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在上:重生侯府要翻身

第一0五章心细的男人

牢记备用网站无广告

    一朝天子一朝臣,王之孝家的算是转变最快的。

    如歌却是立在帘子外,并不过界,笑道:“大姑娘可是歇下了,王妃让我过来跟大姑娘说件事儿,要是大姑娘睡了,我就先回了,明儿一早再过来也成。”

    殷夕颜身边的丫头,婆子在进夏侯冰雁屋子的时候,都是实实在在听了夏侯冰雁的传见才会进来,不然,是不会越了那层界的,也正是因为这份小心在意,才没给别人想要陷害的机会,同样,也让夏侯冰雁对殷夕颜身边的丫头越来越有好感。

    “可是如歌姐姐过来了,进来吧,我还没歇着呢。”

    王之孝家的嘴角扬着笑,拉着如歌的手往里拉,“瞧瞧,大姑娘听着是如歌姑娘的声音,连觉都不急着睡喽。”

    这许多少有些夸张的成分,不过大家听过一笑罢了。

    如歌进屋的时候,夏侯冰雁手里还拿着布撑子,另一只手捻着线,不知在绣什么。

    如歌双手叠放到了腰侧,笑着曲膝行了礼,“这么晚了,大姑娘还这般用功,只是别累坏了眼睛才是。”

    夏侯冰雁不在意的摇头道:“我想绣个荷包,挑了几天的花色,才找着个顺眼的,只是这配线上,刚刚跟奶娘看了好几种都不太合适。”

    如歌直起身子的时候,往前走了两步,瞧着绣撑子上的图案,是小孩子喜欢的如意平安,比较简单的针法,只是要想出挑,还真就是在这绣线上要下功夫,既不能太花哨,也不能太过晦暗。

    “姑娘这个绿色的线到是不错,只是颜色叠加在一块的时候,有些深了,到不如选的比这个颜色再浅一些的,或许叠加到一块的时候,就会浓淡合宜了。”

    夏侯冰雁其实单线跟叠加的时候,效果不一样,她是希望绣出来的效果跟单线的效果一样的,可是因为针法的关系,叠加在一起的效果,就比她想像的要深,这会儿也没拿定主意怎么办呢。

    王之孝家的是个会说话,会办事儿的,就算是大姑娘的奶娘,可也不倨傲,再加上如歌又是王妃身边的大丫头,自己搬了锦杌上前,笑道:“早就听闻如歌姑娘的绣活做的好,大姑娘这是想给王妃肚子里的小弟弟绣个肚兜,选了这个图案,是想着让小主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如歌姑娘不知道,光是在这颜色上,大姑娘就下了两天的功夫,这会儿动了几针,还是不如意,正在这犯愁呢。”

    如歌到是没想到夏侯冰雁是这样的用意,脸上的笑意到是比刚才更浓了一些,“大姑娘有心了,王妃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一边说着,如歌已经伸手在针线笸篓里找到了自己刚才说的绣线,一股股的劈开,挑着最细的纫了针,笑着道:“大姑娘试试这个线。”

    绣花针递过去的时候,已经接过了夏侯冰雁手里的针,又放了回了针线笸篓。

    见夏侯冰雁低头绣的认真,如歌也不打扰,只小声的把自己过来的目的说了,“魏国公府三房的馨姑娘一直念着大姑娘,只是馨姑娘胆子小,三夫人怕她年纪小出了门再给别人家添麻烦,才不大放她出去走动,也就只在亲戚家里串串门,以往,王妃在家的时候,她到是跟王妃说的上话的,馨姑娘年纪小,王妃的性子也好,也能玩的好,后来,听说大姑娘在学里,馨姑娘跟大姑娘到是相处的不错,这次魏国公府来送请柬,馨姑娘就让人捎了话,想问问大姑娘有没有空,要是愿意,就过去坐坐,要是没空,奴婢明儿再回了馨姑娘。”

