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的别称叫有且只有一个

第二十五章 称呼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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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友们回来时,席霏然刚好开门而出。

    “哎,霏然,去哪?”覃蔚垚问。

    “吃饭。”

    “早点说我们就能帮你打包了。”沈琦琦很是惋惜。

    她说了句“没事”就跟她们道别了。

    其实她不饿,她只是想走走。飘忽不定地乱逛,她觉得没多大意思。迈向宿舍的脚突然顿住,突奇想着:不如再去制造一场偶遇?

    她真的向足球场走去,步子不紧不慢,心里并未像往常那样满是期待,毕竟失落而归的感觉,她体验得太多了。

    那几条被她踩踏过无数次的跑道,它们的触感还是那么的熟悉,曾经上面还有她等待的人的影子。

    她看着西边的方向,太阳还未完全落下,只剩一半的残阳如血般挂在天际。微风习习,一如那次那个人跑步经过她身边时带来的风,她的心忽然变得很柔软。

    球场上的人很少,此刻它的安静让席霏然觉得有些落寞。远远望去,她看到中央有一个坐着的背影很像那个人,但相似的人太多,曾经她就认错过,有了前车之鉴,她也不敢判定得太武断。

    她又走近了些,在和那人的距离大概相距五米时,她终于确定,真的是他。

    曾经那么努力地围着操场转,转到心身疲惫却还是没能遇见他。现在不经意间的走动却能得到这样的意外,席霏然真不知道此刻的她是该难过还是该开心。

    可是好像也没有很开心。

    偶遇制造得太多,相遇就会变得虚假。

    看着他单薄的背影,显得他有些孤单。随后她又否认,像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孤单呢?

    她离曹辙晰越来越近,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突然想到小时候“猜猜我是谁”的幼稚游戏,这个游戏在女生中通常很受欢迎。且这样的游戏,应该是对关系好的人玩的吧。

    而她跟他,显然不够好。

    她只是走到他身旁,问:“我可以坐这吗?”

    听到来人的声音,曹辙晰睁开了眼。她突然的出现到底还是让他吃了一惊。毕竟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了她,而此时她正笑着俯视他。

    他用动作代替说话,微笑着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看日落?”席霏然坐下后问。

    “我……没那么文艺。”

    “谁说看落日就是文艺?”曹辙晰刚想问不然还因为什么,她像知道他心思一般说,“也有可能是闲的。”

    他就那样笑了起来。

    “心静时看落日也挺好,看着它一点一点落下,很美好。”他盯着残阳,突然说。

    席霏然看着他的侧脸,残阳打在他脸上,显得他脸上的线条更加地柔和。她知道他此刻的心是不平静的,心静的人不会那样说。

    “那心不静的时候呢?”

    “心不静的时候,看到它老不落下去,心会很烦躁,有时甚至会想像后羿那样拿起一把弓来射它。”

    席霏然笑:“那么老土,你以为当代科技只是摆设吗?还弓呢?还不如直接用*。”

    “说得有理。”他嘴角的弧度放大。

    “那你呢,现在的心是静还是不静?”

    明明知道,却还是要问,她只是想听他的坦诚。

    但她又失算了,他只是淡淡地说:“还好。”

    这是什么答案?

    席霏然扭开头,她不是想刨根问底,也不是有意刁难他,既然他不想说,她自然不会再问。

    “通常‘还好’这个词是种敷衍,我不喜欢它的不确定性。”她看着远处的残阳慢悠悠却认真道。

    她身边有太多人喜欢用“还好”来形容一样东西,当她问别人某部电影好不好看时、某个礼物合不合适时、某个牌子的钢笔好不好用时……得到的答案都是——还好。

    她不是依赖于别人的意见,她只是想听真心一点的话,哪怕是逆耳的建议也好,可是除了敷衍就是应付。

    曹辙晰终于转头看她,沉默了会才说:“介于两者之间,如果不用‘还好’来说明,那你说还能怎么说呢?”

