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傲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斩钉截铁道:“我让你立即将我放下来”。
易寒哈哈大笑,“好”字出口,却将林黛傲望天空抛去,林黛傲顿时尖叫一声,整个府邸的下人听到这把声音,不知道为何心头有一种莫名的畅快感。
就在林黛傲落下的时候,易寒却稳稳将她接住,只见林黛傲似个受了惊吓的小女孩一般,双臂紧紧了搂住易寒,待惊吓平静下来的时候,拽起粉拳捶打易寒的后背,怒道:“你好大的胆子,敢拿我开玩笑,本夫人要杖责你三十大棍”。
易寒却轻拍她的后背,安抚道:“乖,我不会让你摔到地上的,你要相信我能保护你”。
林黛傲内心一阵甜蜜,脸上微微一红,撇了撇嘴道:“就你,无权无势拿什么来保护我,我保护你还差不多”,她依然想展示自己强势的一面。
易寒涎着脸笑道:“还别说,你虽权势滔天,没有一个宽阔的肩膀保护你还真的不行”。
林黛傲默默不语,算是默认,在他身边,她总感觉自己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弱女子,她收敛起自己的强势,还有什么比这一刻更让人感觉充盈呢?她所得到的一切与这个男子相比都不值一提,现在就算让她放弃所有,一家四口过着平静的生活,她也愿意,浮华的表象,久经风霜,让人更容易看到真实的一面,只听林黛傲突然吟道;“大志戏功名,海斗量福祸。论到囊中羞涩时,怒指乾坤错。”
易寒爽朗大笑:“黛傲,前些日子我就知道你才学不弱,没有想到你还真是一个才女”。
林黛傲淡道:“我自幼也读了些诗书,你可能了解我此刻心境”。
易寒笑应道:“春有百花秋望月,夏有凉风冬听雪。心中若无烦恼事,便是人生好时节。”
林黛傲突然拧了他的耳朵,“我还没找你算账”。
易寒一讶,“算什么账”。
林黛傲冷声道:“那个脱俗小姐是怎么回事?”
易寒猛的将她放了下来,“我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脱俗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再府里了”。
林黛傲瞪着他,冷冷道:“我问你,你们是什么关系?”
易寒心里发慌,嘴边淡淡道:“脱俗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啊!”
林黛傲顿时暴跳如雷,朝易寒疾挥来一巴掌,一声脆响,却打在易寒的手背之上,只听她冷冷责问道:“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那我到底算什么?”
易寒淡道:“我们的事太过复杂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算什么?”
林黛傲激动的喘着气,尽量控制自己愤怒的情绪,然而她的脸容却绷的如雕塑一般僵硬,终忍不住,双掌狠狠的推了易寒一把,将他推得踉跄后退,手望大门的方向一指,“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这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偏偏易寒想避又无可避,只能搅的更糊涂一点,须知,女子最无法容忍的就是男子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假如易寒说自己花心滥情还没有这么严重。
易寒朝她走近一步,语重深长道:“黛傲,有些事情是很复杂的,我知道你无法接受,不过有些事情习惯了就好,皇帝还三宫六院呢?还不是爱的你死我活”。
林黛傲激动的拽起拳头在面前舞动,阻止易寒朝她靠近,她的神态惶恐无助,从口中硬邦邦的吐出话来:“易寒,我林黛傲从来没有受过这等侮辱,记得以前我说过吗?假如你不尊重我,我也无需尊重你,你不是朝三暮四吗?明日我就在这淑德府养十个八个男宠”。
她虽然说出这样的话,但一脸悲伤,眼眶红润,眼里带着晶莹,就快要滴出眼泪来,再坚强再强势的女子终也无法抵挡情爱所受到的伤害。
易寒听到这话,顿时愤怒无比,光明正大的跟我说要给我戴绿帽子,这到底是要做泼妇还是淫。妇。
待看见她那藏在深沉的黑发中那几根突兀的白发,此刻的她是坚毅与孤楚的,易寒瞬间冷静下来,她说的是气话,自己如何能当真,愤怒的情绪变得特别心疼她,叹了口气,像哄着三岁小孩子般柔声道:“是,我是花心滥情,这是我年少无知所犯下的错,在认识你之前,我已经认识了脱俗,我不应该对你有想法,可是你知道你是如此的美丽,让我不能自已,如果说我们之间真的有错,那就是我千不该万不该遇到你”,他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同时又奇妙的利用男子情爱的无可控制为自己洗脱罪名。
“你少花言巧语”,林黛傲语气软了许多,将脸往边上侧了侧。
易寒能看见她的眼眶终于涌出本手}打了泪水,是感动还是愤怒,是喜悦还是悲伤,这一刻,林黛傲真的好像是他的妻子一般,而自己却在不断的让她悲伤,他极为自然的走到她的身边,搂住了她,“不要哭了,好吗?哭多了就不漂亮了,就更容易苍老了,让下人看见了也会笑话你”。
“我真的想把你给杀了,除了你谁敢如此欺负我”,她仰着脸咬牙切齿道,这边眼里却成串成串的往下掉泪。
易寒一手将她紧紧抱住,一手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说道:“来吧,只要你能出气,打给够,我绝不还手”。
林黛傲瞪着他,真的想狠狠扇下去,发泄心中的愤怒不快,只是易寒却将她搂的非常之紧,不禁嘤咛一声,身体酥软的如棉花一般,无力挣扎,更别说动手打他,却悲伤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怎么样才能让你满足”。
易寒没有说话,他用热情的吻来回答她,吻着她清香的头发,吻着他柔软湿润的嘴唇,这个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林黛傲也老实的如一只小绵羊一般,两人唇分,他丰厚的嘴唇近在眼前,从口中吐出热气,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她挣脱开来,羞得用手遮住了发红的脸蛋,随即又抬头看着易寒迅速的说道:“我没有原谅你,我依然与你誓不两立”
“床头打架床尾和”,易寒笑道。
“你真够厚颜无耻的。”林黛傲娇嗔的瞟了易寒一眼。
易寒顿时感到骨头发麻,真想想到,刚才还楚楚可怜的眼睛,此刻变得如此深情如此妩媚,他禁不住又将林黛傲搂住她的怀里,刮着她可爱的鼻子,笑道:“你不正是因为这一点而爱上我的吗?”
