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也敢动,赶紧放了放了!她整天搂着个病号,也不知道染没染上病!”阿三骂道。
“我——我听三哥的!”阿胡放下拽着初五的手,伸脚踢踢初五,“臭娘们!算你走运!”接着便拖着初五身边的一个女孩下了马车。
叫阿三的中年男人也上了马车,把歪在马车最里端的女孩也拖了下去,哗啦啦的铁链声伴着锁头落下的声音又响起了。
火堆还没熄灭,初五睁开眼,撑起身子,就着从破洞漏进来的火光,瞧见了那两个男子扛着两个女孩走进雪林子里去的身影。
初五松了口气,重重的倒在了车板上,虚弱的身体经不住神经的紧张,此时的她后背早已汗湿。
“呜呜——娘——我饿——”怀里的孩子呢喃着。
逃过一劫的初五半撑起身体,拿出怀里已经变得温软些的饼子一点点撕了塞进翠英的嘴里,好在孩子还知道吞咽。
喂完一个饼子,翠英没多会儿就睡了过去,初五知道那是mh药的作用。
马车里此时只剩下了三人,初五就着火光瞧了瞧躺在地上的瘦小女孩,目光没多停留,又转头去看那不算厚的车帷。马车形似衙门囚禁犯人的牢车,周围都是拳头粗的木头,只有马车后的一面栅栏是活动的,只是此时也被人从外头用铁链锁上了。
自从知道赶车两人的恶行,初五就没敢吃东西,饿了几天后实在顶不住,就会在白天时候偷偷的拿出饼子来吃,大白天的那两个赶车人只顾着赶路,不会停下车来往后面瞧,就是晕过去,也没什么危险,只是今晚半夜估计就到地方了,此时初五就是饿得两眼发昏也不敢吃这饼子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不远处的火堆渐渐熄灭了,又过了会儿响起吱呀吱呀的人踏在雪地上的声音。
中年男人打开了锁链,把带走的女孩子扔了进来,那女孩子还没有醒,没有光亮,初五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形怎样。
“你小子能耐啊,这才回来!赶紧的,后半夜咱们就能到地方了!”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
“嘿嘿,这丫头带劲儿!”
另一个女孩子也被扔了进来,锁链又挂了回去,没一会儿马车就动了起来。
初五搂紧了怀里的女孩子,想要从她身上汲取一点温暖。脸埋在孩子的发顶上,漆黑的眸子透过破了洞的车帷盯着外头看。
雪已经停了,厚厚的云层还在,根本看不到一点星子,更别说月光了,此时的夜和初五的内心一样,漆黑一片,前方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她们。
马车摇摇晃晃,初五累极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之间知道马车停了下来。
没一会儿马车门打开了,车帷也被掀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光亮一下照进来,初五刚睁开的眼睛不得不迷了起来。
“老哥,就是这几个了,我手上的货都是好的,你看这价钱——”阿三的声音。
“你个老小子还跟爷谈价钱!你这买卖可赚得不少,爷的几个酒钱可不能被你再掏了去!”
“那是那是,这大冷天的,老哥是该喝壶酒暖暖身子。”阿三的声音有些谄媚。
“这几个都要了,拉下来送帐子里去,刚好厨房缺几个人。”
话音刚落,就有人来拽人,初五硬生生被拽了出去,几个女孩子也都醒了,迷迷糊糊的还不知道身处何方。
醒来的两个女孩子觉出了身体的异样,呜呜的哭个不停。
“你老子的!哭丧呢~!这两个送那边帐子去,这三个往厨房送!”
