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带球跑

千金带球跑第3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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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恐惧!”

    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花逐流似话中有话。

    难道这只老狐狸知道我心里有鬼?

    我还没来得及向他敬酒,什么地方露馅了不成?

    我面不改色,将刚才挟往他碗里的菜再挟回自己的碗里,一边嘀咕道:“好心没好报,你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这种人,太难服侍了,谁知道他会不会上当,把自己灌醉?

    如果花逐流不醉,点翠下手的机会应该不大吧?

    只怕打草惊蛇,以后再难觅得良机出宫。

    花逐流见状,赶紧将自己的碗拿开,一边打趣地道:“盛夏,你很小气。我此生的愿望,是希望盛夏下厨,煮一顿饭给我吃。”

    我吃饭的动作顿住,黑了脸,“我不会下厨,你别折腾我。”

    要我下厨,那得等下辈子,花逐流想都别想。

    “盛夏,你真狠心。”

    花逐流唇角浮现淡淡的笑容,似真似假地道。

    我朝夏菊打了个眼色,让她拿来最烈的一坛酒,搁在花逐流跟前道:“花花公子,据闻这是皇宫最烈的酒,今天我把它赏给你了。来,我以汤代酒,敬你!”

    举起汤碗,我示意花逐流拿起酒坛。

    见花逐流怔傻的模样,我笑意加深,“你要想想,我此生还是第一次向人敬酒呢,你不喝就太没诚意了。不喝?算了,就是可惜了我的第一次……”

    我瞪大眼,看着花逐流拿起酒坛便往嘴里倒酒。

    好浓好香的酒,只闻便知这坛酒够烈够醇。

    待花逐流喝完,见他面不改色,我吓得不轻。

    花逐流该不会是千醉不醉吧?

    我继续往花逐流碗里挟菜,一边假惺惺地道:“赶紧吃菜,才刚喝酒呢,这么快醉了便不好玩了。”

    花逐流果然很听话,把菜吃了,还打了个酒嗝,一边对我说道:“盛,盛夏,我,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很喜欢你……”

    看花逐流舌头打结的模样,我才知道,原来花逐流在死撑,他已经醉了一半。

    “你当然说过,你说过你很喜欢我。”我没诚意地回道。

    “自从你离开了孤影王朝,我很寂寞……”花逐流又道,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点头,顺着他的话道:“嗯,我也知道。”

    “盛夏,不如你告诉我,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喜欢我。是不是也要像上官那般送你昙花,给你建一艘夏舫你才会喜欢我?”

    花逐流眸色晶灿,说话不再打结。

    而他,居然知道上官凉给我送昙花之事。

    “呃,那个,那个……不如我们吃菜吧……”

    我的手放在背后,往身后打了个手势,因为夏菊站在我身后,她自然能看明白我的意思。

    果然,夏菊很快再搬了一坛酒上来,是陈年桂花酿。

    若不是我的酒量不好,我便不会只闻不喝,再加上怀有身孕,便让花逐流一次喝够。

    见状,我假意道:“夏菊你真是的,居然又拿了一坛酒上来。你看看,花花公子都醉了……”

    “我没醉,还能喝。如果盛夏想要我醉,我便醉好了。”

    花逐流一把抢过夏菊手中的桂花酿,二话不说再往嘴里倒酒。

    我看得目瞪口呆,没料到花逐流这么好打发。

    其实,只要是我想要的,他一定都会想办法满足我的心愿吧?

    “盛,盛夏……”

    花逐流口齿不清,他的头,栽在了桌子上。

    一室的浓烈酒味,我闻了有些头晕。

    这一回合,花逐流是不是终于醉了?

    爱过方知情重

    “花花公子,花花公子……”

    我起身走到花逐流跟前,轻拍他的肩膀。

    他没有一点回应,似乎沉睡过去。

    呆怔地看着花逐流因醉酒酡红的脸颊,我没有半点将他灌醉的欣喜之情。

    “花花公子醉了,夏菊,派人把他送回他居住的地方。”我吩咐夏菊道。

    夏菊上前,才碰到花逐流的肩膀,便被花逐流大力推开。他直直地看进我眼眸,“盛夏,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他眸色一片清明,没有喝醉的迹象。

    “我还以为你喝醉了,正想派人送你回去。”我嗫嚅道,不知怎么回话。

    花逐流站起来,想走向我,才跨出一步,身子便虚软了下去。

    原来,花逐流确实醉了,只不过还有一点点意识罢了。他醉得厉害,仍记得我是盛夏,说他傻,一点也没错。

    他再接再厉,撑扶起自己的身子,走到我跟前,大力将我拥入他的怀中,“盛夏,我爱你,你能感觉到我的爱意么?”

