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靳似乎极喜欢这样的殷夕颜,不同于白日的玲珑翘楚,这个时候的殷夕颜,应该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所以,哪怕心底有无数的声音在叫嚣着,都被他用强大的意志力压了下去,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更是让舒展的眉目越发的挺阔。
若是此时,有烛光,或是日光的话,殷夕颜一定不会错过男人那越加璀璨的目光里跳动的光芒,除了那隐隐迸发的火焰之外,还有她从来未曾见过的畅快。
女人对于男人的魅力,或许只要这般静静的躺着,就足以让男人神魂颠倒,甚至想要为所欲为。
那么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再加入几个单音阶的话,那么,那个痴迷于女人的男人,一定会为之疯狂的。
夏侯烨没有等来他的答案,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身体里迅猛蹿起的火焰让他必须马上,立刻,寻到一个灭火的根源,不然,在他还没有得到答案的时候,已然被烧化了。
潜龙入水,那一瞬间被包裹的快感,极致的紧窒,几乎咬紧了他的分身让他没有办法再去做别的思考。
他原本以为,只要找到了灭火源,那么他还是可以坚持着等到那个答案的,可是现在,他耳边满满传递的都是女人那清晰的急喘,因为突然有异物闯入带着些微的不适,身体不自觉的动了一下,只这么一下,就让他的理智全限崩溃。
殷夕颜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扔到了火炉里,不然,怎么会这么的烫烤。
耳边,绵绵响彻着男人细语低哑的情话,她从来没发觉,原来,男人说起情话来,还可以这么动听。
动听的她心都跟着酥了起来。
动听的她连理智都跑到了九宵云外。
动听的,不知何时,她已经随声附和起来。
“夕颜,想我了吗?”
夏侯靳每动一下身体,就咬着殷夕颜的耳窝处带着暖暖的呵气急问着。
“想——”微喘的呼吸,低低的应答,这一声,终是在殷夕颜无意识的情况下脱口而出。
虽然是一个字,却不知给男人带来的愉悦是从身到心的。
“夕颜,有多想?”男人不知靥足的问着,胸腔里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若是此刻,这张脸,被外面那些人看到,一定会以为认错了人,怎么可能还是那个靳王爷。
“什么?”殷夕颜眸光里完全被情欲浸染,压根就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去回答男人的话。
甚至,她都没有听清,男人持续的在问着什么。
她其实想说,别问了,多羞人啊。
可是男人却不让她如愿。
夏侯靳拉过殷夕颜的五指,放到了自己的胸口,那里面,隔着滚烫的皮肤,藏着一颗跳动的心脏,因为心脏的跳动,让他身上的血液流动的越来越快,而每一滴血珠都化成了一个女人的名字。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女人,是这样的感觉,想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哪怕他们正在做着最亲密无间的事儿,可是他还是觉得不够。
或许真是应了那句小别胜新婚吧。
他怎么总是要不够呢。
“夕颜,我这里,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那里迸发的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嚷着你的名字,夕颜,我的夕颜,你有想我吗?你在多想我?”
殷夕颜的眸子里除了情欲,多了几分迷茫,是真的迷茫。
她并不知道,一个男人对你说这样的话时,一个女人,该如何的应答。
今天晚上的夏侯靳有些不一样,有些失控,至于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殷夕颜并不知道,也没有思路去探索,因为她的大脑,此时此刻,满满的都被男人粗噶的声线所占据着,满满的装着男人那一声声的低语。
她,把他,放在了什么样的位置。
她曾以为,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已经做过这般亲密的事儿以后,就该把彼此放在心尖尖上的,宠着,纵着,爱着,疼着——
可是,上一世的痛,让她压抑的无法呼吸,她得有多庆幸能再有一次重生的机会,哪怕没有爱情,若是可以,她宁愿不嫁人,一直守在娘家。
不过即便不嫁人,她也不会让那一对男女好过的。
可是她得嫁人,她不可能因为自己一个人的意愿去坏了一家子的名声。
殷夕颜似乎都已经忘了自己嫁人之初的原则,或许是因为成亲以来,这个男人对她的疼宠,超过了她的预期,以至于让她的心,都开始迷失了。
是什么时候迷失的呢?
