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生一瞬。
兰泙心神被兰澧身姿所摄,有些神思不属,眼前却突然被利器反射的光芒刺了一下,心道一声“不好”!身体已早先一步有所反应,闪身挡兰澧身前的同时,手本能地摸向袖间,左右开弓,闪电般地甩出随身所带的铁柳叶。
紧跟兰澧二身后的高长卿,只来得及听到风声携着两道刺耳的金属摩擦碰撞的声音,便见一支箭被击落地,另一支箭被铁柳叶击到箭簇改了方向,却依然不减势头,直直刺入护卫前的一名禁卫的肩膀,那年轻的军士躲闪不及,不由惨呼一声,染血倒地。
“快!保护大王!”
“有刺客!抓刺客——”
群顿时骚动起来,高长卿气急败坏,一边指挥众禁卫护卫兰澧和百官安全,一边使去抓刺客,观礼众惊叫奔逃,禁卫大声呼喝,偌大的广场顿时乱成一锅粥。
“澧,没事罢?”兰泙顾不得许多,见禁卫将兰澧护卫内却依然不敢松懈,心内暗暗恼怒自己刚才魂不守舍,差一点铸成大错。如若刚才反应慢了半拍,哪怕是出手稍有偏差都有可能酿成不可挽回的局面。正急急探问兰澧,手腕却猛地被抓住了。
“泙儿!”兰澧自刚才的惊魂一瞬中反应过来,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捏住他腕骨的手也越攥越紧。
“澧?”兰泙有些奇怪兰澧的反应,不由拧起眉头,反手握住他,一双漆黑的眼睛看向面前的男子,清亮的瞳仁中满满都是担忧和疑惑。
兰澧看着那双眼睛中的自己,不知怎么,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烦躁,张了张口,却欲言又止,半晌才生硬道:“以后遇到危险不许挡身前!”
兰泙攒起眉头。他很不习惯兰澧这样的语气,而且,这话又从何说起?
大典之前,兰泙曾坚持要求全程护卫兰澧身侧,遭到了以姜老丞相为首的一众士卿大夫的强烈反对,理由是先不谈本事如何,单说此等要求,是根本从无此先例,历来登基大典都是未来君王单独上祭台祭祀天地。兰泙听后也不恼,只淡淡反问一句,那历来有明确的条款律例言明未来君王只能单独上祭台祭祀么?随后便只静静瞧着兰澧,不发一言。
兰澧见底下众臣为此吵得不可开交,又见兰泙神色,心知他主意已定,必不会妥协,最终还是无奈轻叹,又巧施小计,力排众议,答应了他的要求。
兰泙的思维里,既然是已经应允了,为何这时候却又恼怒于?不由满心疑惑。
兰澧看他眉间拧成“川”字,心下不由懊恼,知道自己说话重了,却一时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内里如同一阵乱麻,纠缠不清,握住他的手也不肯松开。
正此时,耳边响起一个武将的声音,却是禁卫统领齐一昊:“禀报大王,两名刺客一死一伤,伤者已被抓住,如何处置请大王示下……臣等护卫不力,致使刺客惊扰王驾,请大王降罪!”说罢七尺汉子单膝跪地,垂首请罪。
心内却暗暗叫苦,戒备如此森严,盘查何等仔细,又是这么远的距离,却如何混入这样两个堪称神射手的刺客?如若不是高将军见机快,被这两个刺客跑了,大约今次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等了半晌却不见君王应声,齐一昊心里越发没底,不由打起鼓来,想起家中老母,娇妻美妾,悲从中来,暗自垂目心道,难道今日不仅仅是丢了统领一职这么简单么?是呵,这可是登基大典尾声之时遇刺,非同小可,就算是素以待仁厚著称的当年的兰衡君,大约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罢……
“唔,知道了,暂且把刺客投入大牢,择日审问。”
“嘎?”齐一昊一愣,待到终于回味过来进而大喜过望抬头之时,却只见到君王离开的背影,和一直跟他身边的据称是叫做蔺泙的王的男宠。
可是……王的男宠?齐一昊暗自摇头,怎么看这也不像。不仅仅是此的气场不可小觑,单是那神鬼莫测的身手本事就让不得不佩服。刚才那一下看似简单,实际大有学问。要知道,那可是来自两个不同方向几乎同时射来的利箭,势大力沉,此却能仅靠几片煅造成柳叶状的铁片将其同时击落,简直令不可想象。虽然并没有见到那一瞬所发生的事情,但是仅听言亦觉心惊。
经过刺客事件,众看向兰泙的眼光不由变得大为不同。自兰澧归来,便将这个少年带身边,且毫不掩饰二的亲密关系,对其十分宠溺关照。而这个少年本身亦对此并无任何遮掩之意,处之淡然,似乎毫不意别异样的眼光。
众开初还十分诧异,此少年长相如此普通,且从未听闻兰澧喜好男色,如何会对他如此上心,甚至不顾众臣反对,一意孤行,登基大典此等重要典礼上还要他随侍侧,却原来此身手了得,真真不可貌相啊。此次若不是他出手护驾,后果如何不可想象。今次这少年立下如此大功,看来将来君王的恩宠更加不得了了。
而兰澧身旁的近臣却都已见识过一次兰泙的身手,因而此次并未如其他一般惊讶。但是之前刺杀桂戎经过如何,众并不知晓,今日一见,却也不由心下感慨,看向他的眼神也更加不同。只是兰泙依然淡淡的,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浑不意。看得起也好,瞧不起也罢,均与无关。
只是刺客事件似乎令新王的心情变得糟糕了许多,夜宴开始不多久,便称身体不适,携兰泙离席而去,丢下一众臣工殿内随意畅饮欢谈。
长乐殿是历来君王休憩的宫殿,金碧辉煌,十分精致奢华。此刻殿内灯火通明,只有寝殿处光线幽暗,若有似无。
寝殿内伺候的侍女内侍早已被打发到了外殿候着,见大约短时间内不会得传唤,几便凑一起闲闲私语几句。
“婴语,说那蔺大长得如此平凡,为何大王这么喜欢他?”
