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行,一个眼色,身边的紫儿和碧儿忙上前去,半扶半推地强行将曹雅拉开,哄着她回马车,“小姐有话,婢们帮您带到就是了。”
转身的时候,曹雅已经收到了母亲严厉的眼神,这会虽还是觉得满心委曲,却也不敢再造次,只能上了马车。
张氏强撑着笑脸向楚太妃解释,“这孩就是性急,其实好好说,贞儿就会让开一点的。”
曹老太太笑得万分勉强,可是曹家的脸面不能不维护,“这孩真没坏心眼,就是性急,让太妃看笑话了。”
楚太妃含笑表示,“小孩嘛,还可以慢慢教。”贵族夫人们都是这样,什么事儿都要找个好听的借口,就算是心照不宣的丑陋事件,也要拿假话来掩饰一番,显得自己有气度又贤淑雅望,楚太妃自然是要给曹家这个脸面的,心里却是看不起,唤了一声“逸儿,快来见个礼,天儿冷,别在雪地里站了了,去香房里聊吧。”
曹老太太等人喏喏称是。
君逸之象个没事人儿似的,笑嘻嘻地跑过来,拱手给曹老太太等人见了礼,便飞身上马。俞筱晚等晚辈也走过来,再次给楚太妃见礼,然后与曹老太太等人,一起待楚王府的马车走远了,才登车前行。
曹老太太坐在马车里,才将老脸撂了下来,杜鹃递上手炉,又斟了一杯热茶,老太太哪有心情喝茶,用手挡开,“气都被气死了。”
虽然不大想让晚儿跟君二公这个浪荡结亲,可是楚王府在京城是什么地位楚老王爷是先帝的亲弟弟,现任的楚王爷是皇上的堂兄,圣眷丰隆,两代荣宠,楚太妃与太后、晋王妃是姐妹,她对一个女的观感,足以影响贵夫人们的选媳意向。
杜鹃忙上前帮老太太顺背,“老太太别气坏了身,几位小姐还指望您帮忙定亲事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芍药不屑地暗笑,帮老太太捏着腿,低声安慰“楚太妃宽厚,不会跟个小辈为难的。”
这话听着顺耳,老太太松了口气似的,“楚太妃是什么身份,哪会乱传一个小辈的是非,可是刚才那么多人路过,唉。”
芍药笑容讨巧,“老太太只管宽心,走路的都是平民百姓,又不认识三小姐。”
也是,顶多传说某位千金如何刁蛮,不能说出姓氏,谁敢说是雅儿老太太寻思道“去跟夫人说,一会到了寺庙,要三小姐留在马车里,别出来丢人现眼。”
杜鹃赶紧下了马车,到后面传话,最后一句自然是不敢说的,但张氏也能猜得出来,眼下风口浪尖的,她也知道必须低调,若是被那些路过的香客知道了雅儿的身份,就真是后悔莫及了。
这话立时又让紫儿传给了曹雅。
曹氏姐妹和俞筱晚四人同车,车内的气氛正异常火热,曹雅一边脸赤红赤红的,怒目圆睁瞪着俞筱晚,俞筱晚云淡风轻,笑得温婉却又嚣张。
事情是从曹贞的脸上的红肿巴掌印开始的。这一巴掌显然是后来曹雅赏的。曹燕是个老实木讷的,看到了也不敢安慰,只同情地瞥两眼,俞筱晚可就不了,她前世的时候知道曹贞和曹燕婚后不幸福,这都是张氏安排的婚姻,基于同仇敌忾的道理,俞筱晚很是同情她俩,所以上车后便问,“贞儿姐姐脸上这是怎么了”
曹贞感激地瞥了她一眼,却不敢接话。曹雅重重地哼了一声,“是我打的,打她这个不知羞耻勾引男人的骚、、货又怎么了这般轻佻,没得坏了曹家的名声”
曹贞刚才的举动俞筱晚都看在眼里,不过她觉得一个女想追求自己的幸福没什么不对,所以当下便轻嘲道“感情雅儿妹妹还知道曹家的名声重要就你今天巴巴的想跟君二公说话的劲头,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呐。”
这话戳得曹雅心窝疼,她不觉得自己巴着君二公有何不妥,可是令她羞恼的是,君二公对曹贞一个庶女都比对她和颜悦色。这是在马车里,曹雅哪会有什么顾忌,扬手就想甩俞筱晚一个耳光,可是手才挥出去,臂弯就一痛,手臂竟半路打转,自己挨了自己一下,反手的力度倒不大,可是长长的指甲却将她刚打的金项圈上的赤金流苏璎珞给挂了下来。
“一定是你捣的鬼”曹雅气得想尖叫,这金项圈可花了不少银,今天才第一次戴,就缺了一角流苏,哪里还能见人
俞筱晚气定神闲地反问,“我捣了什么鬼你让两个姐姐指认一下。”
曹燕赶紧低下头,若以前,曹贞就是编瞎话也会帮着曹雅圆谎,可现在哪里会帮她。曹雅没人支持,又着实没看到俞筱晚动弹一下,只能鼓着眼睛瞪她。
