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夕颜起身的时候,夏侯靳已经听到动静直接掀帘进了内室,瞧着四月伺候着殷夕颜净了面,才抿了唇上前问道:“今日感觉可好些了?”
殷夕颜笑呵呵的点了头,“从打大前儿个到现在,到是能吃下不少东西了,连吐意都没有了,想来,这方子是见了效的。”
夏侯靳细瞧了瞧殷夕颜的气色,呼了口气,“曹娘子这法子到真是管用的,回头让下人记着些,等下次你再有身孕的时候,也省得再遭回罪。”
扑哧。
殷夕颜被夏侯靳说的有些脸红,本就方起的身子,脸上还带着被子里的暖意,这会儿只觉得热气直往脸上醺。
“王爷也不害羞,我肚子里这个还不到三个月呢,王爷就惦记着下一个了。”
夏侯靳瞧着殷夕颜含羞带笑的样子,一时间有些失神,步子不自禁的就朝着榻上的女子走了过去,也不看屋里的丫头,直接就坐到了殷夕颜的背后,两臂把笑容魇魇的女子揽在了臂弯,下巴也放到了殷夕颜的肩上,微侧着头,呼出的气息都钻进了女人白晳细嫩的耳垂里。
“夕颜,夕颜……”
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哑着嗓子一声声的叫着。
殷夕颜原本娇羞的脸色越发的红润起来,从颊边到额头,火烧火燎的。
“王爷——”
声音打着颤,整个人都像是酥麻了一般。
“夕颜,叫我靳。”
夏侯靳微凉的大手已经从中衣底部钻了进去,女人身上娇嫩的肌肤透着丝丝热气,薄袄因为裁剪的太过合身,这会儿被突然多出来的一只手臂撑的像是要胀开一般,那种冷与热的交替,一边在提醒着女人的神经,一边又清晰的腐蚀着女人的神经,殷夕颜嘤咛一声,身子已然在男人不轻不重的按压下,酥软下去。
“靳——”
娇媚的声音像是此刻的柔弱无骨一般,整个人都失了力气,顺着男人手臂微移,整个人都仰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可以吗?”在夏侯靳气喘吁吁的时候,两人的衣服早就不知所踪了,肌肤相贴的火热让两人都像是被燃烧了起来一般,夏侯靳紧咬着殷夕颜的唇瓣,把自己嘴里呼出的气都渡到了殷夕颜的嘴里,低哑的嗓音是压制不住的情欲。
殷夕颜白嫩的藕臂紧紧的攀着夏侯靳的脖颈,整个人就像是八爪鱼一般的攀附着男人的身体,酡红的眼色荡漾着妩媚的光,那一眼,就足以让身上的男人沉沦。
夏侯靳低呼一声,完全不去想答案是什么,只是尽自己所能的去保护着身下的女子,哪怕冲撞进去的时候,也是比往日收了力的。
直到身体被胀开,殷夕颜才明白那句可以吗?是在问她能不能进去,可是看着男人隐忍的鬓角都见了汗渍,还有那腥红的眸光里是赤祼祼的欲望,毫不掩饰的想要把自己拆吃入腹的决心,就算是她再想阻止,也成惘然了,而且她相信夏侯靳不是个罔顾的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靳王府的血脉,若是男孩,又是靳王府的传人,夏侯靳必然比她还要重视,这会儿,想来就是情之所致吧。
殷夕颜大体知道,男人离不开女人,而夏侯靳宁可碰她,都不去碰后院的姨娘,只这一点,就足以让她冒一次险,再说,她这几天不孕吐以后,身子也觉得不错,小心些应该是没事儿的。
殷夕颜被撞击的身子上下耸动着,两只光洁如滑的臂膀紧紧的攀着夏侯靳的脖颈,呼出的热气都钻进了男人的耳朵里。
“轻一点——”
颤颤的声音,带着浅浅的求饶味道,是对肚子里孩子的保护,也是因为男人的动作越来越大,而有些承受不住。
