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的身份，你已经知道了？”白衣人坐在椅子上，看着杨牧问道。
“要说江湖中有谁没听说过铁面银侯仲达，热肠子诸子，你都不好意思说你是在江湖中走动的。”杨牧恭敬的说道。
“那我们此行的目的，你可知？”仲达冰冷的脸上少有的出现了一丝温暖，毕竟能被杨牧拍拍马屁就像穷秀才玩女人——一生难得有几回。看他的样子，还是很受用的。
“我一不是你肚里的蛔虫，二不是你的女人，没和你同床共枕过，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若我说我知道，你觉得我会信吗？”杨牧苦笑着回答道。
“无妨，我可以慢慢地说给你听。”仲达似乎很喜欢杨牧，尽管他的回答略显轻佻，但依然不动怒，居然还换了一副和蔼老爷爷的表情，惹的在旁边胡吃海喝的孟常也停下了手头的动作，仔细的盯着仲达，想要将这百年难得一见的表情记下来。
“不过在说要事之前，我还有几句话要说。”诸子似乎很着急的样子，几次想插嘴，都被他强行憋了回去，看到他们俩都准备说正事了，心里不免的更加着急，找准个机会，赶紧插了进来。
“前辈有话尽管说就是。”看到诸子憋的脸红脖子粗的，杨牧恭敬的说道。虽然想要笑出来，但终究还是被他给憋了回去。
所谓人的成熟，大概就是你能管好自己的脾气，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了吧。
“你一早就知道是我们，为何还装作不认识我们，还在那里装模作样的找茬，最后，最后还来骗我。”说到这里，诸子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毕竟被人骗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就像一个女人不会逢人就说自己被几个男人玩过一样。
“这个，前辈你觉得我多大了？”杨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看武学造诣，起码在四十以上，单看相貌的话，似乎不到二十。”诸子不知杨牧目的为何，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不过我听说在西方有一种药，配上相关法门的话，想要保持容貌几十年不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诸子想了想又补充道。
“一个大男人去追求相貌的永恒，和一个立志去接客的人想立个贞洁牌坊可笑。”杨牧用了一个特别粗俗的比喻来表明自己的观点。
“那就是说你不到二十了？”诸子用一种比较质疑的口气问道。
“虚岁十九。”杨牧谦虚的回答道，并送给诸子一个特别明媚的笑容。在诸子眼中看来，这个笑容并不明媚，甚至有些伤感。
“这和年龄有关系？”
“关系大着呢。简直比妓女和嫖客的关系还要密切。”
“怎么说？”
“你知道的，不管是年轻人还是老年人，一个是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一个是看透了这个世界，多多少少总喜欢恶作剧一下的。”杨牧怕诸子不懂，又开口解释道。
“可你把我害苦了。”听到解释，诸子忍不住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撮了一口酒。
“我就是想看看铁面银侯是不是真的像个冷屁股，也想见识下热肠子究竟热心到了什么程度。”杨牧坦言道。
“既然一个已经满足了恶作剧心理，另一个也成功的在自己的伤口上狠狠地撒了一把盐，两个人都已经满足了。现在，是不是也该满足下我了？”看到两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仲达不得不横插一脚，打断了两人的恶趣味。
“前辈请说。”杨牧端正了下坐姿，挺直了腰背。
“赵子卿有找过你吧？”仲达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那又如何？”
“听他说你在考虑？”
“嗯？”
“还在考虑？”
“嗯？”
“这次又是拒绝？”
“嗯？”
“一入江湖就这么高调，你的目的肯定不简单。”仲达肯定的说道。
“嗯？”
“你可知道你已经被别人盯上了？”仲达善意的提醒道。
“还有你们。”杨牧补充道。
“可是一个是想要你命，一个却是想要救你命。”仲达并不满意杨牧的表达，纠正道。
“一个想要我的命，一个却想让我去为它卖命。”杨牧不为所动，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我们是为了江湖和平，武林大义而这么做的。”仲达见纠正的毫无效果，也不气馁。
“那是你们认为的，并不代表别人也这么认为。”杨牧针锋相对的说道。