林黛傲轻轻一笑,“我林黛傲是个硬骨头,从未不会委屈自己,我承认我是爱上你,可是我也能斩断我们之间的情丝,我说到做到”,最后几字,她加重语气,变得斩钉截铁,神态坚决无比,同时别过脸去,不与易寒对视。
明知道她这句话威胁的成分居多,易寒内心却真的有些恐怯,生怕她说到做到,也许易寒可以没有她,但林黛傲骄傲的性子所付出的代价,一定会让她自己很伤心,易寒心里有她,自然不忍她如此。跟女子打交道,他还第一次有这种惟恐失去的心情,他手指抚摸着她鬓发中的几根白丝,眼神中充满了深情、温柔、溺爱。
林黛傲好奇的向他望来,看到这一双眸子,冷硬的心顿时酥软了,他是真的爱我,要不然他不会有这么深情的眼神,对于在商道上淫。浸多年的她,能从别人的眼睛中看到真假,心里一把热情,口上却佯装冷淡道:“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易寒摇了摇头,林黛傲柔声道:“你求求我原谅你,我这人心肠虽硬,对你却软的很。”她希望彼此之间有个台阶可下。
易寒摇摇头,“不敢求”,他求她,就要像她承诺,然而有些东西他并无法做到,对一个深爱着的女子来说,更不敢轻易开口。
“为什么?”林黛傲问道。
易寒只是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没有解释,现在他最怕的就是同时想到几个女子,然后问自己,将来怎么办,这似乎是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死结,除非他死了,这一切就烟消云散。
林黛傲轻轻一笑,“唯恐难清,故而不辩。好一个易寒,好一个风流公子”。
她说完,潇洒的转身朝屋子走去,似下定了什么决定。
易寒心头一跳,紧张的追了上去拉住她的手,林黛傲回头,看见他紧张惶恐的神情,嫣然一笑,“你也会有紧张害怕的时候”。
易寒错愕,林黛傲有些得意,心情一下子变的似乎很愉快,含笑道:“松手,人在这里,暂时跑不掉,你紧张什么”。
易寒莞尔一笑,“方夫人就是方夫人,手腕高超,这种事情尤其如此”。
林黛傲瞥了他一眼,嗔道:“谁跟你玩手腕,我要玩你,你连骨头都不剩,你玩不起”。
易寒将脸庞贴近她的耳畔,说道:“谁说我玩不起,咱们又没真正比试过”。
“你是说你那些不入眼的下三滥手段”,林黛傲昂起头讽刺道。
易寒反问道:“那你说什么样的手段才是入眼”。
林黛傲凝视着他,“有的时候你是如此的天真。”一语之后她快步走进房间。
易寒尾随而至,他轻轻的关上房门,看着林黛傲举手投足充满优雅,一身华丽衣衫又是那么高贵,顿时怦然心动。
在这美妙的瞬间,林黛傲却说了一句不恰时宜的话,“脱俗小姐被我赶走了”。
易寒顿时回神,脱俗那么强势的女子怎么会随便的就被人给赶走了,该不会是林黛傲跟她说了什么,特意跟自己耍小性子吧。
只听林黛傲又道:“当时我很生气,不过我已经让方重去找她回来了”。
易寒望着她,林黛傲无惧的与他对视,“你若生气,可以拿我来撒脾气”,她漫不经心的坐了下来,表现的很是傲慢,心中却紧张的不得了,生怕易寒真的大发雷霆。
易寒“哦”的一声,“她一个人在外面流浪我不放心,我现在就去找她回来”,他生怕触动到敏感的林黛傲,没有表现的太过热情,内心却真的惦记担心脱俗。
林黛傲点了点头,“把她找回来吧,她一个女儿家孤零零的也不容易。”
易寒试探性的问道:“那我现在就找她去了”。
林黛傲叹气一声,挥了挥手,“去吧去吧”,神情疲惫失落,陷入沉思中,思索着如此妥当处理这种三角恋情,她一生遇到棘手的事情多如牛毛,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让我措手无策,不如如何处理,一直在肯不肯与别人分享一个男人的矛盾中挣扎,她自然不愿意,可是有办法不愿意吗?许多男子都是三妻四妾不是还照过日子,是自己太过强势了吗?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易寒突然从她后背将她露出,轻轻道:“黛傲,谢谢你的宽容大度”。
林黛傲嘴角掠过一丝苦笑,“我应该佩服你的本事,你真的完全将我征服,任你拿捏了”。
突然轻轻分开他的手,站了起来,“靠方重这个废物是成不了事的。”打开门喊了一句暗语,只见一个蒙面的黑衣人突然出现在门口。
林黛傲淡淡问道:“打听到了脱俗小姐的下落吗?”
那蒙面黑衣人应道:“脱俗小姐现居吏部尚书府”。
“嗯,你先下去吧”,那蒙面黑衣人又瞬间不见。
易寒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刚才自己与林黛傲的一幕岂不是让人看在眼里,心里不太舒服。
林黛傲看着他,嫣然笑道:“怎么,又被吓着了”。
易寒莞尔一笑,“只不过有点惊讶”。
林黛傲漫不经心道:“对你们男子来说,靠女子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可你将一个如此强势的女子给完全征服了,你不觉得很有成就感吗?”
