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独孤离滑溜的舌尖长驱直入,找到我的,过到他口腔,又吸又吮,好兽-性,好色-情……
我瞪大眼,喘着粗气,听着他大如擂鼓的心跳声,也许还有我的……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在我就要窒息的前夕,他终于大发慈悲地停止了这个热吻。
他的唇,还停在我的唇畔,轻喘不止。
我的双手揪着他的单衣,神智渐渐回来,我如烫到了手般快速松开,悄悄看向身后的众人。
只见所有人都瞪直了眼,似没料到我和独孤离说来就来,在众人面前上演这种春-情戏。
我叫苦不迭,脸如火烧,其实我也很冤,根本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跟某一个妖男亲吻,真是冤到姥姥家了。
独孤离找着我的视线,我左闪右避就是不看他,他却沉声而笑,心情好得很,在我耳畔道:“原来小女人也会害羞……”
而后他拽着我的手,走到谢妃跟前道:“‘夏妃,本宫不是故意的,都是你自己的错,为什么要像乡野村妇一般坐在这个位置——’谢妃,你回答朕,这是不是你对盛夏说的话?你再告诉朕,当时盛夏所处的环境为何!”
独孤离的声音,一瞬变得低沉压抑,他居然将谢妃方才奚落我的话一字不漏地重复。
“这是臣妾对夏妃说的话。当时夏妃被臣妾无意撞入河塘,可臣妾不是故意,臣妾发誓……”
独孤离伸手制止了谢妃要说的话,沉声道:“后宫本是是非之地,朕见你能讨朕欢心,便让你升为谢妃。单就品行而言,你谢妃,不称职。再者,盛夏说你是故意推她入河塘,既如此,你就该认罪!”
独孤离冰冷的声音,谢妃惨白的容颜,令我温热的手心,渐渐渗出细汗。
谢妃虽不讨人欢喜,可在我的推波助澜之下,定会受到惩罚。
我总说,得罪我的人,不会有好下场,若谢妃真的落个凄凉的下场,我是否会开心?
“皇上……”
谢妃美眸的眼泪,顺着她惨白的颊畔蜿蜒而下,滴落她紧绞在一起的手指。
独孤离却不看她一眼,一字一顿地道:“来人,将谢妃拿下,打入冷宫!”
我瞪大眼眸看向独孤离,再看向无力地摊软在地上的谢妃。
只见她痛哭不止,爬到独孤离的身旁,抱着他的腿哭喊道:“皇上,臣妾冤枉,是季盛夏和季初秋两人联手陷害臣妾,臣妾冤枉啊……皇上好狠的心,好狠的心!!”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把这个罪妇拉下去,朕不想看到这个泼妇!!”独孤离一脚将谢妃踢开,不悦地道。
我怔忡地看状无情至极的独孤离,对突转急下的剧情反应不过来。
侍卫这才上来,欲拉起谢妃。
谢妃却将他们推开,骄傲地道:“本宫自己会走,不准你们这些奴才碰本宫!!”
谢妃从地上站起来,对我说道:“季盛夏,你根本就不是季初秋的对手。你等着看好了,总有一天,你会落个和本宫一样的下场!!季盛夏,本宫在冷宫等着你!”
谢妃对我笑得阴森,我看着她扭曲的脸,木然了表情。
独孤离将我拉进他的怀中,我的视线,仍看着谢妃。只见她又走到季初秋身旁,不知悄声说了些什么。
树立威信
谢妃再退开,我便看到季初秋瞅往我这方向。
季初秋仍没什么表情,可她的双手,绞在了一起,绞得很紧。
谢妃被侍卫带下去,她临行前还对我笑得轻蔑,“季盛夏,你快点来陪本宫,若不然,本宫会寂寞的……”
“那只是一个疯子,盛夏,别理会她!”
谢妃离开了好半晌,头顶才传来独孤离的声音。
我偎在他的怀抱,木然地回道:“她恨我。”
是啊,谢妃恨我,非常恨我,似乎恨到了骨子里。
刚开始我没发现这一点,可是她方才离开时的诅咒,还有她狰狞的表情,令我发现这个事实。
我以为,她最恨的人应该是季初秋,毕竟是季初秋设计了这一局,我只是陪季初秋演而已。
季初秋是季府的人,怎么样,我都会帮她。
谢妃并不笨,只要想深一层,不难发现这其中的利害。
为什么谢妃会如此恨我?是不是因为独孤离的关系?