夏侯靳其实不是个重欲的人,可是在殷夕颜身上,总能体味到不同的快感,那种恨不得时刻把身下的女人据为己有的想法,让他每次坐在这个女人身边的时候,都有些心猿意马。
再加上本就新婚,那种新鲜感还没有过去,殷夕颜就有了身孕,心情高兴的时候,又有些失落,至少得有段日子不能碰这个女人,可是能睡在她旁边,耳朵里听到她清浅的呼吸也是好的,所以,他才拒绝了殷夕颜安排他去别的院子住,让姨娘伺候他的事儿,不知为何,身体像是有了记忆一般,似乎,只有在面对这个女子的时候,才会反应的越发强烈,而看到别的女人,哪怕是再妖冶,再妩媚,也不会让他有半分反应,连他自己都快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病症了。
刘权家的和余大有家的都是过来人,这会儿隔着一道帘子听的也不禁脸红心跳,只是两人对视一眼,又都出了屋子,守在了窗下,让四月和如歌看好院子里的小丫头,别有哪个嘴碎的出去乱说,毕竟王妃现在还有着身子,虽然这是人家夫妻正常的生活,可是王妃这胎还没过三个月,要是有心人想要拿这事儿做文章,到底于王妃的名声有碍。
余大有家的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刘权家的,又扫了眼院子里被赶回各个屋子的丫头们,小声道:“你说,王爷这般,王妃的身子,可能受的了?”
刘权家的年岁比余大有家的还小呢,不过,这样的事儿,到也经历过,顾氏跟三老爷的感情就极好,那会儿顾氏有孕的时候,她就在顾氏的院子里伺候,这样的动静,也不是没听过,后来,顾氏不是好好的生下了十二少爷。
“没事儿,王爷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微顿了一下,身体又往余大有家的身边挪了挪,声音又压的低了一些,“再说,王爷宁愿找王妃,也不去姨娘的院子时,这是对王妃再宠不过的爱重,咱们只有往好了看的,哪里还能去拆台。”
余大有家的到也知道是这么回事儿,听了刘权家的话也就息了声,过了一会儿,屋里的动静还没歇下来,余大有家的想了想,“要不,我去厨下看看给王妃弄个汤吧,晚上补补。”
扑哧。
刘权家的到是被余大有家的表情逗乐了,不过这话听着也在理,想了想,按住余大有家的,笑道:“还是我去吧,曹娘子这两日不是给王妃调那个补身的汤吗,我去跟她说一声,她好歹也是个大夫,想来会比咱们有些法子。”
余大有家的也不争,老实的守在了檐下,免得哪个不长眼的冲进来打扰了王爷跟王妃的兴致。
穿过中堂,落到了院门口,守门的婆子这会儿也进了倒座,忽然眼神一闪,余大有家的又细细的看过去,刚刚不过是闪过一个衣角,到是没看清是什么人,这会儿再看看,好像有个小丫头在那往院里瞧着。
余大有家的瞧着四月正好从抱厦里出来,招了招手,用嘴唇往院外努了努,意思就是外面有人。
四月也是个聪明的,绕着廊柱走到了倒座,然后才到了门口,突然就拐了出去,到是让外面张望的小丫头一愣,然后撒丫子就跑了回去。
四月眯着眼睛呸了一声,扭着身子刚要回转,又瞧着远处打着灯笼过来的,好像是大姑娘跟齐嬷嬷,索性就顿住了步子,迎了上去。
“远远瞧着到像是大姑娘,这么晚了,大姑娘有心了。”
四月福了一礼,直接在院墙外把人给堵住了。
齐嬷嬷掠过四月的目光带着打探的意味,像是知道了什么,又像是不知道什么而碰巧撞见了一般。
四月淡笑着起了身,眸光只盯着大姑娘夏侯冰雁,笑着道:“大姑娘身上这件衣服真好看,昨儿王妃还说呢,她嫁妆箱子里有张雪狐的皮,不算大,可给姑娘做个围脖想必是够的,奴婢今儿一早找出来,本来想着明儿赶出来,给大姑娘送去呢。”
“雪狐?是那种通体雪白的狐狸吗?”
