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福星大事记

战国福星大事记第14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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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浓籍的人,要是接受他的这个指示那就是一群比猪还蠢的白痴,但是却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攻击松永久秀,在商量一番后他们原地驻扎等待,并派了人火速给摄津前线的织田信忠送去了信。

    另有部分近江和近畿其它地区的将领,他们接受了松永久秀暂时的管理,但是在得到织田信忠的明确答复之前,他们不接受作战命令,不远离此地。松永久秀却也没有难为他们,只是在这里静静地等着,好像知道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

    “那少主又是如何遇害的”我沉声问到,心里却一阵阵发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抓住了我,一切都太诡异了。

    织田信忠之死看似简单的多,在接到织田信长的死讯后他自然心急如焚,急忙着撤军准备接掌大事。可就在此时,荒木村重却不计后果地发起了疯狂反攻,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脚脖子。沿途针对织田信忠本队的奇袭也多了起来,终于在一次经过一处林间夹道进行的遭遇战中,中流弹死在了乱军之中。

    “这也是松永久秀的设计”我的呼吸声越来越粗,自己和周围的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看似是流弹穿心而死,但却是由背后射入的”加藤段藏抬起手,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上比划了一下。“实际上下手的人是杉谷善住坊,事前由买通的织田中纳言殿下贴身小姓隐藏在掌旗队里,配合荒木村重的伏击部队,暗中以铁炮击杀了织田中纳言殿下”

    “无耻小人”前田庆次怒骂了一声,屋内一时群情激愤。

    “之后呢松永久秀又作了什么”蒲生氏乡急急地问到,不安的情绪溢于言表。

    “他要求按照大殿最后的命令,以及朝廷的旨意,由他来暂且处置善后”加藤段藏此时微微露出了疲惫的神色,可能是受到了伤势的影响。“因为军中没人能够提出有力的反对意见,大殿手谕和朝廷旨意又都是明明白白的。虽然大部分尾张和美浓的将领都心存疑虑,但一来没有明确的证据,二来因为大殿和中纳言殿下的先后离世而军心涣散。结果许多人都带兵急急忙忙返回了自己的领地,松永久秀兵不血刃的掌握了近四成的部队,现在已经返回京都,并完完全全控制了那里的局势”

    “必须揭露这个无耻小人,请殿下赶快发出讨伐檄文吧”蒲生氏乡这个一贯冷静的人此时也激动得脸色通红,生死存亡的关头已经到了。

    我没有吭声,而是又看向了加藤段藏。

    “只怕不行……”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第五卷 天数 51、逆天中

    “证据……果然拿不到证据”我说出了我最不想说出的答案,然而这确是个无法避免的结果。松永久秀老j巨猾,一切只怕已经被他安排得天衣无缝。

    “这么大的一套步骤,按理说不可能一点漏洞没有啊”藤堂高虎慎重的说到,从刚才起他就一声不吭,甚至连一句口号或怒骂都没有,看来一直在考虑着个问题。“那个被收买的小姓和杉谷善住坊就是最大的把柄,只要抓住了他们就可以把松永的阴谋公诸于世”

    “那个小姓在中纳言身故后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被人杀死并抛尸于密林之间,而杉谷善住坊也立刻就不知所踪了”加藤段藏把刚刚,有点起色的气氛,又一下子打回了死寂。“松永久秀手脚作得非常干净,几乎所有细节人物都立刻被干掉了。现在参予密谋并且行踪还被掌握的只有两个人,那就是荒木村重和朽木元纲,别人就算也参加了但也难以成为证据”

    “不错,也只有这两个人才能够证明”蒲生氏乡喃喃自语这说到,大谷吉继咬着右手的拇指微微点头,其他几个人也都默默作出了类似的表示。

    如加藤段藏所说荒木村重明确的谋反了,只要能通过他指正松永久秀那是最扎实的证据,但他此刻正在摄津挥大军在织田信长父子死后他的人气指数迅速疯长作战,而且重新取得了重大的优势,要能轻易的将他拿下,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拿住朽木元纲却是也行,但是他比荒木村重麻烦一些,必须首先证明他是袭击织田信长的凶手。不过这却也不难,我可以联络丹羽长秀共同袭击朽木谷城,只要经过认真的寻找,想必不难发现他用船、用炮的证据。