“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盛夏,你无需挂心。若你还是不放心,我命人把她给杀了,永绝后患!”独孤离回我道。
“她曾是你的枕边人,你要对她下手,不会觉着太过残忍么?”
我钻出独孤离的怀抱,冷声反问。
“那是她咎由自取。对我而言,没有人会特别,除了盛夏你。”
独孤离深深地看我。
我别开头,便见季初秋走过来,对独孤离道:“皇上,事情既已尘埃落定,臣妾告退!”
“初秋,你还不能走!”不料独孤离出言阻止道。
“是,皇上!”季初秋淡然而立,恭敬地回道。
“盛夏,你自己去玩,我和初秋有话要说。”
正当我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时,独孤离却要将我支开。
我想留下来听,可是独孤离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女人上前来,是红衣,“奴婢陪娘娘回夏宫。”
“呃。”
我不甘不愿地跟在红衣身后,却忍不住频频回首,看向独孤离和季初秋。
他们在说什么?都看着我离开的方向?
我认为,他们两个一定在说我,就不知是关于我的什么事。
我恨不能自己是顺风耳,偷听他们两个的对话。
“红衣,你说他们在说什么呢?”我忍不住问红衣道。
“圣意难测,奴婢不敢妄自揣测!”红衣却一板一眼地回道,也回头看向距我们越来越远的独孤离和季初秋。
我不再回头,因为瞎猜没用。
我应该瞅个机会,去季初秋的秋宫走一趟,打听一些消息。
进宫到现在,我还不曾进入秋宫,说起来是我的不是。
“红衣啊,你说今天谢妃的事,我是不是做得过火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是么?”
对于谢妃的事,我还是耿耿于怀。
“娘娘言重了。在皇宫,尔虞我诈本是平常事。谁能笑得最后,谁就是王者。再者,是谢妃先开始挑衅,不是娘娘对不起谢妃。是谢妃不自量力,妄想取代娘娘的位置,以为皇上封她为妃,便能将所有人踩在脚下。这一役娘娘虽然受了点苦楚,却将谢妃铲除,而且能给娘娘在后宫树立威信。皇上借谢妃之事告诉所有有企图心的后宫女人,要量力而为,不要妄想取代娘娘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红衣字字珠玑,听得我暗自蹙眉。
“方才你不是才说不敢揣测圣意么?怎么言行不一致?”
我白一眼红衣,只觉她把我说得太重要。
即便独孤离说爱我,他还是能一个月对我不理不睬,和他的后宫美人打得火热。
这个世界,有谁会离不开谁?
“奴婢字字属实,并没有夸大其辞!追根究底,谢妃之所以敢挑衅娘娘,确实是因为平日里受到皇上的宠眷,今日才敢这般放肆。可唯有奴婢知道,皇上之所以对谢妃宠爱有加,是因为……”
红衣突然打住话头,不再继续。
我疑惑地看向红衣,追问道:“红衣,说啊,我喜欢听。”
“是奴婢多嘴。这些后宫之事,奴婢只是奴婢,亦只是看客,言多必有失。娘娘,奴婢不能再说了。娘娘只需记住奴婢的一句话,皇上可能会背弃所有人,但绝不会背弃娘娘。即便以后娘娘遇到不可预知的苦难,也要相信皇上。”
红衣看向我,给我一句这样的忠告。
“是么?”我轻喃道。
红衣言之凿凿,我却对自己没信心,更对独孤离没信心,何况今日我才见识了一回独孤离的冷酷与无情。
早在很久之前,我便知道,独孤离是一个无情的男子。
即便他说他爱我,我还是无法相信,独孤离只对他人无情,不对我无情。
毕竟,一月以来,他对我的无情不假。
在我渐渐迷上了他对我的宠时,他却能对我不闻不问,和其他美人打得火热。
我记得花逐流对我说过,要我好好守着自己的这颗心。
对于花逐流,我记得他给我的忠告,也记得他在暴室给我的誓言……
“不说这些恼人的事了。红衣,你知道现在的花丞相还好么?他有没有准时上朝?有没有生病还是其他?”
