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惊讶道:“皇叔什么意思,你是说”
贤王打断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皇帝黯然道:“唯今之计,只好依西夏狼主的条件,将易中天押送到西夏交由西夏狼主处置”。
贤王沉默不语,他内心也是无比的矛盾,他也无法给皇上做出决定,只听皇上道:“朕亏欠他许多,如今也应该做些补偿,还他麒麟之名”。
贤王惊道:“皇上,万万不可啊,他若恢复麒麟之名,皇上就无法将其押送到西夏,他在民间威望无人能及,此举必掀起,到时候不待西夏来攻打我们,这国内已经四起,民心涣散,不攻自破”。
皇帝无奈道:“那要朕怎么做,麒麟一定会恨朕狠心”。
贤王道:“自古君王无情,谋大计需当机立断无情无义,皇上为国家社稷,此举无可厚非,麒麟能理解你的”。
皇帝叹息道:“皇叔,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贤王退下,皇帝朗声道:“宋德张,召礼部尚书来见朕”。
皇帝做了决定之后,亲自前往天牢探访易寒,待看见易寒憔悴不堪,内心阵阵悲痛。
易寒表现的非常冷静,自古事无双全,这段日子他在牢内想了许多,有些事情他想尽力去做的完美,当人力有限,并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有些东西注定结果无法改变,他淡淡道:“皇上!”
皇帝压住内心悲伤,说道:“中天,西夏方面的文书已经过来了,他们有个条件只要将你押送到西夏交由他们处置,就可免两国兵祸,朕已经做了决定,明日即送你离开大东国,我们君臣一场,朕来看你最后一面,以后再难相见”。
易寒淡淡笑道:“皇上真的打算这么做,其实”,说到这里他却停了下来,其实就算不将他送到西夏,西夏也不会举兵来攻,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在皇帝看来无法抉择的难题,在他看来只是简单的问题,重要的是皇帝选择抛弃他,他没有勇气选择他一起并肩作战,无论是为国家黎民着想,还是害怕灭国,他终究做了决定。
皇帝陈恳道:“中天,朕一直将你当做朋友看待,朕也一直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你惹出如此大祸来,朕前些日子一直很痛恨你,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你还有什么心愿,朕会满足你”。
易寒淡淡一笑,“我的心愿,皇上满足不了”,举头望天笑道:“老天也无法帮我解决”。
皇帝叹息一声,“朕会向你保证,一定照顾好易家一门”。
易寒背过身去,一言不发,君臣之间就此恩断义绝。
皇帝还想再说话,欲言又止,又重重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珍妃没有想到如日中天的易中天就这样倒了下去,她原本以为可以利用慢性毒药控制易中天惟己所用,这毒药三天发作一次,没有她的解药,易中天生不如死,而且三个月之后就会毙命,假如易中天没有被关在天牢之中,她可以肯定易中天一定会来找自己的,没有人能承受这个非人的痛苦,她想看见易中天爬在她的跟前向她渴求解药,这样她就可以尽情羞辱折磨这个傲慢的男子,满足自己的控制,如今这一切都成为泡影,事到如今,就让别人烦恼去吧,此刻她也不敢冒险潜入天牢之中,就让这个男子自生自灭吧。
隔日,易寒与野利都彦被秘密押送出京,这是贤王的建议,他对着皇帝道:“皇上真的这么决定的话,一定要如此行事不可,假若此事大肆宣扬,事情一定不会顺利”。
漫说那些知道易寒真实身份的人会百般阻挠,就是他所属军队也会人心惶惶,再者说了,各大藩王说不定会派出杀手破坏两国重修友好,等一切事情板上钉钉,再公布不成。
第八十节 西行之路
梅妃一直处于深宫后院之中,两耳不闻窗外事,她的肚子越来越大接近临盆,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所以就一直呆在长信宫安心养胎,前些日子易寒还时而来看望她,好久一段时间没来了,有点思念易寒,皇上也好久没来了吧。
梅妃抚摸着自己鼓起的小腹,当一个女子要成为母亲的时候,就会多一份责任,内心也多一份宽慰。
画眉突然进屋喜道:“娘娘,皇上来看你了!”
梅妃素颜,也未打扮一番起身迎接。
皇帝走了进来,让她不必多礼,突然看见她小腹圆圆的,自己却多日未来看她,心中内疚,自己这段时间被珍妃迷得神魂颠倒,差点把梅妃给忘在脑海,若不是因为易中天这件事情,心情不好也不好找她倾诉。
两人做了下来,聊了些温馨的家常话,叙叙感情,看见梅妃快要临盆的肚子,皇帝有了一丝宽慰,这些天总算遇到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了。
梅妃问道:“皇上,哥哥最近可好,他有好些日子没来看我了”。
皇帝突然脸色一变,将头移到别处,不敢正视梅妃娇楚的眼光,沉吟不决,过了一会之后才道:“爱妃,朕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千万不要激动”。
梅妃内心一抖,颤道:“皇上,哥哥是不是出事了”。
皇帝叹息一声,这才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言毕,朝梅妃看去,只见她却一脸冷静,也不言语,不知道她内心在想些什么。
皇帝安慰道:“爱妃,你不必担心,依中天的才能,无论犯下什么大错,西夏那边都不舍得杀了他”。
梅妃却道:“皇上,我堂堂大东国为何不能与西夏一战呢?为何要向西夏屈服”。
皇帝顿时惊讶无比,梅妃是个善良的女子,一直讨厌战争,他惊讶梅妃为什么要说出支持战争的话来,难道不知道这样一来,又陷入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又有多少人会丧失亲人而痛不欲生。
梅妃又道:“皇上,哥哥曾说过有些事情是无可避免的,善良心存妇人之仁更是有纵恶之嫌,臣妾这段日子闲暇阅读了许多书籍才明白这个道理”。
皇帝却道:“爱妃,国家大事你不会懂得,只要你不怪朕无情无义就好了”。
梅妃道:“皇上,臣妾虽不懂的国家大事,但是臣妾可以肯定,皇上有一天一定会后悔的”。
皇帝顿时不悦,“朕既做了决定就不会后悔,朕为天下黎民着想有何可悔,倒是中天应该后悔自己无端端犯下这种不必要的大错来”,说完淡道:“你好生养身,朕有空就来看你”,说完起身离开。
梅妃呆呆坐着,一会之后画眉走了进来,喊道:“娘娘,皇上已经走了”。
梅妃回神,“画眉,哥哥有难,本宫却一点也帮不上他的忙”。
画眉不知原因,没有应话。
梅妃又道:“男子的事情,我们女子根本没资格插手,我只能祈求菩萨保佑哥哥平安无事,画眉从即日起,本宫要吃斋念佛,为哥哥祈福”。