马车外是一片连绵的营帐,营帐间的空地上燃烧着篝火,近处两个年轻的士兵举着火
第66章 佃户(六十六)
“造孽啊,这孩子烧成这样,”
“加紧点手脚,帐子里头的将军们可是等着吃喝的,刘婆子你干什么呐,赶紧把火升大点儿,”
“赶紧的拿着,给这孩子吃了你就过来帮忙,可别让那马婆子瞧见了,”刘婆子塞给初五一碗热水并两个热乎的面饼子。
初五把水喂给了怀里的翠英,自个又三两下啃了一个面饼,把另一个面饼塞在翠英怀里,把她安置在柴火堆下,这才过去帮忙。
也算她有福气,遇上来领她们的是个好心眼的婆子,交谈中知道初五也姓刘,这才多了些照顾,不然初五和生病的翠英都要往另一个帐子里扔的。
同来的另一个瘦小的女孩已经在帮忙了,厨房也是一个营帐,里头用石头垒了十来口灶,除了她们三个新来的,里头忙活的都是壮实的婆子。
“赶紧的把那口灶也升起火来!等会儿大帐的将军要叫热水了!”马婆子见了初五,粗大有力的手从后头一把把初五推到了那灶口边。
刘婆子在忙活另外几口灶的灶火,看了一眼初五,“手脚麻利些,赶紧的。”
初五拿起灶口的打火石,抓了些松叶,点燃,塞到灶口里,又赶紧拿了细柴枝往灶里放,没一会儿火就升起来了。
那马婆子见初五很快升起了火,点点头,又去吆喝其他人去了。
初五生了火,又被塞了一对水桶,推着出去打水了,外头天已经蒙蒙亮,营帐间的火堆也熄灭了,雪没再下。
“快点!作死呢慢吞吞的!”初五被跟在身后的一个婆子推了下,一个踉跄差点没连人带桶倒在地上。
打水的地方离得营地倒不远,走了约莫半柱香时间就到了,一起来的几人盛了水,就往回挑,初五几天没好好吃过饭,身体很是虚弱,挑着一担水踉踉跄跄的,路上几次差点没把水倒了,好容易才把水挑回厨帐。放下水桶又被叫去洗菜,一早上跟个陀螺一样忙个不停,好容易所有吃食都端了出去,她们这才歇了口气。
“喂她些粥,你也赶紧去吃些,等会儿吃好了我就带你到帐子里去。”刘婆子端了碗白米粥来,递给初五。
初五抱着翠英,这孩子烧已经退下了,但人还有些迷糊,如今倚在初五怀里迷瞪着眼。
“谢谢刘婶。”初五接过碗,不忘道声谢。
“谢啥,都是苦命的娃,哎,这年头,也难怪啊。”刘婆子叹道,“我家里那小女也不知道咋样了,跟着她老子,只求别饿死冻死了,就是被她老子卖了,也只求她老子能把她卖个能吃饱饭的地方。”刘婆子四十多的年纪,说到女儿,眼里泛起了泪光。
“刘婆子,这是你闺女呢,这么照顾!”马婆子拿了块饼子,就着热粥呼啦呼啦吃喝着。
“是我闺女,老姐姐以后可照顾着点啊!”刘婆子笑着道。
“哼!”马婆子并没什么好脸色,鼻子里哼了一声,照旧吃喝。
“赶紧吃了,我带你们去歇歇。”刘婆子催促道。
喝了碗热粥,吃了张面饼,初五这才有了些精神,翠英也好了许多。刘婆子领着她两七拐八拐的进了间小小的营帐,帐子里此时横七竖八的睡了不少人,几乎都是有些年纪的婆子。
“我就睡这个铺上,你两睡我边上吧。”刘婆子把初五和翠英领到帐子角落处。那里是用稻草铺成的床垫,上面只有一床被子,并没有东西垫着。
“挨近点就不那么冷了,如今这年头能活下来不容易,你们也要庆幸没往那边帐子里送,不然一辈子可就真的糟蹋喽!”刘婆子掀开被子,往初五这边挪了挪,便躺下,道。
初五和翠英一起抓着被角抖了抖,累极的两人这才躺下。
“刘婶,那边的帐子是干什么的?”翠英退了烧,又吃了些东西人就有些精神了,这时闪着双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那是个阎王殿,睡吧,等会儿又得起来忙活了。”刘婆子说着,声音便低了下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果然,没睡多会儿就有人来把她们叫了起来,又要开始做午饭了。
好在初五和刘婆子她们负责的是各个将军的营帐,并不负责士兵的,负责士兵的吃食更累人。
“刘婶,咱们这军队是哪个将军管着的?”初五不得不好奇,她们的马车没走多久,沿路景色也还是在南方,但她并没听说南方有朝廷的军队驻扎,只听说南方各省已经被灾民组成的叛军占据了,可如今所在的军队不论军容还是规模都不像灾民临时组建的军队。
“这是咱们罗将军的军队,小五别多问,赶紧看好火,把菜摘干净。”刘婆子随手扔了个柴火进灶口,又开始摘菜。
“是朝廷的军队?”初五忍不住问。
“哎哟,赶紧干活,问那么多做甚!”刘婆子被初五问得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压低了声音道:“这是二皇子的军队!”
