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与你约定终生,又怎么会嫁给别人呢?小寒你都快把我搞糊涂了”。
易寒无奈道:“宁雪与普通的女子不一样,她让我带着兵马在她大婚那一日去抢婚”。
李思决然道:“她确实不是普通的女子,因为她根本就是个疯子,这样让你去送死又有什么不一样,西王府兵强马壮,就是朝廷也只敢守着严阵以待,却不敢轻举妄动,除非你是皇帝,率领大东国的军队向西王宣战还差不多”,一语之后劝道:“小寒,无论如何这个险冒不得,大丈夫何患无妻,这样的女子不要也罢,更不值得为她丢掉性命”。
易寒知道李思将宁雪当做一个普通的女子看待,却丝毫没有往野心家方面去想,宁雪此举到底是想帮自己还是逼迫自己,他也很难看清楚,但是她就是想让易寒这么做,不知以前谁将宁雪列为乱世妖姬,她已经显示了这方面的潜质,一个女子掀起数十万人的生死搏斗,而她就像陈圆圆,有人来当李自成,有人来当吴三桂。
易寒还没有下定决心,若是单独为了宁雪一个女子,他绝对不会这么做,但事情却不是这么简单,大东国要强大统一,西王府这颗毒瘤一定要挖掉,而且宁雪当初说过她会偷走西王府的一半兵力,这是一个天赐良机,而假如自己没有行动,让宁雪一人孤军奋战,这无疑将自己置身于无情无义的境地,人家说富贵险中求,那成就大事是不是也一样要险中求,人生本来就不会处处顺顺利利,总有些艰难的坎要迈过去的,机会与凶险是同等的。
第八十三节 讨论
李思所担心的是易寒冲动,他自己本身就属于冲动,容易意气用事的类型,但他有这个资本,年轻人有这个毛病是严重的,会得到许多教训,甚至生命作为代价,他问道:“小寒,你到底是什么打算,给李叔一句话,让我有心理准备,不管李叔能不能帮到你,至少能给你提供一些建议”。
易寒还是继续沉吟,有些话不能轻易出口,一旦出口那就是已经做好不再更改的决定,他这种感觉就像在抽签,生死各有一半机会,而心中对结果的判断没有半点把握,他是否要去打一场看似机会却莫名其妙糊里糊涂的大仗呢。
易寒笑道:“李叔,我想喝点酒”。
李思一愣之后,释然笑道:“好好好,我们先喝酒再说”,吩咐部下送来珍藏的好酒,这酒在函谷关可是属于珍稀的物品。
两人各自倒了一杯,畅饮起来,易寒连喝三杯似喝开水一般,看的李思一阵肉疼,说道:“小寒啊,这酒可是好酒,要慢慢品尝才好”。
易寒“哦”的一声,刚才自己喝酒却是没有品味美酒的心态,反而有点借酒消愁的意味,这种心态好酒与劣酒是没有多大的区别的,问道:“李叔,你对西王府的兵马可有了解”。
李思沉吟片刻之后才道:“据我所知,西王府在一年之前越有十万兵马,自从雁门关大战之后,西王府方面暗地里招兵买马,直到最近动作有点大才惟旁人所获悉,西王府见如此,也干脆不偷偷摸摸的,大张旗鼓的招兵买马,按我的经验判断,镐京大概已经有十五万的兵马,还有大约五万左右的兵马分布在其他地方,如此一算,西王府应该有二十万的兵马。”
易寒大吃一惊,二十万的兵马啊!这可是比禁军人数还要多一倍,不计算镇北军,镇南军在内,西王府方面实力岂不是与朝廷差不多,就是一个西王府兵力都如此雄壮,加其他藩王,朝廷方面如何抵挡的住啊,严肃问道:“才短短一年的时间怎么就多了十万的兵马”。
李思淡道:“自从雁门关大捷之后,西王府方面出兵支援镇西军,获得忠义保国之美名,靠的这个名声,将关中地区贫穷的百姓招为麾下,由于西王府富裕,对士兵的待遇很好,许多人宁愿成为西王府的私军也不愿意成为朝廷的军队,招兵买马这件事情一直在秘密进行之中,也不知道是谁在主持着,征集十万人的兵马,这种繁琐的事务居然处理的条条有序,且在最近才走漏了风声,然而这个时候西王府方面已经坐拥有二十万的兵马,据我所知,这新征的十万人的兵马另外编制,不与原来的旧军混在一起,单独训练,好像统帅正是小王爷颜觅风,此事未经证实只是耳闻,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突然说道:“假如此事是真的,这颜觅风还真有些本事,能将这样一直庞大的队伍治理的条条有序,我带领这一万五千人都感觉有些吃力”。
易寒问道:“李叔可知道,这宁雪在西王府任什么职务?“
李思讶异道:“女子可以掺合军事吗?我也是今日才听过宁雪这个名字,在此之前从未耳闻”。
易寒心中暗忖,“假如宁雪当初说的话是真的,假如颜觅风真的是这新征十万士兵的统帅,假如宁雪真的掺合军事,那很有可能便是她在辅佐颜觅风,从颜觅风对宁雪的信任依赖,从宁雪对颜觅风的控制能力,这十万人的兵马很有可能暗暗被她所控制了,到底是怎么个控制法,是将颜觅风当做傀儡,控制颜觅风进而控制整支部队,还是暗中在军队里安排自己的人,明是颜觅风在控制这支军队,暗地里却是宁雪在处理军中的大小事务,易寒没有亲眼看见,此事只是猜测却无法证实,依易寒对宁雪的了解,宁雪很有可能用第二种手段,因为这样他根本就不需要靠着颜觅风就能控制这支军队,将颜觅风当做一个幌子比将当做一个傀儡要高明许多,颜觅风也许愿意当傀儡,但必须是宁雪成为他妻子的前提下,没有这个前提,宁雪也就无法继续将颜觅风当傀儡了,想到这里,易寒有了点头绪,心里有了点底,若这仗打起来,也不会再糊里糊涂了,怎么样才能与宁雪联系呢?至少彼此之间能通通口风,这件事情才可以真正落实。
“小寒,小寒”,李思叫唤了易寒几声,易寒才回过神来。
“李叔,假如我要向你借兵,你肯不肯借”,易寒认真问道。
李思大吃一惊,“小寒,你不会是认真的,这简直跟找死没有什么两样,西王府方面有二十万兵马,我这一万五千人能干个鸟事,就是坚守函谷关都有些吃力,更别说主动进攻西王府了。”
易寒又问道:“李叔,你说借不借”。
李思一口回绝:“不借!”一语之后又道:“不是我心疼这支兵马,也不是我不愿意陪你出生入死,而是根本不必为了一个女子白白断送你我的性命,还有这一万五千人的性命,李叔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跟去送死没有什么两样”。
易寒道:“这不单单为了一个女子,还有男人的承诺,更重要的是西王府这颗毒瘤非除不可”。
前两句话,李思可以完全忽略,但是最后一句话他却听的非常清楚,惊讶道:“我没有听错,你是想铲除西王府,你可知就是朝廷也没有这个能力,我这一万五千人过去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小寒,有这个雄心壮志是不错,可是凡事要量力而行”。
易寒暂时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他知道没有周密而稳妥的策略,李思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让人为难的事,他对情况一无所知,又谈何策略呢?问道:”李叔,小王爷大婚之日还有多少天”。
李思沉吟道:“还有五日。”说完看着易寒,见他不再重复这个问题,看来易寒打算忍痛割爱了。
易寒说道:“李叔,我想到镐京一趟,见她最后一面”。
李思轻轻摇头,“小寒,长痛不如短痛,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免得生出什么事端来,这事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从来没有这个女子”。
易寒笑道:“李叔,假如今日我不这么做,此女将来必成祸害,女子的报复心可是很可怕的”。
李思叹气道:“你想见就去见,不过我劝你无论如何都不要轻举妄动,那是西王的地盘,无法无天,他对你做出什么举动都不值得惊讶”。
易寒道:“此事,我需要请李叔帮忙?”