    我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怀中,无言以对。

    “你感觉不到,不要紧,我用一生一世来纠缠你,直到你我生命终结为止。”花逐流又道,口齿清晰。

    “一生那么长,你何苦自寻烦恼。”我怔了半晌,终于回神,大力将他推坐在靠椅之上。

    走到各式美酒跟前,我一一闻嗅,终于找到我要的那坛酒。

    夏菊想上来帮我,我推开她,提着酒走到餐桌旁。花逐流端坐在餐桌前,直勾勾地看着我,似舍不得移开视线。

    我对他露出笑容,指着这坛酒道:“你还记不记得这是什么酒?”

    花逐流还是看着我,回道:“梅子酒。盛夏就是喝了这酒醉得一塌糊涂,可是喝醉酒的盛夏,可爱得一塌糊涂。”

    我苦笑,这个花逐流,倒懂得把握时机,就连醉了也不忘灌我迷汤。

    我为自己斟了一些,再为花逐流斟了一碗,“我季盛夏何得何能,能得到你的喜欢和满心的爱……”

    举起汤碗,我轻声道:“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方知情重。逐流,我无以为报,只能敬你一杯!”

    花逐流傻傻地看着我,轻喃,“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方知情重,好,好……”

    我将酒递到他的唇边,安抚他道:“逐流,喝了它,好好睡一觉,也许你便能回到过去,回到在季府时初遇季盛夏的那一刻……”

    花逐流看着我,乖巧地张嘴,把梅子酒尽数喝了下去。

    才喝完,他便闭上了双眼,轻喃道:“盛夏……”他的头,无力地倚在我的肩膀。

    我的眼泪漱漱地往下滑落,忍不住小小声哭泣。

    “夏菊,我对不起他。”夏菊为我拭着眼泪,我的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爱情不分对错,不是姐姐的错,是他福分不够……”夏菊轻叹道,怜惜地看着我。

    怔傻了好一会儿,我才恍神,将熟睡的花逐流推到夏菊的身上。

    才起身,便看到有人站在门帘前看我。原来,季初秋不知何时来到夏宫。在悄无声息间,她来了,这个女人,神秘如鬼魅。

    季初秋掀出一点笑容,缓步朝我走来,说道:“我看夏宫的宫女都在罚跪,逐流不见踪影,便疑惑地来看一眼。果然,他在你这里。”

    “是啊。世上最痴最傻的人,当属花花公子吧?”我看向花逐流,轻声道。

    睡着的花逐流,再无邪气,再无狠佞,再无痛苦。他之所以会变,皆因为我。

    “我一直不明白他们为何对你如痴如狂。说实在的,你有什么好?美貌?这世上女子万千,貌美女子多如过江之鲫。可爱么?可爱的女子亦有万千……”

    “你无需弄明白。因为,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季盛夏,他们喜欢的人,就是那个人。初秋,你就是太理智了,太过想知道前因后果,太过骄傲,才会与他们失之交臂。不过,你还有爱人,那就是独孤离。说起来,你算幸运,即便他风光不再——”

    我的话打住,提到独孤离,总觉着有些不对劲。

    “若我连唯一的骄傲与自尊也失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盛夏,你不知道,正是仅剩的那一点东西支撑我走下去。我想,有一天,我终能赢你,只要我再坚持一回就好了。”

    季初秋看着我,满目悲凉。

    在她的美眸,我看到了不甘,痛苦,还有妒意……

    “我从没想过要赢你,更没想过要做你的对手。初秋,你想得太多了。”

    不明白季初秋复杂的情绪因何而来,是以除了困惑,还是困惑。

    我与季初秋,素来没有共同的话题,所以对她无法生出好感。

    “这就是你。你根本无需有这样的想法,什么也不必做,轻而易举便成了我的对手。无论在哪一方面,你总令我又嫉又恨……”

    “等等,我是不是抢了你的男人,你才会这么恨我?你爱的人不是独孤离么?他跟我可没瓜葛,你是不是恨错人了?亦或是我的直觉有误,你喜欢的人是上官凉或是花逐流?!”若不然,要如何解释季初秋对我心生恨意的事实?

