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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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淅淅沥沥的小雨。本以为不会再下大了。可是它却越下越大,跑道上原有的两三个人影也不见了,他就加快速度往回走。

    突然前方杀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是疯了吧!这么冷,你又满身是伤的……快点回去!”荣晓付远远就看见跑道上那个一瘸一拐的身影,先前还不敢相信是程楚。走近一看,果然是他。

    “呵呵……哪有那么严重,在床上呆得闷,我就出来走走!”程楚这时才察觉到自己的行为真的有点异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你不是去学校了吗?”

    “下早自习了,我就给你带早餐过来了!”荣晓付扬扬手中的袋子,扶着程楚往回走,“刚看见你在跑道上,我还以为是看见幻觉了!走近一看,没想到真的是你。幸好我回来看你!”

    “这里离学校还挺远的,你这样跑去跑来的,有必要吗?我又不是小孩子,早餐自己去买就行了。”

    “我打车来的,不碍事!”

    “你就为了送个早餐,打车来又打车回?”这里到学校打车起码要三四十块,那这早餐真是贵啊!

    荣晓付想想也觉得不合算,看了看程楚说:“那我明天早上就不来了。哦,对了!你手上没钱吧?”

    他从衣袋里掏出一把零零碎碎的散钱,抽出其中的两张整的放进程楚的口袋里。程楚掏出来想还给他,他急了,皱着眉头说:“这个你先拿着!不然你用什么买早餐。”

    程楚想想也是,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又能怎么办?还是得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不过真有点过意不去!

    到了病房,荣晓付把程楚安置在床上后,马上就要去叫护士来给他重新插上针头。可是被程楚拦下了。

    “把那个垃圾桶拿过来,我先放一点点药水出来,免得她看出来。”程楚说着,把流速加到最大。

    荣晓付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又只能当帮凶。

    “这是方伯伯买的拖鞋吗?真是有童心哈!这么可爱的小白兔拖鞋。”程楚看了一眼地上的拖鞋感叹。

    “这是我买的!我是觉得配你,我才选的这一双。”荣晓付拿起地上的小白兔拖鞋在他面前晃了晃,一脸惬意地说道:“真配!”

    程楚狠狠地鄙视了一下他,无语了。今天早上出去的时候,总有人盯着他看,大概以为他精神有点问题。

    护士进来简单地问了一下情况,只是通知他等一下要换纱布、上药的事,没有多说就出去了。

    荣晓付拿出买好的早餐递给他:“小笼包哦!还有我从老师那里要了两张卷子,放在柜子里了。”

    “哦,知道了。你也没吃吧,一起!”程楚看着床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吃。

    荣晓付坐下来,张大嘴示意程楚喂给他吃。

    “你居然要个病人喂你吃东西,你这种欺负病人的行为是不对的!”程楚虽然这么说,但还是笑着给他喂了一个。

    “哟!你是病人呀!我还真没看出来。刚才,我看见一个运动健儿在跑道上飞奔,还以为是你呢?”

    这话把两个人都逗乐了,病房里终于有了一点欢笑。

    笑过一阵后,荣晓付问他:“你中午想吃点什么?”

    “我不挑食!只要比我妈做得好的饭菜,我都喜欢。”

    “那好办!我去养猪场,给你带点好吃的回来。”

    程楚给了他一个白眼怒道:“我才不吃猪食!”

    ……………………………………

    中午,荣晓付来得很早。一进门就欢天喜地地凑上来。比过年还喜庆!

    “你怎么来这么早?好像还没下课啊!”程楚从被子里爬出来,看他一脸兴奋劲,好奇地问:“你在路上,遇到神仙了?”

    “我第四节课请假了,在饭店亲自给你熬的排骨汤!”他迫不急待地打开饭盒,把汤递给程楚催促道:“快尝尝,看我的手艺如何?”

    程楚尝了一口点头称赞:“好喝!不错,你很有家庭主夫的前途。”

    突然闻到一阵水果香,荣晓付吸了吸鼻子感叹:“这两个菠萝好香啊!”

