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在上:重生侯府要翻身

第一二二章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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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王府里,殷夕颜一边歇着晌,一边琢磨着今天进宫,得到的这些信息,哪里是于她有用的,哪些是需要等夏侯靳回来一并商量的。

    宫里。

    湘妃正与黄夫人说着话,谈论的,也是这位靳王妃,当然,还有突然驾临的德妃。

    黄夫人小心的端看着湘妃的脸色,都说这女儿是娘的心头肉,从打生下来那天起,就是娇娇弱弱一般的养大的,十几年在家的日子也算是受尽宠爱,一朝嫁进了昭王府,原本是该欢欢喜喜,脸面添光的,只是这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儿子来,却是最让人难堪的。

    黄夫人就只这一点,在湘妃面前就一直气短。

    “夫人是说,靳王妃是个——”

    黄夫人这话是顺着湘妃往下说,却偏偏不说明了,这贵夫人之间说话就是这般,明明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儿,却偏偏把那份不宜宣之于口的东西掩了下去,弄的一知半解,像是猜迷一般。

    湘妃抿着唇,双眼始终落到了刚刚殷夕颜坐过的位子,瞧着那碗茶,想了想,招手叫来了自己身边的大丫头,到了近前,小心的吩咐几句,看着大丫头一下子变了脸色,也只是轻笑的吩咐着,“去看看就是,若是没有,算是咱们多心了,若是有——”

    说到这,湘妃的眉眼一下子就立了起来,那一瞬间眉峰微挑的凌厉竟是半分不输给手握兵权,掌握着生杀予夺之权的在将军。

    大丫头只是一时有些惊讶,不过只一瞬间,就恢复了变色,在这样的主子身边伺候,要是时时刻刻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点小心思总是时不时的外露的话,想来离死期也不远了。

    黄夫人只瞧着大丫头把刚才靳王妃坐的位置上的茶水,点心都撤了下去。

    这原本是个极为平常的动作,却因为刚刚湘妃娘娘招着大丫头近前的动作而变的不平常起来,心思极快的翻滚着,面上却装作未看见,只低头抿了一口自己手中的茶水。

    湘妃一时间到像是也没了说话的心思,把玩着食指上的祖母绿,看着那绿油油的宝石光芒,硕大的一颗,听说是小国进贡上来的,举国上下,也不过是宫里这么两颗,一颗送到了皇后宫里,一颗就送了她这。

    眉眼间的那股子得意几乎要挣破了束缚一般,冲刷而出。

    “黄夫人,我看,回头你到昭王府里去一趟,劝劝雨浓那孩子,把心放宽,我这个当母妃的还不着急呢,她才多大的小岁数,前头能生个姑娘,后头自然短不了哥儿,千万别因为这心思重把这事儿再给耽误了,到时候可得不偿失了。”

    黄夫人是提不得这事儿的,一提这事儿,她比自己女儿的眉头皱的还深,那一脸的苦相,活生生就跟这会儿生不出儿子的人是她自己似的。

    为了昭王妃这肚子,她是求签,拜佛,烧香,做法事儿,但凡能想出来的法子,但凡能用的上的招数,她真是花费了心思,可是到现在也没动静,这事儿,就算是她不急,黄家还急呢,老爷这些年要不是依着昭王府,只怕这屁股底下的位子早就被人算计了去。

    她一个妇人不知道男人之间的事儿,不过听老爷的意思,现在昭王到像是碰到了点麻烦,偏偏这麻烦还是皇上那边若有似无授意的,她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天家的心思是怎么个想头,明明湘妃在宫里也很受宠,按理来说,皇上对昭王自然也该疼爱有加的,只是这次听说靳王下去查的事儿,怕是把昭王,淳王都牵扯到里面了,买官卖官,结党营私,这些天家最讨厌的事儿,要是一但跟昭王联系在一起,这麻烦——

    许氏的脑子不大够用,这些事儿,是进宫之前,黄大人咬着她的耳朵跟她说的,千叮嘱万叮嘱的告诉她一句,一定要看好湘妃的脸色,若是湘妃愁眉不展,只怕家里这杆旗就得换一换了,虽说女儿进了昭王府,好在没生儿子,要是生儿子,有个外孙在,那是无论如何也走不脱的,可是没生儿子,或许天家一个发恩,还能把女儿还回来。

    许氏也不知道自家老爷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只知道这会儿看着湘妃的脸色自始至终到是没现什么大难色,而且对着德妃,靳王妃还能笑的明眸灿烂的,她想着,就这么回去跟老爷说,也算是交差了。

    她是一个当娘的,自然不希望姑爷有事儿,当然,太大富大贵的事儿,她也不敢想,是真的没想过,当一个王妃,就是天大的荣耀了,瞧瞧人家靳王妃,那也是大福气的,才十六岁吧,啧啧,十六岁的王妃,比她的身份还高,这天朝上下,估计也就这么一份了。

    难得的是能得靳王那么个冷面冷心的男人喜欢,宠着,这份大造化,哪里是别人能碰的上的。

    虽然那男人命不大好,可是这命里上不是有的一说,这相生相克,瞧着靳王妃的样子,只怕就是与靳王相生相克的那一个。

    许氏想的有点远,她其实真心想的是,靳王妃这肚子这么争气,回头要不要让自家女儿去靳王府走动走动,她这个岁数的人,总是信一些老话的,借点福气,甭管是什么,没准就真能怀上呢。

    许氏这会儿心里像是打开了一扇窗一般,也是因为这几年所有的门都对她关上了,所以她就只能选择寻找窗户。

    “娘娘,有句老话,叫借福,不知道娘娘听没听过?”