夏侯冰雁颇感兴趣的睁大了双眸,一双眼睛被雪地的光晕映照着,明亮的像十五的月亮。
四月笑着点了头,“是国公府那边的七爷和几个兄弟出去狩猎的时候无意中猎到的,因为就一张,当时就给了我们王妃,王妃只说这东西极好,最适合用来做手褥,或是围脖,只是一张,我们王妃用起来,微显不足,后来就让人收拾出来,好好的放了起来,想着什么时候再碰到一张,再合到一块做,只是一直没碰到合适的,这张皮子主这么搁置着,前儿我们王妃从国公府那边回来,突然就想到了这张皮子,说是姑娘人小,正好拿来给姑娘做围脖,小小的人,戴起来雪白雪白的,配上姑娘粉娇带嫩的面色,必然是极好的。”
夏侯冰雁笑的眼眸都弯了起来,这两日去学里,开始的新鲜劲过了,别人家的千金似乎都对她有些敬而远之,要不是她不敢跟父王说,早就不想再去了。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做好啊?”
四月想了想,“明天早上吧,奴婢一会儿赶个晚,再多加两针,明儿早上姑娘过来给王妃请安的时候,奴婢就把围脖给姑娘准备出来。”
“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我再来。”
说着话,夏侯冰雁转身就往回走。
齐嬷嬷却是皱了下眉,“大姑娘。”
夏侯冰雁的步子一顿,显然是忘了过来的目的了,吐了吐舌头,“嬷嬷,我就是一时高兴忘了给母妃请晚安的事儿了。”
四月流转的眸光掠过齐嬷嬷,半分都未停留,可是那道芒刺却又真真实实的存在过,让齐嬷嬷不禁再次打量起这个算不得起眼的丫头。
明明是王妃身边的大丫头,可是姿色算不得上好,穿着打扮到是不差,可是偏生多了一股子持重的味道,把这个年纪该有的娇俏收敛的一干二净,让人根本就不会把那两个词用到这么一个丫头身上。
不过这样的打扮,成天在王妃的身边出入,却不会引起王爷的注意,这样的丫头,可见又不是那种成天想着爬男主子床的丫头,齐嬷嬷在宫里多年,如今虽然在王府,可是看人还是有一定的眼光的,什么丫头本份,什么丫头难对付,什么丫头眼皮子浅,什么丫头好利用,不说一眼一个准,可是偏差极少,对于四月这样的丫头,任谁都难把她拉到另一个阵营去。
果然,敬国公府到是给这位三姑娘挑了几个好丫头呢。
那院子里的两个婆子,听说一个才嫁人不久,也算是新媳妇子,原本就是国公府里三夫人身边的贴身丫头,可想而知,能跟在夫人身边的丫头,见的,看的,听的,自然不是姑娘身边的丫头能比的,这内宅里的花花肠子半分也不比主子少,就是嫁人,想来也是为了给三姑娘做陪嫁,才嫁的,那顾氏,到是会拉拢人心的,这新上任的靳王妃也是个疑人不用的,听说外面的铺子,庄子,凡是帐房上的事儿,都交到了这婆子的男人手上,这份信任,可不是一般的内宅妇人能做的出来的。
有了这样的信任,还愁什么人家不为你效力,就算是想从你身上多捞些好处,也会不遗余力才是。
齐嬷嬷早就在心里把王妃院子里的人过了一遍,能用的上的小丫头都是近不得王妃身的,等到这些大丫头,把一座院子守的滴水不露,想要做点手脚,真是难上加难。
不过有些事儿,只要有心,就未必不见得能成。
“大姑娘,礼不可废,王妃疼惜大姑娘是人所周知的,投桃报李,大姑娘自该早晚给王妃请安,问好,就是王爷那儿,也不能疏忽才是。”
齐嬷嬷板着一张脸,教条的说教着。
