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在上:重生侯府要翻身

第一八五章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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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妃宣林氏和殷家七爷进宫的消息,晚下夏侯靳回来的时候,就与殷夕颜说了。

    殷夕颜只是心下诧异,不过又转念一想,就大概明白了这里面的关系。

    “靳,恪王?”

    语带试探,眼里却透着了然,殷夕颜就这般看着夏侯靳,有些事儿,她虽然不愿意知道,可是与己相关,与自己心心相念的亲人相关,就不得不早就想头。

    夏侯靳到也不瞒着殷夕颜,屋里这会儿也没有小丫头伺候,不过夏侯靳到是谨慎惯了,殷夕颜在床上躺着,他便坐了过去,一手攥着殷夕颜的手,一边小声道:“太医院封了这一个月皇上的脉案。”

    殷夕颜心下微惊,眼神里不掩惊诧之意,这封脉案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皇上身体可是有什么不妥?”

    就像是怕人家听到似的,殷夕颜几乎都把声音掐在了嗓子眼儿里,那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到是惹的夏侯靳眉眼柔和了许多。

    安抚的攥了攥她的手心,微倾了身子,摇了摇头,“这事儿,且先看着吧。”

    倒吸一口冷气,殷夕颜一颗心非但没落下去,反而提了上来,皇上要是没病没灾,封脉案是为了什么?

    这样的消息,夏侯靳能知道,是不是代表别人也会知道?

    这个别人?

    殷夕颜心底忍不住盘算着,这个别人有谁,知道了这个消息,会做什么?

    最主要的是,这个消息放出来多久了,夏侯靳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一直都没听到他说。

    “靳,这事儿,知道的人多吗?”

    夏侯靳目光凝着殷夕颜,透过她眼底的光,看出了她的想法,笑意隐现,“不多不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呃?

    这个答案?

    殷夕颜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突然之间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太——”两片薄唇轻动间,只虚吐出这个字,其实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可是心有灵犀也罢,心知肚明也罢,殷夕颜从夏侯靳的眼里看到了了然之色。

    “别急,且看着吧。”

    夏侯靳安扶的拍了拍殷夕颜,似乎对于这件事儿并不上心,或者说,他压根也不在意,就算是斗来斗去,也都是皇上的儿子,此消彼长,你争我夺,谁能站到最后,便是那个胜利者。

    殷夕颜原本还没把事情想的有多严重,只是在听到夏侯靳这样的说法之后,突然对今天德妃娘娘找了林氏进宫的事儿,多了几重忧虑。

    “德妃娘娘是不是也想?”

    恪王虽然居六,不过德妃娘娘在宫里一向进退有度,名望极高,殷夕颜虽然与宫里的人没什么接触,可是听也能听到一些,这么些年下来,德妃的与世无争,仿似一朵圣洁的白开在了宫里的污浊之中,只是这宫里的女人,尤其能一步步稳稳的走到德妃现如今的位置,在皇上的心里又占有着非常重要地位的女人,要是真是朵白莲,估计也是变异的品种。

    不可小觑这四个字,就这么跃进了大脑。

    只是不可小觑之外,她又不能仅凭德妃这一举一动,就寒毛倒竖的去给母亲提什么醒。

    毕竟德妃娘娘的理由找的极好,宫中的妃子,从年头到年尾,从出嫁,到死去,能见到家人的机会,微乎其微,就是德妃娘娘这种极为得宠的,怕是这么多年下来,也是屈指可数的。

    这会儿,林氏虽然是旁枝,可到底也占了个林字,德妃娘娘思乡心切,爱屋及乌,也是有的。

    如果德妃娘娘想借着这个势头时不时的拉着林氏说上两句,只怕——

    这个只怕,真是让殷夕颜提心吊胆啊。

    “靳,德妃娘娘不会在这个时候有什么动作吧?”