“难道屠门灭派的人不值得你去消灭掉？难道你学了这么一身经天纬地的功夫，就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的在江湖中游荡？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恶人当道，劫匪横行，江湖道义被抛弃？”仲达有些激动，直视着杨牧的眼睛，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可以一口气说这么长的一句话，此刻说完后，深深的喘了一口气，等待着杨牧。
“别和我讲大道，也别开口闭口江湖。”杨牧仍然不为所动，“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自古以来，有善必定有恶，你认为别人那是恶，别人也会认为你这是恶，至于后世评判你是善，别人是恶，并不一定说真的你就是善，他就是恶，而只是他败了，所以他是恶。”
“所以。”杨牧看着仲达和诸子，他们也在看着杨牧，另外，还有其他的几十双眼睛，也在紧紧的盯着这边。
场面突然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冷场中。
“呼。。。。。。”一个极其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不仅不和谐，甚至有些不雅观，因为只有山野村夫，只有三天没有吃饭的人才会在吃粉的时候发出这么夸张的声音。
“杨牧，以前没发现，这里不仅女人漂亮，连粉丝都这么好吃。”孟常看到所有人的目光突然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赶紧没话找话。
“因为这里就是专门为猪准备的，不是猪又怎么会在这里醉生梦死呢。”杨牧在心里爱死孟常了，所以语气不免温柔了几分，笑呵呵的对他说道。
“咱酒也喝足了，饭也吃饱了，是不是该走了？”孟常非常不和时宜的提了个非常不和适宜的建议。说完，他就眼巴巴的看着杨牧。
仲达、诸子、以及其他的几十双眼睛，也都看着杨牧。
“酒虽足，饭虽饱，然而还有一事没做。”杨牧看着孟常，缓缓的说道。
“你不会想跑吧？”诸子突然说道。
“你怎么知道？”杨牧转过头去，脸上充满了好奇，向诸子问道。
“猜的。”诸子眨了眨眼睛，又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热肠子吗？”喝完了杯中之酒，诸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问道。
“愿闻其详。”见自己的诡计败露，杨牧也就放弃了现在逃跑的念头，饶有兴致的回答道。
“因为他的心是热的，血是热的，所以肠子也是热的。”孟常看诸子又端起了桌前的酒杯，知道一时半会不会开口，说完后，也举起了桌前的杯子。
“这是一方面，我只对朋友热肠子，其实我的外号并不叫热肠子，只是大家一般听到或者见到的都是我对朋友的热情关心，恰好我的名字里又有个子，蒙大家抬爱，叫我热肠子。”诸子的思绪像是回到了过去，连话听起来都有点飘渺的感觉。
“其实我的全名叫黑心热肠。”猛然间，房间里充满了杀气。
只有杀戮很重的人，身上才会有杀气，因为这个是装不来的。
只有对世界充满了爱，才能将杀气包藏在爱心里，因为毕竟是因爱而生杀。
“很多人不知道我的全名，或者有些人已经忘了我还叫黑心。你可知道为什么？”诸子终于从回忆里回到了现实，那股莫可名状的杀气，也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为何？”看到杨牧在沉默着，孟常觉得此刻若是没有人去搭腔，那么诸子前面苦心营造的气氛就被破坏了，不得不配合下。
“因为只有真正体会了，才知道什么叫黑心，而那些体会的，大概已经在地狱里享清福了。”终于将自己的名字解释清楚，诸子又忍不住的喝了一杯酒。
“你是在威胁我？”杨牧问道。
“我只是想让杨公子知道，我们对待朋友的态度。”诸子咂摸了下嘴唇，诚恳的说道。
“若是我不答应呢？”杨牧接着问道。
“有酒有菜有女人，怎么可以少的了我左丘僧呢。”一个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听前面一句的时候还觉得他在很遥远的地方，但是说到最后一个字，仿佛就向在耳朵边上说的。
听到这句话，冷面银侯和黑心热肠的脸色马上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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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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