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入夜,微风徐徐,令扶桑领着闻人容殊往皇宫里走去。
碰面之时,她赫然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她和季灵犀竟然阴差阳错穿了一件差不多的裙子!
她身形纤细,柔媚中带着飒气,穿大红显得整个人更为精神,然而季灵犀本身长得小家碧玉,压根撑不起大红。
那一套衣裙套在她的身上,活生生演绎出了一副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季灵犀的眼底迸发了强烈的恨意。
她吞了吞口水,这才收回视线。
“本宫这衣裳,是今日特意穿给帝君瞧的,不然公主殿下去偏殿换一件?免得到时候出去了,难堪。”
令扶桑不愿意去,假意委屈兮兮的跑到宴会上去了。
季灵犀紧随其后,整个人都气鼓鼓的。
帝君原本正在一口一口茶的喝着,神色悠闲,可是转眼却对上了一双幽怨的小眼神。
“怎么了这是?”
他拧着眉心,有几分不解的出声。
季灵犀红着眼眶指着令扶桑道。
“长公主殿下和妾身穿了一样的衣裳,妾身想要让她去换掉,可是她不愿意。”
帝君顺着她的手指往下看,果真看到了正在像小松鼠一样悠哉悠哉吃糕点的令扶桑。
不知为何,那一刻,他的心在胸腔中缓步跳动着,好像无形之中有一些温柔弥漫而出。
他回过神来,指腹轻轻地刮了刮季灵犀的手背,像是在哄孩子。
“扶桑向来喜欢大红色,她穿的衣裳都是精挑细选过的,又怎么会轻易换呢?”
他一眼识破真相,淡淡提醒。
“再说了,左右不过是一件衣服罢了,不必较真。穿在她的身上,那叫飒气,穿在你的身上,也有你的韵味。”
季灵犀被气得要死。
为什么!
凭什么!
每一次她和令扶桑待一起的时候,帝君的心总是偏向她!
想到这些,她的眼神就恶狠毒辣,完全不掩饰的盯着令扶桑。
今日的衣裳是令扶桑特意挑选的,她的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在一众贵女和公主中悠哉悠哉的晃了一圈后,这才缓缓回位。
一个小家碧玉,穿着鹅黄色齐胸襦裙的女子莲步轻移,那一双明亮的眼睛中带着欢喜。
“长公主殿下这一身衣裙真好看,是在哪里买的?”
令扶桑似有若无的眼神扫过上方的季灵犀,宛若漫不经心出声。
“这是织云楼的檀绣娘所做,我与她有几分交情,她便赠了我几套衣裙。”
那女子错愕的惊呼一声,双眸更亮了。
“怪不得呢,这檀绣娘两个月前便称,自己那双手往后只为自己恩公做衣服,不再为人缝制衣服……”
“……”
四处的官女也纷纷附和,眼底讨好,甚至有好几个近观了那衣裳,赞扬之意更为明显。
季灵犀瞧着她艳压群芳的模样,心里的妒意越来越浓。
趁着无人留意到的间隙,她偷偷给下方的心腹使了个眼色。
心腹匆匆忙忙离开,没多久,敬酒的人便已经到了。
令扶桑身边的人也不知有意无意,直接撞到了宫女的手,那酒水一翻,又落到了她的衣裙上。
令扶桑眉头一皱,四周的贵女纷纷致歉,胆战心惊。
闻人容殊摆了摆手,直言道。
“你们都各归各位先吧!”
众人如蒙大赦,鸟兽哄逃。
他闻到了那点若有若无的怪异味道,当下捏了捏令扶桑的小手。
“我们先去换衣服。”
换衣服的地方距离办宴会的偏厅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
闻人容殊拦住了要进门的她,声音沙哑中带着些许隐忍的情绪。
“这件衣服中很有可能有猫腻,你先去换掉,我们将计就计。”
令扶桑审视的目光像逡巡货物一样从他的脸上落下,很快便信了他的话。
两人躲在偏厅中,果不其然,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一个宫女和一个侍卫偷偷摸摸的进门了。
闻人容殊趁机溜了过去,直接把两人弄晕,同时从身上掏出一包粉末,泡了茶,直接灌给了那个宫女。
之后,他从内里反锁住了门,又拉着令扶桑从窗户离开。
“我们先等着,没多久,她就会自投罗网了。”
闻人容殊安抚着她,和她一起躲在不远处的假山中。
假山内的光线忽明忽暗,但他的脸棱角分明,令扶桑不过看了两眼,就别过了头。
宴会厅中,季灵犀等着看好戏,自然没有错过令扶桑久久未归这一件事。
她拧着眉心转身望向了帝君。
“帝君,这长公主殿下离开了那么久,也不见回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可要妾身派人去问上一问?”
帝君正在和新来的美人喝交杯酒,眉眼微醺,也不管她说的什么,自顾自点头。
“皇贵妃心中有分寸就好,这种事情你自己拿捏主意,无需问朕。”
季灵犀等的就是他的这一句话,当下点点头后,让宫女离开了。
没多久,宫女火急火燎的冲了回来,神色慌张。
“帝君,娘娘,偏厅,偏厅中有人苟合……”
她颤抖着身体,像是害怕撞破了什么,自己会小命不保一样。
季灵犀被气得不轻,小手落在了案板上。
“这青天白日的,竟然有这般不知羞耻的人!”
她磨了磨牙,很快望向了一旁的帝君。
“帝君,此事您如何看?不如我们率领众人,去一探究竟如何?这两个人光天化日之下,败坏皇宫的风气,该罚!”
帝君不悦的蹙眉,却还是起身。
“那就去瞧瞧!”
场中的人除去令扶桑和闻人容殊,并未少人,这一路上,有不少人压低声音窃窃私语,尽是幸灾乐祸之色。
到了偏厅外,屋内的声音更响亮了,听得门外的人脸色涨红。
“踢开!”
帝君那张脸上的酒意被风吹了七七八八,语气不悦。
侍卫们粗鲁动手。
没多久,宫女和侍卫苟且的一幕便落在了众人的眼中。
季灵犀满目不可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令扶桑不是和闻人容殊一起过来换衣裳了吗?他们怎么可能没出事!”
一道嗤笑声传来,令扶桑冷漠的拆穿了她的险恶用心。
“你是在不解为何你的人明明将酒泼在我的裙子上,我却没有如你所愿,在这皇宫中与人苟且,被你抓个正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