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何季

第 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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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敢进去,她不敢去证实那个从小到大跟着自己身后的“姐姐,姐姐”叫着的小跟屁虫就这么没了,他那么听话,从来不让父母操心,比自己小三岁却处处让着自己,他应该快乐健康的活着,上大学,谈恋爱,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可现在,却成了一具没有温度,没有心跳的尸体,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看着痛苦的三个人,何启铭心中也有些酸涩,轻轻揉了揉季然的短发,温声说道:“如果不介意,我可以把肩膀借给你。”

    季然抬头看了何启铭一眼,然后又看了看他的肩膀,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她觉得好累好累,就像一个在沙漠中跋涉的人,因为有一个水源的目标而一直向前,从不放弃,可现在却突然被告知,那口井已经干枯了,你所有的付出就这么付诸东流。季然这一年半的目标就是想尽办法赚钱,然后给明凡治病,可是现在,目标没了,亲人走了,季然的心也空了。

    何启铭轻轻地拥着她,任鼻涕和泪水浸湿了自己的衬衫。

    看季然哭够了,何启铭劝了劝她,让她要坚强起来,现在季然的父母肯定更痛苦,而明凡的后事需要有人操办,现在季然是这个家的主力,家人都要依靠她。何启铭帮着季然处理了些事情,直到公司来了好几个电话,没有办法就叫来了马一凡帮季然,最后给季然留了自己的私用电话,叮嘱季然有事打电话。

    坐到自己的车里,何启铭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拨通了那娜的电话,语气有无奈有内疚:“那娜,我刚刚结婚了。”

    “恭喜!”电话那头的声音清晰柔美。

    “她的弟弟也是白血病,而且……因为没有适合的配型,又不想再拖累家里,刚刚自杀了。”每说一个字,心就忍不住往那个方向想。

    “你又乱想了。”那娜十分肯定地说。

    “你说,会不会因为我,那个人也会……”何启铭没敢说出“死”这个字,每当想起那个人,他就觉得自己是个残忍的刽子手。

    “启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何时生何时死亡都是注定了的,也许别人觉得你很自私,但你已经帮过他了,不是吗?给自己点时间,慢慢淡忘这件事,别再钻牛角尖了,好吗?我会担心的。”那娜很了解何启铭,知道这是他心中的一个结,只有时间能慢慢解开。

    初到何家

    一个月过去了,季家也渐渐适应了没有明凡的生活,逝去的人不能复活,而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这一个月中,马一凡给了季然不少帮助,何启铭也偶尔露个面。就在季然快忘了她和何启铭的协议婚姻的时候,何启铭打来了电话,叫季然搬去何家别墅住几天,参加几个聚会。

    季然想了好几个理由来骗爸妈,但在父母再三的追问下,还是说出了实情。气的他们一边骂季然荒唐,又一边心疼女儿的牺牲。季爸爸是坚决不同意季然去的,季然没办法只好答应父母暂时去住几日,然后想办法解除这个约定,最后还拉上了好友柯梓美和李悦丹陪自己去。季然是在征得了何启铭的同意后,才告诉了两个好友事情,并带她们去了何家别墅。

    三个人到了何家后,柯梓美在何启铭为季然准备的卧室里左摸摸右瞧瞧,并以超级拜金女的眼光做出了评价——这何启铭可不是一般的有钱!瞧瞧那梳妆台,纯手工雕花,和那张欧洲田园风格的大床一样都是小叶紫檀的;那吊灯是奥地利天然水晶做的,不知道会不会有辐射;还有那每个女儿梦想拥有的步入式衣帽间;意大利进口的双人冲浪按摩浴缸,洗起鸳鸯浴来应该不错……所以,在这个家住下去也挺好的。

    和柯梓美不同,李悦丹却比较现实地鼓励季然何启铭提出离婚,现在季明凡已经不再了,那钱一分没用,更没必要为了剩下的那五十万在这和他耗着。

    “不成不成”柯梓美马上打断了李悦丹,她另有一套想法:“凭咱们季然的魅力,定能让何总日久生情,就算不是爱情,那也有感情,到时候就不是剩下的五十万的问题了,五百万都有可能!”

