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衡君传(异世重生)

43夺得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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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厅中。

    居于上座的兰澧一直都沉默,分列于左右两侧的谋臣、门客、武士、家将见君上如此,便也皆默然,偶有低声说几句什么,也很快就收声。

    “周兄,下始终觉得君上此次有些冒失了。”

    程文垣皱着眉头压低声音道:“蔺泙毕竟只是名籍籍无名的少年,以前也从未听说过此。虽然君上对他似乎十分信任,但是今日之事事关重大,君上弃宫辖不用倒也罢了,如何连章荆这样智勇双全的武士也弃之不用?反使蔺泙去刺杀桂戎,一旦不成,反累了大局啊……”

    “唔。”周镜襄不置可否,只看了一眼座上的兰澧,若有所思道:“君上并不是冒失之,既然做此等安排,必有他的道理。文垣且不要心急,相信再不须多少时辰便可知分晓。再者,如若果真刺杀不成,凭君上现的布局,亦不会……”

    周镜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抬头看去,却是一名军士,入内便拜:“禀君上,蔺大回来了。”

    “哦,泙儿回来了!快请他进来!”兰澧一听,顿时轻舒一口气,脸上立时漾满了欣喜的笑容,还不待众反应过来已经自上座站起身,快步迎向正厅门口。

    穿着黑色夜行衣的兰泙于是出现众的视线之中,少年的脸上依然是惯常见到的淡淡神色,手中提了一个小包裹,迎面见到微笑着的兰澧,平常的面孔上不由浮起一丝暖意,眼中含笑,轻声道:“回来了。”

    “泙儿,没事吧?”兰澧早一把握住他略带凉意的手,一边上下查看着,一边口中带了焦急的语调问道。

    “自然无事。”兰泙轻笑一下,反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两如此情景落入众眼中,不由各各面面相觑,心内暗自纳罕。

    厅内众皆已知晓兰澧自归来之后,身边便带着这样一个安静沉默的少年,并且对他一直十分宠溺,即使忙得脱不开身,还不忘遣去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只是令众大感讶异的是,照今日情景来看,两的关系显然不似长辈对晚辈的关照疼爱,或者是君上对臣属的信任赏识之情,到似……情之间的关怀爱护。

    可是,君上的身边不一直都只有女的么?

    而且,泙儿……这样的称呼……

    长期跟随兰澧的几不由互相对视一眼,随后齐齐垂下了视线。印象中,君上只对一如此亲热称呼过,而那却是他的儿子。如果面前这个与公子泙同名不同姓的少年果真是君上的情,那君上如此称呼他,总是让感觉十分……怪异……

    对此情景仅有几并未感诧异。车彦与郭舷峰不此处,自然不提。盖力原本便是个鲁汉子,又一路与兰澧二同行,看惯了此般情景,倒也见怪不怪。而荀良玉并没有从眉山老那里得知兰泙的真正身份,且早已看出二关系不同寻常,因而也未露诧异之色。

    除此之外,还有一——

    “蔺兄弟,可确实杀了桂戎那叛贼?”一个魁梧大汉出列,瞪圆铜铃大眼盯着兰泙,声震屋宇。

    众抬头齐齐看去,便见那高近两米的粗豪壮汉立于花厅中央,却是宫辖。此武艺高强,能生裂虎狮,十分勇猛,唯有一点,宫辖性格过于莽撞,直来直去,见到此间情景,根本未看出什么端倪和不同寻常,只记挂着自己未被君上派出,心生不甘,此刻见兰泙回来,便忙不迭要问个清楚。

    “哦。”兰泙抬起头,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随手将手里的小包裹扔了过去。

    “这是何物?”宫辖打开黑色的小包裹,却见里面一把镶金嵌玉的宝剑,另外还有一只……耳朵?!

    “哦,那是桂戎的佩剑,还有左耳。”兰泙平静道。

    一句话既出,厅内顿时一阵骚动,投向兰泙的目光更是各各不同。

    “怎不是那厮的首级?”宫辖扔掉还沾着血迹的朵,瞪着他粗声粗气道。他声音向来粗豪,只震得兰泙耳朵一阵发痒。

    随意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兰泙无奈道:“首级那腌臜东西要来做什么?”顿了一顿又叹道:“不过既然杀了他,总要带点东西回来……”作为佐证罢,否则这群大约不会轻易相信。

    兰澧旁边听得忍俊不禁,不由大笑道:“好了,好了!既然泙儿已除掉了这个叛徒,们便按计划进行!”

    转头看向身侧,兰澧开口问道:“车彦还未回来么?”