这回初五什么也不问了,低头摘菜。她估摸着自个狗血的卷进经典的皇位争夺战里了,只是她没有以往穿越前辈们的好运,纠缠于多情皇子们温柔的情网里,而是悲催的成了营地的烧火丫头。
烧火丫头就烧火丫头吧,总比成为营/妓要强。等身体养好了,摸清了周围的情况她便可以走了,初五安慰自己道。
厨帐的活并不轻松,一日三餐加上宵夜,热水吃食一应都要准备齐全,帐子里的将军叫了就要随时送上去。
在这呆了大半个月,她们这些人平时倒没人看着,但营帐各处都有士兵站岗,还有巡逻的士兵,内部的布局初五几乎都摸了清楚,但营帐外的情况还没有摸透,初五还没找到出去的突破口。
“柳将军叫了热水,你们还不赶紧送过去!”一个士兵挑了帘子进来,喝道。说完便抓起灶上的一盘水煮猪头肉吃起来。
“就来就来!军爷先吃着啊,不够这里还有!”马婆子见了这年轻士兵,说话就谄媚起来。
她招呼了这士兵,转头就对烧水的初五喝道,“怎么干活的!水烧好了就给抬过去!”
初五只负责烧火并挑水摘菜,送水送吃食这样的事情平日都轮不到她,但今天负责跑腿的婆子不知干什么去了,那马婆子这才骂骂咧咧的。
初五用水瓢舀了热水进水桶,又拿过水桶盖盖好,这才和马婆子指派的另一个婆子抬了水出去。这水桶很大,一桶热水就能倒大半个澡桶的,前头那婆子机灵,把大半的扁担都滑到她那边去了,初五这头就比较吃力。
到了营帐前,两个守门的士兵知道是送热水的,这才挑了帘子让进去,初五并没进过这样的大帐,这时候一进去只觉得暖暖的只比那灶口里还要暖和,只是空气中传来的一阵麝香并隐隐约约的呻/吟声让初五皱了眉头。
“作死哦,你发什么愣呢!赶紧的把水倒进去!”那婆子已经搬来凳子,压低声音指使初五把水桶抬起来倒水。
初五听得那莫名有些熟悉的声音手脚有些僵硬,听得婆子的催促这才抬起水桶倒水,一阵哗哗的水声过后内里并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内帐的帘子被人挑了起来,一个光/裸着上身的妖冶男子走了出来。
初五看了一眼,赶紧低了头。低了头还不算,她又往阴暗的角落里挪了挪。
“柳将军!您要的水给您送来了!”那婆子见了来人,也低头道。
“下去吧!”柳无双慵懒的声音配着空气中还未消散的麝香,让初五好不容易养好的胃一阵抽搐。
“是是——”那婆子一连应声,好似柳无双是个魔鬼一般,撑着张笑脸拉扯着初五搬起空了的水桶要退出去。
“你走,她留下——”依旧是慵懒的声音,这会儿抽搐的不只有初五的胃了,还有初五的嘴角。
“过来,给我搓搓。”柳无双进了浴桶,趴在桶沿上,道。
初五咬牙,走过去拿起澡巾,撩了水上去搓洗,只要一下,只要把冰针扎进这人的心脏,这世上唯一知道她秘密的人就没有了。
密实的冰针迅速在掌心凝结,初五给柳无双搓洗的动作却没有停顿。
“我死了,这里你也出不去,而且,有个人估计你会想见的。”柳无双声音依旧慵懒。
初五看不见他那张邪魅的脸,但他手上的东西却让初五停下了动作。
小小的玛瑙耳环在昏暗的烛光下泛起点点亮光,这耳环本来是一对,一只在初五怀里,并那块素色帕子,而另一只应该在洛书手上。
初五握掌,细碎的冰针在手中融化成一滩水,滴落热气腾腾的浴桶中,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系列动作下,初五并没停下给柳无双搓澡,好不停顿的动作让人觉察不出她此时心里所想。
“想见他吗?呵,毕竟咱们也算旧识,让你见他一面还是可以的。”柳无双语气平淡慵懒,对初五出现在此处好似并不惊讶。“只要你成为我的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柳无双转身,挑起初五尖瘦的下巴,“啧啧,才多久不见你就瘦成这样了——”女人他从来不缺,他对她本来也只是一时的兴趣,离开了牛头村后又投身战场,初五这个人并没有在他脑海里停留多久,但如今再见,无端端的就多了一种非得到不可的执念。