正巧这时紫儿来传话,俞筱晚便笑道“这下妹妹不用担心了,就是项圈全毁了也没什么,反正不会有人看见。”
曹雅又气又呕,眼眶都红了。
紫儿俏脸一紧,忙看向三小姐,这才发现项圈上的流苏缺了一条,她不敢多留,福了一福,忙去夫人的车上回话。张氏听了后大吃一惊,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这孩是不是想让我操心死说了这项圈是她父亲使人打造的,她怎的不爱惜一点”
爵爷只看重儿,女儿是嫡是庶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区别,日后雅后嫁到夫家,还得仰仗着爵爷才能立稳脚跟的。
曲妈妈忙安慰夫人,“反正不下马车,现在就着人去修好,晚上爵爷看到的,一定是个好项圈。”
张氏这才点了点头,让曲妈妈去办事。
说话间到了法源寺,诸人下了马车,在知客僧的引路下,依次入庙。俞筱晚小声儿地对初雪道“跟着曲妈妈。”半路要去了那个项圈,也不知项圈有什么特别,“再告诉外面的人,引三小姐下车。”
初雪领了命,装作提鞋邦,不动声色地慢下脚步。
一行人先去大殿进了香,上了香油钱,才去香房小坐,等着吃斋饭。老太太是没脸往楚太妃眼前凑了,只希望不要再碰上才好。
到底不是自己女儿出丑,张夫人安慰了颓废的小姑几句,便兴致颇高地对女儿和吴丽绢道“我已经请了庙里的住持大师给你们二人诵几段经祈福,一会亲自去谢谢大师才好。”
张氏强打起精神,配合着道“的确是要诚心道谢,希望你们二人都能早日为殿下开枝散。”
二人便听话地点了点头,张夫人笑道“不急,等诵完经再去不迟。”
众人分坐几个圈儿,围着火盆烤火。等了大约一柱香的功夫,张府的一个管事婆跟着一位小师傅过来禀道,“大师已经诵完经了。”
张夫人忙道“那赶紧过去吧。”然后让几个下人陪着。老太太也嘱咐了几个人跟着吴姑娘。
张氏终于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真心的笑容,俞筱晚瞧见,只淡淡地弯起唇角。张君瑶和吴丽绢两个才出了香房,后脚一名曹府的婆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喘着气禀道“夫人”
曹老太太怒眉冷对,“佛门重地,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那婆吓得忙压低了声音,小声回话,“三小姐下了马车,进了庙,却往西边林里去了。”
老太太震惊,瞪着张氏“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张氏也被这消息给唬住了,寺庙可不比府的后宅,随处都会遇见男,若是传出了什么闲话,可就一生都给毁了。她忙站起身来,“老太太息怒,媳妇先去看看。”
“还不快去,啰嗦什么”老太太现在看见张氏就没好气。
张氏真想啐她一口,硬生生忍下,扶着曲妈妈的手急急地往外走。张夫人想了想,也起身道“我也去看看。”
姑嫂两个一道出了香房门,大师们诵经的禅房也在西边,张夫人的主要目的还是想看戏,不过也还是关心侄女的,“雅儿又犯了什么倔脾气。”
张氏恨声道“我哪知道,都怪我太宠她了。”
走过曲廊,就能看到前方张君瑶和吴丽绢的身影了,张夫人眼睛一亮,拉了拉张氏,张氏明白了她的意思,指了指夹道边的小树林,两人溜进小树林,伸着脖张望。
冷不丁的,一股寒风从后袭来,张氏只觉得脖一痛,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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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大年初王迎财神,菡笑一早被拉进来烧香拜佛,所以上午没码字,汗颜,先发一章,晚上十点前再更一章。放假期间保证万更,不会食言的。
53谁是戏人