    “你还说!我正在为这两个菠萝烦躁呐!这么香,又不能吃。我都被它们逼到被子里面去了。”

    “你等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荣晓付说完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他回来的时候,胸前抱了一个鱼缸,里面还有一包盐。

    “你要在这里养鱼?”程楚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这是泡菠萝用的。” 荣晓付说着就开始削菠萝。程楚要来帮忙,他都不肯,一个人忙得不亦乐乎。还不停地找程楚说话:“你现在怎么这么老实地呆在被子里了!”

    “那两个女护士真凶悍啊!她们给我换药的时候,看见流血了,就怨我乱动了!她们还说,要是我再敢乱动,她们换药的时候一定不饶我。”(唉!看样子,又被那两个女护士调戏了。)

    “你也确实该教训一下!”荣晓付幸灾乐祸。

    削皮、切块、泡盐水。荣晓付一气呵成!

    “第一次发现你这么强!”程楚看着鱼缸中的菠萝,心花怒放。一刻都等不及了,拿起一块就啃,边啃还边说:“果然好吃!你也吃吧!”

    “还没泡好!你现在吃了,会后悔的!”荣晓付警告他。

    “没事!很甜!”他抓着手中的菠萝大快朵颐。

    可是吃了两块之后,舌头果然麻了。他只好放下菠萝,去喝汤,可是连汤的味道都尝不出来了。这会儿真后悔了!

    作者有话要说:儿子啊,或许和付哥儿一起生活才是明智的选择!

    四十一

    晚上,荣晓付和他的爸爸妈妈一起来医院看程楚。

    他们一进来,坐在床上看电视的程楚就慌了神。红着脸叫了两声伯伯,关了电视机,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别乱动!我和你荣伯伯只是来看看你。”荣母很亲切地把程楚按了回去。

    荣父把手上的营养品放在程楚床边的的柜子上一脸严肃地问他:“好些了吗?”

    “好很多了!谢谢伯伯关心。”程楚逼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回答。他的两只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手在被子里不安的搓着床单。

    真是不好意思,他们来就来,为什么还要提东西啊?这里既没有地方可以请他们坐下,又没有茶水来招待。爸爸教给他的待客之道在这里完全行不通了。尴尬、很尴尬、超级尴尬……

    荣晓付指着旁边的床铺说:“爸、妈,这里没有凳子,你们就坐在那边的空床上吧!”

    程楚抬头看他,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笑,就给了他一个感激的微笑。

    “小楚,你爸妈我们都认识,都是很好的人!现在你有事,我们都是应当要帮的,”荣父在旁边的床铺上坐下,看着程楚说:“你的案子,我已经交上去了,可能要等一些时日才会判下来。”

    程楚看着他们一家,就有一些感伤。觉得他们真幸福!荣父在检察院工作,是一个严厉、有正义感、有担当的人。荣母在银行工作,贤惠、和蔼可亲!

    “不是荣伯要说你,你这么大的男生怎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遇事不能这么懦弱,要学会用法律手段来保护自己。”

    程楚听到了荣伯的教诲,才想到他的那些丑事,他们都知道了。真是无地自容,想找个隐蔽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回想起以前的事,还真是很懦弱,就怕失了面子,死都不肯说出来。

    荣父顿了顿想继续说什么,但看见妻子在向他拼命地使眼色。

    荣母发现程楚脸色很难看,就给荣父使眼色,示意他别说了。荣父看了程楚两眼,见他一脸沮丧的表情,也就不再说下去。

    荣晓付则板着一张脸脱了鞋子,盘腿坐在床上。既没有察觉到爸爸说的话有什么不对,也没有观察程楚脸色的变化。盯着床上洁白的被子,满腹心事的样子。

    “现在都这么晚了,小楚要好好休息,我们早点回去吧!”荣母生怕丈夫再说什么难听的话,催促他早点回去。

    “还坐会吧!我没事的,整天都在休息。”程楚对他们笑了笑,犹豫了一会问道:“荣伯伯,就是…我觉得那个人,他……”

    实在是说不出口!程楚垂着头,耳朵都羞得鲜红。算了,还是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怎么?”荣父盯着他催促。

    “哦,我的意思是,他平时并不是这样的,我怀疑他有什么精神疾病。”

    “这个问题?既然被告人没有提出来,你也没必要说出来,”荣父想了想又补充道:“总之,这个问题你不需要担心。还有一件事,近几天警局可能会派人来问你的口供,你还是不要提及这件事!”

