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福星大事记

战国福星大事记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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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

    “有什么反应吗”

    “虽然还是昏睡不醒,但脉象却很平稳……”吉田宗桂继续说道:“昨天夜里,家父嘴里还隐约发出了一些呢喃声”

    “唔”仙芝点了点头,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请您把令尊扶起来,把上衣脱掉。我需要先给他扎几针”

    吉田宗桂急忙去扶自己的父亲,而仙芝则打开了一个随身的布包。说真的我虽然早知道仙芝有针灸这个本事,但却从来都没有见过。仙芝拿出的布包约有一尺长,里面包着一个蓝色的布卷。她的纤纤玉指一抖,蓝布唰的摊开,四尺长的布上长长短短密密麻麻的别了近两百只闪亮的银针。

    “哇”莺兴奋得尖叫到。“要用这么多的针啊”

    “专业就是专业”前田庆次装模作样的说到:“每根针都有自己的作用,外行看也看不明白比如说交给才藏的话……”

    “给你,你就会用了”可儿才藏立刻反唇相讥。“也别说把这些针都扎在你身上的话,装刺猬一定很像……”

    我狠狠地瞪了他们两个一眼,可他们根本就是视而不见。“天啊你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啊这两个混蛋……”看着吉田家人怪异的眼神,我悲哀地想。

    此刻仙芝从布上抽出了七支九寸长针夹在左手指间,来到了吉田宗忠的跟前。“唰、唰、唰……”只见她运指如电,七支长针几乎同时被插在了吉田宗忠左胸心脏部位的周围。稍顷,她又拿起一只短针缓缓扎了下去……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我发现仙芝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终于,仙芝停了手,三十几支短针被插在了吉田宗忠的前胸、左上臂、颈部还有左颊。又过了一会,吉田宗忠的脸色更加惨白,而左胸和左臂显出了淡淡的青色。这时,仙芝伸出手把最先插上的七支长针中的五支慢慢拔了出来。

    “好了”仙芝欣慰的说:“我已经控制了他心脏的血流量,可以开始了”

    在吉田宗桂的带领下,两个家人把今天的“主角”抬了上来。赤焰神蝎在大盆内不停的来回游走着,显得异常兴奋。屋内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仙芝在吉田宗忠的左手中指上涂了一些粉红色的药膏,一股微带腥味的香气立刻在房间里弥散开来。她又托起那只手臂缓缓向盆中放去,所有人的心都慢慢揪了起来。盆里的赤焰神蝎立刻朝那只手飞快的爬去,在那只涂了药的中指上狠狠的蛰了下去。

    “啊”吉田光茂情不自禁的叫出了声,但他马上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仙芝立刻抬起了那只手臂把它放回了床上,早在一边准备的仆人疾步走过来重新盖上了那只大盆。人们把目光重又投向了吉田宗忠,定定的看着那张脸。半晌,依旧毫无动静。

    “诸星夫人,这……”吉田宗桂焦虑不安的问。

    仙芝没有回答,只是冲他摆了摆手,两只眼睛还是死死盯着那张苍白的脸。吉田宗桂只好压抑住情绪,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又过了约一盏热茶的功夫,吉田宗忠终于有了反应。一滴汗珠从他的额头冒了出来,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很快的,吉田宗忠的脸上就大汗淋漓了。

    吉田兄弟不住交换着兴奋的眼神,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仙芝这时把那些银针逐一取了下来,一边取还一边密切注意着吉田宗忠的脸色。

    吉田宗忠原先苍白的脸上逐渐升起了一丝红晕,尽管双眼依旧紧闭着,可鼻翼中发出了断断续续“咻、咻”的呼吸声。

    “寒毒已经除掉了”仙芝如释重负地擦了一下额头。“明天吉田老板就能醒过来了可以喝一些粥,里面加一点枸杞。那副药再服两天,然后我重新再开方子……”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疲倦。

