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福星大事记

战国福星大事记第55部分阅读

牢记备用网站无广告

    了院子的各处。只有岛胜猛随我进了屋,但在仔仔细细把房间看了一遍后,就双臂环抱站在了门边。小和尚奉上茶后就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人。

    “大师,不知您传召在下有什么教诲吗”我看见大家都已经端平放稳,觉得也没有什么必要再转弯抹角。

    “诸星殿下快人快语,老衲也就不再矫情了这几年来近畿的局势风起云涌,而且织田右大将与佛门之间……”朝山日乘也是开门见山,直接说出了心中的忧虑。“老衲认为双方的冲突多是源于误会,实际并没有什么根本的利害冲突只要有人能够居中调解,双方再各退一步,还是有化解恩怨的可能,而此人所行的无疑会是一件无量功德……”

    “请恕我冒昧拦您一句……”看他自说自话越来越起劲儿,我觉得还是让他清醒一点儿的好。“请问大师,您说得这个人指得是区区在下吗”

    “老衲正是此意”没想到这个老和尚倒直言承认了。

    “这件事近卫前久阁下、二条晴良阁下都曾经作过,甚至天皇陛下也下过诏旨,可惜都不曾见效您又何以认为就凭在下的影响力能够做到呢”我倒要考验考验他对我的认识。

    “诸星殿下说得不错,可能上述几位的身份、威望确实远远高于殿下”他认同的点了点头,但随即话锋一转。“……可织田右大将如今虽然势压群雄,声威之隆已是无以复加,但种种隐患也是显而易见的环视天下强藩,右大将几乎找不到一个盟友,由此不难想见今后会面临何种局面而诸星殿下智勇兼备功勋卓著,实为织田家第一柱石。老衲虽然不通兵事,但却听说过一些有识之士的评判,说诸星殿下掌控着织田家四分之一的武力此语可能有些过分但未必尽是空岤来风,在这种情况下恐怕右大将不会不对诸星殿下的谏言认真考虑吧”

    “大师的话或许有一定的道理……”在他面前我也没有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但我却认为我没有在立场问题上影响织田右大将选择的能力”看到他张了张嘴我急忙又说:“大师想必还要强调双方没有根本矛盾,但请容我反问几句:是什么人对织田右大将的政策总是说三道四横加指责织田右大将可能有些打击面过广,但他的主要目标一开始又是针对的谁呢织田右大将的政策是真的损害了全部佛徒,还只是其中一小撮既得利益者这些人真的能够代表广大佛徒吗这些人除了替自己捞好处外为佛门都作了些什么清除这些人对佛门是有害呢还是有利”

    “这……”我的话可能对朝山日乘产生了一定触动,吭哧了半天才说:“可能是有一些蠹虫,但不能因为这样就归罪整个佛门哪比睿山延历寺……”

    “您说得不错”对于明显的事实我也坦然承认。“……不过这不正说明一些披着袈裟的败类为了一己之私,而为整个佛门招来大祸吗您是名闻天下的佛门大德,对中兴佛门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借用您刚才的一句话,除弊兴利才是功德无量,真要任由这些败类继续为祸,等到在日本也发生大唐时武宗灭法那样的事可就悔之晚矣大师,下决心和这些人决裂吧”

    “您说得是有一定道理,可就凭我一个人……”

    “你决不是一个人,天下真正的佛门信徒都在您这一边”我继续“蛊惑”到。

    “我会考虑这件事的……”朝山日乘终于松了口,但也不是全无顾虑。“织田右大将是个意志绝决的人,所以很可能会做出许多无法挽回的事对于这一点我还想请您注意,务必一如既往的关照佛门信徒。整合各宗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需要长时间的努力,在这期间还请您努力磨合双方的关系”

    “您说这话就让我脸红了”看到目的已经达到我就随口打了句哈哈。“除了偶尔替内人有些捐献外,我还真想不出自己对佛门有什么贡献”