    “嗯,我知道了。”程楚暗自担忧,警察还要问他的事吗?真是麻烦!

    “好了,小楚,你早点休息,我们今天就回去了。”荣父起身,拍了拍裤子准备离开。

    “就走吗?”程楚说着就要起身。

    “不要起身!”荣母笑呵呵地制住程楚,转过头问荣晓付:“你今天?”

    程楚明白她的意思,也劝荣晓付说:“我一个人在这里不要紧,你还是回去吧!”

    “爸妈,你们回去吧!我在这里陪陪他。”荣晓付也不下床,指着程楚说得很坚决。

    “那好吧!我们走了。你们俩也早点睡。”荣母说完就和丈夫出去了。

    他们出去后,程楚轻松了不少。盯着旁边的荣晓付,不知道该说什么。病房里安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荣晓付站起来,跨到程楚的床上;脱了裤子将腿伸到被子里,揉了揉自己的鼻梁问道:“饿不饿?想不想吃夜宵?”

    程楚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荣晓付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膏,在程楚面前晃了晃说:“我从我舅舅那里拿的!他自己配的。治愈伤口不留疤痕。我刚才也问了你的主治医师,他说和你的药不冲突,可以用。”

    见程楚不说话,他挽起袖子,指着自己的手臂炫耀:“你看,我以前这里烫伤过,你看不出来吧!就是用了这个药膏。”

    “看不出来吗?我第一眼就看出是烫伤的!”程楚假装一脸失望的表情。

    “是吗?”荣晓付急了,抓着自己的手臂,仔细地研究了一会。还是看不出。瞟了一眼程楚,发现他正在坏笑。就故意板着脸,威胁道:“你竟然敢骗我……”

    “哈哈……痒,我胳膊断、断了……哈哈……”程楚捉住正在挠他痒痒的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知道厉害了吧!看你还敢不敢骗我。”荣晓付收回放在程楚腋下的手,认真地看了他几眼,又来解他的衣服。程楚往旁边躲。荣晓付急了,拽住他的衣服说:“别扭呀!快脱了我给你上药。”

    “现在就要上药?”程楚住了手,盯着他的眼睛,想找出他在开玩笑的证据。

    荣晓付认真地点点头。

    脱得只剩最后一件宽大的衬衫时,荣晓付拦住他说:“好了!全脱了会冷的。”

    程楚看着荣晓付挤出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他锁骨的伤口处。很轻柔,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冰凉的触感之后,又有一点发热。

    拆下程楚身上的纱布后,荣晓付在他耳边轻声说:“你躺下吧!我看得清楚一些。”

    程楚答应了一声,照着他说的做。荣晓付把被子拉过来盖住他。随后他自己也脱了衣服钻进被子。

    程楚顿时感觉暖和了。只是这样子也可以涂药吗?他有点不安地捅了一下被子里面的人问道:“这样怎么涂药?”

    “我自有办法!”荣晓付把头伸出来回答,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电筒,在程楚面前晃了晃说:“看我聪明吧!”

    话音刚落,他就钻进被子里开始忙碌。

    程楚不自在地捏了捏拳,又放狠话来驱赶尴尬:“聪明个鬼,笨得像猪一样!”

    “死鸭子嘴硬!别忘了,你现在的生死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荣晓付在他的腰间一掐,他就弹跳一下,然后再狠狠地骂一句毫无攻击力的话。

    荣晓付用电筒扫了一遍程楚的全身,真是惨不忍睹!忍不住骂道:“如果下次再遇到那个畜生,我一定不饶他。也用皮带狠狠地抽死他!”

