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在上:重生侯府要翻身

第一七三章赔与赚,苦与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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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王威逼太医要保证自己媳妇一个时辰内必须大小平安的话,很快就随着内侍的到来与离开传进了宫里。

    天景帝坐在御坐上,眉眼微愣,突然间就有些哭笑不得。

    大太监觑着天景帝的神色,在心里沉淀了一句话,才上前笑着凑趣道:“都说兄弟总有几分像,奴才以前到是没觉得靳王哪点跟皇上相像,到是这一点,却有些像。”

    “噢?”天景帝觉得自己好像还没像夏侯靳这么没出息吧,后宫子嗣虽然不算丰,可是宫妃们生产,他也没失态过。

    大太监知道这会儿天景帝心情好,所以这话说的也就胆子大了些,“奴才记得德妃娘娘生恪王那会儿,皇上也跟太医说了差不多相同的话。”

    “嗯?”天景帝似乎慢慢的回忆起来,恪王是他的第六子,因为生母的身份高贵,再加上,他对德妃,一直颇为敬宠,女人知进退,冲得一手好茶,闲时陪他品茗,偶尔还能红袖添香,就算是天下读书人,能享受这份殊荣的,又有几人。

    所以,德妃生皇子的时候,他到是真跟着提了点心。

    尤其后宫不干净,那些肮脏的勾当,就算是他不说,也不代表不知道,护着德妃,他多少费了点心,又要做的不着痕迹,不能被有心人看出来,又要保她们母子平安,那会儿,他多少有些厌恶后宫女人多。

    当然,最厌恶的,就属这后宫之中最会隐遁的女人——皇后。

    这么多年以病体自居,原本以为是偏安一隅,却不想,这病,竟然藏着千花百转的门道。

    天景帝刚刚还舒展的眉头,一下子又皱了起来。

    大太监瞧着天景帝的神色,一时间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再把皇上的火给勾起来。

    这两日,虽然瞧着皇上挺宠洛王的,可是大太监心里明净似的,这洛王,也就是个排头兵,等着给人当垫脚石的。

    有时候一想,这天家富贵,原本应该儿女成群,承欢膝下的,可是这天家的孩子,想要生存,反倒不如那些平头百姓家来的容易些。

    平头百姓家愁的是养不起,从来没有怕生的。

    可是这天家,呵呵,天家竟然是想生都困难?

    大太监知道自己想多了,站在现在的位置,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早就该心知肚明,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更应该明明白白。

    “去德妃宫里。”

    天景帝这会儿瞧着满屋的奏折头就疼,“让洛王进来,你跟这儿伺候着,有不紧要的,就让洛王批了吧。”

    大太监心下一凛,天景帝这是盼着洛王早死呢吧?

    不过这话却只能咽下,“奴才去给皇上找个得力的人跟着。”

    “嗯。”天景帝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便起身往外走。

    靳王妃生产,德妃也关注着呢,这会儿早有小丫头得了消息,说圣驾过来了,德妃便跪到了菩萨跟前,小声的念着佛号,一遍遍的低祈着。

    从宫门口进来,一路小丫头都被皇上挥退了,想要通报的,也被皇上的眼神制止了,大小宫女跪了一地,到了门口,连掀帘子的活计都被身边的太监揽了过去。

    帝王多疑,无论是哪一个帝王,都会有这样的毛病。

    天景帝在一迈进宫门的时候,就瞧见廊檐下站着的两个大宫女,还有德妃身边得用的嬷嬷这会儿都垂手立在廊檐下,这样的情形,屋里必然不会用小宫女伺候着,可是他没记得有人跟他报备,德妃宫里今天有访客。