    “真是这样吗”朝山日乘忽然狡猾的一笑。“在小庙内还有一个人想见见殿下,亲自来向您表示谢意”

    稍后他让门外的徒弟找来两个人,一个中年和尚和一个平民打扮,身份应该是保镖的矮壮黑汉子。和尚进屋后对我一笑,黑汉子则是站在和岛胜猛对应的门另一边。

    “是你”看清那个中年和尚后我大吃一惊,他居然就是我在比睿山下放走的那个中年和尚。

    “诸星殿下,救命之恩永生难忘”他深深的作了个揖。

    “让我来介绍一下……”朝山日乘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位是静水幽狐大师”

    第二卷 纷乱的近畿 121、都是为了生活

    “静水大师……还真是缘份哪”看到这个人我一句话说得有些感慨,同时也有些无奈。就做事方式而言,我个人很多时候也是凭一时兴致,虽不像织田信长那样不管不顾,但也并非是有什么既定的目的。但随着我的地位、影响的提高,许多人似乎开始热衷于从我的一些行为中琢磨思维逻辑,老实说这个实在是件非常令人讨厌的事因为我不得不时刻仔细提防,唯恐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的手里。

    以这件事情来说,我放这几个和尚逃生只是一时的不忍,再加上看到那些珍贵的佛经典籍毁于战火,想着多少应该为后人留下些东西,不想这却令他们产生了种种联想我敢说这次和我会面之前他们指不定商量了多少次,甚至还可能有许多今天没有露面的“角色”,以朝山日乘的身份他极有可能代表的是一批人或一股势力,据我猜想应该是传统佛门中的中性温和阶层。从刚才的谈话看他们是想通过我和织田信长达成谅解,如果能在这个强大势力身上找到一个缺口就更好好在刚才的一番谈论我试出他们与“激进派”也有很深的矛盾,纵横捭阖也说不定将来谁是谁的“朋友”。

    “诸星殿下自是不在意这样一段小事,可在下却是丝毫不敢或忘原想有所报答可在下却已是身无长物,能作的也就是替殿下扬扬名了”静水幽狐是个极其敏锐的人,一听话音就知道我产生了一定的不悦。但他并没有急于解释,而是在对答中巧妙的偷换了概念。既摆脱了尴尬又变相的“拍”了我一下,实在是个聪明的家伙

    “报答不敢说,名声这种东西也不是越大越好”他们总的来说对我并没有什么恶意,我也就不在做过份的追究了。“比睿山一别也有段时间了,大师一直在东福寺盘桓吗”

    “还好有朝山大师赤诚以待,不然我这条丧家之犬就只好继续浪迹天涯了”说这句话时他的两眼隐现泪光,好像有着什么极深的感触。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大师还是看开些吧”我不知道他有着怎样的过去,劝解的话自然也是说得不着边际。

    “诸星殿下所言不差,幽狐你也不必过于抑郁……”朝山日乘胖胖的一张脸上现在倒是阳光一片,但接下来的话却让我觉得他们是早有预谋。“诸星殿下的胸怀广阔,有容纳百川的雅量想必不会对你的大才视而不见……”

    “这……”我犹豫到。对这个人我现在还是一无所知,只是本能的觉得这个人一定不那么简单。我曾经仔细听过他的口音,居然没有发觉属于什么地方在这个局势非常敏感的时刻,我不得不一切小心从事。

    “诸星殿下可能对在下的来历还有一定疑虑……”看出我的顾虑静水幽狐微微一笑,突然语音陡然一变,成了略带尖细的古典宫廷式嗓音,而且听来决不是那种临时抱佛脚的“混事行”。“贫僧实际出身京都……”他讲起了自己的来历,可结果却着实让我大吃一惊。