    季然呵呵傻笑了两声,柯梓美真是闺蜜眼里出西施啊,她季然的魅力,她自己都没发现!看着自己带来的一家四口的全家福,明凡已经不在了,现在爸妈都处在伤心中,而自己却不能陪在他们身边,还记得从家里搬出来那天,爸爸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沙发上一支接一支地吸烟。妈妈则是抓着她的手不停地抹眼泪,虽说是假结婚,但怎么说都去民政局登记了,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得风风光光,有隆重的婚礼,疼爱她的老公,及亲朋好友的祝福呢?而季然却是用自己的婚姻换一百万,而这一百万却没能留住明凡的生命。

    季爸爸终于停止了吸烟,站了起来,深吸口气,对季然说道:那个何总的公司地址给我!季然知道爸爸是要去毁约,当然不能给他,毁约金可是一百万啊,而且爸爸哪里是何启铭的对手啊!

    “爸,你放心,这事我自己能解决,只是假结婚,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等到时候他不需要妻子的时候,我自然就能回来,而且还能再有五十万!”虽然知道这不是个好理由,但是只能勉强安慰道

    “不行,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能再让我的女儿牺牲了,都怪我没本事,挣不到钱,需要用自己的女儿去换钱!这次不论用什么方法,我一定不能让你去!”

    “爸,这不怪你,有些事是命运,我们无法选择,而且你是个好爸爸,明凡也不会希望你如此说自己的。爸妈,我办事,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欺负到的,我会尽量想办法结束的!”

    思绪回到现实,季然决定要去和何启铭摊牌,告诉他,她要终止合约,和他离婚。

    “丹丹,小美,我要向何总提出离婚!”季然向她们宣布

    “美啊,你说她是不是底气稍显不足啊!”李悦丹向柯梓美撇了撇嘴。

    柯梓美拍了拍李悦丹肩膀,同意地说道:“丹丹,咱俩头一次意见一致啊,不过换做是我,一百万的违约金,我也没那么大的底气啊!”

    “我说,身为姐妹,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给我加油打气,而不是嫌弃我没底气!”看着她俩若无其事地摊摊手,季然突然泄了气,没骨气地承认:“好吧,我是有点心虚,毕竟毁约的是我,但我那五十万一分没动啊,而且还和他登记了,其实是他赚了!”

    这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是保姆刘姨,很和善温柔的一个人。向梓美和悦丹点了点头,然后微笑着对季然说道:“季小姐,这是启铭吩咐给您准备的首饰,启铭还让您过去一趟,他在书房等你!”刘姨也是知道他们协议的人,而且她和何启铭的感情很好,一般都是直呼他的名字的。

    令季然纳闷的是,这房间是不是有监控啊,她刚说要离婚,何启铭就让她过去,其实明明是自己心虚,还想像人家有监控。对了,她还不知道书房在哪!叫住了离开的刘姨,问了问书房在哪,然后瞪了一眼两个没良心的女人,英勇就义般地去了。

    总裁我们离婚吧

    本来刘姨说要带她去,但她拒绝了,一是为了能让路上的时间长一点想想如何开口,二是想感受一下做为这个豪宅的女主人,去找自己的老公是一种什么感觉,好吧,她很俗,当然不能免俗地要做一下公主梦,但她也很现实,知道这个梦只能做一小下。

    这是何家老宅,比一般的别墅要大很多,总共三层,但何家人丁不兴旺,加上何启铭的爷爷奶奶和父母都在国外养老,所以这么大的房子除了刘姨夫妇和何启铭平时都没人,而且何启铭也不常在这住,只是偶尔在这举办些party什么的。

    何启铭的书房在第三层最西面的那件,而季然的卧室在二层最东面,所以季然要横穿整个二层然后上楼。季然刚走出来就后悔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房子里突然出现了好多人,像是钟点工,正在忙着布置什么,还好他们都没太注意她,不然她可糗大了——她还穿着自己的那件灰色的动物家居服,看起来像一只小熊,她十分后悔自己贪图舒服,就把家居服换上了,刚才还忘了换下了,她可是要去解除协议的,可穿着家居服去谈判,还真不正式,都快到了,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终于走到了三层的西面,见到了何启铭的书房,她十分怀疑何启铭是不是有“暴露癖”——整个书房都是玻璃的,可以说是全方位无死角!何启铭正在和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谈论着什么,什么人啊,明明自己没空,却还把我叫来,季然心中埋怨,但既然来了,就等他谈完吧,在书房旁边四处看看,发现两个工人正在绑气球,手法利落,弯一下手指就绑好一个,季然纳闷这气球做什么用,就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们交谈起来。

