却没伸手挡住锤头,亦是你的失职。两罪并罚,处二十杖,罚一年俸禄,降为三等管事嬷嬷。就这样吧。媳妇且退下,刘嬷嬷自行去执事房领罚。”
“奴婢,谢老祖宗恩典。”刘嬷嬷心悲痛,她已经四十余岁了,这二十杖下去,得养多久才能下地可是她不敢求饶,楚王妃也不敢,只同情地看了看这个最忠心的奴婢,向楚太妃施礼告退。
君逸之这会儿还在品墨斋的暗室里,看着探们收集起来的信息,韩世昭在一旁问道“你说这个蒋大娘很有本事,她也的确是江湖出名的女,你到底在怀疑她什么”
君逸之道“只是觉得她出现得太巧了,我担心她也是冲着晚儿来的。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小皇帝的声音,“巧有巧的缘故,逸之这样谨慎,是对的。不过这回官员变动,你父王却不怎么谨慎呐。”
君逸之心一凛,忙起身恭听。皇帝道“你那两位堂兄,都推举了极好的职位,朝不少大臣上书弹劾你父王呢。”随即又笑道“你可知是谁告诉朕的是摄政王。”
君逸之眸光闪了闪,“皇叔想让您对父王生隙么”
小皇帝微微一笑,“自然是,眼瞧着朕一天天大了,他们有想法的人,自然要开始行动了。太后今日还在说,要办选秀了呢。”
122茶上的香料
见君逸之和韩世昭都垂手肃立着,小皇帝笑道“先坐下吧。”
二人谢了座,潇洒地坐在小皇帝的对面,小皇帝正要说话,长孙羽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先给陛下请了安,才将手的那两张薄纸拿出来,乐颠颠地甩给君逸之,笑道“总算被我给分出来了,你要怎么谢我”
之前君逸之将大哥那里的茶,各包了一小摄,交给长孙羽验,长孙羽对胭脂香粉这些东西十分精通,俞筱晚铺里的调香师傅还没得出结果来呢,他果然就先给分辨出来了。
君逸之展开纸张一看,上面清楚地写着,每种茶上熏上的是什么香料,有何作用。原来每种茶上的香料都不同,而且单独一种并没有什么作用,只是增加些香味而已,但是几种混合在一起,就容易使人产生疲倦感,会昏昏欲睡,但是,又能使体内暖热起来。
君逸之不敢相信似的反复问道“真是有暖热的作用”
他记得晚儿和智能都说过,大哥的毒属寒性,使得脉象看起来象是自幼不足,而导致的体弱体虚,可是这些香料能产生暖热,岂不等于是一种解药了茶是宫赏下来的,莫非是太后在悄悄地给解药太后是如何知晓的,又为何不直言呢
君逸之眯了眯凤目,陛下就在此处,不好再往深处想。
长孙羽听了他的反问后,一跳三丈高“你这是不相信我么”迎上君逸之深幽的目光,又呵呵一笑,“咳咳,我一开始也不相信,加大了份量试过的,热得我几乎要跳到冰水里去。喏喏,我现在还是一身的汗呢。”
长孙羽提着金线绣玉兰花边的领口,风骚地扇了扇,一股浓郁的香味带着汗味扑鼻而来,君逸之嫌恶地避开几步,“滚远点,你身上那香味若是熏到我身上了,晚儿非跟我急不可。”
韩世昭和长孙羽都诧异地看着他,“你家晚儿这么悍”
小皇帝原本有话要问的,这会也好奇地看向他。
君逸之得意地一笑,“是啊,我喜欢,她生气我就觉得高兴。若是晚儿不跟我吃醋,我才会心里发苦呢。”
韩世昭和长孙羽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猛搓胳膊,“真肉麻。”
君逸之洋洋自得,满脸幸福陶醉状,眸光瞄到小皇帝眼带笑意地看着自己,不由得促狭道“你们两只兔恐怕难以体会了,不过皇上马上就会知道了。”
饶是小皇帝再胸有沟壑、再镇定自若,也到底年少,不由得晕红了脸,轻咳了一声,看着君逸之道“可是我现在还不想知道,所以,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了。”
君逸之一怔,“什么事”
