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在上:重生侯府要翻身

第二二一章真傻还是假傻

牢记备用网站无广告

    冯元元一路挽着殷夕颜的胳膊,亲切的往园子里走,一边走,一边指着四周的景致一一的介绍着,就像是一个称职的主人一般。

    冬日里能介绍的景致本就不多,墙壁,月亮门,各个府里到也是大相径庭,到是在这梅花的种类上,冯元元到像是一直多有研究一般,说的头头是道。

    殷夕颜笑呵呵的听着,间或插上一句半句的,让气氛不至于冷下来,当然,也不会显得有多热络,毕竟跟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她想热络,也热络不起来。

    而且,这丫头明显是揣着心思来跟她说话的。

    两人在大片的梅园里转悠着,还真没想到,在这洛城之内,瑞王府还能有这么一大片梅园,比一般富贵人家的花园也不差什么。

    只是富贵人家的花园大多是随着四季应景的,随着时节变化,也多有变迁,像瑞王府这样,单辟出一块当梅园的,还真是少见。

    当然,殷夕颜觉得自己可能也是一直没出来应酬的关系,或许以后见识的就多了。

    “殷姐姐,你快看,那株梅花最漂亮了,雪白雪白的,虽然没有红梅争艳,可这种高洁,却是别的梅花学不来的。”

    冯元元跳脱的像个小兔子,若不是一直挽着殷夕颜,这会儿怕是早就蹦达着跑过去了。

    放眼望去,这一整片梅园到也不是单一的品种,粉色的梅花,仿似落日的晚霞,白色的梅花又与雪争锋,这会儿走的近了,到是隐隐瞧见那白色中隐着青色,晶莹淡雅,到真如冯元元说的,瞧着比红梅更入人心。

    只不过在殷夕颜走过去的时候,已然不着痕迹的给四月使了个眼色。

    冯元元见四月似乎被她近前的一株梅树吸引了注意,眉眼一垂,在殷夕颜近前的时候,笑道:“姐姐不如随我绕到另一边看看,我觉得赏梅,就该在不同的角度,看不同的风景,每处总有不同的惊喜在传达的。”

    殷夕颜淡笑不语,任由冯元元拉着她绕到了白梅的另一面,当然,这个角度,正好能看着园子口,又不会有人从后面出来,所以,还真是个极好的位置呢。

    殷夕颜目光在四下的脚印上扫了一眼,明显,这园子里的脚印不只有她们三人的,可是瞧着那脚印的大小,也不像是有男人的,再一想到之前瑞王妃的话,心下暗想,莫不是冯元元之前还来踩过点不成?

    冯元元一脸高兴的样子,拉着殷夕颜又就着梅花论了几句闲话,然后,像是不在意的问了一句,“听说靳王是个很冷的人,姐姐站在靳王身边,不会害怕吗?”

    殷夕颜心里想着,该来的,终于来了。

    只是不知道冯元元用这句话作了开场以后,下一句该说什么了?

    “呵,妹妹这话说的,咱们女儿家,自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靳王是皇上的弟弟,身份尊贵,我年纪小,能嫁进靳王府,已是最大的福气,王爷怜我,外面不知道怎么传的,非把王爷描绘的跟凶神恶煞似的,可是我嫁进王府这一年多,王爷待我却从不曾冷过脸,也不曾过重的说过一句。”

    殷夕颜说话本来就挺柔和的,这会儿又把这种柔顺表现到了十成十的样子,那一副摆明子逆来顺受的表情,任谁看了,也要对她这话里的意思,大打折扣。

    冯元元目露疑惑,诧异的问道:“那外面的传闻都是假的吗?说是姐姐如何的受宠,王爷如何的疼爱姐姐,我觉得姐姐的气色这么好,应该也不会是假的吧?”

    殷夕颜嘴角狠抽,可是脸上还得笑的端庄与羞怯,心里忍不住骂着,这是什么姑娘啊,谁家的家教,把这姑娘教的这么直言不讳啊,就算是定了亲,可好歹你还没嫁人呢吧,就是嫁人的,这种话,若非是关系亲切的,能这么顺口就说?

    那得是多没眼色啊?

    殷夕颜觉得她身边的人,无论是关系好的,还是关系不好的,像这么没眼色的,好像还真是没遇到过,冯元元,也算是个中奇葩了。

    这样的话,殷夕颜自然不会直接的回答,只笑的一脸羞涩,“我也不知道王爷在外面是什么样子的,没嫁人那会儿,我在娘家很少出门,从来没见过王爷,嫁给王爷以后,因着我年纪小,再加上身子弱,王爷便一直让我在府里调养着身子,再后来,有了身孕,想来妹妹也听说了,我们王爷重视府里的子嗣,这个年纪,膝下还没个嫡子,只冰雁一个郡主,所以,自打有了身孕,王爷更是不让我出门了,即便是别人家送来的帖子,我也只能打发人去客气的回了,若不是生了小世子,又在月子里把身子养好了,估计现在,也不会轻易出门的。”

    冯元元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殷夕颜,双眼睁的大大的,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姐姐就这么天天在府里闷着,不觉得没意思,天天日子无趣吗?”