    “只怕朽木元纲的脑筋。暂时也是动不得了”加藤段藏是个忍者,特长就是观察别人。虽然他也知道在主君面前这样抢话并不好,但是现在的时间也不容的太正规了。“松永久秀召集附近大名势力入京勤王,朽木元纲是第一个响应地。现在朝廷里的人是惊恐万状,能有这么一些人来支持自然是欣喜若狂,所以马上对他给予了褒扬,并任命他担任宫门卫戍。且不说是不是大军现在就入京,就是使用忍者将他捉来了。一旦要公诸他的罪状也会被人看作是对朝廷的挑衅,所以即便抓住了他也无法用于作证,否则主公大义的名分就失去了”

    “我原来一直以为朽木元纲是个怯懦无用之人,没想到居然也有胆量做这样惊天动地的事”我双眼微抬看向天花板,因为年久失修那里已经出现了乌黑腐朽的痕迹。

    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可以说就是能够把人看清了,即便是许许多多伟大地人,最后都在这上面栽了跟头。精明的恺撒可以识破战场上的所有花招,但是最后却倒在了元老院华丽的走廊里。这上面我没什么过人的长处,历史人物如果不按历史行事的话。那么我甚至可能还不如一个平常的人。

    “在这件事上……朽木元纲只是一个小卒”蒲生氏乡咬了咬牙。转而向我说道:“虽然这只小卒将死了主将,但是这件事绝对不是他的头脑能够处理的。我认为他甚至连松永久秀的同伙都算不上,只能说是因为某种原因上了贼船。现在只是不知道松永久秀控制了多少这样地人。在眼下地局势下这足以影响各方力量的对比”

    “只怕不少”沉默半晌我缓缓说到,有些事情想明白了,可另外一些却还糊涂。“松永久秀本来就联系非常广泛,而且总是给人一种蠢蠢欲动的迹象。私下里他总是今天串通一下这个,明天又煽动一下那个,可每次都把自己放在一个似是而非地位置上。要从那么多人里事先侦测出一个朽木元纲来并不容易,可见松永这家伙下了多么大的功夫,甚至行动之前三天朽木元纲自己都未必知道这个计划。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不立刻把朽木元纲当作替罪羊抛出来,那样一切不是更完美吗要说松永久秀会存义气感激之心。那我是无论如何不会相信的”

    “这并不奇怪”蒲生氏乡立刻说道:“如果但凡松永久秀名声好一点儿,他肯定就会这么作,然后在堂而皇之地以靖难之臣自居。在他来讲,过早的明确凶手使局势明朗起来并不合算,哪怕这个凶手可以洗脱自己的罪责。以他的身份和以前的那些前科来看,一但如此,就会招来所有人的讨伐。

    也就是主公之死尘埃落定之日,也就是各方大名对他的群起讨伐之时“

    “现在这样就行了吗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宰了他”新八郎明显的急躁了起来。他是迫不及待主张出兵地人,可眼下的讨论似乎有些要向相反的方向发展。“与其在这里说还不如马上进兵。等到松永久秀销毁了证据那一切就更完了。不过就是个先找证据还是先讨伐的问题,等过两天把松永久秀和朽木元纲那些人一锅端了,不就一切全都解决了吗”

    新八郎可以这么想问题,但是我不能也这么想,至少眼下松永久秀的作法并没有显示出丝毫可以令人诟病的地方来。好在这屋里并不都是他那样的人,这个建议一提出不少人都立刻摇头。

    “主公历来行的就是仁义之事,和松永久秀的作法是背道而驰地两股车。要是现在毫无理由的违抗朝廷旨意和大殿生前的命令,只怕立刻就有人怀疑到大殿那个还不明了的死因”首先提出反对意见的,是紧皱着眉头的大谷吉继。