李思问道:“我能帮你什么忙?”
易寒道:“我希望能陪李叔出席西王府的婚宴”。
李思错愕道:“我身为函谷关驻军主帅,怎么可能深入虎穴,惟人把柄”,突然一愣,喃喃自语道:“或许我真的会去也不一定”。
易寒问道:“李叔何处此言,一个理智的人都知道镐京是去不得”。
李思叹息一声,这才将西王府方面赠送物资粮草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思当局者迷,因为他太需要这批物资了,他整个人都被利益所蒙蔽,以至于他忽略了许多危险,然而易寒不同,他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这批物资在他眼中只是物资而已,至于这批物资能给函谷关驻军带来什么样的帮助没有李思那般深刻感受,他一眼就看清,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西王府的举动以为此事变得更加清晰了,西王府已经打算跟朝廷动手了,而他第一个目标就是函谷关驻军,只要李思被作为人质留在镐京,这支函谷关驻军就基本废了,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取下函谷关,还顺带白白赠送几千兵马,用这些物资换的一场战略性的胜利,实在是太合算了,易寒当机立断道:”李叔,这镐京你是去不得,西王府想趁此机会将你留在镐京”。
李思恍然大悟,“这事我明明有想过,怎么会糊涂到给忘记了”。
易寒笑道:“这齐子明是个厉害人物,擅长利用人的心理,李叔会将此事给忘记了,是因为利益巨大,一叶蔽目”。
李思咬牙坚决道:“那这批物资我就不要了”。
易寒道:“要不要没有多大关系,最主要的是李叔你必须陪我去镐京一趟”。
李思讶异道:“小寒,你刚才不是我不能去吗?”
易寒笑道:“我是这么说,不过不是以那种方式去”。
“你说明白点”,李思催道。
易寒淡道:“李叔,先不着急,我们一件一件谈,首先李叔知道,我被朝廷派人遣送到西夏,本来我也不用李叔陪我到镐京,但是我知道,刘年一定会绕离关中地区,所以我没有机会到达镐京,更没有机会参加婚宴,我希望李叔暂时将刘年留在函谷关大营”。
“没有问题,这事我早就说过,不会让你被遣送到西夏”。
易寒摆手道:“这事不着急,第二,我希望李叔带我参加西王府的婚宴,我扮作李叔的部下,暂时并不想暴露身份引人注意,我想找机会见她一面,问清楚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为了防止李叔被西王府扣押,同时我们找个理由,将齐子明暂时留下”。
李思问道:“那这批物资我是要还是不要”。
易寒淡道:“我们带几个人到镐京去就好,不必劳师动众。”
“为何?西王府想扣押我根本不会考虑到这些”。
易寒笑道:“这是一种心理策略,齐子明在我们手中,就知道李叔已经有防备了,他们会犹豫,犹豫就会错失良机”。
今夜有事
第八十四节 镐京
这一切野利都彦与刘年都被瞒在鼓里,就连齐子明也会因此而遭殃。
易寒与李思决定好之后,走了大厅,远远就看见刘年带着几个侍卫远远的等候着,他的身边还有李考等人,所属的函谷关驻军的士兵,看来刘年也想进入大厅,不过却被李考拦了下来。
见易寒出现,刘年匆忙走了过去,这会李考也不在阻拦,只听刘年说道:“易大人,我送你回房早点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启程”,说着朝一旁的李思瞄了一眼,李思伸了个懒腰,打了盹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
易寒点了点头,“好吧,早点休息,明日一早还要启程”。
刘年露出喜悦的笑容,一觉之后就能离开这个麻烦的地方了。
吩咐士兵在易寒所在的房间把守,旅途劳顿,这会心头的大石落下了,他也感觉自己又疲又困,恨不得立即躺到床上好好睡上一觉,吩咐士兵明日一早叫自己起床,走进房间关上房门,就睡下了。
一夜过去了,易寒与李思天还没亮就出发往镐京而去。
睡梦中的刘年突然被嚷嚷声惊醒,只听士兵喊道:“不好了,刘大人,易大人把守在门口的士兵打晕了,逃跑了”。
刘念心头一惊,匆忙穿上衣服,随士兵往易寒所住的房间赶去,远远的就看见昨夜守卫的士兵被打的鼻青脸肿,在其他士兵的叫唤下醒了过来,神态还晕头转向的,大门敞开,刘年快步走进房内,房间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易寒的银子,一丝恐惧顿时冒上心头,易中天跑了,他们这伙人要人头落地了,带着一丝侥幸喊道:“快找找看,也许易大人出去逛逛而已”,他知道这只是自我安慰,若出去逛逛而已何必把士兵给打晕了,对于易中天,他一直从来就没有疏忽过,只是这一次,是在大营之中,大营夜晚一般的士兵守卫,城门也是关闭的,不准如何人通行,加上自己还安排了士兵看守,应该没有事啊,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心中祈祷道:“易大人,你可不要开玩笑,你这一落跑,可连累了我们几百人的性命,我一路上虽时刻限制你的自由,可对你是毕恭毕敬的啊,从不敢有半点越礼”。
刘年道:“快,带我去找李思将军,让他协助我们寻找易大人”,这事关性命,个个心急如焚。
通过函谷关的士兵,刘年最先见到了李考,迅速将事情的缘由讲了出来,并要求立刻见到李思将军。
李考却从容淡定道:“李思将军与易大人一大早就去看日出了。”
“什么!”刘年顿时大吃一惊,旋即怒道:“岂有此理,我们是有公务在身,那有什么闲暇时间去看日出,请李将军迅速带领我们去将易大人带回来”。
李考摇了摇头,“他们是骑马出去的,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看日出”。