    闻言,季初秋突然放声大笑,似有什么值得她高兴的事。

    “是啊,我忘了,现在的你……”

    笑声渐歇,季初秋扫向我,眸色诡异。

    她轻启樱唇,冷声道:“棋局已经改写,现在的季盛夏,可不是当初的季盛夏,我怎么就忘了这个重要的事实?也罢,事已至此,不会再有任何改变。只要你走得远远的,我便无需再嫉恨于你。”

    我听得一头雾水。

    季初秋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她知道我要离开?

    火烧夏宫

    只见季初秋走到花逐流身边,似要搀扶花逐流离开夏宫。

    “盛夏,若可以,你要择机离开。依我所知,某些人招惹之上便难以脱身。”

    季初秋突然看向我,似知道我心中的疑虑。

    她费力地将花逐流搀扶起身,她空出的手,突然在空中写下一个字:月?

    “你欠下的情债太多,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难以重来。盛夏,你永远都是我的姐姐,我希望你能过得快乐。只要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生活,我便能真心给你祝福!”

    季初秋对我笑了笑,便扶着花逐流头也不回地离去。

    我疑惑地看向夏菊,只见她以同样困惑的眼神看着我。

    难道说,季初秋知道今晚有人会救我脱困,离开这座皇宫?

    联系前后,还有季初秋写下的“月”字,我更加确定,季初秋说的人,就是月儿。

    她说月儿招惹上便难以脱身,是告诉我,要我在适当的时机之下摆脱月儿么?

    “姐姐,三小姐她说的……”

    夏菊话未说完,我便对她轻轻摇头。

    也许我们在这里的对话,有些人能够听到,还需长多个心眼才是。

    夏菊机警地对我点头,不再多嘴。

    我索性走到书桌旁,写道:若能顺利出宫,你看我眼色行事,我们择机再跑。

    夏菊看了,对我点头。

    此刻还早,点翠不至于这么快行动,而我还有时间想个办法逃亡。

    仔细想来,季初秋的话很在理,她说月儿招惹上难以脱身。

    月儿本来就是一个莫测的人物,何况我与她之间曾有什么恩怨或纠缠我完全不知道,不知她是不是我无意间树立的仇家。

    走入月儿的掌控,说不准她会用什么方法折磨我。

    胡思乱想,始终想不出什么好方法。

    我以为,即便走出了上官凉的皇宫,跟月儿走,我也是送羊入虎口。

    就在我昏昏欲睡之际,床榻方向突然传出异样的身响。

    我抱着无双下了床,只见床板在震动之后,有人从里面一跃而出。

    那个妖媚的女子,不正是月儿?

    不知为何,每见她一次,总觉比上一回见她又妖艳了些。

    她瞬间闪到我跟前,拉着我便往秘道方向而去。

    我紧拉着无双的小手,回头看向夏菊。

    夏菊会意,朝我点头,便疾步跟了上来。

    才进入密道,密道门便倏地关上。

    里面有些黑沉,我紧紧牵着无双,一手拉着夏菊,忐忑不安地走在其中。不敢出大气,我很紧张,怕走不出皇宫。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空间越来越窄,似难以呼吸。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就在此时,走在最前面的月儿突然顿下脚步,看向我。

    我一脸莫明,不知月儿为何突然这般看我。

    而后她踩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我,我惊吓地往后退,无双似知道我的紧张,挡在我的前头道:“姨姨是要做什么?不准欺负我娘!”

    月儿轻蔑地扫了一眼无双,轻而易举地把他拧了开去,我惊吓地道:“月儿,你想做什么?”

    “这样走太慢,我们没多少时间,必需加快速度。”

    下一刻,月儿将我打横抱起,突然往前冲去。

    “还有夏菊和无双,不能把他们两个落下,否则我死给你看!”