    何启铭通过玻璃看到了书房外的季然,但因为隔音好,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心中却是不悦,这女人,来了却不进来,还在那里和别人聊天,她以外他多么想找她来吗?哪里知道季然是因为他有客人而没有进来!其实他是有点生季然气的,昨天给季然打电话,季然几乎将他和他们的协议给忘了,虽然答应要了,却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语气。

    一个生气的人太闲了就容易做一些无聊的事情,何启铭现在就很闲,他就想看看季然到底什么时候进来,所以谈完了事情也没让他的下属离开。

    季然左等右等也没看他有谈完的意思,于是敲了敲那扇玻璃门,然后开了个小逢,露出小脑袋,看到了何启铭看她,说道:“那个,我来了,我在外面等着,你先忙!”启铭她是叫不出口,又不能在外人面前叫何总,只好称呼那个。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门,坐到了门外的沙发上,却没发现刚才开门的时候将手中的耳环掉到了地上,那耳环是刚刚刘姨送过去了,顺手拿了起来,结果一直拿到了这里。

    本来何启铭想叫她进来的,可一听她当着属下的面叫他“那个”,眉头皱了皱,这丫头也没点社交礼仪,像个小孩子一样申个脑袋,还穿着一身睡衣像什么样子,让她在外面多等会吧,人一但想捉弄别人就容易幼稚地像个小孩。其实季然平时也很注意礼仪形象的,可要她穿着身家居服大大方方地站在陌生人面前,她是真的做不到,但她却忘了,那门是玻璃的,根本挡不住她的衣服。

    这可苦了那个西服下属了,本来以为来这里和总裁汇报完就可以回家陪老婆了,哪知道总裁还不放人,在这和他大眼瞪小眼地瞪了半天!

    当太阳已经变成夕阳时,何启铭终于放人了。见季然还没进来,就向外看去,季然竟然窝在沙发上睡着了。何启铭打算去叫醒她,结构刚走出书房,就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挪开脚一看,竟然是他给季然准备的耳环!

    呵,这不识货的女人,竟然把他们何家传给媳妇的首饰扔在地下!本来想温柔地叫醒她,却换成了捏住季然的鼻子,突然不能呼吸的季然,像小猪似的哼哼了两声,然后猛然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气。听到了猪哼哼地何启铭满意地收了手,季然知道是他使的坏,刚想发作,问问他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可转念一想自己是来毁约的,便改变了态度,赶紧站了起来,笑呵呵地狗腿地讨好:“哎呀,何总您谈完事情了,还得让你把我叫醒,真是不好意思啊!”

    何启铭瞅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进了书房,季然也跟了进去。

    坐回到自己写字台后的位置,拿出对员工安排工作的语气,也不看季然,边捏着手指边安排:“明天有一个宴会,要把你介绍给大家,让大家知道我结婚了!所以一会你要表现得自然一点,需要注意的事情我和刘姨都说了,你去找她问问就好!”

    看着何启铭捏手指,再加上自己本来就心虚,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知道了自己要离婚,准备揍自己。季然本身是个胆小的人,而且对方还是男人,还在人家的地盘,越想越害怕,想要放弃自己的毁约计划,可是一想到爸妈,于是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何总,我,有事想和您商量”不敢看何启铭,季然看着自己的脚尖,不停滴搅着自己的手指,还咬着嘴唇,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

    “哦?说吧?”何启铭很是好奇她会有什么事情。

    “咳咳”季然清了清嗓子,紧接着一口气说道“您也知道那五十万我一分没动,而且剩下的五十万我也不要,我也和你结婚登记了,你的目的也达到了,所以我们离婚吧!”

    “好啊”

    “啊?”季然没想到他会就这么答应了

    “不用‘啊?’赔我一百万就好!”敢和我违约的人还没出生呢!