    夏侯冰雁跟顾倩馨也算是玩的来的,顾倩馨因为是家里最小的丫头,平时有些好打抱不平,当然,这丫头也是鬼精灵的,就是打抱不平,也让自己占着理,不干那胡搅蛮缠的事儿,让别人占了理去。

    本来两丫头年岁相当,性子吧,也算相投,玩到一块,正是应当,可殷夕颜是嫁进靳王府为妃,夏侯冰雁又比殷夕颜小了一辈,这魏国公府的姑娘们,一下子就在夏侯冰雁面前长了一辈,虽然是继母,继女,可是这辈分却是不能乱的。

    夏侯冰雁开始的时候,别扭,所以跟顾倩馨算不得亲近,只是夏侯冰雁的性子有些后热,人家帮她,她心里记着,不会当时就表现出来,可是人家帮的次数多了,她也就慢慢跟人家接触了,一来二去的,关系到也越来越好。

    手上的针直接就停了下来,“母亲明天什么时候走?”

    言下之意,便是应了。

    如歌已经开始起身了,“姑娘明儿早去王妃院里用早饭吧,估计用过了早饭歇上一会儿就差不多了,奴婢准备姑娘喜欢吃的水晶虾饺,可好?”

    夏侯冰雁笑着应了,给了王之孝家的一个眼色,王之孝家的送如歌出去的时候,就到如歌手里一个银角子,“这天寒地冻的,姑娘喝杯热茶。”

    如歌却是笑着退了回去,摇了摇头,“妈妈在姑娘身边伺候的尽心,就是给王妃省心,王妃心里记着呢,我们这些当丫头的,也在心里谢着呢,这些赏钱,妈妈自己留着就是,多买点首饰,将来,留着给儿媳妇攒家底。”

    “呵呵,姑娘这般说,妈妈可是不好意思了。”

    王之孝家的每次从大姑娘那拿的赏钱给王妃身边的丫头,十有八九是被退回来的,而且也不说给姑娘留着,只说让她收着,什么让她买块布料做件衣裳,什么打了酒解解乏,什么给儿子攒家底,反正每一种借口都是让人听着心暖的。

    这做下人的,甭管是在多大的主子身边,都是要弄点油水的,未必这东西自己就能花用的着,可是这些东西,就像是显示自己的地位一般,只要是正常的赏钱,没人会傻的拒之门外。

    如歌几个虽然没得殷夕颜的话,可是这事儿做下来,也没瞒着殷夕颜,主子既然想收王之孝家的心,她们几个丫头自然也不能拆台。

    如歌回去的时候,到了廊下,瞧着主屋的烛火还亮着,耳房这边也亮了起,先站到了主屋的窗下,隔着窗棂回道:“王妃,奴婢请大姑娘明儿一早过来用饭。”

    殷夕颜正跟夏侯靳说话,夫妻两个你喂我一口水果,我喂你一口点心的,小情趣玩的不亦乐乎,听了如歌的话,殷夕颜嘴里正嚼着东西,夏侯靳便嗯了一声。

    如歌在窗外等了一会,没听到主子还有吩咐,跺了跺脚,转身就钻进了耳房。

    四月已经铺好了床,主屋不用丫头守夜,除非王爷不在的时候,她们才去。

    不过小炉,热茶水都准备好了,要是晚上用人伺候,只要声音大一点,她们就能听的到。

    “回来了?”

    四月笑着把手里的热茶递了一杯过去,瞧着如歌搓着手的样子好笑道:“你这丫头,王妃赏你那手炉怎么不见你用?”

    如歌笑呵呵的接过了茶杯,抿了一口热乎的茶水,从嘴里一直暖到了心里,连身上那点寒气,都像是被逼走了一般。

    连着又喝了两口,才歇了下去,呼了口气,有些财迷道:“姐姐可别告诉我,你没看到那手炉是鎏银的,我听余大有家的说,拿到外面,至少也能卖三两银子呢。”

    扑哧。

    四月被如歌的样子逗的一乐,“你呀,瞧瞧这财迷样,又不急着嫁人,这会儿就打算攒家底了?”

