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在上:重生侯府要翻身

第二0七章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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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氏就算是不放心,这会儿也不是歇下来的时候,握着殷夕颜的手不由的又紧了紧,然后在殷夕颜缓过气来的时候,小声道:“咱们还要再走一段路,中间会穿过大路,若是遇到危队,你能找到长公主府吗?”

    顾氏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去看殷夕颜,而是目光在黑夜里搜寻着,借着空中的月亮,却寻找地上的黑影。

    她没有什么内功,会的,也是一些防身的功夫,不至于太滥,可若说在一群高手当中护着自己的女儿完好无损,她也不敢说这样的话。

    所以这会儿,趁着没有人追上来,她便早早的把这话跟殷夕颜说了,到时候,她能尽力缠住人最好,给殷夕颜争取逃跑的时间,只要看到大长公主的府门,殷夕颜也就可以无忧了。

    只是殷夕颜哪里真的能撇下顾氏不管,让自己的母亲跟着自己涉险就已经不孝了,若是在危难关头,再把自己的母亲撇下,那她成什么人了?

    “母亲,我不会离开你的。”

    微顿了一下,殷夕颜固执道:“母亲不必劝我,那些人要抓的人是我,如果我在,他们必不会伤害母亲的,若是我不在,母亲只怕会有所不测,所以,女儿万不能让母亲因为女儿受到牵连,所以,咱们能到大长公府,那必是一起,若不能,母亲记得去搬救兵就好。”

    殷夕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的轻松,就像她不怕可能遇到的危险一般。

    顾氏到也不再劝她,不过心里却是自有主意的。

    母女里从小巷出来,一路小心的探看着大路上偶尔骑马而过的快骑,有些时候是二几骑,有些时候是百来骑,这大晚上的,那些人身上都没有标识,一时间,到也认不出哪个是哪个府里,或是哪个大营的。

    殷夕颜扯着顾氏的袖子,觑准了时间,小声道:“母亲,咱们现在穿过去,我刚才算了一下,那两拨人中间隔的距离,差不多就够咱们躲到下一个巷子了,咱们也不必急,只怕,今天晚上宫里也是出了大事儿了,恍惚,刚刚过的去的有个首领模样的人,我好像有些印象,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不过,我敢保证,绝不时恪王府和靳王府的人。”

    顾氏也没有见过那些人,可是那人身上的煞气,还有绝决,是一种不死则成仁的态度,靳王府和恪王府的人自然是站在皇上这一边的,要是皇上一边的人,这么大的阵仗,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态度,也就是说,这两伙人,不管是明里的,还是暗里的,都不是皇上一边的人。

    只是顾氏现在也闹不清楚,宫里到底是谁起了反叛的心。

    “嗯,就按你说的,咱们也不急,左右这会儿外面也开始乱了,只怕宫里比外面要乱的多,剑拔弩张,那些人也没有更多的时间耗在咱们母女身上。”

    顾氏到底年岁在那摆着,就算是平常出去应酬的少,可是该出的场面也不会落下,尤其接触的人都是贵妇,这些贵妇就算是平时爱嚼些舌根子,可是有些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只要你想,总会有无数的见识让你去长。

    当然,还有可能听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

    这也就是为什么一办宴会,各家夫人要是领着自家的女儿过去,必是要千叮咛万嘱咐,莫要在宴会场所随意行走,更不可单独去僻静之处,为的,就是避免看到一些不该看的,听到一些不该听的。

    头两年,洛城还时有发生,大臣家的花会,酒会,最后无冤无故死了人的。

    死个把儿个丫头,小厮,那都是再小不过的事儿了,就是死了在臣家的姑娘,也要看看那大臣的身份,若是身份低,又没个靠山的,不过打发点银两,或是暗地里给点好处也就过去了,明面上,总是会用冠冕堂皇来掩盖那些肮脏的污垢。

    今天晚上,或许真就是殷夕颜和顾氏的幸运,那些人,原本的确是想抓了靳王妃和小世子去威胁夏侯靳的,只可惜,他们人手准备的不充足,再加上宫里的形式变化太快,他们还要紧着驰援宫里,所以,再追了一段路没找到人以后,就快速的返回,重新集结,直奔城外,准备联合外面早就勾结好的将领,强占洛城。

    大长公主今天本来也该进宫的,不过大长公主最近的身子多有不适,所以,知道宫里有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让人进宫回了皇后,这才没去。

    听到下人报,靳王妃和敬国公府的三夫人来访时,大长公主的眉目瞬间就凝了一下。

    她身子不好,今天晚上府里的热闹,也没闹到她跟前,所以这会儿外面的瞬息万变,她还没有察觉。

    只是她没有察觉,不代表府里的下人,主子们没有察觉,大家早就磨刀霍霍了,只要有人敢攻进大长公主府,必是让他有去无回的。

    只是大家没想到的是,一个贼人还没见到,就等来了靳王妃。

    大长公主的长孙女亲自出来接了靳王妃和敬国公府的三夫人进了府,小声道:“祖母身子不大好,所以在后宅歇着呢,家父和母亲都进了宫,便由雪雁来迎三夫人和靳王妃了。”