    我放声道,以为月儿要把夏菊和无双落下。

    我们不能分开,突然觉着月儿是故意要把夏菊无双跟我拆散,所以我不能冒险。

    因为我的这句威胁,月儿顿下脚步,回头看向还怔在原地的夏菊和无双。

    月儿娇斥道:“还杵在那里做什么?快点!若盛夏因为你们两个无法顺利离开,我杀了……”

    我捂住月儿的红唇,制止她将要脱口而出的话。

    月儿深深地看我一眼,妖冶的眸子闪过什么情绪,快得让我抓不住。

    月儿加快脚步往前飞奔,夏菊则拉着无双跑在我们身后,紧紧跟随。

    待视野开阔,我们便去到了洞口。

    原来,是山道之上。

    这像是上回月儿带我来过的那座山,此次她再带我来这里,有何用意?

    带着我们三个拖油瓶,我们这许多人要怎么走出京城?

    山道蜿蜒向上,一眼看不到尽头。

    这乌漆麻黑的,我们还要上山不成?

    似知道我的想法,只见月儿手轻扬,山道两旁便亮起了灯。

    虽不是特别明亮,却也可以照亮山路。

    “月儿,上官凉会不会很快发现我不见了踪影?!”

    我忐忑不安地问道:“此刻京城城门会不会戒备森严。我们就像上次一般,无法顺利离开?”

    我问了一堆问题,都是很重要、也很现实的问题。

    “夏宫已然化成了灰烬。至于城门,应该很热闹,因为有人化作你们的模样往那里而去。此次,我带你看点新鲜的东西,你一定会喜欢!”

    月儿轻笑道,眉目飞扬。

    “夏宫被火烧了?”我不确定地问道。

    月儿脸上的笑容收敛,她扫我一眼,厉声问道:“怎么,舍不得?!”

    “那毕竟是我曾生活过的地方,不舍,很正常!”我嗫嚅道。

    在那里我生活了半年,也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

    一夕之间毁之怠尽,若没有一丝留恋才奇怪,毕竟人是有感情的动物……

    只听月儿一声冷笑,“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上官凉宠你宠到无法无天,离开他,定是想念他了吧?我告诉你,我就是要毁了那座夏宫,更留给他一具所谓夏妃的尸体,告诉天下人,宫影王朝的夏妃已经香消玉殒,死在上官凉之手。我还要告诉你,那里经历的一切,不过是场梦。随着那座夏宫的消失,那里发生的一切,都将成为过往云烟!”

    月儿发狂

    月儿的话顿住,她的视线停留在我的头顶,眸色变得犀利。

    她伸手拔下我头顶的发簪,我一愣,下意识地要抢回.

    月儿却高高扬手,狠声道:“传言果然不假。都说他宠你,给你建夏舫,送你无数昙花。这最后一枝,就是我手上的这支发簪,是不是?!”

    “那是我的东西,月儿,你这个疯女人,把它还给我!!”

    我大声喊道,嗓子尖锐刺耳,自己也听出来了。

    “既已出了宫,留着它还有何用?不该要的东西,就该毁了!”

    随着月儿的话音落下,那支发簪,在她的手中化为碎末,随风而去。

    我惊呆了眼,眼泪在眼眶打断。

    那是上官凉的心意,我想要留一辈子的东西,月儿怎么可以不顾我的意愿毁了?

    怒视着月儿,我一掌甩向她的脸,打了个正着!

    “你这个女人,居然敢动手打我?!!”

    月儿的手,大力掐着我的颈项。

    刚走出地道的夏菊和无双恰巧看到这一幕,最初的惊愕之后,无双大声尖叫着跑过来,一边脆声道:“放开我娘,你这个坏蛋,放开娘娘!!”

    我怒视着月儿,回道:“我那一掌是要告诉你,你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命运,更没有权利毁了不属于你的东西。月儿,你一定不曾收到过自己心爱之人的礼物,是以不知道礼物的重要!若不是我没有武功,我定会一剑刺死你!”

    月儿呆怔地看着我,眸中闪过受伤的情绪,她喃喃道:“心爱之人?难道说,你对上官凉动情了?就因为他对你好,所以你对他动情?因为是他送你的发簪,你才如此重视?是不是这样,季盛夏?!”

