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在上:重生侯府要翻身

第二一二章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牢记备用网站无广告

    劝走洛氏,确实费了一番功夫,只是前脚洛氏才走,后脚还没容殷夕颜喘口气,二门外又有小子传话进来,说是魏国公夫人过来了。

    殷夕颜一口茶水刚进嘴,还没等咽进去,就觉得今天的茶叶太涩。

    索性这会儿她就在小花厅里坐着,指着四月吩咐道:“你去迎了魏国公夫人进来,直接引到小花厅吧。”

    四月出去约末半盏茶的功夫,殷夕颜才让如诗扶着起身往外走,时间上到像是算的刚刚好一般,才到院门口,就与从软轿上下来的欧阳氏碰了个正着。

    “夕颜给大舅母请安。”

    殷夕颜微曲了膝,嘴角含笑的与欧阳氏见了礼。

    欧阳氏到不比洛氏慌张,虽然神色有些萎靡,可状态还好,“突然造访,没来得及给你提前送信,受惊了吧。”

    殷夕颜知道这是客套话,笑着摇了摇头,“正好我大伯母才走一小会,大舅母就到了,要不是差开这一会儿,我还以为你们是约好的呢。”

    欧阳氏似乎对洛氏的来访并不觉得奇怪,而且两人的目的只怕未必相同,所以欧阳氏到是不热衷提起洛氏,“大舅母有话跟你说,咱们进去说话吧。”

    殷夕颜笑着点头,侧身引着欧阳氏往院里走,还是刚才的位置,欧阳氏只坐在了左手边第一的位置,殷夕颜也没坐到上首,而是坐到了欧阳氏身边,左手边第二把椅子。

    欧阳氏心下虽然着急,可是面上却比洛氏沉得住气,等到屋子里的丫头上了一圈的茶,又新换了茶点,这才看着殷夕颜说道:“咱们娘俩随便说说话,让丫头们下去吧。”

    殷夕颜从善如流的点了下头,挥手让丫头们都退了下去。

    等到屋里只余欧阳氏跟她的时候,才笑道:“大伯母可是有什么话要嘱咐夕颜的?”

    欧阳氏看着如花似玉的殷夕颜,那脸蛋像是水掐出来的似的,比起未嫁时,可能是生了孩子的缘故,身段到是丰腴了一些,连个子也比早先瞧着高了不少,到像是嫁人以后又长了一长,举手投足间,少了少女时的纤瘦清丽,身上更多了几分优雅华贵,再加上身上穿的,头上戴的,还有那鞋边绣的珍珠,越是不起眼的地方,越是用了重装饰,这种低调的奢华,衬的她整个人都高贵了几分。

    不过是一年多的时间,仿似,一年多以前,她替延庆侯府求娶殷夕颜,就像是昨天的事儿,历历在目。

    可是如今,嫁入延庆侯府的是长房的殷朝颜,敬国公府的五姑娘,原本以为至少对欧阳柏宸也是个助力,就算是不争气,可好歹还有那些嫁妆,能解延庆侯府的燃眉之急,趁着这点积蓄,好好培养人脉,没准就能东山再起,再现辉煌呢。

    可是哪成想,这才短短一年,小夫妻两个差不多从新婚就开始拌口角,若是不然,自己那侄子,怎么可能混到去搭太子这趟船。

    像这种事儿,别说是欧阳柏宸一个小辈,就是她们魏国公府,也是不敢轻易站队的。

    欧阳氏不糊涂,就算是偶尔办事儿不明白,也是因为关着自己的娘家,到底心还是偏了些。

    可是在别的事儿上,她是半分不糊涂的。

    如今,她的确是有些后悔了,当初,就该娶了殷夕颜,若她不是存了那样的心思,或许,就真的把殷夕颜娶到了欧阳家,可能老天也是看她的心术不正吧,所以,才弄了那么一出,也正是因为那样的忌讳,延庆侯府才信了那洛氏的话,求娶了殷家的五姑娘。