刘年顿时发飙,“李将军可知道,你们这样是妨碍公务,易大人若出了什么差错,你们都得人头落地”,说着手指着李考,一脸冰冷。
李考干脆沉默,刘年大手一挥,备马,一队二队跟我出大营去寻找易大人,其他的留下来。
说着,两百多人匆匆往马厩方向走去。
一直默不作出的李考待这群人走到离马厩不远的地方,突然大喝道:“来人啊,将这些捣乱大营秩序的人全部拿下”,说着迅速从周围冒出千多人将刘年等人给围了起来。
刘年气的脸色发青,怒喝道:“李考,你敢,我奉的可是皇命。”
李考看到不看刘年一眼,大手一挥:“全部拿下”。
刘年与部下同仇敌忾,愤怒不已,奈何被无数的长矛围了起来,只能束手就擒,每个都被绳子缚了起来,个个都是不清不愿,推搡挣扎,刘年更是气的肺都要炸了,他根本没有想到这函谷关驻军竟敢对他如此,心头却万念俱灰,就算到时候皇上龙颜大怒,这些将领要被砍头,他们几百人也难逃一死。
野利都彦听到吵闹声,赶了过来,看见刘年等人都被擒缚起来,一脸疑惑,往人群中巡视一圈,没有发现易寒的踪影,问道:“易大人那里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年一肚子火,懒的回应,李考淡道:“老先生,你是乖乖的在大营里住些日子,还是想像刘大人一样让我用强”。
野利都彦错愕道:“什么意思?”转头向刘年道:“我们一早不是要离开吗?刘大人你到底犯了什么错误”。
刘年咆哮道:“我犯错误?我一清早醒来发现易大人不见了,这李考说易大人与李思将军去看日出,我想带人去将易大人带回来,这些大胆反贼竟敢违抗皇命,非但阻拦于我,还将我等擒拿。”说着朝李考瞪去,怒吼道:“李考,我跟你说,没有了易大人,这西夏也不用去了,到时候两国交战,你罪无可赦”。
李考听刘年说的这么严重,心中顿时动容,但想起李思将军的吩咐,不再理睬刘年说什么。
一旁的野利都彦却基本明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想起易寒昨日的举动,明白了他一早就有计划,突然恍然大悟,猛拍自己头脑,这李思乃是易天涯的旧部下,只要易寒亮出真实身份,他说什么李思还不支持,自己怎么糊涂到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一点,易寒无处容身,此去西夏是必须的,如今也只能等他将琐事办完,着急也没有用,反而安抚起刘年道:“刘大人,你放心易大人会回来的,我们就再多等些日子也无妨”。
刘年讶异道:“上品大人何出此言,你为何如此坚定易大人会回来呢?”
野利都彦笑了笑:“西夏之行,易大人是必须去的,有些事情你们永远不会懂得”。
刘年沉吟道:“我就听上品大人一次,再等几天”,现在的他非等不可。
李考听到这话,朗声道:“替刘大人和禁军兄弟松绑,好生照顾”。
刘年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软禁了,限制了自由。
再说齐子明隔日一早想要见李思,却获悉李思已经前往镐京出席小王爷婚宴,齐子明大吃一惊,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事实在是太蹊跷了,事情还没谈完,李思就主动前往镐京,莫非一切都是这易中天在搞鬼,打算立即返回西王府。
却被士兵请回了屋子,说李思将军有事与他谈,希望他在西关等些日子,此刻齐子明才知道被李思扣押为人质,却淡淡一笑,扣押他有什么用,他竟敢来当请客,就有被人扣留的打算,李思既然去了镐京就回不来了,到时候受于压力,函谷关驻军方面还得老老实实的放了自己,心中暗暗笑道:“李思,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逃过一劫吗?”
齐子明淡笑道:“那好吧,我就等李思将军回来”。
——
易寒与李思两人带领不足十人的队伍往西王府老巢镐京前进,两日之后,到达镐京。
镐京是一个繁华的都市,占地方圆几十里,人口密接约有三百多万,乃是整个关中地区的八分之一,可以想象与其他地方相比,这个地方要繁华鼎盛到何种程度,在西王未来之前,镐京只是一个古老的小城,近几十年的发展建设,让镐京与京城一般繁荣,周围地区的百姓纷纷集中往镐京迁移,在他们心中镐京是另外一个都城。
进入镐京,只有一个城门可以进入,在城门处设有一处守城,驻扎了着五万兵马,因为西王又成甯王,所以这支军队就叫甯军,在镐京城外的平原上,南北两地驻扎的是新征的两支军队,各五万人,乃是西王利用忠义之名新征的,一支取名南义军,一支取名北义军,这三支军队乃是
镐京的主要兵力,也是西王府的主要战斗力,剩下的几万兵马零零散散分布各地。
这一些信息是易寒靠近镐京地区才渐渐获悉,西王府方面似乎也不打算隐瞒南义军北义军两军,有些事情到达一定的规模之后就无法再隐瞒了,听到这个消息让易寒很是兴奋,若南义军与北义军真的被宁雪所掌控,这十万人倒戈,直取西王府,五万甯军想坚守城楼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这毕竟是臆想,一切要等见到宁雪才能证实,虽说宁雪聪明又在西王府有着特殊的身份,但西王身边能人无数,岂会那么容易,让一直如此重要性的军队被别人所掌控,这不是在自己家埋了一个隐患吗?想来这支十万人军队应该有多方面的相互牵制。
在靠近镐京城门的时候,便有一个西王府的家将赶来相迎,带领李思等人进入镐京,通过镐京城门,守门士兵见到众人自动放行,根本没有人来过来盘查。
进入镐京城,一条宽敞的石砌大道,可容数十骑并列行走,路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一派繁荣昌盛,易寒心里暗暗震撼,这镐京比起京城竟一点也不差,短短数十年,竟发展如此迅速,从此点可见西王的富裕与野心。
这西王府的家将颜智边带路边介绍,问道:“李将军,你看这镐京比起京城如何?”