    “这么说你是不同意进兵了,难不成就这么看着松永久秀一步步完全控制住朝廷”看着有几个人的意思是要对这种观点表示支持,前田庆次有些沉不住气了。“眼下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局面,必须用快刀斩乱麻的手段,不然只能看着松永久秀一步步完善布置。再说现在依附到松永旗下的人还是一盘散沙,尔等迟疑不决只会耽误了主公的大计”

    “我并没有说不出兵讨伐,只是必需要有一个充分的口实”看他曲解自己的意思,大谷吉继也有些着急。

    不能这样职此大敌当前,自己人怎么能先乱了阵脚。我把目先山又转向了蒲生氏乡,希望他出来平衡一下。

    “前田和大谷两位大人的话都很有道理,而且这也不是不能够解决”蒲生氏乡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这么一说屋子里逐渐安静了下来。

    “我刚刚想到:现在我们大家都知道是松永久秀阴谋害死了主公,所缺的只是一个明确的证据而已。既然如此,索性我们就给他作出点证据来,反正也算不得冤枉他”

    “啊”众人齐齐的叹息一声,原来一切却如此简单,蒲生氏乡的话一下子开阔了思路。松永久秀一声冤人无数,论也该轮到他了。

    “嗯咳”待稍稍安静了些,我咳嗽了一声。现在这个状态就非常好,对于取胜我更加有信心了。“松永久秀还有什么举动,他应该知道自己服不了众的”我注意到加藤段藏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可能多少受到了伤势的影响。

    “松永是有对付讨伐的举措,微臣也正是迁入松永京都官邸探察这个消息受伤的”加藤段藏说话并没有气喘之类的现象,只是脸色显得比平时阴暗些。“一方面其大量召集附近的中小豪族入京,许下种种好处令其为自己所用。不过另一方面他更大的意图是在大义的名份上取得上风,因此极力动员公卿替他出面……”

    “公卿能怎么样,谁还在乎他们”前田庆次嗤之以鼻。

    “听段藏讲完”虽然我也不会在乎公卿的几句话就停止进兵,但还是止住了前田庆次的急躁。

    “他的意思并不是简单的劝阻,而是出面协调”加藤段藏补充说道:“松永久秀的使者可能今晚就会到达主公这里,同时还会有人赶往羽柴、丹羽、柴田、明智、德川诸位殿下处。他所提的建议是:织田大殿和中纳言殿下离奇蒙难,当今唯紧为要是安定局势,避免为真凶有机可乘为此希望能够召开一个各方的协调会议,而不要动辄兵戎相见……”

    “让大家不带兵只身前往他控制下的京都,他还真是想得出来”藤堂高虎没有忍住一下子笑了起来,其他人的脸上也都露出了忍俊不禁的意思。

    “并不是这个样子,而是松永对所有人作出了承诺”加藤段藏作出了解释,但这个解释却更加的不可思议。“他提出会谈地点可以在歧埠,或者是清州,当然别的地方也无所谓,只要各位殿下达成了统一意见,他就会按期前往作出说明,随行只带必要的卫队。目前情况下他请求各位保持克制,避免为躲在幕后的阴谋家所乘”

    屋里一阵倒吸凉气声,不知道此时有多少人都已为自己产生了幻觉。这难道会是条毒蛇提出来的建议,这还是那个松永久秀吗

    “松永久秀难道会放弃到手的东西,这可能吗”大谷吉继喃喃地说到,可随即他自己也认为这样很傻。

    “事实上他不会失去任何东西,因为没有人会放心大胆地去拿”

    第五卷 天数 52、逆天下

    “……一个旅人怀揣黄金在山间遇见强盗,那么他一定会被抢劫,可要是他持黄金于手并行走在闹市,反而一定会安全的多。……请殿下原谅,我用的比喻很不礼貌”蒲生氏乡的脸色沉了下来,失去了那种沉着与自信。“松永久秀这一招极为高明,看上去谨小慎微地替别人守着这个金库,实际上却没有人能够轻易地撤换掉他这个守卫”