    欧阳氏深深的叹了口气,这口气,一直叹到了心里,只觉得有无数的委屈,有夫数的想要追悔,却都成了过去。

    “夕颜啊,大舅母是想请你——”

    欧阳氏看着殷夕颜,那双清润的眉眼中写着了然,却没有主动接话的意思。

    欧阳氏心下一凉,大抵是猜到此趟怕是不能如意了。

    只是魏国公府原本跟延庆侯府就来往不密,如今又是出了这样的事儿,恨不得一刻钟都不耽误的,跟延庆侯认撇清关系。

    若不是她已位居国公夫人,要不是她为国公府诞下了子嗣,指不定这会儿就被发配回娘家了呢。

    岂图攥权,弑君,这样的罪名,别说一个延庆侯府担不起,就是十个延庆侯府也担不起啊。

    欧阳氏知道,她现在就是跪到靳王面前,求他劝一劝皇上,放延庆侯府一条生路,怕是都不可能了。

    所以,她求的,真是微乎其微的一点可能。

    “三丫头,大舅母以前,总是疼你的,对吧?”

    殷夕颜垂眸浅叹,以前,在没经过上一世的时候,她以为,大舅母是疼她的,可是当她算计着把她嫁进延庆侯府,算计着她母亲当年从魏国公府抬出来的嫁妆,能拿出一半再抬进魏国公府的时候,欧阳氏,便不是她所尊重的大舅母了。

    不过这些话,她自己压在心里就好,没必要挑到明处。

    “几位舅舅和舅母对夕颜的疼爱之心,夕颜从不曾忘。”

    没有单独的说欧阳氏如何,而是把夏氏和邱氏都拉进来一起比较,既然是舅母,自然是要放到一块去比的。

    当然,有比较就会有鉴别,比起邱氏和夏氏,欧阳氏做的,显然不够好。

    就算是在殷夕颜儿时或许,欧阳氏有许多真心,可是她前一世的悲剧,缘起正是欧阳氏,所以,最后她的死亡,与欧阳氏又如何能脱得了关系。

    只凭这一些,欧阳氏今天所求的事儿,在殷夕颜这儿,注定成了泡影。

    欧阳氏大概也没想到殷夕颜会这么说,刚刚就凉了一下的心,瞬间又沉冷了下去。

    咬了咬牙,哪怕知道说出来没用,可到底还是想试试的。

    欧阳氏是抱了破釜沉舟的决心来找殷夕颜的,说白了,她是想求靳王,只是靳王在府里的时间她摸不准,就算是摸准了,以靳王的脾气,怕是她求到跟前,也未必会多看一眼,所以,她听着外面的那些传闻,都说靳王对靳王妃的宠爱快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再加上靳王妃为靳王府诞下麟儿,可谓功高之臣,在靳王心里的位置,自然就更重了许多,所以,求靳王办事儿若是行不能,到不如去走直靳王妃的路子。

    这话,绝不是欧阳氏凭空捏造的,也不是空穴来风,而是那些贵夫人的圈子里,都在悄悄的流传的。

    毕竟身娇肉贵的夫人们,家里头也未必是顺风顺水的,现如今,满朝文武,能在皇上面前说话不被驳的,只怕,也就是靳王了。

    所以,水涨船高,之前还一直被观望的靳王妃,如今可是人人瞩目的焦点,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一揭庐山真面目呢。

    欧阳在魏国公府已经碰壁了,老夫人和自己的夫君都不让她出来为延庆侯府活动,所以,她这次过来靳王府,也是悄悄出来的,她不能耽搁太久。

    这样想着,欧阳氏就直接抬手去抓殷夕颜的手腕。

    殷夕颜其实是下意识的反应,因为刚才洛氏把她的手腕差点抓伤了,上面现在还有药膏的痕迹,所以在欧阳氏抬手的时候,殷夕颜就刻意的把手腕抬了起来,原本手里就握着茶碗,这会儿到像是口渴一般,两只手一个端茶碗,一个拿着茶碗盖,正配合着把茶送进嘴里。

    欧阳氏扑了个空,一时有些气馁,她是不敢生气,只能闷闷的收回了手,想了想,直接开门见山,“夕颜啊,大舅母想请你,无论如何,为延庆侯府留下一条血脉。”

    呃?