    “禀君上,车大爷还未回来。”车乔恭声道。

    “唔……”兰澧沉吟片刻道:“还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们不必等他了,各位暂且回去稍事整理,半个时辰后们便出发。”

    “是,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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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羊历225年十一月一日,长期游历外的兰衡君率家臣返回笃城,当日便入王宫面见衡王兰洲。

    各文武官员士卿大夫闻之此事,皆不约而同前往衡王宫,齐聚未央殿。

    兰衡君兰澧当殿痛斥兄长霸占弟妻,进而转赠曦国丰相,致使公子泙受辱自尽,自身蒙羞,实乃无德;

    另,即位不足两年,却丢失西州三十六县,赋税徭役沉重,平民难以度日,乃是无能;

    身为衡王之尊,却行事荒唐,疏于国事,朝政混乱,实为无才。

    如此无德、无能、无才之辈,如何对得起这天下苍生,黎民百姓,如何对得起这衡王之尊、江山社稷?

    兰洲众目睽睽之下,冷汗涔涔,汗湿衣襟,进而两股战战,痛哭流涕,泣涕零落,不能言语。

    公羊历225年十一月二日,衡王兰洲下诏,称自身才智平庸,德行有亏,难以担当王之重责大任……幼弟鄞州侯兰澧,气度高华,德才兼备,有经天纬地之才……遂禅位于兰澧……昭告天下。

    众文武官员以姜鲤老丞相和右将军高长卿为首,皆跪地拜服,忠心拥戴新王。

    公羊历225年十一月九日,新王兰澧即衡王位,举行登基大典。第二日,追封公子泙为仪湘侯。各级官吏上表新王,以示忠心。此,即为冶州大陆历史上有名的衡昭王,当然,这是后话了。

    新旧政权的更迭只经历了九日光景,过渡平稳,政局没有出现动荡,让一众悬心之都松了一口气。

    “君上……”猛地反应过来,车彦即刻跪倒地:“请王恕车彦无心之失。”

    “呵……”兰澧淡然一笑:“明日才是登基大典,便称君上也是无碍。”

    “是。”车彦低头道:“目前笃城一切皆平稳,只是青衫那边还未有消息。”

    “唔。”兰澧视线投向雕花格子的朱漆窗外,慢慢道:“算时间,信应是已经送到了,只不知青衫是否稳得住岳殊……”

    衡国局势绝对不能横生动荡,而岳殊乃是国之栋梁,不是逼不得已,自己并不想动他……

    三思而后行,方是智者所为啊……

    视线定于虚空中的一点,兰澧心中暗叹,看的选择了,岳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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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衡曦边界,敖虎关。

    正是日暮时分,残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漫天霞光中,远远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声音渐近,便见一个着青衫的年轻男子自路尽头骑马一路疾驰而来,到得近前,立即翻身下马,随手一抛,已将手中缰绳扔到了闻声上前的军士手中。

    “澹台主簿……”

    话音未落,只见一阵风儿呼啸而过,哪还见得那主簿的身影?

    “咦,主簿今儿什么事这么着急?还有,一直跟他身边的那几个家伙呢?”满面疑惑的军士搔了搔头,只好牵着马匹自去安置。

    “砰——”

    门猛地被推开,正捏着手中密信沉思的岳殊一惊,刚要开口斥责,抬头看到那文秀单薄的身影,不由皱起眉头,急急上前,将他一把抱住,口中责备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本来身体就不好……田奉他们呢?”一行说着一行轻抚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不……不要去……岳殊,不要回去……”显然赶得太急,男子呼吸急促,喘息不匀,本就白净清秀的脸越发显得白了,几乎毫无血色,此刻若不是被岳殊圈怀里,必站不稳当,却不管不顾,只用力扭住他的衣襟,断断续续地说着。

    “青衫,……”岳殊一怔:“说什么……”

    岳殊刚届而立之年,正是最年富力强之时,又身居高位,高大魁梧,且治军严明,胸有韬略,是有名的衡国大将。虽然一次作战中被敌军一只冷箭豁开左颊,留下一道约三寸长的疤痕,但仍不掩其慑英姿,不知是多少春闺梦里之。只是很少有知道,一向不近女色的岳大将军并非是无情之,而是早已心有所爱。

    澹台青衫呼吸顺畅了些许,稳下神来,抓住他的手臂却依然没有松开,深吸一口气道:“岳殊,不想瞒,知道有给送了密信,要立刻率兵返回笃城,不能让去,绝对不可以!”

    岳殊沉默,抱住他的手却渐渐松开了。

    青衫心下大急,反手抱住他道:“知道一早便晓得了,没错,是一直听命于鄞州侯……但是有一点必须得让明白——”抓住他的手指泛起了青白,澹台青衫咬唇道:“与......是自愿的,没有任何要求过这么做过!”

    “青衫……”岳殊闻言猛地抬起头来,看向这个文弱却十分倔强的年轻男子,圈住他的手猛地收紧了。

    作者有话要说:呵~筹谋策划已久,兰澧终于“和平”夺得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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