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方法之后,他才重新开始思考自己的复仇计划。他是个商人,狡猾奸诈,又生意失败,所以便想到了一条拿捏住张氏和张夫人法,这样才能生生世世,永无止尽地从她们那里拿银。
张氏怎么也躲不掉那四只手两张嘴,浑身哆嗦着,也不知是愤怒的还是惊惶的,被人作贱了个够,才听得为首的男人道“好了,得走了。”说着也走过来,在张氏的胸上摸了一把,极为惋惜地道“这娘们的皮肤嫩多了,早知道我该摸她的。”
然后站起来,将张夫人和张氏的肚兜往自己怀里一揣,又各从她们头上拔了一支簪,笑得十分邪恶,“你们两个以后都算是我的半个娘了,当娘的要帮夫君操持家务,以后记得每月弄点银给为夫花花。为夫要得也不多,每个月三百两就成了。”
张氏一边哆嗦着穿衣,一边抖着声音啐他,“做梦”
那男人的脸瞬间狰狞,眼神阴狠,“做梦那我就把你的肚兜拿到大街上挂起来,让大家都来看看新建伯夫人的肚兜是个什么花样的,你说好不好
张氏怒瞪他,“你以为旁人会信”
那男人笑得极度阴险,“加上你胸口有颗红痣,你说旁人会不会信我也不求多了,只要你家爵爷相信就成了”
张氏的脸也瞬间苍白,又气又羞又窘,更多的却是惧,这种人,是穷凶极恶的,是无耻没有边界的,他一无所有,什么都不怕,可她却有名誉有地位有儿女,不能不惧,不能不怕。张氏低头哆嗦了半晌,才挤出一点声音道“我没这么多银。”
那男人露出嘲讽的笑容,“你们两个都有嫁妆,还有要当侧妃的女儿侄女,这点银还拿不出来么哼”说罢不再纠缠,挥手道“我们走。”
走到外间,看到曲妈妈和王妈妈两个手脚被捆着缩成一团,那男人“好心好意”地道“给她们解了绑吧。”
曲妈妈和王妈妈恨不能化成一个小点,钻到地缝里去,救不了主,又看到了这样的事情,她们俩个只怕是会可是手脚上的束缚被解开,身为奴才,还是必须去服侍主。两人手脚并用地爬到里间,服侍着两位夫人穿戴整齐,重新蓖了发。
张氏忽然象疯了一般直朝张夫人冲过去,王妈妈赶紧拦在主跟前,张氏就揪着她的头发压低声音嘶吼,“都是你这个贱妇”
王妈妈的头皮都快被张氏揪掉了,却不敢发作,只苦苦哀求张氏住手。一直不言不语的张夫人忽然发作起来,跳起来,隔着王妈妈扬手给了张氏一个耳光,“都是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还好意思说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欧阳辰,武氏不给银,就把主意打到我们两的头上”
张夫人越说越气,好象要发泄似的,“我们找他是为什么,还不就是为了你,为了你能稳稳幺地当你的正室夫人,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反而害得我受牵连。”
张氏愣了几愣,随即反驳道“什么叫我没用,还不是你没跟他说好,后来明明还有机会的。再说了,这也是为了你家君瑶。”
张夫人冷哼,一口唾沫吐到张氏的脸上,“我家君瑶是堂堂的侧妃,这回入选的五人,她的份位是最高的,要不是为了帮你这个姑母,她用得着这种下作手段我告诉你,从今以后咱们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别想再让我帮你。王妈妈,咱们走。”说着扶着王妈妈的手往外走,虽然腿还软着,虽然走得不稳走到一半又顿住身形,回头鄙视道“蠢得象猪一样,你就等着被武氏给挤出曹家吧”
张氏气得浑身颤抖,回敬了一句,“你老得也就那个男人肯摸了,就等着我大哥的通房生上十来个庶庶女吧。”
张夫人顿时怒目而视,张氏也毫不怯场地瞪回去,两个妈妈忙各拦各的主,“曹老太太还在香房里等着呢,已经出来半个多时辰了”