    殷夕颜一副不解的样子,看着欧阳氏,她真不是装出来的,朝廷现在对参与太子弑君弑父的官员还没有个具体的论断章程,除了太子的外家是真接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别的人家,她可没从夏侯靳的嘴里听到一星半点的惩处,难不成欧阳氏得消息了?

    “大舅母这话,是怎么说的,延庆侯府好好的在那儿摆着,怎么就没有血脉了?”

    殷夕颜到不是说风凉话,而是目前的形式,延庆侯府围而不处治,就这般放着,谁能说延庆侯府没有血脉,那就等同于替当今圣上做了决断,这种话,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指不定又要招来什么样的祸事儿呢。

    好在,这会儿屋里就她跟欧阳氏两人,到也不怕丫头听了去,一个不慎再传出去。

    欧阳氏听了这等方面,却是把嘴角的苦笑扩到了满脸,满目,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苍凉的气息,长长的叹了口气,带着无能为力的哀伤,“夕颜啊,大舅母只求你这么一次,延庆侯府,到底是我的娘家,这些年,你外祖母说,大舅母对娘家尽的心,也该够了,可是夕颜啊,你也是有娘家的人,你想想,万一,今日,是你——”

    “大舅母请慎言,我娘家断不会做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事儿,而且,我娘家也教不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子孙。”

    殷夕颜当时脸就沉了,看着欧阳氏,目光不避也不让,甚至没有小辈的礼退,就这般直直的看着欧阳氏,生生的把她那句要说出来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欧阳氏从来没被殷夕颜这么呛过,别说是殷夕颜,就是她嫁进魏国公府这些年,伺候公婆也好,在妯娌间游走也好,能这般呛她的人,也就老夫人偶尔背着丫头,婆子,提点她几句,就算是分量重些,回头也会把话收回来,像殷夕颜这般,差一点就疾言厉色的,还真是没有。

    欧阳氏有些受不住,脸上只觉得火烧火撩的,她也知道这么说,殷夕颜心下会不高兴,可是没想到,她翅膀这么硬,竟然敢当面就把她的话驳回来,甚至噎的她下一句话,断的忘了词。

    欧阳氏脸色有些难看,可是再难看,也抵不过心里的无奈,与在现实面前的妥协,叹了口气,终究是软了语气,“好了,大舅母刚才说错话了,看在大舅母现在六神无主的份上,你就别跟大舅母计较了。”

    殷夕颜听着欧阳氏放了软话,她也不好再板着脸,不过放下脸的同时,也只劝着欧阳氏喝茶,吃点心,绝口不提延庆侯府一字半句。

    欧阳氏嗓子眼都快冒火了,别说吃点心,就是喝茶都觉得扎嗓子,手在茶杯壁上徘徊,眼里的光,终究缠在殷夕颜的身上,没离开,“夕颜,大舅母身上的积蓄不太多,不过用来人情周转还是有的,只要这事儿能成,五十万两,一分不少——”