    如歌笑眯眯的摇了摇头,“才不是呢,我就是舍不得用。”

    “用吧,王妃什么时候亏待过身边的人,你要是真冻出个好歹的,回头没有办法伺候主子,才是大事儿呢。”

    四月在这上头像来看的开。

    如歌也知道四月说的对,不过各人的性子不同,在王妃身边她也看到了不少的好东西,可是那些东西都不是她的,这院子里的丫头到了年纪,总是要嫁人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嫁到什么样的人家,若是运气好,可能找个家境好点的,若是运气不好,可能配个小子,或是管事儿。

    虽然她也知道王妃重情,不会亏待身边的丫头,只看王妃待四月,待刘权家的,余大有家的就知道,就是待她,也是不错的,不过比起四月来,还是差一层。

    如歌最开始的时候还有几分比较之心,甚至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还想着,四月会不会在王妃面前说了什么她不好的话,不然一样的丫头,就算是她后来的,可是能挑着跟王妃陪嫁过来的,能说不忠心?

    不过后来时间长了,她也慢慢品出来了,王妃对四月的信任,估计那是当姐妹一般的看待,她在这上面较真就没劲了,所以,还不如做好自己的本分,让王妃看看自己尽心,就是了。

    “王爷和王妃在屋里说话呢?”

    如歌岔开了话题,一边去了身上的厚衣裳,一边把脚从鞋子里拿出来,放进了被子里暖和。

    一如她想像般的,被子里被汤婆子烫过了,热乎乎的。

    “谢谢四月姐姐。”

    四月笑着摆了摆手,“你这丫头,嘴巴怎么总这么甜,可见平时是蜜吃多了。”

    如歌吐了吐舌头,小声道:“四月姐姐,王之孝家的给我的赏钱,又让我给她塞回去了。”

    四月点了点头,“明儿抽个时间,在王妃那儿我会提一句的。”

    “四月姐姐,你说——”如歌是知道这些大户人家的婆子不是简单的主,这王之孝家的如今她们是要用,也就纵着些,只是这赏钱的事儿,虽然王妃没说明话,她们也就这么一个理由一个理由的帮她找着,可也没听说这王之孝家的把这赏钱在大姑娘跟前过了明路。

    这若只是单纯的赏钱也就罢了,一次一、两钱,一个月顶多也就三、五两的,若是别的东西?

    四月点了点头,表情也没多郑重,似乎并不担心如歌所想的事儿,“明儿你想着记一笔就是,王妃不是说了吗,水至清则无鱼,只要不过分,纵着些也不怕什么。”

    如歌听了四月的话,就点了点头,“从打王妃进府,到现在,差不多也有十几两了吧。”

    四月笑了,笑的有些意味深长,“傻丫头,十几两是你看到的,还有你没看到的呢,放心吧,王妃心里有数。”

    如歌呼了口气,索性就不问了。

    殷夕颜到是不知道两个丫头帮她算计着王之孝家的呢,其实只要大面上过的去,她也不是真的要罚哪个婆子,或是对哪个丫头赶尽杀绝的。

    这会儿夏侯靳正拉着殷夕颜说着出了正月的打算。

    “王爷的意思是要出门?”

    殷夕颜有些诧异,之前完全没有征兆啊?

    夏侯靳揽着殷夕颜的肩用了下力,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也没多大的重量,“今天听到的消息,不过还未必作数。”

    殷夕颜也不好去管男人们外面的事儿,只是两只手已经不自觉的抓住了夏侯靳的胳膊,毕竟她肚子一天天大了,这出门也不知道要走多远,万一——

    “不是皇上的意思?”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夏侯靳偶尔会把外面的事儿拿回来跟殷夕颜说说,开始的时候只是无意间的提及一二,后来,听殷夕颜说出来的评论,看待事情的角度,完全跟他一个大男人的思路不同,有的时候,也让他有耳目一新的感觉,所以,时间长了,他也乐意把更多的问题与殷夕颜一同说。