    湘妃半眯着眼睛看着许氏,心里盘算着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这句话了,这话说出来必定是有来由的。

    宫里的女人就是这样,明明一句简单的话,从她们的嘴里出来,或是钻进她们的耳朵里,总会绕上几圈,细细琢磨琢磨,直到磨碎了,找到出处了,才算作罢。

    湘妃心里一通翻转,大抵猜到了许氏的心思,到也不反对,而是笑呵呵的应道:“靳王妃自打嫁进皇家,说起来,跟各位王府的走动,还真没大动起来,我瞧着雨浓那孩子这些日子怕是在王府里闷坏了吧。”

    许氏眉眼一亮,知道湘妃是同意了自己的提义,连连的点头,笑道:“可不就是这话,本来想时常进宫来给娘娘请安的,可是又怕碰到皇上过来,耽误了娘娘与皇上说话,所以进宫的日子也大抵是两、三日进来陪娘娘说说话,其余时间,到是在府里教管着大姐儿。”

    湘妃像是被许氏打趣的脸有些红一般,腮边已经一点点的晕染开来,拿着帕子挡了半边,嗔着许氏,“皇上平日日理万机,哪里有多少功夫过来,我不过是不忍孩子多折腾罢了。”

    这女人啊,无论是在男人面前,还是在女人面前,有些话,明明是真的,你得当假的来听,因为不是所有的真话都适合你来听,当然,有些假话,你也别真的以为那就是假话,其实那是真矫情,明明等着别人夸上两句呢,可你要是不知趣,顺着人家的话往下说,那接下来,就没什么好聊的了,就是以后也没什么见面的必要了,这么没眼色的人,谁没事儿乐意陪你说话啊。

    许氏摆明了是个有眼色,又极会闻音知意的女人,就像现在,湘妃摆明了是娇羞,娇羞之余是什么,自然是圣上的宠爱,儿媳妇来给婆婆请安,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别说是宫门大户,就是那小户人家,早晚问安都是必不可少的事儿,如今昭王妃却怕打扰到婆婆跟公公说话,不进宫,这说明什么,说明公公跟婆婆的感悟好啊,这宫里的女人,天天见到皇上的时间估计都没有见到那些情敌的时间多,而且这皇家内院,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纵有夸张,也比外面那些大户人家的后院人多,宫里不缺女人,缺的是恩宠,所以湘妃这般,已然算得上的荣宠至极了。

    许氏到像是与湘妃交情极深的闺中姐妹一般,笑着调侃起来,“娘娘跟妾身还说这些外道话做什么,心疼媳妇这份心也是真的,这皇上的宠爱也是真的,别说咱们这些内宅妇人,就是那满朝文武,谁还不知道娘娘在皇上心里的分量,得属这个。”

    许氏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的竖着大拇指,目光里是满满的羡慕。

    湘妃扭着帕子嗔着许氏,“这话可不许乱说,这宫里可是有着等级排辈呢,皇上心里最重的自然是皇后,还有德妃娘娘也是极得皇上爱重的。”

    扑哧。

    许氏忍不住把屁股从椅子上抬了起来,然后状似亲近的走到了湘妃边上,把自己的声音压的极低,低到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样子,“娘娘莫要谦虚了,谁不知道中宫那位身子虚,一年到头,若不是礼制使然,估计皇上连踏足都难,至于德妃,——”

    许氏微顿了一下,像是没看到湘妃娘娘特意竖起来的耳朵一般,嘴角的笑意到是扯的更大一些,一边拿帕子挡了小半边的脸,只让自己的唇离湘妃的距离又近了一些,说出来的话更真了一些,不过这次的声音比上次还小上一些,“说句不怕娘娘往心里去的话,这男人啊,在外面虽说喜欢这女人拿出来一副端端正正的样子,可是真关起门来过日子,谁愿意那女人总端着那身架子放不下来,都说书香清贵,可是我们老爷却说过一句话,这书香啊,把好端端的女儿家都教坏了,端着架子在男人面前比学识,成天学着那书里的女人这不许,那不能的,娘娘且想想,皇上是什么人啊,就算是天子,也得是个男人吧,这男人但凡在外面累了,气了,乏了,回到这屋里面,谁还不希望有个贴心的,暖心的女人,小意温柔的哄着,这吟诗作对啊,不过是一时的情趣罢了,难不成谁还能把这吟诗作对当成解乏的工具。”

