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在上:重生侯府要翻身

第一八九章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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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七月,在殷夕颜感觉,竟是比八、九月盛夏来临时,还要如火如荼。

    虽然在月子里,可是外头似乎随时都有异动,人心也开始变得浮动,连丫头,婆了们每次打听来的消息,都让她带着意外的惊喜。

    当然,于她,或许是喜,于别人——

    她竟然是没想到,延庆侯府,还能掺和到这样的事儿里去。

    小馒头满月,殷夕颜打扮得体的抱着小家伙以女主人的身份,在靳王府,开始了她走进洛城贵妇圈子里的第一场外交。

    这一天下来,累,是必然,在累的时候,又觉得喜,那种高兴,压根就掩不住,因为自己怀里抱着的孩子,不只是靳王府的继承人,还是一个小生命。

    一个月,或许对一个大人,没有什么变化,除非人生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不然,也就是每天面对着朝升日落,千篇一率罢了。

    可是在殷夕颜眼里,小馒头这一个月却像是抽长了一般。

    也不知道是奶娘的奶太好,还是小家伙的生长能力很强,虽然月子里抱他的时候不多,可是也没觉得累的胳膊发酸。

    今儿不过是抱了一个时辰,殷夕颜这会儿就歪在榻上任着如诗轻敲着她的胳膊,一边笑着抱怨,“回头得跟奶娘说说,不能再让馒头吃太多了,再胖下去,可怎么抱啊?”

    “呵呵,母亲抱不动,那我大了,就由我来抱好了。”

    夏侯冰雁今天也跟着忙和了一天,约了许多小朋友过来,为了庆祝小弟弟的满月。

    这会儿掀帘进来,先给殷夕颜请了晚安,才笑道:“我听绯月说,她弟弟长的可壮了,小胳膊,小腿,打在她身上,每次都能疼上两天呢,不过她到不生气,她说弟弟长的壮,将来长大了才能跟别人一较高下,不然,就等着被欺负去吧。”

    呃?

    殷夕颜嘴角狠抽,刚刚还歪着身子也不由坐正了一些,笑着脸,招着手让夏侯冰雁到近前说话。

    “绯月那个弟弟,母妃要是没记错,该是三岁了吧。”

    上官绯月是夏侯冰雁身边数的上数的好朋友,父亲上官源曾是夏侯靳手下的一员将领,如今在兵部任职,今天这样的日子,到也在受邀之列,只是上官绯月的贴子,却是夏侯冰雁自己打发了送过去的。

    上官源还有个小儿子,比上官绯月小二岁,小家伙正是淘气的年纪,上蹿下跳,没个消停。

    殷夕颜虽然没见过到,不过听夏侯冰雁说的次数多了,也大抵能描绘出一个小胖子虎视眈眈的样子。

    至于夏侯冰雁嘴里说的,那小子欺负姐姐的事儿,其实不过是小孩子有的时候在一起玩闹,下手没个轻重,有的时候难免就会有擦伤,或是手重了有淤青,就算是当时抹了消痕膏,也要过些时辰才能转变过来。

    夏侯冰雁今儿在一众朋友里得了不少的脸面,因为继母待她亲近,再加上学堂里学来的,继母有时潜移默化教她的东西,如今,她的脾气,比继母刚进门的时候,要好了许多,而且说话也分外有条理。

    再加上家里办这样的宴会,继母能给她这样的机会在一从小伙伴面前展现她受重视的一面,她其实心里是明白了。

    所以,小伙伴们背后跟她说的话,她也都笑着接受了。

    那些羡慕的,嫉妒的,甚至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眼神,那些与她关系好,或是借了由头,托了关系出现在她跟前的不算亲近的小朋友们,更是压着心里酸溜溜的话,嘴上还要奉承着她。

    其实这些关系她都懂,别看她小,只不过心智比一般的孩子要成熟起来。

    屋子里这会儿也没外人,伺候的,也都是殷夕颜身边信得过的丫头,夏侯冰雁进来的时候,就把自己的小丫头留在了外面,不避嫌的挨着殷夕颜坐在了一处,有些依赖的歪靠着殷夕颜的胳膊,带着小女儿的羞涩,脸蛋微红,却还是咬着唇瓣说出了心里话,“母妃,谢谢你。”

    殷夕颜了然的笑了,抬手摸了摸夏侯冰雁的头,仿似不在意的说着,“好端端的,怎么跟母妃道起谢了?”