    当然,作为靳王府的女主人,夏侯靳也是希望殷夕颜的目光不只局限在这方圆之间。

    “现在休朝,到底是不是皇兄的意思,还没个准数,只是有的大臣之间有些传言罢了。”

    夏侯靳心下已经盘算着,要是近差,一,两个月,去一次也无妨,要是远差,他就得想着怎么推掉,毕竟殷夕颜的肚子在这摆着呢,而且,任谁都知道他对这个子嗣的重视,就算是为了这个子嗣做些出格的事儿,想来也是可以原谅的。

    只是夏侯靳的心思转的明显不只在这一个事儿上面,他是在想,在洛城这么多年,除了打仗,他几乎没派过外差。

    他手里有兵权,若不是他的命格,估计皇上心里早就犯了忌讳,可就算是现在不犯忌讳,也没打算把他扔到外头去,一直都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的。

    如今怎么好端端的就打算把他外放了呢?

    夏侯靳知道很多武将出征,都是把家眷嫡系留在洛城,说白了,就像是人质一般,牵制着武将的行为。

    难道,皇上现在,也是这样的想法?

    夏侯靳微垂了眸看着殷夕颜,手上的力气,不禁在加重,这是自己的女人,怀着自己的孩子,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她,遇到危险。

    或许是感觉到了夏侯靳的紧张,还有不安,殷夕颜把头歪在夏侯靳的胸膛,低低的叫了一声,“靳,怎么了?”

    “嗯?”

    夏侯靳一瞬不瞬的看着殷夕颜,眸光里晦暗难懂。

    “你太用力了。”殷夕颜没有挑明自己的担忧,而是微蹙了下眉,指了指自己的胳膊,似乎在说男人的手指用的力道太重,她的胳膊都被抓痛了。

    夏侯靳一听,连忙把手指松开些,“好些了吗?”

    殷夕颜扯开一抹笑,点了点头,“明天要去看外祖母,咱们早点睡吧。”

    夏侯靳瞧着天色,抱着殷夕颜直接就上了床,放下了帐幔,打开被子的时候,才想着问道:“我记得库里有一颗百年老参吧?”

    “恩,是有一颗,英总管说是宫里赏下来的,足有三百年往上呢。”

    殷夕颜没见着,可是听说那人参也粗的有小孩子手臂一般。

    “明儿带过去吧。”

    夏侯靳话不多,可说出来的话,就是要做的事儿。

    “啊?”殷夕颜一愣,这种参,不比那些几十年的,老人用了到是极好,只是却又极为珍贵,别说是靳王府,只怕一般的富贵人家都留着自己救急用的。

    夏侯靳像是不在意一般,“老夫人岁数大了,说不上什么时候情急就要用的到,她又是个极好脸面,不与人为难的人。”

    殷夕颜看着夏侯靳的目光是带着感动与信任的,有些事儿,这个男人的确想的比她还要周到。

    “靳——”

    殷夕颜的声音软的让人骨头都发酥,这样软软懦懦的声音叫的夏侯靳心都跟着跳了一下,只是殷夕颜有孕,两人虽然也有房事儿,却不敢太频繁,压下了心里那层上涌的悸动,夏侯靳揽着殷夕颜轻拍了拍背,低声道:“快睡吧,一会儿宝宝要抗议了。”

    扑哧。

    殷夕颜不知道夏侯靳从哪学来的这些东西,可是这份关心与体贴,又让她动容。

    “靳,谢谢你。”

    这句谢谢,带着的不只是一时的感动,更是两世为人,因为得到这个男人的关怀而生起的动容。

    殷夕颜前世最痛恨的就是欧阳柏宸对她狠心的同时,连她们的孩子也不放过,那个孩子才那么小,刚刚出生才几个时辰不到,就活生生的被亲生父亲摔死了,这种痛,每每想起,都让她压抑的想用尽全部力气在那个男人身上戳出无数个洞。

    可是现在,同样是怀孕,孩子还只是在肚子里,就可以得到父亲这般的关爱,她如何不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