李思淡道:“我从来没去过京城,不知道如何比”。
颜智得意洋洋道:“我去过京城,若论雄伟奢华,京城比不上镐京,你看看这宽敞的道路,你看看两旁的建筑,雄浑凝重,构造和谐统一”。
李思等人不应,颜智又道:“若论古朴底蕴,镐京自然是比不过京城,京城毕竟建都数百年之久,又兼是大东国的文化中心,底蕴深厚,但是我相信不久将来京城必定会被镐京超过,一个成为历史,一个活跃在现代的舞台之上,我能目睹一个城市的兴起实在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情”。
易寒心中暗道:“这颜智说的倒也有理,只不过他话语之中不知不觉将西王府当做国中之国来看待,自己也视为西王府之臣非大东国之臣,看来这些年西王府国中之国的印象已经深入人心,觉得一切合情合理,否则颜智绝不会将这些隐含大逆不道的话当做闲话来讲”。
颜智一直与李思聊着,去却将他身边的易寒给忽略了,此刻的易寒看起来确实个脸色发黄,平常的丝毫没有出采的地方,倒是随行的几名士兵英姿勃勃,将易寒忽略也在情理之中,任谁看到他都会将他当做一个小人物看待。
几人在一所豪华府邸停了下来,远远看去就能知道这不是一间普通的府邸,占地面积极其惊人,隐隐有点皇宫的气派,看来这里就是西王府了,易寒也去过贤王府,不得不说这贤王府比起甯王府真是小巫见大巫,几个贤王府都比不上甯王府。
门前一块好似营地操场的空地,是一片由一块又一块的石板铺制而成的小广场,围起高且宏伟的围墙,中间一扇气派的大门,一块巨大的牌匾,写着正是甯王府三个字。
门口热闹非常,时不时有人进进出出,脸上带着喜庆的表情,步伐却显得匆匆,算是龙蛇混杂,就似置身于街道闹市区之中,门口停着几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一些士兵整牵着这些马车往安顿的地方走去,看来这些马车是大东国各地贵人。
颜智说道:“李将军,我们下马吧,婚礼还有三天才到,宾客会在这三天之内陆续赶到,李将军来的早,属下前带领将军见过王爷,安顿好住处,再带将军到四处游玩。”
李思却没有下马的意思,反问道;“这大门宽敞的很,为什么要下马,我旅途劳累,不想走了”。
颜智一讶,这进入甯王府自然要下马步行才显示尊重,李思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想找茬,这可是西王府,却笑道:“李将军不必担心,属下会安排轿子”。
李思不悦道:“我是个粗人,骑马习惯了,坐不惯轿子”。
说着就要骑马进入甯王府,因这甯王府建筑布局与一般府邸不同,并没有台阶,倒像皇宫城门一般,骑马进去看上去倒不会感觉突兀。
颜智大吃一惊,忙道:“将军不可”,话刚说完,只见那些原本守卫原地的士兵,却亮出兵器挡住去路,严肃道:“请下马!”
李思冷喝:“你可知我是谁,胆敢拦住我的去路”。
那人不亢不卑道:“无论是谁,进入这甯王府必须步行”。
李思冷道:“那我要硬闯呢?”
那人冷冷从口中崩出一句话:“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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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节 见而不认
这样一句话顿时让气氛变得非常的僵硬,几乎没有任何缓和,易寒知道李思这种人性格特别倔强,他若屈服就会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若不服,你如何威胁他都没有效果。
李思脸色一冷,从来没有人对他是这种态度,就是西王爷见了他也得笑呵呵的,给三分面子,一个守门的小兵竟敢对自己如此无礼,当下他真的想立即砍下这个士兵的人头。
而在这守门士兵说出格杀勿论四个字的时候,这些士兵亮出兵器,严阵以待,只要李思敢闯,他们就敢动手,绝对不会客气。
一方拔出兵器,另外一方也不能示弱,未等李思开口,随行几人立即亮出兵器,他们都是打过恶仗的硬骨头,可不是随便就可以让人欺负,要让他们示弱屈服更是没那么容易,在强大的武力面前示弱在他们心中的想法是一种耻辱。
若说刚刚还能有一个人来说情,双方给退一步,那在双方亮出兵器之后,若想制止这场纷争,只有一方先退步,易寒刚才原本想劝一劝李思,只是这么一犹豫,却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这会他已经不能劝说李思了,这个是士兵的尊严,也是李思的尊严。
颜智顿时头疼,这李思可是西王府的贵客啊,若出了什么差错,他如何向王爷交代,另一方面传出有宾客在西王府被王府士兵所杀,其他的宾客会怎么想,他想让一步,可是进入王府要下马的规矩从来没有人违反过,这事是李思的霸道引起的,守卫秉守职责想让李思下马也没有什么错误,只是双方闹到兵器相对的地步,可就不是一句两句话就可以讲和的,这涉及到尊严层次面的高度,让步就相当于丧失比性命更为重要的尊严。
颜智忙对着守卫头领说道:“千万不要动手,李思将军乃是王爷的贵客,待我劝一劝他”。
那头领点头道;“颜大人,这个当然,只要李将军下马,我们立即让开,列队敬礼欢迎李将军”。
这话他已经说得很客气了,颜智心中暗赞这个头领识时务,转过去又对李思道:“李将军,你看怎么样,请下马,我立即给将军安排好轿子,其实要下马并不是对将军的不敬,乃是这是西王府的规矩”。
李思冷笑道:“这大门如此宽敞,为什么要下马,我听说进宫皇宫大门,无论官职大小都要下马,那想到这西王府也有这种规矩,难道我走错了地方,这里是皇宫不成。”眼光巡视了西王府一圈,又道:“乍一看去,还真的有点像皇宫的意思”。
他这些话冷言讽刺,西王爷将自己当做皇帝,但他只是一个藩王而已。
这一番话说出来,除李思一伙人以外,其余的人均心生不悦,颜智无奈,叹道:“李将军真的要骑马通过,请稍等片刻,待我立即去将此事禀报王爷,让王爷破例一次”,说着安排了士兵头领几句,进入王府。
身后突然传来李思的声音,“我可没有这么多闲工夫等”,说着朗声道:“给我闯进去。”
李思几人立即策马要闯,易寒显然与李思没有这方面的默契。慢了一顿,当他驱使马匹的时候,却位居众人之后。
那些守着大门的士兵措手不及,还真的被李思冲过了阻碍,这些士兵似乎早就有所准备,未等李思进入大门,“咿呀”一声大门关闭了,眼前马头就要撞到城门之,李思等人生生勒住缰绳,几匹马儿长嘶一声,生生停了下来,李思摸着胸膛,心中大叹“好险!”