    我急忙跑过去,扶住了她。

    我和仙芝再回到这间屋里是第二天的中午。吉田宗忠在清晨醒了过来,在吃下了一点东西后他听两个儿子讲述了事情的经过,随后就叫吉田宗桂过来请我和仙芝了。

    “您不必如此”看到吉田宗忠努力地撑起身子,我急忙制止了他。“吉田老板,好些了吗”

    “好多了”吉田宗忠笑着说:“这次能捡回这条老命,真是多亏了贤伉俪了”

    “也是您命不当绝啊”我回答到。既然他心里明白,我乐得大度些。

    “我听犬子谈起了您的一些事情”他一脸严肃地说:“老朽一定竭尽全力为您效劳”

    “也不必急于一时,等您好些再说吧”我算着时间还有些富裕。“另外请您放心生意还是生意。”我可不希望他把人情还在织田家的身上。

    “当然”吉田宗忠一口答到。“本来我应该是等到能够下地再请二位过来的,但……我的心里实在是有件事情放不下,还请二位见谅”

    “有什么事您尽管问”

    “不知老朽还能活多少时间请务必实言相告”说完他一脸紧张的望着我们。

    “嗯”我看向仙芝,这个问题我可回答不出来。

    “吉田老板,人之命自有天数您的问题……我实在无法回答”稍加思索仙芝回答到。

    “唔是这样啊……老朽有些强人所难了”看样子他对仙芝的回答有些失望。

    “不过……”仙芝继续说:“你这次的病10年之内是不会再犯了,可……一旦再犯,也就药石无救了”

    “10年、10年……”吉田宗忠的嘴里不停叨念着,突然他哈哈大笑道:“够了够了足够了”

    我与仙芝相顾愕然。

    “二位不必担心我没有疯。活了七十多岁,我也并不怕死”他擦着眼睛说到。“二位也许已经注意到了:若大的吉田家,我一倒下立刻就陷入了崩溃的边缘并不是我不愿放手,而是我的两个儿子实在不是经商的料。角仓是我一生的奋斗结果,我不能让它就这么倒了我的大儿子是个不错的学者,老二一心想做个医生。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七岁的孙子与七了,他才是我吉田家的希望再有10年……”老人陷入了对未来的憧憬中。

    “原来这个大家族还有这样的尴尬,看来10年后这个现在叫与七的角仓了以就要大放异彩了”我暗自想到。

    第一卷 尾张纪事 66、禅

    “当”木槌轻轻的一击,就发出了悠远的长音,看来这个钵的质地真的很不错想着我扭回头,继续打量这座大殿其他的地方。高高的天花板和四周的墙壁上都描绘着精美的图案,看来均是出自名家手笔。地板是用长条木板拼接而成,显出暗红的色泽,表明木质、做工均属上乘。最显眼的就是正面莲花宝座上手掐法印,闭目含笑的毗卢舍大佛了遍体贴金不说,还在额头、发髻等处镶了不下三十颗各色宝石。真想不到在贫困的京都,还有如此奢侈的寺院。

    “快点”看我不甚恭敬的四下张望,仙芝皱着眉头拉了我一下。

    “哦”我这才非常不自觉的在她身边跪了下来。这几天吉田宗忠病后调养,我们没什么事就想四处看看。本来依我的意思是想出城去看看山景的,可最后还是跟着仙芝来到庙里进香了我本来对佛教并没什么抵触的情绪尽管我个人比较喜欢道教,但日本的寺院大肆介入世俗纷争,不仅娶妻生子还筑城招兵,俨然就是地方诸侯了,哪还有一点出家人清修的样子中国有句老话“天下名山僧占多。”到了日本就要改成“天下之乱僧占多”了。可仙芝却是很虔诚的我也只好随她了。今天我们又来到了京都著名的东福寺。

    胡乱的行了几个礼我磕头了,但并没沾地,我就站了起来。仙芝可是郑重其事的默念了很久,还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我觉得很可笑,但眼下并不适宜给她讲唯物主义。“算了党中央还讲宗教信仰自由呢……”我胡思乱想着。终于仙芝站了起来,把目光投向了我。