    “你不是修过逻辑学吗?心平静与不平静只能出现一种情况,也就是不相容选言推理。”

    “都能学以致用了,厉害。我都不记得了。”

    “你是没听。”

    “都不给我个台阶下……”

    “我怕台阶太高会摔死你。”

    他们就那样开着玩笑,在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只剩下一点点余晖,余晖把他们的脸照得通红,他们背对的升旗台,在暮色里依然鲜艳的五星红旗正在高高的旗竿上欢快飞扬着。

    过了一会儿,曹辙晰枕着双手,躺在塑胶草地上,一如那次在公园里保持的姿态。她也跟着躺下,头枕着地面,被太阳烘烤了一天的球场带着种特别的味道。

    “你别躺了,地上挺脏的,还有点扎。”曹辙晰劝她。

    她笑,她可没那么娇贵。

    “没事,我高中的时候经常躺。”

    高中的时候,她最喜欢的是教学楼与综合楼之间天桥的风和跟朋友一起仰望星空的操场。那时候友谊很单纯,唯一烦恼的事只有高考,就连毕业季都是最悲伤的。而现在,再也找不回那种单纯的欢乐时光了。

    “我也是。”曹辙晰的话语有些轻。

    天终于还是暗了下去,球场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灯也亮了。席霏然仰望着黑乎乎的天空,试图从上面找出几颗星星,然而都只是徒劳。

    “其实我今晚心情不怎么好。”曹辙晰说。

    只是光线太黑,她没看清他的表情。

    他坦诚了,她却现她的兴趣并不大。

    “触景生情?”席霏然离他有些远,声音有些微小。

    “想起以前的一些事。”

    以前?席霏然觉得自己能猜测出些什么。她最擅长猜测,曾经有段时间她很迷心理学的书籍,她也曾正确猜出别人的所想,但他,她却从来猜不准。

    “如果那些事里悲伤的成分比快乐多,就算回忆得再多遍还是不会觉得幸福,既然结果都一样还不如不想。”席霏然的语气平平,脸上的轮廓都笼罩在夜色里。

    其实这些话她不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吗?她也清楚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它就不会从脑中浮起的。说白了,什么安慰,其实就是虚伪的敷衍。

    “你总是这样,从来不问我原因。”

    果然他不吃安慰这一套,但他为什么会突然那么问?他希望她问吗?当然不是,如果他想说,她问不问又何妨。

    “难道你希望我八卦你?”

    “难道我没有被你八卦的资格?”他反问。

    只是需要被承认一个资格?这算不算孩子气。

    他们在对方身上从未八卦彼此,也只有这个让他们做到心照不宣。

    其实席霏然未尝不想知道他的事,只是觉得那种太刻意的行为会被人反感,她脸皮厚不起来。但也可能是自己沉淀了太多心事,所以在面对滴水不漏的他更要保持绝对的清醒。

    话题偏离了原本的主题,一时间他们彼此不再说话。两人一前一后闭上了眼睛,放空大脑,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安宁。他们听着同一阵风从耳旁略过,呼吸着同一块区域的空气,朦朦胧胧地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声……

    很久很久之后。

    “睡着了?”曹辙晰轻声问。

    听到声音,席霏然撑开沉重的眼皮,用手揉着眼眶,模糊的视线穿过指尖,依稀看到了黑夜上空的点点繁星。

    许久她才回复:“没。不过该回去睡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可能是躺太久的缘故,站起来的时候一阵眩晕,摇晃了一下。旁边同样站起来了的曹辙晰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肩膀。席霏然明显感觉到隔着衣服传来的他手掌的温度,跟她的心一样,一片炽热。

    “没事,”她挣开他的手,笑得有些抱歉,“那,先走一步了。”

    席霏然走了很远,曹辙晰还站在原地,忽而他抬眼望向天空,不知道想些什么,嘴角却微微弯起。

    终于迈开脚步,走了几步,还是停下,掏出手机。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谢谢你,霏然。”

    走到楼梯口时,席霏然收到了这条信息。

    哪里是对的?是安慰他时胡乱说的那句?可她觉得她说的话都没有错啊。但关键点却不是这里,而是最后那两个字。

    霏然。他叫她霏然。

    毫不夸张地说,此刻她激动地快要尖叫起来。

    刚才她躺在球场迷迷糊糊就要睡着时,感觉到好像曹辙晰在叫她“霏然”,听到这两个字她才猛然睁开眼,睁开眼后现一切如常,他也并没有在她耳边温柔唤她名字,那时她觉得是梦。

    现在再看到她的名字,虽然没被他唤出来,但她能感觉到曹辙晰在输入这两个字时,心里想的正是她的名字。

    她握着手机,现自己名字很是醒目。原来真的并非错觉。

    称呼的改变,是否暗示着关系的改变?是否将改写结局的不同?

    本已回归平静的心,又扑通扑通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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