    白雪雁,大长公主的长孙女,与殷夕颜在魏国公府有过一面之缘,原本还说要多加交往呢,只是后来出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殷夕颜几乎都忘了这个人的存在了。

    不过这会儿,她见白雪雁,还是一副姑娘家的装扮,记忆里,白雪雁应该是比她大的,而且,按照推算,白雪雁应该定了亲家,该嫁人的,这会儿——

    殷夕颜心里有不少的疑问,却不适合在这会儿问出来,只客气道:“不知道大长公主身子欠安,是夕颜打扰了。”

    白雪雁对殷夕颜印象极好,本就挺喜欢她的,原想着还要跟她做个手帕交呢,只是后来,听说殷夕颜遇到点事儿,再后来,她就定了亲事儿,然后她又嫁人了,只是嫁了人,又不见她出来应酬,所以到现在,白雪雁对殷夕颜的印象还留在那次在魏国公府相见时,灵动俏丽的小姑娘模样。

    “靳王妃客气了,祖母一向对靳王妃称赞有加,还说靳王妃嫁给了靳王,可算是替靳王府立了大功,祖母多谢你还来不及呢。”

    白雪雁其实后来没接近殷夕颜还有个原因,也是心里的一点小别扭。

    大长公主是靳王的姐姐,论起来,靳王妃该是大长公主的弟妹,这洛城之中,女孩嫁了人,就要以夫家论长幼之序,按理,白雪雁该叫殷夕颜一声叔祖母,可是两人的年纪又相仿,所以这称呼上——

    白雪雁心里虽然别扭,可是却不反感殷夕颜与她亲近,所以这会儿接待起来,到是颇为热络。

    白雪雁很懂分寸,引着殷夕颜和顾氏到了小花厅,便以去请大长公主为由,先行离开了,然后又吩咐了丫头过来,给送上帕子和净手的东西。

    殷夕颜和顾氏感念白雪雁心细,想来她们两个这般仓皇逃跑,衣服早就不规矩了,或有泥土也未可知。

    大长公主一路被白雪雁扶着到了小花厅,见到殷夕颜和顾氏的时候,脸色还维持着在平静、和蔼,笑容亲切的跟顾氏闲话两句,又问了殷夕颜的身体情况,小馒头长的如何这些细细的琐事儿,等到茶换成二遍的时候,大长公主才让丫头们都退了出去,屋里只留了白雪雁在身边照拂着。

    “说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大长公主瞬间沉下来的面色,眸眼犀利如刀般的流连在顾氏和殷夕颜之间,就算是两人简单打理过,可是身上那股子灰尘味还没消下去,而且身边连个下人都没有,也没坐马车,或是轿子就出现在了府门外,实在是太过蹊跷。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大长公主见两人没说话,声音又是不由的一紧,连脸上的颜色都换了几变。

    顾氏和殷夕颜互看一眼,这事儿,还得殷夕颜来说。

    “长公主,宫里出事儿了。”

    “宫里?”

    大长公主抓在扶手上的五指嗖的一下就握紧,指节突出的像是要迸出来一般,那目光如鹰隼般直直的盯着殷夕颜,那份皇家人自有的气度一但张开,便是铺天盖地的压力兜头而下。

    殷夕颜的面目一样的凝重,想到今天晚上的侥幸,还有这会儿不知道小馒头那边如何,甚至连宫里的情形,她是半分不得知。

    刚刚逃跑的时候,这些事儿,压根就来不及想,只有这会儿坐下来了,才能有空余的时间去想这些自己得不到消息,却又像尽快知道一切的根源。

    殷夕颜咬了咬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迈步就走到了大长公主坐的两人宽的双扶手坐椅旁,半躬着身子,抓着大长公主膝前的绸面布料,小声道:“有人意欲抓我和跟馒头,我们一路带着家丁从府里逃出来,在半路挑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放下了我嫂子和馒头,我把馒头托付给了我嫂子,然后马车再往前走的时候,又遇到了伏击,母亲带着我从马车上逃了下来,寻着小巷子,避开搜寻的人,一路到了长公主府的门口,这会儿,我不知道我嫂子和馒头的下落,可是我知道,宫里一定出事儿了。”

    大长公主深深的看了一眼殷夕颜,甚至在她说话的时候,眼睛就没从她的脸上移开,然后,抬眸去看顾氏,因着她与顾氏的母亲交好,以前顾氏在她面前,是以小辈自居的,按理,顾氏的女儿,自然也会让她如待孙女一般的看待。

    可是夏侯靳娶了她,便成了她的弟妹。

    这种事儿,大长公主并不纠结。

    她这会儿分析的是,宫变,殷夕颜说的宫里出事儿,那就是宫变。

    她一点也不怀疑殷夕颜能用到这个词,其实她看的出来,她是想说宫变,又害怕是真的宫变,所以,才说出事儿了。

    出事儿了,可以有很多延展的空间,任何人都可以说出事儿。

    可是宫变就不一样了,宫变,意味着皇权的变更,若成,那便是宫里那位龙椅上的人被搬下了,那个发动宫变的人,就成了王侯,可是到现在,她还没摸出来这场宫变的由来,那把龙椅就算是换人了,她也得知道是谁去做。

