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清欢

分节阅读_55

牢记备用网站无广告

    咕哝,“以前都让亲。”

    说起与殷傲遗的以前,尤清洄便来气,都是不好的回忆,掐不准他说的是哪个以前,尤清洄自我认为是不特别久远的以前,冷声道:“以前那是我寄人篱下,才任你施为,如今证明了我的清白,我还不能拒绝你么?”

    殷傲遗垂头,“可以。”

    莫名觉得垂头丧气的殷傲遗有些可爱,面上却依旧冷着声音,“那还不走开。”

    “抱一下可以吗?就一下。”眼中带着小心翼翼的期许,雄狮一下子成了大狗。

    尤清洄垂眸,宛如默认的姿态。

    眸光一亮,纵使心中万般急切,殷傲遗还是轻柔又小心的将人搂进怀里,怀中温软的触感,暖暖的包裹全身,让殷傲遗满足的轻喟出声。

    被人抱着的感觉太好,尤其是殷傲遗的怀抱宽厚温暖,更容易使人贪恋,尤清洄怕时间越久滋生的不舍越多,便硬着心道:“一下过了,放手。”

    殷傲遗抬起头,对上尤清洄的眼,眸中深情毕露,“只有抱着你时我才能有这般满足感,这里,”拉着尤清洄的手放在他胸口,“这里才觉得被填满了,没有一丝空隙。”

    满眼令人沉溺的温柔之色,尤清洄从未见过,微微不自在的转过头,闷声道:“这话,你是不是对着楚云说烂了?”

    身体一僵,殷傲遗露出些类似可怜的情绪,眼眸却专注的笼罩着尤清洄,轻声道:“抱着楚云,总觉得太轻浮,觉得我的宝贝不应这样,应当像尤清洄一样,如空谷幽兰,不动声色绽放,香气深远,傲骨奇清,过目难忘。”

    尤清洄看着殷傲遗眼中的自己,墨色的瞳仁中果真满满只有他一人,不自觉惹人深陷。

    尤清洄也放软了表情,叹了口气道:“你对我做过什么,都好说,我最不能容忍的是,我的两个孩子因此送了命。你说不是你放的火,我信,但你敢说与你全没干系吗?”

    殷傲遗静了下来,低垂着眼,半晌才哑声道:“对不起。”

    这般低眉顺目的姿态当真不适合殷傲遗,殷傲遗就该是冷眼旁观世事,乱世繁花犹如烟云,睥睨天下全然不将任何事放在眼里的帝王模样。

    尤清洄拉回了再一次走失的神智,任着殷傲遗抱抱蹭蹭黏糊了许久,才再道:“回去吧,我要睡了。”

    殷傲遗贴着尤清洄微凉的脸颊,留恋良久,才依依不舍的在他耳侧柔声道了句晚安,想要落下的吻终究没有落下,背影孤绝的离开了。

    尤清洄忽觉有些心疼,闭上眼,慢慢的抚摸着浑圆的肚子,再睁开时,柔软的情绪已烟消云散。

    ………

    作者有话要说:

    ☆、四八章 一点一滴

    之后,由于殷傲遗半是恳求的坚持,尤清洄终是心软了,住进了日暖阁,只不过殷傲遗仍睡他原来那房,尤清洄住偏院。

    不得不说,尤清洄不介意睡殷傲遗睡过的床,但十分介意睡被楚云碰过的床,尤其一想到两人很可能在上面……尤清洄怎么能够睡得下去!虽然殷傲遗一再强调,他没让楚云睡过他的床,但是,鬼也不信!

    要说如今傲因宫谁最大,自然非尤清洄莫属。

    因而当毓歆提出让尤清洄与花母谷众人见上一面时,殷傲遗哪有不应的理。

    “这还差不多。”毓歆哼哼,自从得知真相,毓歆看殷傲遗是愈发不爽,也基本不屑看他。

    却没想到,殷傲遗方才应了,却被尤清洄一口回绝。

    “为什么啊?”毓歆当即跳脚了,“罗度他们可是千里迢迢赶过来的,又替你担惊受怕了那么些日子。现在得知你没事,他们得赶着回花母谷处理堆积的事务,临行见你一面也不行么?”毓歆这下也觉得尤清洄任性了,也有些生气。

    尤清洄垂下眼,视线正对上隆起的肚子,他低声道:“替我抱个平安,叫他们不用担心,我过些日子便回去。”