殷夕颜晃了晃头,想让自己的神智再清明一点,然后好好的去倾听,去思考,可是男人这样的力气,若不是顾忌她还是个孕妇,估计会比现在还要凶猛。
殷夕颜有的时候挺高兴夏侯靳对她身体的喜欢的,她本就不是不明世事的少女,一个女人真正想要抓住男人的心,身体上的交流,应该说是最直接,也最彻底的交流。
至少,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觉得夏侯靳对她有半分的嫌弃,亦或是过了新鲜感,她总是觉得夏侯靳对她的熟悉与了解,比她自己还要清楚的知道身体上每一处的敏感点会如何的反应,尤其在这种事儿的时候,总是会很快的挑起那份欲望,她想他——
这一刻,殷夕颜的神志极其清明,是因为走过了一段迷惘的日子,渐渐的理顺了脑子里的那根线,让她越来越清楚的认知到了自己的心意。
可是殷夕颜不是夏侯靳,哪怕再想,也不会像男人那样,说出许多让人羞人的话,那样的难以启齿。
可是殷夕颜又想主动的把自己的心意表达,这个时候,努力压制着心里的羞臊感,半闭着眸循着男人的脸庞去找寻着男人的嘴唇,哪怕第一下,只碰到了男人的唇角,可她还是清晰的听到了男人呼吸再度的加重,甚至两人紧密结合之处那里相撞的力道都变的不一样了。
两只洁白的胳膊攀住了男人的肩头,殷夕颜努力的挺动着身子,配合着男人的动作。
夏侯靳的眸光越来越亮,亮的几乎可以把这片黑暗照明,让彼此看清那脸上的动人表情。
他想,他的夕颜,此时此刻,一定是害羞的。
他想,他的夕颜,哪怕是害羞,还会这般配合他,那就说明,她是想他的。
这样的认知,让他兴奋的想要不顾一切的去寻找蜜源,直到底部,可是,他又尽量让自己的步子慢下来,缓下来,让那进出的节奏柔缓的像是在听一场皇家的演奏。
虽然他讨厌这种慢节奏。
可是他必须要顾及女人的身体,那具身体里面,正孕育着他的子嗣,他的儿子,对,贾太医说了,瞧着怀相,一定是个小世子。
谁也不知道,夏侯靳这次出去办差,遇到了无良大师。
谁也不知道,无良大师笑眯了眼拍着他的肩道:“王爷的旧疾,终是得愈了。”
夏侯靳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他还傻乎乎的问,怎么会得愈,不是说缺少一味药的吗?
他修行的武功本就是为了治他的旧疾的,可是另一味辅药一直没有出现,他还以为,他的旧疾无法去根呢。
无良大师笑的高深莫测,目光落到他手上的冰蓝晶时,带着别有深意的笑。
那会儿,他还没想明白,或许说,这一路上,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都没有想明白。
可是突然之间,就在刚刚,他突然想明白了,因为他手上的冰蓝晶,碰到了殷夕颜手上的那串蓝绒晶,然后,他感觉到自己沉入女人身体的巨龙正在被极大的吸力紧裹着,翻搅着,那里,充斥着一股股的热流,席卷包围着它,那一股股的热流比那灼热的温泉还要烫人,可是又让人眷恋的不想离开。
有些事情,或许你不在意的时候,只以为这是男女之间最正常的交合,每一对正常的夫妻都会做这样的事儿。
可是当你心中存了疑虑,去细细体味的时候,你才发现,原来,这里面的奥妙,真的是无法言喻的。
夏侯靳脑袋里像是被炸开了一道光束,豁然开朗,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依托点,知道了自己这样的变化由何而来。
原来,夕颜真的是他的福星,是这个女子,解了他身上的毒,让他得以恢得健康。
若不是顾忌,或许这一晚都没有停歇。
待到雨收云散的时候,夏侯靳抱着殷夕颜去了耳房沐浴,因着私自回府,自然不能大张旗鼓,还好耳房那里时刻准备着热水,简单的擦洗便好。
四月早在屋里有动静的时候就醒了神,趁着主子去洗漱的时候,又换了新被褥,心里知道轻重,不过下去的时候,嘴角的笑意还是没有收住,王爷这般在意王妃,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儿了。
重新躺回床上,四月已经悉心的用汤婆子暖过了。
殷夕颜疲累的只能依着夏侯靳,不愿意动弹半分。
刚刚上床的时候,并没有拉帐幔,这会儿,借着月色,夏侯靳清晰的看着殷夕颜颊上还未消散的红晕,眉梢眼底荡漾的都是温暖的笑意。
那种可以被读出来的满足,刹那间,便让他的心口一热,忍不住俯身轻啄。
殷夕颜被夏侯靳这般轻咬厮磨的有些痒,对上那双肆无忌惮的眸子时,清楚的感受着那里面不再隐忍的沉静,此时此刻,灼人如烈日般的炙烤着她。
突然脑子里闪现之前的疑虑,这会儿,虽然疲累,可是却不舍得闭上眼睛,或许,真是多日不见吧。
“靳,你的身体?”
夏侯靳并不奇怪殷夕颜能感知他身体的变化,本就是极亲近的人,若是别人看不出来到有情可缘,同床共枕又做着最亲密之事儿的两个人要是连这点心思都不在意的话,可见你在女人心里,大概也就是一个过路之人吧。
“喜欢吗?”
殷夕颜绷着嘴角的笑意,想翻个白眼,这真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当然,这大冬日的,有火炉,谁也不愿意落到冰窟窿里去。
只是她更希望的是男人的身体越来越正常,如果这是个好预兆的话,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说上喜欢。
“真的变好了吗?以后都不会再变回去?”