易寒打量着她,她的容貌,她的身材,她的衣饰,“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与其他无关”。
林黛傲不屑的冷笑一声,“睁着眼睛说瞎话,假如我是一个面貌丑陋,脸容枯老,一无所有的老太婆,你会这么认真的看我吗?假如我无权无势,你会这么的看重我吗?莫要忘记了当初你是怀有目的才与我接触的”。
她冷笑的看着易寒,眉目间充满媚惑人心的风情,似高高在上的看着一个男子,又是展露自己值得骄傲的资本,易寒只是轻轻的撩着她耳边的发丝,林黛傲长长的睫毛顿时抽动一下,呼吸变得重了许多,显然已经激动,随着她的呼吸,胸襟处圆润的饱满张扬的起伏着,易寒低头看了一眼,将手指落在胸襟处,扯了扯上衣,纷色略微透明的抹胸露出一角。
林黛傲冷冷道:“易寒,你吃了豹子胆”。
易寒放肆的大笑起来,“夫人这道美味佳肴,总要有人来品尝,耽搁久了就变冷了”。
“你也不怕噎着”,林黛傲没好气道。
易寒往下腰,撩起她的裙腿,直拉到腰际才停下,露出她那大红亵裤,如玉葱般的双腿被亵裤包裹着并拢起来,膝处一条细小的缝隙,真的是美轮美奂,浑圆饱满的翘臀几欲涨裂亵裤,这如桃一般的位置是如此的成熟动人,双瓣间隐藏着迷人的春色,他真的想扯下亵裤,窥视那掩藏在亵裤中的春色。
林黛傲羞涩无比,她还从来没有被任何一个男子如此大胆亵渎着,那窄小的腰身盈盈扭动,发泄自己的不堪,粉腻而又挺翘的部位越发勾引易寒的神经,变得每一处似都在激发着男子冲动的欲望。
林黛傲捉住他的手,放下裙摆,掩住春光外泄,羞涩道:“不要胡来,我们还没有成亲”。
易寒露出微笑,轻轻在她额头一吻,“对不起,你太美丽迷人了,我情不自禁”。
林黛傲脸颊白雪点嫣,低下头,双手不安的放在胸前,转过身去,姿态有些忸怩,宛如一个怀春动情羞涩纯洁的小女孩一般。
易寒越发爱她,只感觉她此刻可爱到了极点,将她抱起放在床上,弯腰为她脱掉绣花鞋,那是一双细腻柔若无骨浑然天成的小脚,易寒轻轻触碰了一下,林黛傲顿时变得非常的紧张,脸蛋红扑扑的烧的厉害,鼓足勇气威胁道:“你敢胡来,我跟你没完”。
易寒抬起她的双脚放好,笑道:“我怎么敢亵渎高贵的夫人”。
林黛傲哼道:“算你识相。”
“你累了,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一下,我先去将脱俗找回来”。
林黛傲心里一咯,有些不太痛快,却什么也没说。
易寒转身,轻轻的关上房门,林黛傲突然朗声喊道;“易寒你敢抛弃我,我做鬼也不饶了你”。
门缝露出一个笑脸,“那我们就做一对鸳鸯鬼”。
第七十四节 痴者多得
既然知道脱俗就在席府,易寒也就不耽误时间,直接往席府而去,也好拜访一些席慕德,感谢他对于重建镇西军的帮助,这些日子吏部上下在席慕德的带领下忙里忙外,可是异常的认真热情,至于脱俗会在席府,大概与席夜阑有关系吧,他一直不明白席夜阑为什么前后对他态度大不一样,莫非看不惯自己情人太多,我情人多关你屁事,你又不是我情人。
走了一半路程,肚子咕咕直叫,这才发现自己早饭没吃,也没有洗澡,一身酒气,依然蓬头垢面,也就将错就错。
来到席府门口,该热闹的地方依然热闹,该安静的地方依然安静,几个熟面孔依然爬到树上张望院子里面的春光,不时传来女子齐声的吆喝声。
周洪山等人认出易寒来,今时不比往日,当初的小人物,如今已经是位居高官手握重权的人物,与自己不再是一个等级,没有人敢过来跟易寒套近乎,易寒也就不予理睬。
不知道碍于什么原因,那几位公子,在易寒到来之后,纷纷离开,大概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忌惮心理,或者说自感低下,不比而怯。
门口还站着一位女子,正是贺兰,易寒看到了她,心里一颤,连忙躲了起来,心中暗道:“若是被她看见就糟糕了”。
贺兰正凝神贯聚,盯着大门并没有发现易寒,大概过了一小会,席府大门打开,芷文走了出来,对着贺兰说道:“贺兰小姐,小姐身体不适,不便招待,请下次再来吧”。
贺兰冷声道:“放屁,我求见有半个月了,每一次虎女都说自己身子不适,不便招待,到底是敢见不敢见,来句痛快话,今日若不出来相见,我就要硬闯了”。
芷文见贺兰如此狂妄无礼,也不再假惺惺的装礼貌,绷紧小脸严肃道:“贺兰小姐这可不是西夏,这也不是你家,是大东国的吏部尚书府,你若敢胡来,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贺兰淡道:“小丫头,我跟你说,我完全就不将大东国放在眼里,也不将你们什么当朝重臣放在眼里,若不是看在一个人的面子上,我岂会如此和气,让虎女出来见我,与我生死决斗。”
芷文喝道:“放肆,你这西夏来的蛮女一点礼数也不懂吗?”
贺兰手中长剑突然出鞘,只见银光一闪,芷文上衣顿时褴缕,裂出无数道小缝,绿色可爱的小抹胸若隐若现。
芷文尖叫一声,双手护住胸前匆匆往院内走去,大门还未来的及关上,只见贺兰用脚一踹,阔步闯了进去,朗声喊道:“虎女,出来与我决斗”。
易寒摇了摇头,这女子难道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这无疑不是想将两国的关系闹僵吗?却不知道在贺兰的心里,荣誉是比生命还要高贵的东西。
贺兰刚踏入院子,四处就涌出几个侍卫将他团团围住,只听威风喝道:“擅闯尚书府,速将此女拿下”。
易寒心里祈祷着不要闹出人命,正犹豫是不是出来缓和,双方却立即的动手了。
几个侍卫却不是贺兰的对手,这会她腰间的剑也不再出鞘,只用拳脚,却将几个侍卫打的倒地呻。吟,大多在她手上走不过一个回合,威风威武两人联手,也不过走不出十招,贺兰巡视一圈,见无人站着,阔步往前走着。
突然一声娇喝:“那里来的大胆之徒”。
话未说完,寒芒已至,贺兰迅速出剑,两剑交锋,贺兰后退几步,一女盈盈落地,体态娇美,宛若游龙,两撇淡淡的秀眉下一双清澈美丽的眸子,长裙飘飘,一副英姿飒爽的神态。
贺兰敛容,一脸严肃,凝视着这个女子,眼神变得异常的兴奋,问道:“你是何人?”