    夏侯冰雁有些不好意思,如今她大了,在学堂里看的多,听的也多,心思动的也多。

    绯月今天就跟她提了,她们这些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不管身份多尊贵,以后嫁的人家总也不会低到哪去儿。

    只说娘家强是好事儿,可是这夫妻相处之道——

    夏侯冰雁一时间又觉得脸红,这样的话题,哪里是她们这些女孩子该考虑的。

    只是绯月本就是武官之女,在这上面向来没那么多约束,上官大人似乎很宠着她,不像那些文臣家的女儿,扭扭捏捏的。

    至于她,一直在靳王府里也算是说一不二,而且父王纵容,就是新母妃进门,也不曾为难她一分半分,所以,她的性子也该放纵一些。

    只是她身边从小就有一个严厉的嬷嬷,以至于她就是再放纵,有些话,还不会像绯月那样轻易出口,甚至没有半点顾忌。

    殷夕颜瞧着夏侯冰雁脸色绯红的样子,说话又像是摸不着头绪,可是她心里又大抵能猜到一些一般,失笑的摸着她的头,语态温柔,甚至还带了几分宠溺,明明两人的年岁相差也不过十来岁,可是因为身份的关系,再加上经历的不同,她竟然就真的把一个继母的角色,演绎的这般真实。

    “哪有女儿跟母亲道谢的,你既然叫我母妃,我为你打算自是应该的。”

    夏侯冰雁红着面颊点了头,今儿宴席招待了那么多小姐妹,这会儿虽说到了晚饭时分,可也不饿,与殷夕颜说了会儿话,便告退了。

    如诗一直在屋子里伺候,如歌去了小厨房,与夏侯冰雁几乎是错开脚步,不过却正好看到夏侯冰雁离开时的侧脸,嘴角弯出的笑意是那样的明媚。

    端着燕窝进屋的时候,忍不住笑道:“奴婢瞧着大姑娘的心情到是不错,想来,是今天跟各位大人家的小姐玩的极好。”

    如诗上前撤了刚刚王妃和大姑娘用过的茶碗,给如歌腾了地方出来,不过也只是做了这些,并不多言。

    夏侯冰雁刚喝了茶,一时半会,胃里还塞不下燕窝,便指着桌子道:“先放那儿吧,这会儿我是喝不下了。”

    如歌听话的把燕窝放下,才道:“王爷还在外书房跟几位大人说话呢,今儿小世子满月,奴婢听说,王爷高兴,府里酒窖里的存酒都喝了个七七八八,想来,回头又得再存一些了。”

    殷夕颜瞧着这会儿的天色,晚饭时分将过未过,想来,留下的几位大人,与夏侯靳必是能说的上话的,只是她到是好奇,这些人都是谁。

    “可是听说,都有谁留下来了?”

    如歌到是提前打听了,这会儿报了一连串的名字,五、六个人里面,真正说殷夕颜能记的下的,也就平凉侯府白二爷,再加上永定伯府的朱大人。

    “对了,王妃,老爷今儿过来,好像跟王爷说了什么,还有,今儿大爷,七爷都过来了,大爷走的时候,还被老爷特意拉到王爷跟前说了几句话,又喝了两杯酒。”

    “大哥?”