两人这才察觉不妙,又互瞪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看到了色厉内荏,知道对方不会将今天的丑事说出去,这才暗暗放了放心,互不理采。出了小屋,顺着一条小道往前走过一个月亮门,才发现这仍是西院幸亏早将此地隔了出来,闲杂人等不能入内,两人同时想到。
一前一后地回了香房,张氏发觉女儿已经坐在香房里了,这才松了口气,张君瑶和吴丽绢都已经回来了,所有人都在等她二人,可是之前差人去找了两趟都没找着人。面对曹老太太的询问,两人一同道“见院里的梅花开得好,便贪看了一会儿。”说罢还相互看了一眼,笑得亲昵,谁能知道刚刚两人还发誓要决裂。
曹老太太仍是不悦,只是亲家奶奶也在一起,不便发作,只淡淡地道“斋饭早就要送来了,我推了又推。”曲妈妈忙道“奴婢去通禀一声,请小师傅快些上饭。”
得到了老太太的应允,曲妈妈忙福了福,出去通知上饭。
俞筱晚眼尖地发现曲妈妈的后裙摆很皱,棉袄比薄衫要硬实,其实是不大容易起皱的,除非是长时间久坐,而且在来时的马车上有板凳,坐得端正,有皱也不会是在裙下方,这倒象是盘腿久坐出来的。
大冷天的,主又是在赏梅,曲妈妈难道还能盘腿坐在地上
俞筱晚脑灵光一闪,仔细在张氏和张夫人的脸上转了一圈,发现两人神情虽然镇定,可是手却是微微抖着,茶杯都端不稳,而且两人髻角处的发丝有些凌乱,用钗压着,不细看看不出来,再看看脚难道欧阳辰已经找过了她二人
俞筱晚弯了弯眼,乖宝宝一般地笑道“舅母去赏梅也不带上晚儿,啊,对了,方才初雪也去了梅园呢,说是踩得一脚红泥,舅母要不要换换鞋
张氏吓得双脚往裙内一收,干笑道“没事没事,换过了,就是让曲妈妈去拿新鞋,才耽搁了时辰。”说着看向张夫人。
张夫人只得笑着附和,“是啊,说不定是正好与你的丫头走岔了。”
俞筱晚点了点头道“哦,也是。”
曹老太太眸光一厉,派去找张氏的都是曹府的家生,初雪晚了几步进香房,但从来没离开过,什么一脚红泥,这个张氏慌慌张张的,跟她大嫂在搞什么名堂
用过斋饭,欧阳辰也没出现在众人面前,俞筱晚更加笃定,他一定是找过舅母和张夫人了,只是出于他的目的,没有闹大。也不必急,他这么偷偷摸摸,肯定是为了讹银,而且那种人贪得无厌,一定会令舅母承受不住。若是舅母有什么把柄落在他的手里,舅母肯定会动歪脑筋,若是犯了命案她一定会将舅母送上公堂
正要回府时,楚太妃又差人来寻诸人,说是摄政王妃到了,请她们过去见见。
曹老太太忙带着一行人到了正院大香房,只听得里面不时传出谈笑声,门外有宫人守候着,见到诸人便笑问道“可是曹老夫人”
曹老太太忙答道“正是老身。”
那宫人便笑道“请稍候,待杂家通禀一声。”进去没多久,又转了出来,含笑道“王妃有请。”
曹老太太回头盯了几个孙女一眼,示意她们小心说话。一行人才跟着宫人走进去。
大香房里烧了地龙,暖烘烘的,印着人的脸庞都格外红润。俞筱晚跟在舅母的身后,低头走进去,跟着众人一同行了大礼,听到摄政王妃柔和地声音道“免礼。都请坐吧。”
便有宫人搬来了各式小杌,诸人依次坐下。曹氏姐妹没见到君逸之,心非常失落。
摄政王妃先与辈分最高的曹老太太寒暄了几句,这才将目光放在张君瑶和吴丽绢的身上,含笑问,“今日是来祈福的”
两人忙站起身回话,“回王妃的话,是来祈福的。”
张夫人怕王妃误会女儿有争宠之心,忙补充道“女孩儿家出嫁之前,都要来敬敬神明。”
王妃轻微颔首,“本妃出嫁之前,的确来过此庙求神明保佑,看来,跟两位妹妹真是有缘。”又看向张君瑶和吴丽绢,“你们二人有心了,希望你们能为王爷早日开枝散。”说着又掩唇轻笑,“瞧我,说得太早了些。”
她说话的时候,始终轻柔温婉,可是听在张君瑶和吴丽绢的耳朵里,却有股说不出的寒冷之意,不知不觉就汗湿了内衣,王妃,竟然将她们的一点小心思瞧得分明。
楚太妃含笑睇了王妃一眼,“你就是喜欢捉弄人,人家还没进府呢,就被你吓得不敢说话了。”
摄政王妃忙笑道“快坐下说话,以后咱们就是姐妹了,不必如此拘谨
两人谢了恩,才再度坐下。