此女正是脱俗,这些日子她就在席府教导那些娘子军武艺,大概心情不怎么好,脱俗冷冷道:“不要问我是何人,你现在给我滚出去”。
贺兰淡道:“我既然进来了,达不到目的就不会走了,也好,让我先过了你这一关再说”。
这个时候芷文与十几个女子从侧面走了出来,盯着贺兰一脸气愤,对着脱俗道:“脱俗小姐,她欺辱我,快帮小婢教训她”。
脱俗长剑朝贺兰一指,“现在你走不了了”。
贺兰淡淡道:“我本来就没想走”。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同时出剑,两道银光交替变幻,剑影交叉回旋,场面瞬间变得异常激烈,因为牵扯范围极广,围观的众人纷纷退后几步,也帮不上什么忙,明眼人一看就是高手对决,掺和其中只有死路一条。
贺兰的剑法显得霸道,脱俗柔美灵巧,一时之间两人竟分不出高低,突然只听贺兰大喝一声,气势磅礴的一剑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层次感压上脱俗,逼迫脱俗不得不接,脱俗凝聚一点想从中间破贺兰霸道一剑,这一招的对决,似乎没有想象中发出霹雳一般的声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胜负结果。
脱俗后退几步,手臂之上被划出几道裂痕,沾上鲜艳的血迹,已经受伤,手中的剑不知去向。
贺兰傲世而立,一脸冰冷,令人不敢逼视,手上长剑寒芒闪闪,肩膀之上一处伤口,流出鲜血,那血不停的从她肩膀上流了出来,让她的侧腰也染红了,地上一把断为两半的剑,贺兰沉声道:“你已经输了,还要比吗?”
严格来说,两人算是平手,只不过贺兰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这才显的她略胜一筹,假若脱俗不是回防,两人此刻已经同归于尽,脱俗不能死,她还要照顾易寒呢,然而她却不肯认输,“我承认你的意志比我要坚强,但是在武艺上你并无法胜我”。
贺兰道:“这一次我要杀了你”。
所有人听到这话大吃一惊,想不到这蛮女擅闯进来,还扬言要杀人,这简直太狂妄了,十几名娘子军一脸气愤挡着脱俗的前面,严阵手打以待。
脱俗露出一丝温馨的笑容,“你们不是她的对手,还是我来吧,放心,她武艺虽高却没有杀我的资本”。
脱俗对着贺兰道:“你先包扎伤口吧”。
贺兰冷道:“不必了,鲜血能让我更冷静,忘记死亡”,她双眸一睁,突然所有看见她眼睛的人,心中莫名的涌起一阵恐惧的感觉,身体竟不知觉的后退,不敢迎上她的目光。
脱俗也感觉到了她这双眼睛的震慑之效,她微微垂下眼睛,神色恬静安详,将自己处于忘我的境界。
易寒见两人受伤之际,已经顾不得许多,冲了进来,大喝道:“通通给我住手”。
府内的侍卫和娘子军看见易寒,心中暗喜,“可来了救星,这易大人可是与老爷同品,位居高位”,可是念头旋即一转,这蛮女可完全不将所有人放在眼里,否则又如何会大胆闯入,要制服她,只有靠武力一个法子,神态不约而同的一喜之后变忧重。
脱俗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看见易寒,瞬间露出喜悦的笑容,这一丝喜色稍显即逝,瞥了易寒一眼之后,神态变得清冷,不再看他,仿佛陌生人一般。
最为震惊的要数贺兰,她远道而来,为的就是眼前这个男子,如今终于不负厚望,可以向狼主交代了,一瞬间她将与虎女比武的事情给忘记了,一脸冰冷的凝视着易寒,却可以看出她内心已经动容,嘴边吐出音来:“易”
还没有说完,易寒冷喝打断了她的话,“你给我闭嘴,还不快走“。
贺兰顿时冷静下来,知道他的身份不便揭晓,冷淡道:“今日的事可以暂且放下,不过你必须跟我走一趟,把事情给讲清楚了。”
易寒摆手道:“你先走再说,我会去与你说个清楚”。
贺兰决然道:“不行,你现在就必须跟我走”。
所有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怎么感觉这蛮女和易大人好像认识,关系还不错。
其中以脱俗最为敏感,听这对话,两人似乎暗通衷曲,藕断丝连,什么女人落到易寒的身上都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脱俗小脸绷紧,冷入骨髓,盯着易寒,恨意浓到极点。
易寒感觉到她的目光,心里紧张,忙摆手道:“脱俗,你不要胡思乱想”,立即转身对贺兰道:“你还不快走,想害死我不成吗?”
贺兰神色坚定,指着脱俗问道:“她是你的爱人?”
易寒没有回答,脱俗也没有应话,其他人更是沉浸在这怪异的三人关系而反应不过来。
贺兰又道:“那今日我就非杀了她不可”,她不为自己却是为了怀有身孕的狼主。
脱俗一脸神伤,懒的说上一句话,更懒的做任何事情,只感觉对易寒失望极了,她能看见贺兰手中的剑朝她胸口刺来,然而她却不想抵挡,只感觉这样一了百了,什么也不用去思考。
贺兰突然出手,所有的人都预料不及,易寒大吃一惊,将身体的潜能完全爆发出来,已一种极快的速度挡在了脱俗的前面。
贺兰连忙收手,幸好只对易寒的身体造成轻伤,然而易寒已经换心之后,身体不堪重负,旧伤牵发,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洒的贺兰一脸血迹。
易寒双眼一闭,晕死过去,这一切变化的太快了,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一脸呆滞,就连贺兰也一脸愕然,只听脱俗悲嚎一声,跪下将易寒抱住,眼泪顿时掉落下来,迅即从一个娘子军手中抢过一件,双眼充满仇恨,朝贺兰刺去,招招夺命全无防守的打法,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取贺兰的性命。
贺兰眼神却有犹豫,不似刚刚一般坚定,这一丝犹豫,让她屡屡中招,身上已经无数伤口,鲜血已经将她染成血人一般,脱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眼神只有仇恨没有怜悯。
直到她一剑刺中贺兰小腹,抽剑瞬间,贺兰小腹的鲜血如泉一般涌了出来,这才罢手。
贺兰捂住小腹,脚下有些轻浮,脸色因失血过多已经变得苍白,却依然屹立不倒,从口中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来,“还不看看他是否有事”。
脱俗冷声道:“取你性命再说”,剑朝贺兰脖子横劈而去,想残忍的砍下她的人头来。
这时候,一把飞剑疾速朝脱俗手中寒芒飞奔而去,叮的一声,脱俗剑招一滞,贺兰保住一条性命,脖子之上一道血痕。
“脱俗,住手!”