    “是,我很喜欢他!因为那是他送我的礼物,所以我才……”

    我话未说完,便被月儿一掌甩开。

    我慌乱地护着自己的腹部,怕自己摔得惨重。

    谁知我竟是稳稳地落在山地上,被夏菊和无双同时扶住。

    而月儿则像发了疯似地一掌接一掌攻向山间的树林。

    那一瞬,我竟觉得她翩飞的红色身影,美得令人心悸……

    我甩开自己的思绪,只见月儿掌风过处,满目疮痍,苍翠的树林转眼间成为一堆废墟。

    还有宫灯滚落在地,似要将山林燃烧的架势。

    我们齐声惊呼,月儿一掌挥过去,火苗便尽数熄灭。

    我们三个呆怔地看着,吓得一退再退,怕殃及自身。

    好不容易,月儿的掌风停下。

    她狠狠地瞪向我,纵身便跃至我跟前,将我揪在她的手上,拧在半空。

    无双和夏菊吓得尖叫,又抱着月儿的大腿咒骂月儿。

    说实话,那种情形令我觉得好笑,反倒冲散了我的害怕情绪。

    “你这个女人,我要,要,要……”

    月儿的手又要掐向我的颈子,但在半途,她又顿住。

    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很可笑。

    她似乎,对我恨得牙痒痒,又一幅拿我莫可奈何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

    “我是孕妇,怀有六个月的身孕。你若是不想要我的性命,就把我放下!”

    我拂开她碍眼的手,平静地道。

    月儿看向我的腹部,似想起我怀有身孕的事实。

    她黑着脸将我扔在地上,便头也不回地往山头冲去,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剩下我和夏菊还有无双,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月儿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是不是住在皇宫太久,我们无法跟皇宫外的人沟通?亦或只有月儿这么奇怪?

    “姐姐,我们……”

    夏菊刚想说话,她又瞪大眸子,看向山头。

    不用说,定是月儿再冲了回来,高高在上地瞪着我们。

    “你们三个,给我快点!若不然,我让你们曝尸荒野!”

    月儿娇声吼道,再不见了踪影。

    “我们还是跟上吧。”夏菊没出息地道。

    “娘,那个姨姨是疯子。”无双附和道。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夏菊和无双,“是啊,必须跟上,因为月儿是疯子。”

    一手牵一个,腹中还有一个,我们四人雄纠纠气昂昂地往山上而去。

    这到底是在哪里?

    为何要去山上?当务之急,不是应该出城才对么?

    难道月儿不怕上官凉搜山?

    山很高,这样往上爬,怀有身孕的我要爬到几时?

    现在的时辰,恐已到了亥时吧。

    今天我生辰,却得带着球爬山,真没意思。

    “姐姐是不是累了?我们坐下休息一会儿好了。”

    夏菊拭去我脸上的汗,满脸心疼的样子。

    我也投桃报李,用衣袖为她擦汗,她粉嫩的脸颊在微弱的灯火照耀下异样的温柔。

    不想下一刻,我再被人拧了开去,正是那个阴阳怪气的月儿。

    她轻瞟一眼夏菊和无双,娇声道:“你们两个,速速跟上,否则休怪我把你们落下!”

    说罢,她的妖眸还狠狠瞪向夏菊。

    夏菊惧怕地低了头,月儿才满意地将我带在怀中,往山头施展轻功而去。

    “喂,我们这是去哪里?”

    我回头看向夏菊和无双,看着他们辛苦地跟在我身后,好不忍心,“月儿,可不可以把他们两个也带上?无双还那么小,根本就跑不动……”

    我话音未落,月儿再度发神经,索性加快了速度,飞速往前。

    “你这女人怎么这样?到底有没有一点同情心?!!”我朝月儿吼道,心疼夏菊和无双。

    若我有轻功和武功,就无需受月儿的闲气。

    月儿看向我,顿下脚步,对我笑得诡异,“你说我没有同情心?”

    “本来就是。没见过像你这样没同情心的女人!”

    我挣扎着要走出月儿的怀抱,“我宁愿走路,陪他们两个。”

    魔障

    “若我有同情心,你是否会喜欢我?”月儿拽紧我的手,好整以暇地问道。

    原本很生气,此刻听到这个女人的话,啼笑皆非,因为月儿的问话很幼稚。

    见月儿还在等我答案,我僵硬地回道:“那当然。”

    “那你说一句喜欢我来听听……”

    见我瞪着她,月儿露出妖媚的笑容,眸中的喜悦令她的脸光彩四溢。

    “你是女人,我也是女人……”算了吧,跟一个非正常人何需计较太多?“月儿,我喜欢你!”只要能讨这个怪胎欢心,要我说些违心话没难度。

    月儿绽放明媚的笑容,咧开殷红的唇角,露出她白得刺目、略显森然的贝齿。

    我呆怔地看着这个莫明其妙的女人,下一刻她把我拉进她的怀抱,轻轻拥抱,“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救你出宫么?