    “大舅母,你说的什么话,难不成靳王府就指着大舅母的五十万两过日子?还是大舅母以为,我们王爷真能得宠到用几句话,就能把皇上心口那股火压下去,连弑君之臣都可以宽大包容了?还是大舅母以为,欧阳世子带人欲绑了我与小馒头向太子邀功,以我们母子为人质,要挟我们王爷不去保皇上,而是站到太子一边,助太子登位,干了这样的事儿,还想让我们王爷不计前嫌的去帮他,大舅母,就算我性子好,就算我曾经受了您的照拂,可是出嫁的女儿,本就是泼出去的水,我受过你的,在那杯水泼出去的时候,已经散了,我们王爷可不曾受过你半点恩惠,你也该知道,我也就罢了,一个女子,无足轻重,死与活,比起江山社稷,无足轻重,可是小馒头在我们王爷心里的分量可是如珠如宝的,整个洛城,只怕没有一个人不知道,靳王府就盼着这么一个嫡子出世呢,如今小馒头才多大,也不过两月余,欧阳世子就能下的了这样的狠手,可见,欧阳世子平时的为人是如何的,大舅母,我且想问问,欧阳世子干出了这样的事儿,我有什么脸面,去请求我们王爷以德抱怨?还是大舅母以为,靳王就是没脾气的,外面传的那些杀人如麻,冷血无情,也不过是谣传,其实他是个心肠很热的人,看到任何人遇到困难,都想帮一把,走到大街上看到个要饭的,都恨不得把怀里的钱袋都拿出来送上去?”

    殷夕颜这一番话多有几分讥诮之意,只是为了给欧阳氏留颜面,才兜着圈子说的。

    当然,她也刻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犀利,连眼神也都尽量柔和,声音也压的低一些,尤其欧阳柏宸带人围剿她和小馒头的事儿,她只用了她和欧阳氏都能听到的声音,别的人,哪怕是趴在房顶上,也听不清半句。

    欧阳氏瞠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殷夕颜,压根就不相信这样的事儿,是欧阳柏宸干的,要真是欧阳柏宸干的,那她这趟过来,岂不是白白的惹的靳王又多记恨一分吗?

    “怎么会?怎么会?”

    欧阳氏的声音发颤,她是真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儿,怎么可能,怎么会呢,欧阳柏宸的脑子被水淹了不成?

    就像殷夕颜说的,满洛城谁不知道靳王府世子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才甫一落地,就受了皇上的封赏,且不说世子之位当仁不让,还有那骁骑卫的头衔,这么小的孩子,无非就是给个名头,能拿朝廷的俸禄。

    像她们这样的人家,谁在乎俸禄那么点银子,说的,无非是皇恩浩荡这四个字,还有恩宠。

    一样是王爷,别的王爷府生出来的世子,可没有一个能拿到这样的待遇。

    哪怕小馒头来的不容易,可是再不容易,若是皇上不待见,只怕,也不过就是多了一个孩子罢了。

    “误会,这里面,一定是误会吧?”

    欧阳氏颤着嗓子看着殷夕颜,期望从她的目光里看出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只有误会,才能让她找到一线生机,才能为延庆侯府求得一线生机。

    殷夕颜摇了摇头,并不躲避,而且,她要说出来的消息,是足以把欧阳氏直接打垮,而且也能绝了她再来求情的后患的消息,“大舅母,你要不信,大可以去问你的侄子,还有,这个消息,不是我们王爷查到的,是大长公主的人查到的,想来,大舅母也知道,那天晚上,我们府里闹了宵小,因为宫乱,所以这个消息就没人在意,其实,我要告诉大舅母,那天晚上不是宵小,而我们之所以能幸免,是因为有了大长公主的援手,后来洛城传的消息,靳王妃与大长公主同度中秋的事儿,也正是因为我和母亲孤立无援的情况之下,向大长公主求助了,误打误撞,抓到了一个没死成的刺客,这才探知了这样的消息,当时,我也是惊愕不已的,后来大长公主亲自让人把那个刺客送到了宫里,自有皇上的人去审,我们王爷后来回府的时候,跟我提了,说是皇上的人审过之后,那人招的,与在大长公主府里说的一模一样,甚至还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他都参与过。当然,大舅母若是质疑我的话,大可以去大长公主的府里去问一问。”

    殷夕颜垂眸小声的把这话又与欧阳氏说了一遍,虽然这里面压根就没有大长公主的事儿,不过她半真半假这么说,自然听的人就像是那么一回事儿。

    而且,为了让欧阳氏更加相信,她都说出了让她去问大长公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