再说易寒与野利都彦被秘密押送出京,除了贤王以外,众多重臣还被蒙在鼓里,大部分的臣子还打算劝皇上早点做出决定,席幕德等人却依然为了留住易寒而做着努力,也许这是生平他们做的第一件有违理智的行为来,但是就是心里有一个信念,一定要这么做。
镇西军方面众将心急如焚,庄庸凡这些日子亲自坐镇镇西军大营,约束众将行动,怕的就是他们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除了易寒,也就是庄庸凡能约束得了这些老部下,林毅岳等人屡次面见庄庸凡,希望庄老元帅有所行动,庄庸凡烦了,干脆不见,另一方面,生怕镇西军发生,上禀朝廷,打算出山再次接管镇西军主帅一职,本来许多臣子就是这么打算的,庄庸凡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镇西军的主帅。
上任那天,庄庸凡就下了一条军令,所有士兵将领全部不准离开大营,否则军法处置,众将倒不害怕军法处置,只是这老元帅却不能不敬。
一切看似风平浪静,却暗藏着许多不稳定的因素,受此事影响,殿前兵马司士兵将领精神面貌大不如从前,殿前兵马都副指挥使无法撩起这些士兵的热情,他们为的是报效国家,上战场杀敌,却不是向敌人屈服,乞求苟且偷生,主帅即将被遣送至西夏任人鱼肉,他们却无能为力,易寒灌输给他们的信念被动摇,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几日之后,皇帝突然公布易中天与野利都彦一并在几天之前已经离京,此番消息一出,有人喜有人忧,京城乱流如潮,在丁制、贤王、庄庸凡的控制之下,才渐渐回归平静,事已至此无力回天,许多带着矛盾心情的臣子也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西夏之事已了,眼下还有更大的威胁,那就是藩王的蠢蠢欲动。
这个一个消息突然传出,西王府的小王爷定在七日之后完婚,届时宴请天下宾客,这会不会是一个行动的信号呢?所有的人都绷紧了神经,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再说易寒这边,由数百人的大队押送,这些人都是从侍卫步军司挑选,负责这次遣送任务的乃是侍卫步军司都副指挥使刘年,可见朝廷方面对此事的看重。
以易寒的身份,自然不会受到什么侮辱,只不过行动却受到限制,由于珍妃所下的慢性毒药在此期间又发作一次,易寒发作时七孔流血的惨状,这些押送的士兵顿时毛骨悚然,他们真的以为这易大人就要这么的死去了,心中担心任务若无法圆满完成,当初皇上下了密旨,此事若出了差错,随行之人以死罪论处,若完成任务每人官升三级。
就在众多士兵措手无策的时候,随行御医立即出现想查看易寒的病情,那里知道却被处于疯狂状态的易寒生生的撕断了手臂,刘年立即命令士兵将易大人按住,易寒却像一头疯狂的野兽,生生的将几个士兵给挣脱开来。
就在众人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易寒渐渐平静下来,身体的所有力量在刚刚挣扎中耗尽,全身几乎没有任何力道,晕了过去。
御医连忙查看易寒病情,这易大人若出了什么差错,他们这些人都得死,再万众期待之下,御医查看了易寒的病情之后却摇了摇头,易大人的脉象有些奇怪,我却查不出是什么病,刘年愤怒的拽着御医的胸襟,怒道:“你这庸医,连什么病都看不出来,是怎么混到御医的,易大人若出了什么差错,我们都得死,你知道吗?”
这句话说得所有人背后都凉飕飕的,野利都彦一脸淡定的走过来说道:“易大人中了一种奇毒,我们西夏狼主乃是医道圣手,只要你们如期将易大人送到西夏,易大人无性命之忧”。
众人讶异,西夏狼主不是为了处置易大人吗?到了西夏论罪处罚,谁还会管他死活,刘年问道:“上品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野利都彦哈哈大笑:“不可说,不可说,若非要说,就是老夫的委屈受的值,那些西夏勇士死的值,贺兰这妮子一直鲁莽,不过她也总算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了”,说着自个狂笑起来。
众人讶异的看着这个老头,这些日子他丝毫不像受到侮辱,反问笑口常开,因为是护送野利都彦回到西夏,他的行动没有受到限制,这一点与易大人不一样,谁会傻的逃跑呢,他根本没有逃跑的必要。
野利都彦走到易寒的身边,低声道:“易大人,你的性子可是完全被狼主琢磨的一清二楚,这一次你可算栽在自己女人的手上,谁都知道你一定不肯回西夏,你以为我们真的会蠢到来大东国招亲吗?可这一次大东国皇帝还不得乖乖把你送到西夏,断了你的留恋,以后你就不会想回去了”。
易寒却根本听不见,可是野利都彦远远低估了易寒留恋之心。
易寒半日之后苏醒过来,好起来的时候跟着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然而他脸色苍白,容神憔悴,短短几日,脸上瘦了一圈,刘年虽然没有将易寒当做囚犯看待,易寒看起来却与囚犯没有什么两样,蓬头垢面,眼眶深陷。
野利都彦与易寒根本就不像闹过矛盾的人一般,两人相处的不错,时常一起聊天,畅聊之后,才知品性,两个博学多才的人聚在一起自然有永远说不完的话题,海空天空无所不谈,野利都彦很少佩服人,连沙如雪他都感觉没有什么地方值得自己佩服的,但是对于这个年轻人,他不得不佩服,也许易寒好他所好吧。
这日进入关中地区,易寒立于高海拨的位置遥望这丛山峻岭的八百里秦川,此等锦绣山河让人感慨无比。关中地区农业发达,人口密集,又有秦岭、黄河等山河屏障,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关中、关东两地地博物广,不似于江南地区人口密集,繁华鼎盛,多平原少山河。
从政治、经济、军事的地位上看,关中处于极其有利的位置,首先,它境内土地肥沃,物产丰富,附近有巴蜀地区农业和西北畜牧业的支持,经济发达。
其次,它四周为秦岭、北山山系及黄河所环绕,有四塞为固,北有萧关,西南有散关,东南有武关,东有函谷关等,形成一个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特殊有利地位。从地势上看,关中又位于天下上游,对关东用兵,顺黄河河运而下,有如高屋建领,势如破竹。
同时,在微观地貌上,关中也具备许多优越地理条件,如渭北径渭之交的地区,特别是丰镐之东、渭水南岸,更是一块地势开阔的小平原,东西长达百里,八水环绕。
易寒不禁怀疑,朝廷怎么会将一个如此天时地利的地方作为西王的封地,在此滋养之下,西王已经变得越发强大。
朝廷在关中地区布防有四支部队,然而只是驻扎在关中外围,临近关东,并没深入关中地区,当然西王绝对不容许有这样几支部队进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
野利都彦走到易寒身边说道:“其实你不用留恋,此去西夏又不是不能回来,也许有一天这一些都是属于你的”。
易寒虎目一睁,冷道:“野利都彦,你说什么!”