初五并没有动作,由着柳无双捏着她的下巴。
“你是为了救他混进来的吧,可是怎么办,他在这里过得逍遥自在,温香软玉在怀,怕是舍不得跟你走的。”柳无双盯着初五毫无波澜的双眸,伸手抚了上去。
就是这双眼眸里熟悉的冷漠触动了他,这双眼里的神情,是他心里的世界,他们,是一样的人。
第67章 佃户(六十七)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说的就是眼前的情形。
一班妙龄少女,水袖婉转,歌舞一曲接着一曲,丝竹笙乐,营帐之内觥筹交错。
“将军来,尝尝奴家这酒有什么不一样——”女子衣衫半露,染了丹蔻的双手执一白玉杯,半倚在年轻男子怀中,媚声道。说完,便把那酒抿入艳红的樱唇中,酒液洒落在其唇边,娇嫩的唇瓣更是诱人。
男子半搂着女子,低头舔舐女子唇边酒液,似回味道一般瞬间啄取了女子艳红的唇瓣,久久不愿分开。
初五眼神冷冷的盯着对面搂在一处的男女,掌心里的冰针凝结又捏碎,反反复复,一如她此时的心,反复折腾。
一只白玉酒杯举到面前,晃了晃,示意她倒酒。
初五垂下眼眸,举起白玉壶把那白玉杯斟满。喝喝喝,喝死你个死变态!
柳无双把酒举到鼻下,晃了晃,“好大的醋味,不如赏了你吧。”说着迅速把酒抿入口中,拉下侍立在一边的初五,一口酒渡了过去。
初五瞪大了眼,而后不由的皱眉,这死变态,敢吃姐豆腐!初五气极,张嘴就把那条在唇边徘徊的软物咬了一口。
“嘶——”疼痛让柳无双放开了初五,“好狠的心!”眼波流转,邪肆的面容上一副委屈的模样。
柳无双抿了抿嘴,似是在回味,自斟满一杯酒,盯着初五沾了鲜血的唇瓣,舔了舔唇,道,“这样果然能让酒变得好喝些,是不是罗将军?”
帐下桌案后,那对男女依旧半搂着,洛书的凤眸此时紧紧盯着初五的唇瓣,眼里闪烁的光芒好似要把人活生生吞了一般,连他怀中娇媚女子举着双玉箸夹了菜到他面前也没理会。
初五偏开视线,故意忽略他眼中的炙热以及愤怒。话说他有什么好愤怒的,明明是他当着她的面跟个女子亲亲我我在先,她不过是被个变态啃了一口,也并非她所愿,他那眼神怎么像要活活咬死她一般!
“罗将军莫不是看上我这侍女了?”柳无双半倚在一少女怀里,张口吃下那女子夹来的菜肴。
“你这侍女像我一个故人,要是柳将军愿意割爱,罗某就先谢过。”
“罗将军既然喜欢也是她的福分,记住,好好伺候罗将军。”柳无双推了初五一把,初五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在地。
谁要还说古人是笨蛋她跟谁急,听听,人家说句话都这么有艺术,把她卖了也就两句话的事,比人贩子有技术多了。
“罗某谢过柳将军。”洛书举杯,道。
帐内依旧歌舞升平,有几个喝醉的将士跑进了歌姬群里,东倒西歪的追逐那些歌姬。初五安安静静侍立在洛书身边,该倒酒时候倒酒,眸子里望着这一切倒觉出了丝丝好笑,也不知道是笑这命运弄人还是笑那些醉酒的将士。
酒足饭饱,就进入了另一个话题,这些将军们开始带着陪酒的女子回各自的营帐,洛书似是醉了,他身边的女子要把他扶走。也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假醉,摊在桌案上,那女子怎么也扶不起来,便去叫帐外的士兵。
“怎么?你家将军醉了也不搭把手?”柳无双也喝了不少酒,此时一双桃花眸子闪烁着光亮,盯着初五笑着道。
初五皱眉,继续留在这里这变态还不知道怎么整她呢。无奈,初五只得伸手去扶洛书,正好那出去的女子带了士兵进来,见了初五要去扶人,拍开了初五的手,道,“笨手笨脚的,一边儿去!”