    “该来的总是要来”我咬了咬牙,掏出20贯铜钱交给了旁边的知客僧。看到仙芝那欣慰的笑脸,我觉得也算物有所值了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僧人合十一礼。“弊寺主持想见一见施主,不知方便吗”

    “如此就请带路吧”我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在后面的禅房里,我们见到了一个肥头大耳的老和尚。“老衲叫朝山日乘,实在是冒昧了”他做着自我介绍。

    “哦真是久仰了。”我的心里打了个突。他可算是战国文化的著名人物了,只是不知道这个极端顽固、保守、右倾的宗教狂、原教旨主义者找我干什么

    “老衲听弟子说施主来自尾张,不知现在东海的情形如何还请不吝相告。”他的语气温和有礼。

    “大师太客气了现在……”我一边说一边想:“原来他是想知道这个,怪不得太阁立志传里打听大名情报要去寺院呢看来日本宗教势力的政治影响,不是凭空而来的呀”

    对于我所说的朝山日乘听得非常仔细,还不时的发问几句。末了他对我说:“不知您对贵主君和三河守大人的所作所为,是持何种看法”

    “这个么”我想了一下说:“您指的是没收山门领寺院领地和废黜不输不入免赋税、治外法权这两件事吧愚以为……这是开百年先河,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并且,对佛门也是大好事”我知道他的想法,但没必要恭维他。

    “你为什么会如此说呢”朝山日乘显然没料到我会说得这么直接。

    我装作没看到仙芝对我使的眼色说:“早日使天下安定,不是利国吗减轻百姓负担,不是利民吗清除那些假借佛祖名义而逞一己私欲的败类,不是佛门大幸吗”

    “阁下未免……未免失之武断了吧”朝山日乘被我噎得翻了一阵白眼后说。

    “武断吗我却不觉得。”我摆出了气死人不偿命的笑脸。“一休大师一生贫困不也济世助人吗还是您见过本愿寺和筒井顺庆为佛门、为百姓,做过什么好事”

    “那也不能因为出了一两个害群之马,就归罪佛门吧”

    “大师,您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吗”我给他讲起了一个从菜治忠漫画看到的故事。“有人拿一本佛经请教六祖慧能,慧能说我不识字,你告诉我上面写的是什么。那人奇怪道不识字您又怎么知道上面的佛理呢慧能回答说我用手指月亮,但我的手并不是月亮。文字和佛理根本也是两回事大师,您不觉得让僧侣去管理政权,是舍佛理而求文字吗”

    “也许吧”半晌之后朝山日乘说。“那您是如何看待洋教的呢”

    “如果让我决定的话……”我故意顿了一下说:“我会让他们传教,但同样不允许他们拥有土地、介入政权”

    “你说什么”朝山日乘大惊。“你居然会允许那些妖邪……”

    “大师,您是怎么看的呢”我看他有中风的趋势,急忙拦了他一下。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朝山日乘理所当然的说:“对那些邪魔外道自然是斩尽杀绝,怎么能让它们污我净土呢”

    “大师您真是这么认为的”我一脸惊讶的问到。

    “当然了这有什么奇怪呢”他反问我。

    我一脸“肃穆”的说:“大师想不到您的修为居然如此高深,真可谓是当世的活佛”

    “诸星施主,你何出此言啊”我的话使他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大师啊当年地藏王菩萨曾言地狱不空,誓不升天……”我一本正经地说:“而他至今未能如愿。大师您一言而灭地狱地狱都没了,里面的冤魂啊、小鬼啊、牛头马面啊……自然都是烟消云散了那还用得着渡化吗如此看来……您岂不是比地藏王菩萨高明多了真是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说至此处我还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