    殷夕颜看着如歌送上来的信息,愣了一下,不过一想到如今殷朝槿袭了爵位,又是她的娘家人,来道贺,原也是为她撑腰的。

    如歌只是把前头得来的消息,跟殷夕颜一一回了,“是呢,奴婢听说,王爷看着大爷的眼光,总像是蕴藏点什么,反正传话的下人是那么说的,她也说不明白,奴婢也没打听明白,只是奴婢觉得,王妃在府里的时候,大爷对王妃就亲厚,长兄如父,虽然大爷是长房,王妃是三房,可是大爷现在袭了爵,愿意照拂王妃,也不是坏事儿。”

    如歌不好说这会儿大爷给王妃撑腰,是在变相提醒王爷不要陇望蜀,虽然现在没传出王爷有什么动向,不过这小半个月来,外面已经有不少夫人变着法的想往靳王府送人了。

    与以前的观望态度不同,前天,跟大前天,已经连着来了两拨以探望靳王妃为由,平时连听都没听说过的夫人,带着自家的女儿进府了。

    如歌开始还没觉得什么,不过四月和刘权家的,还有余大有家的都警醒起来,这话,到是也跟敬国公府那边递了过去,后知后觉,如歌自然也提醒了,提醒过来,如歌就知道,什么时候看什么事儿,什么东西该上心了。

    殷夕颜虽然不喜欢那样的应酬,不过那些人也绝不可能从她手下钻了空子,再说,人家带着笑脸进门,你总不好没等见面,就直接给打个没脸吧。

    只是这会儿如歌说的事儿,殷夕颜直觉,应该与她无关,且不说夏侯靳现在没有什么举动,她也罢,她家人也罢,谁也不能因为连捕风捉影都算不上信息,就大闹或是威胁一通,这种不占理,不占据的事儿,别说她不会干,就是大哥再护着她,也不可能干出来。

    男人,尤其是像夏侯靳这样的男人,该把握的分寸,尺度,你不需要说,他都能把握的极好,可是同样,像这样的男人,也有他的忌讳,便是不受要挟。

    当然,殷夕颜没想过,当有一天,自己成了他的软肋,他会不会受要挟,只是这种未曾发生的事儿,她并不深究,明明现在可以幸福的在天堂,她非要把自己从天堂里作到地狱,这种给别人腾地的节奏,她就是再傻,也不会干。

    而且,她又给夏侯靳生了儿子,夏侯靳虽然不算是百依百顺,可是她心底清明着呢,夫妻两个亲近,夏侯靳至少目前都没有纳妾收房的心思,她没必要上赶着给人家提供机会去,回头再看着后院里掀风涌浪的折腾一通,连着自己的孩子也搭进去,这种赔本的买卖,她才不要干呢。

    只是如歌这会儿能有这样的想法,必须从心底里遏制住,不然,万一这样的情绪传出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别人的把柄。

    “大哥跟王爷说话,万万不可能因为这样的事儿,这种心思,从现在起,必须收了,不管是你,还是她们几个,你把这放都给我传下去,咱们的人,谁也不许起非份的心思。”

    如歌一凛,好久没看到王妃冷冽的眉眼了,那一瞬间的冰冷,还真有点王爷站在她们面前的样子。

    神色一正,如歌便知道该怎么做了,“奴婢知道了,王妃放心,奴婢一定把王妃的话传下去。”

    殷夕颜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道:“延庆侯府那边,可是出了什么情况?”

    小馒头满月,殷家的姐妹,除了行动不便的,便都来了,殷瑾颜把孩子扔在了家里,都过来了,偏偏,洗三时说有事儿找她的殷朝颜,又没了动静。

    如歌摇了摇头,“刘权家的这会儿还没回来,奴婢出去看看,要是她回来了,奴婢让她立时来给王妃回话。”

    这话才落,如歌还没等把帘子掀开呢,就跟匆匆赶回来的刘权家的碰了个正着,一个急着往里进,一个到是不急着往外走,如歌本能的后退一步,到正好给了刘权家的进来的空间,两人这才没撞到一处去。