野利都彦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淡淡笑道:“易大人,你是知道的,我从你眼神中看到了争霸之心,你想做什么,狼主都会无条件支持你,我们西夏有数百万的儿郎愿意为狼主而死”。
易寒冷笑道:“带着异族侵略自己的同胞吗?野利都彦你把我想的太不堪了”。
野利都彦道:“易大人,你知道大东国处于强弓之末,再过不久这片美丽的河山就会掀起战火,血液会染红这片山河,到时候内乱纷争,外敌入侵,这一片土地就不再属于你们汉人的,你们汉人会成为你们口中番奴的奴隶,苟活残存,易大人乃是血气方刚的汉子,你是否能容忍,是否能容许外族蹂躏你的同胞,我相信易大人一定有光复河山的雄伟志向。”
易寒冷道:“野利都彦你是不是说的有点远了,大东国还是汉人的土地”。
野利都彦淡道:“易大人,我说的远不远你心里清楚,繁华背后已是危墙林立,一触即发瞬间倒塌,大东国皇帝犯了一个错误,有麒麟在也许能力挽狂澜,但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易寒自嘲笑道:“野利都彦你这么看的起我,我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野利都彦从地上捉起一把沙子,沙子从他手缝中流了出来,突然握紧拳头,沙子紧紧的拽在手中,说道:“易大人,我不是说你的逆天的能力,而是你的影响力还有你所做的努力,你就像我现在的这只手,只要你在就能凝聚起这些沙子,让这些沙子无法摧毁。
易寒淡道:“大东国还有一个孤龙,我只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此刻我真希望镇西军奉他为帅”。
野利都彦道:“一个孤龙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一个麒麟,一个镇外一个安内,他分身乏术,你还不要忘记了北敖有玄冥,安卑有幼虎,这随便一个人都够孤龙受的,更重要的是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有整个国家在无条件的支持着,这一点跟孤龙孤军奋战不同”。
易寒冷声责问道:“既然知道如此严重,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野利都彦陈恳道:“易大人,你难道还不知道狼主是在帮你吗?在大东国无论你势力如何强大官职多高,都脱不了臣子的身份,既为人臣就处处不能自主,而既然局势如此,又何必逆天行事呢?有一天当你以新的身份正当的理由回到大东国,那就再没人能够约束你了,就算那个将你抛弃的大东国皇帝也不能,一切以实力说话”,说完野利都彦握紧拳头,一脸坚定。
易寒敛容冷道:“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狼子野心也不足为信,我岂会被你们所利用”。
野利都彦笑道;“大人错了,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得相信一个深爱着你的女子,你的内心在受着折磨,她也一样,试问就算利用你占据了大东国的整片沃土又怎么样呢?她会不顾一切的帮助你,狼主是爱美男不爱江山”。
野利都彦的一句调侃话让僵硬的气氛变得缓和了许多,易寒莞尔一笑,“不管她做什么,我都不会怪她的,这本来就是我欠她的,一个女子追求属于自己的爱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都是无可厚非的”。
“过激的行为?”野利都彦一脸讶异重复易寒的话,突然却失声笑道:“大人,你还把狼主当做一个天真无暇的小女孩吗?她的聪慧连我们几个老头子都不是对手,西夏在大东国有无数的探子,狼主知道的情报比大人你知道的多,她对局势的掌握比你准确的多”。
易寒问道:“她为什么会这般无条件的帮助我,就是因为我是她的爱人吗?这样就可以置她的子民于战火之中吗?”