夏侯靳轻嗯一声,在殷夕颜切切的期盼中,重重的点了下头,眉梢眼角的轻松是他这么多年难得所见的放松。
幼小时候的毒,一直埋藏在身体里面,三十来年,终于得见天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那些没有细历过的人,是无法理解,为了把这种毒从身体里驱除,他所付出的努力。
可是现在,一切的一切,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让他的生命,再现了曙光。
“夕颜,谢谢你。”
夏侯靳长长的叹息中,带着深深的感叹。
扑哧。
殷夕颜实在是被夏侯靳的语气逗笑了,身体变好是好事儿,是很多人努力的结果吧?
她就算是没问过,可也知道夏侯靳手下有不少的能人,这些人想必这么多年,一直也在努力吧,如今能有这样的成果,真该感到高兴的,自然是夏侯靳自己,还有那些一直努力付出的人。
“干吗谢我,我又没做什么?”
夏侯靳只是浅浅的笑间,不深,却真,连带着整个眼眸里,都荡漾着如星光般的笑容。
他没打算跟殷夕颜说是什么原因让他好的这么快,他用尽了三十来年的时间,不及这几个月的转变来的快。
夏侯靳没打算告诉殷夕颜,只是把这份功劳,记在了自己的心里。
“谢谢你能嫁给我。”
殷夕颜半仰着头看着夏侯靳的眉眼,因为在床里,刚好能看到男人身后的月光,此时,此刻,男人的身体完全笼罩在月光里,只不过没有半分朦胧之感,又少了清寒之意,因为这份明亮的光芒,让她能清楚的看到男人眼底那真心实意,丝毫不作伪的庆幸。
殷夕颜的神情怔愣着,怎么会是庆幸?
她从不以为,夏侯靳是娶不到媳妇的男人,当然,那些嫁进来的女人是什么心态就不得而知了。
她也从不以为,自己可以美好的让男人引以为荣,若是那样的话,她的前世,怎么会落了那样的结局。
所以这会儿,她是真的有些好奇,或者说,任何一个女人心底都埋藏着一个虚荣的因子,比如说,这会儿,当她看到一个男人眼底所隐藏的庆幸时,心底那份自得,还有张扬,似乎在慢慢的苏醒。
夏侯靳似乎看穿了殷夕颜的小心思,忍不住捏了捏殷夕颜的小鼻子,瞧着那粉嫩的脸颊,不禁感叹他们之间,原来还差了这么多岁,若不是这会儿手下的触感,他都几乎忘了这件事儿了。
“在家都做了什么?”
突然间,心情有点郁闷,夏侯靳非常不想承认,他一边喜欢着他的夕颜能拥有这样的年轻美貌,一边又担心着,他的夕颜,待到十年,二十年之后,站到他身边,还一样这般的粉嫩如初,而他,已然变成一个历尽沧桑的男人了。
殷夕颜挑了挑眉,似乎并不觉得男人的话题转换的太过突然,这种感觉,就像是两夫妻做着家常的夜话一般,别有一翻情调。
“没干什么啊,信里不都写了吗!”
“那都是前几天的事儿了。”
言下之意,便是写完信之后的几天,又干了什么。
殷夕颜诧异的看着夏侯靳,真不知道这男人什么时候对日常琐事这么关心了。
不过殷夕颜的心情极好,因为男人关心的是她的日常琐事,也就是说,男人对她的在意,已经到了生活中的每一件事儿上了,这是一个极好的兆头。
“这几天啊,也没什么。”
殷夕颜翻动着眼珠子,把这几天的事儿在心里翻了个遍,挑着有用的,没用的顺了一下,最后,才发现,没有一件事儿比进宫那件事儿更让她摸不着头脑。
反正都是要问男人的,索性这会儿就问过去。
“湘妃娘娘宣我进了一趟宫。”
果然,夏侯靳的眉头轻蹙了一下,眸子里的光,带了几分别有深意的味道,“湘妃?”
殷夕颜能听出来夏侯靳的语气颇有不满,至于为什么不满,她还没琢磨出来。
“嗯,打发人送的贴子,隔日早上我进的宫。”
“有没有累到?”
没有问发生什么事儿,只是先问她的身体,殷夕颜突然间像是明白了男人刚才的不悦所为何来,原来,是怕她的身体受累。
心情一下子又跟着明媚起来,实在是觉得夏侯靳太过可爱了。
嗓音甜蜜的就像是喝了几大坛的蜂蜜一般,“没有,不过是坐了小半个上午,就回来了。”
夏侯靳轻舒了口气,目光已经在殷夕颜说话的时候上下打量了一遍,似乎在审视着她是否安好一般。
“除了湘妃,还有别人?”
殷夕颜扑哧一声就乐了出来,“难不成你是神算子?”
夏侯靳自然听出那湘妃宫里还有别人,眸间流光滑过,嘴角轻弯,“是洛城都卫防护使黄大人的夫人吧。”
“你怎么猜到的?”
殷夕颜的眼睛都有点直了,这男人,要不要这么厉害啊?
“还有谁?”
殷夕颜发现,她问的问题,好像一个都没得到回答,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回答男人的问题,这个发现,让她觉得,好不公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