回到夏宫,我忍不住打探花逐流的消息。
于情于理,我都该知晓花逐流的近况。
可我知道,自己身处后宫,但对其他男人关心,这是不应该的。
“娘娘是皇上的人,不该对其他男子太过关心……”
死缠烂打
“没有啊,我哪有关心他,就只是循例问问。红衣,你就告诉我嘛,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没人会知道我向你打听花逐流的事。”我对红衣撒娇道。
红衣失笑,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她紧抿的红唇终于柔和,回道:“娘娘不必忧心,花丞相确实因为娘娘颓废了一段时间,可是很快再振作。最近娘娘在夏宫足不出户,花丞相的生活却多姿多彩,丞相府每日都有美人进驻呢。刚开始花丞相还会向皇上请谏来探望娘娘,几次失败后,便也不再询问这事了。想必这会儿有美人相伴,没多少时间想起娘娘吧。照奴婢看啊,这世间的男子要真找一个像皇上这样的痴情种,好难呢……”
红衣还在喋喋不休,我却蹙紧眉头。
花逐流果真如红衣所说好起来么?
他那日离开的背影,我知道我和独孤离伤他很深。
时间过去两个月,有其他美人陪他,他是不是就真的变好了?
既然红衣这么说,我就不该太担心。
只是红衣硬把独孤离说成是情痴,这一点我不敢苟同。
反正在她的心里,独孤离就是世间最好的男子。
“红衣,别再给你家的皇帝唱赞歌了。”
我打断红衣的吹捧,听了昏昏欲睡。
“才不是,皇上本来就对娘娘情有独钟。”红衣不甘地回道。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什么,我不想跟你在这种小事上吵。对了,在我进暴室的这段时间,有没有故人进宫看我,或是,想要看我?”
我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又想套红衣的话。
因为我想到另一个人,上官凉。
依上官凉的能耐,还有他当日想从我和花逐流的手中把我夺走,没理由对我置之不理。
但没人说起上官凉,亦没人问起,我今日问起花逐流,才发现自己漏想了一个上官凉。
“有啊,宫影王朝的太子殿下……不对,现在的宫影王朝换了新君……是奴婢的不是,没发现娘娘现在还穿着湿衣裳,这样下去会得风寒。奴婢去准备一下,娘娘是时候沐浴了,奴婢很快办妥。”
也不等我回话,红衣便急匆匆离去。
“红衣,你话没说完!!”我追过去,朝红衣大声吼道。
红衣跑得贼快,转眼便不见了身影。
这个女人的动作真快。她定是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这才急匆匆离去。
上官凉果真来找过我,为何没人提起这事?
难道因为独孤离不准他来见我,于是上官凉便自行离去?
上官凉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没理由轻易离开。但有一点,这是独孤离的皇宫,即便上官凉的能耐不小,却不一定能在此皇宫重地兴风作浪。
听红衣无意间透露的消息,上官凉好像已登上了皇位。
这么说,上官凉是宫影王朝的皇帝,也有后宫佳丽三千,把我们季家二姐妹放下,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在沐浴之际,我又胡思乱想了一通。
洗浴之后,看到被我扔在浴池旁的龙袍之时,我特意走上去大踩了几脚,这才在四衣的惊呼声中大刺刺离去。
才走至夏宫附近,我便开始东张西望,怕有人不识趣,在这个时候突然来到夏宫逮我。
不是我自恋,而是这个可能性太大,我不能冒险。
我张望了好一会儿,只见夏宫前平静如初,没看到有可能可疑人士出没。
怕只怕,那人已经进入了夏宫,我回去就是送死……
“盛夏,你是在找我么?”