野利都彦道:“一开始我也不懂,直到狼主告诉我一句话,我才恍然大悟”。
易寒朝野利都彦看去,只听野利都彦淡淡说道:“为了她国家的黎民百姓,也为了大人你国家的黎民百姓,你所努力的也是她所努力的”。
易寒顿时激动,“她真的能理解我,她真的能明白我”。
野利都彦笑道:“为臣者不正是希望国泰民安吗?谁会用性命鲜血去换来那不属于自己的土地,只有膨胀的野心家都会这么做。”沉声道:“大人,只有国泰民安,丰衣足食才是真正的和平啊”。
易寒思维混乱无比,思考野利都彦的话。
只听野利都彦又道:“易大人,再过不久这八百里秦川,这关中地区就是你的了”。
易寒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说,让我领兵攻打西王,我率领外族入侵,就算有再充分的理由也会被视为叛徒。背负勾结外族的恶名,我又如何在大东国立足,又如何占据着关中地区,让所辖区域的百姓一心归顺,怕是四起,反我之义举层出不穷”。
野利都彦笑道:“大人可以借军的名义,到时候你是西夏的王夫,狼主的夫婿,祖国有难举兵相助有何不可,至于大人所担心的,西夏会助大人稳住阵脚,立即撤兵回国,相信没有人会说大人勾结外族侵略祖国吧,麒麟的旗号一举,可就是百万之师,根本不需要我们西夏从中插手”。
野利都彦与自己说的都是时机,这一切都是需要在国家内乱的基础上,虽然不愿意如此,可是乱世才能出英雄,他的敌人到底是谁,所有阻拦他前进脚步的人都是自己的敌人,是否有一天皇帝也是自己的敌人,镇西军也是自己的敌人,易寒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士兵收拾行帐,前面就是函谷关了,由李思将军看守,关中四大关口,萧关,散关,武关,函谷关,也只有函谷关驻守着朝廷的部队,看来刘年想经过函谷关绕远路避过关中地区,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个中缘由奇妙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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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节 一发
函谷关驻扎有朝廷的厢军,统帅乃是李思,李思四十出头五十不到,当年乃是易天涯手下的一名骁将,在镇北军中时,与北敖军队多次正面交锋,屡获战功,有丰富的战斗经验,朝廷也是看中这一点,将函谷关这样险要的地理位置交给他驻扎。
函谷关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乃是大东国雄关要塞之一。
峡谷两旁峭壁如函,经过一条长长的峡谷中,在较狭隘的地方立有一城关,城门紧闭,城楼守卫突见几百人的队伍出现,如临大敌,纷纷擂鼓发出警报,一会的功夫城墙之列满弓箭手,只见一人朗声喊道:“来者何人?速速报姓名来”。
这数百人的队部均作平民装扮,城楼守卫见其整齐有度,没有认出身份来,却也不敢小视。
刘年走到前头朗声回道:“禁军侍卫步军司都副指挥使奉皇命护送西夏使者回国,此乃通关公文,速速打开城门放我等过关”。
那人朗声道:“原地等候,待我辩别公文真伪再说”。
刘年举手领部队停下,这时城门打开,飞驰出来一匹快马,迅速的城门又关闭了,那名士兵来到刘年跟前接过公文,说道:“将军请稍等片刻”,说完又骑马返回城内。
一会之后,城门才打开,城楼之弓箭手撤下,那刚才喊话之人带领士兵出城门来迎接。
这人乃是函谷关驻军的副将,名叫李考,他自我介绍了一番之后领着李年等人进入城关。
一边走着一边热情的招呼着,这李考目光却常常在易寒身流连,因为易寒在这是数百人的队伍中实在显得太特殊了,脸容被尘土染的污秽不堪,粗。硬的胡渣,疲惫的眼神,憔悴的神态,看去是那么的沧桑,与一个中年人无异,李考暗暗注意到,这名男子似乎被限制了行动,这些士兵又不敢将他当做囚犯一般对待,言行举止还是很尊重的,心中暗暗猜测,这又是哪一个犯了错误的大人物,偏偏刘年介绍了西夏使者野利都彦,对这个年轻的男子却只字不提。
天色已黑,李考道:“诸位,天色已晚,不如就在大营暂宿一晚,明日一早再启程进灵宝城。
刘年正有此意,便应了下来。
李考安排队伍住下,为队伍准备晚膳,易寒却突然出声问道:“李将军,怎么不见李思将军”。
刘年脸色一冷,不悦的看了易寒一眼,却没有说些什么,李考疑惑的看了易寒一样,问道:“这位不知道如何称呼呢?”
易寒微微一笑不答,野利都彦却插嘴道:“殿前兵马都指挥使易中天”。
这李考显然不认识易中天,他远离京城,对京城事务不甚了解,心中讶异,难道这殿前兵马都指挥也是随行护送这西夏使者的,可是他竟任殿前兵马都指挥使,又如何能轻易擅离岗位,而且还是这样一副憔悴不堪的模样,完全不似禁军一司统帅的样子。
也不多想,应道:“西王府的齐子明齐先生来访,李思将军正在西面关口亲自接待,听说是小王爷大婚在即,邀请李思将军出席”。
易寒心里一震,差点忘记了宁雪的婚期,自己明明记得还有三个月啊,怎么突然间临时起了变化,自己一点心里准备也没有,想起宁雪当初对自己说的话,突然内心有一阵强烈的恐惧感,宁雪成了别人的妻子,也成了自己的敌人,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呢?为何这种事情发生的毫无征兆,或者说她跟自己只不过一段感情而已,根本没有打算嫁给自己,一时间,易寒脑子思维混乱不已。
野利都彦见易寒呆呆入神,脸色苍白严肃,低声问道;“易大人,有什么不妥吗?”
