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我和瑞雪的聊天由丈夫身上转到了宝宝身上,相谈甚欢,竟已忘了时辰,直到夕阳西坠,才发觉出来的时间够长了,也应该回府了,瑞雪正要留我,便有丫头领着宝明来到屋外,“十三福晋吉祥!”他请安、行礼,“四爷派奴才接主子回府”。
“四嫂,可不是我不留您用饭啊!您看,四哥都着急了,把宝明打发过来接人了!”瑞雪打趣说道。
“你这丫头现在是越来嘴越滑了,真该让十三爷好好管教了!”心里却泛起甜蜜。
瑞雪笑着将我送到门外,见胤禛的马车停在府前,便冲我挤挤眼睛,车帘子被掀开,胤禛见我出来,露出笑容,跳下马车,与瑞雪打过招呼,轻扶我上车。“看来是呆的有些乐不思蜀了!”让我坐好,他开口说话。
“很久没有出来透透气了!看今天天气好,便找瑞雪串串门子!”我撒娇说道,“爷怎么也过来了!”
“听绣心说你出府多时,我不放心,便过来看看。”
“哦!欠款一事,如何?明天好象是最后一天了!”
“今日又收了二成!”
哎,十天将到,才收了五成,希望明天胤禩真能劝动九爷与十爷!
“今天宝宝乖不乖?”他将手覆上我的小腹,关心问道。
“嗯!”我点点头,在胤禛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折腾了一天,还真是有些累了,“四爷,我先眯会儿,到家前,把我叫醒啊!”
“好!”耳中听到他的应答,便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六十六章
这一觉睡的极沉,竟连胤禛抱我回房也未有察觉。
悠悠醒来已是次日天明,胤禛早已不见踪影。今日是催款的最后期限,也不知晓胤禩能否劝住九爷与十爷,心里焦躁不安,在屋中来回踱着步子,本想出府打探,只是身子不便,也不合时宜。唤过小蓝,叮嘱她去前门看看,有什么消息快快来报。小蓝知我心急,不敢有所迟疑立刻出门前去探听消息。见她远去的身影,忽觉十分亏欠小蓝,这丫头跟我年纪相仿,为人处世却很老道,这些年没少为我东跑西颠的,享福谈不上,苦到吃了不少,如今又得冒着酷暑为我探听消息,也真是难为她了!
午饭时分小蓝也没有回来,心中焦急实在吃不下东西,为了宝宝也只勉强喝了碗牛乳。约莫又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小蓝终于回来了,“情况怎么样?”见她进门,满头大汗,递给她一碗水,又连忙问道。
“格格……”小蓝边喝水边说“奴婢赶到前门的时候,九爷、十爷已拉了不少东西到了……”
“啊!”心中一沉。
“九爷、十爷的东西摆了一街筒子,那人招的,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奴婢好不容易才挤进去!”小蓝咽了口水接着说,“后来,来了个京官,隔得老远奴婢也听不清楚讲什么,只觉说了没几句十爷便恼了,吩咐手下奴才将那人好一顿打!也没人敢拦着!十爷边打还边骂那人!把那人打的啊,那叫一个惨!对了,格格,奴婢听看热闹的人说,那人好象叫田文镜!”
田文镜,他原是外放官员,后来被胤禛调到了京城,刚上任不久,跟着胤禛办差,主要负责追缴官员的欠款。这次碰到十爷,想来十爷一肚子的火不敢对胤禛发,自然一股脑的朝这个人来了,可怜了田文镜,这次竟做了炮灰,成了出气筒。
“就没一个人拦着?”
“谁敢拦啊!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品级低的官员!不过,那田文镜也确是个硬骨头,十爷这么打他,他还一个劲儿的跟十爷讲道理!”
“那后来呢,田文镜怎么样了?”
“这人啊,也是个有福之人!”小蓝笑着说,“后来,田文镜被打的只剩半条命时,又来了个官,那人可厉害,往那一站,就那气势,十爷的气焰便减了一半!”
“哦!”心中有些吃惊,“什么人这么厉害,连十爷都有些惧怕。那人叫什么?你可听仔细了?”