    “不知道。”我老实地回道。我很想说,一对女人这样搂抱在一起,不成体统。

    “因为你是我今生的魔障,我必须带你走。”月儿一声轻叹,似有浓得化不开的愁绪。

    她这话,怎么听都怪异。

    似知道我的困惑,她又道:“现在不明白不要紧,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她话说一半,我当然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我推了推她的手道:“当务之急是……”

    “娘,娘——”伴着无双的喘息声,身后传来无双急切的声音。

    我挣扎着回头看无双,只见他小小的身子扑了上来,抱着月儿的腿用力捶打,“不准你欺负我娘!!”

    月儿轻松地将无双拧在手中,与她平视,轻蔑地道:“你娘只能被我欺负,你这臭小子可听好了,不听话,扔在山上喂野狗——”

    不待月儿的威胁说完整,无双张口便咬上月儿的手臂。

    我见月儿眉头轻蹙,似要将无双扔出去,吓得赶紧抱着无双道:“无双是孩子,你居然想对一个孩子下毒手,还有没有人性?!”

    “分明是他咬我,我何曾对他下毒手?!!”月儿怒瞪着我,吼道。

    “这不是重点。我们正在逃难,逃跑是否更要紧?”我转移话题,将无双紧紧带在身边。

    “就你多事!”

    伴随着着月儿的一声娇斥,她将我好生护在她的怀抱,无双与夏菊则被她拧物件般扔在手中,往山头而去。

    几刻钟后,我们便去到山头的位置,而且此处有一处断崖。

    另一条小路往上,便是最高的山顶。这处断崖,则距另一座山不是太远。

    再看这处断崖有人工凿釜的痕迹,我顿时恍然大悟,朝月儿伸出大拇指道:“月儿,你果然聪慧,居然会想到这等好方法离开京城。”

    另一座山,定不在京城。只要能到达另一座山,就能安全走离京城。

    可这么高,这么远,我们一不小心便会摔得粉身碎骨……

    月儿被我这么一称赞,笑厣如花,花枝乱颤的模样,着实碍眼。

    无视这个女人,我探出头,看到那条细小的铁索,我不禁吞了吞口水,“喂,我们该不会要这样过去吧?”

    看久了,晕眩,我赶紧缩回头,“不行不行,我恐高,会被吓死的!”

    打死我也不干。

    这样过去,没摔死也被吓死,我不能带着我的乖女儿送死。

    “有我在,不会让你死。”月儿将我带入她怀中,“上天,入地,我们一起……”

    “别漏了无双和夏菊!”我打断月儿念台词对白,生怕月儿把他们两个落下。

    下一刻,月儿拧着无双和夏菊,并将我护在她的怀中,往空中飞去。

    我大声尖叫,用力揪紧月儿的衣襟,将头埋入她的怀抱,闻着她身上的温暖气息。

    她的胸前,怎么这么硬,跟个男人似的?

    我正待细细研究,睁开眼便看到自己在半空中。再一低头,我“啊”的一声凄厉惨叫,吓得再钻入月儿的怀抱。

    我的失态,显然取悦了另外三个,尤其是月儿,笑得愉悦,震动的胸膛,证明她现在很开心。

    “娘,好玩,好美,不怕!”无双的小手抓着我的手,他兴奋地尖叫,我听了啼笑皆非。

    我这么胆小,无双人小却胆大,真怀疑这是不是我的儿子。

    “姐姐,不怕。月儿姑娘的速度很慢,以她的轻功,不会让我们出事。”夏菊也帮腔。

    我悄悄再睁眼,低头一看,晕眩感再度袭来。

    “胆小鬼!今日是你生辰,我要送你三件生辰礼物。在今日将你救出皇宫,这是送给你的第一件生辰礼物。这第二件礼物,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带你飞,你却好,只顾着害怕,浪费了这大好美景。”月儿又激我道。

    “谁说我是胆小鬼我跟她急!!”一声大吼,我直直地看向脚踩的大地。

    又一阵晕眩。我闭眼,再勇敢地张眼。

    老天,我们真的在飞。

    记得上一回飞在林梢,那种感觉很浪漫。但这一回,却是震憾,非常震憾!