    “也算我一个!程楚也提高音量附和他。

    躺在暖和的被子里,又有一个人这么轻柔地为他上药。伤口恢复时,本来有一点痒,现在这样又可以止痒,真的很舒服!只是,这样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两个大男生,这样子上药,怎么说也有点奇怪。

    程楚越想越不安,脸上都有点发烧,恨不得他一秒钟就涂好。可是左等右等,荣晓付还是在被子里面慢腾腾地磨蹭,一点都不着急。外面的门又没关紧,说不定下一秒,就有一个护士进来察房。

    先前还觉得享受,现在觉得这简直就是折磨中的折磨。

    “晓付,你涂那么仔细干嘛?我是个男的,又不是个女的,留点疤痕,没什么事!你随便弄几下就行了。”程楚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那怎么行!我一定要弄得你一点疤痕都没有。”荣晓付在被子里面信誓旦旦。

    荣晓付说话喷出的热气,喷在程楚敏感的大腿内侧。这让程楚更加不安了,恨不得一把将被子里的人抓出来,但还是没有勇气。

    程楚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把脸埋进枕头里,忐忑不安地祈祷着:“不要来人、不要来人……”

    四十二

    不知为什么,警局的人一直都没来。也没有听到什么有关上诉的消息。程楚每天都有点坠坠不安。

    昏暗的病房里,程楚听着荣晓付轻微的鼾声,久久不能入睡。大概到了凌晨才有了一点睡意。

    …………朦朦胧胧中,看见对面走过来一个高大的男人。看不清他的脸,但感觉很熟悉,一定和这个人认识。

    周围雾茫茫一片,都不知道这是哪里。那个人渐渐靠过来。两人的距离不到半米的时候,程楚才认出他来,惊奇地叫道:“怎么是你?你怎么也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对方不说话,看着程楚邪魅地笑。然后一勾手,把程楚拉了过去搂在怀里。程楚皱着眉头推了几下,没推开。其实推不开也好,两个人在这里总比一个人强。

    忽然又觉得不对劲,猛地推开那个人吼道:“你不是应该在牢里吗?你这个没有人性的禽兽!”

    那个人并没有发怒,邪笑着指了指地下。

    程楚低头一看,吓了一跳。原来他们两人站在一个高崖上,下面就是万丈深渊。悬崖下被黑雾笼罩,看不清下面的状况。一股股阴寒气息从下面飘上来,让他止不住地发抖。

    那个人抬起程楚的下巴,他才发觉,周围的雾都散了,太阳正从厚厚的云层里慢慢地钻出来。他望着耀眼的太阳,不再害怕了。

    突然,那个人脸色一变,一掌狠狠地把程楚推了悬崖…………

    程楚猛地惊醒,吓得满头大汗,靠在床头喘着粗气。想开灯、想到荣晓付那边去睡,又怕打扰到他。自己今晚不睡都不要紧,可晓付明天还要起早去上学。

    这几天,晓付已经忙得够累的了。每天早晨五点就要起床,中午和晚上都要来医院给他送饭。下了晚自习,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又要给他补习功课、上药。每天都忙到凌晨才能睡。

    程楚在床头坐了很久,才重新躺下睡觉。

    ………………………………

    又在医院里过了两天,程楚自认为脱臼的右胳膊好了,身上的伤也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吵着要出院。一来在医院里闷得慌,又耽误了学习;二来,也不忍心荣晓付每天跑来跑去。

    可惜,荣晓付和程楚的主治医生唧唧歪歪一会后,坚决不同意他出院。程楚只好躲在被子里空叹惜。

    有一天晚上八点钟左右,荣晓付和荣父脸色极差地来了。气愤不平地告诉他,说上面下来结果了,但不是好消息,上诉被退回来了,说构不成刑事责任。

    程楚一点也不意外,听了这个消息相反地,这天晚上睡了个安稳觉。因为终于不用担心警方的人会来录口供了。

    没过几天,病房里就搬进来一个六十大几的老婆婆。她是因为感冒了,来医院打点滴。

    这可苦了程楚!一天到晚,那婆婆的嘴巴从来没停过,总是问这问那的。问完之后还来一番长篇大论的总结加感叹,再赠上她平生的“光辉事迹”。程楚有很多事不想说,可是这个婆婆这么大年纪了,不理睬她又太不礼貌,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她。想安心干点别的事,那简直是没门。

    来给她送饭的儿子也看不过去了,就提醒她。她就好了一顿饭的时间。吃了饭依然开始她友好的拷问。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天。程楚头都被闹晕了。心想,她这么有气力,还来住什么院呀!不去当脱口秀的主持人,简直是浪费人才。

