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化,加上这一年里殷傲遗对尤清洄的无微不至和放低身段的讨好他们都看在眼里,也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一时间生活更加和美。
比如现下,四岁的尤小洛和两岁的泡泡排排坐在小板凳上,拖着肉嘟嘟的小下巴看爹爹给他们表演厉害的剑法,看的一眼不眨。
尤清洄无奈,都一年了,还没看腻,殷傲遗也是,就不能换点动作嘛。
余光瞥见尤清洄的身影,殷傲遗一个利落的收手,剑气散尽,小家伙纷纷扑上去,“爹爹好棒!好厉害!”
殷傲遗笑着接住,一手抱一个,亲了亲他们的脸颊,惹得孩子们咯吱咯吱笑个不停。目光跃过孩子们可爱的笑脸,对上站在长廊那边一身素衣的尤清洄,清清淡淡,委婉动人。
孩子们似乎有所感应,也纷纷转过头,看到尤清洄,兴奋的朝他挥手,“娘亲!”
尤清洄:“……”教了多少遍还是改不了口,见鬼的‘娘亲’!
殷傲遗放下俩小孩,小孩立马哒哒哒的奔向娘亲的怀抱,虽然爹爹是很厉害没错啦,但还是娘亲比较好啦。而且爹爹晚上总是和他们抢娘亲睡,真是吐艳!
“娘亲娘亲!”俩小孩争相要和娘亲啵啵,而且是亲嘴,殷傲遗的脸立马黑了,清洄是他的,全身上下都是他的,只有他能碰,就算是亲儿子,也不行!
好说歹说,总算成功让两个小祖宗去找罗叔叔他们玩,殷傲遗迎来了和尤清洄的独处时光。
伸手索抱,尤清洄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连儿子的醋都吃有意思吗?”
嘴上虽这么说着,却没有拒绝。
殷傲遗将尤清洄拢进怀里,满足的轻叹一口,在他耳边低声道:“清洄,带你见几个人好不好?”
尤清洄清秀的眉梢微抬,“什么人?”
“见了便知。”
见到殷傲遗口中的‘几个人’时,尤清洄惊呆了。
那是几天前的一个深夜,不和谐运动过后,两人抵足卧谈,尤清洄当时只是随意感叹一句,“好像都没见过全部暗卫啊。”
于是,他今日便见到了。卫一到卫十一一字排开站在他面前,口中恭敬的称他为“宫主夫人”,其中背叛者卫七的位置已经被曾经的二十七取代。
尤清洄知道,暗卫十一人,却并不仅仅只有十一个,眼前的这十一位只是每一路的队长,个个都是精英,平日里便分布在大江南北各司其职,为傲因宫做出了卓越的贡献。而如今却因为他一句戏言,被紧急从各地召回,浪费宝贵的时间,只为了给他看一眼。
尤清洄很过意不去,回眸却见殷傲遗正温柔而宠溺的看着他,责怪的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了。尤清洄用实际行动表达他的歉意,一个一个的与暗卫致意问好,轮到二十七时,特殊的给了个拥抱。
殷傲遗的脸登时又黑了,若是方才对儿子们,还是半开玩笑的话,这一回,却是真的不满了。只是,他却不能有所行动,因为二十七正是清洄在被凌-辱那段时间里唯一给过他帮助的人,他没资格生气。
但是闷骚又小气的宫主大人,直接将他的不悦表达在了夜晚的“无法言说的运动”中。
这一次,殷傲遗再次开口邀请尤清洄去傲因宫时,尤清洄点头了。
但因儿子们还太小,天气又偏热,不宜出门,两人便决定不带他们。
临行前,自然又是一番折腾。两小泪眼巴巴的揪着尤清洄的衣服不让人走,在得到了许多零嘴和玩具的允诺后,才又开心又难过艰难纠结的放了手。
入夏,殷傲遗本不该如此不体贴,让尤清洄顶着大太阳赶去傲因宫。但傲因宫那一大池白莲也只在夏天才开的最盛,是殷傲遗今年翻新新种上的,一如尤清洄那般清冽干净。因为实在动人,殷傲遗便急迫的想要与尤清洄分享,偏偏莲花又只盛放在夏季。
