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几隔月某天下班,叶知秋问我要不要去居酒屋吃点东西,我告诉她我必须去安亲班带就读小学三年级的女儿回家,她表示可以开车载我去接女儿再看看要吃什麽。我猜想她也许是想吃居酒屋里的食物,但考量到小孩子不适合那样的环境,才改变了原先的计划。
「妳愿意买到我家吃吗?」我轻声询问在开车的她。
她扬起一抹不经意地笑,「妳在邀请我?」
「对。」那时我还未听出她所谓邀请的意涵。
当晚我们接完女儿又买了居酒屋的烤串跟生啤回到我租屋的地方。
「对不起,家里有点乱也有点狭窄。」看到家里说好听是简约,说难听是简陋的装潢,我忽然有些後悔请她到家里作客。
「不要紧。」
她站在玄关脱下黑色高跟鞋,看起来不甚在意我家的状况,也或许只是看起来。
晚饭期间女儿对叶知秋充满好奇,问了她许多乱七八糟问题让我感到很抱歉,像是「阿姨,妳结婚了吗?」丶「妳是马麻的朋友吗?」丶「妳为什麽会来我们家吃饭?」诸如此类。叶知秋耐心的回应了我的女儿,没有丝毫的嫌弃与不耐烦。
用完餐约莫是八点半左右,我要求女儿赶快去洗个澡,结果她却忽然撒起娇来吵着要和我一起洗。
「培培,别任性,马麻还有客人。」
培培是我女儿的昵称,她以前的名字是何培芳,我离婚之後改跟我姓,叫做邱培芳。
「品仪,妳陪她吧。」叶知秋摆手淡淡地笑,「酒等妳洗完再喝也可以。」
「对不起??」我总觉得对她很抱歉。
也许是叶知秋在浴室外等着,我洗起澡来实在漫不经心,不但把肥皂泡弄进眼睛里,还冲到了冷水差点尖叫出声,我失常的举止倒是把女儿逗笑了,她说今天的马麻好笨。
大概过了半小时,我跟女儿才洗好澡走出浴室,叶知秋依然坐在餐桌旁,但她面前的物品从刚才的餐盘换成了文件资料。
我一面推着培培走去拿吹风机,一面对叶知秋说:「我再帮培培吹完头,哄她去睡觉就可以了。」
「没关系,不急。」
她的脾气真的很好,至少对我很好,几乎是处处包容。
替女儿和自己吹完头哄她去被窝睡觉又折腾了将近三十分钟,我好不容易回到餐桌打开啤酒的易拉盖已经是过九点半的事情。
「妳酒量好吗?」她忽然问我。
「还好,小酌几杯通常不会醉。」
她若有所思,「这样啊??」
「妳呢?」
「不一定。」
我偏着头不太明白为何她的酒量会浮动,但也没有深究原因。
当叶知秋将第五杯冒着绵密泡沫的啤酒喝下肚,我察觉她的眼神不若平时清明而添了几分混浊。
「妳今天住下吧,不然等到酒醒能开车,大抵要半夜了。」
「培培睡了?」
她眯起双眸凝视我,我莫名觉得她的眼神里透着一丝危险。
我才刚出「嗯」一声回应,她倏地起身朝我走来,并将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还来不及弄清她欲做些什麽,就已被她压倒在地。
「知秋?」我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却遭她牢牢禁锢,她的力气比我想像中大得多了。
「品仪,妳闻起来好香??」
她讲完便不由分说地伸舌在我的颈侧舔吮,而我终於弄懂她眼神里的危险其实是情欲。
——可是她是女生??
蓦然,这个疑惑窜入了我的脑海。
然而我睡衣的钮扣早已在她称不上温柔的扯弄之下松开,由於原先准备过一会儿就去就寝我并没有穿内衣,前胸一整片肌肤直接暴露在空气中丶在她面前。
「知秋!」这一次我唤她的声音多了一分惊慌。
「讨厌吗?」
她这麽问我的时候,眼角似乎是湿润的,无论她在别人眼里多麽坚强,她此刻的疲惫丶脆弱与温柔,只有我知道。我其实说不上排斥,仅是单纯的不确定该做何反应,毕竟我从过去到现在交往的对象皆为男性,因此对於女性之间的耳鬓厮磨就像一张白纸。
「不讨厌??」我摇摇头据实以告。</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