    “呵哈哈哈”季然皮笑肉不笑地哈哈了两声,接着有些请词夺理:“您看哈,钱我还您,别人也知道了您结婚了,那个女人也不会骚扰您了,我们秘密离婚,我也不会把咱们的协议说出去,您也不要我赔钱,这不好吗?“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会保守秘密?一个违约还不赔款的人的话,谁会信?“何启铭不急不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季然知道自己没理,这些天的郁闷更让她急躁,而且她是个女人,女人没理也能辩三分,如果还辩不成,那就豁出去了,威胁加恐吓总行了吧,虽然她也知道自己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为了父母能不再那么难过,总要试试!“何启铭,你要是不和我离婚,我现在就出去对所有人说咱们是假结婚,你为了逃脱那个谁谁谁的追求,花一百万雇我,然后还欺负我,还不给钱,你就是个骗子,欺负贫困民众的大坏蛋!”

    幽闭恐惧症还是哮喘

    何启铭看着语言幼稚,但却很是气愤的季然,没有说什么,只是绕过写字桌,走到季然身旁,凑到季然的脸旁,嘴角勾起一丝邪恶滴笑容,语气暧昧地向季然吐着气:“你说我欺负你?是那种欺负?男人对女人的欺负?“”他知道他必须要吓唬住这个女人,不然总和他闹什么离婚,让孟丹尼知道了,又得来缠着他了。

    季然往后退了一大步,躲开他的气息,有些结巴:“你,你,别,别靠这么近,!”

    “我只是不想莫名地被诬陷,既然你说我欺负你,那我就兑现了怎么样?”何启铭将手放在了季然的腰上,假装做出要吻她的动作。

    季然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何启铭推了个趔趄,然后向门口跑去,就在要打开门的前一秒,只听“咔哒”一声,门落锁了,季然回头看到何启铭依旧站在办公桌旁,手里不知何时拿着个遥控器样的东西,很欠扁地耸了耸肩。季然恼怒地踹了门一脚,靠!有钱人家的门都能遥控!

    何启铭又按了遥控器上的一个按钮,四周透明玻璃上的窗帘也开始缓缓合上了!季然心中警钟大作,在这么个封闭地空间,何启铭想做坏事可是易如反掌啊,而且这房间隔音还超好,估计叫救命也没有了。

    何启铭缓步走向后背紧贴着门的季然,看到她一副惊恐的表情就觉得好笑,十分怀疑她到底成年没有,真是太幼稚了,刚刚的言语单纯的像个白痴,还说他是大坏蛋,这个词估计只有四五岁的小孩会说吧,而且以他的身价,有多少女人想要爬上他的床,呆在他的身边啊,更别说是做他结婚登记的妻子了,如果这个女人有点心计,用点手段,到时候离婚就不单单是一百万了,是她真的不稀罕,还是欲擒故纵,估计来吸引他?不管怎样,逗逗她还是挺好玩的,就当打发时间了。

    终于走到了季然面前,一只手支撑在季然耳边,另一只手又搭在了季然的腰上,明显地感觉到了季然身体一僵,唇一点点靠近她的,其实他真的没有想要吻她,只是想看看她会如何反应。正在纳闷季然怎么不反抗,看了季然一眼,谁料她竟然脸色苍白,大口吸着气,手捂着胸口,眉头紧皱,看起来十分难受。

    何启铭向后退了一步,“喂,别装啊,我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何启铭警告季然,但也怕她是真的不舒服。

    季然也不理会他,借着他让开的空间,靠着门缓缓蹲下,依旧大口吸着气。

    何启铭看这情形,估计她是真的不舒服,也蹲了下来,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病?幽闭恐惧症?还是哮喘?有没有药?”

    季然什么也没说,就是一个劲地点头。

    “到底是幽闭恐惧症还是哮喘啊?送你去医院吧!”说着何启铭便要抱起季然,季然哪里肯让他抱,断断续续地说:“给,刘姨打电话,药在床头柜上!”

    何启铭马上去办公桌上,拿起电话,拨通了内线。却听季然喊道:“你先把们打开,在这样下去我会憋死的!”话音刚落,何启铭就用遥控器把门打开了。

    季然一看门开了,立即站起来,跑了出去,她哪里有什么病啊,还多亏了何启铭帮她想到了这两个病,一开始只是想要假装喘不过来气,随后何启铭还帮她想出幽闭恐惧症和哮喘,哈哈,先跑路吧,以后见面再说以后的!