这时一声马儿的响亮的嘶叫声传来,只见易寒所骑的马匹,两只前腿被士兵生生敲断,马匹顿时如一滩软泥倒下,带着前冲的惯性在地翻滚,再看易寒已经摔倒在地,强烈的冲撞力让他狠狠的在地翻滚了几下,心中大吃一惊,把易寒这个病员给忘记了,他的身体虚弱无比,今日早才发过病,那种痛不欲生的惨状,连李思这种见惯血肉模糊场面的人也不禁毛骨悚然,病魔已经将这个英姿勃勃的男子折磨的不成人形,他的体质连普通人都不如,更如何与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相比。
几个卫兵围了去,高举双手,几根长矛就要往易寒身刺去,李思见此情景,惊吼一声:“住手”,那几个士兵听到这声吼叫,手一顿,趁此瞬息,李思又道:“我下马就是”。
说着他第一个下马,其他士兵也纷纷下马,在李思想来,这世没有什么比易寒的性命更加珍贵的了。
几名士兵没有将易寒刺杀,暂时停了下来却没有移开对准易寒的兵器,而身体本来虚弱的易寒经此一摔,身的衣衫被磨破了好多处,身满是擦伤割伤,束在头的纶巾松落开了,一头长发散披开来。
衣衫褴褛,脸沾满了尘土,满脸胡渣,一头糟乱的头发盖住半边脸,要说多狼狈有狼狈,一个英雄落到如此地步,见此情景,李思心酸无比。
一声清澈动听的女子声音突然传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关闭大门?”袅袅余音,让人倍感舒适,心旷神怡。
所有人同时朝声音处望去,一辆华丽的马车,声音大概就是冲马车内传出来的,车帘掩,却无法窥的车内女子的容貌。
那领头士兵禀道:“军师,李将军等人要骑马闯入王府,被属下等人拦了下来,所以才将大门关闭”。
车内的女子没有回应,车帘慢慢的被揭开,首先映入众人眼中的是一双白皙如雪的纤纤素手,光滑如丝的手竟找不到一点瑕疵,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之有着天然的淡淡嫣红,可以看出那并不是胭脂水粉所染,在场之人并没有少去注视过女子身的部位,特别是美丽的女子,但是这样一双美丽的手,却让所有的男子都屏住呼吸,对这双手的一举一动是如此的敏感,就好像两军对恃,一个发动进攻的手势那般让人万众瞩目,所有人都感觉这双揭开车帘的手变得是如此缓慢,缓慢至能清楚捕捉到她的一举一动,弯曲撩起的每一个细节,这是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神愉悦的去认真注意的。
车帘只是揭开了一半,一双小脚优雅的踏了出来,白色的绣花布鞋轻轻的踩在马车木板之,却发出“答”的一声清脆的响声,这声音其实很轻,只不过因为周围太安静了,这声音才会显得如此清脆,落针可闻就是这个道理。
裙摆盖过膝盖,半截小腿首先露了出来,纤细的小腿光滑隐隐露出一段裤腿的颜色,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包裹在绣花鞋之内那巧夺天工的小脚,这一节颀长而匀称的小腿,优雅,妖娆,百般难描,让人心神震撼,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可配拥有如此动人的小腿,这种奇特的婉约让所有人的神经都被牵动了,他们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神是如何不堪,他们能了解到自己内心的渴望是多么强烈,将这双腿奉做圣物供奉起来,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归咎于对美自然而然的倾慕。
出现,抬起,后跟着地,平踩而下,显得利落优雅,但在所有人的眼前却感觉过了好久好久。
但她下了马车,盈盈立着,所有人这才恍然大悟,慢慢的将目光从小腿处往移动,一袭白色及腕的长裙,迷离繁花蕾丝的下摆绕一圈,纯净明丽,质地轻软的裙身裹着她纤柔的身躯,如水波般从身流淌,裙腰紧紧贴住腰身,将女子的柔弱,纤细毫无掩饰的展现出来,在往看,身披着一件大衣,将所有人像看到的地方隐藏起来。
当所有人将眼神游弋到她的脸颊时,这一刻恍若时间是静止的,对于这些士兵来说,他们是认识宁雪的,未来的王妃,但是他们并无法随便的就看见宁军师的容貌,无一例外,每一次都是让他们震撼而呆滞的,到底要看多少次才能对这天仙容貌免疫,谁也不清楚,或许永远也看不腻,永远也会让人惊叹她的美丽。
这个美的如仙一般的女子已经没有什么言语可以来形容了,你看到她的眉,会想去看她的眼眸,你看到她的眼眸会想去看她的鼻子,你看到她的鼻子会想去看她的嘴唇,你看到她的嘴唇会想去看到她的肌肤,这随便每一样在其他一个女子身都可以称为美人,一处美到极致就可以掩盖白丑,何况她样样完美无暇,这可真让人感觉造物主的神奇。
李思回过神来,问道:“你是何人?”话刚出口,他才发现自己喉咙有些干,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没办法自己也是一个男子,要是女子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宁雪脸挂着淡淡的笑意,看了李思一眼,又朝地那个伏身倒地的男子看了一眼,她并没有认出易寒来,在她心中易寒是个英姿雄伟风流潇洒的男儿,如何能与地这个衣着狼狈,蓬头垢面的男子联想到一起。
李思还在等待这女子的回答,他能允许她过一会儿才回答,一旁的颜智道:“宁雪小姐是西王府的军师,也是西王府未来的王妃”。
李思顿时一惊,睁大眼睛朝宁雪看去,这个女子就是宁雪,小寒口中说的爱人,难怪小寒会对他死心塌地,不顾冒着生命危险来见她,突然他感觉为了这样一个女子付出生命是值得的,心中暗暗叹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这张祸国殃民的脸蛋,该有多少男子为她而疯狂着魔,就连小寒这样心志坚定的人也不例外,他年过四十,只是见了一眼都被她撩拨的春心荡漾,确实的说是他自己撩拨自己。
