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与他人如此亲昵是何时的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此刻的我未着寸缕瘫软着身子,任由叶知秋灵活纤长的手指在我身上探索逡巡,她指尖掠过之处都像在引出我体内的火种将之点燃,让我止不住地震颤浑身烫,口中更吐露连自己都感到羞赧的吟哦。
「舒服吗?」她笑,笑得很轻,也像某种意味不明的撩拨。
我感觉到她将指头推入我的体内,明明是侵略我却为之情动,彷佛那些因为失败而在体内产生的虚空都得以获得填满。
然而人的内心总是贪婪,我变得无法满足,渴望更多丶更多。
「知秋??」叫喊她的声调破碎而尖锐,我的眼眶充盈了未知是难耐抑或欢愉的泪水。
「品仪。」她的气息相较我显得稳定均匀,「还想要吗?」
「嗯??」我出浓浓的鼻音。
她的唇齿原本时而舔拭时而啮咬我腹肚一带,听到我的呻吟之後她抬起上身,张口吻上了我略微乾涩的双唇,也犹如在品尝一样反覆轻轻啃咬。
这样意乱情迷的时刻终究会过去,当我身上覆着一层薄汗半趴於地,将整个光裸的背部呈现在叶知秋眼前她压了上来,我以为她又会做些什麽,她却只是从身後抱着我不动了。
「品仪,对不起。」
我不明白她为何要道歉,纵然并未互诉心意,我仍了解自己的身躯对她敏感而诚实。
「我下一周开始就要调派到海外的总部了,短时间应该都不会再回来。」她的语调尽是忧伤。
「知秋??」
我没想过她在道歉以後竟会道出比起玩弄更加残忍的事实,我宁可她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触碰了我也不愿她远走。
「我舍不得碰妳,但又忍不住不碰妳。」她整个人贴在我身上,我感觉到她优美的曲线弧度,「今晚当妳邀请我到妳家,我就有预感自己会克制不住??我知道我带不走妳,就算妳失去了丈夫,不代表妳会爱上身为女人的我,更不可能抛下还那麽年幼的孩子不管。」
我低头看到她环在我腰腹的指头沾染了晶莹的透明黏液,那是一部分的我但温度已然冷却。
「妳既然将要离开,为何执意这麽做?」
先是狠狠焚烧我的欲望,再无情把它浇熄。如果她什麽也不做,我的患得患失不至於如此折磨,当友情升华为截然不同的层次,又立刻让一切归趋於无。——被她如此对待的我到底算什麽?
她听出我话语中的痛切与悲愤,「真的很抱歉,品仪??」
我不禁哭泣出声,哑着嗓子对她说:「不需要道歉,我不要妳的道歉。」她的道歉只会令我更加难堪悲惨,觉得自己只是她泄欲望过後就选择抛弃的充气人偶。於是我推开她并胡乱套上衣服,随即奔进浴室反锁门版,将水龙头转到冷水再用莲蓬头浇淋自己。
未知过了多久,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肌肤比失温的遗体还要冰冷,我才关掉了不断冲落的冷水。
当我浑身湿透的回到房间,叶知秋已经离开了,餐桌上留下了一块她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嫩绿玉佩,她曾说过那是她祖母留给她护身所用。玉佩下方有张纸条,写道:品仪,妳恨我也无妨,可是这是我能守护妳的唯一方式,希望妳愿意收下。
我攒着那块冰凉的玉佩,像在掐握自己的心脏,仅是没有力气捏碎。
隔天,叶知秋未在公司出现,更是半句道别的话语也没有,我看到楼层布告栏张贴出她调派海外的恭贺通知,一件看似与我相关但又无关的事。
她在我生命中短暂出现,如同绽开於夜空的绚烂烟花,消失之後只馀下沉落的寂寞。
【完】</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