    “你”朝山日乘怒目紧盯着我。

    我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

    沉寂了片刻,朝山日乘慢慢舒展了眉头。“哈哈哈……”他突然大笑了起来,只笑得前仰后合,只笑得流出了眼泪。“施主居然如此有意思织田家的武士莫不都是如此”

    “上总介大人的看法与鄙人差不多,不过……”我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他讲道理的方法是用刀”

    “大人见识高远,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听到这话朝山日乘严肃了起来。“我希望诸星大人您将来能尽力回护佛门”

    “那当然”我不加思索的回答。“不止对佛门弟子,我不希望任何人死的无谓”还有一句话我没说出来,那就是前提是我先要保护好仙芝和我自己。

    “那就是天下之幸、佛门之幸了”朝山日乘欣慰的点了点头。

    总之,这次会晤本着求同存异的原则,在热烈友好的气氛中进行着……

    第一卷 尾张纪事 67、黛

    “您的气色恢复的不错了嘛”一进屋我就对坐在桌边的吉田宗忠说。“可以走动了吗您还是应该多保重啊”

    “承您费心,好多了”吉田宗忠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衣服说到。“躺了这么长时间,全身骨头都软了,活动活动还舒坦些”

    “那可不能心急”我也来到桌边坐下。“俗话说的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嘛”话虽如此,我看他也确实回复了精神。

    “听光茂说,您想搬走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周……”吉田宗忠有些疑虑的说到。

    “不不是的您误会了。”我连连摆手。“府上的款待十分周全,我们都有些受之有愧了是昨天接到尾张传来的消息,说丹羽长秀大人将于后天抵达。我们再在府上打扰,就不太方便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强求了”他的脸上神色渐缓。“关于您的事我已作了准备,不知和不和意请您见教一下。”说着他用手往屋角的柜子上指了指,我这才注意到那里堆着一堆大小形状不一的盒子。我随着吉田宗忠来到柜边,他伸手打开了最大的一只盒子。只见一把长长的太刀,安静的躺在里面。

    “当今的足利义辉将军喜爱武艺,尤善剑道,并有剑豪将军之称。投其所好,我为您准备了几把刀。”吉田宗忠将刀取出,手按刀柄猛地一拔,一道银光出现在我的眼前。“这就是天下名刀之一的大般若长光”

    “好刀”接过他递过来的太刀,我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赞叹。这把刀比前田庆次的那把大典太略短些,也更直一些,但在一般的长太刀中它依旧是少有的大家伙。青森森的刀锋绽放出逼人的寒气,果然无愧于名刀的身份。“真是一件不错的礼物吉田老板,什么价”

    “这是我10年前以80贯收下的抵押品。今天,嗯……就150贯吧”

    “嗯可以。”我爽快的答应下来。这个价确实不贵,换个时间、地点绝对拿不下来。但他说80贯收下的也应该是实情,这就是典不同于卖、急不同于缓。“还有别的吗我是说这个档次的东西。”我把大般若长光插回鞘内。

    “当然有”吉田宗忠又打开了另一个盒子。“您看看这把”这回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把装饰华美的太刀,通体展示出平安时代的风格。“这是由伯耆国名匠安纲打造的一把古刀传说源赖光曾以此刀在大江山中斩杀妖魔酒吞童子,因而又名童子切。应仁之乱以前,这把刀一直由名门九条家收藏,是名闻天下的珍品因为是历史久远的古物,所以价钱要贵些,需要200贯”

    “谢谢您吉田老板。”我满意的抚摸着“童子切”那华丽的刀鞘。“有了这两把名刀,礼物的份量就足够了”

    “还不能算是足够了”吉田宗忠说着带我转到了另一边的盒子前。“除了档次之外还应该有一定的数量,这才能撑得起门面”他伸手打开了一个宽宽的盒子,这次是三把佩刀。“这三把分别是红雪一文字、杀魄、青蟠螭,都是我从落魄的武士手中收来的,一共算您200贯。另外我还替您准备了20枚精美的金小判一两重的小金币和一些丝绸,价值是100贯,您看可以吗”