宁雪看了地的男子一眼之后,抬头看着李思,微笑道:“谢将军远道而来,请将军进入王府,让西王府行热情待客之礼”。
说着朗声道:“打开大门,请将军入府”。
士兵遵命打开大门,宁雪走到李思旁边,作了个请的手势,她都步行,李思怎好骑马俯视,吩咐士兵将易寒背起,颜智随后,一干人等进入王府。
一场僵局顿时化之无形,也不应特意缓和,更无须讲起评理,一切似没有发生过。
宁雪是西王府的未来王妃,算是半个主人,亲自随同迎进,这番大礼,李思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让李思感觉怪异的是,一个待嫁女子怎可如此抛头露面,不过在西王府其他人眼中,却早已见惯不惯,不已为其,大家记住的是她宁军师的身份,而不是一个女子,既任军师之职,不抛头露面如何行事。
易寒受了伤害,李思不想大动干戈,很大程度是看在易寒的面子,因此也给这个美丽的女子几分面子,
宁雪也早就知道李思的身份,这号人物很早就在她留意之中,先前也特别向易寒提起过,让易寒留心,他日能惟己所用,大婚在即,易寒却渺无踪迹,她的计划还不够完美,取舍之间让她十分矛盾,要为他孤军奋战,生死有天吗?这是一个愚蠢的做法,对她一个聪明人来说,她是不会这么做的,但是因为一个男子,她却有此念头,如今要大婚的事情已经传开有好一些日子,连易寒的踪影都没看到,更别提他有所行动了,此刻她已经心灰意冷了,一个念头,他无情的将自己抛弃了,不顾自己的死活,或者说他害怕,不够勇敢,无法鼓起勇气勇敢的面对这一切。
宁雪爱他越深,此刻就恨他越深,他既然不打算拯救自己,自己为什么要为他而付出一切,将整个家族连累,只要她成为颜觅风的妻子,这西王府的一切终会是她的,到时候她呼风唤雨也没有人能够约束她,但是这样的话她就永远不可能跟易寒在一起了,这是她唯一的损失,这代价竟让她感觉自己无法承受,痛彻心扉。
宁雪挂着笑意的脸容突然黯然,眼眶隐隐有些红润,所有的人都不敢去正视她,并没有发觉。
倒是李思能感觉到她的异样,瞥了一眼,心中暗暗吃惊,她为何会如此悲伤,莫非真是因为小寒。
宁雪将李思等人领到会客大厅,说道:“李将军,我就送到这里,宁雪不便招待,这里先告辞了”。
李思点了点头,诚恳道:“谢过宁雪小姐”。
宁雪往一侧院落走去,颜智吩咐府内下人将李思随从带到客房安顿,亲自带领李思进入大厅,客人来了,下人立即前去禀告。
李思只等了一会,饮一口茶水,便看见西王爷满面春风走了进来,见了李思哈哈笑道:“李将军,小儿婚期即近,本王琐事缠身,未能远迎失礼失礼,李将军能来实在是给足了本王的面子”。
李思抱拳行礼:“见过王爷”。
西王爷忙走前亲热的将他双手扶住,喜道:“李思将军不必多礼,将军之英明,本王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英姿雄武,实在令人欣慰啊”。
说着让下人奉茶水,闲聊起来。
几句之后,西王问道:“此次子明亲自请缨说能请的动将军亲来,本王不信,没想到子明真的不负所望”,突然“咦”的一声,“怎么不见子明。”
李思笑道:“齐先生说要留在函谷关住一段时间,所以就没跟来了”。
西王闻言双眸一闪,如今大婚在即,齐子明不回来参加婚宴,怎么可以还逗留在外呢?立即明白被李思软禁为人质,看来这李思来是来了,却心存提防之心,李思会有提防这原本在他意料之中,难道真的是被那批物资所诱,冒险前来,心中冷笑:“既然来了,恐怕你就回不去了”,哈哈笑道:“子明这人就好游山玩水,他经常跟本王说,看万卷不如行万里路,看来的他博学多才都是走出来的”,又问道:“李将军,物资的事情,子明可有与你讲过”。
李思点头道:“有,李思谢过王爷厚爱”。
西王又问:“不知将军带了多少车马来运这些物资,至于物资我早就给将军安排好了”。
李思道:“这个不急,待小王爷完婚之后,我返回函谷关再派人来运,函谷关职责重大,我擅自离岗,如何还敢调动士兵离开,此事等我回去再从长计议。”
西王点了点头道:“李将军说的有理”。
李思面露愁色道:“王爷,李思有个不情之请”。
“将军但说无妨”。
李思道:“李思想让王爷将这批物资运送到函谷关,我那边实在是不能随便抽离士兵”,话中之意影射自己已经严阵以待,虽然人来了,可是函谷关方面的守卫工作一点也没有放松下来,王爷你若想动可要掂量掂量。
西王佯装思索片刻,沉吟道:“李将军,这个恐怕本王无能为力,西王府方面实在抽不出空余的人手来,这批物资还是得李将军亲自来运送回去”,送人又送粮。
两人心知肚明,也不必戳破这层纸,又闲聊起来,过了一会西王以有事为由离开,让颜智安排李思住下,这几日就他带李思四处游玩。
李思心系易寒伤势,也想回去看望,从刚才的闲聊中,他已经隐隐感觉西王打算将自己留在镐京,心中暗暗道:“小寒,你最好有主意,不然我们两人都得死在这里了”
宁雪回到屋子只是坐了一会,又起身换了一身男子便服离开王府,纵马朝城外方向走去,不知走了多少路程,绕过一条山谷,来到一处宽阔之地,眼前一条小溪,缓缓冲击着溪地石头,杂着淙淙响声,一片宽阔的绿草茫茫,恍若草原,只有不时飞过的鸟儿,远处的林木才能让你明白这不是草原,好一块清幽之地,由于这里特殊的地理位置,此刻冬季却呈现出一片草木苏荣的景象。
不远处一座气势磅礴,气势如虹的山庄建在半山腰,远远望去,就仙殿一般,依山畔水,像一条巨龙盘旋竖立,山庄前面有一条小河引入山庄之中,河水清澈见底,河中可见鱼儿成群或结对或独游,宁雪牵着马儿用手轻轻撩了一下河水,水波荡漾,鱼儿惊走,一股清凉从手中传来,顿时让她涤尽尘心,心旷神怡所有的烦恼顿时烟消云散。
宁雪走进了山庄,山庄之内假山高下错落,流水萦绕穿流其间,楼阁亭树交辉掩映,不少身轻纱裙装的美丽女子见了宁雪,都尊敬的喊了一声师姐。
宁雪问了一句,“师傅在那里?”