    “这我看不出有什么关系,只要这个会议一召开,不是立刻就会把松永久秀打回原形吗”新八郎看看左边的人又看看右边的,满腹胡疑不解地问到。

    “事实上这个会议,短期内是不可能召开的”大谷吉继的脑袋歪了歪,咧着嘴苦笑道:“一旦这样一个会议被提到议事日程上来,那么诸位殿下一定会犹疑不定。对别人的怀疑和对利益的贪婪,会让大家彼此猜忌起来,别人统统是不可信的,会议地点一定使自己最安全才行。使所有人都感到安全,这样的地点存在吗”

    “而且还不止如此,时间也是个大问题”楠木光成也在自己的座位上说到,声音和头同样的低。“毛利家为什么会在之前的那段时间里,如此拼命的发动进攻,要说和松永之间没有勾结那是难以想象的事情现在羽柴殿下依旧面临着巨大的压力,要他此时抽身回来就完全不现实。”

    “这还只是一个方面,东面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藤堂高虎也变得忧心忡忡。“柴田和明智殿下距近畿道路遥远,此时可能刚刚得到消息,但他们眼下未必就敢前来,上杉和北条的异动只是迟早的事。他们和羽柴殿下不可能不顾根本地来争夺京都,所以对所谓会议的态度只能是拖下去”

    屋子里所有人都先入了冥思苦想,可是越想就越陷入了死胡同。屋子里由于太阳的向西转移变得愈发混暗了起来,给人一种沉闷的感觉。

    “让我们逐一的摆一摆,这件事请的前因后果”这么干坐下去不是个办法。我沉着声音大声说到。“第一,无论是谁都不会相信松永久秀地鬼话,甚至在心里已经认定了他就是阴谋的主使者”

    “那是一定的,诸位殿下心里大概都猜到了是怎么回事”蒲生氏乡接过了我的话,并根据自己的想法继续分析道:“可是面临自己不能全力上洛的情况下,那么最好还是维持现状,至少自己不会支持别人继承主公的遗产。如果支持的话从嘴里说出去了,那么以后再想收回来可就不容易了”

    “那他们会公开地反对我们吗”前田庆次一拍面前的矮几急急地问到。就连这个坚决的主战派此刻也感到了紧张。

    “那倒是不会,他们只会在暗地里偷笑”蒲生氏乡徐徐地摇了摇头,看了看他然后又转向我。“松永坐大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但是主公独自进京也不是他们所能容忍。面对这种情况,各位殿下的态度极有可能是保持沉默,盼着诸星殿下与松永久秀拼他个两败俱伤。如果松永胜了之后他们就讨伐松永,如果诸星殿下胜了过后他们也同样会群起而攻之。借口是诸星殿下心怀不轨,抗拒朝廷旨意”

    “混蛋的朝廷……混蛋的旨意……”新八郎在那里小声嘀咕着,但满屋子的人都听见了。虽然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但是此刻谁都不想替朝廷辩解两句。

    “朝廷只要是不在京都打仗。对事情的真相和谁当政并不是那么关心”大谷吉继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里也带着一股厌恶的情绪。“就算松永久秀不对朝廷进行威胁,他们也不会同意主公带兵进京,所以他们才会这么痛快地给松永久秀地每个使者都配上公卿随行。主公现在即便马上就进京活动。不但时间上来不及,就是去了也未必成功”

    “松永现在有多少实力,不会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朝廷上吧”对于众人地观点我没有置评,但心里却已经下了决心。必须一棍子把松永久秀打死,不然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他自己的军队加上接受收大殿地一小部分,现在京都集结的部队已经超过了两万”已经沉默了片刻的加藤段藏继续说道:“松永久秀对于近畿的中小豪族动员得非常之快,看样子是早有了什么攻守同盟之类的协定。不得不说此人确实有些蛊惑人心的本事,据我估计两天之内他的人马就会超过三万”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喃喃自语着,计算的过程中脑子里感到一阵晕眩。