    “喂,启铭,有什么事?”电话接通,响起了刘姨和煦地声音。

    何启铭向门口看了一眼,哪里还有季然,竟然被自己认为是简单到白痴的人骗了!深吸了一口气:“刘姨,看好季然,将明天要注意的事情告诉她,再顺便提醒她,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而且目前她住的庙还是我家!”说完,“啪”地一声放下了电话。

    再次尝试

    回到自己的房间,季然把刚才的经过给两个姐妹讲了一遍,两个人哈哈乐了半天,并对季然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幽闭恐惧症加哮喘,何启铭还不得气死啊。

    送走李悦丹和柯梓美后,刘姨把明天宴会需要注意的事情想季然叮嘱了一番,然后领着季然去餐厅吃饭。季然换上一身运动服,咳,她的目的是如果何启铭再次“行凶”,好方便逃跑。

    饭桌上就四个人,季然、何启铭、刘姨以及她丈夫江叔。刘姨一直给季然夹菜,怕她吃不好。何启铭瞪了季然一眼,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吃饭。季然咧了咧嘴,算是向他笑笑。江叔话不多,也很和蔼。

    何启铭吃完了饭,起身离开,季然立即放下筷子跟了上去。何启铭见她跟来,停下脚步,回头挑眉看了她一眼:“有事?这次是哮喘犯了?还是幽闭恐惧症?”

    “哈哈,呵呵,我骗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可你那个样子也不对啊。”季然嬉皮笑脸地道歉,却不忘指出何启铭的错误。

    何启铭转身,双手环胸,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哦?我哪个样子了?”

    “就是不应该,那个那什么,离我太近。”季然也不知道怎么说,刚刚何启铭好像真的没有把自己怎么样。

    何启铭后退一步,有些赌气地说道:“这么远?还是再远点?”

    “呃……好啦,好啦,是我说错了,但你刚才那个样子我真的有点害怕。”季然无奈地妥协了。

    “你怕我”何启铭有些诧异,自己长得没那么吓人,性格也不怪异,也没有暴力倾向,干嘛怕他啊。

    “我不是怕你,我只是胆子比较小而已。”季然觉得自己说话很有哲理。

    何启铭白了季然一眼,有些嘲讽地说道:“你胆子还小?胆子小的人敢和我解除合约?”

    “哎呀,我这不是也有原因的嘛,咱俩好好谈谈好不好?”季然有些讨好地看向何启铭。

    “去花园吧,就当饭后散步了。”说完大步向前走去。季然一溜小跑紧随其后。

    这个城市十月份的气温很是清爽,再加上是晚上的缘故,温度稍低,季然不由瑟缩了一下。何启铭见状随口问了一句:“你冷?那就进里面谈吧。”不要惊讶何启铭的体贴,他一向是个绅士的人,却不知为何刚刚面对季然总难以保持那份温润儒雅。

    “不用。”季然微笑着摇了摇头,深深地吸了口气,一脸的满足:“嗯……空气好新鲜啊,满院子的小草的芳香,住在这里还真是享受啊。”

    “喜欢的话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看着季然噤着鼻子享受着来自大自然的气息,何启铭有那么一瞬恍惚,随即脱口而出。

    “怎么可能?”季然当即否决了何启铭的话,但心中也为这话荡漾了一小下。

    两人并肩在花园里缓步前行,谁也没有说话。不一会,季然试探着问何启铭:“咱们再来谈谈协议怎么样?”

    “因为那比钱用不上了,所以你就想毁约?”

    “嗯……这是原因之一,我知道协议签了,就算不需要钱了,我也应该继续履行协议,可主要问题是我父母,他们总觉得这是对我的伤害。”季然心平气和地说出自己的原因,没有了第一次的慌张。

    “怎么样的伤害?”何启铭一直没理解他们所谓的伤害是什么意思。

    “这个吧,我也说不太明白,可能觉得有点像卖身”季然绞尽脑汁,最后说出了“卖身”这个词,然后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何启铭从头到脚扫了季然一便,啧啧发叹:“卖身?可是我也没打算买啊。”一脸的无辜。

    季然瞪了何启铭一眼,努了努嘴:“你就不能正经点?”