    这个和尚今年35岁,出生于京都,是左大臣三条公赖的幼子。在三好长庆大败细川晴元控制京都的时候,三条公赖因与细川晴元的翁婿关系而远走西国避祸周防,受到了大内义隆的热情接待。三条家和大内家实际是几代的世交,公赖的祖父三条公敦曾经在文明十一年1479四月时也应邀前往周防的大内家。静水幽狐当时被过继给大内义隆,元服后取名大内义昌。天文二十年15519月1日,陶晴贤谋反弑杀大内义隆,凑巧也在山口城的三条公赖同时被害。失去庇护的大内义昌只得仓惶出逃甲斐,去投奔他的二姐武田信玄夫人三条局。

    来到甲斐不久,他即拜在惠林寺主持快川绍喜门下为僧,法号静水幽狐。由于他的特殊身份使他成为了武田家的一名外交僧人,并在与外界的交往中开始逐步崭露头角然而好景不长,在随之而来的武田家继承权之争中他所支持的外甥太郎义信败北,三条局夫人也被幽禁,就连武田家的名臣饭富兵部虎昌都被勒令剖腹,自然也是饶不了他还算他机灵,在四郎胜赖派动手之前他就跑了,一猛子就跑回了京都。

    近畿已经不同于以往,昔日的名门多已落魄静水幽狐一时也没了着落,新的掌权者他大多不熟悉,好在还有佛门和公卿中的联系,也就暂时落脚在了比睿山,这才有了我们的那场相遇。

    “人才绝对是人才”听了他的自我介绍我立刻就得出了这个结论。这个人神态、语气、说话技巧都掌握得极好,一听就是个优秀的外交家,就算没有这些也不要紧,请仔细想想他的社会关系,京都的公卿、宗教势力、东国、西国的那些大名和武将,这是个什么概念得到他的帮助,我几乎可以和任何我选中的势力建立联系唯一令我感到犹豫的是他的八字似乎不太吉利,审视他的经历好像是到哪儿哪儿乱、靠谁谁倒“既然大师不弃……今后诸星家的对外联系就拜托了”最后我还是选择接受了他,也许我的“福气”能把他的“晦气”压住呢

    “感谢主公知遇大恩,我静水幽狐必将生死以报”他一脸激动的一揖到地,看那神情就差说:“可算找着组织了”

    “不必如此,是我还要多多依靠你的辅助”我自觉神情语气表现得都符合一个“明主”的标准。

    “主公,我还有一件事想拜托您”静水幽狐的脸上忽然升起了一种不好意思的神情。“我有一些朋友,也是些有家难归的可怜人现在近畿各家都在实行严格检地,他们的生活没了着落,我想恳求主公在领地里能分给他们一块土地,足以裹腹就好”

    “可以,他们是些什么人”我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这不是什么大事,若狭再小找几块荒地还是不成问题的。

    静水幽狐对着门边招了一下手,那个矮壮汉子来到了我的面前。“在下大坪八郎卫门拜见诸星殿下”他瓮声瓮气的说完后就跪了下去。

    “不要这么拘束”我伸手虚扶了一把问道:“你们有多少人,都是干什么的”

    “我们有七十几人,连上家眷有两百多号”他说话很是直爽。“……都是些下苦力气的老实人,以前在甲斐是开矿的”

    “甲斐开矿的”我不禁一愣,想起了一件事。

    “他们本就是甲斐黑山众的一支……”可能感觉大坪说话不清不楚,静水幽狐就把话头接了过来。其实说开了事情很清楚,他们这些人也是受到了武田家立储事件的波及,不得不逃离甲斐,由于没有了根据地只好四处飘零。他们这些人说起来也算是“技术人员”,但种地似乎并不在行,别说手里没有土地,只怕有了土地也种不出多少粮食。

    “你们想干什么”听完了介绍我对他问到。

    “这……”大坪八郎卫门看着我张了张嘴,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只管说,不要有什么顾虑”我鼓励到。

    “回禀殿下我们都是些老实本份的人,不会打仗也没有胆量杀人……”大坪的黑脸变成了紫红色,在这个时代说这种话与承认自己是个懦夫无异。“我们对于种地并不在行,脑筋又不够聪明,有的只是这一身的力气要说有什么长处的话,那就只有凿山开矿这门祖传的手艺了所以……要是……”