    晚上,程楚把荣晓付拉到外面,好说歹说、苦苦哀求。最后用失踪、自杀相威胁,荣晓付才勉强同意让他出院。

    第二天中午,

    程楚和荣晓付提着大包小包准备出病房的时候,被一个高大的人堵在了门回。

    蓝项看着面前的人微皱着眉头、紧抿着嘴唇,依然生气勃勃,他心里平静了不少。

    这些天他不能呆在国内,竟然会这么想他。本来今天还不能回来的,但听说他今天要出院,连夜赶回来了。

    不知道怎么会放不下程楚。他自己明白,其实他和男人之间只是玩玩而已。他只喜欢在人群中寻找墨颜的影子,只喜欢和墨颜有共同之处的女人。

    后来,是付之凡带他去酒店玩男人。他也是怀着一颗好奇的心去尝试了一下,看不见墨颜的影子,他当然不喜欢。而不知道这一切的付之凡,以为他是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就带他去中学物色清纯的男生。居然一下就选中了程楚。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第一眼看见程楚,就觉得他很耀眼,一看见他就移不开一眼了。大概是他身上的美已经超过了墨颜。所以他是唯一的,不是墨颜的替代品。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对程楚这么狠。他害怕!害怕有一天程楚替代了墨颜。那时候,心里只有这个男孩,可能连对墨颜的爱也会忘记!

    墨颜临死前对自己说,不要忘记她,永远不要忘记她。是的!她把所有都给了他,她是如此地相信他。父亲的仇可以忘;亲哥哥可以不要;墨家可以不要;当叛徒也无所谓,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什么都无所谓。最后连性命也给了自己。她把她的一生都给了自己!

    他怎么能够背叛她,爱上别人!他怎么可以忘记她?所以,他就把这一切都发泄在程楚身上,没有恨也要装作很恨他。为了对自己说“我根本就不在乎他,我没有背叛你,墨颜!”

    事过之后,却并不开心,反而会更难受,更加不知所措。直到那天,程楚被他折磨到晕死在厨房的地板上,注意到他瘦了一圈,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失去了以往的神采。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心理扭曲得连他自己都不认识了。为什么要把一个无辜的孩子牵扯进来呢?

    每次给程楚做饭,他就有一种背叛墨颜的罪恶感。

    她曾经抱着他霸道地说“你只能为我一个人做饭”。他也发了毒誓!可惜,又背叛了她。关着厨房的门,只是自欺欺人。连三岁小孩都不愿尝试的方法,他也尝试了。

    当初答应她,带着她远离黑帮,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过一辈子正常人的生活。现在才知道,自己是这么无能,什么都给不了她。眼睁睁看着她死去却无能为力,又放不下纳多,还和一个男孩纠缠不休……

    他想伸手摸摸程楚光洁的面颊,可还没触摸到他,“啪”地一声,自己脸上就挨了重重一耳光。

    这一耳光,程楚使出了身上受有的劲,把自己的手都打痛了。蓝项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可他依然面不改色,又伸手去摸,不料又得了一巴掌。

    荣晓付本想说点什么的,但看到这么发狠的程楚还是头一回,一时间有点呆。

    “原来小楚这么恨我!”蓝项抓住他的手,紧紧搂住他。

    看到蓝项的动作后,荣晓付也醒了过来。放下手中的行李就冲过去,想给那个男人一记重拳。可那男人用贴在程楚背后的一只手一把握住他的拳,再抱着程楚来了一个360度的大旋转,同时把荣晓付抛出了门外,再抬起一脚把门关紧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只是瞬间的事!

    “… …”程楚推不开他,很想吼他一句,可是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音。怎么听起来这么无助,这么痛苦!是幻听?