易寒回神,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心中却暗暗思索对策,难道自己要向李思道明真实身份,让他帮助自己,带领不到一万五千人的兵马去配合宁雪行动,先别说李思肯不肯这么做,敢不敢当这个掀起国内大乱的罪名,本身无端端的带领这一万五千兵马去攻打西王镐京老巢就是一场糊涂仗,自己与宁雪没有丝毫联系,跟分不清是是敌,没有目标打的是什么仗,而且宁雪婚事临时突然提前三个月,这更让他措手不及,不知道她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可以去送死,当却万万不能将一万五千人一起连累,心中苦恼无比,宁雪,你到底要干什么,难道非要用这种手段来证明我的真心吗?当初想来简单,不就是一个死吗?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竟是如此棘手,不知道从哪方面下手的好,就好像突然间需要一步跨过丛山俊岭这般艰难,假如自己不去做,结果会怎么样呢,他不敢想象,人生就是充满了许多未知因素,也许他会后悔,也是不鲁莽行事才是正确的。
眼下就是要最快见到李思,获得更多信息,再做出决定。
刘年用提防的眼光看着易中天,他可不想中间出了什么差错,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将易寒送到西夏才是最主要的,不过这易中天想做什么,自己都不会让他如愿。
一旁的李考似乎也察觉到这种微妙的气氛,这易大人就是一个不是囚犯的囚犯,这当中有什么蹊跷,他却无法得知。
刘年道:“易大人,我先安排人送你到房间里休息,晚膳一会派人送到你的房间里”。
易寒淡道:“刘年,你害怕我跑了吗?我告诉你,我要跑走你也拦不住我。”
刘年口风一软道:“易大人,请为大东国的大局着想”,有外人在此,他不想泄露太多。
易寒应道:“我就是为大局着想,否则,凭你也配限制我的自由”。
野利都彦乐呵呵的看着,也不多语,这易寒这段时间憋了一肚子气,又受奇毒折磨,换了别人已经是火爆脾气了,看他这段时间似乎心平气和,不知为何突然间情绪失控。
刘年冷声道:“易大人,你再如此就不要怪我对你不敬了”。
李考不想参合他们的争吵之中,说道:“几位请静候,我去安排一下”。
易寒却将其叫住,“李将军,我想麻烦你一件事情”。
李考热情道:“易大人但说无妨,下官能做到的一定帮忙”。
一旁的刘年虎视眈眈,易寒看了刘年一眼,淡淡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我久闻李思将军之大名,想送他一个字,不知道李将军你可愿意代劳”。
李考笑道:“什么字,大人说来,下官一定传到”。
易寒道:“借笔墨一用”。
一会士兵端来笔墨纸砚,易寒执笔沾了沾墨水,迟迟没有下笔,却招呼李考过来,笑道:“李将军借你掌心一用”,说完就在他的手心写了一个字。
刘年与野利都彦朝李考手心的字看去,却不识得这个字,正确一点说,世间就根本没有这个字,看起来更像个符号。
刘年心中暗忖:“这易中天搞什么鬼,不过他与李思又没有任何交情,况且李思是朝廷的部队,听从朝廷的号令,天子亲笔通关文在此,难道这李思还敢配合易寒做出什么事情来不成”,想到这里也就没有多做提防。
野利都彦却是横竖的看着李考手中的字,揣摩起来,久久却没有半点线索。
李考刚要离开,易寒又道:“李将军,请尽快让李思将军看见好吗?”
李考发现这易大人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作为将领,他能明白这种眼神代表的涵义是十万火急,或许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禀知李思将军,心中暗暗留心,也不敢疏忽,匆匆离开。
待李考离开,刘年原形毕露,冷声道:“易大人请,下官亲自送你回屋休息”。
易寒笑道:“刘年,你还是将我当做一个犯人对待。”
刘年冷声道:“大人虽不是犯人却与比犯人更重要,下官奉皇命令护送你到西夏,不敢怠慢,请大人多多配合,否则下官不想将大人当犯人看待也必须将大人当犯人看待”。
野利都彦心知易寒必定有事,淡道:“我陪易大人在房里聊会天”。
易寒笑道:“好的,品大人,我们在一起喝个小酒”。
两人在刘年的严密监视下进入了房间,刘年让士兵关房门,也顾不得休息,亲自站在门口把守。
易寒朝门口看去,笑道:“委屈了刘大人了”。
野利都彦应道:“脑袋随时都可能落地,委屈一点也是值得”,一语之后低声道:“易大人,我们可是说好的,你可不要半途搞什么把戏,如今除了西夏,你别无去处”。
易寒笑道:“品大人,真的是这样的吗?普天之大,难道就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野利都彦突然一脸严肃道:“易大人,你该不会又改变了想法,野利都彦与你倾心相交,无所隐瞒,大人若有什么为难之处不如说来,也许我能帮的忙”。
易寒点了点桌子,“品大人,这里是大东国可不是西夏,你品大人的身份在这里连个小兵的权利都没有,大人又如何能帮什么忙,陪我喝点小酒静待佳音”。
野利都彦讶异,正要说话,易寒却高声嚷嚷道:“快酒菜,本大人肚子饿了”。
过了一会,有人送来酒菜。
易寒与野利都彦边喝边聊了起来,野利都彦屡屡想从易寒口中探出些信息来,易寒却将岔开话题,堵住野利都彦的后话,这个雄辩之人,所有的先机都被易寒给御前估计到了,突然感慨道:“预人先机,现在我知道苍狼为什么会败在大人手中,光是这份心智就少有人能齐肩”。
易寒将手指竖在嘴边“嘘”的一声,“品大人,你可要小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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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亲自设宴款待齐子明,齐子明乃西王府首席军师幕僚,才高八斗擅长谋略,小王爷大婚,派齐子明亲自来邀请出席,可算是给足了他李思面子,然而他镇守函谷关所防范的正是西王,岂可只身深入虎穴,若西王突然翻脸,将他擒下作为人质,这支函谷关的守军可就算废了,心中打定主意,无论齐子明说什么,他李思婉言拒绝也好,坚决拒绝也好,就是不会去。
齐子明也算老道,说明来意之后,起身亲自奉请帖,此举先声压人,李思不收是无礼,收也是不能。
李思笑道:“齐先生快坐下,这事一会再谈,素闻先生才名,李思瞻仰已久,我们先喝个痛快,攀些交情,等酒畅之后,再定此事”。
李思也不是个愚钝的主,立即岔开话题,免去为难。
齐子明一听,已经知道李思有拒绝之意,这事本来就在他意料之中,王爷要进军中原,这关中四军就是个障碍,不费一兵一卒取下最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配合其他几王直取京师,朝廷防范未然,挟天子令诸侯,可一举成就大业,谁都想成就帝业,到时候就各凭本事了,再无帝名却是共同想法。
齐子明收回请帖,呵呵一笑,“好,我就陪李将军喝个痛快”。
两人畅饮畅聊,齐子明突然将话题引到关中驻军,“李将军,函谷关驻军是否物质短缺,粮食告急,此刻冬寒,许多士兵饥寒交困,病倒的饿倒的不再少数啊”。
李思心中一惊,他严令部下不准将此事泄露,却不知道齐子明从何得知,问道:“齐先生为何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莫非”
齐子明忙举手打断道:“将军不必胡乱猜想,子明绝没有刺探贵军军情的念头,只因子明也颇懂医术,来时看见大多士兵脸黄肌瘦,加衣衫陈旧单薄,所以才有此一问”
李思笑道:“齐先生多虑了,此地多风沙,又兼太阳毒辣,所有士兵的脸色才会显得苍黄,至于衣衫陈旧单薄也是怕衣物臃肿,操练之时影响了灵活性。”
齐子明点了点头,说道:“前段时间我也去过镇北军大营,那里的风沙比此地还要厉害,士兵却是棉衣加身,冰天雪地之下,士兵英姿勃勃神采奕奕,看来这镇西军果然如传闻中一般乃是虎狼之师,素子明无礼,与之相比,李将军的军队精神面貌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李思顿时不悦,“齐先生,你可不要忘记了我这支部队的前身,才是正牌的镇北军,别看平均年纪偏大,可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真正打起仗来,现在的镇北军可还真不是对手,镇北军镇守边疆,朝廷物质调度优前满足,装备精良岂是我们地方厢军可比”。”
齐子明笑道:“将军,你说漏嘴了”。
李思哈哈一下,掩去尴尬,却道:“比不得比不得”。
齐子明道:“枢密院方面实在可恶,厚此薄彼,难道函谷关驻军就不是朝廷的军队,就不应该拥有一样的待遇吗?”
