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一下子便猛烈的紧紧的抱住了他,出口的声音暗哑却熟悉还带着浓烈的思念和缠绵的爱意,“清洄…”
尤清洄呆了一下,刚想伸手推开他,却在触碰到他肩后时,摸到了一手粘稠。
卸了力的双手缓缓的垂到身边,尤清洄没有出声打扰殷傲遗回归后述说怀念与不舍的方式。
本来是这样的,但渐渐就不对了,殷傲遗那双手开始不安分起来,逮着空子要往他衣服里面钻。
尤清洄一把把他推开,捂着被入侵的部位,怒瞪着殷傲遗,“你干什么!”
殷傲遗似乎被推的没站稳,身体晃了几下,竟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尤清洄警惕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耍什么花样。
然而这一次殷傲遗确实没在玩花样,只见他晃了几下后,不但没稳住,反而直直的朝地上倒去。
尤清洄急忙跑过去接住他倒下的身体,怎奈殷傲遗太沉,将他带着一同砸了下去。好在没什么高度,不太疼。
再看殷傲遗,皱着眉闭着眼,已是晕了过去,只是即使昏迷,看起来也极为不舒服的样子。
长夜漫漫,荒野寂寂,不远处倒着几具尸体,唯一有活气的人还晕了过去。
尤清洄没法,只得使出蛮劲将殷傲遗拖远了些,再四处收集些树枝,在他们旁边燃起了篝火。。
幸而现在是夏末,深夜虽有些凉意,但不算冷。
尤清洄偎在殷傲遗身边,看着跳动的火光,听着他绵长的呼吸,渐渐睡了过去。
清晨在晨露与鸟鸣声中醒来,朝阳也纷纷洒洒的抛出了它的光辉。
白天打败了黑夜在心间留下的阴翳,尤清洄伸了个懒腰,殷傲遗还没醒。白日里能将他那满脸的伤看的更为清晰,实在有些凄惨。
尤清洄便想找一处水源,至少让他清理一番。哪知他刚一有动作,便觉腰间抓上一只手,身上一沉,人已是被压在了殷傲遗身下。
那人也不知何时醒的,恢复清醒的眸子带着他特有的深邃,像只会摄人魂魄的妖,尤清洄转开眼。
殷傲遗轻轻提起嘴角,头微倾,鼻尖蹭过尤清洄软软的脸颊,嗓音低沉,“要去哪?”
尤清洄瞪了他一眼,“你让开。”
殷傲遗不应,反而更用力的收紧双手,更是得寸进尺的在尤清洄嘴唇上轻啄了一口。面对尤清洄的怒视,也只是勾着唇笑得愈发温柔。
尤清洄静了静,忽然伸出一只手轻柔的抚上殷傲遗的脸,可惜他眼中的惊喜还来不及显露,脸已是被拍向一边。
短暂的反应时间后,殷傲遗转回头,摸着脸眨了眨眼,眼里流露出一丝委屈,“我好想你。”
“……”尤清洄有些不确定了,这人真是殷傲遗吗?
看着殷傲遗伸过来还想要索抱的手,尤清洄却趁他松懈的当口猛的站了起来,没让他得逞,不去看他眼里的失落,正儿八经道:“你认识这里吗?”