只见席夜阑走了进来,剑鞘已空,席慕德尾随其后,看着混乱的场面一脸惊讶,旋即怒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十分复杂,没有人能一语讲清事情经过,他们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席夜阑快步走上前,只是匆匆一瞥,看见倒地的易寒,哭泣的脱俗,成了血人的贺兰,似乎明白了整个经过,当机立断道:“脱俗,还不扶着他去看伤势如何”。
悲伤之中的脱俗顿时回神,冷冷瞪了贺兰一眼,紧张而惶恐的将易寒背起,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会席慕德也看清楚了那个倒地的男子正是易寒,顿时大怒喝道:“来人啊,将这个西夏刺客给我拿下,刺杀我大东国的重臣,此事我会启禀皇上,正式向西夏宣战”。
贺兰所站的地方,地面已经一滩鲜血,此刻的她已经不擒自缚,她双眼微微垂下,一动不动的屹立不倒,两人上前要将她擒拿的人,看到这一幕,竟生生停了下来。
席夜阑道:“父亲,此事关乎两国兵戎相见,暂且压下,等查清事情原委,再做决断不迟”。
席慕德一听有理点了点头,吩咐下人快点让大夫查看易中天的伤势如何,刚才自己因为易寒被刺,愤怒非常所以一时才脑袋发热。
席夜阑吩咐两个女子将贺兰背到客房,同时吩咐下人把大夫也请过来。
所有人均讶异万分,不知小姐为何要理会这个蛮女的生死,待看见她全身伤口无数,血液将衣衫都全部染红,却依然一脸坚韧不屈,心头也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不管如何,她没有杀人,也不算十恶不赦,只是有点蛮狠而已,终究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岂能因为个人厌恶而儿戏。
待两个女子触碰贺兰,这个女子却轻轻的倒了下来,她已经将全身的力气维持在站立上。
席夜阑眼神中闪过一丝敬佩,心中暗暗赞道:“好一个坚韧不拔的女子”。
待她冷静的处理了所有的后事,想起那个刚刚倒地不起的男子,一丝恐惧这才悄悄的爬上她的心头,脚步匆匆的望脱俗所住的地方走去。
芷文尾随其后,匆忙的要将事情的经过讲出来,“小姐,是这样子的”
席夜阑冷冷打断道:“这事一会再说,我先去看看他伤的是否严重”。
撇下芷文一人呆站原地,望着小姐的匆忙慌张的背影,心中怪异极了,小姐不是不准自己在她眼前提起这个人吗?怎么这会又显得如此紧张关切,想起易寒与脱俗小姐还有这个蛮女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关系,朝已经走远的席夜阑追去,“小姐!”
席夜阑不耐烦的转身,冷道:“芷文,我现在心情不好,你最好不要烦我”。
“不是的,小姐,脱俗小姐与这易大人好像是一对,芷文是担心你现在过去会不会显得有点唐突,让脱俗小姐误会就更不好了”,芷文未等小姐打断就连忙将话说完。
这事席夜阑早就知道了,强行压下心头的担忧,淡道:“那好,我就在门口候着,听大夫怎么说”,一语之后又道:“你帮忙去查看伤员,顺便将院子清理一下”。
席夜阑就在脱俗所住的屋子门前,心神不安的走动的,一会儿便着急的朝紧闭的大门看去,想匆匆推门进入,又生生的将自己控制住,怨恨道:“这混蛋死了就作罢,不死的话,我就让他明白什么就痛不欲生”。
过了一会,大夫总算走了出来,席夜阑连忙上前问道:“大夫,他到底怎么样”。
大夫沉声道:“从表面看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只不过因为他的身体内部以前受到重创,伤势未完全恢复,用力过度,才牵引旧伤来”。
“严不严重”,席夜阑赶紧问道。
“人倒没事,只不过从此之后身体虚弱,比常人不如”,一语之后又嘱咐道:“应该好好休养下去,再这般劳累过去,将身子掏空,恐活不过三十岁”。
席夜阑听到这里,心头隐隐作痛,联想他以前种种,确实为国为民操劳过度,除了在男女情感上有些放纵无耻,为人品性倒没有什么可说的,谢过大夫,终忍不住走了进去。
屋子里寂静的很,只有她轻微的脚步声,脱俗黯然神伤只是凝视着易寒,默默不语,眼泪却一直从眼眶滑落。
席夜阑走到脱俗的身边,用手心温柔的安抚脱俗的情绪,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凝视着这个眉头紧锁却安静的睡下的男子,此刻的他却是很动人,席夜阑有种欲望,想轻轻的抚摸他的脸庞,让他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终因脱俗在场,没有把内心的情感流露出来。
过了良久,席夜阑才道:“脱俗,你不必担心,大夫说他没事”。
脱俗突然掀开被子,将脸颊枕在易寒的胸口,“只有听到他的心跳声,我才能平静下来,否则我感觉我喘不过气来,就要这样死去”,易寒给她的悲伤要比快乐多的多,然而脱俗心里从不后悔,一丝的甜蜜就足以千万刻的悲伤。
然而席夜阑却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千疮百孔的伤痕,这个男子曾经到底承受过多少伤痛,光是这些伤痕就可以想象他的过去并不平坦,麒麟之名不是空穴来风,席夜阑虽然恨他,但打心底佩服敬重他,心头绞痛的很,突然她发现自己眼眶湿热,伸手一触,竟是眼泪,自己居然为他流出眼泪,为一个恨之入骨的男子流出眼泪,这一刻她的心是温柔的,是温婉牵牵挂挂的女子柔情。
席夜阑忍住那要涌眶而出的泪水,转过身,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淡道:“脱俗,你好好照顾他,我先走了”。
脱俗没有回应,她已经完全沉浸在易寒那心跳声之中。
走出房间那个清冷的背影是如此的失落!