我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吓得我心胆俱裂。
缓住了自己的呼吸,我才不确定地回头,看向来人,端正颜色回道:“我没找什么,就是习惯性地在这里看风景。”
独孤离脸上闪过笑容,见我瞪着他,他便索性不再隐忍,伸出长臂便想将我带入他的怀中。
我识清他的意图,早一步跳开,往夏宫方向跑去,一边不忘喊道:“小林子,关门放狗,任何人不得出入夏——”
我话未说完,独孤离已先我一步进入了夏宫,好整以暇地站在台阶上俯视我,“盛夏,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你不就是有轻功,自以为了不起。如果我有轻功,一定跑得过你。”我不屑地轻哼。
转身离开,我不想看独孤离得意的嘴脸。
我走离夏宫,独孤离不紧不慢地跟在了我身后。
回头看他一眼,他便加紧脚步,对我露出讨好的笑容。
走了好一段路,独孤离还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我无奈地折回原地,往夏宫再走回去。
感觉自己很无聊,分明知道用这种消极的办法赶不走独孤离,还在浪费时间。
“皇上,我不想看到你,麻烦你离开行不行?!!”
我板着脸,回头猛冲到独孤离跟前,大声吼道。
“我也想离开,可是舍不得。盛夏,你还在气我一个月没来找你,是不是?”
“你太高估自己了。我气的是,为何你要突然来找我,你永远不来打扰我的清静,我会很开心!!”
我没办法压低自己的音量。
总之是沾上他的后宫,沾上独孤离这个男人,厄运便接踵而来。
我不要过这样的日子,皇宫这种地方,一点也不适合我。
可是怎么办?我说的话,对独孤离来说,根本就是放-屁!
他不会让我有机会逃离他的视线范围,只恐此次,他会不顾我的意愿夺取我的身子。
致命之伤
因为我的抵毁,独孤离变了脸色,“季盛夏,我也不想看到你,一点儿也不想。你知不知道,看到你这个女人我便心烦气躁,恨不能掐死你,以泄我心头的怨气!这世上没有我得不到的女人,偏偏是你,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一时,不能爱你,一时,又舍不得恨你!明知道你这个女人是个祸害,我却偏对你欲罢不能!你可知道我的后宫有多少女人想爬上我的龙榻?她们每日都在想着花招诱-惑我。没办法,我给她们机会,也给自己机会,这样我便能将你忘了!可我对着她们的时候,没有兴趣!有时我会将她们看成是你,甚至我以为,掐死了她们便等于掐死你!是你自己运气不济,是你自己冒冒然出现在我跟前,不能怪我,若不然,我早就忘了你!!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季盛夏,你的错!!!”
他朝我大声回吼道,吼声的余韵在我耳畔缭绕不绝,震得我的耳膜嗡嗡作响。
他以为大声就有理了?他以为说一句都是我的错,便能将过错推到我的身上?
我只不过被季初秋叫出了夏宫,在夏宫外散步而已,没想过会遇见他。
怎么就这么背,我碰上一个不讲道理的男人?
独孤离瞪着我,我瞪着他,互不相让。
“忘了最好,如此我们都能相安无事地过日子!独孤离,你再出现在我跟前,我一刀捅死你!!”
我狠声道,不甘示弱。
在去浴池沐浴之前我便打定主意,无论用哪一种方法,都不要再跟独孤离有任何纠缠。
即便是,拼个鱼死网破,有他没我!
我不会再妥协,如果只有死亡才能解脱,那就这样好了。
反正我也不可能见到夏菊,更不可能见到无双,他们早被独孤离藏了起来。独孤离唯一的能耐,就是以我最在意的人来要胁我就范。
不能总是忍,不能一直退,现在我要反击,他独孤离不怕死的话,尽管放胆过来!
“听闻那回你的匕首刺进逐流的背部,动作迅疾,像是训练有素。只可惜当日我不在现场,不能看到你刺逐流的狠劲。逐流有幸受你一匕首,那我也不该落在他后面。你说,下一回刺进逐流的心脏。逐流这次不再幸运,因为我抢在了他的前——头——”
独孤离低头看着自己胸口插着的匕首,再抬头,看向我,他妖冶的眸子,幽黯如寒潭,凄然且悲凉,映照在我的瞳孔,似在告诉我,是我负了他……
松开紧握着匕首把柄的手,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张了张嘴,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独孤离,我说过,你再出现在我跟前,我一刀捅死你!我已经给了你提醒,不是我的错,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你死了,只能怪自己命薄,没命坐这个皇帝之位!”