    蓝项摸到他手上凹凸不平的伤疤,感觉自己手上也受了伤。要不然就是他的伤会传染,否则怎么会有疼痛感。

    他低头从程楚围巾的缝隙里瞥见了他锁骨上的伤疤,忍不住拨开他的围巾,躬下身子轻吻。突然想起了那个视频。这时想到他不属于自己,他的心属于另一个人。可是不想放开他!即使不属于自己也要搂在怀里。原以为只要不是墨颜,就不会挂念,不会为这种背叛而伤心,可惜自己又错了。

    这时荣晓付在外面急得团团转,踹了几脚门,才想起要去请人来帮忙。

    “你放手!”程楚急了。要是这场景被两位伯伯看见了,不知道会怎么想?肯定会对他很失望的。

    程楚正欲开口说话,嘴就被堵上了。这下真的不好了!蓝项的体温很高,呼吸也渐渐沉重。这个疯子不会想在这里做下去吧?要是进来的护士看见了,也会很尴尬的。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是程楚。他狠狠地咬了一口伸进嘴里的舌头。可是对方只是颤抖了一下,还是没有松开他。口腔里充满了铁锈味,连浓浓的烟草味都不那么明显了。

    “唔唔…乃这个……乎子!(翻译:你这个疯子)”程楚不想再去咬他,就用脚拼命地踩他。

    蓝项松开他,看了一眼被他踩得凹下去的皮鞋,望着两唇之间的一根银丝发笑。

    “你这个疯子!”程楚喘息着推开他,自己也向后退了一步,那根难堪的银丝终于被扯断了。

    “跟我回去吧!”蓝项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怒骂,像没听见一样。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程楚看,那眼神都要把程楚射穿了。

    “凭什么?”

    “就凭你身上打着我的标签!”

    程楚正欲开口骂他,房门去突然间被打开了。荣晓付带着几个白大褂冲了进来。

    蓝项把程楚紧紧搂在胸口,冷冷地扫了一眼来人道:“我是他的合法监护人!我来给他办转院手续,顺便来接他,你们有意见吗?”

    荣晓付脸都被气紫了,想冲上去把程楚救出来,但碍于那男人身上危险的霸气,想冲过去把他教训一顿的执念就成了软绵绵的怨念。

    众人都有点不知所措,那么强势霸道的男人,谁也不敢惹。再说那男人说的话无法反驳。最后都把目光投到了相比较弱的一方。

    众人向荣晓付埋怨了一声“不要大惊小怪”后都纷纷散去了。

    “我不是!”程楚好不容易挣脱捂着他嘴巴的手吼出来。但众人都散了,只剩下在原地咬牙切齿的荣晓付。

    作者有话要说: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四十三

    荣晓付在计程车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前方的黑色法拉利飙到两百多就不说了,它还闯红灯。还没出市就跟丢了。

    坐在蓝项黑色的跑车里,程楚想剁了那男人的心都有了。最可恨的是,还不让他回去上学,而是把他带到了离市中心有5个小时车程郊区的疗养院里。

    虽然这里的房间装修得像总统套房那样豪华。但是,这有必要吗?自己又没得什么重病,有必要来这种地方吗?本来今天可以出院的,晓付在他家里把自己的生活用品都准备好了,想到以后两人可以一起上学一起生活就有点憧憬,可是……

    蓝项把程楚放在柔软的大床上,站在他面前盯着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程楚厌恶地瞟了他一眼,揉了揉被他扯疼的胳膊,拿起柜子上的电话,就给荣晓付家里打电话。

    “喂,是方伯吗?我是程楚。”

    “小楚!你在哪里?我们正在到处找你。晓付和你荣伯开车出去找你了!”对面的女人很焦急。

    “方伯,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在……”地点还没说出来,电话就被蓝项按了。本来打算打完电话就回去的,最好是荣伯来接他就好了。刚才在路上一直想逃,但是没办法逃。

    程楚听着电话里面的“嘟嘟”声,火气就上来了,一扬手摔了电话,转身瞪着那个男人。

    “别再和他扯在一起了!”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就要!”程楚蹿起来就对面前的男人拳打脚踢。这些天总是幻想,再见到这个人时,就这么狠狠地揍他。就算打不过,也要拼个你死我活,为自己出口气。

    对面的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在自己胸前发狂的小兽,稳如泰山,既不还手也不躲闪,任他发泄。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程楚急促的喘气声和沉重的捶打声。

    “嘿咻嘿咻……”打得累了,程楚停了手,眼角微微发红,手上的纱布又浸出了红色。大概身上的伤口也裂开了。

    都怨这个该死的男人!杀了他都不解恨。

    程楚身上的伤还没缓过来,一口气没喘上来,又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

    蓝项看他那个样子,就把他搂过来给他顺气。

    “别碰……咳咳……我,咳咳……”程楚咳得躬起了身子,也要躲到一边去,不想让他碰。

    蓝项坐到床上,强制性地让程楚趴在自己腿上给他顺气。过了好大一会儿,程楚才止住咳嗽。项将咳得满脸通红,还在喘着粗气的程楚搂得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身体,冷着声音在他耳边道:“给我记住了:你是我的!要是还有下次,我决不轻饶!”