一女应道:“庄主在密室闭关”,这里除了她的四个徒弟,谁也不准称呼她为师傅,她也只认这四人为徒弟。
宁雪淡道:“那我就不打扰她了,你忙你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师傅在闭关,她相见的是宁霜,她倔强一直不肯向自己认输的亲生妹妹。
前些日子,她获悉,一直最听师傅话的宁霜突然打算叛离师门,依然规矩,她必须在邪山顶不吃不喝熬过七七四十九天来获得自由之身,邪山顶有寒邪之气,此为六淫之一,与风、寒、暑、湿、燥、火一般对人体有极大的伤害,宁霜是否能活着熬过这七七四十九天另说,就算活过来了,寒邪之气已经侵蚀她的身体,从此之后她会疾病缠身每日痛不欲生,且活不过三年,宁雪不知道宁霜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实在为她找不出一个理由来,在此之前她劝过宁霜几次,在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宁霜已经生命垂危,如今过了一个月,她知道宁霜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她不能让自己这个妹妹白白送死,这一次她要当着师傅的面将宁霜带走,就算与师傅反目成仇也在所不惜,这座山庄是西王爷所建,师傅就是打算与自己反目,也应该给西王爷一个人情,师傅的这种固执蛮横让宁雪不满,在她所有弟子之中也只有她敢生出这种念头。
她匆匆了邪山峰顶,一路把守的女子见了她都不敢阻拦,谁心里都知道宁雪是这里未来的主人。
唉,又有事情
第八十六节 姐妹情深
往邪山峰顶而上,有一条蜿蜒狭长的小路,铺上了一层并不算平坦的石块,这些石块大小不一,倒显的别致,石面之上长着一层青苔,山路两旁有些杂草蔓延出路的中间,不时可见小草从石缝中生长出来,也许这条路走的人很少,无人踏迹,大自然在上面留下自己的足迹。
山带着杂乱的峰群,横躺着进入宁雪的眼中,邪山常年多雨水,特殊的地理环境,常年累月的在这里集聚了浓郁的寒邪之气,越靠近山顶,越能感觉明显,普通人到了这里只是感觉难受而已,像宁雪这种修习武艺之人,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一股气体正在侵袭自己健康的身体。
今日出乎意料的没有下雨,两旁丰盛的草木,明亮的阳光,正装扮出一条又光明有翠绿的迂回小道,缠在大树上身上的藤子,绵延的坠到地面上来,用它柔嫩的叶尖爱抚着坚硬的市面,不知名的草木清香,随着微微的山风殷勤的抚慰这个女子,很多人容易被这种舒畅的环境所迷惑,这就似一个无底的深洞牵引你往死亡的道路前进。
从树疏处望去,遥锋拥着黛色,淡深蓝的天幕下,描绘出各样娟秀的姿影,山峦起伏,遥可见远远的一条蜿蜒绵长的江河,吞吐这水花,那怒吼声因离的较远,听不到一丁点的声音。
在往上走了一截路,显得荒凉了些,除了草木竟看不到一点活动的痕迹,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恍若死物一般。
宁雪登上了山顶,山头弥漫这丝丝缕缕灰绿色的烟雾,从石缝中冒出来,从湿润的地面上冒出来,就好像来到火山口,冒出的那种红黄的气体一般,东南西三面都是那种不知道深薄缥缈虚无的烟雾,周围都被这种灰绿色的烟雾所掩盖,宁雪朝西边走去,只是走了一小段路,周身就被这种灰绿色的烟雾所笼盖在中间,双眼所及不过丈许远,仿佛突然间走进了空旷无际的地方,渐渐的似乎大漠。
在这种地方,无法辨别方向,然而宁雪似乎知道怎么走,忽然前面一块晶莹夺目的青色东西,在这灰绿色的烟雾之中显得是那么的鲜艳耀眼,那是一块巨大的青色石头,宁雪感觉有一个,体内寒冷,周身血液有种凝滞郁结的难受,这就是寒石,凝聚有不知有多少岁月的寒邪之气,能侵入肌表,亦能直侵脏腑,最后腐蚀血脉,让人体机能衰退败坏,当一个人对疾病没有抵抗能力,那她就离死不远了。
青色寒石之上盘坐着一个白衣女子,她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苍白的可怕的肌肤上沾着一层青绿色的湿露,一头长发扎了起来,柔顺的头发却僵硬凝固着,似雕像一样无法荡起半点柳动,死了么?宁雪内心一悸,心头刺痛摇晃着让她脚步变得轻浮,不由自主的深呼吸一口,这一下却让她连连咳嗽了几下,宁雪掩着嘴快步的走到宁霜的身边,触摸宁霜的身体,一阵冰凉,再看她的肌肤,血液凝滞毫无血色。
自己来晚了吗?宁雪内心一阵悲痛,双眸顿时滴出眼泪来,她紧紧的将宁霜抱住,伤心道:“我们姐妹自幼不和,表面上我对你冷眼相对,其实内心我一直没有怪你,你一直很倔强也很坚强,看在眼里,我心里也是欢喜的很,你要我让你,我可以让一千次一万次,但我知道这种施舍你是绝对不会接受,宁霜,我的妹妹,你快点活过来,姐姐带你离开这里,谁也无法阻挡我”。
说到这里,她已是泪如雨下,伤心痛哭起来,俏立的身姿也不知不觉弯了下来,趴在宁霜身上,纤细的双手有气无力环抱着宁霜这个一动不动的人儿的腰部。