独孤离颤颤微微地走向我,我退一步,他便跟进一步。
他胸口的血,自匕首蜿蜒而下,滴在他的朝靴之上,有的,落在地面,迅速晕染开来……
“若有幸能够死在盛夏的手上,我独孤离,此生足矣!!”
独孤离一字一顿地道,声音也在颤抖。
“啊——”
正在我们对峙之时,我们的身后响起了尖叫声,我回头看过去,原来是一个陌生的宫女。
可是她的尖叫声嗄然而止,因为独孤离纵身跃过去,一手掐着她的颈子。
那个宫女瞪大眼眸,就这么死在独孤离的手上。
独孤离的动作慢了一步,因为已有人闻声赶来,听脚步声,应是禁卫军。
独孤离拭去唇角的血丝,朝我颤声道:“还杵在那里做什么,扶着我,不要让人发现我受伤,让人知道,你这是刺杀皇帝、诛九族的大罪!”
我这才回神,上前扶着独孤离,他全身的重量便靠在了我身上。
他似乎已出手点了自己的|岤道,还能说这么多话,他应该没什么大碍,是不是?
有纷乱的脚步声传来,独孤离沉声道:“都给朕站住,不准再前往。命红衣过来,其他人,都退下!!”
他的声音不大,似在勉力说话。
我疑惑地看向他,只见他唇际发白,面呈青紫色。
我这才想起,自己杀人的时候,快准狠,一般不会留有余手。
绕是独孤离有内力护体,以我刚才刺他的狠劲,他是不是会……
脚步声依次退开,红衣很快走到我们这边,看到地上的宫女尸首时,她呆怔住。
“怎么了?”
红衣的视线自尸首移开,看向我和独孤离,而后惊呼道:“皇上——”
红衣的惊呼声才出口,独孤离已挂在我肩膀,昏迷过去。
“红衣,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赶紧帮忙,去找御医,再不救治,我怕他……”
现在才发现自己鲁莽,分明知道独孤离骄傲的性子定是心甘情愿挨我一刀。我却没有手下留情,在怒极之下刺他一匕首。
独孤离好歹是一国之君,若是有任何差错,不只我没命,就连整个季府也要诛杀,我怎么就这么糊涂?
“不能找御医,皇上此举就是不希望有人知道他受伤,更不希望有人知道是娘娘伤了皇上。若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便没人能够救娘娘!”
红衣回神,扶住独孤离虚软的身子,检视独孤离的脉搏。
“没办法,只有出宫医治,找花大人,花大人懂医术,只要时间来得及,便能救皇上。奴婢只怕皇上支撑不了太久,皇上伤得太重……”
救他
“红衣,他不会有事。我还活着,他就不会死。你快去找其他三衣,抓紧时间,找辆马车来这里,不要让人发现我们这边的动静。要找信得过的人,快去快回!”
我朝红衣吼道,心急如焚。
红衣立刻领命而去。
我握着独孤离冰冷的手道:“你不说了么?你能抓着我的手,一辈子。你说话要算话,不然我再不理你。你还不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如果你死了,就无法知道事实的真像。独孤,你一定要醒来,一定要撑住。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期待你的一辈子!!”
独孤离安睡的模样,像个孩子。
没有妖冶之气,没有蛮横霸道,亦没有面对我时温柔而又宠溺的笑容。
“独孤,你一定听得到我说的话,所以,你要挺住。是我太任性,即便我不想待在皇宫,也不该以这种方式来逼你!我就是没办法了,不想再和你有纠缠,怕到最后,所有的柔情蜜意只是南柯一梦。爱情这种东西,我怕,尤其是后宫中的爱情,更令我退缩,你有了初秋,就不该再跟我有纠缠……”
我将他冰冷的手放在我的脸庞,或许这样便能令他的手心暖和起来。
我的手搭上他的脉搏,还好,还在跃动,这证明他还活着。
有我在,他一定舍不得死了。
“你还说过,我是你爱的女人,是唯一,也是永恒……”
说到这里,我的眼泪滴落在他的脸颊,“从没有人对我说过这种动听的爱语,就连那个男人也没有。在那一刻,我对你就心动了……”
“娘娘,准备好了。”
正当我抱着独孤离愣神之际,红衣携着另三衣来到,马车也停放在我们的身后。
我拭去眼泪,在红衣的帮助下,抱着独孤离上了马车,仍将他搁在我的怀中。
这一路上我不能懈怠,要对独孤离说些甜言蜜语,他一定能听到我说的这些话,所以一定就能留着自己的这条命。
“红衣,我们出宫门时会不会有侍卫检查?”我不放心地问道。
“娘娘放心,奴婢有皇上的玉牌,随时可以出宫,侍卫不会检查,谅他们也没这个胆子捏着奴婢的去路!”