“叫……”小蓝挠挠头,“叫什么来着,挺别扭的一个姓,我想想……想起来了!姓年!叫什么来着,年……年羹什么着?奴婢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年羹尧!”我脱口而出。
“对,就是这个人!格格您是怎么知道的?”小蓝颇为吃惊的问道。
“这么个大能人,谁人不知,哪人不晓啊!”我坐下,自言自语说道,“日后……恐怕更是无人能及的!”
“格格……”小蓝轻轻唤我。
“没事!你接着说,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他二人僵持不下时,八爷来了,不知说了些什么,人就散了!”胤禩还是来了,心中没来由的一颤,也只有他能治住十爷他们,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入夜时分胤禛方才回来,拖着一身的疲惫,见我还没休息便嗔怪着,“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等爷回来呢!”递给他净面的帕子,又伺候他换上便服。
“以后我若再晚回,你就不要等了,早些休息,知道不!”他柔声说。
“知道了,可今天不同嘛?”我笑着说,“我想等爷回来,听您告诉我好消息!”
“你就料定能有好消息!”
“当然!我家相公是谁啊!自然诸事顺利!”
“你啊!”他点了下我的额头,“都要做额娘了,还这么顽皮!欠款总算如数追了回来!过两日便可下拨到扬州,发到灾民手中。”事情就这样被他一带而过的讲完,这期间的艰辛,所受的委屈,怕不是只字片语所能涵盖的。
“今日宝宝怎么样?”他小心的环住我。
“淘气着呢!”我笑道,“他会打拳踢腿了!”
“哦,是嘛!”胤禛面露惊喜,忙让我躺下,小心地将脸贴在我的小腹上,好一会儿才郁闷地说道,“没有动静啊!”
“他才四个月大,只是偶尔才会动一下,这会儿,怕是睡觉呢!”我笑言。
“哦……哦……” 胤禛也跟着笑了起来,将我搂进怀中,“有你们mu子俩在我身边,真好!”
“有爷和宝宝陪在我身边,真好!”
这场闹得纷扬的追缴库银一事,终算是圆满落下帷幕。心中也无牵绊,安心在小院中养胎。
说也奇怪,过了害喜的日子,我本应胃口大好才对,可不知为何这几日却吃不下饭来,晚上还总伴着恶梦,有时会将熟睡的胤禛吵醒。起初我以为是怀孕的反应,或是前些日子心情紧张,但日子长了,人越发的乏力,别人怀孕是日渐风韵,而我却是越发的消瘦。
胤禛看在眼里,急在心头,第二日便又将陈太医请了来,陈太医号脉良久,正色对我说道,“敢问侧福晋这几日可有腰酸、腹痛、下坠的现象?”
我摇摇头。
“那可有胎动出现?”
我点点头。
“侧福晋可有见红?”
我又摇摇头,被陈太医问的一头雾水。
“这就怪了!”陈太医轻撵胡须说道,“从侧福晋的脉向看已了有滑胎征兆。”
“滑胎?”我大惊,脑袋“嗡”了一声,似乎一下便没了思想,胤禛也跟着倒吸了口凉气,视线一片模糊,只觉陈太医嘴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而我,只字也听不进去!胤禛紧走几步,轻轻握住我的肩头,指尖传来他的战栗,他也是害怕的!
“陈太医,我求求您,您一定要帮我保住孩子!”我挣扎着站起身来,拉住陈太医的袍袖。
“怀袖,怀袖!先别急,咱们听陈太医怎么说!”胤禛将我拉回,按坐在椅上。
“陈太医!”胤禛开口,声间却有些发抖,“我知您老医术高明,也定会想出法子保住这孩子!”