殷傲遗摇头。
“不管了吧,先去找找哪里有水。”看了眼气息落寞的殷傲遗,“把你脸弄干净。”
殷傲遗重新展露笑颜。
水源很好找,没走多久,他们便找到了一处小溪,隔着小溪瞭望对岸,尤清洄发现岸那边的风景他挺熟悉,他去过,也就是说他们能回去了。
当然眼下的第一要务还是让殷傲遗整理干净自己,但尤清洄一转眼,却见殷傲遗也正一眼不眨的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殷傲遗伸出修长的手指戳戳自己的脸,理所当然却又好似带着点撒娇的口吻道:“看不见。”
尤清洄无奈,拉着殷傲遗一同蹲到岸边,伸手在他里衣里摸索。
能得到尤清洄的“爱抚”,殷傲遗一时也有些愣神,可惜还没等他的惊异变为享受,尤清洄已是从他怀里掏出一块手帕。
原来在殷傲遗还是敖小群时,由于过于顽劣,经常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尤清洄便在他身上备上一张手帕,以便随时随地给他擦脸,这下便正好派上了用场。
事关黑历史,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殷傲遗也没详问。
趁着手帕还干净,自然要处理最为严重的伤势,尤清洄让殷傲遗转过身,将手帕沾sh,轻轻的擦拭黏在后脑勺头发上的血迹。
殷傲遗这一处的伤,尤清洄在昨夜已是探查过,血止的很快,兼之脉象平稳,实在看不出什么异常,他便想待到天亮了再行观察,现在看来,确实没什么大碍,会晕过去,大概也是机体的防御反应。
简单的擦了一番,又让殷傲遗转回来,给他擦脸上的污渍与血迹。
整个过程,殷傲遗倒是很配合。
但很快,不配合的便来了。
因为有些细小的伤口还沾着泥印,必须得擦得很仔细,尤清洄便不得不与殷傲遗靠的很近,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气息拂过皮肤带起的麻麻的感觉。
殷傲遗近距离凝视着尤清洄细致的脸庞,岁月似乎不能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他依旧年轻,只是多了些更迷人的气韵。而此时他专注的替他擦脸,睫上铺着细碎的光,眼神水润轻淡,比平日里更为动人。
更不用说,这份专注还是为了他。放在平时,殷傲遗也不一定能忍住,更遑论是饥饿了许久的殷傲遗,不禁倾身含住尤清洄的唇瓣。
殷傲遗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他一跳,片刻的呆愣后,尤清洄怒了,猛地推开他,一把将还sh着的手帕甩到殷傲遗身上,“混蛋!”
殷傲遗也没想到尤清洄会推的这样狠,身体摇晃了几下才堪堪稳住,险些摔进水里。
“清洄…”见尤清洄真生气了,殷傲遗忙追上去,一把抓住尤清洄的手腕,任他怎么甩也不放开,这一生,都不会再放开。
如何都甩不掉这块牛皮糖,尤清洄的气也蔫了,想了想,似乎也不怎么生气,只是有些……无奈的转过身,“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是以前,从今往后,我都要一刻不停的赖着你。”殷傲遗的眼神无比认真,那一刻,尤清洄觉得确实有什么不一样了,也忽然觉得,收起傲气又笃志的殷傲遗……挺吸引人的。
见尤清洄似乎有所动容,殷傲遗再接再厉道:“清洄,疯了那时候的事我都记得,记得你的不计前嫌,记得你对我的好。清洄,你对我还是残存着感情的是么?不然撇下我不管就是了,为何还要收留那样一个疯疯癫癫的傻子。”
尤清洄没看殷傲遗,眼神不知道放在何处,静了一阵,才缓缓的对上殷傲遗的眼,“那是我有同情心。”
“……”这让一直吊着一颗心的殷傲遗更是不上不下了,这是什么意思,被说中心事却傲娇着不肯承认?还是,是真的。
机智如殷傲遗当然知道这是尤清洄嘴硬还不肯松动,不由猛地抱住尤清洄,蹭着他又软又暖的脖颈,忍着内心的激动,用尽量平稳的声音道:“清洄,重新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要是再对不起你,我便从花母谷最高的山崖上跳下去。”
尤清洄没有回答。
殷傲遗松开手,扳过尤清洄的肩膀,紧紧的锁着他的眼,眸中甚至流露出些祈求,“可以么清洄?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这一次,好吗?”
“清洄,孩子们还在家里等我们。”
日后的尤清洄时常会想,他为什么会答应殷傲遗?仔细想想,大概便是这一句打动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七一章 挚爱一生(四)
现在想来,殷傲遗觉得自己简直瞎了眼。
清洄和楚云,简直云泥之别。
纵然以为清洄是仇人,仍忍不住对他动了心,即使糊涂的将楚云认作初恋小情人,对他仍然喜欢不起来,这种显而易见的差别,他竟然看不透。那时候的他,偏执极端,就仿佛陷入了一个泥潭,固执的认为清洄便是自小伤害他小情人的坏人,在泥潭里挣扎仇恨,伤害自己,更伤害了清洄。
兜兜转转,自己痛苦不算什么,却让清洄,这个他自小到大深爱的人受了那么多罪。
曾经他也觉得,他是不是不配去爱清洄,但是,有些东西,即使自制力再强,也无法控制,比如情不自禁,比如一往情深。
好在,如今美人在怀,同床共枕,犯过的错,他可以用一辈子去偿还,爱的人,他还能用生命守护。
上天对他固然眷顾,但最重要的,是他家清洄性格善良,愿意给他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只是,花母谷一众对他并不友好便是了。当然,只要清洄能接受他,其余的质疑与阻碍不算什么。
想着,不由收紧了抱着尤清洄的手。
尤清洄被勒的不太舒服,似醒非醒的睁开眼,含糊道:“怎么了?”