第七十五节 有缘无分
待问清事情原由之后,席夜阑与席慕德两人均感这件事情变得更复杂了,很明显易寒与这贺兰是认识的,而且关系还不简单,还有一点席慕德可以证实,那就是这脱俗与易寒关系更不简单,两人的情侣关系几乎是透明的,席慕德叹息道:“这易中天怎么比他爷爷还要风流”,说这话的时候朝陷入沉思的席夜阑望去。()
席慕德问道:“夜阑,你说中天为什么会与这西夏招亲使有关系呢?据我所知这贺兰乃是沙如雪之女,性情比你还要怪异”。
席夜阑淡淡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管这些事情,你有什么疑惑,等他们两人醒来再问吧”,说着她离开了房间里。
一夜就这么过去,席慕德可烦恼的一夜未睡,易中天乃是殿前兵马都指挥使,此事可不好压下来,只希望他快点醒来,再做决定,早上去看望一番,易寒却还没有醒来,那个叫脱俗的女子不喝不睡就这样趴在他的身上守护着,痴情无比,让他不禁想起自己过世的妻子,感慨无比,心头伤感回房喝起酒来,由于一夜未睡,几杯之后迷迷糊糊的醉睡过去,还是席夜阑走进来将他扶到床上,放下盖好被子。
中午时分易寒醒来,迷迷糊糊道:“疼死老子了”,突然感觉胸口被压着,睁眼一看见脱俗容神憔悴就这样趴在他身上睡着了,顿感怜爱无比,轻轻的抚摸她苍白憔悴的脸蛋,喃喃道:“我可怜的俗儿,自从你遇上我,悲伤就一直陪伴着你,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可是我却不能无情无义,我的内心一直痛苦矛盾,你是否知道,你是否能体谅我”,感情这东西是无法控制的,他一直在压抑自己,收敛自己放。荡不羁的性子,可是天生多情的气质往往总能碰撞出火花来,除非他隐世,否则这一切就不止休。
在睡梦中脱俗轻轻呢喃:“夫君,俗儿的夫君!”
易寒心头一颤,吻上她娇嫩的嘴唇。
这一吻却把脱俗弄醒了,她睁开眼睛看见易寒,眼神中充满了喜悦,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放声痛哭起来,口中一直呢喃着,却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易寒安抚着,直到她不再哭泣,露出灿烂的笑容,拍拍自己的胸脯道:“我没事,小伤而已”。
脱俗忙捉住他的手,“你身子虚弱,不准你用这种法子哄我开心”。
易寒哈哈大笑,“最主要的是能赢回你的心”,由于笑的太过痛快,竟咳嗽起来。
惹的脱俗紧张惶恐,不知所措。
待易寒缓过劲来,脱俗才连忙摆手道:“我没生你气,我离开淑德府只不过觉的自己不适合在住在那里,我一直还在你的身份,等你累了的时候就照顾你”。
易寒怎么也没有想到最贤淑贴心的女子居然会是刁蛮任性的脱俗,他感动的不得了,心里实在是太高兴了,脱俗比自己要伟大的多。
“脱俗小姐,我给你送了吃的,你吃一点吧,不然会把身体饿坏了”,说着芷文推门走了进来,见到紧紧拥抱的两人,脸蛋顿时红的胜过猴子屁股,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尴尬无比。
易寒松开脱俗,笑道:“芷文丫头,几日不见,你气色不错。”
见易中天这种口吻,芷文顿时错愕,他还是昨日那个昏死过去的男子吗?怎么跟着没事人一样,心里暗骂道:“气色好,她会气色好才怪,因为他,府里上下气氛闷闷不乐,小姐也一直阴沉着脸”,终究他现在身份大不一样,且脱俗小姐在场,不好作难,礼貌道:“易大人,你醒来就好了,我先去禀报小姐和老爷〃。
放下盘碗,退了出去,瞥了脱俗一眼,心中暗叹道:“易中天真的好福气,连脱俗小姐这般美貌天仙的女子对他都如此痴情,是脱俗小姐傻,还是易中天有能耐呢?”
席夜阑正在教导那些女子武艺,因最近琐事缠身,此刻眉头紧锁,有些愁容,心神无法集中。
突然见芷文远远奔来,朗声喊道:“小姐,易大人醒了”。
听到这话,席夜阑感觉心头注入一股温流,所有的负面情绪顿时被赶走,脸上不知觉的露出如花儿一般灿烂的笑容。
芷文看见小姐这绝美的微笑,脚步顿时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小姐,心头怪异的很,这可比什么良药都管用,心头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莫非小姐也喜欢那易中天,她顿时感觉自己被这个猜测惊的快要晕眩过去了。
席夜阑脚步匆匆走来,问道:“芷文,他看起来怎么样”。
芷文不知怎么回答,在小姐期盼的目光中,终于出口道:“小姐你放心,他活蹦乱跳着呢,还出言调戏我”,话刚出口,心头又怪异,我为什么要让小姐放心。
席夜阑显然没有去计较芷文的话是否妥当,她匆匆离开,往脱俗的房间走去,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道:“通知一下老爷”。
席夜阑脚步匆匆,刚进入院子,突然放慢了速度,进了房间的时候,易寒已经穿好衣服,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椅子上与脱俗聊天,从气色上看,与一个健康的人没有什么两样,丝毫看不出昨日还晕死过去,席夜阑有种错觉,他是故意装出来的,为的是博得别人的同情,这想法刚在脑海闪过,立即将其挥出,自己确实不应该用这种眼光来看他。
易寒与脱俗两人同时朝席夜阑望去,席夜阑却像个怕生的小女孩,娇怯怯的站在门口。
易寒没有说话,他知道席夜阑对自己没有好感,脱俗先开口道:“夜阑,你是来看易寒的吗?”