    “可目前在我的领地里,实际并没有矿山”我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看着他失望的神情又问道:“如果在一座山里,你们能找到水脉吗”

    “水脉当然没有问题”尽管有些不解他还是飞快的点了点头。“水脉经常伴随着矿脉,如果矿洞的选点不小心靠近了这里,那就会造成大量渗水甚至有可能毁了整个矿脉”

    “这就好”对这个回答我感觉非常满意。“我任命你为诸星家的足轻大将俸禄100贯,率领你的人组成忍军第三备队”

    “可我们……”他显得很兴奋又有些犹豫。

    “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去杀人的,只是随军行动时偶尔开几个洞而已”我很随意的说到。

    “多谢主公体谅”见我没有强人所难,他这次打消了所有疑虑。

    其实之所以这样做,我也有自己的考量。在日本此时还是有许多的山城,而这种城池多数是些难剃的“刺头”但所有著名的大型山城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必须在城里有一个甚至几个泉眼,不然被围了城几千上万的人岂不是都要渴死有了这些黑山众的帮助我就不再有这种忧虑,只要把水脉断绝泉眼自会枯竭,倒时城池岂不是不攻自破

    就是对付平城他们也有自己的作用,挖几个通往城内的地道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三国演义里袁绍破公孙瓒就是这个办法再说今天我没有矿山未必明天也没有,那时他们给我带来的可是源源不断的金银啊

    第二卷 纷乱的近畿 122、生活不是单行线

    风铃馆坐落于京都的平民文化区,距离贸易区和贵族居住区都不算太远,大致上属于雅俗共赏的档次。这时的剧场表演形式还没有定型,上至公卿显贵们观赏的能剧,下至艺伎、流浪杂耍剧团表演的歌舞、滑稽戏都可以在这里上演,并都能找到各自的欣赏群体。

    类似风铃馆这样的剧场在京都还有很多,来的观众基本上囊括了各个阶层。这类剧场是在近几十年来才逐渐出现的,在百年前让显贵豪门和平民百姓共聚一堂可是难以想象的生活的窘迫和“下克上”风气的蔓延,使昔日的高贵者逐渐放下了身段,而商人们由于财富的迅速积累也得到了一部分尊重。当然,爵禄者到这里不会摆足仪仗,富豪们除式样限制外却也是盛装华服。真正的下层平民还要为生计奔波,再说到了这里也消费不起。

    我到达时阿国的演出还没有开始,台上是一个垫场的演员在讲笑话,四周的座位也就坐上了四成,这个时代由于主要的信息手段就是市井传言,所以要成为“天王巨星”并不是很容易。这种情况上次在堺町也出现过,阿国在那里的第一次演出时,台下基本上有一半是“十人众”找来的“托儿”。

    “您来了”见到我们几个人进来老板亲自迎了过来,久在市面上混的不可能连这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您这边请”他把手指向台前最近的座位,在这个位置上可以近距离的观赏演出。

    “不必了”我拒绝了他的推荐,把目光投向了后面的一排竹帘。“我们就到那里去吧”我用下颚朝那边一点。

    “是您请入座,茶点马上就来”老板深深的躹了一躬,对我的选择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我走入竹帘,这里是一间不大的单间,焚香素垫布置得相当雅致。这种“雅间”要论观看效果实际并不如外面,这里的最大效果其实就是自己和外边的人区分开来。无论什么时候人总喜欢把自己摆在高人一等的位置,只要条件许可这种心态就会本能的表现出来。

    “你忙去吧有事我们会再叫你。”我对这里非常满意,老板亲自端上茶水和几样点心后我就让他退了下去。在今天的我实际已经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表现自己的“高贵”,纵马出行时沿途伏地跪拜的人们已经见得太多了。不过今天我是想先不要出现在太显眼的地方,毕竟自己的直接介入可能对庆次、阿雪他们和阿国的接触造成干扰。