    “好了,那我就正经点,虽然我不认为我是个正人君子,但我也遵守协议,不会碰你的,所以你父母所谓的牺牲就是在法律上你结了一次婚,但这点你放心,我自认为还有些手法,能在咱们离婚后,将这一切从你的人生中抹去,并且你还有一百万可得,这一百万不仅可以还上所以欠款,还可以给让你父母的日子好过一点,如果你认为我说的有道理,你就好好想想吧。”何启铭将其中的厉害矛盾一一分析给季然听。

    季然觉得何启铭说的的确很对,而自己也不太想毁约,不仅是因为何启铭更是因为马一凡,怎么说这也是师兄牵的线,如果自己毁约还不赔款,会让师兄很难办的。

    拜见岳父母

    季然很懊恼,自己协议没毁成,反倒被何启铭给说服了。今天是星期天,晚上要在何家别墅举办个私人聚会,而上午何启铭要去拜访季然的父母,决定把昨天对季然说的话再对季然的父母说一遍,试图说服他们。

    何启铭将车停在了季然家的楼下,现在季然爸妈租住在这栋六层的旧楼里。何启铭的阿斯顿马丁立即引来了旁边几个年轻的人围观,在阳台窗户看到这一幕的季爸爸,冷哼了一声,回到了客厅。

    到季家后,季妈妈的态度还算热情,季爸爸却没给何启铭好脸色。季然忙打圆场,将何启铭手中的礼物接过来,递给妈妈:“妈,这是何总特意买的,都是些挺不错的补品,呵呵。”

    季爸爸看着女儿气不打一处来,看也不看何启铭一眼,问季然:“你把他带来干什么?”

    何启铭对季爸爸的冷漠视而不见,一脸儒雅的微笑,很自然的换鞋进门,向季爸爸伸出手:“叔叔您好,我叫何启铭,今天是想来和二位谈谈我和季然的那个协议。”

    听了何启铭的一番话后,尽管季爸季妈还是不大看好这种协议,但何启铭说的确实有理,只好同意让季然继续履行协议,但要尽快结束。

    从季然家出来,何启铭领着季然为今晚的宴会去买衣服。原本何启铭想要去自己经常光顾的那家高级定制的服装店,但是时间根本来不及,只好打电话问了问朋友哪家的晚礼服比较不错,然后驱车前往。

    到了店里,季然一连试穿了好几套,何启铭都不满愿意,不是嫌太过暴露了,就是嫌衣服的颜色衬托不出季然的肤色,要不就是样子不够考究。终于在试到第九套的时候,季然爆发了,提着裙子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何启铭面前,但碍于有人在场,声音稍稍压低了些:“何启铭,你有完没完了,就算是协议上说我在需要的时候要配合你,你也不能这样折腾我吧,都第九件了,你拿我当芭比娃娃啊,玩换装啊。”

    何启铭也不生气,拉着季然坐到自己身边,递给她一杯水:“喏,喝口水,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你可是我第一个陪逛街的女人啊,而且我还尽心尽力地帮你选衣服,你问问别的女人,如果老公肯给她们提建议,她们得多高兴啊。”

    季然接过水,毫无形象地一饮而进,说出了自己的决定:“但是我不高兴你的挑三拣四,你就从这几件里挑一件出来吧,我可不再试了。”由于气愤,季然的胸口一起一伏,吸引了何启铭的目光,何启铭咂咂嘴,有些惊讶:“哎哟,平时看不出来啊,你这身材挺不错的嘛。”

    季然顺着何启铭的眼光一看,立即用手挡住了胸口,斜睨他一眼,恨恨地骂道:“臭流氓,别想让我穿这件!”

    最终选定的衣服并不是这九件其中之一,而是一件旗袍,黑底秀着金凤的改良版旗袍,何启铭喜欢,是因为够高贵大气,却又不是纯美,季然选它,是因为除了腿部露的稍微多点外,其他的地方都挡得很严实,不必在乎某个臭流氓的目光。

    撞衫

    买好衣服后,何启铭又带季然去做了个简单但精致的发型,并化了个淡妆,让季然看起来不再是一副学生样。回到何家后,何启铭又一次地叮嘱季然一会儿要怎么做,其主旨就是大秀恩爱,尤其是当着孟丹妮的面。