俞筱晚心暗暗想道难怪摄政王妃五年无一所出,竟还能坐稳这王妃之位,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刚刚张夫人说女孩儿出嫁前要来求神明,她不说我也来过,而是说的确来过,就是暗指张君瑶和吴丽绢两人是侧妃、庶妃,真论起来,是不能叫出嫁的。又故意说“瞧我,说得太早了些”,便是在暗示两人,能不能怀上孩还不一定。
这个不一定,有可能是上天之意,也有可能是人为了。
正说着,一名小太监飞奔进来,躬身禀报,“禀王妃,王爷来接王妃了
若是没有张君瑶和吴丽绢两人在此,摄政王妃必定会觉得无比自豪,可是现在谁知道王爷是来接人,还是来看人的
曹老太太最经事,忙道“都说大婚之前不宜见面,还是请两位姑娘回避一下才好。”
王妃觉得这个老太太非常认趣,真诚地笑道“的确是有这种风俗,那就请两位妹妹先去屏风后避一避吧。”又笑道“几位小姐就不必了。”
张吴二人忙起身,跟着宫人避到了屏风后。
刚躲好,摄政王就在君逸之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屋内诸人忙向其行礼,摄政王十分温和,率先抬手示意,“免礼。”免了诸人的大礼。
君逸之挑着凤目四下扫了一圈,看向俞筱晚的眸光就带着一点挑衅。俞筱晚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我之前得罪了他吗忽地想起他说的看戏,难道有什么戏可看
只听得摄政王在跟楚太妃谈话,“约了张卿家与曹卿家一同来,夜间吃斋饭,看梅灯,也是一种雅事。还请皇婶也凑个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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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二更送上。
54谁是戏人
楚太妃笑道“你们年青人就喜欢这样热闹,我也随你们。”她接过侍女捧来的茶杯,揭开盖开轻啜一口,眸光悄悄在孙和俞筱晚的脸上转了一圈,暗想,正该有这样的机会,让他们多多相处相处才好。
刚说完,宫人便通传道“张大人、曹大人携公候见。”
摄政王道“传。”
张长蔚与曹清儒两人一身常服,带着自己的几个儿,躬身进来,给摄政王和王妃、楚太妃请了安,待免了礼,才给曹老太太请安,小辈们给张氏和张夫人请了,在左侧安好的椅上坐下。张夫人未带庶女出门,只有曹家的几姐妹和俞筱晚,众小辈向父亲舅父请安,礼数尽了,才依次坐下。
摄政王妃很体贴地让张夫人、曹夫人坐到丈夫身边,两人心里有鬼,一推再推。虽然欧阳辰和那两个猥琐男人并没有真正地强上她们,可是对于女人来说,身被人看了、摸了、亲了,她们就是失贞了,面对着下人还可以佯装镇定,可是面对丈夫却是打心眼里惧怕。若是被丈夫知道,怕是一杯毒杯就会端到眼前,再对外宣称病故便是她们都盼望着能早些回府,二人今日受的惊吓和屈辱,换作别的女,只怕精神会抑郁得疯掉,好在她二人心智坚强,还能勉强撑住,但却也是强弩之末了。
摄政王妃却很坚持,语气轻婉却不容拒绝。张氏和张夫人只好坐到丈夫身后,经过丈夫身边的时候,都低头不敢与丈夫对眼神,看在张长蔚和曹清儒的眼里,就有些古怪,只是这时不方便询问,只得将疑问压在心底。
上首打横的长榻上,楚太妃和摄政王隔着榻几并排而坐,君逸之伴在楚太妃身旁,摄政王妃则坐在摄政王身边的八仙椅上。她见诸人都安座了,这才柔笑道“说起来日后就是亲戚了,正该多亲近一番。”
多多亲近的话从高位者的嘴里说出来,就是恩宠,张长蔚和曹清儒喜不自胜,忙抬了屁股,欠身谢恩。
王妃唇边的笑意加深,“王爷,您说臣妾说得对不对”摄政王含笑看了王妃一眼,威严的星目里满是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