    既然没有外客,若是这般慎重,便是内客,内客,自然是宫妃。

    天景帝用眼神制止了那些丫头的通风报信,他想看看,他一直宠信的妃子,会不会背着他干什么,或是算计着什么。

    一个皇后,已然让他心寒,若是再出个德妃,天景帝眸色渐冷,连身上那股子龙气,都丝毫不掩的挥发出来。

    “菩萨,信女林氏,入宫为妃,不曾有本事儿替夫君分忧,只盼夫君****顺遂,莫为朝事儿所扰,信女夫君友爱弟兄,一直对幼弟无子嗣,耿耿于怀,信女常日吃斋,抄经,不求自己如何,只求菩萨显灵,如今靳王妃正值生产大关,求菩萨多多照拂,免我夫君之忧,以全兄弟之情……”

    德妃的声音不高,就像是两片唇一动一翕的唇语一般,有些能听清,有些听不清,天景帝不急着进,而是透着帘缝,看着闭言祈求的德妃,差不多就是这样一番话,来回往复的念着,差不多十多遍的时候,他好像才把这通话听了个清楚明白。

    眼里的光,越来越柔,柔和的身上那股子龙气都变的温暖。

    眼神示意着内侍放了手上的帘子,给了跪在地上的大宫女一个眼神,才开始有报喝声一道一道的往里传。

    能听的出来,里面的人起的有些急,好像是磕碰到了什么东西,还能听到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不过很快,这份慌乱就被敛了起来,一小会,就听到里面有脚步声往外迎。

    天景帝这会儿才给了内侍一个眼神,像是刚刚到来一般。

    在内侍打起帘子的时候,迈步往里走。

    目光扫过刚刚的小佛龛,那里的蒲团还在规矩的摆着,香炉也燃着,只是原本该跪在那里的女人,这会儿正浅笑的站在门边,像是从屋里走出来一般。

    “臣妾给皇上请安。”

    德妃娘娘浅笑一拜,再身子还没蹲下去的时候,就被天景帝扶了起来。

    “朕有些累了,突然就想到你这儿来歇歇。”

    “是吗,想来朝事儿太重,太子这两日又在读书,洛王毕竟没担过这样的职,怕是一时不合皇上的心意,要不——”

    德妃的语音微顿,一边扶着皇上的手臂,一边觑着皇上的脸色。

    天景帝目光柔和的看着德妃,脸上的神色自若,“要不什么?”

    德妃好像是壮了壮胆子,才敢开的口,“要不,皇上就免了太子的罚,让太子去御书房帮着皇上阅折子吧。”

    德妃说的有些小心翼翼,就像是怕一句话说错了,惹了天景帝不高兴一般。

    可是天景帝今天的心情到像是非常好,非但没生气,反而在自己坐下之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德妃坐到自己跟前来,“怎么好端端的替太子求起情来了?”

    罚太子自是因为恪王,德妃前些日子虽然没跟他道一句委屈,可是以泪洗面还是看在眼里的。

    德妃叹了口气,眼神里不掩满满的心疼之意,眸中的两难之色因为心疼占了上锋,而选择了妥协,“恪儿的事儿,我不能说不怨,只是恪儿这些日子的身子转好,妾身也细想过,太子的性子绝不会阴狠至此,怕是身边的小人挑唆才至。

    妾身知道,太子身上担着大任,皇上此番的作为,是心疼恪儿,可是恪儿和臣妾也心疼皇上,恪王妃昨儿来请安,与臣妾回了,说是洛王妃家祖上有个治伤的方子,恪儿那伤,虽然重了些,可太医们一直用心治着,洛王妃这主子,让太医们看了,都说这方子极好,对恪儿再受用不过了,恪儿那孩子让他的王妃进来送了句话,说他当时也是太过莽撞了,太子跟他兄弟情深,又岂会真的痛下杀手,虽然有太子的信物,可也极有可能是跟在太子身边的人下的手。

    从出事儿至今,太子一直说自己是冤枉的,妾身想着,太子天性纯良,若是他说冤枉,便是冤枉,而且,妾身觉得,洛王的资质,辅佐皇上,实在是——”

    德妃不好把话说的太明,好像是明面上骂洛王蠢似的,好歹也是皇上的子嗣,有皇上心里骂的,没有别人骂在嘴上的。

    “再说,皇上虽然身体还壮,可毕竟不能再像年轻那会儿不顾昼夜的操劳了,有***衬一把,皇上的担子也重些。

    臣妾记得,皇上一直在开疆扩土上心愿未偿,早前因着前朝羁绊,皇上也分不出心思去,可是现在太子既然能独挡一面,皇上大可以在这上头下下心思。”

    “开疆扩土?”