四月微挑了下眉,瞧着规矩的说了是的夏侯冰雁,那感觉,到像是主仆倒过来一般。
“齐嬷嬷到底是宫里出来的,比咱们这些没受过训练的丫头,婆子,懂事多了,只是这会儿天色晚了,王妃一向又最心疼大姑娘,若是因着给王妃请个安,就冻出病来,到时候,受罪的可不只是大姑娘,王妃心里也难过不是。”
四月瞥过齐嬷嬷欲要微动的唇,又笑道:“非是我一个当丫头的拦着大姑娘不让大姑娘进孝道,只是贾太医今早给王妃请平安脉的时候,才说过,这一冷,一热,最易受寒,大姑娘身上带着寒气,想必是在外面有一会儿了,若是进屋里请安,必然要缓上一缓,可是眼看着天色都这么暗了,大姑娘要是再在屋里多坐一会,只怕回去的时候,又要耽误了,到时候睡觉的时间就得往后延,明儿一早也未必乐意起来,上学若是迟到了,总是不好的。”
这话也算不得狐假虎威,夏侯靳就夏侯冰雁上学的事儿就特意说过,早起,早到,不许摆架子,不许迟到,这话大姑娘院子里伺候的丫头,婆子,嬷嬷,就没有不知道的。
夏侯冰雁有些犹豫,本来也不是她想过来的,再说在外面又碰到了沈姨娘,又多说了两句话,这会儿觉得脚底都泛凉了,像四月说的也挺有道理的,要是这会儿进去了,可不就是得多坐一会,不然,身上还没缓过来,又出来挨冻,夏侯冰雁一想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小脸有些不情愿了。
四月目光了然的看着大姑娘的神色,笑着把肩上的云肩解了下来,微弯着身子,披到了夏侯冰雁的身上,笑道:“大姑娘别嫌弃奴婢的东西粗糟,这副云肩还是我们王妃在娘家当姑娘的时候赏下来的呢,特别的保暖,奴婢每到冬日总是披着,大姑娘这会儿小脸都有些白了,奴婢把这东西先给大姑娘挡挡风,等回头,奴婢再拿回来就是。”
从人身体上拿下来的东西,还带着微温,虽然隔了外衣罩在了夏侯冰雁的肩头,可是那种暖意就像是钻进了皮肤里一般,夏侯冰雁颇为受用的抬着小手摸了摸,果然,毛色不错,她这些日子在学堂里也听说殷家三姑娘在府里的时候有多受宠,想来以前用的东西也没有差的,而且这个云肩的式样到不像是这边有的,至少她以前的衣服就没有这样的。
不禁有几分好奇之色。
小姑娘的心思总是在脸上不经意的表现出来,四月很容易能看懂夏侯冰雁的心绪变化,笑着解释道:“这云肩的样子到不是咱们北方这边的,是从南方那边传过来的,说是那边一年四季冷的天数不多,就是冬日也不会像咱们洛城这般时不时的就被大雪覆盖,那边一年到头也不过三两场雪,就是冷,也没达到冻人冻骨的地步,所以,那些大毛衣裳他们到是用的少,女人们嫌那种衣服臃肿,穿着不好看,可是不穿,又觉得后背和肩膀像是进风一样,就想到了这种云肩,冬日时候,或是深秋,初春的时候挡御寒风,再好不过了。”
“原来是南方的样子呢,回头你什么时候有空了,也给我做两件吧。”夏侯冰雁到底是女孩,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一边低眉看着,一边也想拥有一件自己的。
四月笑眯眯的点头,“好,大姑娘不嫌弃奴婢的针线不好,奴婢就亲手给大姑娘做两件。”
齐嬷嬷有些气闷,却不好发作,只候着大姑娘转身时,看向四月的目光又带了几分审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