宁雪猛的停止哭泣,打算将宁霜抱离这里,她知道这么做无疑与师门对绝,但是这一切并无法阻止她,当她抬头的时候,突然看见一双暗淡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那双眼睛又弱又虚,似乎就要这样垂下去,可是她却睁开的。
宁雪顿时欣喜若狂,洁白纤细的双手捧着宁霜的脸容,在她苍白冰冷的脸蛋上亲吻了一下,宁霜眉头一皱,稍微露出不悦的神色,嘴唇嚅嚅动了动,过了好久,两片白的可怕的嘴唇终于张开,由于合并的太久,唇皮竟然撕裂开来,沙哑虚弱到极点的喊出一个:“滚”字。
这个“滚”字非常的小声,宁雪却听得非常清晰,说完这个字,宁霜又闭上眼睛,恢复如初的安宁。
宁雪欢喜道:“那一次你的话能约束的了我,你想死,我偏偏不然你死”,说着将一颗药丸塞在宁霜的嘴中,将水壶递到她的嘴边,强迫她饮用,做完这一切将她背了起来。
宁霜虚弱无比,根本无力反抗,她所能做的,只能用愤怒的眼神盯着宁雪的一头乌黑的长发。
就这样宁雪背着宁霜离开了邪山峰顶,下山而去,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宁霜恢复了一点体力,用冰冷的语调,虚弱的声音道:“你这疯婆子,我的死活与你何干,你这样做让我前功尽弃,我发誓我活着的话一定要杀了你!”这句话几乎用尽了她刚才恢复的所有体力,她一口气说完,生怕自己说到一半,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宁雪笑道:“我的妹妹,你恨我也好,要杀了我也好,反正我就是不让你死,你知道自己根本无法熬过去,你是倔强还是愚蠢的呢?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一定有你的理由,假若你死了,这一切就没有意义了,你想脱离师门的束缚,我可以帮你”。
过了一会,宁霜又憋了些体力道:“我不需要你帮忙,我要为自己所犯的过错负责,死活都是天意”。
宁雪笑道:“我帮你杀了那个老妖婆可好?”
宁霜顿时大怒:“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叛徒”。
宁雪嫣然笑道:“我命由我不由人,谁也无法掌控我的生死,偷偷告诉你,我早有杀她之心,她管的太多了”。
宁霜道:“我劝你不要乱来,免得自取灭亡”。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宁雪好奇的问道。
宁霜不答,不知道是没有力气,还是不想回答,她垂下眼睛,趴在宁雪后背养神聚气。
来到山下,把守路口的几女见了宁雪背着宁霜走下来,大吃一惊,几人拦了起来,一女为难说道:“宁雪师姐,你这样违反戒律,请师姐将宁霜师姐送回山顶去,不要让我们难做”。
宁雪看了众女一眼,“你们要拦着我吗?”
那女应道:“倘若师姐执意要这么做,我们谨遵师命,只好得罪了”。
宁雪淡道:“那好吧。”背着宁霜却往下继续走着,几女立即拔剑要将宁雪擒下,由于生怕伤害到宁雪,手上动作并不果断,宁雪躲过几招,夺了一女手中之剑,一式便刺伤一女持剑手臂,叮叮当当落剑声传了出来,几女个个身负轻伤,失了兵器。
宁雪一手仗剑,背着宁霜,每走一步,那些女子便后退一步。
突然一声撕裂空气的巨响传来,一支如流星般的箭朝宁雪射来,这箭犀利无比,有开山碎石之威,瞬息之间来到宁雪跟前,欲要将两女穿心,突然从一侧冒出一道黑影,挡在宁雪的跟前,正视着那支迎面而来的神箭,双手握住那比千年寒冰还要冷霄的刀,刀锋准确无误的与那气势凝聚神箭交锋,“当”的一声巨响,黑衣女子身子摇晃不止,那神箭化作两芒从两边划过,陷入山石之中。
宁雪喜道:“刀女”,她没有想到刀女会帮助自己。
刀女敛容冷道:“你们快走,她由我来对付”,目光遥视几十丈远蓝色身影。
那是一个少女,迎风而立,手中一把古色古香的长弓,未完全成熟的脸容充满少女的青稚,身材略微消瘦,并没有凹凸起伏的曲线,有着强烈的骨感,纤细的手腕突兀的扎起了厚厚的布条,她的容貌并不算美丽,最为引人瞩目的是一双锐利如同利剑的目光,没有丝毫感情的色彩。
宁雪朝那蓝衣女子看去,微笑道:“箭女已经这么大了,犹记得当初她只是一个小女孩”。
刀女沉声道:“你快走,她下手无情”。
宁雪问道:“你们共载十几年的感情,你要杀了她吗?”
刀女道:“道不同不并存,我不会留情”。
说着,又是一箭射来,刀女双目一睁,两颗眼珠犹如日月星辰,爆射出锐利的光芒,身子一跃朝神箭射来的方向奔去,娇喝一声:“等我近身,就是她的死期”,身影幻作一道黑影迎接上那道流荧,当流荧与黑影相触时,刀女舞动手中大刀,流荧瞬间被切成星星点点,细小如丝冷芒
在周围一闪,片息间消之无形,刀女一击挡住之后,又疾速朝箭女奔去。
箭女拔箭又是一箭,这一次却三箭连发,由于箭速比人的移动要快,瞬息便至,躲避已是不能,除了正面交锋将箭打落别无它法。
宁雪无暇顾及刀女的安险,背着宁霜迅速下山,走出山庄大门口,终于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只要师傅不来,什么人来拦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