殷傲遗圈着尤清洄,将下颚搁在他单薄的肩膀上,低声笑了,“没事,在想,他走了,你便是我一个人的。”
他是谁,不言而喻。是排在楚云之后,他们之间第二大不能提的人。
尤清洄霎时便醒了,费力的在殷傲遗坚实的怀里掉转过身,瞪着他,“提他做什么,今晚想睡柴房吗?”
殷傲遗讨好的搂着他,略带撒娇的口吻,“只是觉得自己很幸福。”这是殷傲遗经过失忆变傻一役总结出来的大杀器,撒娇顺带耍流氓,对尤清洄百试不厌。至于身段和脸面,在爱妻面前,简直一文不值。
果然,尤清洄态度转软,阖上眼,一转身,“再睡会吧,时辰还早。”
可惜,尤清洄着实低估了某人的‘战斗力’,虽然昨晚折腾了大半夜,但他那样蹭来蹭去,早已又勾起殷傲遗的‘晨火’,哪容尤清洄再睡,殷傲遗早就迅速的解了挡在两人之间碍事的衣服,拉着尤清洄做快乐的事去了。
守得云开见月明,历经千辛万苦百般磨难,哪是三次四次便够的。
当然要,活到老,做到老。
被禽兽拱了又拱的尤清洄悲愤的想,什么时候定要和陆先生商量一下,在殷傲遗脑子里再塞上几块淤血……此事迫在眉睫。
对于殷傲遗被踹了一脚便恢复正常的事,陆先生对此的解释是,可能那时殷傲遗脑子里有淤血压迫,才导致他疯癫失常,那人一脚虽踹破了他的脑袋,却也正巧让他脑子里的淤血流了出来。这大概便是所谓的因祸得福吧。
至于这事到底有多少可信度,尤清洄不想深究。
在花母谷的日子闲静而宁致,但他们不是出世的高人,可以隐居山林过着闲散的生活,他们终究还是要回到俗世的。
在殷傲遗疯的那段日子里,就等于和外界断了联系,傲因宫没了主心骨,便如同军队失去了统帅,虽不致于乱成一盘沙,但慌乱却是不可避免的。也幸亏殷傲遗平日里御下有方,他的几位得力副手隐瞒了他不知所踪的消息,谎称宫主是去处理要紧事务,并且暂代了宫主的职位,然而大半年已是极限。
殷傲遗还未与尤清洄逍遥几日,便被他催促着回傲因宫加紧整顿。
“清洄不与我一同去么?”说这席话时,殷傲遗正虚压在尤清洄身上,双目一眼不眨的看着尤清洄,生怕错漏他一丝一毫的情绪,撑在他头两侧的手微微蜷屈,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尤清洄与之对视半晌,转过了头。
殷傲遗不是不知道尤清洄的抗拒,那个地方充斥的全部是不好的回忆,全部是他对他的伤害,他明白,他内心仍在介怀,但他依旧忍不住期待,若是清洄同意与他回去,是不是就代表着他真正毫无心理障碍的接受他了……
殷傲遗没有强求,更没有追问,只是俯身紧紧的抱住尤清洄,在他耳边轻声道:“对不起,等我回来。”
从今以后,他给他的,再也不会是伤痛,只有爱。
一年后。
经过殷傲遗不懈的努力和萌娃的撒娇卖萌,尤清洄终于同意再度踏入傲因宫的门槛。
是的,经过一年的磨合,两个孩子对着殷傲遗已经从原先的“陌生人怕怕”变为“哇!爹爹好厉害”。毕竟年纪小,架不住殷傲遗对他们百般宠爱,又兼之两人都是小男生,骨子里天生便是崇拜强者的,他们父亲那么吊,一套花式剑法便把他们收买了,二小眨着星星眼扑上去求教学。
既然孩子们都心无旁骛的接受了,花母谷众人对殷傲遗的态度也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