“易寒”二字出口,易寒突然身子一震,莫非席夜阑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可就是自己瞒着她,也不应该如此对待自己啊,自己又没有得罪她,陷入深思,尤记得当初在雁门关,席夜阑对着自己的雕像咬牙切齿的表情,心中疑惑重重,小心翼翼的朝席夜阑望去,席看}}书}就来夜阑却一脸平静,心中松了口气,也许她根本没有去联想太多。
这个时候,席夜阑发现自己不应该来,因为她面对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淡淡道:“没事就好,我先走了”。
两人并没有挽留,脱俗知道席夜阑对易寒一直没有什么好感,可以说是厌恶,而易寒也没有挽留她的理由。
席夜阑刚转身就碰见父亲匆匆走来,她停下脚步喊了句“父亲”。
席幕德走进房间,见易寒气色很好,喜道:“中天,看见你没事我实在太高兴了”。
一语之后看着脱俗说道:“脱俗小姐,可容我单独与中天聊一会”。
脱俗看了易寒一眼,易寒微笑点了点头,让她放心。
两女作伴走了出去,席夜阑欲言又止,脱俗也没有说话,两人都保持安静,过了一会,脱俗才道:“夜阑,其实他很不容易,我以前也无法忍受,现在我了解爱一个人就是理解他。”
席夜阑没有回话,她依然沉默不语。
脱俗突然说道:“夜阑,你可认得李玄观”。
席夜阑淡淡的点了点头,只听脱俗又道:“李玄观可以做到的,我也一样能做到。”一语之后又道:“你可知易寒的身体为何如此虚弱,因为他将他的心给了李玄观”。
席夜阑突然停了下来,讶异的看着脱俗,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于是脱俗将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席夜阑内心震惊无比,完全不敢想象一个男子可以勇敢到将自己的心给自己的爱人,连生命都不在乎,这是如此深厚又真诚的爱,谁又能说他虚情假意呢,谁又能说他在玩弄女子的感情呢?她的心情动荡起伏,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她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这个男子,自己以前所看到的连皮毛都没有。
脱俗叹息道:“这样的男子,虽可恨也可爱。”
席夜阑嘴角掠过一丝苦涩,连李玄观都对他倾心,自己有什么资格批判他的不是呢,她是骄傲,但是在这样一个男子面前,她完全没有骄傲可言,回想起与玄观所谈的话题,她似乎捕捉到点什么,玄观是知道她对麒麟倾慕,现在回想起来,她所说的话无不透露出麒麟未死的信息。
是玄观让她到碧云寺许愿的,也是她将澄心堂纸笺交到自己手中的,依玄观的聪明智慧,她不会无端端的信鬼神之玄,席夜阑做了大胆的猜测,李玄观从一开始就打算撮合两人。
席夜阑突然道;“脱俗,我想起我突然有事要做”。
脱俗讶异,席夜阑已经匆匆走远。
席幕德坐了下来,问道:“易寒,你感觉身体如何?”
易寒笑道:“大人,放心吧,只是久疾发作而已”,一语之后却发现席幕德一脸严肃的盯着他看,似乎有点严刑逼供的意味。
突然,席幕德哈哈大笑,“麒麟,你终于承认了,从第一看见到你,我就知你不凡”。
易寒恍然大悟,这才知道刚刚他念自己真实姓名的时候,这个习惯性的回答,淡淡笑道:“席大人,你既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大人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席幕德笑道:“还不是夜阑告诉我,否则我还瞒在鼓里”,易寒欲言,席幕德忙举手道:“中天,什么都不必解释,我能明白你的处境,倘若我连这点都无法理解你,我们之间还算什么朋友呢?一切尽在不言中,你回来就好”。
易寒感动道:“大人”。
只听席幕德盯着易寒,过了良久才道:“真不敢相信,麒麟真的这么年轻,真没有想到新一代的将星就活生生的坐在我的跟前”。
易寒笑道:“大人,你与席老元帅相处这么多年,也应该能明白,所谓的名将,剥去身上耀眼的光环,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并非像想象中那般神圣。”
席幕德点头笑道:“你的心态成熟到完全就不像一个年轻人”。
只听易寒问道:“席大人,小姐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呢?”
“最先猜出你身份的是贤王,而夜阑是贤王的义侄女,夜阑便是从贤王口中获悉这个秘密,中天你可知道,我这女儿骄傲无比,丝毫不将天下男儿放在眼里,就是孤龙也难入她的法眼,偏偏听了你的事迹,听了你的诗词,便对你倾慕不已,她一直不相信你死了,孤身一人进入大漠寻找你,差点丧命,尤记得当初易老元帅还来提亲,此事不了了之,如今你又出现在她的面前,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席幕德说完,认真的看这易寒。
易寒内心却震惊无比,什么,当初她深入大漠所要找得丈夫就是自己,若非席幕德讲出来,他如何敢相信,那当初她对着自己雕像幽怨落泪就可以理解了,面对这样一个如此优秀深情的女子,他还有什么可以拒绝的,而且易寒心中也暗暗倾慕敬佩席夜阑,可是此刻他的内心却感觉到恐慌,他不能再这么做了,他不能再见一个爱一个了,那些男女之情已经搅的他愁肠欲断,他不知道如何处理面对,他希望席夜阑只是一时糊涂,他希望席夜阑还是那个印象中坚韧不拔的女子,她不应该惟男女情爱所羁绊。
易寒淡道:“大人,彼此知名,虽然相知,情分先后。”
席幕德默默道:“难道你们两人真的有缘无分吗?”
这个问题让易寒心头似压上一块大石,让他喘不过气来,他一想起席夜阑,内心就充满温情,强烈的想将这个骄傲的女子抱在怀中,可是他真的不能这么做,佯装坦然,笑道:“大人,你太小看夜阑了,据你所说,她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可她非但没有对我有半分殷勤,反而更为厌恶,或许幻想与现在的距离太远了,夜阑也认清了现实,易寒也只不过个普通人,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这番自嘲的言语,让席幕德心里释然许多,或许真的如此,这个女儿却是难以捉摸,步入正题道:“中天,这个贺兰的事情,我想询问你的意见,是否禀知皇上,你知道这可是一件大事,事关两国兵戎”。
易寒忙道:“请大人将此事压下来,我知道贺兰擅闯尚书府,又打伤了府内的人罪不可赦,可是我了解她的性子,其实都是骄傲在作祟,中天在这里替她向你赔罪”。
“我岂是那么小气的人,这颜面上的东西都是小事情,只是你与这贺兰到底是什么关系”。
易寒道:“我在西夏曾受沙如雪关照,与这贺兰也有一段交情,勉勉强强算是个朋友吧”。
席幕德惊讶道:“中天,你竟在西夏国呆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沙如雪等人怎么肯放你回国呢?”