    天景帝脑子里的记忆,像是被一道闸门打开了一般,原本都被埋在角落里的话,这会儿竟然带着闪耀的光芒冲了出来。

    德妃目带回忆的望着天景帝,唇角是敬佩与崇拜的笑,“臣妾初入宫那会儿,皇上怜惜,夜宿臣妾宫中的时候,常与臣妾把酒言欢,对月当歌,兴致来了,皇上抚琴,臣妾起舞,皇上吟诗,臣妾接阙,皇上那会说儿男儿志在征战,开疆扩土,扬我大羲国威,臣妾一直记得,皇上那会儿目光,是意气风发中隐带的遗憾,臣妾是女流之辈,在这上面帮不了皇上的忙,唯一能做的,便是劝皇上保重身子,这么多年过去了,臣妾知道,皇上的雄心壮志从未消过,之所以气太子,也不过是因为太子心太善,识人不清罢了。”

    “你也认为太子是识人不清?”

    天景帝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当然,自欺欺人也是有之。

    德妃心下撇嘴,可是面上却是一片温和之意,甚至目光里的柔色比天景帝的还要盛。

    “臣妾记得,恪儿出生那会儿,小小的人儿,红扑扑的脸蛋,眉眼还没有张开,太子是长兄,皇上带着太子来臣妾宫里看恪儿,太子就拉着恪儿的小手,笑逐言开的对我说,德妃娘娘,等到六弟长大了,让他陪着我一块守护江山,为父皇分忧,好不好?”

    “呵,想不到这么久远的事儿,你还记得。”

    天景帝的心情好像好了不少,想到那个时候的顽皮之年,太子跟在他身边,到也颇为省心。

    “是啊,皇上常说,羡慕平常人家的兄弟之情,结拜之义,如今皇上身边有靳王辅佐,一心一意,总比有些大臣算计着自己的利益强上许多,将来太子登基,妾身想着,恪儿也好,淳王也罢,凌王还小,不过也能看出聪明伶俐来,还有洛王,虽然资质上不及其他几位王爷,可是到底是兄弟手足,合起劲来,其力断金,到时候,皇上画下的宏图伟业,必然在几位王爷的手里,发扬光大,那个时候,臣妾就和后宫的姐妹们,陪着皇上,弄花,剪枝,煮茶,聊天,闻琴,起舞,醉卧君怀。”

    “醉卧君怀,这句最好。”天景帝揽着德妃在怀,笑呵呵的打趣着。

    德妃脸一红,撑着身子就要起,却被天景帝揽着动弹不了,只能羞窘的回驳道:“人家跟皇上说正经的呢,皇上自私跟臣妾不正经起来。”

    “怎么不正经了?醉卧君怀,再正经不过的事儿了。”

    天景帝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甚至这会儿瞧着德妃颊边红晕丛生,眸中星光熠熠的样子,还真就生出点意趣来。

    来之前那点不快,仿似都消失了。

    纱幔垂落,自是数不尽的春光。

    小一个时辰的功夫,大太监打发了人来回禀,靳王妃生了,母子平安,小世子足有八斤七两重呢。

    天景帝与德妃方才温存过,这会儿身心舒畅就得了这么一个好消息,忍不住笑捏着德妃的下颌,打趣道:“回头让靳王妃进宫给你磕头。”

    扑哧。

    德妃被天景帝的话逗的一笑,这会儿颊边的鬓发微乱,这一笑又是花枝乱颤,自有一股子风韵。

    “皇上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人家靳王妃辛苦为靳王府孕育子嗣,哪能得了子嗣,还进宫给我一个妃子磕头的?”