    “真是太感谢了”我说到。这次织田信长给我的预算是2000贯,现在不过花了650贯就置了如此体面的一份大礼,确实是我没有预料到的。“还有……”

    “我明白明白”我还没有说完,吉田宗忠就理解的连连点头。“这些是为将军手下诸位重臣准备的,您看合适吗合计150贯。”

    “您为我考虑的如此周到,真教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我满心喜欢的说。

    “您不必客气,我这也是做生意嘛不过……”他的目光突然投向了我的腰间。“您的刀似乎不太成样吧”

    “我吗”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肋下的佩刀。吉田宗忠果然好眼力,这把刀不过是我用10贯钱买来的便宜货而已。“在下武艺低微,配一把好刀实在是浪费”

    “不然不然”吉田宗忠连连摇头。“刀之于武将并不只是一件武器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刀在支撑着武将的精神。这里正好有这样一把刀,我个人觉得非常适合您”他弯腰打开柜子的小门,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长长的布套。除掉布套,我着实的大吃了一惊。我原以为“大典太”就是最大的长刀了,可见到这把刀才知道以前是少见多怪了。此刀居然比“大典太”还长有半尺,我粗略估计已经接近1.5米了而且弧度适中,所以益发的显长。

    “这……这把刀原来的主人是不是个巨人啊”我惊异的问。

    吉田宗忠笑笑没有回答,猛地将刀抽了出来。随着一道光华闪过,立在边上的一个铁制烛台“啪嗒”一声,上半截掉落在了地上。还刀入鞘后,他向我递来。

    “咦”接过刀后我又是一惊,如此大的太刀居然异常的轻飘。

    “如果您喜欢的话,50贯就卖给您了”

    “怎么如此便宜”他的话把我今天的惊讶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因为大部分人都把它当作一件单纯的装饰品。”吉田宗忠语气里带着惋惜。

    我抽刀在手,一下子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也明白了这刀为什么这么轻。这把少见的长刀刀背的厚度竟然不到0.3公分,说得夸张点都快透亮了这也就使它面临了一个尴尬的境地,太长不适于佩戴,太薄不能够战阵。“这是为什么”我不解的问。

    “几十年前,有个叫空海的和尚……”吉田宗忠陷入了回忆。“费尽心力学成铸刀技艺,这是他的第一把刀。可是此刀却受尽了同行的嘲笑,讥为无用之物一位名家还给它取名为黛,比喻为女子描画的眉毛。后来空海抑郁而终,临死还慨叹世间无人理解他”

    “您明白吗”我追问到。

    “世间有无数宝刀,就如天下有无数的英雄然英雄虽多,最终成大事者屈指可数。可又有哪个成就霸业的人,是靠自己披坚执锐征战沙场的呢不想一击而胜,却希图侥幸格挡敌人的攻击,能够决战决胜吗此刀虽长,亦难及天下之远一把刀都不能尽其用,又怎么用尽天下人呢空海和尚的用心很深、很细啊”吉田宗忠说完这些话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我。

    “谢谢您的教诲这把刀我买下了。”我对着他深施一礼。“那么我就告辞了”

    “等等”吉田宗忠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塞在我手里。“生意做完了,我该付诊金了”

    “您不必……”

    “与角仓的百万家财相比,这实在算不了什么”他拦住了我的推辞。“再说,我希望这能帮助您得到更高的起点”

    离开吉田家后,我打开了那个信封。“啊”我手中拿着的是一张5万贯的汇票。

    第一卷 尾张纪事 68、经济基础

    “留在吉田家多好,再好的客栈也赶不上那里的招待啊有福不会享……”从投店到现在,前田庆次就没停过叨唠。

    “我发现你一天到晚除了吃喝玩乐,就不会想别的了”我没好气的数落到。

    “主公您居然这么认为我太冤了”他大声对我报着委屈。“我每天要考虑多少大事啊……这么不理解我”