“这个怎么说得准?”名唤婴语的娇俏侍女柳眉一扬,扁扁嘴道:“大王那样的俊朗物,什么样的俊男美女得不到?大约是吃腻了,换换口味吧。”
“嗯,也觉得是……”问话的侍女咬着嘴唇,手指绞一起,姣好的面容变得神情模糊起来,不知想些什么。
“嗤,画梅,就别再白日做梦了。”一个瘦瘦高高的内侍凑过来,瞄了她一眼道:“即使是大王以后换口味,也轮不到的。”
“!”画梅恼怒地将手中的帕子摔那脸上,娇斥道:“如何知道轮不到?哼,偏要试试看!”
婴语咯咯笑起来,伸手去拽画梅:“好啦画梅,小声些,真要被大王听到,以后便没法这殿里伺候了呢……啊,大王……”声音骤然变得惶恐起来,甚至带了颤音。
“嗯,说得对……不过,大王怎么了?”画梅点点头,见婴语突然浑身颤抖着跪倒地,心中一凛,猛地回头,便看到兰澧只着里衣,身上随意披着王服站寝殿门口,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画梅不由大惊失色,身子一软,便跪倒地上,口中讷讷,如同筛糠一般抖索起来。
“叫画梅对么?”兰澧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是……奴唤作画梅……”女子攥紧手指,指节泛起了青白,只伏低身体,不敢抬头。
“唔,再去取一瓶雾雨露过来。”
“是……”画梅站起身,脚一软差一点摔倒地,几名侍女内侍皆伏地上,心胆俱颤,不敢去搀她。画梅软手软脚地打开屉柜,从中找了半天方才找到雾雨露,随后战战兢兢地送到兰澧身前。
“嗯,就是它了。”兰澧接过小玉瓶,打开嗅了嗅,满意地点点头,正要转身,又住了步子,扫视了殿内众一眼,平静无波道:“明日叫沅方过来见,们都不用这殿里伺候了。”
话音未落,画梅便如同被抽去气力般全身瘫软地。兰澧却如同未闻,径直入寝殿去了。
“泙儿……”兰澧掀开绣着繁复花纹的真丝帐幔,看向躺宽大龙床上的少年,手轻抚他脸上,低低地唤他。
显然累得不轻,少年好一会儿才能睁开眼睛,一向明亮的瞳仁里此刻满是迷茫之色,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沙哑着声音道:“澧?”
“泙儿……”兰澧盯着少年已去了易容的脸,眼中渐渐涌起痴迷的目光,不由拉低锦被,去吻他的锁骨,渐而向下,含住一边已经有些肿胀的红豆,轻轻啮咬吮吸。手同时自动自发地褪去了刚穿上不久的衣衫,压了少年身上。
兰泙忍不住呻吟。身体蜷缩起来,手指插|入兰澧发间,既似抗拒,又似邀约,很快让他身上厮摩的男呼吸急促起来。将兰泙拦腰抱起,兰澧去吻他的后颈,留下一个一个红色的痕迹,兰泙不堪逗弄,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却根本没有力气去阻止或者迎合。
“澧……今天……怎么了?”兰泙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声音也抖得厉害。自襄国返回伊始,二就一直没有机会亲热,或是时机不对,或是时间不对,长时间禁|欲的身体今夜终于得到释放,有些过火是之前就想到了的。只是让兰泙没想到的是,今夜的兰澧似乎有些暴躁,少了平时的温柔,只按住他一个劲地索取,丝毫不给兰泙喘息或者反去要他的机会。早早准备好了的三瓶雾雨露被他尽数用尽,这还不肯放过,又出去取了新的来,饶是兰泙也已经不堪承受。
耳中听到问话,兰澧动作一滞,抬起头看向怀中的少年。几个月的时间,让他结实了不少,又蹿高了一些,已不再如几个月前那般文弱。此刻身上布满了欢|爱留下的痕迹,看起来更是白皙诱。兰澧仔细瞧着他的身体,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中染着明显的情|欲痕迹,并愈来愈浓厚起来,只喘着粗气道:“只是想要,泙儿。”
“唔……”已经红肿的唇片被再次含住,有些粗鲁地吻咬着,兰泙无法,只能闭上眼睛,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再次弯折,进而容纳他,心中不由叹息一声,澧,到底是怎么了?
接下来的记忆已经不甚清晰,只记得兰澧他耳边模糊而压抑的嘶吼声,以及喃喃的细语声,似乎还捕捉到一句似有似无的话——
“泙儿,真的越来越像……”
“唔……像……什么?”似乎自己反问了一句。
爱最后是否回答了自己,兰泙已经不再知晓,他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呵~今天端午节,亲们吃粽子了么?
俺胃不好,只能吃一个,正馋得慌ing~.....咳~捂脸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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