    房间很小呆不下所有的人,除岛胜猛和楠木光成站在我身边外,其他侍卫都站到了帘外。随着几个节目的交替客人开始多了起来,毕竟外地来的“名角”演出不是每天都能遇到的,可即便是这样上座率依旧只有六成。

    可就在这时,池田恒兴忽然带着几个人从外面晃悠进来,穿着一身华丽的袍服,不知道的人一定会以为他是哪家公卿府里的纨绔子弟呢他显然也是不想暴露身份,身上并没有什么可以辨认的明显标记,可能是认出了站在帘外的侍卫,打发了接待的老板后朝这边走来。“去请他进来”我对楠木光成吩咐了一声。

    “你好悠闲哪”池田恒兴自己走了进来,他的习惯是平时身边不带比较重要的家臣。

    “忙里偷闲而已,你怎么也来了”我知道这次他是和织田信长一起回来的,最近一直为了茶会的事情在忙着。

    “事情已经差不多了,茶会会在七天后召开”他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拿起个杯子替自己倒了杯茶。“听说今天有一个有名的美人来演出是吗”

    “应该算是吧”可能是阿国的演出马上就要开始,台上正有两个勤杂在搬着几个作道具用的屏风,大堂里的人们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那你居然不告诉我一声真不够朋友”他大惊小怪到。

    “美人又怎么样和你又没什么关系”我的眼睛依旧注视着外面,正看到前田庆次、新八郎两个被人从后面“请”了出来,坐到了刚才老板推荐给我的那个位子上。

    “怎么会和我没关系”池田恒兴对我的这个理由好像非常不满,可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难不成是你自己……这可是太不应该了”

    “你想什么哪”我打断了他极其猥琐的联想,用手指了指外面说道:“要是不怕庆次那家伙跟你玩命的话,你就只管去”

    “他”池田恒兴有些意外的朝我指得方向看去,那里有前田庆次一张如醉如狂的脸。“中毒了”他有些感悟的说到。

    “你自己都看到了”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有多深”

    “恐怕就是主公拦着他,他都会抽刀砍人了”

    “这样的人不就废了吗”池田恒兴结结实实的大吃了一惊,就个人性格而言他是热情而又不会失去冷静判断的人。“为了个……至于吗真的这么有魅力”他还是不解的问到。

    “这……”我正想回答时几缕丝竹管乐之声从刚刚被摆好的屏风后面传了出来,看来阿国的演出要开始了。“你自己判断吧”我朝台上努了努嘴。

    “哦……”池田恒兴带着满腹的猜疑转过了头,毕竟他对前田庆次那种不着调的性格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阿国的终于在众人瞩目的眼光中登场了,与其说是走还不如说是飘上来的,一袭鹅黄铯的艳丽和服下摆及地掩住双足,广袖飘飘仿佛就要乘风而起,手中的折扇翩翩好似落樱缤纷。她脸上并没有像一般的舞者那样作浓重的化装,这使眉眼间的轮廓稍显淡薄,但这更增加了一种朦朦胧胧的美感。整个大厅里一片肃静,许多人的嘴就这么一直张着。

    “果然……果然是……”池田恒兴两眼发直的冒出了几个不甚连贯的单词,但也可看出他并没有完全沉沦。

    阿国的身体轻盈的在舞台上流转,一静一动、一颦一笑、一凝一顾……不是颠倒众生的媚惑,但我相信每个人都会认为那个眼神和表情是为自己而发这也许就是艺术的魅力,我虽然没去过卢浮宫,但据说那幅闻名天下的蒙娜丽纱就是这种效果。

    我这并不是第一次看阿国的演出,距离堺町那次尴尬的捧场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五年。但是每次看到她的舞蹈都会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就和她的性格一样让人琢磨不透神秘莫测。我并不是太懂艺术,对于音乐、舞蹈之类的等东西更是没有一点感悟小学时音乐课仅有的两次及格都是三分,那还是在老师实在“感动”我的刺激别人的努力之下。我对音乐和舞蹈的评判只是好看和不好看,好听和不好听,要让我解释为什么那可是问道于盲不过阿国舞蹈上风格和气息的改变我还是有所感觉的,就像芭蕾和佛拉门戈具有本质的区别一样。