    历史上明智光秀在本能寺之后,立刻就陷入了众叛亲离的境地。就连他的亲家细川藤孝都立刻表示敌对。如今换成了松永久秀,怎么一下子就出现了这么天翻地覆地变化呢这里面固然有织田信长死因真相没有暴露的原因,但不管怎么说也不该有这么多人依附于他呀

    “原来我虽然也是有所担忧,但是却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蒲生氏乡忽然自言自语地说到。

    “嗯”我询问地看了他一眼。

    “改易荒木村重的事引起的那个谣言,在近畿的豪族中导致了极大的混乱”蒲生氏乡看了看我,又转向大厅内所有困惑不解的面孔解释道:“之前所有的中小豪族就动产生了疑虑,担心主公把他们迁到九州或者关东去,如今主公蒙难,他们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气。可之后又产生了一个问题:究竟由谁来作主公实际上的继承人”

    所有人地注意力都空前的集中。这是个谁都没说但每个人心里想过无数次的事情。可以说这个问题近几天来对无数人除非他没心没肺造成了兴奋、困惑、焦虑、迷茫,今天终于有人在公开的场合提到这个问题了。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奇怪,对于许多人人迫切关心的事又人人说不出口。

    “可无论谁来继承这个位子,只怕近畿的豪族们依旧会存着那个顾虑:他会不会继续执行主公生前的那套政策”蒲生氏乡说到这里缓了口气,又扫视了一圈然后才说道:“本来继承主公位置的,必然是信忠少主,这点即便是反对者们也说不出什么来。可现在情况不同了,信忠少主也已蒙难,主公的其他子孙即便是成为了家督,也必然会全力依靠一两位重臣,而且只能是一两位,太多的人进入权力中枢会变得无法控制。而这位上来的重臣为了牢固掌握在织田家的权力,树立自己主公继承人的形像,必然会在初期阶段对主公生前的政策亦步亦趋”

    “难不成松永久秀就能保证他们的利益了,这可真是笑话”前田庆次继续撇嘴。

    “这可还真说不准”蒲生氏乡垂下头没有看他,而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松永久秀即便是掌握了京都,其势力也不可能和主公生前同日而语,改易豪族的事情自然也就随风散了。更主要的是他既不是尾张人,甚至也不是美浓人,要想牢牢地掌握住京都,只有依靠地方上那些小豪族,尤其是那些一直不被主公生前看好,和现有织田家几大势力都无紧密关系的人”

    “甚至有些人想借着这次机会异军突起、飞黄腾达,对吧”我也被一阵深深地无奈困扰着。

    “只怕就是这个样子”蒲生氏乡冲我点点头。

    我又转向加藤段藏,意思让他说明一下。

    “确如蒲生氏乡大人所言,一些原本已经下野的人现在都冒了出来”加藤段藏说道:“如原来近江的青木氏和若狭的武田氏,都对松永的号召相当积极,并且都招募了上千的人。现在地方上支持松永久秀的呼声也越来越高,这使一些原本观望的人也都动了起来”

    “这些人没有胆量公开的与织田家为敌,但是能把织田家的势力赶出近畿他们是做梦都在想的”前田庆次狠狠地咬着牙,但却也不得不承认现实。“看来这次只有便宜松永这个家伙了”

    “如果我们进兵,会有多少胜算”就在众人都以为要讨论其他的可能时,我却突然说到。“不能放过松永”我在心里狠狠地对自己说到。

    “虽然敌方军力可能是我们的两倍,但我方胜算依然高达九成以上”虽然嘴里对胜利信心十足,但是蒲生氏乡的脸上却看不到什么喜色。“目前我军以殿下精锐强兵为主,又含有大炮和哥萨克轻骑这样的超级军种,一般情况下这不是松永久秀那样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能够抗衡的。只要不出现意外情况,此战必胜可是之后又怎么办,用不了多久羽柴、柴田等人都会出兵讨伐殿下,而竹中大人的部队又远在九州又一时难以回来。唉毕竟京都……”