    程楚低着头像没听见一样,傻傻地盯着自己手上纱布上的红色,默不出声。

    突然外面有轻柔的敲门声。

    程楚立刻就要起身,可是被腰上的手扣住了,挣不起来。

    “进来!”蓝项命令道。

    门被推开了,一位穿着淡蓝色制服的帅气护士进来了。手上还端着托盘。

    “您点的套餐!”护士礼貌地看着两位客人,没有露出一点儿诧异的眼神。

    “放在那里!”蓝项看了一眼旁边的柜子,就把程楚拉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因为程楚是第一次看到男护士,所以有点好奇!

    那个男护士身上没有医院里的药味,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很好闻。程楚的注意力全在那护士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蓝项在做些什么。

    一直到男护士关门离开,程楚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被蓝项搂在怀里,一杯深褐色的胶状物,在自己嘴边,温热的杯沿已经触到了自己的唇。可以闻到一种奇怪的腥味。

    “我不要喝!拿开!”程楚被吓了一跳,在那胶状物碰到自己的前一秒叫了出来。

    可是那男人的手一点也没松,程楚急了,忙喊道:“我自己喝!不要你喂!”

    还好,对方终于松手了。程楚头上的汗都吓出来了。接过那杯恶心的胶状物,假装失手准备丢掉,可是还没松开,一只大手就捉住了他的手。

    没办法,程楚只好拿着那把小勺子一点点慢慢吃下去。其实还好,吃一口再吃一点盘中的点心,也还可以。刚才可能是被那人的阵势吓到了。

    要说吓人的,这并不算什么。吃过所谓的午餐之后,程楚就被拉去体检。折腾了一下午。

    晚上又不知吃了一点什么,就被那个男人脱光了放在床上,要给他上药。

    “我不要你上药!不是有护士吗?”程楚见他粗手粗脚的就害怕。刚才还只是脱衣服就有地方出血了。

    这种时候,程楚很怀念温柔的荣晓付,也觉得那个彬彬有礼的护士更加可贵了。

    “你是我的人,谁也不能碰你!”

    “晓付就……”说到一半,程楚马上住了嘴。

    其实程楚不知道,那天晚上,这个男人盯了他一整夜。那天,要是荣晓付再多脱他一件衣服,说不定就被……。

    “啊,疼!我不要你涂!”程楚被他按在床上上药,简直是上刑。

    “别动!”那个男人紧皱着眉头,还认真得和破解一道高端程序样的。

    幸好这房间有暖气,不然这样弄上半天,不被疼死也会被冻死。

    上好了药,蓝项就把程楚搂在胸前睡下了,也不问问他想不想睡。

    躺在床上,被那个男人搂得紧紧的,程楚脑海里总浮现刚才这个男人说的那句话:你是我的!要是还有下次,我决不轻饶!

    感觉自己这一辈子是逃不出他的手心了。看这个样子,即使是考了大学离开了这个地方,这个男人也不会放过他的。那怎么办呢?不可能就跟他这样保持这种关系一辈子吧!

    不行!绝对不行!一定要尽快和他撇清关系,不能再这样糊弄下去了。

    尤其是这件事之后,程楚更加明白自己在那男人心中是什么位置了。原来,是被这个男人当成他的所有物了。别人不能碰的专有物。这都是什么时代了,又不是奴隶社会,自己还遇到了这种事。

    可是,自己没有谈过恋爱。这种关系是所谓的爱情吗?好像不是吧!这是那些女生口中的爱情吗?既然这是爱,为什么感觉不到幸福?为什么总是伤痛?

    要是这个男人再也不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他会痛恨他,想狠狠地报复他为自己出一口恶气。可是他一出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