    殷夕颜把自己的想法丝毫不隐瞒的表露在夏侯靳的面前,眼睛里的神色是笃定的信任,就像是她可以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这个男人一般。

    不只是她的,还有她全家的。

    夏侯靳瞧着殷夕颜警惕的样子,眉中闪过一抹赞赏,还有一抹欣慰,相信,这份信任,让他对自己的女人,更多了一种认知,认知到了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有多重。

    从小到大,身边的亲人除了那个忠心的奴才,似乎,实际意义上的亲人,真的没有,就算是先皇,也是在先皇离世以后,他才懂得了先皇的用心良苦。

    只是人已去,再多的追忆已成惘然,更何况,对于先皇,因为接触的太少,甚至他的记忆里,除了远远的见了,叩了头,从不曾觉得那张脸离自己有多近,连脸都看不清,更何况是心了。

    其实他极其珍惜的,便是这份亲情。

    他曾经有个想法,这个想法,就像是一个恶魔一般埋在他的心里,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可是他不否认,这个想法是真真实实存在过,亦是他想达成的目标。

    及至在迎娶殷夕颜之前,这个想法,还被他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想法,被他遗忘了,甚至连一点点为之奋斗的想法都没有了,就像这会儿,帮人家搭台子,看着人家唱戏,他不过是想保自己将来的平安,在这些皇子中抉择出一个上位之后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的人,而不是想着尽力搅混这汪水,然后从中取利。

    夏侯靳把这种转变深深的压在了心里,曾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犹疑不决,甚至还想问自己,放弃了,值不值。

    可是这会儿,看到殷夕颜那般信任,期盼的眼神,似乎,所有的想头,都不如现如今这般的现世安好,儿子,女儿膝下亲近来的真切。

    冷冰冰,那把椅子,哪怕颜色艳丽,可是坐在上面的人,越来越冷,奔走的血液也变的越来越冷。

    知道皇上脉案的时候,他真是一时诧异,因为多年习惯了谨慎,所以,他让暗卫小心的去查了,终归与他所想一想,利用洛王,钓条大鱼,皇上的手段,还真是几十年不变呢。

    夏侯靳眼底的神色一松,目光平和的看着殷夕颜,摇了摇头,“德妃娘娘能稳居宫中这么多年,便不是冲动之人,回头,我让人请你母亲过府陪你说说话。”

    殷夕颜点了点头,到也不阻拦,就算是夏侯靳不说这话,她也要请母亲和嫂子过来说话。

    “我去看看馒头醒没醒,你先躺一会儿,一会儿让丫头传饭进来。”

    夏侯靳刚回来的时候,馒头还在睡觉,这会儿有些心急去看看小家伙。

    殷夕颜失笑的看着夏侯靳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人家都说抱孙不抱子,可是靳王府里到像是反过来了一般,从打馒头出生,到现在虽说还不足半月的时间,可是夏侯靳但凡在府里,到是亲手抱着的时候更多一些,相比起来,她这个亲娘,到是居于人后了。

    白日的时候,连奶娘都小心的跟她抱怨过,只要王爷晚上回来,小世子要是不用吃奶,睁着眼睛,那就不需要丫头,奶奶伺候,王爷自己就会一直抱在怀里,直到小世子再睡着。

    就是尿身上了,拉身上了,也不在乎,这样的男人,当爹的,在这样的人家,还真是少见呢。

    晚饭时分,夏侯冰雁也高兴的进了倚梅院,要不是最近忙着给小弟弟绣被褥的花样,她到是宁可一下了学,就钻到倚梅院来,看看小弟弟呢。

    听说小弟弟满月时就要换一套新的被褥,夏侯冰雁这个当姐姐的,与小弟弟相差六岁,这会儿瞧着那小家伙在襁褓里的样子,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半点也没想过将来这府里的大半东西,都是这个继母所生的孩子的。