    不管懂与不懂,对美好事物的向往所有人都是共通的,我也逐渐使自己忘却对阿国这个人种种神秘的猜想,把精力集中到了观赏节目上来。可渐渐的,我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阿国的剧团一般都是出云神社的人,这在以前闲聊时我曾听阿雪说过。据她说这是阿国不想让剧团里有不知根底的人,为了重建神社而必须的清苦生活也不是没有信仰的人受得了的。当然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想前田庆次恐怕早就辞职跟去了这也就造成了一个后果,阿国剧团里的乐队实力一直略显不足

    可今天的这场演出似乎和以往不大一样,听声音似乎不再只是那些神社乐器,数量好像也有不小的增加我不禁想起了那个德三说过的话:这次要到近卫府上演出关白……和以前的作风相比似乎张扬了些。

    “走吧”不知不觉演出已经结束了,池田恒兴站起来拉了拉我。

    “啊……啊”我回了一下神也站了起来。

    “怎么了虽说是个很有味道的女人,可你也不至于这样吧她的岁数好像还比你大呢”他误解了我失态的原因。

    “这都哪跟哪啊”我毫不在意的撇了撇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就是再好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在想这件事对庆次那个家伙的难度”

    “这倒是”池田恒兴表示认同的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他们之间……”

    “主公”刚走到大厅里前田庆次就一脸焦急的拉住了我。“……阿国小姐说想和阿雪再聊聊,可却让我们先回去您看这……”

    “阿雪是这位阿国小姐的……”边上的池田恒兴听到这话一愣。

    “妹妹”我双手一摊无奈的说到。

    “怪不得都是一般的……”他恍然大悟的一点头,随即又说道:“你这个主公也真当的可以这种事你也掺合”

    “诸星殿下”正在我拿不定注意的时候,那个买衣料的德三忽然冒了出来。“阿国小姐请您入内,要亲自面谢您对二小姐的照顾”

    哎看来想不帮忙都不行了……

    第二卷 纷乱的近畿 123、名之未“名”前

    连接后台的通道有些窄,而且不时有一些演员或仆役在这里忙忙碌碌的穿行,尽管见到我们一行走过所有人都躬身避让,但毕竟还是显得很是嘈杂和拥挤。这种地方正是行刺的好地方,许多大人物譬如亨利•德•吉兹公爵都是死于这样的走廊上。岛胜猛、楠木光成和那几个侍卫把我护卫在中间,神色冷峻的注视着那些因为我们通过而停在原处的人们。

    “前面就是我们的预备室了”在经过一个转弯前德三停下来对我谦恭的说了一句。

    “嗯……”我点了一下头,这种剧场的后台给我的印象远不如前堂体面。从进进出出的人来看,这里似乎是长年不断的有演出,即便是今天这里也不止有一个剧团。

    “有什么我来介绍就好了,可不能让阿国小姐久等”前田庆次心急火燎的催促到,我们几个人无奈摇头。“实在是……太丢人了”

    “咚……咣当、哗啦……”由于被前田庆次催促得一时失神,德三在转过拐角时与迎面而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那人手里拿的一堆东西掉在了的地上。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小人罪该万死……”那个人飞快的看清了我们的服色,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连连叩头。由于前面有人挡着我没看清他的容貌,但听声音和看头发的颜色似乎年龄不大。

    “这是我们的一个乐手名叫藤十郎,一时匆忙不慎惊扰了殿下,还请万望见谅”德三向我解释完后又对那个人说道:“藤十郎这位诸星殿下是阿国小姐请来的客人,你不必太过恐惧”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自然不会在这种事上小题大做,挥了挥手我们继续向前走去。