    “烧香拜佛,合宫之中,也就你一人吧。”

    天景帝点破了刚刚德妃的行径,语态微慨。

    德妃,连忙摇头,想否认,还没等出口,就被天景帝拦了下来,“这么多年,也就你最合我的心意,可我也知道,你的夫君是帝王,自是忍受着满腹的委屈,不敢,也不能诉。”

    “皇上——”德妃微惊的呼着,她没想到天景帝会跟她说这么一番掏心窝子的话,尤其夫君二字,那是皇后的叫法,她们这些天子妾,哪里有这样的资格,从进宫起,便知道,这二字,便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可是她心里,真的把他当夫君待的。不是天子,只是夫君。

    “真是个傻丫头,以后,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夫君,可好?”

    天景帝今天破天慌的给了德妃许多权限,没用朕,而是我,没说皇上,臣妾,只说了夫君。

    “夫——君——”

    私下里念了许多遍,可是这般当着天景帝的面叫出来,还是第一次,有点生疏,可是又不掩兴奋,德妃眼角的泪流的凶了,可是脸上的笑,又是那样的开心。

    流到后来,整个人都埋到了皇上的胸口,失声的哭了起来。

    这一哭,好像过了半盏茶,也好像过了一盏茶,等到她歇下来的时候,天景帝看她的眼神到又热烈了起来,“你说说,我这身上都弄湿了,怎么罚你才好?”

    那眼里,明明晃晃的暗示,哪里是刚刚还滚了床单的德妃看不懂的。

    “妾身为夫妻舔干,好不好?”

    水洗过的眸子像雨过天青一般的澄澈,没有了十四、五岁初入宫的羞涩,没有因为年龄的增长在这张脸上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反倒是身上的气质多了成熟妩媚的光芒,这会儿,微噘着嘴,明里带暗的挑逗之言,眸子里期盼之意,深深的取悦了一个帝王的心脏。

    “那,可要从头舔到脚噢,一处不能遗漏——”

    放开了心思的帝王,拉上了帘子,床第之间,也不乏这些荤话,那叫做夫妻情趣。

    德妃宫里的动静自是瞒不过皇后,甚至后宫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德妃和皇后的宫里,在湘妃和怡妃倒台以后,德妃和皇后又都成了这宫里最受人瞩目的地方。

    不过皇后现在更多的心思是放在了太子身上,身边的嬷嬷一趟趟的寻着理由往娘家跑,为的就是商量对策,皇上这般,到底是几个意思。

    殷夕颜生下孩子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昏过去了。

    当时吓的刘权家的几个脸都白了,生怕王妃有个好歹。

    还是曹娘子镇定的上前把了脉,说是太辛苦了,累的睡过去了,不要紧,让厨下备着鸡汤,一会儿王妃醒了好吃。

    差一点点就到了三个时辰,距贾太医嘴里的一个时辰,眼看着就要过了。

    贾太医被靳王盯的后背都冒汗了,真想进产房替靳王妃使一把子力气,只可惜,他要是进去能管用,王爷怕是早就冲进去了。

    这边听到了孩子的哭声还没等高兴呢,那边就听里面丫头慌乱的喊着王妃昏过去了。

    那一刻,贾涛直觉,王爷的身上的冷气都是啐了毒的匕首,刀刀都像他的心脏扎来,偏偏他还躲不得,只能在原地受着。

    曹娘子诊断的话音刚落,夏侯靳已经踹门掀帘一气呵成的进了产房,这会儿,产婆还在帮着王妃处理下身。

    屋子里大大小小跪了一地,除了抱着孩子的余大有家的这会儿不敢撒手,身边还有四月打着下手,不然,王爷这会的脸色,她差一点就吓的把小世子摔着了。

    “王爷,是——”

    “王妃怎么样?有没有事儿?”

    余大有家的和四月对视一眼,只来得及看到王爷急步挥过去的衣摆,话都没说全,双双同情的看了一眼怀里的小世子,原本王爷巴巴盼着的王府继承人,这下好了,如愿了,偏偏这当亲爹的一眼都没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