得,不用她扶她还省了力气呢!初五退开一步要给那女子和那士兵让地方,却见洛书不知何时抓住了她的衣袖。
“噗”柳无双笑了出来,“看来你家将军还是很中意你的,赶紧扶了回帐吧。”说着他自己抱起身边的女子转入了内帐,没一会儿内里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初五皱眉,不愿多留,那女子估计也不愿多停留,再没说初五碍事,由着初五和那士兵把洛书扶了出去。
到了营帐,灯还没点上呢,便听洛书道,“都出去!”
那士兵也识趣,知道将军未必是真醉了,松了手就往外去,初五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当下也转身往外头去。
那跟来的女子已经半挂在洛书身上,伸手去解他的衣袍,“将军,奴家一定好好伺候您——”
“滚出去,你,留下!”
初五的衣袖又一次被人扯住,用力扯了扯,并没能扯出来。
那女子被吼了一道,很不情愿的松了手,经过初五身边时停留了一会儿,冷哼一声出去了。透过帐外篝火映照进来的蒙蒙光亮,初五瞧见了她毫不掩饰的不屑神色。
“将军留下奴婢有什么吩咐?”初五并没转身,淡淡的声音道。鬼知道她现在凭着什么样的毅力才忍下了转身给他一拳的冲动。
“不是让你好好呆在村子里吗?怎么到这里来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身后男子扯住她衣袖的手改为牢牢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已经环上她的腰身。
强有力的心跳从背后传来,初五抿了唇,抬手要把腰间那只大手拍下,却犹豫了。当年就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有执念,最后赔上的是她年轻的生命,如果得到了就不会再执着,那么她还要挣扎吗?初五给自己找了个好理由,抬起的手缓缓放下。亦或,她也在贪恋身后传来的温暖?她不知道,只是她终究没有把那只手拨开,而任由它钻进里衣。
温热的带着酒气的唇附上她的,狠狠的啃噬,想要把那双柔软的唇瓣吞进肚里一般。直到鲜血的味道传来,洛书才慢慢放开了初五的唇瓣。
很快的,洛书的声音在初五耳边响起,“他还碰了你哪里?这里吗?还是这里?”冷冷的声音跟他此刻炙热的气息很不相符。
小巧的耳垂被人含在唇里,初五只觉被人拿捏了软肋,一阵轻颤。眼角有些湿润,或许她该挣扎一下,事后也能说服自己,她并没有沉沦。
粗糙的,带着厚茧的大手摸索揉捏着初五胸前两团粉嫩,带着浓烈酒气的唇齿附了上去,隔着粉色的肚兜准确无误的添上那一点樱桃。
疼痛中带着一丝丝酥麻的快感,初五紧紧咬着下唇才没有呻/吟出来。
显然洛书很不满意初五的表现,一手圈着她的腰,一手加大了手上揉捏的力度,嘴上的舔舐也改为啃咬。
“哼——”疼痛中带着快感,初五轻哼出声。
洛书似受到了鼓舞,不再满足于手上的摸索,狭长的凤眸里满是笑意,盯着初五看了会儿,附在右/|乳|上的大手往下滑去。
———我是河蟹分割线———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初五一定把圈在她腰上的那只手拍开,也不会去管什么执念,那么她现在就不会躺在床上,全身疼痛酸软。初五扶着床沿想要坐起,□缓缓流出的黏/腻液体让她的动作瞬间僵硬,空气里弥留的情/事后特有的甜腻余味,无一不提醒着初五昨晚的疯狂。
或许她不应该留下,在听到他被扣留的那一刻就应该找机会离开这个营地,她更不应该跟着柳无双那变态去参加什么宴会,也就不会看到他软玉在怀的模样,她应该回村子,带着家人往北边去。
爱是什么,在生死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东西,她上辈子不是也见识过了吗,以为会一辈子在一起,却不想到头来却被他背叛,连死都不能瞑目。她应该一走了之的。
洛书进来时候见到的就是初五低垂着头,趴在行军床边的模样。她黑亮的墨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她此时的神情,但那柔弱的模样却是他从来未见过的。那个总是傻傻的丫头,总是自以为聪明的傻丫头,此时的柔弱让他心疼。他昨天是怎么了?才会这么不顾一切的占/有了她,是害怕这个从小就跟在他后头的傻丫头再也不属于他吧。只有他知道,昨天看见柳无双吻上她时他是多想杀了他,或许是气疯了,昨晚他才这么对她,可是,他不后悔!