幸好如今只是初夏,算不得太热,再加上殷傲遗还为尤清洄准备了一辆奢华无比的马车,车内仿佛可以隔绝外界的一切燥热烦闷,透着一股清凉,马车宽敞明亮,吃住都可以在上面。准把尤清洄伺候的舒舒服服,不让他吃一点苦。
当然,殷傲遗作为宫主,自然也和尤清洄一同呆在豪华马车里。到最后,悲催的还是尤清洄,免不得要被不安分的某人时不时吃上几顿豆腐,要不是他严辞拒绝,只怕某人早就更加造次的要来一个“面对面坦诚交流”了。
从花母谷到傲因宫算的上路途遥远,如今没什么急事走的也不快,还需耗费上不少时间。
尤清洄不可能总像黄花大闺女似的躲在车上,偶尔也会和殷傲遗一起骑马走走,夜间能找得到住宿便在有顶盖的屋子里住下,住处有时可能很朴素,不过这已算得上好的了。若是寻不到住处,尤清洄便只能跟着一同天为衾地为炉,对此,尤清洄倒是不甚在意,反倒把殷傲遗给心疼坏了,暗地里懊恼着骂自己蠢,干什么非要把清洄弄过去呢,想要他看莲,在花母谷也种个几池不就行了么,但面上依旧维持着宫主的高冷威严,只是眼神心疼又腻死人的看着尤清洄,使劲把他往自己怀里带,恨不能让他睡在自己身上。
负责此次护送的卫二和卫十一望天——主子啊,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做你想做的吧!
次日,众人终于到了某个热闹的集镇,殷傲遗一声令下,众人便来到当地最大的一家酒楼歇脚。
小二热情的跑过来接客,殷傲遗一面冷着俊脸,一面使劲的点菜,恨不得把所有的好菜都塞进尤清洄肚子里,以补上他这两天因赶路而掉的肉。
似乎从最早先开始,跟着尤清洄的就是卫二和卫十一,这次亦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况且这一大桌……尤清洄便招呼着他们一同入座。
若是只有殷傲遗一人,给卫二十几个胆他也不敢和宫主平起平坐,但这段日子跟着宫主夫人他早已看透彻了,若说宫主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宫主夫人便是这一人。
卫二大大咧咧的坐下,口中还不忘道:“谢宫主夫人。”卫十一也跟着恭恭敬敬的入座,刻板着脸,“谢宫主夫人。”
果然,听到“宫主夫人”几字,殷傲遗因不满自己和夫人的二人用餐时间被打扰而释放的冷气瞬间就散去不少。
“在下姜灿,敢问这位大侠姓名。”还没等几人动几下筷子,便被一个豪爽偏中性的声音打断。
本来殷傲遗是准备包一个雅间的,但尤清洄觉得无须这般兴师动众,某位妻奴宫主只得作罢。
然大堂难免嘈杂,比如现在,饭吃的好好的,便有不识眼色的人打搅。
令尤清洄讶异的是,这个自称名为姜灿的人,竟然是个女子,却也不同于寻常女子,她身材高挑,长相透出几分英气,未梳髻,柔顺的黑发只一把高高束起,现下正目光清亮的盯着殷傲遗,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对他感兴趣,只是没有一丝忸怩作态,落落大方,倒是个性格爽朗的江湖儿女。
殷傲遗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态度冷漠,“无可奉告。”
一些看好戏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姜灿却没有露出任何羞意,反而想不通的追问道:“为什么不能说?你长得好看,又有男子气概,我很喜欢你,想知道你的名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咳咳咳…”听了那姜灿的话,卫二一不小心就被茶水呛到了,瞥了眼寒着脸的宫主,再瞥了眼从容喝茶的宫主夫人,内心十分不平静——宫主这绝逼是被调戏了!