    “谢诸星殿下大恩……”藤十郎依旧跪伏在地上,额头紧紧的贴着地面。

    我们从他身边走过,看到地上散落了一大堆锣、小鼓之类的乐器。“怪不得这么大声音呢”又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在我的心里升起了一种怪怪的感觉,不是很强烈,只是在似有似无之间我没有停下脚步但回头望了一眼,正赶上藤十郎抬起低垂的头向我们这边看来。两道目光在空中相撞,我只觉心里猛地一震这是一种怎样的目光啊其中蕴涵了羡慕、向往、嫉妒种种剧烈的情感,而这所有的情感融汇在一起就成了一种内容狂热的执着也许许多人在近距离直接面对自己最为深切的目标时,都会出现这种状态,但却没有几个人会有这种几乎是狼盯着肉的目光一个,确切说以前我只见过一个人有这种目光那就是“猴子”羽柴秀吉看来这个人对于功名利禄具有不下于“猴子”的热情,只是不知道他的本事怎样

    看到我在注意他,藤十郎立刻再次低下了头。

    “小女子未能远迎,还望诸星殿下恕罪”在前面响起阿国的声音阻止了我将要停下的脚步,扭头看去她和阿雪正站在一间屋门前对我行礼。

    “阿国小姐客气了我只是出来躲轻闲的,彼此这么熟了没有必要总把身份分得那么清”我含笑走了过去,速度当然赶不上前田庆次。

    我虽然表现得很大度,但岛胜猛、楠木光成他们的脸上却都有些不愉。在他们想来阿国怎么说也就是个流浪演员,身份还未必比得上一般平民,居然只派个管家式的仆人去请我这样的诸侯,自己只是装模作样的在门前摆摆样子,这未免也太不知好歹了

    “小女子本该亲往殿下府邸拜望,但唯恐大军维护京都职责不得轻触又不敢以惶惶之束冒渎尊颜,所以只好多有怠慢了”阿国是何等的冰雪聪明,匆匆一眼就看出了几位家臣的不悦,几句话立刻缓解了周围的气氛,而且她也是确实刚刚换了衣服并卸了妆。

    “阿国小姐,我们不会太打扰吧”我来到屋里坐下后随口问到,前田庆次坐在我身边却没有一点“打扰”的感觉。只有他跟着我随阿国姐妹走了进来,岛胜猛他们自觉站在了外面。

    “诸星殿下肯赏光就是我们出云神社的荣耀,打扰一词又从何说起”阿国亲手替我们倒了两杯茶,阿雪恭恭敬敬的把它们摆到了我和庆次面前。

    “说来惭愧这几年虽然四处奔忙不休,但着实没什么建树。时至今日还只不过是个……”我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阿国。岁月的流逝年龄的增长,都丝毫无损于她的美貌,反而更增加了一种成熟的妩媚。从她笑眯眯的眼睛中,我已经看不到当初偶尔流露的锋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阳光春风般的温暖,使人在她面前不自觉的放松了一切警戒之心。“想起当初与小姐之间的约定,在下实在深感惶恐真是……”我说到这里撇了一眼身边的前田庆次,果然把他吓得够呛。

    “殿下这么说可实在是妄自菲薄了……”就在前田庆次几乎忍不住要和我争辩时,阿国却抢先否定了我的“谦虚”。“小女子虽然漂泊各地,却也没少听闻殿下和众位将军的威名即便是黄口小儿亦知如果天下是一只鼎,织田右大将就是支撑它的一只脚;如果织田家的基业是一只鼎,那么诸星兵部丞就是它的一只脚说夸张点儿,殿下的行动即可牵掣天下安危,惭愧、惶恐实在是无从说起”

    “哦……”她的态度令我一愣,没想到这次她居然态度一下子松了这么多,如此看来前田庆次的事情岂不有“戏”了“那么……”