易寒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于是易寒捡次要的讲,将自己如何逃回过说了出来。
席幕德听完感慨道:“中天,为难你了,一心国家忍辱负重,便是这一点就有许多人做不到啊,既然如此此事就秘而不宣,我吩咐府内下人守口如瓶”,一语之后又嘱咐道:“你的真实身份看来也瞒不了多久,可要提前做好准备啊”。
易寒点了点头道:“大人请放心,我从一开始就做好准备了”。
这时芷文来禀,说那个西夏蛮女醒了过来,正要离开,拦不住。
席幕德一讶,起身就要赶去。
易寒却道:“大人,她的性子谁也管不住,我与她是熟交,还是我去与她说的好,大人也累了,先回房休息”。
由于贺兰敏感的身份,席幕德处理起这件事也感觉颇为棘手,不牵扯到公事,让易寒以朋友的身份私下处理最好不过,点了点头,事情一解决也感觉疲惫的很,吩咐芷文让易寒全权负责,不要自作主张。
易寒随芷文走了过去,远远的就看见贺兰手持着剑与那些将她围住侍卫对恃,因失血过多,脸上苍白,身体看上去有点虚弱,却敛容相对,毫无惧色。
只听贺兰冷道:“再不滚开,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她想将易寒带走,这些人却围住不让她离开房间。
易寒大喝一声,“都让开!”
贺兰望来,看见易寒,绷紧的脸容柔和了许多。
易寒走到前面问道:“你伤都没好,这是要去哪里”。
“带你离开!”
第七十六节 岂有此理
易寒淡道:“我要走自然能离开,不用你费心,倒是你想走就没那么容易”。
贺兰神情一敛,冷道:“谁敢拦我”。
易寒摇了摇头,这个性子在这里呆久了,迟早要惹出祸端来,心想打算快点将她赶回西夏去,淡道:“我们进屋聊一聊”。
转过身,大手一挥,朗声道:“没事了,都去忙”,说完先一步进屋而去,刚踏入屋子,一股浓厚的膏药味,夹带着难闻的血腥味,地散乱着血迹斑斑的绑带。
贺兰站着,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凝视着易寒。
易寒可以估计她白璧无瑕的肌肤一定布满了许多丑陋的伤口,感慨道:“你一个女子何苦如此呢?”
贺兰冷淡道:“你在教训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为人处世,我没有资格批判你的好坏,我只是怀疑,意义究竟是什么”,易寒平静道。
贺兰道:”欲望是驱使人的所有行动,我朝着欲望所驱使的目标前进,这就是意义,你不是习武之人,你不会懂的”。
易寒转移话题道:“贺兰你来这里干什么?”
贺兰道:“和亲”。
易寒莞尔一笑,调侃道:“和亲,两国又不是没有不可化解的矛盾,为何要和亲”,一语之后又道:“我听说你在这里呆了有一段时间了,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没有,难道你一点都不想家”。
贺兰道:“昨日找到了,易寒你为什么一直躲避我”。
易寒笑道:“你明知不可为却一心为之,我知道你性子倔强,跟你解释也没用,不见不是没有烦恼了吗?”
贺兰冷道:“狼主怀孕了,是不是你的孩子”。
易寒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我觉得你已经听的很清楚,没有必要再重复一遍。”
易寒却被这个消息惊的久久无法言语,顿时感觉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棘手复杂,不知道如何去应对,他脑子里乱成一团,无比欣慰又痛不欲生。
贺兰冷冷责问道:“你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抛弃了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
易寒突然愤怒的吼叫道:“你闭嘴,容不得你来教训我,你们西夏又有多少男儿算是合格的丈夫,又有多少人抛弃自己的妻儿一去不归”。
贺兰语气缓和道:“也来你也能看到这一点,不过你看的并不透切,他们在用生命保护自己的国家,保护自己的亲人朋”。
“放屁,是谁野心勃勃掀起两国争斗”,易寒手指着贺兰:“你们西夏人好高骛远,不肯安分守己”。
贺兰淡道:“这是梦想,强国富民的梦想”。
易寒摇头道:“这是人是私欲在作祟,强者是不甘平凡的”,一语之后淡道:“贺兰回去”,他只有这句简单的话,什么承诺也没有。
贺兰一脸坚决,“在来之前,我向狼主承诺,无论用何种手段都要将你带回西夏,否则我贺兰就永远不回去”。
易寒冷道:“是你吃饱了撑着,还是她吃饱了撑着”。
“这就是你对待一个日夜思念你的女子的态度,不过狼主早猜到你的无情无义,近日来信,假若在孩子出世的时候,你还没有回到她的身边,就向你报复,西夏正式向大东国宣战,用生命和鲜血洗清你带给她的耻辱”。
易寒突然变得非常严肃,冰冷道:“她敢这么做,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了,她有什么耻辱?”
“你亵渎了西夏最至高无最冰清玉洁的人”,说着转身,“我即刻向大东国皇帝启禀,招你为西夏王夫”。
易寒喝道:“贺兰,你站住!”,贺兰停了下来,易寒淡道:“我给她写封信,你速速寄给她”。
贺兰冷淡道:“有什么话当面对她说,狼主再也不相信你的话了”。
易寒讶异,贺兰又道:“你离开西夏之后,是否给她写过一封信”。
易寒拳头一挥,将桌子劈成碎片,愤怒的情绪,让他变得冷漠无情,冷道:“我与她注定没有结果,你告诉她,从此之后我们再无情分,她做她的狼主,我做我的易寒,河水不犯井水”,是的,想起望舒的身份和自己的身份注定是没有结果,她不是一个平凡的女子,自己无法将她带在身边,纠结其中还不如断了情分,成就一段露水情缘。
贺兰转身凝视着易寒,平静的问道:“你真的打算这么做,你真的敢这么做”
易寒冷道:“这是她逼我的”。
“你怎么能说一个日夜思念你,盼望你回到她身边的女子逼你呢?我承认你是一个伟大的人,但伟大的人所要付出的代价是严重的”。
易寒低头默默不语,内心矛盾重重,难以取舍,他一直在想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可是有些事情必须要做出取舍,根本没有所谓的两全其美,他终于用恳求的语气道:“贺兰,你告诉她,让她再等等”。
“等久了,心就冷了,情就淡了。”贺兰依然打击他。
“假如真的如此,她就不是真的爱我。”
贺兰没有说话,她转身就走,府里的侍卫似乎受到吩咐,并没有人拦着这个脸色苍白,神态冰冷的女子。
易寒内心浸透着悲伤无奈,为了无法与望舒相聚而痛切心扉,他感觉自己就这样要死去。
易寒抚琴弹曲,抒发内心忧愁的心绪。
坚定的心带着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