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可楷搭上他的肩，笑容诡异，「裴，你一定交过女朋友吧？」
「没交过。」
「屁啦！再骗！」
「我骗你干麽？」
裴育瑾淡淡的瞥了对方一眼，这时，一抹身影从不远处走过，他的目光不经意的在女孩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升上高中後，裴育瑾和于诺被划分到不同的班级。虽然班级不同，但教室仍然在同个楼层。
时间，就这麽辗转来到了高二下学期。
对方低咒了一声，「我想说你看起来很会，一定经验很丰富，真是看错你了！」
「什麽意思啊？」他一脸莫名其妙，着实搞不懂状况。
「就我有几个朋友都有经验了啊……我最近跟我女友进展不错，想说差不多差不多可以直奔本垒了。」
裴育瑾顿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乾咳了一声，「你知道段考快到了吗？还想这些？」
「考试归考试，该有的人生经验还是要有的。」朱可楷小声的在他耳边低语，「讲真的，你不想试试看吗？我听说……很舒服，会有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我没什麽想法。」
「再装，男人都一个样啦！」
「懒得理你。」他拍开对方的手，径自走回教室。
途中，于诺和他的同学正从面前迎面而来。
恍神的裴育瑾没注意到来人，就这麽撞上于诺。属於女性温热的气息包围住他，他一怔，浑身好似都在烫。
「抱歉。」
他迅的闪过她，她怔了怔，浅浅一笑，朝他点了点头便走回教室。
呼吸一滞，难以上气。
一如既往的校园死角，一如既往的在福利社後方，就连人也一样。
不同的是，他们已经不是国中生了。
雾气飘散在空中，三个人嘴里呼出的雾气集结成一团雾。
「你们，有性经验吗？」
话一出，其他两个男孩一脸诧异，若不是恰好菸刚夹回指尖，他们一定双双被呛死。
「你怎麽会问这种问题？」廖韬一脸不敢置信。
「单纯想问问。」
「这个年纪很少有……性经验吧？」郑杰汉面有难色。「倒是有自己解决过。」
三个少年在谈论到这样的话题，皆露出微妙的表情。
「没有对象要怎麽做。」廖韬丢下菸蒂，忿忿不平的踩熄。
「你呢？想做？」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点好奇那是什麽感觉。」
俩人饶富兴味的看着他，耸了耸肩。
「要试也要有喜欢的对象可以做。」
裴育瑾一怔，扯唇一笑，「喜欢，是指要有爱吗？」
「不然你……？」
「我不相信这世上存在爱，也不相信我会喜欢上谁。」
「你对于诺不是那种感情吗？」郑杰汉怔然的问出口。
「小诺？」裴育瑾一愣，反应过後他立刻摇了摇头，「不可能，也不可以。」
两人一怔，面面相觑。
他将菸蒂放入口中，用力的呼吸了一口，肺部升起一股闷痛的感觉，盖过方才那一瞬异样的感受。
步出厕所，裴育瑾在出口那听到两人谈话声，促使他停下脚步的，是他们话中谈论的对象就是自己。
「你说那一年级的学弟？」
「对啊，好像姓裴……裴育瑾。」男生带笑的嗓音传来，「妳不是觉得学校男生很无趣吗？要不要试试那一年级的，听说跟他告白的女生下场都不是很好。」
女生失笑出声，「装的吧？怎麽可能这麽清高，任何女生都接近不了他。难不成他对男生比较有兴趣？」她勾起唇，「不过被你一说我还真有点兴趣，刚好他脸是我的菜。」
「所以要不要试试？阿志他们都在打赌妳出手能不能钓到他。」
「赌多少？」
「要赌当然赌大，看妳能让他做到那步。」
「成交。」
裴育瑾眯了眯眼，脸上的温度骤降，自嘲一笑。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能耐成为别人的赌局主角了。
确定外头没有俩人的声音後，他迈步走出厕所。冰凉的水浇淋在手心，清澈又透明的水源。略微失神，仍然清水流淌而过。
下秒，他将水龙头转紧，一下又一下，越转越紧，用尽力气。
纷乱的思绪窜入脑海，最终清晰浮现的念头使他自嘲一笑，他松开了手。
当初，妈妈应该要带走他的。这样，他就不会现这世界这麽肮脏。
他扯了扯唇，又马上在心里否决了这个想法。也许不是世界肮脏，而是他看见的世界肮脏。
而他，一直存在的就是这样的世界。
放学时刻，列队的人群中，他一眼就看见那抹在人群中熟悉的身影。
有一瞬间，他想靠近，仅仅一瞬的念头，仍旧没有付诸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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