    刘权家的这一路可见是走的急的,额头鬓角还见了汗意,这会儿,来不急擦汗,而是直奔桌子上的茶水自己倒了满满一大茶碗,仰头就喝了起来,一共喝了三碗茶水,才压下了喉咙口火急火燎的情绪。

    整个人也清明了不少。

    殷夕颜一直这般看着她,瞧着她神色缓了过来,气也喘的匀了,才挥手让屋里的丫头退下,顺便交待如诗去拿碟糕点送进来。

    这期间主仆两个也没说话,如诗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低着头把糕点放在了圆桌上,便退了出去,然后规矩的守在门外,等着屋里的召唤。

    殷夕颜指着糕点,看着刘权家的,“原是不该让你进来的,只是那边的人一直是你联系着,怕是换了人,不好办,这才让四月给你传的话,这会儿快歇歇。”

    刘权家的已经被殷夕颜放了假,这差使,若不是非她不可,殷夕颜自然也不会传她进来。

    刘权家的自然知道殷夕颜是体恤她,笑着点了头,先吃了两块糕点垫了垫肚子,才道:“延庆侯府那边出了点乱子,奴婢一直在小胡同里等她来着,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出来,所以不好乱走。”

    殷夕颜大抵是猜着这样的情形,虽然刘权家的这会儿是换了衣服,不过能看的出来,外面罩着的这件罩面极好的外衫偶然在走动间,还是能看到里面包裹着的粗布衣裳带着缝补。

    扑哧。

    殷夕颜失笑道:“难为你有心了。”

    一瞧着那缝补的样子,想来,是为了伪装方面吧。

    刘权家的到是不在意,也没在屋里把外衫脱下去,让殷夕颜看她里面的那一层,毕竟院子里还有丫头,万一,有个万一,谁进来看见了,有些时候,无心之失,还容易制造大错呢,所以,她一向谨慎惯了。

    “王妃,延庆侯府那边的日子,怕是不大好过?”

    “怎么个不好过法?”

    殷夕颜挑了挑眉,对于不好过这个说词,还真是考量考量。

    刘权家的是听了一些消息,再加上自己的分析,才把这事儿的来龙去脉与殷夕颜说道:“当时,王妃生产之前,赌坊不是开到了一赔十,后来又涨到了一赔十三,十五,十八,二十,三十,五十,反正洛城的赌坊,已经有人恶意开始拿这件事儿,烘炒了。”

    殷夕颜点了点头,这事儿,她们自己也参与了,那哄炒的人里面,也不乏她们的手段。

    刘权家的抿了下嘴,又道:“早前,奴婢与王妃说过,五姑奶奶拿了银票压在了王妃不顺上。”

    “呵呵,所以上次,馒头洗三的时候,我瞧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还以为她会尽快找我呢。”

    殷夕颜轻声低喃,状似不经意,却像是一直记着这个事儿呢。

    刘权家的也不知道是该替殷夕颜高兴,还是替五姑奶奶上火,“奴婢想着,五姑奶奶来找王妃的心思,是肯定的,只是没有成行,也是肯定的。”

    “我到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知道,谁帮了我这么大的一个忙。”

    这话,明显是轻嘲,不过那人到是让她少了一层烦扰,本来就不大待见的人,不见面她都不曾忘记前世她给予她的那些,更何况见面了,她要不是一直抽不出手来,哪里会让殷朝颜的日子过的这般平静。

    刘权家的步子微微往前,表情有些奇怪,到也不是想帮着殷朝颜,只是觉得她一个国公府的姑奶奶,嫁了人把日子过的连庶出的女儿嫁了人都不如的情况,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奴婢问过了,原本在五姑奶奶身边伺候的芳草,有孕了,延庆侯世子似乎对这个孩子挺重视的,据说把肪那会儿才不过月余,现在都快把人供起来了,而且,为了让芳草吃的好,用的好,还要满足芳草的要求,延庆侯世子让五姑奶奶给芳草准备了许多东西。”

    殷夕颜嘴角微凉,眸光里是别人看不懂的神色,问道:“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