眼前投下一片阴影,洛书站在了她面前,拿过一边的厚披风,道:“天冷,起来记得披上衣裳。”
披风落在肩头,初五身体有些僵硬,扭着腰往一边避了避,却终究因为身体酸痛无力没有避开。
初五不知道她这一动作看起来幼稚极了,洛书看得轻轻发笑,忍不住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披风下□的白皙皮肤上,是一个个青紫的吻痕,洛书眸光暗了暗。
初五挣扎着要下来,却敏感的觉察出了臀/瓣下逐渐胀大坚硬的某物,经过了昨晚,她再不会愚蠢的问那是什么东西。初五咬了下唇,气恼的发现洛书正似笑非笑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瞧。
“娘子,可是为夫昨晚没能满足你?”某人邪魅的声音。
初五黑线,她怎么不知道某人还有这么邪恶的一面,怎么说也是她从小看到大的,果然人不可貌相。
“此后除了我,别的女人你想也别想!”初五停下挣扎,伸出双手抱紧洛书的精壮腰身,埋头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怎么办,柳将军今早把昨晚那女子塞了来。”洛书抚额,勾起嘴角道。
“你敢!”初五迅速放开抱着洛书腰身的双手,推开他,瞪眼道。
作者有话要说:先让小罗把初五吃了。。。
第68章 佃户(六十八)
事实证明遇上柳无双这样的变态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眼前的情况就让初五恨不得拿柳无双当靶子,用冰针狠狠的把他扎成马蜂窝,
“这个摆那儿,那个摆在这儿,手脚轻点儿,碰坏了你可赔不起,还有那个,都换了,动作快点,”云姬指挥着几个士兵一样样的往帐子里搬东西,全然无视冷着脸站在一旁的初五。
初五咬牙,面前这妖娆的女人据说是二皇子李睿赏下来的,要放在平时,也就一个连妾都称不上的暖床丫头,初五心里虽然会有疙瘩,但总不需要忍气吞声,可这会儿她和洛书都在二皇子党的军队里,而洛书效忠的却是四皇子李智,换句话说他们是阶下囚,二皇子看中了洛书和大罗手中的罗家军,这才千方百计的要把洛书招降收为己用。
二皇子李睿出自庶一品良妃,柳良妃出身低微,本是小商人之女,皇帝大选秀女,这才被选进宫来,只她本也就是当朝皇帝寝宫的掌灯宫女,只因一次帝后失和,皇帝在寝宫中醉酒,无意中召了柳良妃侍寝,后因柳良妃怀孕,皇帝这才赐为从八品娘子,后因柳良妃诞下李睿,当朝皇帝是年已经而立之年却只得太子李聪一子,柳良妃生下李睿,皇帝龙颜大悦赐其从四品丽仪。事实证明宫里的女人,但凡还活着的,就不会有几个是善茬,柳良妃只用了三年时间便从从四品丽仪坐上了庶一品良妃之位。
柳家有了这位当皇妃的女儿,生意做得自然顺风顺水,短短几年之内便从一介小商家一跃成为富可敌国的魏国第一富商。
而二皇子李睿,自小聪慧过人,皇帝虽在三十五岁上先后得了三位皇子,但对李睿这位二皇子还是尤其宠爱的,只说皇家子嗣十五出宫建府邸,是再不能住在宫里的,可李睿十八岁前依旧住在宫里,直到他十八岁生辰,这才搬出宫外的府邸居住。就说这府邸,李睿的睿王府还是皇帝画了图纸让工匠日夜赶工精心建造的,而其余几位皇子就没有这么个福气了,这位皇帝对李睿这二皇子的宠爱也由此可见一斑了。
说来初五穿到这个世界几年了也才这会儿对这个世界有了比较全面的理解,如今的魏国并不是华国历史上的魏国,而是一个与华国的历史完全搭不上边的朝代。初五估摸着,这个世界是与她原来世界平行的另一个时空,而平行并不是绝对的,在无限远处平行的两个时空也会出现交集,她或许就在机缘巧合下遇上了两个时空交集的那刻,游魂便穿越到了这个世界这个时空。
元康二十三十二月初八,太子李聪薨,举国哀痛之时魏国遭逢百年一遇的雪灾,皇帝劳累过度加上丧子之痛,一度卧病在床,国事只得交由四皇子李智和当朝丞相监理。
李睿本以为太子已薨,就是念在太子尸骨未寒,皇帝不好立刻立太子,可就从前皇帝对他的喜爱来看,这太子之位也非他莫属,可事实却并非他预料的一般,皇帝抱病之时把国事托付给了李智。
李智是什么人?他虽和太子李聪一样,也是成皇后所出,比李睿小一岁,可自小便离经叛道,不学无术。小时在宫里便成日作弄宫女太监,后宫嫔妃,大了自个建府就开始成日的游走于花街柳巷,十六岁上时还因与人争一名红袖馆的花魁而当街杀了那人,闹得沸沸扬扬的,为着这事皇帝老子差点没把他贬为庶人,后来还是成皇后百般哀求,罚了他在家庙面壁一年这事才消了。皇子五个里最不成气候的便是他了,却不想皇帝把国家交予他手,这怎么能让李睿不气愤?