    冯元元自小就逍遥惯了,再说,她们那边,也没有洛城这样的规矩,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们那边,姑娘们上街做生意,赶到花会,船会的时候,都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来跟情郎对歌,要是有对的上的,两个人也能看对眼儿,当时就走到一起也无可厚非的。

    她最不喜欢到洛城来,也是因为这边的规矩太多,每每都被规矩折磨的头疼。

    可是她每次来,还是有机会去大街上转转,去铺子里挑点喜欢的东西。

    洛城在她眼里,惟一的一点好处,就是稀奇的玩意儿多,很多她们那边没有,没见过的,在洛城都能看到,不只能看到,而且数量还不少,她也买过一些,带回去给相好的一些姑娘家,大家都喜欢的不行呢。

    殷夕颜大抵也从冯元元的眼里看到了这层意思,只能嘴角狠抽,好吧,她知道这姑娘娘家是个武官,也是个大将军,想来,就像外祖母家一般,对子嗣虽然也管教,可是到没那么重的规矩。

    当然了,也可能跟当地的风俗有关系,不是说冯元元的父亲是征西大将军吗?

    西边她从来没去过,到底什么样,民风如何,她是一点也不知道。

    殷夕颜嘴角扯着笑,到了这地方,她这张脸都用来笑了,这会儿都快僵了,“我们从小就是这么长大的,早就习惯了,没事儿在府里,叫上丫头,婆子一块说说话,或是做做女红,再就是哄哄孩子,管管内务,有的时候,一睁眼就能从天亮忙到天黑,连个歇脚的时间都没有。”

    呃——

    冯元元有点头疼了,从天亮忙到天黑?

    那她嫁进凌王府也要这样?、

    不行——

    冯元元觉得自己过不了这样的日子,在西边多好啊,西边的天空多辽阔啊,而且,西边的人向来在这些礼节上没有洛城这边的计较,那天进宫面圣,差不多三步一拜,五步一磕的,要是真嫁给了凌王,不行。

    冯元元从小任意惯了,哪怕父亲跟她说了,皇上瞩意凌王,有意传位的事儿,可是在冯元元心里想的,却是皇上要是传了位,那她就是皇后了,要是成了皇后,岂不是要被关在那座高墙里,然后日子过的还不如外面这些王妃,侯夫人呢,好歹人家没事儿,还能凑到一起,弄个这会儿,那会儿的,说说闲话,扯扯闲情,她一但成了皇后,只怕出个门就诸多礼仪,还有许多顾忌,到时候,人家还得磕头谢恩的,什么闲话的心情,都被赶跑了。

    冯元元今天有着自己的小心思,想见殷夕颜,是因为在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下,她希望把自己的小心思通过殷夕颜传达出去。

    当然,她也得先试试殷夕颜,且不说她值不值得信任,只说她待靳王是怎么个心情,她把话说出去以后,会不会传到靳王耳朵里。

    冯元元可不傻,不一定嫁了人,就能同床同梦了,生了孩子也未必就心往一处使了,她虽然年纪小,凡事儿不爱计较,可是不代表她自己就是逆来顺受,什么想法也没有的。

    在这一点上,冯元元一向遵从内心,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而且,她心里隐隐的猜测着,父亲也未必喜欢让她坐到那个位子上去,她也不知道家族利益这些大事儿,反正,她悄悄的看到过,父亲听到这个消息,在皇上面前表现出来的态度,跟回到住的地方,表现出来的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冯元元觉得这洛城之内,即便有瑞王妃,即便有姑姑,也未必能帮的了她,而且,她捉摸着,只怕瑞王妃的意思,更愿意让她嫁给凌王的。

    所以,这话,她没敢跟瑞王妃说,只想把这个赌注下到靳王妃身上。

    她也不知道这个想法怎么就这么定了,或许,还是心底那个声音在支持着她吧。

    “殷姐姐,我不想嫁给凌王。”

    呃——

    殷夕颜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可是脸上的笑容还勉强的撑着,她怕这会儿有人站在高处看着她们说话,她一个表情变化可能就要牵动起别人的心思去。

    不过,这姑娘确定这话是在跟她说吗?

    殷夕颜脑袋里飘着无数个问号,每一外问号,都是看不到曙光的样子,她就不明白了,无论从哪方面论,她和冯元元都是非亲非故,扯不上半点关系的,这姑娘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敢把这话说到她跟前?

    而且,就算她不知事儿,可是瑞王妃是个不知事儿的,还是定西大将军是个不知事儿的,这些人,即便是没见过,一猜,也都差不多是人精,这种事儿,嫁与不嫁,皇上既然认准了,又岂是你说的算的。

    再说,现在凌王与恪王几乎是以对立之势存在着,冯元元再傻,再不懂,难不成还没从瑞王妃,没从定西大将军那知道一些靳王与恪王向来亲厚的话?

    就算是不懂,就算是没从自家听来,可是以她这样跳脱,不服管束的性子,外面大街上也总能听来一些吧?