张氏转醒,脖处还痛得厉害,她几乎张嘴就要叫曲妈妈,脑的下意识却先她一步令她想起了昏迷之前的经过,吓得她一哆嗦,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竖起耳朵听动静,这一听不要紧,真真是羞死个人了,那啾啾的声音她可一点也不陌生,不正是有人在一旁亲嘴儿么。
跟着便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道“夫人真是好滋味,你们老爷居然舍得让你独守空房半年多,难怪你想着我呢。”
张夫人颤声道“闭、闭嘴”她原是愤怒到了极至的,可是心里头也害怕到了极至恐惧到了极至,声音就打了颤,听在张氏的耳朵里,就跟动了情一般。
张氏在心底大骂,好你个阮元娘,居然敢背着我大哥偷男人,还怕我看见,将我打晕
那男人桀桀怪笑,嘴里淫词秽语不断,手也不闲着,大把大把地吃着老豆腐。张氏悄悄将眼睛张开一条缝,就见大嫂一丝全无、白花花地躺在草堆上,任由一个年男人上下其手。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张氏动如脱兔,异常麻利地翻身起坐起,手一撑就站了起来,没头没脑地往外冲,这是个小里间加外间的小套间,她低着头快冲到里间的门边时,才发觉外间还有两个男人,贴着门边朝里看,脸上都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无耻表情。张氏这一下真是骇得肝胆俱裂,张嘴就想尖叫,可腰身被人从后一抱,另有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从后面抱着她的正是刚才张夫人的那个男人,讥笑道“想跑没那么容易。你是也想我了么”说着往她的耳洞里吹了口气。
张氏惊得拼命挣扎扭动,那个男人徒然发怒,“再扭就地干了你。”张氏立时不敢动了,回头朝大嫂怒道“快叫他走开,你这个贱妇,居然敢背叛我大哥。”
她多希望现在能有人经过这里,将她救出去,可转瞬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为了让欧阳辰能顺利接近吴丽绢,她大哥特意提前一天来法源寺清了场,法源寺知道这是摄政王殿下的两位侧妃后,立即应允了,西院这边,只有她们两家香客。而且刚才,她和大嫂也特意嘱咐家丁,不许跟着,不然,也不会被人掳到这里来。
张夫人阮氏哭得直打嗝,那男人却桀桀怪笑道“那我得帮帮她才行啊,免得你告她的状。这个女人给你们玩,快一点。”最后一句是朝那两个男人说的。
那两个男人听得眼睛一亮,邪笑着蹿了过来,两个人四只手,将张氏压在草堆上,很快就把张氏给剥光了。张氏吓得魂不附体,可是又不敢大叫,此时真有人过来了,她也只有悬梁自尽一条路了
那两个男人边摸边亲,嘴里还要嘀咕,“看不出一把年纪皮肤倒是嫩。
张氏悲愤地哽咽,几欲昏死过去,可是偏偏没晕过去,只能清醒地忍受着这通天的屈辱。
曹老太太烤着火盆,曹家姐妹和俞筱晚围着说笑话给老太太听,俞筱晚面色如常,心里却嘀咕了起来,怎么还是这么安静已经过去一柱香的功夫了。
她的计划是,让欧阳辰拦在路上,大声跟舅母张氏打招呼,只要说上几句老情人之类的暧昧话,让寺庙的僧人,和两府的丫头们听到就成。女人的名声经不得一点风吹浪打,有男人来跟舅母暧昧,就算舅父相信舅母是清白的,碍于面也不会再让舅母主持家务,而且极有可能把舅母打发到家庙里去。
青灯古佛,对于极度热爱权势和名利的舅母来说,会比死了更痛苦
俞筱晚暗暗掐紧了袖缘,她不用舅母死于非命,她只需她永堕无边地狱,活生生地饱受煎熬,她才能算是报了大仇。
只是,为什么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难道是欧阳辰没能靠近,亦或是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俞筱晚猜得没错,欧阳辰是自己改变了主意。一开始他一心想杀了张氏和张夫人,待沈天河告诉他让她们失去所拥有的一切,才是最好的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