卫二知道到他发挥的时候了,不禁清了清嗓子,“这位姑娘,你冒然然打断我们的用餐,会让我们很困扰哦。”
姜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冒昧,看了眼压根不理他的殷傲遗,不舍道:“是我唐突了,那我稍后再请教。”
好好的饭让那个姜灿弄的有些食不知味,尤清洄不由的瞄了眼某宫主,身姿修长,面容无双,气度斐然,风华绝代,绝对是美男子中的美男子,会招来许多狂蜂浪蝶是无疑的,若不是因他气质冷峻,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只怕早就有许多春心荡漾的怀春少女前仆后继了。
虽然被人调戏让殷傲遗很郁卒,但无论什么都比不得夫人,他在心底怒骂了几句,便赶紧在桌底下抓住尤清洄的手,低声道:“清洄……”
尤清洄反过来拍拍他的手背,宽慰道:“被人调戏而已嘛,没什么好害羞的。”
殷傲遗:“……”
卫二憋笑,被殷傲遗冰冷的眼风扫过来,立马正正经经的吃饭。
一直到天黑,那名叫姜灿的女子也没再出现,尤清洄以为这一页便算这么揭过了,没想到夜间他一打开房门,便看到那个姜灿和殷傲遗拉拉扯扯,不成体统。
两人被他吸引了注意,纷纷看过来,尤清洄笑了笑,“当没看见我就好。”说罢,便想离开。
殷傲遗立时疾步走近,拉住他,“清洄……”
姜灿跟了过来,视线扫过尤清洄,又看向殷傲遗,一向宠辱不惊万年面瘫脸的殷傲遗眼里明显有了慌乱,姜灿一脸困惑,似乎极为不解到底是什么让殷傲遗变了脸色。
虽然疑惑,但基于礼貌,姜灿还是随口问了句,“这位少侠又该怎么称呼?”
殷傲遗皱眉,“与你何干!”话中透着几分戾气,明确的表明——赶紧滚,这里不欢迎你。
姜灿总算做出了符合她女性身份的动作,委屈的扁了扁嘴,就像是个朝夫君撒娇的小妻子。
尤清洄瞥了眼殷傲遗,淡笑道:“尤清洄。”
得到尤清洄的回答,姜灿又开心起来了,不顾殷傲遗周身迸发的威压,欢快的问尤清洄,“那尤公子,你跟遗要去哪?你们结伴同行,关系一定很好吧?唉,遗都不肯告诉我。”说罢又可怜巴巴的看向殷傲遗。事实证明,再中性的女汉子在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时,都会变成小女子。
尤清洄又看了眼殷傲遗——叫的很亲切嘛,嘴上温和的回答姜灿,“我与他是很好的朋友,此番正要去他的傲因宫做客。”既然知道了名字,必然也知道天下敢称此名又气度不凡的人,只有傲因宫宫主。
“哇!”姜灿满眼惊叹,随即又问:“能被傲因宫宫主当成朋友,尤公子一定也出身不凡吧,就不知道尤公子来自何处呢?”
“花母谷。”
“哇!”姜灿再次一脸向往,“花母谷?是那个桃源仙境的花母谷?久仰久仰。”一听尤清洄来自花母谷,姜灿对他的态度立时变得郑重多了,不像初时那样散漫。
“在下不才,只是个种花的。”
姜灿眨了两下眼,小心翼翼的问:“我能和你们一道吗?”
尤清洄眉梢微挑,刚要回答,只觉眼前一黑,唇上热乎乎的,他呆愣的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
殷傲遗离开尤清洄的唇,冷冷的看向姜灿,“我们是恋人,伴侣,夫妻,你喜欢怎么称呼都行,我爱他,男欢女爱的爱,共度一生的爱,懂了么,可以滚了么?”
说罢,不再看石化了的姜灿,拉起尤清洄的手便向房里走去。
姜灿蓦地惊醒,满脸震惊,朝着他们的背影喊道:“怎么可能?我不信!你们一定是为了甩掉我才故意这样干的!”
殷傲遗停住脚步,没转身,只不咸不淡道:“不介意你听听我们的‘夜生活’。”
这回是真的没再理她。
殷傲遗用力关上房门,猛地抱住尤清洄,趴在他淡香萦绕的肩膀上,低哑着声音,“吃醋了。”
是肯定,不是疑问。
尤清洄不舒服的动了动,嘴硬道:“才没有。”
殷傲遗低低的笑了,亲了亲他红红的耳尖,故意对着他的耳朵轻声道:“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啊!”还没等尤清洄说完,人已是被殷傲遗打横抱起,放到柔软的大床上。
身上一沉,殷傲遗压了下来。
“欲龙入洞,共赴云端,就是最好的证明。”
又是不可言说的一夜,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这样的夜晚还将一直一直延续下去,直到他们老去,直到永远。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的戏份就到此结束了,下面轮到盟主出场~~~
☆、七二章 一生一世
人确是贱的,在旁时不知珍惜,离去了才分外想念。
尤清洄发现,自顾松知走后,他的身影出现在他脑海里的频率日渐增高,与顾松知的那段青涩的初恋回忆也越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