红衣回完话,马车便疾速往宫门方向而去。
去到宫门,果然如红衣所说,看到红衣,掏出令牌,侍卫们便放我们离去
一路上,我对独孤离说了许多话,不曾停歇。
他的脉搏虚弱,命悬一线,一直去到相府,脉息还在。想必,他能听到我说的话吧?
花逐流快步迎上前来,红衣对他说明一些事情,然后他掀帘看向马车内的我和独孤离。
我看着花逐流,眼泪就要流下,他一声轻斥道:“盛夏,以为你进宫会有长进,谁知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放心吧,他没事!”
说这话,他的视线却胶着在我脸上,不看独孤离一眼。
“你赶紧救他,他的脉息微弱,我怕他支撑不了多久。”
我低头看向独孤离,仍紧紧抓着他的手。
花逐流看独孤离一眼,视线定格在我和独孤离交握的手上。
花逐流上前一步,从我的身上将独孤离抱走,我忙跟着下去,不愿松开独孤离的手。
“盛夏,你放手,这样只会耽搁时间。”
花逐流脸色一沉,再没有了方才初见我的笑容。
“不行,我要给他鼓励。他很任性,若我不陪着他,他指不定就活不下去。我握着他的手,他就没事。”
我快步跟上,忙道,仍不放心地看着独孤离的脸。
花逐流不再说话,他板着脸。
我忧心独孤离,没心情多想花逐流为什么不高兴。
只怕到了相府,独孤离突然使性子,不愿再坚持。他不能死,绝对不能。
一直到将独孤离搁置在床榻,花逐流才又道:“现在可以放手了吧?”
“可不可以不放手——他,他……”
在花逐流冷漠的双眸瞪视之下,我的话无法说完整。
我这才发现,花逐流在生气,因为我紧张独孤离,所以他生气。应该是这样吧?
若不然,花逐流为何以这种冷漠的双眼看我?
“对,对不起……”
我仍握着独孤离的手,不敢看花逐流,说了这三个字。
“你这‘对不起’三个字是对我说的?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三个字?盛夏,你这样护着他,令我有杀了他的冲动!”
前面传来花逐流的声音,似乎已没有先前的紧绷。
“花花公子,你人很好,还是他的好朋友,才不会做这种事呢。”我对花逐流谄媚地笑道,看着他找了针袋,似要替独孤离施针。
听到我这话,花逐流痞笑道:“世事无绝对,任何事都可能发生。现在就是要他性命的好机会,只要我……”
花逐流不再继续,准备替独孤离施针的架势
“原来你还会医术啊,花花公子,你好厉害!”我假意奉承他道。
他轻瞟我一眼,回道:“是啊,我当然厉害,不厉害怎么能救他?盛夏,你最好放开他的手,否则我无法施针,到时就算大罗神仙也无法救他!”
听到花逐流这话,我这才不甘愿地松了手,在旁观看。
“盛夏,出去。你在这里,只会妨碍我施针!”花逐流回头看我,端正颜色道。
“可是……”
我看着床榻没有仍在昏迷的独孤离,不舍得离开。
这回花逐流不再赶我,索性收了手,以淡然的眼神看着我。
我这才摸到门口,关门时对花逐流说道:“花花公子,拜托你了。”
惊变(上)
花逐流并没回话,开始对独孤离施针。
我不敢再打扰花逐流,便坐在门口守候,焦急地等待诊治结果出来。
有花逐流在,独孤离一定没事吧?