    在她想来,那些都是理所应当的,甚至还觉得弟弟这么小,就该是拿着好东西,用着好东西的时候。

    进了屋,原本该先给继母请安的,可是殷夕颜体谅她去急着跟小弟弟亲近的心情,所以也就不拘着她,只让她先去看了小弟弟,然后再过来说话就好。

    只是今日夏侯冰雁明显来的晚一步,夏侯靳比她回来的早一点,所以,这会儿,小馒头已经被夏侯靳抱着到了殷夕颜坐月子的正屋。

    夏侯冰雁在西屋铺了个空,便进了正屋。

    “冰雁给父王,母妃请安。”

    虽然身子半福着,可是眼睛早就随着自己父王晃动的胳膊来回动了起来。

    殷夕颜把小姑娘的情形瞧了个明白,忍着笑,招手道:“冰雁这是饿了吧,这就让丫头们开饭,你跟你父王在外面吃,母妃自己在屋里吃就是了。”

    “不用,不用,母妃,冰雁还不饿呢,冰雁不急。”

    夏侯冰雁连忙摆手,要是在外间吃,小弟弟又抱不出去,放在母妃这儿,没准等吃过了饭,小弟弟又睡着了。

    在这一点上,夏侯冰雁真是好奇死了,小弟弟从打生下来,一天除了喝奶,尿尿,偶尔睁两下眼睛,打个小呵欠,其余时间,竟都是在睡觉。

    她悄悄的问过王之孝家的,小弟弟这么睡觉,是不是病了啊?

    王之孝家的还笑话她,小孩子刚生下来都是这样的,连她自己小时候,差不多一周岁之前,也是总爱睡觉的,因为小孩子睡觉长的快,精神好,不爱生病。

    夏侯冰雁到不知道这些话算不算得数,不过小弟弟不生病是好事儿,既然能不生病,那么睡觉就睡觉吧,只是她想着让小弟弟陪她玩,就只能赶着她下学回来,小弟弟又没睡觉的时候了。

    殷夕颜笑着不语,任着夏侯冰雁眼巴巴的看着夏侯靳抱着小馒头在屋里晃动着。

    小丫头摩拳擦掌,似乎觉得抱孩子这事儿吧,的确不应该是男人干的,父王是干大事儿的,母妃还在坐月子,不能抱小弟弟,那她这个当姐姐的,其实应该给母妃解围的。

    “父王,你累了,小弟弟还是我来抱吧。”

    扑哧。

    咳咳——

    殷夕颜一时没忍住,在夏侯冰雁说要抱孩子的时候,就笑了出来,另一声,到是屋里的丫头发出来了,四月是进来问问,王妃什么时候开饭的,可哪成想,就听到大姑娘这般大胆的想法,再一抬头瞧瞧王爷怀里的小世子,虽然襁褓不算大,可是到底也是个孩子啊,大姑娘才多大啊,六岁半不到,就想抱小世子?

    心情可以理解,只是真不敢让大姑娘抱啊。

    夏侯靳瞧着自己姑娘一噘嘴,因着被丫头笑了,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到也没哄,事儿有轻重大小,有些事儿可以商量,有些事儿却是不能商量的。

    不过夏侯靳也不是那一味蛮干之人,这会儿,把小馒头往殷夕颜的身边一放,回手招着夏侯冰雁,道:“这几日在学堂里学的可好,与人相处可好,父王这些日子忙,你母妃又在月子里,怕是顾你不及,你母妃说,你这孩子是个心思重的,就算是在外面遇了事儿,也是先想着自己解决,父王今儿回来的早,且问上一问,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呃?