    大长公主心里明白,不是每个坐在那把龙椅上的人,都会让她有消停日子过的。

    她是公主,不是皇子,不是王爷,所以,相对而言,她对于那些皇家兄弟,还有子侄们,危险性要低的多。

    可是再低,她长公主府还有儿女孙辈,这些孩子也要发展,要在这个朝廷下生存,她也要为这一府的利益而护着她们平平安安的不受欺负。

    皇家的人,从来在盘算利益上,不居于人后,大长公主的算计很快,也很及时,宫里的情形,几个子侄的情形,还有那些不老实的兄弟的情形,她都在心里呢。

    这个时候,宫里,她帮不上大忙,不能乱,越乱越容易出事儿。

    所以,大长公主安抚着顾氏和殷夕颜,“馒头的事儿,你们不用管,我安排人去找,不过拿一件林氏能信的过的东西,如果找到人,出示东西,让林氏能放心跟过来最后,若是林氏不放心,我的人不会强求,护她们一晚两晚还是不成问题的,等明天天亮,想来就有结果了,这个时候,咱们谁都不好再多做什么,多做多错,我只护着你们无忧,宫里,便无忧。”

    大长公主目光肯定的看着殷夕颜,她知道,这事儿,扯不上顾氏,那些人对靳王府下手,必然这里面牵扯了靳王。

    靳王是最不可能有夺位之心的人,既是牵扯了靳王,必然是要胁迫靳王去帮他们做他不可能同意的事儿,而偏巧,靳王最近的差事儿,就是给皇上练兵,还有洛城之外两个大营的领牌。

    大长公主虽然不上朝,可是嗅觉敏锐,而且对于朝廷的动向,一向都极为关注,所以,靳王的举动,皇上举动,皇子的举动,都在她的心里摆着呢,不过是不说罢了。

    这会儿,打发了自己的孙女在这陪着,她则去了内室,接下来,还有她要安排的事儿。

    殷夕颜没有说出靳王给她暗卫的事儿,她只说了家丁,可是她看着大长公主的背影,心里却在想着,像这样的府邸,估计也会有暗卫,或是供大长公主差遣,有用的人,想来,大长公主是动用这些势力去了。

    顾氏把自己身上的一件首饰给了大长公主,这会儿便一心的等待了,原本想着让大长公主打发人去给敬国公府或者魏国公府送个信,可是又一想,那样做,只怕又要打草惊蛇了,索性就在这等消息吧。

    原本安静的大长公主府里,突然一下子就像是热闹起来一般,原本安静的花园子里,这会儿也灯火通明,三步一隔,五步一拦的红灯笼,瞬间照的花园里恍如白昼,只是那烛光太过柔和,不比白日的阳光刺目,所以,走在这路上,只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殷夕颜和顾氏差不多在小花厅里坐了两盏茶的时间,便被请到了花园子里,然后就看到大长公主已然高高在座,周围的丫头,婆子已经围上了几桌,陪着打牌,说话,旁边还有弹琴,唱曲的。

    一瞬间,顾氏就明了的大长公主的意思,心里暗道了一句高明,虽然是欲盖弥彰,可是能做的这般快,又心思这般通透,果然不愧是大长公主啊。

    殷夕颜也猜到了一些,时里虽然还有担心,不过也透着笑意,侧眸与微边的白雪雁说道:“大长公主虑事周全,雪雁郡主能得陪在大长公主左右,真是福气。”

    白雪雁面色微赧,像是有几分不好意思,小声道:“只可惜我资质太笨,学不得祖母这番雷霆手段,还有那份大智若愚的心境。”

    若不是拿殷夕颜亲近,白雪雁想来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殷夕颜听的有些意外,不过却也觉得欣喜,只拉着白雪雁的手小声嘀咕道:“雪雁郡主哪里资质愚笨了,即便是孙女,想来,府里也不只郡主一人,能被大长公主看中,时时提点,就可见雪雁郡主冰雪聪明之处,怎么会是愚笨之人,若是再这般谦虚下去,夕颜心里可是要拿雪雁郡主当外人喽。”

    扑哧。

    顾氏被殷夕颜的话逗的一乐,这会儿感觉到安全了,那股子后怕劲也过去了,除了小馒头还没有被抱回来,宫里的情形,她担心,也使不上力,索性,就享受当下了。

    “郡主别理这丫头,若她不是心里喜欢郡主,断然不会与郡主说话这般亲昵,只这丫头说的到也是实话,雪雁郡主自小就被大长公主一手提携,可以说处事不慌,机智伶俐这一点,到是十足的得到了大长公主的真传,洛城之内,但凡能数的上的人家,哪一个不都在心里夸着雪雁郡主,若不是雪雁郡主身份太高,一般人家配不上,怕是门槛都要被踏碎喽。”

    顾氏到是知道一点白雪雁的事儿,原本也该嫁人的,只是听说定好的亲事儿,出了点意外,大长公主心疼孙女,不舍远嫁,就留了下来,说是再看看,配个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