    “那个孟丹妮那么厉害啊,把你逼得都假结婚了?”季然很好奇,孟丹妮到底是何方神圣。

    “哎,她确实很难缠,但她爸爸更难缠,在生意上也想尽各种办法,想让我妥协,好让何家和孟家成为亲家。”富人家也有富人家的苦恼啊。

    “你就这么和我结婚,你爸妈也不管?”季然问出了一直以来想问的问题,谁都知道他们这种家庭最讲究门当户对。

    “他们自己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呢,哪有功夫管我,而且应该也猜到我是假结婚。”何启铭很了解自己的父母。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一会儿,何启铭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让季然拿出昨天给她的那盒首饰,并贴心地帮季然扣好项链,由于季然没有耳洞,就只戴了项链和手镯。

    何启铭又审视了季然一番,右手摩挲着下巴,遗憾地说道:“真可惜你没耳洞,不然再戴上那对耳环,就完美了。”

    “我可以当你是在夸我吗?”季然眨了眨眼睛,歪头问道。

    “当然。”何启铭挑眉,并牵起季然的手,向门口走去。快走到门口了,季然突然停了下来,感觉到季然的手心都是汗,何启铭有些嘲讽地问:“你不会是紧张了吧?”这点阵势就紧张,也太丢脸了吧。

    “有那么一丁点。”季然一脸苦笑,还用手指比划了一下“一丁点”是多少。谁让自己是冒牌货,虽然结婚证是真的;谁让自己从没参加过什么宴会,而且还都是什么名流富豪的,能不紧张吗?季然咬了咬下唇,问道:“我要是给你丢脸了怎么办?”

    “我可是很疼老婆的,他们见咱俩那么‘恩爱’,就算你丢脸了,我也不会介意的是不是?”言外之意就是告诉季然只管秀恩爱,不必在乎其他。

    季然甜甜一笑,立即进入演戏状态,握紧了何启铭的手,略带撒娇地说:“老公,你真好~”

    何启铭也握紧了季然的手,另一只手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不错,不错,表现可嘉。”

    两人刚走没几步,何启铭的手机响了,是刚刚季然买旗袍那家店的经理打来的。原来刚刚孟丹妮也去了那家店,询问后买了一件和季然一模一样的旗袍,经理知道自己泄露了季然的购衣信息不太对,而且在宴会上撞衫也是高层名媛们的禁忌,于是打来电话通知何启铭。

    何启铭有些不悦,这孟丹妮分明是要来搅局的,可现在也没有合适的礼服可以换,只能有些歉意地提醒季然一会儿要有心理准备。

    季然沉吟了一会儿,抬眼看向何启铭:“你说,我要不要反击回去?”

    何启铭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先是一愣,然后嘴角弯了个优美的弧度,声音有些期待:“如需配合,我很乐意效劳。”他很好奇,季然能如何反击那个让他都闻风而逃的孟丹妮。

    其实来的人并不多,都是他们这个圈子的关系较近的年轻人,何启铭将季然介绍给大家后,宴会就算开始了,而季然的目标孟丹妮却还没有来,估计是在路上呢。

    见到马一凡后,季然上前热情地去和他打招呼,而何启铭也被别人叫走了。看到被旗袍衬出玲珑有致身材的季然,马一凡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再看季然的妆容和发型,心中啧啧称叹,他的小师妹打扮起来也可以这么妩媚动人,不由得又想起那天穿着自己衬衫的季然。

    “师兄,你不是被我惊艳到了吧?”季然看马一凡不说话,开玩笑说道。

    “啧,还真有一点。”马一凡也不隐瞒。

    季然以为他在说笑,哈哈一笑后,从长桌上拿起两块糕点,递给马一凡一块:“师兄,你不介意我边吃边和你聊天吧,这一下午光顾着买衣服做发型了,饿死我了。”

    马一凡结果糕点也吃了起来。转身从侍应的托盘上拿过两杯红酒,一杯给季然,并轻泯了一口自己杯里的,赞叹道:“启铭家里果然都是好酒啊。”私下里他都是称呼何启铭为启铭的,两人既是上下级更是朋友。

    季然刚想说话,却因为吃的太急,被糕点噎住了,赶紧将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又因喝得太急,呛到了,不住咳嗽,咳得小脸通红。马一凡见状,边用手帮她拍后背边要她别着急,咳一下就好了。

    和朋友聊完了的何启铭赶了过来,轻拥住季然,接着为她拍背,语气十分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