    夏侯冰雁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夏侯靳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虽然是关心她的话,可是她父王以往关心她的方式,可没有这么婆妈,而且,脸上的表情也比这会儿要严肃许多。

    夏侯冰雁隐隐觉得这些变化,是因为父王娶了继母的关系,她到是不反感,只是回话的时候,更加恭敬一些,“回父王,冰雁还好,在学堂里,也没人欺负冰雁,还有教课的女先生,也说冰雁的进益快呢。”

    说到这,殷夕颜笑着接了过去,“听说,冰雁这两日晚上睡的都很晚,在为馒头赶小褥子和小被子的面料花样呢。”

    夏侯靳听的眉心一簇,声音有些不快,“你才多大,这些事儿自有丫头,婆子去做,哪里劳得你一个主子去操心,可见是身边伺候的人不得心,回头,把人打发了,再换几个过去。”

    “靳——”

    “父王,不是——”

    殷夕颜和夏侯冰雁几乎是同时开口,不过夏侯冰雁叫了一声之后,就看向了殷夕颜。

    殷夕颜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才扯了扯夏侯靳的袖子,嗔怪道:“你生这么大的火气干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让下人为难冰雁?”

    “我怎么会这么想?”

    夏侯靳当即反驳,殷夕颜什么性子,自问他还是知道的,要是这般容不下人的,他又怎么会对她百般看重。

    殷夕颜原也是说笑,让气氛轻松一下,谁让夏侯靳刚才的语气有些厉,屋子里的丫头吓的都不敢喘气了,连夏侯冰雁的脸色都落了下去。

    这会儿瞧着他急于辩驳的样子,殷夕颜忍着笑,松开了他的袖子,声音刻意压的低一些,像是怕惊着已经慢慢闭起双眼的馒头,小家伙又要睡觉了。

    “被面的事儿,冰雁之前与我提过,说是听学堂里的哪家姑娘说的,是当地的风俗,反正都是好事儿,也不拘着那花样好坏,绣的好坏,这是姐姐给弟弟的东西,咱们馒头就是长大了也不许嫌弃,我都想好了,这东西绣出来,等到馒头大些,不能用了,我就给他收起来,等他懂事儿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他身上的一针一线,都有他姐姐的功劳,等到将来,他姐姐嫁人了,他要时刻记得这一针一线的功劳,虽说咱们这样的人家,不需要姐姐出去赚银子养弟弟,可是却不能因为家里富贵了,不埋没了这份姐弟亲情,你说是不是?”

    夏侯靳不曾想,殷夕颜心里想的会有这么多,甚至打算的这么长远,这哪里是简单的姐弟亲情啊,这是从小就在馒头心里打上烙印,等到长大了,要成为冰雁的靠山啊。

    他虽然知道殷夕颜的心思是正的,不是那起子有歹毒之心的妇人,可是这会儿,他才发现,他了解的殷夕颜,也只是太过片面,只看到了她一面的美好,却不曾发现,她的心,是琉璃,是水晶,是最纯洁无瑕的。

    “冰雁,还不给你母妃磕头。”

    夏侯靳回眸看着夏侯冰雁,因为是女儿,虽然也喜欢,可是他到真没怎么抱过这孩子,不是说他有多重男轻女,只是靳王府一直没有嫡子,的确是他心里的病。

    可是这会儿,他有儿,有女,而且妻子又是如此的深明大义,作为这个女人的男人,他能做的,便是让这对母子的桥梁,被星光所拱,环绕其间的,皆是璀璨星河。

    “冰雁谢过母妃。”

    夏侯冰雁也不是傻子,如今她身边没有齐嬷嬷,可以说没有一个丫头,婆子在她耳边说新王妃的不好,说以后她嫁人了,会如何如何,虽然她也不全信那些在好耳边对新王妃歌功讼德的人,就像是王之孝家的,她虽然用着,没打算撵出去,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大大的打了折扣。

    只不过这些小心思,都被她压在了心里,不曾表现出来罢了。

    只是人心都是肉长的,夏侯冰雁到底年岁小,殷夕颜又不曾真的存了什么加害之心,本就是个女儿,以后是要嫁人的,靳王府里不缺银子,在别人以为靳王府不过是空壳子的时候,殷夕颜看到了夏侯靳的那些暗帐,不能摆在面上,却可以落到她嫁妆里的暗帐。

    带了几年兵,打了几场胜帐,不只肥了下头的人,他这样的带兵人,自然也有一笔财宝。

    只不过有些事儿,大家心照不宣,不摆在明面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