    “我可以不要京都,但是主公之仇不可不报”我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目光炯炯看向东方。“送信给池田殿下,要他务必把荒木村重拖在摄津,保证我背后的安全;向天下公布松永罪状,并且……”

    “请主公……”好几个人同时开口想要劝阻我,但正因为如此谁的话也没说清楚。

    “另外还有”我不理他们继续说道:“火速派人赴纪伊请信孝、信雄两位殿下前来会合,就说我愿以两位殿下之名讨伐叛逆松永”

    第五卷 天数 53、不一样的山崎一

    在天正八年1580的九月十三日,我的大军延西国街道进入山城国,前锋已经逼近了山崎,京都遥遥在望。

    “请予州殿下务必以天下苍生为念,千万不要把京都卷入无情的战火啊”在我行军途中临时休息的时候,松永久秀派来的第三个使者在我面前言词恳切地说到。

    这是个能言善辩的年轻人,不过我对他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甚至连他的名字叫什么都没有听清。

    我坐在搭建在路边的席棚里,眼见着大路上的队伍更继续向前走去,人和马的脚踏在干燥路面上,飞起的尘土好像一股黄铯的雾气弥漫在半空中。虽然进入了秋季已经没有那么燥热,但是一年滴雨未下造成的干旱,已经把整个近畿推向了崩溃的边缘。

    “清除掉松永久秀之后,也许我就是这百姓和朝廷的救世主了吧”奇怪的是在这大战即将展开的时候,我想得最多的居然并不是如何打这一仗,而是战后的种种安排和措施。也许在我的内心深处,并没有把战场上的松永久秀当作一个合格的对手吧

    “殿下一贯是恭敬朝廷、体恤百姓的仁义君子,今天总不会……”看着我双眼发直地陷入了沉思,使者还以为他的话起到了效果,鼓动起三寸不乱之舌说得更加起劲儿。

    “好了,你也该够了吧”他的话确实惊醒了我,但不过是促使我想起了下面该做的事情而已。“你从哪来的就可以回到哪里去了”我站起来向外面走去,感觉佩刀有些不正就伸手扶了扶。“对了”我忽又停住了脚,转过头来对他说道:“告诉派你来的人,让他把脖子洗干净等着吧”

    “予州殿下,请您务必三思啊”年轻的使者焦急的踏出了半步,并微微向前探出了手。

    “哼”新八郎手按刀柄重重地哼了一声,两只眼睛怒目瞪视着他。

    “对不起对……”使者脸色一下变得惨白,那只手有如被火烫了般缩了回去。他并不是真的想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一种焦急下的本能反应。“嗯……”他扭头转向同来地那个人,明显地使了一个眼色。

    “殿下……您是不是能再考虑一下”那个原本想装作没看见的人终于抵挡不住这样“恳切”的攻势,勉勉强强地开口说到。

    这个人一张尖瘦的脸型非常白皙,年纪还不到20岁。之所以他会在这里,是因为他是我的大舅子,正亲町季秀的二儿子持明院基久。松永久秀求和的意思非常恳切,他就是“诚意”的一部分。

    “你地话就不用说了,我军务紧急也没有这个心情”我并没有因为亲戚关系就给他好脸色。而是阴沉着脸冷冷地说到。“所谓正邪不两立,我不可能和松永久秀这样的逆贼同在一片天空下。如果不能为先君报仇雪恨,我诸星清氏还有何颜面芶活于世上阁下不必再说,也请代我上复朝廷:等我清除了所有叛逆,再去向朝廷负荆请罪”

    “殿下,你是不是有些误会了”虽然在我的一通斥责下咧了嘴,不过我却注意到他脸上的肌肉实际上是在作顺丝调整的。“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松永殿下和织田右府的蒙难有关,相反他还积极善后避免了混乱的局势,对此朝廷是非常看重的再说现在毛利和荒木的叛军汹汹为乱逼近京都。眼看着就要威胁到了朝廷的安全。可您却在这里对清除异己大加鞑伐。你这是不是有点儿……有点儿……”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翻起眼皮紧张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围地情况。

