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展波讪讪笑了笑,又恶狠狠的瞪了季铭炎一眼,这才道。
“长公主殿下说笑了,这小混球平日里兴风作浪惯了,扰了殿下的雅兴,实在该死……”
“那你把他杀了吧。”
令扶桑不愿听他废话,直接丢出一句话。
季铭炎直接傻了,当下腿立刻瘫软了下来,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
他张了张嘴,又很快意识到了什么,最终一言不发。
季展波对于他的识相十分满意,当下眉目转向了一旁的令扶桑。
令扶桑一双精明的眼睛转了转,冷冷笑了。
“你们季家人没有搜查令,在本宫的宅院内胡作非为,摔坏了不少东西,价值上万两,这笔账,本宫已经给季大人算得清清楚楚了。”
她态度嚣张,又占理,尤其是那宛若看小丑的目光让季展波心虚不已。
深吸一口气后,季展波十分明白现如今的局势。
他们无法来硬的,若是比背景,谁也比不过长公主。
当下,他十分识相的出声。
“不知长公主殿下想要如何处理此事?”
令扶桑挑了挑眉,冷漠道。
“道歉,赔钱!”
季展波听着她言简意赅的话语,摸了一把虚汗,并且踹了一脚季铭炎。
“废物,愣着做什么!道歉!”
季铭炎不甘心的咬了咬下唇,这才立在令扶桑的面前。
“长公主殿下,对不起,我不该擅自带人闯入长公主府……”
听着他“诚意”的道歉,令扶桑懒懒挑起眉梢。
“太小声了,本宫听不见。”
“还有,在本宫面前,你要自称为奴。”
季铭炎瞪大双眼,愤怒充斥红了眼眶。
听不见?
听不见为何要等他说完之后才说!
这不是赤裸裸的抬杠,想要让他出丑?
他的拳头握紧,愤愤不平,瞧着就是想要冲上去解决的!
季展波冷着脸去踹了他一脚,沙哑着声音道。
“快道歉!”
季铭炎深吸一口气,这才加大声音吼出口。
令扶桑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淡淡发声。
“你这道歉,本宫接受了。但是,你伤了我的人,是不是该向他们道歉?”
她扭过头去,话语中的语气坚决。
老管家张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口隐约有感动和欣慰蔓延。
小姐这是长大了,开始护短了。
季铭炎心不甘情不愿,却不敢敷衍,一一道歉。
尘埃落定,季展波暗中松了一口气,笑着道。
“殿下,您看这道歉我们也道了……”
“季大人管教不严,让自家小辈欺负到本宫头上,不觉得欠本宫和手下人一个道歉?”
令扶桑出声打断,懒懒散散的态度让人摸不清她的心底所想。
虽然内心觉得屈辱无比,道歉季展波还是老老实实的道歉了。
等到做完一切过后,他的脸色发白,像极了随时要晕倒的样子。
令扶桑似笑非笑的盯了他一会儿,这才漫不经心道。
“被你们季家人弄坏的这些东西,每一件都是世间至宝,万里挑一,独一无二,赔偿也不过是略微估价罢了。”
“本宫的心爱之物坏了,怎么说,也是要翻倍赔偿吧?”
那可是五万两,翻倍就是十万两,她此举不是抢劫,还能是什么?
季展波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晕了过去。
令扶桑毫不客气,直言道。
“把他弄醒!”
一个下人出头,使劲掐着人中,硬生生把季展波给疼醒了过来。
季铭炎疾步过来,搀扶着面色惨白的他,不敢多发一言,生怕说多错多。
季展波的手早已经在无形之中握成拳头,心知此事毫无转圜之机,他像是突然之间老了几十岁一样。
“下官现在回去拿,不够的,会写借条给长公主,半月之内凑齐。”
令扶桑缓缓地“嗯”一声,语气中含着几分不情愿。
此事很快落幕,但缺成为了街头巷尾之人的谈资,可不论外面如何,回府之后的令扶桑和闻人容殊却是雷点不动的继续修炼。
眼见着小半月就要过去,墨老终于姗姗来迟。
他坐在令扶桑的床榻旁把脉,那张慎重的脸上缓缓染上了笑意。
“长公主的痊愈,实在是出乎在下的意料!如今您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待我施针治疗过后,病情能够稳定在恢复大半左右。”
他的话语中充斥着感动。
令扶桑倚靠着墙面抬头,似有若无的眼神划过闻人容殊,察觉到他耳根处的红意之时,心情又愉悦多了几分,但始终不发一言。
在闻人容殊的陪伴下,治疗终于结束。
这一日,两人在院前大树下休息,享受着难得的时光。
门房匆匆而至,面色有几分慌张。
“殿下,宫里来人了。”
过去了这么久,季灵犀还当真是沉得住气,不过就算来人又如何?她想在宫里横着走,都没人敢挡路。
令扶桑拥有着十足的自信,摆摆手让人进来了。
一个宫女缓步而至,见礼过后,嚣张道。
“皇贵妃娘娘举办宴会,想要邀请长公主殿下和闻人将军一同前去,说是想要替前几日之事,向长公主殿下赔罪,望长公主殿下能给这个面子!”
她带着趾高气扬的态度,仿佛面对着的,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宫女。
令扶桑不发一言,只撑着手,睁大着眼睛盯着她。
宫女被吓得一愣,膝盖竟然不受控制的弯了下去,
她笑着起身,语气冷淡,像极了施舍。
“你既然是皇贵妃娘娘身边的人,身份自然和寻常奴才不一样,见了本宫,也无需行此大礼,起来吧。”
宫女那张脸又红又白,尝试了好几次都起不来,就好像有什么重物在压着她一样。
僵持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她这才顶着巨大的压力起身,将请帖搁下后,疾步离开。
闻人容殊歪头过去,正好瞧见了她的侧脸含笑,似乎酝酿着什么算计。
“你要去?”
询问的尾音响起,宛若夏季冷风席卷过心头。
令扶桑面不改色的点点头。
季灵犀想要让她难堪,却是不知,她这是伸头过来讨打!
想她堂堂一国公主,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怎么可能不略还一二呢?
令扶桑收回眼底的嘲讽,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杯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