心里一点也不踏实,我坐在门槛上,看着天色逐渐暗沉,里面还没什么动静,开始慌乱。
看了紧闭的门楣好半晌,我终于忍不住想要敲门。
此时门应声而开,是花逐流,他一脸疲惫的样子,“他怎么样了?”
我迫不及待地推开花逐流,走进了内室,看向躺在床榻的独孤离。
只见他仍昏迷不醒,但是脸色已有好转,不再像先前那般苍白。
我的手才搭上独孤离的脉搏,便听身后的花逐流说道:“放心吧,他死不了。”
果然,独孤离的脉搏不再像之前那般微弱,而是沉稳有力。
“花花公子,你好厉害,谢谢你救了他!”
我对花逐流谄媚地笑,这回是真心感谢。
“他没死,你很高兴?看这柄匕首刺入的准头,应该是你的杰作吧?你既想他死,为何又怕他死?”
花逐流问了一堆问题。
我回头看花逐流,再看向仍在昏迷状态的独孤离,“以前讨厌他,恨他,现在喜欢他,爱他。”我这话不经大脑便说出口。
不知为何,我理所当然地说完这话,便觉着室内的空气像是抽干了一般,还有,静得吓人,似乎静到无声无息。
隐约觉着不对劲,我回头看向身后的花逐流。
只见他的脸隐没在昏黄的余晖之下,他的侧脸投下浅浅的光影,薄唇紧抿,眸子散发幽凉的光芒……
我心下暗惊,倏地回头,突然想起,花逐流他曾说过,要在他心藏有季初秋那个角落腾出位置,放下我,装满我……
我怎么就忘了?
忘了那个曾一心一意想带我出暴室的花逐流?是不是,我终于从头彻尾地负了他?
“听闻相爷辛苦,妾身特意了美食,已然准备好,相爷是时候用膳了。”此时,外面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声音。
“妾身也备了一些汤膳,相爷不妨试试!”另一道声音道,不甘示弱。
我疑惑地看向门外,这两个女人应该都是花逐流新收的小妾吧?
“本相待会儿便去用膳,任何人皆不得进入此地,你们先去膳间候着,违者皆给本相滚出相府!!”花逐流仍看着我的眼,一字一顿地道。
“是,相爷!”原来不只是两个女人的声音,而是好些个同时应道。
“盛夏,你随我一起用膳。用膳后,你再带他回皇宫。”花逐流说罢,率先走出了室内。
我看着独孤离,不舍得移开。
用膳回宫便可,但是花逐流把独孤离救醒,我怎么能将他利用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人?
“你难得来一趟相府,走吧,陪我用膳。”似知道我在犹豫,花逐流又道。
“有没有人保护他?红衣他们在哪里?!”我不放心地问道。
独孤离在昏迷,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这里。我虽没有武功,却想一直守候着独孤离。
“我会派人保护他,放心吧。别磨蹭,你还赶着回宫。”
说话间,花逐流已甩袖而去。
我也跟着走出了室内。
临行前,我不舍地看向独孤离。不过是用膳而已,无需花太多时间,我有必要这样依依不舍么?
我默不作声地跟在花逐流身后去到膳间。
待看到已候在膳间的各色美人时,我不禁张大了小嘴,看向花逐流。
花逐流正好看向我,当然将我的惊诧之色尽收眼底。
他上前握着我的手,我抗拒地想要抽出,他装上了笑容,对我邪肆地笑道:“盛夏,你帮我看看,她们哪个最美,哪个最丑。最丑的,滚出相府,最美的,今晚与我共度春宵!”
手指着那在座的十余位美人,花逐流对我笑得灿烂,可是,笑不曾到达眼底。
“我赶时间,你自己慢慢看吧。”
说罢,我坐下来用膳,不想道人是非。
我只想快点回到独孤离身边。
现在的花逐流,让我感到陌生,他现在很生气,却还对我假笑。即便是我伤了他,我也不认为自己应陪他胡闹。
我只想快快离开相府,回到皇宫。这样独孤离无恙,我也能逃离现在的窘境。
“确实如此,做了皇帝的妃子,怎会不忙?”花逐流讽刺地道。
我扒饭的动作一顿,而后继续埋头苦吃。
“盛夏,别只顾着吃饭,也要吃菜才行。这些都是她们准备的美食,为讨我欢心。你若不给她们面子,她们都会被我赶出相府。你要知道,你的一言一行很重要,重要到能左右他人的命运!”