李思举手道:“齐先生此言差异,镇北军职责重大,粮草物质岂能出半点差错,朝廷方面也有难处,这些年我们照样还不是这样熬过来”。
齐子明点了点头道:“李将军深明大义却是令人敬佩。”一语之后又道:“李将军驻守关中多年,维护地方秩序,对于未能接济函谷关驻军,西王爷深感内疚,现积存一部分的棉衣棉被,为了感谢李将军这么多年的劳苦,王爷特让子明转送给将军”。
李思摆手道:“无功不受禄,李思在这里谢过王爷心意就是,至于棉衣棉被,李思不敢手下”。
齐子明笑道:“李将军此言差矣,子明刚刚李将军说过驻守关中多年,维护地方秩序,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能说无功不受禄,至于将军所担心的,子明心里也清楚,王爷绝不会要求将军做任何事情”,似李思这种忠耿之人,收下了东西就是欠对方人情,这远远比要求他做什么要有用的多。
李思沉吟良久,犹豫不决,这些年士兵过的很辛苦,却无怨无悔的跟着自己,他内心也愧疚的很,如今有一个机会能让他们温暖,免受饥寒,他确实很难拒绝,再者说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西王爷在关中地区这么多年富的流油,自己拿一点补偿镇守关中的士兵也是应该的,可是收下了东西,以后敌对可就不好做人了。
齐子明知道李思犹豫不决,这个时候更应下一剂猛药,起身走到李思的跟前,将一份物质名单放在木案之。
李思在看见那份物质名单的瞬间,双目顿时大睁,盯着那份物质名单,一眨也不眨,眼神绽放出兴奋的光芒,这些士兵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他们当兵求的是一个温饱,后来才有报国之心,连温饱都不能解决,还谈什么报国呢?粮食,大量的粮食,李思盯着面的粮食,顿时动容。
“好,李思谢王爷厚爱,接过他这份礼物了”。
齐子明淡淡笑道:“王爷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将军能出席小王爷的婚礼,能请到将军这样的大人物,王爷脸面也有光彩”。
思突然沉吟。
齐子明又道:“这批物资数量巨大,需要几千人运送,路若除了什么差错,大人也不放心不是,何不顺路一并带回大营呢?”
李思一开始不知不知道其实的危险性,可是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之下,人的思维往往会将那危险性无限缩小。
就在这时,李考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与齐子明打了个招呼,向李思禀道:“禁军侍卫步军司都副指挥使刘年拿着通关文护送西夏使者回西夏,路经南关,属下已经安排他们在南营住下”。
李思不耐烦道:“你招待他们就是,这些京官我不爱待见,他们若想见我,你就说我公事繁忙抽不开身,就这样”。
李考点了点头,又道:“将军,殿前兵马都指挥使易中天易大人有一个字要送给将军你”。
齐子明听到易中天三个字,心中顿时一惊,易中天这个人物在西王府的情报之中一早就列入暗杀名单之中,从探子的情报中,已经将此人列为将来威胁巨大的人物,从他掌管殿前兵马司的一系列作为,在西王府情报中有着厚厚的一沓纸,再到朝廷重建镇西军,西王府军事幕僚方面进行讨论,可以证实的是,这是为了防范各大藩王做的准备,可是镇西军又重现往日辉煌岂是那么容易,庄庸凡也许老当益壮还能再顶个几年,可是像贤王这种聪明人,不会不知道,镇西军需要有更好的规划,找一个似孤龙一般厉害的能为来接替镇西军才是正理,满朝文武数来数去就只有这个易中天最为合适,王爷突然将小王爷的婚事提前三个月也正是因为这易中天犯下大错被遣送到西夏,趁朝廷方面人心惶惶,立足未稳迅速出击,王爷可不想让朝廷再培养出来一个易中天来,为自己增加难度。
雁门关方面暂时要稳定,这是西王府的大后方,他可不想西夏兵马来侵,自己首当其害,所以西王府方面更是不希望易中天出什么差错,这个列入暗杀名单的易中天反而成了保护的对象,齐子明还真想见见这个易中天,若能惟王爷所用如虎添翼,可是此人却成了禁品,碰不得。
“什么字?”李思懒懒问道。
待李考举起手中的字,齐子明一脸讶异的看着这个不认识的字,李思却猛的站了起来,沉声道;“人在哪里,速速带我去见”,前后态度翻天覆地。
齐子明问道:“将军做好决定了吗?”