    “说说你都在想什么”我气愤的问他。

    “当然是在想我的梦中情人了”前田庆次说得理直气壮。“还有,为了早日和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您到底什么时候赐给我一座城啊我的要求不高,知行10万石就可以了不行的话,5万石也行再不行,3万石我也能将就我很好说话吧像我这么体谅主公的家臣,您到哪里……”

    “哎……我居然这么愚蠢,去问他这个问题”我暗自摇头。收到5万贯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看他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我急忙拦住他说:“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去同店家商量一下晚饭的事吧”

    “我现在想多收一些家臣了,钱再多也感觉不够用看来我真是得努力了,早点得到大些的领地”看到前田庆次走了出去,屋里只剩了我和仙芝,我才说出了心了话。

    “你怎么啦”对我有深刻了解的仙芝疑惑的望着我。“怎么突然觉悟,想奋发上进了”

    “我只是觉得家里的不和谐音太强了,需要冲淡一些。”我无精打采的说。

    “嘻嘻”仙芝捂着嘴笑道:“你真是的庆次大人只是诙谐了一点,你至于吗再说他的才干和忠诚都是不容置疑的,你不会没发现吧而且你不觉得家里有这么一个人,气氛会很活跃吗”

    “你说得倒……”我急着辩解到。

    “主公主公你躲到哪去了”正在这时,可儿才藏的大嗓门在外面响了起来。

    “你现在还认为只有一个吗”我苦笑着问仙芝。

    “唰啦”隔扇门被猛地拉开,可儿才藏大步走了进来。“您在这啊”他一边说一边“呼哧呼哧”大口喘着气,随后拿起桌上的一壶茶“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你干什么去啦累成这样有什么事快说”我大声问到。

    “我刚才在街上……”他放下了茶壶。“不过这不是重点啦楼下有一老一少两个长得像黄鼠狼的人,正在那儿打听您他们该不会是想给您来拜年吧”

    “滚”我抓起手边一个果品盒就向他砸了过去。

    “诸星大人好久不见了。”不一会,津田宗及和长束正家被带到了我的面前。

    “主公夫人臣下给您二位见礼了。”长束正家跪倒在地对我行了大礼。

    “快起来”我拉起了他。“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又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对他们的突然出现感到非常奇怪。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嘛”津田宗及笑吟吟的说到。“我们来了两天了,感觉生意不是太好做正商量着准备回去,就听伙计说店里住进了几个尾张织田家的人,仔细一打听还真的是您,这不是有缘吗”

    “有什么问题吗”我听得十分注意。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现在是相当密切的利益共同体。

    “是这样的……”津田宗及好像有些心事。

    “你们谈吧我去看看莺在干什么。”仙芝突然开口并对客人歉然一笑,然后走了出去。我对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想到:“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哦这次来京都……”津田宗及接上了刚才的话题。“主要是想先看看这里的情况义辉将军重回京都的这几年里励精图治,着实干得不错,幕府的威望在各国当中均有所回升。尤其是三好长庆病后,三好家连失十河一存、三好义贤、安宅冬康等柱石,对京都及整个近畿的控制力是大不如前了……”他突然放低了声音很神秘的说:“我从一些秘密渠道得知:将军已经向上杉谦信、武田信玄、大友义镇发出了诏书,要求他们带兵上洛一旦属实,天下可就……”

    “你不觉得他们都太远了吗”我笑着说:“而且这些人的野心都不小上杉谦信或许是一腔忠义,可武田信玄呢他可是连自己的父亲都流放了呀”