    “证据我自然有。只是现在不便给你们看”我蔑视地看了看这两个人,然后高傲地扬起了下巴。“天下至大,莫过于拨乱反正、去伪存真。如果任由乱臣贼子蛊惑圣听祸乱朝政,那么所谓平乱一说只是一句空话。世人皆被松永j贼所蒙蔽,我此举正是要正天下视听。好了你们走吧”我板着脸扭过头不再看他们。

    “诸星殿下,您此举可是大逆朝廷旨意啊”见我的态度如此拒绝,松永久秀的使者近乎绝望。“鄙上秉天下之公心,不愿强辩一己之污名,一切均以朝廷天下之安定为前提。予州殿下如有任何不满,尽可招天下诸侯共辨真伪。怎能以战祸相……”

    “启禀主公,信孝殿下已经到了”这时一个侍从来到棚子外面禀报到。

    “一切事情,还是等我拿下松永地人头再说吧”我不耐烦的一挥手,立刻有四个侍卫分别架起他们两人向外走去。

    在临出去之前持明院基久回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也微侧过脸,回了他一个心领神会的眼色。

    “这是……”被架出去的两个人在门外正巧被要进来的织田信孝看见,他站住脚极其诧异的问到。入嗣别家的织田信雄和信孝还没有改回名字,按理暂时只能叫他们为北皇信雄和神户信孝,但要是那样可能很多人就搞不清他们是谁了。

    “两个松永久秀派来的说客而已。信孝殿下不必在意”我请他坐下,然后说道:“值此大战在即的关键时刻,信孝殿下能够赶来主持大计,如此主公大仇得报就有望了”

    “诸星殿下为家父和兄长报仇雪恨,信孝感激不尽。但有所命,信孝敢不尽力”织田信孝刚说了这么两句,眼睛里面已经充满了泪水。

    “殿下这话就错了,我只是希望尽一个臣子地本份。今天迎来了殿下,我们这些人就算有主心骨了”我的表情也是十分的悲怆,声音里带着些许的颤抖。

    织田信雄和信孝其实离这里都不算远,我传出信息后他们很快就收到了,但是两个人都没有马上作出反应,心里看来还是有着不小的疑虑。毕竟现在除我之外,并没有人公开指责松永久秀和织田信长之死有关,贸然出手就有可能成为朝廷的叛逆,这可不是他们的魄力能够承担的。

    织田信雄没有明确表态,但是返了一封信询问情况。在我答复信发去之后他居然又提出了一些其它鸡毛蒜皮的问题,搞得我真是哭笑不得。看样子织田信雄是没有这个胆子了,不过还有点儿不甘心。

    织田信孝未必就比织田信雄好多少,面对这么一个风险与机遇并存地选择他也是又喜又怕,不过在一天之后他还是下定了决心,可是理由却是相当的滑稽。因为他听说了织田信雄的态度,出于一种微妙的心理作出了相反的选择:和织田信雄反着来,这次说不定能够一举赢一把大的

    “主公和少主的蒙难令我等臣下均是悲愤不已,我原来是想借两位殿下威名讨此血债。不想信雄殿下却……唉”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任谁也可也听出其中的不满。

    “予州殿下……的这番心意,实在是感人置身”织田信孝的眼睛面显地亮了起来,嘴唇张了张一时有些下不了决心。这是一个突显自己的好机会,但是一上来就诋毁自己的兄弟似乎也不大好。

    织田信雄和织田信孝和他们父亲的相像之处,都是仅仅停留在外表上,高挑的个头、白皙的面容再加上协调的五官。

    不过亦如性格上的软弱他们的线条也缺乏力度,尤其体现在眼睛和嘴角上。

    “我愿与予州殿下同舟共济,其他的人……就各随心意吧”一番激烈的权衡后他还是没有忍住,话语中暗暗刺了织田信雄一句。

    “既然承蒙信孝殿下您如此看重,那么就请您来对全军发号施令吧”我的精神重新振奋了起来,对着边上的侍从摆了摆手。

    “不、不、不,在您予州殿下这样的前辈面前,我又怎么敢越俎代庖”织田信孝连连地摆起了手,举措之间显得非常“激动”。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这主帅之位必定要殿下来当才合适,我可以提出计划来您决定好了”既然已经摆出了这副架式就一定要坚持到底,不过我却也不让他拿着我的家底来开玩笑。