    “不知过些日子近卫阁下府上的聚会,诸星殿下会出席吗”阿国这时极为突兀的转了个话题,好悬没有“闪”着我。

    “啊……啊”我定了定神回答道:“可能不会了,至今我都没有收到邀请我虽然也认识几个朝廷大臣,但并没有什么掌握实权的人物,再说作为一般武将和他们也无法过深的交往。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摄政关白的门庭,我这种从六位不入流的小官连上殿的资格都没有,即便送上门去只怕人家都看不上眼倒是阿国小姐……”我用惊诧的目光打量了她一下。“如今居然动辄出入这样高的门第,说起来真是当刮目相看了”

    “诸星殿下取笑了……”阿国以扇掩口嫣然一笑,前田庆次的眼睛更直了。“说起来其实也是偶然前些时候在东国演出时去拜访一位前辈,正好赶上近卫阁下的使者前去邀请他来演出不巧那位前辈突然染上了重病,但关白大人的委托又不好轻易推辞,不得已之下我这才不自量力前来充数,好在两支剧团合在一起实力倒还有些保证”

    “哪……”我正想着怎么把话往前田庆次身上引,门外却突然传来几声轻轻的敲击。

    “什么事”看样子阿国也很奇怪,会客的时候怎么还会有人来打搅。

    “小姐,是近卫府上的管家大人来商量演出的事情”一个优雅的男声在门外响起。

    “哦……”听到是这么回事阿国也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小姐有事,那么我就告辞了”我见是这种情况就站起了身,可忽然看见了一边恋恋不舍的前田庆次。“……小姐和阿雪许久不见,就让她留下来陪陪你吧这个家伙……”我一指前田庆次说道:“这个家伙虽说没什么用,但好在个头也还够大,也留下看能帮上什么忙过两天忙过了,我再来拜访”说着也不容她推辞我就向门外走去。

    来到门口,我看见来回话的居然就是走廊上那个藤十郎。这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生得细细长长一张瓜子脸,肤色雪白细嫩。是很白皙,已经白成了一种病态眼神已经恢复成了清澈和谦恭,行为举止都显得异常得体。

    “这是藤十郎,他的父亲就是我刚才说过的那位前辈”看我不住的打量这个少年,阿国赶紧走上前介绍到。“……他父亲是名闻天下的猿乐师金春七郎喜然大师,藤十郎虽然年纪不大却已是个优秀的乐手此次的演出他出力良多……”

    我没有听轻阿国后面的话,如果估计不错的话这个人就是后来德川家康的“代官头”大久保长安,当然他此刻还不叫这个名字,甚至还没有被武田信玄赐姓“土屋”。这个人敛财的手段在这个时代可谓天下无双,但同样擅权、贪墨、追名逐利的名声也被后世一再提及。上天让他此时出现在我的面前是什么意思是让我用他我用得了他吗

    “你除了猿乐之外还会什么”我用少有的阴冷语调对他问到。

    “小人在甲斐……学过采矿、土木、检地和……和数术……”他显得有些紧张,但回话基本还算通顺。周围熟悉我的人都不解的望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用与平时截然不同的严厉吓唬这个小孩子。

    “你想成为一名武士吗”我继续问到。

    尽管的我的语气依旧肃杀,但藤十郎却好像一下子被火烫一般。“这是小人终生之愿”我熟悉的那团烈焰再次在他的眼中燃起。

    “好”我点了点头,对他的表现基本满意。“……明天一早你到我的营门外等着,说不定会有一个机会给你”

    “拜谢诸星殿下”藤十郎再次跪下不住的叩着头。

    “也可能是一场杀身之祸哦”说完这句话我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藤十郎跪在原地一脸的惊恐几乎是摊在了地上。

    ――――――――――――――――――――――――――――――――――――――

    冬天里的熊:大久保长安生于天文十四1545年,此处给他减了10岁。另外说明一下,我并不能保证每天一章,一般是一个星期更新5到6次。至于vip短期内应该不会,我在收藏量3000时曾申请过一次但没有通过,再申请起码是收藏上万后。不过就算一直作为公共写手我也会写完,除非是强制把我这本书给删了

    第二卷 纷乱的近畿 124、平静的归宿

    我回到在京都的驻br /&gt;</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