    殷夕颜不禁把眸光中的疑惑放大,如果她知道,还来跟自己说这话,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如果她不知道,又来跟自己说这话,又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一时间,殷夕颜也觉得理不出头绪,只能静观其变,听着冯元元再出惊人之语。

    冯元元或许是真的单纯,即便是殷夕颜一句没答,可是她的声音还是没有停下来,只不过声音里透着点委屈与不服,“殷姐姐,我不骗你的,我知道靳王跟凌王没什么交集,虽然是叔侄,可是靳王现在在皇上跟前也能说的上话,这些,都得我父亲说的,我父亲其实一直挺喜欢靳王的,而且,不瞒姐姐,我父亲跟靳王,是有私交的。”

    冯元元把这话,说的声音几乎是风过无痕,不曾停留的轻。

    若不是殷夕颜的耳朵一直在捕捉她的声音,估计真就听不出来她说了这样的话。

    可是她这话又在暗示着什么,有私交,什么样的私交,是别人都知道的,还是别人都不知道的?

    殷夕颜觉得自己来瑞王府这趟赏梅会,只怕真心想让自己来的,就是这个小姑娘的,一切,可能都是她撺掇了。

    不过这小姑娘折腾的这么过瘾,到底是想干吗?

    不想嫁凌王,让靳王帮忙,怎么个帮,既然她父亲跟靳王有私交,为什么不让她父亲去找夏侯靳,怎么会是她来找自己。

    不对,殷夕颜眸光一沉,心底有个想法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所谓的私交,该是别人都不知道的,不然,像平西将军进洛城的事儿,夏侯靳以其私交好友,不可能不摆筵款待,即便被人知道了说三道四,也比被人知道了,什么也不说来的好一些。

    说三道四,声音毕竟扬在了外面,人家是朋友,有交情,所以不惧这些闲言碎语。

    可是不被道出来,那里面可是代表了许多的含义。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也是殷夕颜现在想到的一种更接近真实的可能,“是你父亲让你这么说的?”

    殷夕颜抬手去够一枝头上的白梅,这条枝被雪积压的下沉,所以她抬手便能够到。

    这样,两人说起话来,就像是在探讨着这梅花如何。

    冯元元到底是顾虑不周,只想到了找个四处开阔,不易被人猜度的地方,却没想过,两人就这么站着说话,不动不挪的,若是有心人看到了,指不定心里会猜度出什么呢。

    关键是殷夕颜觉得,今儿来瑞王府的,只怕十个人里面,就有九个是有心的,还有一个是藏的最深,轻易不会动的。

    冯元元啊了一声,有些惊讶,没想到殷夕颜能猜到,当时就乐了,小脸一扬,一股明媚的笑就衬了出来。

    殷夕颜回眸把梅花往前一滴,上面还有雪,一交一接,那雪承受不住两人的动作,扑簌簌的往下落,不一会儿,那枝梅花就真的干净了。

    不过这样的动作,到是配上了冯元元的表情,就像是两人在探讨着这枝梅花一般。

    远处暖阁里,自有夫人望向了这一边,所谓品梅,自是要下来走动的,只是今儿日子有些冷,那些夫人,王妃,赖在暖阁里,谁也没愿意动弹,不过有好事儿的人,时不时的往外张望一眼,这会儿笑道:“早就听说靳王妃身子弱,柔柔静静的,想不到,这人站在梅园里这么半天了,也没喊累,喊冷的,到是咱们这些平日瞅着身子壮,可是内里啊,总是怕冷怕热的人,躲在这暖阁之中喽。”

    瑞王妃听到有人起刺儿,只笑而不语。

    到是恪王妃起身看了一眼梅园子里的动静,蹙了一下眉,含含糊糊的说道:“那个,是冯将军的女儿吧,我瞧着,到像是靳王妃被她缠的脱不了身呢。”

    这会儿,冯元元手上正拿着那枝白梅,一挥一挥的像是小鞭子似的,往好株白梅旁边的粉梅指去,仿似在说,要够那个更高枝头的梅花呢。

    暖阁离的虽然不算远,可是一个在室内,一个在室外,所有的情形,也都只是猜测,大家听了恪王妃这么一说,到也三三两两的过去看了一眼,隔着窗户,到正好看到了殷夕颜被冯元元堵在了里面的路上,要是想绕出来,必然是要从冯元元身边走过的,而这会儿冯元元手上拿着枝条,那挥舞的样子,怎么瞧,也不像是打算放人的。

    瑞王妃这会儿眉头也浅蹙了一下,她到不是把靳王妃多放在眼里,只是这冯元元怎么说也是定了凌王亲事儿的,嫁进门,那就比靳王妃小了一辈,这会儿这般,已然算是失礼了。

    虽然平日她们对冯元元的行为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不见,小不见的就过去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那会儿,她还是在家里得宠的小女儿,可是现在,眼看着她就要嫁人了,哪能还这么纵着她。

    冯元元这会儿可不知道暖阁那边的人起了什么样的心思,她是因为好动,所以才不停的挥着手里的枝条的,这一招歪打正着,只能说是上天助她。

    这会儿,她看着殷夕颜,也猜不透她心里是怎么样的,到底是想帮她,还是不想帮她的,所以便走接问道:“殷姐姐,你到底能不能帮我把话带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