花逐流对我冷笑,往我的碗里挟了许多菜。
我看着碗里的菜肴,实在没有入口的欲-望。可花逐流在看着我,我不能不吃。
若没有他,独孤离已死于非命。
我只是陪他吃一顿饭而已,又何需让我自己看起来像是被迫上断头台一般?说到底,是我欠花逐流的。
每道菜肴我吃了少许,而后搁下碗筷,对花逐流道:“都很好吃。不早了,我是时候要回宫了……”
我站起来,只觉头脑有些昏沉,眼前有些模糊。我不确定地摇摇头,这一晃,身子无力,我虚软了身子,倒了下来……
“盛夏,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的相府,我怎能不留你一宿呢?”
花逐流的脸向我凑近,脸上的邪肆与掠夺令我心慌。我想推开他的脸,无奈却使不出力气。
“花,逐流,你,你想做什……”我努力想要睁开眼,无奈终被拉进昏暗……
惊变(下)
不知过了多久,我自昏沉的黑暗中清醒了意识。
我正想睁眼,才发现不妥,因为我的身边躺着一个人。
此刻,我更是倚在他的怀中,他不是独孤离。
我想起在坠入昏暗前,自己在用膳后的情况极为诡谲。
是花逐流在在膳食中突然下了迷-药,我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中了他的诡计,并失去意识。
是不是我在做梦?
花逐流不会对我做这种事。
他是那个曾真心实意对我说,要把我带离暴室的男子。
他还说,喜欢我。
他不舍得伤害他喜欢的季初秋,一定也不会舍得伤害他喜欢的季盛夏……
我反反复复地告诉自己,是我想太多,或许我仍在做梦,做了一个不甚好的梦罢了。
“盛夏,你醒了是不是?”
我握紧了双拳,手心渗出细汗,此时我的耳畔传来花逐流邪魅的声音。
做梦,还在做梦,也可能,只是花逐流的一个恶作剧……
“既醒了,就该面对事实。我的盛夏,一向很勇敢,很坚强。再说了,你我本是夫妻,即便你失-身于我,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夫人,可爱的盛夏,你说是么?”
我不敢睁眼,花逐流的手却轻佻地抚摸着我的脸,经过我的唇畔,一直往颈间而去,还有往下的态势……
我用力抓着他的手,被子裹紧全身快速退至床背,狠瞪着花逐流道:“花逐流,你卑鄙,无耻,下-作,你是人渣!!!”
花逐流脸上的笑容不减,嘴角勾出邪佞的弧度,眼眸却冰冷如铁,“谢谢盛夏的赞誉,这些话出自你的小嘴,特别动听。盛夏,你要知道,比起他独孤离,我以往总落下一截。不过从昨晚开始,我已向他靠拢!他的女人,我要先他一步尝鲜。想必他至今还未碰你,不知道你的滋味有多销——”
我伸手一掌大力掴向花逐流的脸,打断他越来越无耻的话。
我的手掌心隐隐作痛,想必他的脸颊……
看到他迅速红肿的脸,有报复的快感自我心底涌起。
“盛夏就是盛夏,连你掴的一掌,也特别带劲,来吧,我喜欢被你掴掌!你昨晚上像块木头,跟我的那些侍妾相比,差了老远。做皇帝的女人可不能像你这般不解风——”
我的手高高扬起,又想掴花逐流的脸。
待一想到他刚才的话,又顿住。
掌掴花逐流,只会让他更得意。
他显然没有退避的想法,似乎我越打他,他便越兴奋,此刻他的表情便是如此。
最后,我丧气地放下手,看着前面的纱缦掀起又飘落,轻舞动人的风-情。
有一种感觉,我像是一只垂死挣扎在湖泊的旱鸭。知道自己濒临死亡边缘,却不认命,待到沉溺在湖中,水漫过我的颈项,让我无法呼吸,才发现我做什么都徒劳无功。
现在的我,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