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立於装饰满艳红与粉红蔷薇交错的会场,轻轻摇动手中高脚杯里浅琥珀色的香槟,我知道再过一会新郎和新娘将从红毯彼端走出。
我不认识新郎,我是女方的朋友,又或者她的前女友。她叫做张如汐,是我高中时的同班同学。
——交往?是可以,但仅限於高中期间,妳愿意吗?
我永远不会忘记高一下学期向她表白之後,她露出看似理解又同情的神情。
——我明白这是女校的生态,妳上大学之後就会好了。
我的喜欢被她当作身在女校的青春症状,然而直至今日我的病情都没有好转。
毕业那年,我们各自别过;这一天,我心里依然有她。
张如汐在高中阶段剪有一头俐落短,再加上她身高修长丶相貌俊秀,待人亦亲切温和,因此成为许多同学憧憬的对象。我不确定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跟她表白,但我知悉数量肯定不少,据传闻她曾短暂跟几个学姊交往过但都无疾而终。也许如她所言,那是女校生态。
其实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多了一层恋人的关系,也仅是多了一份肉体的纠缠。
多少次放学後,她牵起我的手把我带往图书馆的讨论室,悄悄地锁起门接着对我露出慧黠又魅惑的微笑。我不太懂她对於我的情感究竟怀抱何种想法,当年的我光是没有遭她婉拒就已落下温热而感动的泪水。
张如汐从国中就是排球队成员,身体经过各式各样的训练因而曲线分明,肌肉的力量也相较许多女生更为强大。她总是轻而易举就把我抱起放到桌上,在我还来不及挣扎之前就将我推倒。
「妳真可爱。」她说。
她吻我之前都会那麽说,但我不确定到底有几分真丶几分假。我的双唇被她轻轻撬开,舌头任她卷起又放下,口腔里充斥着属於她的气息,令我完全无暇思考其他问题。
然後我又哭了。
当她轻轻褪去我的制服衬衫,解开内衣的背扣,埋向我胸前小巧玲珑的柔软,我总是忍不住流泪。她若看到便会抬头,亲一亲我泛红的眼角,问:「怎麽这麽爱哭?」
因为所有的触碰皆为这段关系的结束倒数。她不在意,我却在乎。
犹记得某回她将我吻得微喘,止不住嘤咛轻哼,那时门外洽有脚步声响起,但我一点也不紧张。毕竟被师长或其他人现我们荒唐的行为,彼此的纠缠就会被迫中止,再也不需要由任一方做出切割。
待脚步声走远,她开始吸吮着我大腿内侧敏感又柔软的肌肤,上面很快布满了她所制造的红印与齿痕。
「刚才会害怕吗?」
我摇摇头。
在我决定接受没有爱情仅有欲望的交往,内心对於一切的恐惧早已荡然无存,有的只剩像是水泽适逢霪雨就不断漫漶的悲伤。
而她就是我的雨。
弄湿了我丶浸透了我丶淹没了我。
乾涸的我仍迫切渴望她给予的滋润。
我知道自己终将失去她,因此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想珍惜她所带来的每一次滂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