    不见毓歆回应,尤清洄眼中露出恳求,“拜托了,我不想…”尤清洄转开眼,声音愈发轻细,“让他们看见我这番模样。”话中难掩羞耻和不堪。

    毓歆当即心软了,并为自己方才有些重的口气小小的歉疚了一番,果断的答应了尤清洄,还温言软语的安慰了几句,说他会跟他们说的,他们当然不会嫌弃尤清洄,诸如此类。

    那日与尤清洄不欢而散,顾松知出门一吹冷风,便后悔了。

    若论最无辜之人,非尤清洄莫属,他却还对他说了如此过分的话。

    顾松知冷静了一下头脑,转而便想去找尤清洄,好好对他承认错误。

    没想到入眼便是尤清洄与殷傲遗搂搂抱抱的场景,顾松知霎时又不爽了,看来尤清洄一点也不需要他,一赌气,转身便离开了。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隔日竟然就传来尤清洄入住日暖阁的消息,顾松知怒火横生之时又不免黯然,莫非果真如他所说,他在清洄心中的地位远远比不上殷傲遗……

    到底舍不得放不下,因而顾松知此刻才站在尤清洄门外,却是徘徊不定,不知如何面对尤清洄。

    “你若再不进来,我便要睡了。”顾松知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般温润轻柔之语便出自内室的尤清洄之口,而他话语中的‘你’无疑就是顾松知。

    心中喜悦骤生,顾松知推开门,竟是有些局促。

    尤清洄依旧身着素雅的白衫,气质清润,光线暧昧,使得他看起来又美了几分,举手投足都吸引着顾松知的目光。

    顾松知贪婪的看着,一时忘了行进。

    直至尤清洄一声清咳,顾松知才回过神,转过身借以掩门缓解尴尬。

    再回身时已经又是翩翩公子,“是,如何知道的我在外面?”

    尤清洄瞥了他一眼,“你的影子投在门上,一直晃来晃去,晃得我晕。多日不见,盟主竟连这般简单的道理都不知了么?”

    顾松知丝毫不在意尤清洄话中带的刺,反而觉得这样的尤清洄才生动可爱,才离他近,够他将他拥进怀。

    顾松知勾起一抹轻浮的笑,“先人说过,恋爱让人变傻,尤其是在最爱之人的面前。因为已被他的音容样貌深深迷住了,再不能多想其他。”

    尤清洄哼了一声,“我倒不知道你何时成了先人。”言下之意便是,先人才说不出这样的歪理,唯独你这个没脸皮的流氓才想的出来。

    顾松知笑了笑,只觉胸腔好似注满了蜜糖,甜的软化到心底,刹那间豁然开朗,与尤清洄拌拌嘴,看他鲜活的在自己身边,这样,足矣。

    …………

    殷傲遗端着碗褐色的汁水,面容有些僵硬,“郭重说喝些甜汤对你和孩子有益。”

    视线扫过殷傲遗沾着些微黑灰的脸颊,以及起了皱褶的黑衣,“你煮的?”

    殷傲遗身形一顿,脸上愈发不自然,低声应了一声。

    尤清洄微微一笑,接过碗,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殷傲遗的眼神便随着尤清洄的动作小幅度的在他鲜嫩的唇和碗之间移动,宛如一条期待主人夸奖又腼腆不敢直视主人的大狗。

    尤清洄眼中笑意更甚。

    说实话,甜汤味道不错,口味清甜,不会太过滋腻,然尤清洄却故意蹙眉道:“太甜了。”

    殷傲遗闻言,眼中星光顿时点点泯灭,原先比星辰还亮的眸子此刻却比黑夜更空寂,尤清洄忽然觉得有些不安。

    却听殷傲遗道:“我去重新煮。”

    “诶,不用了。”见殷傲遗漆黑的眸子转向他,尤清洄眼神微闪,为自己圆谎,“我喜欢喝甜的。”

    两人对视半晌,尤清洄率先垂下眼帘,暗自唾弃自己太心软,就该让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家伙给他多煮几次。

    殷傲遗看着尤清洄,看着他脸上现着的淡淡粉红,眼神渐渐盛满温柔,视线往下,触及尤清洄耸起的腹部,目光更渐柔和,已然是为人父的喜悦和与爱人共有结晶的幸福。

    感受到殷傲遗目光,尤清洄顿了顿,轻声道:“摸摸吧,孩子喜欢与父亲接触,”

    殷傲遗抬眼,眼中很傻的浮现着不敢置信,“可以吗?”