小皇帝理所当然地道“选秀的事啊,你想办法让它黄了。”见君逸之一脸抗拒之色,立即补充道“算是替你父王赎过。”
提到楚王爷,君逸之就不好拒绝了,只心里发抖,太后要选秀,我要怎么搅黄啊。他想了想道“皇上,臣肯请皇上,不论臣是否能办成此事,都请宽恕父王一次。”
小皇帝不在意地笑笑,“人非圣贤,谁能没点私心呢况且你那两位堂兄的能力,当也当得,朕自不会追究。”
小皇帝说得十分随意,君逸之却是心一凛,这位陛下年岁虽小,可心机谋略都有先帝遗风,什么话都不会随意说,既然说出口了,就一定有深意。这莫非是指想父王平日里总是庸保守,做什么事都以朝廷为先,严格按着内阁的决议去办事,万事为公,原来落在上位者的眼里,没有私心的人,却是不可信任的。难怪这回老祖宗会主张举贤不避亲呢,原来早就料到了太后和皇帝、摄政王会这般想。
他心里惊疑,面上却是不显,只开心地笑了笑。小皇帝又继续道“对了,逸之,那些图案我都看过了,的确是莲纹的最有可能,你媳妇愿意将她的玉佩都交出来么”
君逸之忙道“自然是愿意的。晚儿总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呢。”
小皇帝点了点头道“如此,那你就先收着吧,也好过旁人明争暗抢。
却不说要交给他自己收着,想必是怕到了他的手里,太后会趁机索要,他不给怕太后恼怒,给了又怕太后拿着胡乱使用,况且也没能证明俞筱晚手的玉佩就是信物。
接下来,几人便坐在一起聊起了这些的官员变动,有些年纪老迈、或是立场摇摆不定的官员,要慢慢地用新鲜血液替换,而这些人,必须是将来可以为皇帝所用之人,但是在皇帝亲政之前,这些人不能被摄政王发觉,也不能被他们拉拢过去。几人商议良久,从今科的两榜进士之,挑选了七人,又从各地方低等官员,挑选了十人,将名单分送至几位忠心的大臣手,通过各种方式,调动到最能锻炼个人能力的职务上去。
君逸之忙完正事,回到府的梦海阁,君逸之的脚步声极轻,内间的人没注意到,守在外间的娇蕊和娇兰却早早地发觉了,忙迎上前来,一面为其搧风,一面娇声道“二少爷回来了。二少夫人在小憩,您先到东厢房坐坐吗”
君逸之随意地道“不必了。”
说着挑起薄锦的门帘,就见初雪和初云一人搬了张小杌,坐在内室的小门边,边做针线边闲聊,二人见到君逸之,忙忙地起身相迎,“二少爷安。
君逸之问道,“少夫人在小憩”
一面往内去,可是两个丫鬟却站着没让开。
君逸之挑眉看着二人,清亮的凤目里,压迫感十足,“这是怎么了”
初云看了看初雪,初雪便硬着头皮答道,“回二少爷话,少夫人在歇息,您可以先去厢房歇歇么奴婢们已经在东厢房里放了冰,很凉爽的。”
君逸之勾起一边唇角,笑道“不。”
身形一闪,便冲了进去。初云和初雪对望一眼,脸色都十分为难。
娇蕊和娇兰不声不响地退了出去,不敢再靠近正房的边。
君逸之走入内间,就见俞筱晚脸上盖着团扇,斜卧在湘妃竹的美人榻上。君逸之轻手轻脚走过去,斜坐在榻边,侧头仔细瞧了瞧小娇妻,没有什么不对劲啊,为何初雪和初云要拦着自己进来
他瞧了眼墙上的自鸣钟,快到给老祖宗请安的时辰了,得叫晚儿起来了。他伸出一只手去揭团扇,另一只手则调皮地掐她腰间的软肉。
俞筱晚冷不防被吵醒,来不及收起眼睛上糊着的黄瓜片,君逸之惊讶地问道“这是干什么”随即觉得不对,飞快地揭开来一瞧,忍不住抽了口凉气,“谁干的”
问完就后悔了,这府里,还有谁敢打二少夫人呢除了他轻叹一声,搂住晚儿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先忍忍,一切等我回来再说么”
俞筱晚本就是故意装给他看的,当下便半含委曲半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