而更让李睿心惊的是这个不学无术的四弟处理起事情来却很有一套,朝臣们本来对李智理国很有意见,但今年的雪灾李智反应迅速的罗列了一套救灾案子,朝臣们看了虽有几个说不好的,可终究没人驳了李智这监理国事的位子,默认了李智理国的事情。而李睿也是那时候才恍然大悟,他这个四弟可不是表面看着那般无能,怕是从前都在扮猪吃老虎呢,几个皇子虽都盯着老头子的皇位,可李睿要登上大典,李智便是第一个绊脚石了。
“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件衣裳拿去洗了,别以为伺候了将军一夜你就真成了夫人了!”云姬随手拣出洛书的一件长袍,扔给初五,命令道。
初五紧捏着那件袍子,看了眼坐于桌案后看书的洛书,只见他神态自若,一群人进进出出的也没见他抬眼瞧一下。初五心下只觉得帐子里闷得慌,一股子脂粉的味道几欲让她作呕,手心攒紧那件袍子,初五挑帘快速出了帐子,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门外的雪已经停了,但积雪还很厚,天气虽有所回暖,却还是很冷。
她虽知道古代男子多三妻四妾的,但不代表她也要和别的女人争夺一个男人,她不属于那些宅门大院的四方天,忍受不了每天勾心斗角的生活,这也是她自小就相准了洛书这个猎夫的原因。可她没想到有朝一日猎夫摇身一变成了名将之后。而她在得知他真实身份后却没有勇气一走了之,那时候她也才知道,对洛书,爱不爱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没有他,她也可以继续在这个世界生活,可没有他,她的生命却不再完整。初五是自私的,既然洛书已经进入她的生活,成为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那么她就不会允许他消失。或许这不是爱,也或许,这就是爱。初五不懂,但她的心告诉她,罗洛书只能属于她!
柳无双远远的就见初五站在洛书的大帐外,手里抱着件袍子,脸上却没有他预料的怒火,反倒带了淡淡的笑意。
柳无双皱眉,据他对这丫头的了解,在云姬高调的进入洛书的大帐后她不应该是这么一副表情,只是初五此刻的平静,倒也让他觉得更有趣了。
如今想来,这丫头貌似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呢。第一次见她,他差点被她一把冰针扎成窟窿,第二次见她,她却当着众人的面拒了他的亲事,第三次见她,却发现她并不是一般的女子,在得知未婚夫婿真实身份和处境后依旧淡定自若,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份不卑不亢,确实让他动容,而今一夜春/宵后亲见未婚夫婿美人在怀,却仍这般冷静,他不得不对她更感兴趣了。
初五抬眼就见柳无双站在不远处的营帐外双手抱臂闲闲的看着她呢,此时的初五不知道柳无双是这么看她的,他要是知道初五此时几乎费了平生所有的忍耐力才忍住没冲进去把那什么云姬连人带东西的扔出帐外,他就不会说什么冷静了。
初五狠狠的瞪了一眼柳无双,转头抱着那件袍子往厨帐去了,她走得很快,就怕再待在这里不是冲进帐子里把那云姬扔出来,就是把柳无双这变态灭了,而如今她的处境并不允许她这么做。
说什么二皇子赏赐下来的人,为什么前头没赏赐偏偏她出现后那二皇子就送了人来呢?别说这里面没有柳无双的功劳,打死她也不信!初五抱着衣裳,一面走一面把柳无双祖宗十八代一一问候了一遍。
洛书手里虽拿着书,可心思并不在书页上,眼角余光总是有意无意的往初五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