    仿佛自己成了巨人,一切美景尽在我的脚底。山川壮阔,田野无涯,河水溪流,波光粼粼,似被荧火虫照亮,星星点点,蒙上一层薄薄的光晕,仿若置身虚幻的仙境。

    飞在高空的我,成无所不能的神祗一般,飞翔在银河。

    “哇,很美。”我小声轻叹,完全忘记了害怕,研究着我脚下的“星星”是怎么回事。

    “是啊,很美。是我将这道铁索连成一线,当时我便在想,若将天上的星星放在地上供你踩踏,你这丫头一定会喜欢。于是我命人捉了成千上万只荧火虫,只等今晚给你一个惊喜,这也是你的生辰礼物。”月儿脸带笑意,柔情四溢。

    她是独孤离

    我径自怔傻地看着星星自我脚底一溜而过,待我再回神,已脚踏实地。我回头看去,还有些不在状态,我真的自对面飞过来了,方才我邀游在星河?!

    “娘,回神啦。”无双拽着我的手往前走,让我走出悬崖边。

    我这才手脚虚软地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自己怕得厉害。有人站在我跟前,正是月儿。她轻抚我的脸,“你这是吓傻了?”

    “不许你轻薄我娘!”不料无双大力拍开月儿的手,朝月儿脆声道。

    “无双,月儿姑娘是女人,怎会轻薄你娘亲?”夏菊失笑地打断无双的话。

    我疑惑地看向月儿,突然想起方才自己的疑虑。我下意识地扑进月儿的怀抱,紧紧抱着她。不是我的错觉,她的胸膛确实很硬。

    我的双手大力抓上月儿的胸前,这种感觉……

    瞪着月儿,我惊吓得跳了老远,脱口而出,“你不是月儿,你是男人?!”

    月儿脸露错愕,她看着我,眨着明媚的妖眸,似没想到我会突然间看穿她非女儿身的事实。

    她的眼眸,好熟悉,像是曾在哪里见过。

    瞪大瞳眸,我离月儿更远,突然想起有一个男人的眼眸与月儿的很相似。

    红衣曾告诉我,易容术的高明之处,在于能够掩饰自己的本来特质。尤其是心灵之窗——眼睛,更容易出卖易容人的身份。

    跳到月儿跟前,我大声问道:“你说,你把月儿怎么了?是不是把她给杀了?!!!”

    不知道我现在装傻有没有用。

    若被他知道我发现他的身份,不知他会否把我杀了灭口。

    我不能死。除了无双夏菊,还有我的女儿未出生。如今发现自己鲁莽已然来不及,只盼他不是那聪敏,没有发现我在装蒜。

    只见他的双瞳闪过精光,下一刻紧拽着我的手道:“盛夏,你发现什么了?”

    我连连摇头,一边忙道:“没有,什么也没发现……”我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我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他嘴角勾出邪恶的弧度,凑近我道:“是么?我的盛夏,到底是真笨,还是假笨?”

    “独,独孤公……”夏菊嗫嚅道。

    我狠狠瞪向夏菊,夏菊局促地低下头,不敢再多嘴。

    “盛夏不笨,夏菊也不笨,倒是那个臭小子至今搞不清楚状况。”

    那个男扮女装的男人话音刚落,纵身便不见了踪影。

    我和夏菊面面相觑,不知要如何是好。

    “夏菊,完蛋了,那是魔鬼,我们怎么办才好?”我苦着脸问夏菊道。

    夏菊也耷着小脸,附和我道:“姐姐,我看我们惨了。”

    “娘,不哭,我来保护娘和姨姨!”无双小大人一般站在我们跟前,牵着我和夏菊的手,脆声安慰。

    我还来不及对无双展露笑颜,只见一众排开的女人突然由远至近,全都单膝跪地,朝我行礼道:“奴婢参见娘娘,娘娘吉祥!!”