李思将物资名单交还给齐子明,“齐先生你先在此留宿一晚,此事我们明日再谈。”说完起身,与李考匆匆离开。
齐子明大吃一惊,“有什么事情能比这件事情还要重要”,他的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易中天莫名的在他心头留下了危险的信号。
第八十二节 富贵险中求
这是一个符号,放在掌心竖起五根手指就成了当年镇北军将领之间的秘密联络暗号,李考手中的符号,立即让李思想到了以前一起同甘共苦老战,算起来当年所属镇北军的将领,在与北敖一战之中死伤无数,所剩下的知道这个暗号之人寥寥无几,他想来想起最有可能的就是易老元帅亲临,心中激动啊,自己可是十来年没有见到易老元帅了,可是猛的又被浇了一盆冷水,李考刚才所说的人是一个叫易中天的家伙,任殿前兵马都指挥使,他可不认识此人,此人也姓易,看来与易老元帅有些关系,也许易老元帅有事找我,又不便亲自出面,所有才派人前来,不管如何自己都应该尽力而为。
寒风拂面,李思与李考纵马奔驰,十里的路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南关,下了马,匆匆往大营内走去,突然才发现李考在自己身后,嚷道:“李考快点,前面带路”。
李考“哦”的一声,走在了李思的前面,朝易中天住宿的房间走去。
刘年守在门口,远远的就看见前方走来两人,当先一步乃是李考,身后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龙行虎步,隐隐有一军之将的气魄,心中暗忖道:“看来此人正是函谷关驻军统帅李思。”
果不其然,只听李考指着身后那人介绍道:“刘大人,这位就是李思将军。”
刘年非常客气的行礼,他只是一个副指挥使,这李思却是一地霸王,身份差距不言而喻,李思点头,淡淡道:“我想邀请易大人到大厅一叙”。
刘年心中一惊,什么事情劳李思亲自来邀请,生怕出了什么差错,却道:“易大人旅途劳顿,怕是不太方便”。
李思心知肚明,那个暗号明明就是相见的意思,这刘年却说不方便,“刘大人,你一个小小的都指挥使也敢在本将军面前狐假虎威”。
刘年被他讽刺,顿时不悦,拱手道:“李将军,刘年官职虽微,可是也是奉了皇的旨意,通关文中有说明,地方官员全力配合,不得阻拦刁难,若出了什么差错,皇怪罪下来李将军你也担当不起”。
“我说你狐假虎威一点也没错”,说着李思将刘年往一边推去。
刘年身边的几个侍卫就要拔刀,李思听到声音,突然转身看着那几个侍卫,傲慢道:“怎么,要在我的地方对本将军动手,可以试一试”。
刘年领士兵收回兵器,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况且这李思可不是蛇,是活生生的龙,乃是大东国有名的良将,诚恳道:“请将军体谅下官的难处。”
李思哈哈大笑,“刘大人若是能将我打的服气,本将军就体谅你,否则滚一边去,否则老子连你们禁军的面子也不给”,说着却跨步先前,一把推开房间。
易寒与野利都彦喝的不亦乐乎,突然听见有人无礼闯入,同时望去,心中猜测此人恐怕就是函谷关驻军统领李思。
李思先向野利都彦望去,因为野利都彦是个老头嘛?易老元帅也是个老头,这是人心理的第一反应,待看人野利都彦的容貌之后,眼神闪过一丝失望,紧接着又朝易寒看去,却一脸狐疑,入眼是一个满脸胡渣颓废的男子,神色憔悴没有半点英姿勃勃之气,莫非这个人就是殿前兵马都指挥使,怎么是个这样德行的人物,与他想象中的天差地别,嚷声道:“谁是易中天?”
易寒两个人看着这个严肃的中年人突然间变得粗鲁无比,两人哈哈大笑起来,没有丝毫藐视却是随意而发。
李思倒不讨厌这种笑声,他是军人自然也能听出这种笑声所蕴含的涵义。
易寒微笑道:“这位嗓门大如雷公的将军,怕就是李思将军”。
很少人能用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对着李思说话,李思顿时不悦,一个废人在他面前也敢如此傲慢随意,在他眼中这个毫无神采的男子就是个废物,那里知道谁跟易寒一般受了这种奇毒的折磨,别说坐在这里喝酒了,能像个活死人一般躺在床已经了不起了,“你就是易中天”,李思指着易寒傲慢的问道。
易寒点头淡道:“我就是易中天”。
李思走前坐着易寒对面,伸长脖子,两只虎眼瞪着易寒,严肃问道:“你就是易中天,那个字是你托李考送给我的”。
“我就是易中天,那个字正是我写的送给将军你。”易寒又确定了一次。
李思喃喃自语道:“朝廷怎么会让你这种废物当禁军一司统帅”,突然之间才发现自己心直口快说错了话。
易寒却毫不介意,莞尔一笑,“将军不傻,朝廷也不傻,就算朝廷这么一二个傻的,也不会全都傻”,这句话却是用委婉的语气证明自己的价值能力。
李思点头道:“你说的有理,无真才实学无以居高位,看来你一定有些本事”,李思闻了闻酒,突然皱起眉头,“这种烂酒也喝的这么畅快”,说着就将酒瓶子给摔到了地,“易大人,我请你到大厅品尝美酒去”。
刘年等人听到声音突然就冲了进来,却看只是摔破了一个酒瓶子而已,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李思不悦道:“大惊小怪的。”
众人没有说话,只听李思沉声道:“易大人,请”,语气颇有点威胁的意味,不去不行。
刘年本来以为易中天与李思攀好,听李思这语气却有点弄巧成拙的意味,心理却反而替易中天担心起来,他知道易中天为人高傲,打算替易寒说情,“李将军,易大人若有什么得罪之处,下官这里给将军赔不是”。
李思冷道:“正主没说话,你有什么资格出口”。
易寒站了起来拍了拍刘年肩膀,让刘年宽心,这才淡道:“李将军,我们走”。
野利都彦站了起来,笑道:“多我一个不算多”。
李思打算与易中天单独叙话,岂能容忍别人在场,大手一挥:“老头滚一边去,没你好事”。
野利都彦虽然没有被人这般轻视过,不过他心胸宽广,倒也只是淡淡一笑,毫不作怒。
易寒与李思两人来到大厅,李思吩咐部下走远,任何人都不准靠近,这才一脸严肃的看着易寒。
易寒笑道:“李将军不是说请我喝酒吗?这酒还没呢?”