    能送进宫来的女人,不是大臣家的贵女,就是小国送来的和亲公主,若论起诗词歌赋来,虽说拿不上个头奖,可一个个的也能作上一首半首出彩的,湘妃算不得个中翘楚,可也不会丢脸就是了,所以,许氏这话里的意思,并没有半点贬损比较之心,反倒是这小意温柔上到真真是说到了湘妃的心坎里,皇上也在她跟前说过这话,喜欢她这份小意温柔劲,比起那些端庄礼法的大家闺秀,还真是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许氏这份察言观色的本事儿就算不是炉火纯青,可这会儿湘妃娘娘那从心底透出来的高兴劲儿还是能让她看出几分的,只是这话,也该有个度,过犹不及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湘妃身边的大丫头这会儿正好掀了帘子进来,脸色一片骇然。

    许氏假装没看出来一般,寻了个理由,“这会儿过晌了,估计前朝的事儿一会了了,皇上怕是要到娘娘这儿来,臣妾先告退了。”

    湘妃也看到了自己丫头的脸色,便也不拦许氏,打发个小宫女送许氏出宫,这边看着大丫头,脸也跟着沉了下来。

    “可看出什么了?”

    大丫头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这也算是她的失职,真要是出了事儿,她也逃脱不得干系。

    “起来说话,让人看见了,像什么话。”湘妃皱着眉头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大丫头,知道这事态必是严重了,不然她也不会这般慌乱。

    大丫头起来的时候,也把步子往前挪了挪,小声的把刚才得出来的结果回了,“娘娘,东西验过了,那茶,与那点心,单食,到并无大碍,只是这茶里面添了一样东西,点心里也添了一样东西,这两样东西混到一处,对孕妇却是大忌。”

    湘妃眉眼瞬间冷凝如冰,有些事儿,就算是猜到了,没亲眼所见,没亲耳所听,还是不大相信的。

    主要是湘妃没想到,她的院子里,平时瞧着滴水不漏,水泄不通的样子,却不曾想在这样的时候却混进了这么大的人物,还真是让她在些后怕呢。

    这手段,是用到了靳王妃身上,回头她就算是脱不了干系,也大可把罪责推到下人头上,只要皇上有心保她,这罪责自然也算不得什么,只不过与靳王府的关系怕是决裂了。

    湘妃在宫里也是有手腕的人,这种决裂带来的后果可想而知,尤其赶到这样的时候,湘妃就不可能再大意下去。

    更何况,她就算是对靳王妃有不满,也不会傻到把人请到自己宫里来做手脚,这种送上门的把柄,就算是一般小户人家的妇人也不会耍的,她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做吗?

    “你心里可有眉目。”

    大丫头瞧着湘妃娘娘一脸肃穆的样子,哪里敢大意,得知结果的时候,心里就已经翻转了许多个个,这院子里的人里里外外,能筛选的,可以说一个也没放过,若说没一两个可疑的,也算不得,只是这可疑的,还真是到接触不到这一块的人。

    “娘娘,这吃食上的东西,别说是咱们院子,就是这宫里的每一个主子,只怕都是极重视的,能用的,不是贴身的大丫头,就是自己信得过的人。”

    “你的意思是——”

    湘妃娘娘是明白人,这事儿一出,心里就在猜度着,这是自己身边的人出了纰漏。只是这纰漏出在谁身上,她还没摸清楚。

    大丫头也不是推卸责任,当然,也是为了保全自己,“娘娘,这事儿,奴婢不敢说一定是谁,只是奴婢会留心。”

    大丫头一边用手蘸了茶水在手心上笔划了两个姓氏,然后又快速的用帕子擦干净,除了帕子上那点不算明显的湿痕,这么一点小动作,就像是没发生过一般。

    湘妃眼里的冷色越发的重了起来,凝结成冰的样子,层层而出,“这事儿,你悄悄的查,别惊动了,知道是谁算不得什么,咱们得把后头的人引出来,这么大的亏送到门上了,咱们既是逃过了,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

    大丫头这会儿也是一身的冷汗,要不是靳王妃没动那些东西,这会儿还真是——

    “娘娘,你说那靳王妃?”

    湘妃娘娘抿着嘴散出阵阵笑意,是收了冰霜的笑意,“只怕,那是个真有后福的。”

    大丫头听不懂湘妃娘娘这别有深意的笑容里面到底藏了多少,只是想着德妃娘娘突然过来,会不会跟这事儿联系上。

    “那德妃娘娘?”

    湘妃摆了摆手,“我琢磨着,德妃怕是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

    大丫头一脸的不解,谁没事儿能托的动德妃?

    湘妃弯起了眉眼,显见是把刚才的不愉一扫而空,“恪王与靳王这对叔侄到是来往的近,也是恪王年岁小,前些日子,皇上还与本宫提过,恪王这孩子,任性的厉害,做事儿一向凭自己喜好,没个定数,就打说跟靳王走的近这事儿,家里那么多兄弟,却偏偏跟靳王这个当叔叔的鞍前马后的,还真是让人理解不了呢。”

    德妃宫里,这会儿,德妃也跟身边的老嬷嬷说着白日的事儿。

    老嬷嬷无奈的看着德妃,“娘娘,这事儿,本不该娘娘去沾的。”

    心里又埋怨着王爷,真真是好事儿不想着娘娘,这些破事到恨不得把娘娘扯到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