    “你是说……靠不住”津田宗及犹豫的问。

    “八成靠不住”我说得很肯定。“你在这里的见闻如何”看他还是不太相信我反问到。

    “还不错吧”他想了想说:“生意没做成,将军的手下和公卿们还是很穷但将军所实行的仁政……”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我突然一句吓了他们两人一跳。“足利义辉已经陷入了一个怪圈钱少手下的骨干就少,骨干少士兵土地就少,土地少兵源和钱就更少……”我不理他们两个目瞪口呆继续滔滔不绝的说下去。“一天到晚提高起不到关键作用的民望,徒增别人的戒心还寄希望于这个军阀打那个军阀,远处的军阀打近处的军阀不信你们就看着,就算武田信玄和上杉谦信都进京了,也不过就是应仁之乱细川、山名大混战的翻版罢了”

    “主公……要是您怎么办”长束正家结结巴巴的问,看来他是被我离经叛道的言论吓住了。

    “当然是用尽手段抓钱了”我不加思索的说到。“搞钱不太容易引起别人的戒心,而且还最实用。到时候要兵有兵、要将有将、要铁炮有铁炮,打个地盘还在话下吗”最后我感慨道:“最终决定上层建筑的,还是经济基础啊”

    听了我的话他们谁也没有发问,因为他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我这是不是只知说人,不知说己啊”我的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问号。“津田老板,我给你送去的这三个人干得怎么样”

    “嗯啊……”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错不错都是好材料。增田现在闭着眼睛用闻的,就能估出土地的价格;三井的一张嘴,能把死人说活;至于正家……”他说着拍了拍长束正家的肩膀。“光听听声音,就能挑出箱子里的假钱算帐更是堺町无人能比”

    “你们干得超出了我的预计”看着满脸通红的长束正家我欣慰的说。“是到该给小水手们,一条船的时候了”我把那张5万贯的汇票递了过去。“在堺町开一家店吧就由你们三个作掌柜,诸星家将来的兴亡全看您们了”

    “请主公赐名”长束正家激动的说。

    “就叫三岳屋吧希望你们三人,能够成为我诸星家的擎天之岳。”我又对津田宗及说到:“津田老板我们是老朋友了,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三岳屋今后将以经营武器、粮食、马匹为主,至少不会在近畿、山阳和四国贩卖民用商品由于价格原因,我们向恩斯特购买军械会付黄金,但兑换业务还是您来做。今后三岳屋在堺町,还要麻烦您多多照顾”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还会有什么问题再说,我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啊”听了我的表白,津田宗及爽朗的笑了起来。

    第一卷 尾张纪事 69、朝廷

    “这次任务你完成得不错”丹羽长秀满意的点点头,顺手打开了一只盒子。“不但考虑到了足利将军的喜好,还对细川、京极诸位大人做了相当周到的安排,看来确实是下了一番功夫”

    “谢谢您的褒奖”我含笑谦逊的说。

    “可……这些是做什么用的”他指着我从津田宗及那里买来的一大堆“洋落”不解的问。

    “大人,您不觉得这些东西都很新奇吗”我反问到。

    “以主公的性情是会喜欢的,可忠兵卫……”丹羽长秀严肃的说:“作为臣下,是不应该迎合主君颓废嗜好的而且,现在的织田家也远没到可以放松心情,沉迷风月的时候”

    “大人明鉴”我也正经了起来。“我是觉得现在的织田家名望与势力非常不符,连受我们庇护的德川家康都已经取得了从五位三河守的职位,主公却还只是一个区区上总介这使我们织田家的发展受到了严重阻碍”

    “所以……”

    “所以请恕卑职大胆,擅自替您约见了大纳言菊亭晴季大人”

    “尾张守护上总介织田信长敬献……”穿着寒酸的管家拉着长音装模作样的念着。我和丹羽长秀坐在靠近门边的位置,正面坐着正亲町天皇的宠臣大纳言菊亭晴季。这座庞大古老的宅邸显得十分陈旧,无论在柱子还是房梁上都已没有了一丝油漆。从一进来我就默算过,连上这位管家见到的仆人只有三个,而且他们的脸上都布满了菜色。由于敷了白粉,菊亭晴季的脸色我是看不出来,不过可能是要经常出入宫廷的原因,他身上的那件锦绣朝服和立乌帽倒是光鲜得很。他坐在上面虽是一派威严,但眼睛中却不时闪过贪婪的目光。一名正三位重臣尚且如此,整个朝廷的景况也就可想而知了“……南蛮鎏金穿衣镜一架、天鹅绒披风一袭、南蛮自鸣钟一座、琉璃花瓶两只。”管家念完了礼单躬身退了出去,另一个仆人献上了茶水。