    对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我有些缓不过神,不知该如何回话。

    她们仍自以行礼的姿态面对我,没有起身的架势。

    夏菊推了推我的肩膀,我才回神,走到那个红衣女人跟前,“红衣?”

    再见红衣,恍如隔世,像是做梦一般。

    红衣抬头,依然是那张清纯而倔强的小脸,美丽依旧。

    我上前握着她的手,“红衣,真的是你!那一回借助你的力量,我才能顺利离开皇宫,我好怕你因为我而出事。还好,你没事,没事就好!”

    红衣回我婉约的笑容,她回握着我的手,“托娘娘的福,奴婢没事。能再见到娘娘,还有小皇子,奴婢很高兴。”

    我回头看向无双和夏菊,招呼他们两个过来,对他们说道:“那一回多亏了红衣,我才能顺利离开皇宫,与你们相聚。”

    无双上前一步,将红衣的手拍开道:“娘是我的,我不许其他人靠娘这么近,叔叔例外!”

    “你这臭小子,说的是哪个叔叔?!!”

    有人的声音由远至近,眨眼间便来到我们跟前,将无双搁在了夏菊的手中。

    “当然是上官叔叔,他是皇帝!!”无双骄傲地脆声回道:“上官叔叔待娘可好了,送娘好多礼物,还给我买了好多礼物——”

    “你这吃里扒外的小子,信不信我揍死你?!”

    男人说罢还真扬起手要打无双的架势。

    我忙把无双拉进怀中,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

    一袭红衣,虽是男装,却无损他的美貌。他的脸庞白-皙得过火,就像,像是抹了一层厚厚的粉……挺鼻如削似刻,透露他的倔强孤傲。他殷红的薄唇,如罂粟一般妖艳,红得刺目。长睫微翘,化蝶欲飞,眸光流转,尽是妖冶与蛊惑,呈现诡异的妖红……

    这就是独孤离么?

    为什么乍见他的一瞬,我的心砰砰直跳?像是跑了一百米长跑那般?

    以前我分明见过他,为何记不得他的容貌?

    再见他,为何会有惊艳的感觉?

    本想研究他是不是真擦了粉,这会儿却不敢验证。

    悄悄背转了身子,我轻抚胸口,试着平抚剧烈的心跳声。

    我这是怎么了?这么不妥,就像是得了心脏病一般。

    对着上官凉的时候,也曾动心。跟上官凉在一起,更多的是安心,窝心……

    眼前有人挡住了我眼前的光影,正是独孤离。

    他以探测的眼神看着我,似在研究我为何会避开他的眼神……

    我被他看得火冒三丈,朝他吼道:“独孤离,你给我滚!”

    对,我最想说的就是这句话,要他滚。

    只要他滚了,我便能回复正常。

    昏厥

    独孤离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轻佻地在我脸上摸了一把,似笑非笑地道:“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为你花费了不少心思,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我?!”

    “独孤离,请你自重,我可跟你没关系——”

    “红衣,你来告诉她,我跟她有没有关系!”独孤离打断我的话,轻蔑地瞟着我,说道。

    红衣低垂螓首,嗫嚅道:“娘娘是皇上的夏妃,是夫妻。”

    “才怪,现在孤影王朝改朝换代了,独孤清做了皇帝!”我反驳道。

    分明知道这些事确实发生,可再从我的嘴里提出,却很不真实。

    我甚至有种错觉,自己是在梦里,是以才有混乱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不好。

    “回禀娘娘,皇上迟早将夺回皇位。如今只差一个好的楔机罢了!”这回不待独孤离回话,红衣便迫不及待地道。

    我迷惑地看着她,思绪混乱。

    见到这些人,似有什么东西在我脑海闪过,快得令人抓不住。

    一些混乱的画面闪过,我捂着头,极力想抓住些什么……

    “盛夏,你怎么了?”独孤离飘渺的声音响在我耳畔。

    我想要站直身子,却无能为力。

    艰涩地睁眼,我看向独孤离,揪紧他的衣袍,“独,独孤,离……你,你,你是我的仇,仇人……”

    陷入黑暗之前,我不忘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完整。

    若他不是我的仇人,为何他一来,我便头疼欲裂?

    “娘醒了,醒了……”

    我才睁眼,便听到无双惊喜地大呼小叫。

    无双凑上前来,夏菊也凑上前来,我下意识地找着独孤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