“四贝勒爷,奴才……”陈太医闪烁其词,说话有些吞吐,似有什么话不方便当面讲清。胤禛何等聪明,见陈太医如此,便已会意,叮嘱小蓝仔细照顾我,便忙将陈太医让到外间细谈。
他二人出屋,似是将屋中的温度也一并带走般,烈日炎炎,我却泛起阵阵凉意。双手轻轻覆上小腹,“小蓝,宝宝怕是要保不住了!”泪水无法控制地落了下来。
“格格,您别这样,陈太医医术高超,您上次扭伤了脚就是他老人家医的,让他给咱们开些方子,一定会没事儿的!”她拍拍我的肩头安慰着。
第六十七章
不知过了多久,胤禛方才回屋,挥手示意小蓝退下,便将我搂入怀中。只这样相拥着,时间仿佛静止般,沉默着、沉默着。
“爷……”我终于忍不住,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宁静“我是宝宝的额娘,有什么事情不要瞒我!”
“怀袖!”良久,胤禛方才开口,“宝宝怕是保不住了!”
霎时泪水迷离了双眼,我咬紧下唇,用力攥着他的袍服,努力使自己不发出声响,两肩却止不住地抖着。“别这样,怀袖,我知你难受,想哭便哭出来吧!”他轻拍我的脊背。
“陈太医怎么讲?”睁开婆娑的双眼,望着眼前模糊的他。
“太医说你阳气偏盛,怕是不利生产之兆!”
“太医也只是说怕是,并没有确诊,对吗?”我急急地问道。
“怀袖……”
“陈太医医术高明,他一定能想出法子保住我们的孩子,爷,您去跟他讲讲,我不怕苦,就算吃多少药,受多少罪,我也不怕!为了宝宝,我什么都愿意!”
“怀袖……”
“胤禛……”我抓住他的手,“你一定能保住宝宝,对不对……你答应过我的,要护我和宝宝周全!”
“怀袖!”他紧握住我的双肩,与我的目光痴缠在一处,那眸子中透着无比的坚定“倾尽所有,这孩子我们留定了!”
我点头,重又投入了他的怀抱。下定决定,哪怕是用自己的命,也要换回我孩子的命!
接下来的几日,陈太医早晚例行请脉,每次为我诊完他都会面露凝重,过后,胤禛便将其请到外间,更不对我吐露半分病情,每当我徇问胤禛情况之时,都被他搪塞过去。房中除了小蓝与满月,先前的侍女及嬷嬷们全被换成新人,整个小院笼罩在不安之中。人人面色凝重,不苟言笑。就连送牛乳的冰月,也不见了踪影,改由小蓝亲自取送。
每日喝着不同的药汁,我却未见一丝好转,身子越发的虚弱,我不敢乱动,生怕不小心伤了宝宝,终日在床上静养着,宝宝与我相连的那条线,也似越来越弱,母亲的本能告诉我,他怕是要离开了!
陈太医这几日来的越发的勤,每次走后,胤禛面上的忧虑便会多了一分。我仿佛成了局外人,每个人似乎都在刻意瞒着些什么。
我再也沉不住气了,叫住小蓝,“为什么院里的奴才全换了新人?原先的呢?”
“奴婢不知,是四爷吩咐的。”小蓝垂下头。
“你们有事瞒着我?”
“没有!”她将头垂得更低,“奴婢们怎么敢瞒着主子!”
“那你把头抬起来!”
“格格……”她慢慢抬起头,眼睛却漂向别的地方,目光闪烁,不敢与我对视,她肯定有事瞒着我!
“小蓝,你说实话!”
“格格!”小蓝突然跪下,“奴婢不敢说,四爷说了,谁若透露半字,便揭了谁的皮!奴婢不敢!”
“小蓝!”我近乎于哀求,“我从不把你当成外人,有什么事儿,你一定要跟我讲啊!难道你要将我急死!”
“格格……”小蓝急于解释。
“好了!”我将她拦住,“我不为难你,你听我说,你只需点头或是摇头,这样总该可以了吧!”
“格格……”
我不理会小蓝,开口问道,“我并不象太医说的那样,只是滑胎,对吗?”语毕,便直盯住她的眼睛。
她躲开我的注视,迟疑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好!”我接着问,“如果没猜错的啊,我也并不是身体不好,才以致滑胎,而是……而是被人害了,对吗?”
“格格……”小蓝猛地抬头,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不用再问了,我全知道了!我无力地斜靠在床榻边,心沉进了谷低,努力朝她摆摆手,“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格格……”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我却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