    “上总介大人真是客气,两位也辛苦了”菊亭晴季的话音里透着一股“亲切”。“现在到处在打仗,一路上还顺利吧”

    “还好劳您挂念了。”丹羽长秀俯身说到。“虽然小有波折,但托您的福佑都应付过去了。我们自尾张带来了织田家自鄙主公以下,对天皇陛下、对朝廷的无限忠诚,对您的万分敬仰”

    “嗯嗯好好好”菊亭晴季一迭声的称赞,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在才是最好的礼物啊数百年来,变乱迭起朝廷衰弱,至尊的皇权反而时常受到残暴妄佞之徒的欺凌这实在是令人痛心,更令天下失其所归。但在此时,上总介大人及诸位能秉一腔忠义之心,上扶天子下安百姓,扫灭强犦铲除恶逆,实在是难能可贵啊”

    “阁下实在是过誉了”丹羽长秀挺直腰板,带着一股“正气”说到。“忠君报国乃我辈武士应尽的本份,织田家一定尽心竭力报效皇上”

    “好了丹羽大人,请放松些。”菊亭晴季摆了摆手说。看来开场白已经结束,该进入实质性问题的磋商了。换句话说,双方该开始说“人话”了。“近几年来三好家为内部问题所困扰,对京都的控制有所放松。不但义辉将军能够动动手脚,朝廷也有了一定喘息的机会。但处境还是艰难,希望上总介大人能够多为朝廷分忧啊”

    “把朝廷和将军分开说,这里面就大有讲究了”我在心里做着分析。宫廷与幕府的矛盾由来已久,这一点天下尽人皆知。只是由于现在新兴的强藩频繁转换,造成了体制的严重混乱,宫廷与幕府的处境相近,这才开始了“和谐”的联合。但朝廷里还是有高人,看出了室町幕府不可能再重振雄风,所以还是随时在准备接触其他势力。看来,走马“换将”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弊上对此也是忧心如焚寝食难安啊”丹羽长秀说得声情并茂,但丝毫没有任何承诺。

    “前些天我进宫去,陛下还对我提起”菊亭晴季开始“拉大旗”了。“当今天下的希望,全都维系在各方的忠义豪杰。而这其中的领袖人物,又首推织田上总介大人整个朝廷和天下,都在企盼着早日见到上总介大人的忠义勤王之师呢匡正天下是第一仁义之举,还望他千万不要谦让。”他边说边“恳切”的望着丹羽长秀。

    我暗中感到很好笑,他不定对多少外藩的使者说过相同的话了。

    “弊家上下同感皇恩浩荡阁下织田家……”丹羽长秀的左手抚了一下自己的膝盖。

    “阁下弊上实在是有心无力啊”看到暗号我急忙抢着说:“眼下织田家四面受敌,北有篡逆斋藤龙兴;南有伊势的盗匪不时进犯;西有与三好家相勾结的六角义贤;内部还有一向宗图谋作乱。弊上……”

    “住口”丹羽长秀“愤怒”的大声呵斥。“在大人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

    “在下失礼在下无状”我不停的道着欠。

    “没有什么,这位武士也是一番忠义之心嘛”菊亭晴季打着圆场。

    “在下御下无方,让您见笑了”丹羽长秀马上话锋一转道:“不过他说的也确实是实话,织田家眼下实在是困难重重弊上对不能立刻前来为天皇效力,每每感到痛心不已”

    “上总介大人真的就没什么打算吗”菊亭晴季关切的问。他到底是老于世故,已经开始打听价码</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