    这时樱井佐吉和另外两个侍卫已经清理了矮几上的东西,一张京都附近的地图被铺在了桌面上。地图上的画法介乎于行政区划和山水画之间,各方的部队势力被临时摆上了画着不同标记的小木片。忍者头目伴长信来到了桌边,准备进行必要的解说。

    “松永的叛军……居然有这么多”看着地图上京都方向的标记越来越多,而且樱井佐吉还在不断地往上摆,织田信孝的脸色有些变了。

    我没有说话,而是示意伴长信作一些解释。

    “两天前我们预计松永的军队可能超过三万,现在看来这个估算有些保守了”伴长信用沉稳但不失恭敬的语调回答到。“松永久秀为了抵御我军的进攻,不但大量招募京都附近的野武士,还征调很多公卿府邸的家丁仆人,以及寺院里的僧人。现在五万大军已经抵达山崎、胜龙寺城一线,想必此时已经和我军前军相互望见了”

    “啊”一声惊呼之后大滴的汗珠从织田信孝的额头上冒了出来,事情的发展已经出乎了他的想象。他虽然以前确实也打过仗,但那基本上都是别人陪着他玩,面对优于己方几万人的敌军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第五卷 天数 54、不一样的山崎二

    “松永人马虽然数量众多,但是不过是一些临时拼凑起来的士鸡瓦犬,没有什么可以忧虑的”我淡淡的一笑然后说到,莫测高深当中带着一份胸有成竹的笃定。

    “有……常胜将军诸星殿下在这里,一切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织田信孝的笑容里带上了几分勉强,随即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我身边的武士。我注意到他的双脚不安地移动了一下,但终究是没有站起来。

    “殿下的话实在是过誉了,但此番与松永对阵还真是如此”我笑着安慰他到。我无法嘲笑织田信孝的反应,不要说当年刚刚上战场的时候,就是现在我在不知道确切情况的情况下,也会被这个数字比例吓上一大跳。

    松永久秀的部队确实是在急速膨胀着,但是素质和混乱也是在日益严重的,真正称得上是军队的不超过一万人,而且有相当大的一部分甚至只能说是土匪。

    根据忍者报来的消息,有几个原本已经被灭掉的大名后人,为了重新振作没落的家族也一头扎进了松永久秀的怀里。既然想要利润的分成,那么就必须投入一定的资本,乱七八糟的拼凑了一些人,质量上自然就不能要求得太高。

    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京都的治安状况严重下降,危害从一般百姓直接波及到了公卿。一些有影响的人开始给予松永久秀压力,而他自己甚至有些无法掌握某些军队的动向。至此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唯有带着他这支声势浩大的队伍前来迎战。

    “松油久秀的布阵情况完全掌握了吗”我看着地图上摆好的那些小标准,示意伴长信作进一步的说明。

    “是的今天上午松永久秀的部队已经大体就位,只是营寨和还没有完全建好。

    “他弯下腰右手指向一条连着京都地黑色粗线说道:”松永久秀命竹内秀胜率15000部队阻断西国街道,位置就在山崎最狭窄的地方。他因为在昨天就已经赶到,所以堑壕和鹿角都已经准备完善。这一路是阻挡我军前进的关键障碍,无法绕道或者忽视“

    “松永久秀在什么地方”我看着地图上最大的那一片标记,实际上已经猜到了他的位置。

    “就在这里。天王山上”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移了大约半寸远,落在了一堆密密的标志上,那里原本简单地画着一个小山的形状。“两个时辰前松永久秀布阵于天王山,兵力约25000人,与竹内秀胜相距三百丈,延山势向南、北、西br /&gt;</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