“喝酒的事一会再说,先谈正事,我来问你,你到底是谁,受何人所托来找本将军”。
易寒笑道:“我没有受任何人所托,是我自己想见将军”。
“哦”,李思讶异的看着易寒,“那你如何知道镇北军的秘密联络暗号”。
易寒拱手道:“不瞒将军,在下易寒,家爷乃是易天涯”。
李思猛拍木案,怒道:“胡扯,世人都知道麒麟已死,再者说了,你这种宵小之辈也胆敢假冒英明神武的麒麟,将本将军当三岁小孩吗?”
易寒哈哈大笑,从容不迫道:“李将军觉得我不像吗?”
“不是不像,是没有一点像,麒麟年青,而你看起来年纪与我差不了多少”,突然陷入回忆,自言自语道:“说起来,这娃我还抱过,想不到如今比我要出名厉害,只可惜啊”
易寒笑道:“将军不必可惜,将军说过抱过我,但易寒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李思淡道:“你当然没有印象,你当时只是个娃娃,再者说了,老子刚抱一会就给被人抢走了”,突然恍悟,挥挥手道:“本将军被你说糊涂了。”
易寒笑道:“我倒觉得将军清醒的很,言语之中没有半点差错”。
李思不悦道:“我说你这人怎么厚颜无耻”,说着突然拔出佩刀冲到易寒跟前,架在他的脖子,冷声道:“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信不信我杀了你,依然逍遥法外,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易寒淡定如斯,应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易寒”。
“你既然一口咬定你就是易寒,我来问你,易老元帅最大的陋习是什么?”
易寒淡淡道:“好色!”
李思一讶,“不是脾气暴躁吗?不过好色也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突然将刀收回,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易寒,“你真的是易寒”。
易寒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李思突然动手将易寒按在木案之,扒开他的裤子朝屁股后面看去,口中突然一句非常喜感的话,“真的是耶!”
说完又迅速拉裤子,按住易寒双肩,认真的打量着他,这四十多岁的汉子真情流露,眼眶红润,“可怜的孩子,你怎么变得如此德行,要是让那帮家伙看见了,还不得心疼死了”,手掌似一个持重的长者摩挲着易寒憔悴的脸庞。
易寒倒显得不好意思,老脸微微一红,他从来就不是小孩子,而此刻李思却将他当做小孩子看待,“李叔,我是个成年的男子”。
李思哈哈大笑,似模似样的道:“当初我一听到你战死的消息就知道不对劲,这样一个英明神武的人物怎么可能就样死翘翘,果真不如我所料,你真的还活在世,小寒是不是易元帅让你来找我,易元帅是不是想出山,召集我们兄弟干一番大事业”。
易寒笑道:“家爷年岁以高,已经打算归隐山林,再说自从当年庸官一战,他心有愧疚,再没有雄心壮志了,我们易家一门也被朝廷永不录用”。
李思可惜道:“岁月一去不复返啊,不知道何年何月我们才能有曾经那般精彩的人生”感慨之后盯着易寒说道:“我倒忘记了,你不是小寒,而是麒麟,麒麟之名也是如雷贯耳”,拍了拍易寒的肩膀,笑道:“好小子,长江后浪推前浪,你爷爷也是征战无数,在四十多岁的时候才成就名将之名,你小子年纪轻轻就有这番作为,说起来你爷爷一生战役无数,却也没有一战似雁门关这般经典。”
易寒被李思这么一拍,身子虚弱,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来,李思大吃一惊,“小寒,你怎么了”。
易寒擦拭嘴边血迹,淡淡笑道:“生了一点小病”。
李思恍然大悟,“原来你是疾病缠身,我说你气色怎么这么差,毫无半点神采,我去叫大夫来给你看一下”。
易寒忙抬手道:“不必了,随行有御医,慢慢修养一段时日就会恢复了”。
李思点头道:“我这里的大夫粗手粗脚的,比不御医,也怕给你医坏了,有御医随行是再好不过了”。
一语之后,大喜道:“今日喜逢,我们喝个痛快”,就要让部下端来酒坛子。
易寒忙道:“李叔,今日易寒本来不想见你,只因有要事相询,这才麻烦你”。
李思摆手道:“说什么呢,我跟随易元帅出生入死,说句粗鲁的,就算易元帅打算造反,我二话不说举兵奔援,你是他的孙子,也就相当于易元帅,我们是自己人,不必客气”,说着李思睁大眼睛严肃道:“自己人,比亲人还亲明白吗?”
易寒心感安慰,将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说了出来。
李思听完,怒道:“这个昏君,跟西夏干一架就是了,怕他个鸟,还向对方妥协,真把我们大东国的脸面给丢尽了,以后战场相见,我们这些军人连腰板都挺不起来”,一语之后,决然说道:“小寒,你不必担心,这件事我替你做主,谁也无法将你遣送到西夏去,朝廷怪罪下来,我李思替你顶着,我们关中四军一共有六万多兵马,他们要来我这里拿人,就看他们有多少分量。”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李思敢说出这样的话,正是这个道理。
易寒笑道:“李叔就不怕西夏恼羞成怒,借机攻打大东国”。
李思冷道:“那就让西夏人看看我们镇北军的厉害”。
易寒又道:“李叔可以带领关中四军与西夏一战,可是有没有想过关中四军一撤,西王府率兵东进再无阻拦,直到皇城生灵涂炭。”
李思一听有理,不耐烦道:“你们这些聪明人老是顾忌这,顾忌那的,带兵打仗我在行,这个分析局势我一听头就疼,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你说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看你被遣送到西夏”。
易寒笑道:“李叔,这一点你倒不必担心,我在西夏待过一段时间认识许多朋,我不会有事的,这一次我见你是想向你打听西王府小王爷婚事的详细,别无其他”。
李思讶异道:“要完婚就完婚,这件事情人尽皆知,又不是什么秘密,有何可打听的”。
易寒沉声道:“小王爷要娶的女子是我的女人”。
“什么?”李思惊的失声喊了出来,“小寒,你一定在跟我开玩笑,这种玩笑开不得,很严重的。”
易寒严肃道:“李叔,我没有在开玩笑,这个女子叫宁雪,已经与我约定终生”。
“既与你约定终生,又怎么会嫁给别人呢?小寒你都快把我搞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