    尤清洄微微点头。

    喉间一动,殷傲遗修长的手微抖,终是慢慢抚上尤清洄温热的肚子。

    只顾着低头的殷傲遗没看见,尤清洄勾起的嘴角。

    昨夜气氛太过温馨,让殷傲遗有些不能自已,拜访尤清洄也更加频繁了些。

    只是他忘了,那些隐藏于下的矛盾从未消失,只是浅浅的藏在薄冰下,一触即发。

    听完尤清洄所说,殷傲遗的脸一下便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尤清洄重复道:“我说,等生下孩子我便会离开,孩子我也会带走。”

    殷傲遗沉着脸,”不行。”

    尤清洄很不喜欢殷傲遗用命令的口气或者久居上位的姿态跟他说话,故而冷声道:“我并非在征求你的意见,只是知会你一声。”

    身形一僵,殷傲遗仿若意识到什么,表情一松,低声道:“我不想你走。”

    尤清洄身形一顿,混蛋!一宫之主这么副委屈可怜的小媳妇模样不嫌丢人么!该死的,偏偏他就吃这一套,当下心中便有些松动。

    殷傲遗就是吃准了尤清洄吃软不吃硬,为了追爱的人,放下面子服个软算什么?大不了追到手后使劲把利息“吃”回来。殷傲遗从顾松知那儿学的。

    想罢,‘变本加厉’道:“我不想看不见你,看不见宝宝。”

    深深的闭了闭眼,尤清洄叹息道:“殷傲遗,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放不下的到底是谁?薛澍还是我?”

    殷傲遗沉默片刻,“你就是薛澍。”

    “若是有一天你发现你又搞错了呢?我并非那个薛小少爷,你该如何?就好比之前,你说楚云是薛澍,我是害他那人,然后就……”尤清洄顿了顿,不想再提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以后呢?你敢保证不会发生诸如此类的事?殷傲遗,我不想有一天你突然告诉我说,‘你滚吧!你不是我的薛小少爷’,然后拉着别人告诉我说他才是。那时我该如何?”

    眼神深痛,殷傲遗有些激动的抱住尤清洄,“我该死,以后不会了,绝不会!我可以告诉你,我爱薛小少爷,更爱你,尤清洄,今后都只有尤清洄,再没薛澍,好不好?”

    尤清洄眼中倦怠,“若你能令孩子们起死回生,我便信你。”

    瞳孔微缩,眼中沉痛更深,“其实我将他们葬在…”

    “嗬”尤清洄冷笑着打断,“就算你让他们住在天皇老子的宫殿又怎样,他们就能活过来么?”

    殷傲遗抿唇,沉默,忽而道:“在傲因宫成立之初,我便找到了当年玷污我母亲的那群畜生,将他们关进牢里,投喂春-药,先使之互相-ji-yi,再切了他们下面那根东西,再将其插-进他们后面那个肮脏的洞,迫使他们自行抽-插,嘴边必得重复他们侮辱我母亲时所言。”

    尤清洄眨眼,有些莫名他为何突然说这些,“你这是在威胁于我?”

    “我是在告诉你,若我仇视一人,会用他施加于我的百倍来回报他,你若恨我,也可如此对我。”

    殷傲遗说这话时,幽深的眼底满是令人心惊的认真,着实让尤清洄胆战了一回。不可思议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将你焚烧七天七夜以解我心头之恨?”

    殷傲遗回以认真的点头。

    “……”实不知该说什么好,尤清洄只能暗骂一句,神经病。

    时间在三人关系忽而紧绷忽而缓和时悄然流逝,很快,尤清洄肚子里的孩子便已有七个多月大。

    一日,尤清洄正在进食,忽感腹中疼痛难忍。已有两次生产经验的尤清洄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这竟是要生产的征兆,但孩子才七月多一点。

    尤清洄已不及思考,腹中剧烈的坠涨感便将他拉回现实,持续不断的绞痛使得尤清洄当下便失了力,蹙着眉往旁边倒去,“清洄!”正好让刚巧赶来的殷傲遗接个正着。

    作者有话要说:

    ☆、四九章?事会过三(修)

    尤清洄面色苍白,额上满是冷汗,双手紧紧的捂着腹部,咬着牙蹦出个字“疼”。

    “叫郭重过来!”殷傲遗抱起尤清洄吼道。

    小心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